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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牌雙璧 第六章 作者:閃靈
    「我喜歡看你摘下眼鏡的樣子哦,比庭上那副伶牙俐齒的討厭模樣,不知好看多少倍……」

    喃喃低語,尹東輕鬆地鬆開了他的手,輕輕吻著他的睫毛,這麼柔軟,還挺好看的。同盟裡真正看到過這個人這副軟弱模樣的人,只怕沒有幾個呢。

    上次一時激憤,闖到他家去給了他一個教訓,是完全出於無賴的報復威嚇。可是這次,自己真的有因為被他送進監禁室而那麼生氣,生氣到要專門來找他麻煩嗎?好像……沒有那麼嚴重呢。只是,單純地想看一看這個平日裡一本正經,滿臉正氣的調查官露出上次那種意亂情迷的清純模樣吧?

    自己,還真是惡趣味啊。

    「嗯,我也……也喜歡你,你也好好看啊。」低聲地回應著,眼中波光迷離,剛才還一臉憤怒得要吃人似的路無塵,已經軟化得像是一隻善良無害的小動物一樣,臉色酡紅一片。

    「真的嗎?」明明知道這只是自己致幻術的功效,可是不知怎麼,尹東心裡還是忍不住輕輕一蕩。攬過他的身體,他注視著路無塵那漆黑的瞳仁,水色瀰漫,氤氳欲滴。

    「嗯,真的啊……你好有本事,人長得又帥,我……我好喜歡你。」

    「喜歡一個人,會怎麼樣呢?」惡意地引誘著,尹東終於低下頭,撬開了對面那張微張著的、輕輕顫抖著的唇片。

    「嗚……」被動地回應著,路無塵的身體,逐漸癱軟下來,「不知道啊……」

    「怎麼會不知道呢?」追逐著嘴巴裡有點逢迎又不時有點瑟縮的舌尖,尹東無恥地繼續引誘:「喜歡一個人,就會想和他做愛啊。」

    「做愛……」被溫柔而熱情地吻著,路無塵不由自主地閉上了眼睛。脫離了致幻術的控制,眼前一片漆黑,有什麼奇怪的感覺隱約地從心裡升了起來,帶著本能的抗拒——做愛?……和誰呢?

    敏銳地察覺到他的迷惘和掙扎,尹東微笑著退後,磁性而低沉的聲音穿透耳膜:「是啊,和我做愛。我是你喜歡的人啊。」

    沒來得及清醒,路無塵已經睜開了眼,看向了那蠱惑聲音的主人。

    再度淪陷。

    在同盟裡排名第三的金牌獵人的拿手絕技下,沒人逃得了。

    「是啊,今天是情人節呢。在這個特殊的日子裡,和真心喜歡的人做愛,不是最正常的事

    「啊?」是嗎?和他……做愛?好像是很順理成章的事情啊。

    「和我做愛吧……」小聲地催眠著,尹東專注地加強念力的控制。聲音連同眼光,構成了一個鋪天蓋地的網,看不見的、無形之網。

    好啊,有什麼不好呢?困惑地沉浸在那張溫柔地覆蓋著自己情緒的網裡,完全喪失了心智的年輕調查官,終於顫抖著,奉獻上自己主動的唇。

    靈活地解開那潔淨的襯衫上剩下的鈕扣,尹東飛速地脫光了路無塵的所有衣服,推開了一桌雜亂礙事的檔案夾,好整以暇地把他按倒在被騰空的地方。

    「想要嗎?」他的聲音理智,卻極盡誘惑。

    「……想。」雖然迷失了心智,路無塵依然羞紅了臉,不知所措地因為這完全不熟悉的夢境,而羞窘得想要哭出來。為什麼要說想呢,明明……明明不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啊。

    「等一下哦。」耳邊那溫柔地如同絲絨的聲音好聽極了,像是天使,又像惡魔。輕輕撥弄著手下顫慄的兩顆赤裸的小小紅點,揪弄著輕彈著,看著它立起來,再輕輕揉弄擠壓。尹東的手法,熟練而惡劣。

    「嗚……」好奇怪。胸口的感覺,太奇怪了啊。舒服著,卻又難過。舒服得好像要叫出來。難過得又好想要哭。

    「啊……我……我……」他驚喘著,無助地拱起腰,窄而堅實的腰線劃出一道比例優美的弧線,刺激著衣冠尚且整齊的尹東的視線,

    「是你太熱情、太敏感了啊,可不能怪我。」喃喃為自己惡劣的行徑找著藉口,尹東輕車熟路地,把身下那具年輕美好的身體打開了。修長的大腿,健康的膚色,還有楚楚可憐的器官,全部盡收眼底。

    哇,真是……上次只來了一場如狼似虎的深吻。可沒做到這一步!尹東忍不住輕輕吹了聲驚艷的口啃。

    摩擦著那形狀美好的器官,尹東看著那楚楚可憐的前端慢慢抬頭,滲出透明的、引人遐思的液體,他的心,忽然也跳動加速了。

    「啊……」被動地任憑他輕薄戲弄著自己,路無塵的臉上,徹底地褪去了平日裡古板的面貌,不苟言笑的眉眼因為這陌生的情慾侵襲,而變得生動,艷麗逼人。

    好難受,好陌生……活到二十二歲,只知道悶頭鑽研書本和案例,從沒有過和異性身體接觸的經歷,就連自慰,也是極為古板地很久才敢悄悄放縱一次。

    這樣沒有經驗的、可憐的身體,如今經歷的,卻是一個不知道有過多少床笫經驗的花花公子的花樣百出。

    因為痙攣而拚命捲縮的大腿,一再地被強行打開:雙腿間自己從來都沒那樣撫摸過的器官,一再地被惡意把玩:就連每一道褶皺,每一處細小的私密之處,都被淫穢而羞恥地探索了個遍……耳邊還有那個惡魔的華麗聲音在說著奇奇怪怪的挑逗的話語,讓他渾身發燙。腦袋發燒。

    「這樣舒服嗎?……還是這樣更好呢?」

    「嗚嗚……都,都舒服……啊!」

    「啊,原來在這裡,這裡比較敏感哦。」輕輕探索著那片私密地帶所有的敏感點,輕佻的手法像是在彈奏一首練習過千百遍的優雅樂曲。

    終於一陣痙攣,他釋放在尹東技巧熟練的手裡。極度的舒服,彷彿要飛上雲霄般的快樂,比自己的撫慰,要快樂一百倍一千倍。

    「喜歡嗎?」尹東看著他失神的眸子,微笑著,不知道自己一向輕佻的笑容裡,有一點希罕的寵溺。

    奇怪,本來只不過想看看這個古板固執的傢伙失態的樣子,最好是逼著他在情慾的煎熬下萬般無奈地祈求自己。可是,事到臨頭,居然這麼輕易地讓他逃過了苦苦乞求的境地。

    看到他又羞又窘,不知所措卻又迷個快樂的樣子,自己好像怎麼也很不下心呢。

    他尹東,雖然在床上從來不喜歡凌虐不喜歡強迫,可是惡劣地逼得床伴們尖叫流淚哭泣,不是很常見的嗎?

    困惑地看著身下的人猶自沉浸在情慾過後的甜美裡,不知怎麼,他心裡,有點失去了掌控的惱怒。

    不客氣地伸手把身下起伏的光滑胸膛翻轉過去,他抬起路無塵的臀部,就著手指上的余液,將滑潤的手指送進了一個本來沒有想侵佔的地方,輕輕轉動擴張起來。

    根本沒有達到報復挑釁的目的,沒有理由自己太晚上跑來,就是讓這個老古板的調查官爽一下吧?既然他爽到了,好歹,也要懂得投桃報李啊。

    理直氣壯地這麼想著,一向不懂得怎麼節制自己慾望的他,老實不客氣地,對準眼前那只因為他的手指抽插而微微有點開啟的穴口,重重挺了進去。

    「啊!」一聲痛楚的驚叫,終於從他的身下發了出來。伴隨著大力的掙扎,下面原本任憑他擺佈的身體扭動著,雖然仍然迷失在尹東的蠱惑裡不能自拔,可是,這樣的疼痛和侵犯,已經足夠引起了人的本能排斥反應。

    「別動!」牢牢按住他掙扎的四肢,金牌獵人輕而易舉地制止住他的反抗。想要遇瘋他啊?這麼扭來扭去的!

    「嗚……」痛得不知該怎麼是好,路無塵瑟縮地扭過頭,驚懼地看著身後,似乎想要弄明白自己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陷在好像和最親近的人相擁抱的幻覺裡,可是,卻已經感覺到有危險的事情在發生。

    沒能轉過頭,他的臉,被溫柔地轉了回去:「別看啊,看了會害怕。」

    身體裡,已經有東西緩慢而堅決地,動了起來。

    「乖……不痛的。一點都不痛。」俯下身去,低聲地在小聲哀鳴著的人耳邊用催眠的華美聲音低語:「很舒服的,對不對?」

    是嗎?很舒服?……明明很痛很痛,可起,聽著那溫柔有如情人叮嚀的話語,好像真的沒有那麼疼痛了。

    「嗯……」害羞地點頭,他順從地聽任他從背後分大了雙腿的角度。

    「還要嗎?」

    「要……」他害羞地回應,雙頰緋紅。

    可是,有什麼奇怪的感覺在慢慢浮現。

    一種,是身體裡那大力的陌生摩擦帶來的奇怪情慾,酥麻,熏人。

    一種,是心裡的排斥,還有逐漸清明的自我意識,

    看不到那雙流光溢彩的透著古怪的眼睛了,那雙眼睛,在背後……

    真好,沒有想到,這樣一次沒指望有什麼品質的做愛,會有這樣的美好。緊緊擁抱著身下光滑白皙的裸背,盡情享受著緊窒的甬道裡熱情銷魂的吸力,尹東越來越快地加速了抽送的頻率。

    沉浸在情慾中的他,並沒有感覺到身下的身體,不知道何時已經停止了配合和生澀的逢迎,變得僵硬而且顫慄。

    就在他快要衝上雲端的剎那,身下的人,終於猛然用盡所有的力氣,驚嚇無比地掙扎起來:「放開我,滾開!」脫離那雙眼睛的控制這麼久,終於恢復了自己的知覺。猛然回頭,他看向了自己的背後,看清了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不是做夢,不是。

    所有的一切,記得的一切一切,都是真的。原因,就是這個如今正騎坐在自己身上,羞辱侵犯著他的男人。

    「別動!」被強行從慾望頂端拉下來的尹東,心裡一陣惱羞成怒。有這樣的嗎?自己舒服過了,總該也讓他盡興一次啊!

    把那個不聽話的人四肢大張按在冷硬的辦公桌上,他再次深深將差點滑出來的慾望埋了進去。

    「乖啊,別動,一會就好。」霸道地繼續用力抽送,他含糊地低語:「很舒服的,你剛才自己還要呢……」

    ……這麼一打岔,原本快要釋放的慾望居然又退了回去。

    放慢了速度,他繼續享受著那種甜美的侵犯,根本顧不上身下的人早巳因為疼痛和屈辱而悄然落淚。

    不知多久,終於釋放在路無塵的身體裡,他才意猶未盡地喘息著,慢慢壓在了身下那微微發冷的軀體上。

    真舒服,抱著身下這個人的身體,真是溫暖而且安全啊,都不想起來了呢。愜意地想著,有那麼一剎那,他忘記了自己身下的人,根本是被自己「迷姦」的事實。

    *F*A*N*J*I*A*N*

    推開聯盟內部秘而不宣的內庭大門,路無塵抱著一堆厚重的文件,慢慢走進了大廳。

    「你來晚了。」調查團的為首老獵人皺眉提醒。

    本來要說些責備的話,可是看到他那蒼白得嚇人的臉色,還有紅腫得像桃子一樣的眼睛,幾個人都吃了一驚。「小路?你不舒服啊?」

    「沒有,我很好。」倔強地忍著私密的地方那強烈的不適和痛楚,路無塵睜著紅紅的眼睛,啞聲道。

    「還說沒事,嗓子啞成這樣!」被他嚴重失聲的嗓音嚇了一跳,老獵人仔細看看他,哦?除了紅腫的眼睛以外,紅腫的地方,好像還包括嘴唇啊!想起來了,昨晚,好像是情人節吧?現在的年輕人,都喜歡玩得這麼瘋!

    「有點感冒……」慘兮兮地小聲嘀咕,路無塵忍住眼裡忽然浮起的淚水:「我們可以開始了。」

    咬著牙,他戰戰兢兢地斜坐在凳子上,半邊臀部,懸空著。

    「今天的秘密調查,我想已經沒有什麼疑點了。」唰地打開投影儀,他指著閃現在大螢幕上的圖像:「有這卷錄影帶為證,五號臥底獵人反落入獵物手中,已經是事實。」

    雪白的螢幕上一花,出現了一個暗黑的、古怪的畫面。昏暗的室內,一張超大的豪華大床上,一個模糊的身影蜷縮在上面。鏡頭慢慢一點點搖近,像是在考驗看片人的耐心,先是慢慢放大的身體,再是逐漸給出特寫的五官。

    刺眼的光亮,忽然在那間昏暗的室內大放光明,冷冷的光線焦點齊眾在那張年輕的軀體上,由於太過強烈,以至於一剎那,那個身影在睡夢中就被驚醒——又或者,他根本沒有睡著。

    雖然已經看過了好幾遍影像,坐在下面的幾個老獵人和路無塵還是同時暗暗攥住了掌心。

    刺眼的燈光打在那個蜷縮人影的全身,因為警覺和刺目強光而急遽收縮的漆黑瞳仁,秀黑柔順的眉毛,韌勁堅挺的鼻樑,還有微褐卻光滑的健康肌膚,是的,全身赤裸的肌膚。

    那雙漆黑的眸子只經過短暫的適應,就準確地看向了鏡頭的中間。秀氣的眉頭輕輕跳動了一下,他沉默。

    那是一個極為俊秀逼人、渾身上下卻散發著某種傲然小獸氣息的少年。被桎梏在那張豪華大床上,他已經喪失了完全的自由。雖然沒有屈辱地四肢大張,可手腕足腕,都用堅固的鐵鏈緊鎖著,上面還帶有幾根五顏六色的細線。

    「不是電線,是能夠防止幻術以及法術的符線。」一個老獵人憤怒地悶哼。

    「是的。所以,對方已經知道他的超能力,而且採取了全面防範。」

    雖然不瞭解這些自己理解之外的奇怪事情,可是路無塵起碼明白一點。「這個臥底的獵人少年,已經徹底陷入了對方的手裡,而且……沒有逃脫的可能。

    畫面裡那個少年雙腿正中的私處,被一團馬賽克巧妙地遮掩住了,所以放在螢幕上的圖像,給他留下了最後的尊嚴。

    緊盯著螢幕中的人影,路無塵的手,有點發抖。昨晚的淫靡景像在腦海裡浮現,感同身受的屈辱,讓心裡和身體,似乎都疼起來。

    經過了一段讓人窒息的靜默,那幾根鎖鏈,忽然猛然拉緊了。原先還能彎曲活動的四肢,一瞬間已經被拉扯得筆直,大張著,伸展在眾人面前。那個少年像是受到了什麼非常痛苦的對待,隨著那鎖鍵的收緊,也忽然猛然大幅度地掙扎起來,四週五彩的符線一陣漂浮,激烈地抖動起來,煞是好看,而鐵鏈也被他大力的動作掙得嘩啦亂響,一片好聽的叮咚聲。

    「混蛋!他們在通過那符線強行壓制,甚至碾碎他的靈力!」

    一舉打在桌子上,桌子立刻坍塌,一個暴躁的老獵人大怒。

    細密的汗珠,從那個少年的臉上額頭,爭先恐後地滲出來,在高度精密的鏡頭下,幾乎可以看清他青澀的胸膛上微微的肌肉顫動。可是,沒有浮現出痛苦的神情,那個少年死死咬著牙關,用一種近乎不屑的眼光,若有若無地斜了鏡頭一眼。

    就只有這樣嗎?那麼,來吧!

    看不到他緊閉的雙唇有什麼蠕動,可是,路無塵覺得,自己好像聽到了那雙驕傲的眼睛正在說的話,

    像是用這種方式示威,終於在長久的折磨後,一個冰冷而極具震懾力的聲音適時地響了起來。畫面忽然一陣亂抖,電磁波明顯地在那一刻因為這聲音而受到了強烈的干擾,

    偷眼看看身邊老獵人忽然凝重的臉色,路無塵心中有種隱約的驚怕,「這個聲音的主人,是誰?能讓這些見慣風雨戰鬥的老獵人一起變了臉色的,又會是什麼樣強大邪惡的敵人?!

    那聲音,華麗,冰冷,帶著奇怪的金屬感:「獵血同盟吧?」

    彷彿也並沒有打算得到答案,那個聲音冰冷冷地繼續:「假如再有人進入我的領地,給我造成麻煩——」

    停頓了一下,保證這微小的打斷造成了足夠的震懾,他道:「就等著和這個人一樣,化成宇宙中的齏粉吧。」

    四周冷硬的牆壁,忽然四分五裂,齊齊坍塌,就連地面,也忽然塌陷於無形。根本就不存在的房間,根本就是一個幻象!

    那是什麼了?驚訝地張大嘴巴,對於超能力一竅不通的路無塵也隱約知道,這種力量,似乎比他見過的很多獵人要強大,強大多少?……好像,很多很多倍。

    巨大的一團火光閃爍著烏金流黑,從床下噴勃而出,轉眼吞沒了那張大床,凶殘的燃燒靜默無聲,就連預期有的慘叫也沒有。可是,正是這樣奇怪的靜默,才叫人更加驚怕

    一片靜默中,螢幕黑了。到此為止。

    最後那個邪惡的威脅,是意味著那個成為俘虜的少年,已經被殘忍地燒成粉末,化為微塵了嗎?

    那麼鮮活的生命,那麼堅強的神態……真的已經死了嗎?

    眼中充滿了奪眶而出的淚水,一直在後方工作,從沒親眼見過殘酷戰鬥的年輕調查官,已經無言哽咽。

    看著螢幕上的人影,不知多久,一個老獵人終於沉重地歎了口氣:「這是半年前奉命追蹤目標的五號獵人,就在一個月前,他送回的報告還一切正常,而且說他已經成功接近了目標中心人物。可是……」

    五號?就是那個還沒畢業就已經晉身為金牌獵人的五號嗎?路無塵驚訝萬分地想到了隱約聽說過的那些關於這個孩子的傳聞,是的,他只有十八歲,有史以來,獵人學校最最年輕的天才少年!

    抬手撥動遙控器,老獵人把畫面定格在一處:「相信大家已經看到了,五號獵人藉著這個貌似痛苦的掙扎,手指已經做了一個微小的動作,屈了無名指,然後隨著小指一起鬆開。」

    「是的,在外人眼裡看來是因為掙扎的自然動作,可是卻是頂級獵人才互通的手勢。他猜出這個錄影是送來同盟用作威脅的,所以用這個手勢告訴我們——同盟裡,有內奸。」老獵人沉重地道。

    「是的,經過我們緝私科的反覆查證,這個內奸,是情報科的JOEN。」悲憤開口,路無塵的眼睛躲開了那幅讓他嚴重不適的畫面,強迫自己不再走神。「具體的情況上次已經匯報過了,JOEN也承認了,現在,請調查團酌情量刑。」

    一陣沉默,另一個老獵人道:「在五號生死未明之前,只能講他羈押,假如五號真的因此殉取……」他歎息一聲,言下之意,不言自明。

    下面,沒有他們緝私科的事了,沉默地收拾好手中的文路無塵看著幾位老獵人,終於忍不住向為首的那個人發問:「荀老師!五號他……真的殉職了嗎?」

    那個被他緊盯著的老獵人不答。

    「那個殺死他的人,是什麼樣的人?這樣殘酷的勢力,難道我們就不管了嗎?」

    「這不是你該關心的問題。」面無表情,老獵人臉色冷漠。

    「可是,那是我們的同伴啊!」大聲地叫著,路無塵的臉脹得通紅。

    老獵人終於抬起過頭,盯著他激動的臉。這個緝私科裡做事最認真的年輕人,身上有些東西,和那些優秀的獵人,並不相上下啊。

    「風教官不見了,自從這卷錄影帶送來以後,就沒人知道他去了那裡。」他慢吞吞地說。

    「……你是說,風教官,在負責這件事嗎?」路無塵紅腫得只剩下一條小縫的眼睛裡,光芒一亮。

    「不知道啊。現在的年輕人,脾氣都衝動得很。」打了個哈欠,老獵人站起來活動了一下筋骨,走到他面前拍拍他的肩膀:「小伙子,還是自己注意身體吧。」

    「嗯。」鼻子一酸,路無塵低下了頭,眼眶紅了。渾身難耐的酸痛,快要散架的身體,好像因為老獵人這點微不足道的的關心,而變得減輕了許多。這是第一個對他表示關心的獵人,別的人,不是繞過他們走,就是當面給他一個白眼。

    看著他憔悴的臉色,老獵人撓撓頭:「還有,別在意那些獵人們的敵意。他們都是不懂事的小孩子,太年輕,太熱血啊。」

    背著手,他施施然回到座位上。

    ∼f∼a∼n∼j∼i∼a∼n∼

    看著路無塵走出去,密閉內庭的氣氛,忽然變了。靜默依舊,凝重更濃。

    那個少年藉著最後的機會做出的暗示,除了路無塵瞭解的以外,還準確地傳達了另一個資訊:擔心證實,魔族重現!

    「六百年了,果然如我們的擔心那樣……」

    半響,有人憂心忡忡地接過他的話:「魔族的勢力,再次崛起了啊。」

    黑暗中的魔族,是依靠吸取生靈的精氣靈魂而存活的邪惡種族。每六百年一次,魔族的群體力量,會經歷一個由盛到衰,由弱到強的輪迴。假如當時的王者有心在那時蠢蠢欲動,作為萬物之靈、魂魄最有價值的人類,他們所要付出的代價,幾乎可想而知的慘烈。

    而力量能與魔族連動的,還有黑暗中吸血鬼一族。憑藉這兩族——一族吸血,一族吞噬靈魂的合作,讓人間變成地獄,永陷黑暗,也是完全可能,

    只不過,這兩族彼此不相往來的時候居多。所以無論是吸血鬼一族的企圖豢養人類為食,還是魔族企圖用永遠的邪惡統治這個世界,都有萬物之靈的優秀獵人依靠著自身的能力,努力戰鬥,至今勉強地一次次度過危機和難關。

    而吸血鬼和魔族僅有的一次合作,在獵人們的傳奇歷史中記載,就出現在最近的一次六百年前。

    那次可怕的合作而引起的對人類的征戰。最終是如何消弭,至今已經無人確切知道。唯一流傳下來的隱秘傳聞,是一個小小的亞當王國的國王,自願犧牲了他的王國和子民,和當年的吸血鬼皇族定下了一個犧牲自我的契約——陪著吸血鬼一族永遠沉入地下王城,用這個王國的人類鮮血,供養吸血鬼的生存。

    得到這個承諾,吸血鬼王皇族的首領,不知為什麼甘心放棄了近在眼前的、更加龐大的勝利,甘願只帶著為數不多的亞當國民,自閉在黑暗的地下城裡,再也沒有出現在人類世界。

    而當時的魔族,因為失去了吸血鬼一族的聯盟支持,終於也頹然而返,含恨離去。

    「通知同盟所有聯繫點,務必召回所有在外待命的獵人——二級召回!」沉吟著發話,坐在正中的荀姓老者腮邊的絡腮鬍子微微抖動,不怒自威。

    「還得密切注意吸血鬼一族的動向啊,一旦有異動,就得——」

    滿座沉默,假如吸血鬼一族也蠢蠢欲動,那麼,這一場戰鬥,是一個什麼樣的結局呢?

    忽然呵呵大笑起來,一個老獵人看著身邊的同伴:「老夥計們,這些年不是在這裡『議事』,就是看著那些年輕小字輩們威風八面,實在很憋悶啊!」

    「是啊!」伸伸懶腰打個大大的哈欠,另一個老獵人眼中精光一閃:「不如就讓那些什麼魔族吸血鬼都一起出來,咱們這些老骨頭,比比看誰殺的多?」

    互相看看,幾個忽然顯得年輕起來的老獵人,在彼此的眼光中,看到了年輕時曾為之熱血沸騰過的那種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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