當宇軺從手術室被推出來時,雖然因麻醉藥效未退而依然緊閉雙眼,雖然還得轉到加護病房觀察兩大,但醫生手術成功的宣佈,讓三人懸著的心都著了地。
「感謝神!」伊莎貝拉不禁雙手交握,又哭又笑。
「我打電話跟澄觀說。」狂喜之餘,夏鑰不忘要跟還在做筆錄的褚澄觀報平安。
這時候柏宇徹的手機剛好響起。
「是澄觀。」看了看手機,柏宇徹說道,按下了通話鈕,「澄觀,手術剛好結束,宇軺他沒事。」
「那就好。」隔了會兒,那端才傳來淡淡的回應。「哥,我有件事要拜託你。」
「什麼事?」見夏鑰和伊莎貝拉開始往加護病房移動,柏宇徹也邁步跟了上去。
「我要休假,從今天開始。」她的話讓柏宇徹倏地停住了腳步。
「我不答應。」柏宇徹沉下了臉,「澄觀,你沒守在手術室前等,我不怪你,但一個人的逃避是有限的,你不能再躲著不面對事實。」
「如果你不答應,我就辭職。」頓了下,褚澄觀才又輕道。
沒料到她會如此決絕,柏宇徹一時啞口:「當初你要去東岸我不讓你去時,你曾要我別因噎廢食,你現在不也是在因噎廢食?!」想到她以前反駁他的話,他不禁急怒道。
手機那端傳來無言的沉默,良久,才又有了動靜。
「要讓我休假或離職全看你決定,總之明天開始我不去上班了。」話一說完,她立刻切斷了連線。
「澄觀…」柏宇徹想要阻止已來不及,他連忙回撥,得到的卻是語音信箱的訊息。
握著手機,柏宇徹擰起了眉。不是當事人,他們根本幫不上忙。看來,除了等宇軺康復出院之外,將無他法可想。
是後腰的劇痛將他從黑暗的深淵中喚醒,宇軺閉合的眼因疼痛而聚緊,輕徽的呻吟選出口中。
累得趴伏床沿假寐的伊莎貝拉被驚醒,看到他眼睛微微張開,不由得驚喜大喊:「軺!你讓我好擔心!」
在沙發處休息的柏宇徹和夏鑰聽到聲響,也靠了過來。
「你還好吧,能說話嗎?」夏鑰體貼低問。
因傷口在後腰,宇軺是趴伏的姿勢,他側過了頭,看著他們。
「還可以。」宇軺忍著疼痛,勉強揚起了微笑,開始環顧四周,「澄觀呢?」從手十室出來後他一直睡睡醒醒,這期間,他一直掛念著她。
伊莎貝拉的表情迅速轉為鄙夷。她雖然聽不懂他們用中文講了些什麼,但褚澄觀這名字她可還認得!
「她根本沒資格讓你這樣掛念!當你在手術室時她就已經不見人影,你在加護病房兩天,再轉到普通病房,我們三個都在這兒守著,她卻是連個電話都沒來過!」夏鑰還來不及回答,伊莎貝拉已忿忿不平地罵了起來,「我從沒有見過這麼無情的女人!」
「澄觀呢?」對那成串的批評置若罔聞,宇軺看向柏宇徹,用中文又問了一次。
柏宇徹喟歎,沉凝低道:「伊莎貝拉沒說錯,如果你想聽原困,我可以解釋。」
聞言宇軺靜了下來,幽邃的眸光讀不出任何思緒,半晌,他才揚起譏嘲一笑:「我把她嚇壞了,原想說服她人生並非她想像的那般悲觀,卻又當場在她面前演出了一場意外。」
「軺,我也關心你,為什麼你並不把我當朋友?!」四個人之中只有她被排擠在外,伊莎貝拉不禁受傷地抗議,「別說中文,我聽不懂!」
「我愛她,伊莎貝拉,所以我懂得她為何逃開,我懂得的。」宇軺用英文說了一次,看向夏鑰他們,微微一笑,「需要我用中文再說一次嗎?」
夏鑰一直擔心宇軺醒來知道澄觀不在時會對澄觀失望,在聽到他這番話時,滿腔的擔慮頓時化為喜悅,讓她不禁喜極而泣。「不用,我們英文很流利。」她用英文哽咽道,發覺自己的失態,不由得又破涕為笑,用手擦去眼淚,「一懷孕,就變得愛哭了。」
柏宇徹環住夏鑰,眼中滿是驚喜與欣慰,澄觀這次真的遇上一個真心懂她的人了。「我相信你能讓她改變的。」他看向宇軺,溫和地笑了。
「我不懂!」看到他們高興成一團的樣子,她就心裡有氣!伊莎貝拉忍不住又開口,「假如我愛的人發生意外,我會一直守著他,但褚澄觀她不是,她不愛你!
「伊莎貝拉,等你生命中遭遇任何阻礙時,你就能懂得。」宇軺看著她溫柔輕道,像看著一個吵鬧驕縱的孩子,「你傲得不曾體諒別人,如果能多替別人設身處地著想,你就會懂的。這些我早該告訴你,卻一直找不到機會說。」
她傲?她不會體諒人?伊莎貝拉怔在原地,眼中慣有的不可一世被擊得粉碎,只餘下落寞。
「宇軺當你是朋友才會這麼坦白地跟你說。」看到她大受打擊的模樣,夏鑰不禁開口安慰。
夏鑰的話讓她又重燃起信心,伊莎貝拉著向宇軺:「你不怪我去跟褚澄觀說那些?」這件事也是她從宇軺昏迷後就一直掛念的。
「別再提就好了。」宇軺坦然一笑。
「好,決定了!」伊莎貝拉突然一躍而起,臉上又揚起自信的笑,「我要去幫你把外頭的媒體全部解決!」她一挺肩,充滿活力地走出房間。
「其實她也滿可愛的。」伊莎貝拉的情緒迅速變化,讓夏鑰愉悅地笑了起來。
「個性直爽是她的優點。」宇軺一笑,濃眉微微聚起,「媒體是怎麼一回事?」
「沒錯,那個瘋狂女影迷又將你推上了頭版。」柏宇徹一笑,幸好他運用關係將事件稍稍壓了下來,沒讓澄觀的名字也出現其上,「沒有牽扯到澄觀,你可以不用擔心。」
「那個影迷就是自稱和我是七世夫妻的女人嗎?」見柏宇徹點頭,宇軺抿了唇,靜默下來,假如他聽澄觀的話早做防範,也不會在她面前發生這件事,「是我的錯,在東岸時澄觀已經要我注意,我卻沒聽。」
「那種狂熱分子就算防範也是沒有用的。」知道他是對澄觀感到歉意,柏字徹拍拍他的肩膀,「不知道該慶幸還是該遺憾,兇手已死,你們以後不會再遇到這種事了。」
「死了?」宇軺擰眉。那時他已因傷重昏迷,並不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事。
「她自殺,用刀子刺進胸口,在救護車上就已死亡。」柏宇徹一笑,突然用力一擊掌,把夏鑰和宇軺都嚇了一跳,「好了,事情過去了,趕快專心康復去追澄觀吧!」
「嚇到我了!」撫著狂跳的心口,夏鑰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你害我扯到傷口了。」宇軺因疼痛而五官糾結,不禁埋怨,卻又忍不住好笑,身於一動,把傷口拉扯得更加劇烈。
「安分點。」柏宇徹好笑地搖搖頭,對夏鑰說道,「我去請醫生過來看需不需要再替他注射一些止痛劑。」
「嗯。」夏鑰點頭,目送他走出了病房。
「你真的嫁了個好老公。」宇軺衷心說道。他們夫妻倆的關心和幫忙,他銘記在心。
「謝謝。」夏鑰不好意思地紅了臉,眼角眉梢卻滿是掩不住的得意與笑意。
報紙塞滿了整個郵箱,沒去拿過;手機直接關機,一直都沒開過;電話被直接拔了線,收到衣櫃裡;電視更是像個裝飾品一樣,沒接上電源的它完全失了它應有的功能。
穿著件及膝T恤的褚澄觀側躺床上;茫然的雙眼渙散得沒有焦距,像個沒有意志的物體,靜靜地躺在那裡,一動也不動。
做完了筆錄,打完電話給老哥,她就躲回了自己家裡。她不知道時間的流逝,也不知道她強迫得來的假期已過了幾天,她只知道她發呆的時間比睡著多,只知道餓了才吃東西,吃兩片蘇打餅,喝了幾口水,但往往每一餐的間隔,卻是從晚上又到了夜晚。她麻木地吃,麻木地睡,麻木地洗著澡,除了習慣性,她已不知道自己為了什麼而動。
她不敢拿報紙、不敢開電視,就連碰一下也不敢,怕一不小心看到關於他的報導,她就會又無法固守自己的原則。
在他倒向她的那一刻,她才發覺說著不對任何事物付出感情的自己,是真的愛上他了,伴隨這種覺悟而來的,是深沉的恐懼。越接近他,她付出的感情就越深,她不敢想像,若真的敞開了心接受他的感情,她會愛得多在烈!禁錮了十數年的情緒在一瞬間決堤,那勢頭是雷霆萬鈞的。
但在這樣的付出,有朝一日,當她生命的終點真的來臨時,她會有多麼的死不瞑目?她會變得放不下這人世的一切,她會變得放不下他!她情願把自己再次鎖回無情的枷鎖裡,她也不要嘗那種痛苦。
覺得胸口悶脹起來,褚澄觀閉上了眼,依然沒有動。這幾天她一直是這樣,呼吸器和藥遠遠地扔在電視櫃裡,就算呼吸再怎麼急促,她也不曾想去將它們拿來。她只是躺在那裡,自生自滅。
在這種用盡全心全力維持無情的時候,是最適合走的吧?而怪的是,過去讓她時時自危的嚴重發病,在這種她什麼舉動也沒採取的時候,卻不曾爆發過。
就像現在,胸口的灼熱感又緩緩消退;呼吸又平順了下來。褚澄觀閉上了眼,突然覺得人生是場無奈的鬧劇,唇畔揚起苦澀的微笑。
「小澄?」宇軺溫柔的低喚傳進了她的耳裡。
幻覺開始出現了嗎?微笑中帶著點自嘲,她依然一動也不動。
「小澄?」呼喚更清晰了些,還帶著腳步聲。
她的生命真的到了終點,連幻覺都如此真實。褚澄觀閉著眼,已進入半昏睡狀態。
原本昏暗的室內突然燈光大亮。
「小澄!」驚駭的低呼在耳畔響起,她還來不及反應,就已被一雙健壯的臂膀倏地從床上抱起,像騰雲駕霧般往房外奔去。
褚澄觀虛弱地輕眨著眼,在看到那近距離放大的臉時,昏沉的神智在瞬間迅速清醒!宇軺?!他怎麼會在這兒?
「放開我……」她推著他,自以為威力十足的怒喝,其實已因多日的營養不良成了氣若游絲的呻吟。
看到她燃著怒氣的眼,心頭緊懸的情緒倏地放鬆,宇軺抱著她坐倒在地,不顧她的命令,緊緊地將她擁在懷中。
「我還以為你…」那種恐懼又籠罩了心頭,宇軺激動地抿緊了唇,完全講不出話來。
當他看到她一動也不動地躺在那兒,他全身的血液當場降至了冰點。他以為他已遲了一步,在不聽她勸告造成了這場意外後,所得到的是她用病發不治所給予的懲罰。
褚澄觀心頭一震,他溫暖有力的擁抱,觸動了她的感情,也提醒了她的逃離。
「放開我!」她掙扎著,不顧一切地逃脫他的懷抱。
剛剛抱著她急奔的舉動已經拉到了傷口,一方面勉強阻止怕她傷到自己,一方面怕尚未痊癒的傷口又撕開,他只是坐在原地,看著她和他拉開了距離。
這一連串的舉動,已讓褚澄觀因體力不支而急促氣喘:「你怎麼進來的?」她冷著臉,強迫自己不去看他多情深邃的眼眸。
「你哥哥給我的鑰匙。」看到她消瘦了一大圈的模樣,宇軺心疼地擰了眉,「這段時間你是怎麼折磨自己的?竟山身受重傷的我變得更憔悴!」語音未歇,已染上幾絲關懷的氣急敗壞。
「不關你的事。」褚澄觀故意說得無情,「你受傷不關我的事,我憔悴也不關你的事。」
「真的無關嗎?」宇軺低笑,雙腿屈起坐得隨性,「就連我重傷未癒擅自逃出了醫院來找你,也與你無關嗎?」
「你…」褚澄觀驚訝地看著他,他眼中的清澈讓她明白他所言是真,「你瘋了!」
「會嗎?我不覺得。」宇軺輕鬆地挑起眉,接下來更語出驚人,「那或許我現在傷口出血的狀況,會讓你更覺得像個STALKER死纏著你了。」
她臉一白,連忙搶到他身旁,拉起他的衣服,果然看見覆蓋傷口的紗布已經滲出鮮血。
「你……」褚澄觀心裡一急,那日的手足無措又攫住了全身,才說出一個字,眼淚就撲簌簌地落了下來。
「是我不好,嚇壞了你……」宇軺輕柔地將她攬靠肩處,低聲安慰。她顫抖不已的輕泣,讓他擰緊了心。這些天她獨自一人,是怎麼面對這些感覺的?恐懼、懊悔、自責,只要一想到這些痛苦在啃蝕著她,他就恨自己為何沒有早一些來將她從這泥沼中救出。他竟然放她孤獨了那麼久!
一直禁錮的情緒決了堤,褚澄觀克制不了自己,雙手緊握著他的衣角,泣不成聲。她到底該怎麼辦?她無法抑下對他的關心,也做不到對他視若無睹,但她更無法掌握自己生命的長短!她該怎麼辦?
「別哭了,再哭下去你會缺氧,氣喘很容易發作。」宇軺抬起她的下頷,替她拭去了眼淚。
「你快回去醫院…」好不容易情緒平穩了些,褚澄觀哽咽道,推著他。
「我不回去。」握住了她推著他的手,宇軺看著她低道,「不把你帶離這裡,我不回去。」
「你在流血!」看到他滿不在乎的樣子,褚澄觀不禁怒道,眼淚又掉了下來,「快回去止血!」
「你都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了,我的生命又算什麼?」宇軺仰頭苦澀一笑,「你可以自生自滅,難道我就不可以嗎?」
「不一樣!我是無計可施,你是故意求死,根本不能相提並論。」褚澄觀慌亂找尋手機,他的自我虐待讓她哭紅了眼。
「真的無計可施嗎?」宇軺握住她的手,阻止她尋找的動作,「你的藥、你的呼吸器呢?氣喘雖然無法根治,但只要及時醫治,幾乎沒有任何生命危險!」
「沒有生命危險為何我已兩次踏進了鬼門關口?」心頭的焦急讓她不禁咆哮。為什麼他一定要在這時候跟她討論這個?!
「那沒有宿疾的我,為何也在鬼門關前轉了一圈?」宇軺溫柔地用雙手托住她的臉,深情的目光直直地望進她的眼底,「是否我為了這個原因,為了怕再次遭逢生命危險,我就該放任傷口讓它流血,讓我的生命就此終結?」
他眼中的認真讓她臉色一白:「不可以!」她急喊,「這沒有道理啊!」
「那你的理論又有什麼道理?」宇軺揚起了淡淡的微笑,「每個人都會讓別人有生離死別的掛念,不只是你,為什麼你要那麼悲觀地放棄一切?」
為什麼他還笑得出來?為什麼她的氣喘在他口中是那麼的雲淡風輕?望著他的笑容,褚澄觀閉上了眼。
是她太悲觀了嗎?他半身不遂時依然正常過活,而她呢?因噎廢食,她卻只是在因噎廢食泛出眼眶的淚順著臉龐滑下,感覺心裡被冰冷封起的情感,像被流水拂過,緩緩地化了。
「為什麼你不怕?你只是要我接受你,但有一天我真的病發走了,你不難過嗎?」即使泣不成聲,她也要問出這個埋在心底最深處的答案。
「我怕,但我不想放棄、」宇軺斂起了笑,深情地看著她,剖析出內心最深層的回答,「即使有朝一日我走了,就算我走得牽掛不安,那也是這趟人生給我的刻骨銘心。若你先走了,即使留給我的是餘生的傷痛,那也是你給我的深刻紀念,沒有任何東西能夠取代。」
「那都是痛苦,不是嗎?」褚澄觀拭去了眼淚,眸子被淚水粉點得晶燦。她的原則,化了,卻還掙扎著,想找著一絲認同,或是掙扎著,想自我解放得更徹底。
「也都是紀念。」輕輕地擁她人懷,宇軺又淡淡地笑了,「人都會老會死,重要的是曾體會過的感情。」
緩緩地,她抬起頭:「我…我想吻你。」她小心翼翼地說著,帶著羞澀,帶著點狂放。「可以嗎?」她的眼睫不安地眨著,更惹人憐愛。
「求之不得。」宇軺笑了,閉起了眼。感覺她柔軟的唇輕輕地碰上了他的,就如同初會時她給人的感覺那般拘謹矜持,卻讓他心頭狂喜得幾乎不能自己。
抬起頭,看到他仍然閉著眼的模樣,褚澄觀很難得地露出了小女人的嬌羞。「結束了。」她輕觸他的手,咬唇低下頭來。
「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你沒戴眼鏡的樣子。」伸手抬起她的下頷,宇軺一笑,不禁戲謔道,「看得清楚嗎?知道吻的人是我嗎?」
「我度數不深,會一直戴眼鏡是為了想裝得成熟點。」褚澄觀搖了搖頭,也微微地笑了。
她那釋放情感後的嫵媚模樣,讓他有股想吻她的慾望。「閉上眼。」他命令道。
他眼中的火熱讓她紅了臉,褚澄觀輕抿了唇,儘管心如擂鼓,卻還是緩緩地閉起了眼。
宇軺輕輕托住她的後腦,臉緩緩俯低,卻在雙唇即將貼近的一刻,門鈴很煞風景地響了起來。
「DAMN!」宇軺輕咒一聲,轉為在她頰上印下一吻,「有人來逮捕我歸案了,以後再繼續,來吧,跟我回醫院去。」他拉起她,往門口走去。
「宇軺你給我出來!小鑰查到澄觀待在家裡不是要你在傷重時就偷跑出院的!還偷了我的鑰匙,你還要不要命啊!」激烈的拍門聲伴隨著柏宇徹的怒吼響起。
「你瞞著他們自己跑出來的?」褚澄觀瞪大了眼,突然憶起他的傷勢,「你的傷口還在流血!快點!」她連忙拉著他,快步往門口奔去。
「都拖了那麼久,不急於一時的。」她的急躁讓他笑了起來,「而且走這麼快反而會加快血流的速度,會使情況更惡化的。」
「別再開玩笑了,我很擔心你的……」褚澄觀回頭看他,臉上佈滿了擔慮,聲音變得柔緩,我好不容易征服了恐懼,別再讓我擔心了。」
「不會了。」宇軺一笑,將她的手緊緊握住,「我保證,不會了。」
「宇軺!澄觀!快開門!」柏宇徹的咆哮又透過門板傳來。
沒想到他一急起來,也是個拚命三郎呢!「來吧,罪魁禍首是你,你得陪我一起挨罵。」宇軺對她眨了眨眼,牽著她的手往門口走去。
已經求得美人歸了,他還會怕被揪回醫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