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那些印有各大百貨公司名稱的手提袋,裴珺買這些東西並不是出乎她的需求,而是太閒了,閒到發慌才選擇以逛街來消磨時間,看到什麼就買什麼,現在凝神一瞧,她忽地發現自己居然買了一堆男性用品。
也許在無形中,煉居人的貼心已悄悄影響了她,而她也不否認他真的很用心。
自從她讓他「破了戒」,他就好像很放心似的飛回日本,說什麼有重要的事非得要他處埋才行,在纏綿一夜之後,他便依依不捨地離開了。
為什麼她不能跟?
她其實很想問他,但他居然也不主動帶她去,真是可惡。
她開始感到恐慌,因為有人說,男人一旦得手就會以為這個女人這輩子逃離不了他的手掌心,所以一夕之間的變化讓她有點措手不及。
回想起夜晚,在空蕩蕩的房間裡,她看不到他身影時即會感到失落和悵然。
現在張開手,手指上也是空蕩蕩,她嗤笑,誰會相信她已經訂了婚?由此可證,她仍然不是煉居人的未婚妻,而她不也是一直在企盼這個結果嗎?
她要自由,她不要被綁住!
但她現在為什麼那麼想念他?只過了三天而已,她怎麼像著了魔,滿腦子都是他。
忽然間,她惱怒地踢了那些袋子一腳,卻聽見耳邊傳來一道刺耳的嘲諷聲:「現在錢多了,懂得浪費了。」
抬眼,她的目光立即對上余雪燕。
裴珺覺得自己很倒楣,好不容易才有機會出門逛街,卻好死不死地遇上最不想見的人,不,應該說,何遠壽身邊的任何一個情婦她都從未期望過有遇上她們的一天。
「若說浪費,你不也是。」裴珺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余雪燕雖全身穿戴著名牌飾品,但那質感在她身上幾乎完全展現不出來,反倒像是地攤貨。
余雪燕撇撇嘴,極為嫉妒裴冷翠母女倆的完美身材,她雖然長年來都處於節食狀態,卻依舊無法和她們得天獨厚的條件相比。
再則,她更為何遠壽的決定感到氣憤。
「我懶得和你囉唆,現在是怎樣,好不容易找到個老公,反倒裝起清純來了?賤人!」
難堪的批評裴珺已聽得夠多,所以內心早因此而麻痺,只有冷冷地回應,更希望余雪燕快快離開別再打擾她。
「不管我做什麼都不關你的事吧?」
「你以為我願意啊。」余雪燕從皮包中掏出一張紙箋,往裴珺的面前扔過去。
裴珺伸手一抓,對她的無禮很感冒,「生那麼大的氣?更年期到了?」
「裝模作樣,你自己看!」逼不得已,成為眾人目光焦點的余雪燕只好在她對面坐下。
裴珺為她的舉動搖頭,因為經過了這麼多年,余雪燕還是那麼愛面子,一點都沒有改變,不過,紙箋上的文字卻讓裴珺的眉頭在一瞬間蹙起。
余雪燕鄙夷地啐了一口氣,「怎麼,別說你不知道。」
「我確實不知道。」裴珺盡量壓抑自己的情緒保持冷靜,淡然的語調卻因些微激動而顫抖。
因為余雪燕送來的是何遠壽的遺囑副本,上頭清楚記載著他的遺產分配狀況,而這一張紙是印有給予裴冷翠母女倆哪些財產的那一部分。
裴珺雖然不知道何遠壽的財產到底有多少,但她卻很清楚這份遺囑強調的是數字所代表的意義。
在何遠壽的認定中,他除了正室還有三個情婦,裴冷翠排行第三位,可是所得的財產卻遠遠超越其他人,再則,他的每個孩子只能分配到母親的三分之一財產,但裴珺卻單獨被配與資產,成為三個情婦之後第四個受益人,甚至她的未婚夫,煉居人也是受益人之一。
余雪燕並不在情婦的排名之列,也等於什麼都得不到,可想而知,這才是余雪燕氣憤的原因。
「你還在裝傻?」余雪燕怒氣沖沖地指著她罵道:「我就知道你急著結婚是為了什麼,那老頭居然還留一份給他,果然是賤人生出的賤種,吞了那麼多錢,居心叵測啊!」
「你可以罵我,但不能指責我媽。」裴珺憤道,直覺得母親受到的欺凌已夠多了。
「說得這麼好聽,現在可好,目的達成就跩了。」
「我根本不知道他立這個遺囑有何用意。」裴珺忿忿不平地反駁,「你如果想討回公道就去問他,而不是來找我。」
余雪燕最氣的是她浪費這麼多年的青春,還為他生個孩子,最後卻什麼也沒有得到,反而所有的好處全都給裴冷翠母女佔盡:她不甘心啊!
「我的確是想討回公道,但不是我去,而是你。」余雪燕深知何遠壽的偏心,自然不會選擇去惹火他。
「我會去找他問問這是怎麼回事。」
裴珺有種被欺瞞的感覺,她相信母親知道這件事,因為遺囑的副本不可能任由他人複印,一定是何遠壽在立好遺囑後寄交給個個關係人。
看著遺囑副本上的日期,裴珺感到懊惱。這一陣子她只忙著和煉居人周旋卻忽略母親的異樣。
余雪燕警告地提醒她:「你最好有辦法讓他更改這荒謬的遺囑,而且還會想起自己有哪些兒子。」
裴珺抬首凝望余雪燕,突然想著自己有多久沒見著她這一張臉?何遠壽的情婦們互相鉤心鬥角,尤其是她最擅於心計,也許是整日活在明爭暗鬥裡,她整個人突然老了許多。
「我知道你替他生了個兒子,當然希望他也能得到好處。」裴珺趨身向前,熱心地提議:「不然我叫他將我的那一份都給你兒子好了。」
余雪燕當然希望會有此變化,欣喜之餘,她看到眼前裴珺的笑臉而突生厭惡之感。她知道裴珺相當漂亮,但那容貌會讓她想起裴冷翠,一想到裴冷翠,余雪燕就是一陣暴躁,內心同時因嫉妒而失去理智。
余雪燕不想看到這張美麗的臉龐,於是惡狠狠地一抓,在裴珺毫無防備之際在她潔淨的臉上留下五道爪痕。
難忍的痛楚使得裴珺整個人往椅背一縮。
余雪燕得意地瞪視她,「你知道分寸就好。我給你期限,三天內沒將這件事辦好,後果不是如此而已!」
之後,余雪燕隨手奪去裴珺腳邊的一隻袋子,也不管裡頭裝些什麼,扭頭就離開。
裴珺只感到痛,心痛。
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擺脫不了這種莫名其妙加諸於身的痛苦,而且當她意識到自己竟然有脆弱的一面時,最希望的是得到煉居人的保護。
她知道自己輸了,她愛上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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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咖啡館走出來的余雪燕神情愉悅,相信自己比其他人還要聰明,長久以來她和裴冷翠正面抗衡的下場都相當難看,所以她不會再重蹈覆轍。
任誰也想不到她居然會從旁下手,找上裴珺。
看在何遠壽視裴珺如珍寶,又對其極其順從的份上,她心想既然裴珺那麼得寵,她要從她身上撈到好處應該不難。
她跟了何遠壽這麼多年,沒有理由得不到一絲好處。
也許是何遠壽刻意在報復,所以其他的情婦們雖都有分到財產,但仍稍嫌不足,可就只有她什麼都沒得到。
就因為她在裴珺的訂婚宴上使他難堪?還是她明目張膽地招惹那對母女使得他不悅?這些理由她都不想再理會,總之她要得到她應得的。
「哎喲!」從轉角闖出的人形差點將她撞飛,她板起臉孔斥道:「走路不長眼睛啊!」
「沒長眼睛的人是你吧。」男人的語氣彷彿有讓空氣凝滯的力量。
她不滿地抬眼,才發現撞到她的人不只一位,而是兩個人,他們的身材相當魁梧卻非壯碩,而且還散發出危險的氣息。
「讓開。」她直覺不妙,晃過他們想快點離開。
可是他們卻阻止了她的去向。
她退後一步,怯怯地問:「你們想幹嘛?」
烈日下,他們身上那襲黑色的西裝顯得特別剌眼。
「是這樣的。」其中一人先開口,語氣聽起來很有禮貌,但音調卻沒有抑揚頓挫,他一邊說著一邊移近腳步,「我們奉命要保護的人剛剛受了點委屈,所以我們來替她討個公道。」
「什麼保護的人?」她突然恍然大悟,指著咖啡館的方向,「你們保護的人是裴珺?」
另一個人點了點頭,「基於禮貌,我們得先讓你搞清楚你為什麼會受傷。」
她她臨大敵地想逃,壓根兒不知道自己惹上什麼麻煩,裴珺什麼時候找了人來保護自己,而他們又是誰?
一前一後的夾擊教她無從逃脫,也讓她更驚訝他們的行動如此快速。
慌亂間,她想要求救已經來不及,只見他們雙手一伸,立刻將她帶入巷內,而她掙扎的四肢也在瞬間無法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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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入門時,裴珺不小心迎頭又是一撞,那軟硬適中的觸感和熟悉的味道令她倏地抬首。
俊美的煉居人正微笑看著她。
煉居人回來了!她難掩欣喜地想擁抱他,但臉頰的腫痛卻又點燃她的火氣,讓她在一瞬間又擺起臭臉。
「怎麼了?」本預期會得到一個香吻的他在希望落空之際,不知她為何那麼生氣白
裴珺將手中的紙箋放在吧檯邊,頭也不回地往上走。
煉居人拿起那張紙,迎上裴冷翠不解的表情。
裴珺走入房間立刻往棉被裡一鑽,躲在裡頭不出來,在余雪燕來找過她之後,她立刻前往何遠壽的公司想找他解決遺囑的問題,怎知一個下午都不見他的人影,害她在辦公室苦等時又遇到幾個情婦前來找碴。
首次同時應付這麼多人,她只覺得好累。
「珺。」忽地,煉居人已進入她的房間,在看到那張遺囑副本之後,他瞭解她的確會生氣。
其實回到日本的那段時間內,他是著手在準備婚禮的事情。
所有的事只須由男人一手包辦是他固有的觀念,所以他在履行責任、企圖給予驚喜之餘,亦不會讓她太過操勞。
當事情全數辦妥之後,他便立即趕來台灣要接他的新娘。
但一切似乎還沒處理好,因為當他看到她臉頰上的紅腫時,已知事情恐怕沒那麼順利。
「珺,是誰下的手?」他心疼地拉起她的身子,撫平她緊皺的眉頭。
她瞪著他,沒好氣地質問:「你早就知道了對不對?」
「知道什麼?」看著她臉上的紅腫,他肯定這個在她臉上留下爪痕的人現在應已得到更淒慘的下場。
她努起嘴,推了他一把,「別裝傻,何老先生的遺囑副本在前陣子已經送到我母親手中對吧?」
「你應該去問伯母才對。」
「不要跟我抬槓!」她低吼。
看著她怒氣沖沖的模樣,他先是微微地點頭,思索著該如何說才能讓她接受?可是他還未開口她便已因為他的應允而生氣。
「為什麼要瞞著我?為什麼讓我到最後才知道?這算什麼!既然知道我不會接受這種做法,為什麼不事先阻止他這麼做?還是你也貪圖他的財產才會和我訂婚?」
明白她正在盛怒中,他只好靜靜地看她發洩,等她得不到任何回應之後,她自然會因無趣而閉上嘴。
果不其然,她在等不到任何回應後便氣呼呼地躲回被窩中,選擇當個縮頭烏龜,她發現自己總是和他吵不起架。
「我不需要他的財產。」關於這個問題,煉居人自然會找何遠壽商談,雖然他擁有足以養家活口的資產,不過他卻認為她理所當然該得到何遠壽的遺產。
「何遠壽只是將對你的補償以金錢的方式表現罷了。」
「他收買你了嗎,不然你為什麼幫他說話?」她氣得不看他。
他勾起她的長髮,專注地玩著,並不認為自己是在為誰說話,如果她真要這麼想,那他一定會站在她這邊的。
「我不是在幫他說話,而是在說事實。」
她扯住了頭髮,不想讓他繼續玩弄,因為他的舉動擾得她更心煩意亂,她不喜歡被他牽動情緒的感覺,因為那會讓她變得很暴躁。
「事實?他不知道這樣會帶給我們什麼麻煩嗎?」
「這個麻煩我會解決。」他沉著聲,和她並肩躺著。
她刻意拉開了距離。
他又朝她逼近,惹得她不安起來,腦子裡淨是浮現他的甜言蜜語和溫柔的撫觸,而且兩頰還不自覺地紅了起來。
生怕他察覺到她的心思,她急忙道:「解決?你怎麼解決?我苦思好幾年都還被這個問題糾纏到現在,你有什麼方法可以在一夕之間解決道個問題?」
他的另一個身份她並不知道,要解釋也挺費唇舌,所以他決定讓她慢慢發覺。
「我會以最完美的方式解決你別擔心。」
有趣的是,她臉上的紅暈和眼中閃爍的光彩對他而言卻成為另類的挑逗。
慘了!他的眼神怎麼愈來愈怪異?
她愈想逃開這道炙熱的目光就愈能感受到他的愛戀。
「鬼、鬼才相信你。」她翻了身,想下床。
他早先一步抱住她,不想放開她,離開她的日子比修行還難熬,他此刻勃發的情潮已轉化成熾熱的慾望,貼近的身軀也失去抵抗能力,正軟弱而無力地貪戀著她的氣息。
撫著她的柳腰,他將唇印在她耳後,欣喜她不再抗拒,並呢喃許諾道:「會的,在婚禮舉行的那一天你就會明白一切。」
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失去力氣,就這麼安枕於她最愛的地方。
當他的氣息吐吶在她的頸側時,她逐漸失了魂。
「婚禮?我有說我一定會嫁你嗎?」
他為她的嘴硬感到無奈,「你又怎麼了?」
感覺到他放鬆力道,她瞬間轉醒,將連日來煩心的問題傾吐而出:「我怎麼了?你先解釋一下,有人會在一夜溫存之後就消失得一點音訊也沒有嗎?」
他笑問:「你在吃醋、擔心?」
「我沒有,我只是認為你一點兒也不在乎我。」她還在嘴硬。
他忍著慾火問她:「怎麼說?」
「因為、因為我、我……」她一時間找不到正確的措辭來表達她的想法,只好拉起被單,藉以掩飾自身的不安秈羞窘。「算了,我不想說了,你出去。」
「你以為我要了你只是在滿足獸慾?」
就在他即將控制不住時,他粗重的氣息已佈滿她的額間,而且他也忍不住在上頭印下蠻橫的吻。
她推開他,硬是要將他趕下床。「難道不是?」
「有人會為了滿足獸慾而苦苦追求一個女人?」
她語塞,因為他的音調突地變得很輕、很沉,像是帶有濃濃的憂愁和滿滿的憤懣。終於,她真的惹他生氣了,她深知自己是在胡鬧,可是她只是想表達連日來對他的思念和苦惱而已。
波濤洶湧的愛慾讓他失去理智,也讓他顧不得她是否有意願,便翻身壓住了她,在他身下,她的移動更惹得他粗喘不休。
他試著以吻蠱惑她,不讓她力圖反抗的身子再作掙扎。
難道她還不明白他不會為了性而求愛,而且已經愛她愛得無法自拔了嗎?
這折磨人的小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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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視著手腕上的表,煉居人為錯估時間而煩躁。
對座的何遠壽並不忙碌,但若非煉居人親眼所見,他還不相信何遠壽會有那麼多小情婦,何遠壽光是應付前來吵鬧的女人就已經耗上一個鐘頭,而且短短的一個小時內,進出他辦公室的女人更超過五名。
煉居人不是佩服,而是不解,何遠壽充其量也只是個財大氣粗的商人而已,整個人還像個暴發戶,為何能消受那麼多的艷福?
何遠壽雖不是個對女人來者不拒的人,但依據煉居人的觀察,他倒像個提得起、放不下的男人,也許他和每個女人交往只是貪圖一時之快,而且事後還處理得不乾淨和不乾脆才會導致今天有這種局面。
「讓你看笑話了。」何遠壽擦了一把老汗,然後以此話作為開場白。
煉居人搖頭。「我晚點再過來好了。」
「不、不用。」何遠壽坦言:「最近這些女人老煩得我受不了而躲開,所以你晚點再來未必會遇到我。」
煉居人了然道:「難怪珺珺來找你,你會不在。」
「珺珺來找過我?」何遠壽的眼眸驟然發亮,長年以來,裴珺對他是能避則避,從未踏足過他的領域,所以她願意來肯定有要事相求,可恨的是,他居然錯過和她相處的機會。
煉居人看著眼前這個老人的懊惱模樣,突然發覺他真的很疼愛裴珺。
「你知道她來找你幹嘛嗎?」
何遠壽霎時驚覺原來裴珺不是因為思念他而來,而是為了他的遺囑。
「你也是為了這件事而來?」
「我只知道她很不高興。」煉居人直言:「我不希望我的新娘在婚禮舉行時仍繃著一張臉。」
「婚禮?」何遠壽疑惑地看著他。
根據在商場上打滾多年的經驗看來,他直覺得煉居人有股深不可測的氣勢,所以自始至終他從未輕視過眼前這個小伙子。
何遠壽放心將裴珺交給煉居人的理由很簡單,除了郎才女貌之外,再則是因為他有辦法制伏性子剛烈的裴珺。
衝著這一點,何遠壽對他頗有珍惜之心,但在訂婚宴舉行之後,他卻始終等不到他倆有更進一步發展的消息。
「恕我直言,邀請你與否的決定權在於珺珺。」煉居人無情地潑了老人家冷水,因為這件事他實在無法作主。
「我這麼做有錯嗎?」難道裴珺就不能接受他的心意嗎?
煉居人一笑,「我並沒有指責你這麼做是錯的。」
何遠壽不認為這是女婿對丈人說話應有的態度。
「我不懂你到底來這兒做什麼。」何遠壽想建立起自己的威信已經來不及,因為這小伙子所展現出來的氣勢已凌駕在他之上。
看一下時間,煉居人從椅子上起身,緩緩步向門邊。
「你要怎麼做,我不管,而且我也知道你不會更改決定,只不過我希望你能配合一下,在我還未將珺珺帶回日本前,最好別讓你的那些女人們再來找她們麻煩。」
何遠壽一驚,「她們又去找冷翠的麻煩了?是哪一個?」
「我不知道。」煉居人真的不知道,因為每一個何遠壽的情婦都有可能。
何遠壽自覺理虧,轉而問道:「那你什麼時候要帶她走?」
「後天。」
「這麼快?」何遠壽的腦袋突然一片空白,然後閃過一則訊息而呢喃起來:「那冷翠一定會感到很寂寞。」
煉居人在已開啟的門邊做了補充:「不會,不會丟下母親不管。」
「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你把我的珺珺帶走就算了,連她母親也要一併帶走?」何遠壽緊張地叫道。
他這一輩子一直無法娶其所愛,現在煉居人又要奪走他和愛人共度下半輩子的權利,未免太殘忍了吧!
「是非走不可,但伯母我會完全尊重她的意願。」
煉居人淡漠地說完後,不理會何遠壽的黯然而逕自關上門離去。
煉居人突然感到自己很幸福和幸運,至少他和摯愛之人能長相廝守一輩子,不會像何遠壽一般有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