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圓圓的大理石雕桌上,缺了兩個角。
一個在燕嬸旁邊,另一個則在上官崇嗣旁邊。
吳嫂替大伙把湯圓端上桌,還幫每個人分了小碗,圓圓胖胖、令人垂涎三尺的湯圓,卻無人有胃口。
「燕妮,還沒有崇翰的消息嗎?」氣氛過冷,上官延儒出聲,打破這一室的寧靜。
燕嬸不知該不該說她偷偷和兒子私下見面的事,她並沒有在家人面前提過,而如今,崇翰捅了這麼大的樓子,她更是難以啟齒。
她搖搖頭,依舊保持沉默。
而上官崇嗣在郝樂蒂將來龍去脈說明後,為了不讓燕嬸受到父母親責備,也不好將實情說出。
他明明知道是燕嬸帶著崇翰去遊說樂蒂,但她應該也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才會去幫崇翰,這件事,從頭到尾都不能怪燕嬸……
當然也不能怪樂蒂了。
三天前他是氣壞了,才會把事情一古腦兒全推到她頭上,怪她沒長腦袋,對於一個曾經想侵犯她的人,不但不小心還百分百的全然信任。
然而,當他冷靜下來,設身處地站在她的角度時,如果是他,他也會這麼做,加上有燕嬸在旁保證,她的防備心自然會減弱,這是人之常情,可想而知的。
這幾天,為了公司的事焦頭爛額,可當他每次靜下來,想打電話給郝樂蒂時,心又猶豫了,就像「我愛你」三個字,「對不起」三字也像在喉嚨上了鎖,不知該如何說出。
她會接他電話嗎?她會接受他的道歉嗎?
他不會哄女孩子,不懂得怎樣才能讓對方回心轉意,這些事他從來沒做過,因此會擔心錯誤連連,越說越糟。
「唉!知人知面不知心,沒想到,看起來那麼可愛甜美的女孩子,竟然吃裡扒外,做出這種可惡的事來,這年頭的女孩子,為了錢,真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阮飄萍難得用嚴厲字眼,當她看到報紙上的那則廣告時,一股從內心湧出的震撼,讓她久久無法平息。
「就是啊,實在是太令人失望了,還好這女孩子還沒進咱們上官家的門,萬一真把她娶進來,那才是禍害無窮啊!」上官延儒長長歎了口氣。
兩人你一言、我一句,聽得上官崇嗣坐立難安,而阮飄萍見燕嬸遲遲不搭話,還主動問了一句。「大姊,這位郝小姐以前不是跟你住在一塊?難道說,這女孩子的品德操守如何,你一點都沒察覺出來嗎?」
「我……我不是很清楚……」燕嬸如坐針氈,她的良心頻頻在吶喊,要她別再袒護上官崇翰那已經沒救的孩子。
看著她難受,上官崇嗣更是不能在這時候落井下石,他能感受燕嬸內心的痛楚,如果,他在這時候責備她把樂蒂拖下水的話,那他還是人嗎?
「崇嗣,你到底有沒有問那女的為什麼要這樣?她到底是拿了對方多少好處?事情發生後到現在無消無息,她不出面說明,是不是就默認了?哼,這不要臉的女人,一定會有報應的!」一想到公司因此元氣大傷,上官延儒是越想越氣。
「爸,不要這麼說她,她不是這樣的女人!」
上官崇嗣再也忍不住的拍桌站起,不希望再聽到任何詆毀郝樂蒂的言論。
上官延儒與阮飄萍大惑不解,他的反應讓他們很困惑。為何他會這麼說?這孩子是不是壓力太大,病了?
「崇嗣,你不舒服嗎?」阮飄萍起身,走到兒子身邊關心。
「媽,我沒事。」
「既然沒事,剛剛怎麼反應那麼大?難道說,我不該說她嗎?」上官延儒微動肝火。
「我……」
「這個女人,就算罵她一千遍,一萬遍不要臉,都不足以──」
「不要再說了!」他爆吼,震驚四座。
在場三人全嚇傻了,一向溫文儒雅、孝順有禮的上官崇嗣,竟會發這麼大的脾氣?差點把三個人的心臟都給嚇停了。
他靜靜看著三人,三人也靜靜地回望著他,特別是燕嬸看他的表情,參雜著複雜的懺悔與不安,眼中有著深深歉意,她多不願意看著一對鴛鴦因她兒子而分散,可她又不願自曝兒子的罪行,早知會這樣,她就不要回來了……
「我、我吃飽了,抱歉!我先離開。」上官崇嗣先行離座。
「這孩子怎麼了,怎麼這麼怪?」上官延儒搖著頭。
「大概是公司的事讓他太操勞了。」阮飄萍對丈夫說道:「你去跟公司交代一聲,叫林總他們暫代公司所有的職務,讓兒子好好休息。」
上官延儒點點頭。「我待會就交代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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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克制不想郝樂蒂,尤其在聽到父母親對她如此嚴厲的指控時,他更加自責。為何去跟她說句道歉的話,都這麼難以啟齒?
隔天,上官崇嗣來到郝樂蒂教書的幼稚園,從外牆牆縫,他看到正在帶小朋友玩要嬉戲的她,依舊是那張天真無邪的臉蛋,他實在不敢相信,自己那天怎麼捨得用那麼嚴厲的言語來傷害她,從認識她的第一天開始,他就很清楚她是什麼樣的人,既然瞭解,為何無法全心信任?只憑著一些做假的偽證,就否定她的人格,將她打落不見天日的深淵裡。
他從來不知道,該怎麼去跟自己心愛的人說道歉,這些對他而言,是全然陌生的領域,不過,他知道不學不行,如果不學的話,他將永遠失去她,而這是他最不願樂見的。
徘徊在門口近一小時,一下子探頭、一下子伸脖子,總不免讓旁人懷疑,尤其最近孩童綁架案特別多,園方早就叮嚀各班老師要多加注意,而上官崇嗣的舉動,馬上引起國內老師們的注意。
「郝老師,你看在蕩鞦韆那一頭,有個男人在外頭鬼鬼祟祟的,是不是打算幹什麼壞事啊?」美琪挪動她豐腴的身軀,悄悄地在郝樂蒂耳邊輕道。
郝樂蒂把頭撇過去,從牆縫間,她看到一張極為熟悉,而且同樣也是令她朝思暮想的面孔。這三天來,她上班時強顏歡笑,下班時就關進房裡,一句話也不說。
其實,不止是麻雀旅社裡的人,就連園裡的老師、小朋友們,也都知道發生什麼事。報紙、電視成天猛打她的內衣廣告,幸好大家都相信她,相信她不是那種忘恩負義、吃裡扒外的人,相信她是遭到陷害,而非出於她的自願。
她很氣,為什麼週遭的朋友都那麼相信她,唯獨上官崇嗣偏偏不信?要是不能互相信任,兩人相處下去還有什麼意思?
哼,他八成是想通,還是釐清真相了,所以想要來跟她賠罪、道歉了?
連續讓她等了七十七小時又五十分,虧他還是個總裁,想了那麼久,才想來還她清白、向她道歉。不行,絕不能讓他這麼快就如願以償。
她走到外牆邊,從牆縫裡瞇看他。「先生,不好意思,你有小孩子在這裡就讀嗎?」
上官崇嗣不知她為什麼會這樣問,反問道:「樂蒂,你不認識我了嗎?你怎麼會稱呼我為……先生呢?」
郝樂蒂繼續演戲。「先生,我怎麼會知道你是誰?不過……我是誰你應該知道吧?」
「我當然知道你是誰,你是郝樂蒂,我的女朋友。」
女朋友咧!這時候就會說女朋友了,那天把她批評得一無是處時,他怎麼不會把她當成女朋友那樣疼惜、信任,現在嘴巴甜成這樣,是怎麼了,被雷劈到了嗎?
「我不是你女朋友,我是知名的內衣皇后,你沒看報紙和電視嗎?到處都有我的作品,你覺得拍得如何,給點意見吧?」氣死他。
聽得出她在嘔氣,故意說些會讓他抓狂的話,但他並不生氣,因為她還願意跟他說話,他就慶幸了。
「我知道那不是出於你的自願,而且那些照片一看,就曉得是電腦修過的,我也不怪燕嬸,要怪就怪我自己沒有足夠的判斷能力,我在這向你誠心道歉,你能原諒我嗎?」上官崇嗣一臉誠懇,他不善說些花言巧語,真心由內而生。
「看他那樣子真是可憐,你快原諒她啦!」
郝樂蒂發現身後居然出現聲音,回頭一看,是美琪在遊說她。
「你怎麼偷聽人家說話?」
「你們的事,小朋友們都知道了,還有什麼好掩飾的。」她把小朋友全喚來。「你們知不知道在圍牆外頭的那位叔叔是誰啊?」
「知道。」眾人齊聲說道,比合唱團還要協調。
「那你們說說看,他是誰呀?」
「郝老師的男朋友!」這次聲音更大聲整齊。
郝樂蒂真想從牆壁上的牆縫鑽出去,天啊,她又不是公眾人物,怎麼私生活全被攤在陽光底下,甚至連這些小毛頭都知道?!
「噓,小聲點,大家快到那邊去玩,老師有點事,等會就過去陪你們。」她說完,小朋友們還是動也不動,他們寧可看好戲也不願離去。
現在的小鬼頭一個比一個機靈,哪會乖乖聽她的話。
這時候,上官崇嗣從門口處走了進來,對著所有小朋友說:「各位小朋友,能不能幫叔叔完成一件事,事成之後,叔叔帶你們去吃麥當勞,好不好?」
「好。」這些勢利鬼,一聽到有麥當勞,全部轉移陣地,在上官崇嗣的身邊排排站好。
就連美琪也用蟹步方式,慢慢地挪過去,還不忘在他耳邊問道:「你是不是沒有哄過女孩子?」
上官崇嗣面對這只龐大的金絲貓,仍舊保持一貫紳士風範,誠實回答,「是沒哄過,你要教我嗎?」
「看在你這麼帥的份上,我就教你吧!郝老師耳根子軟,又沒什麼大腦,所以,你只要很真心地說:『親愛的,我錯了,讓我再好好愛你一次。』保證搞定!」她比手劃腳著。
「就這樣?」有那麼簡單嗎?
美琪比了個OK的手勢,拍拍胸脯道:「如果不靈,我就告訴她說,要補她的位置當你女朋友,要是她知道,一定會馬上原諒你的。」這麼優質的男人,別說是樂蒂了,連她眼光這麼高的人,都覺得可口極了,笨蛋才會選擇放手。
「你要補她的位置?」不要吧!
「你能不能不要那樣的眼光,這樣很傷人那。」
「對不起,我沒別的意思。」
「那好吧,趕緊照我說的去做,你看,我們說得越多,她越在那邊懷疑了。」美琪握緊拳頭,要他加油。
姑且不論這方式靈不靈,但為了挽回佳人芳心,什麼方法都得試上一試。
「樂蒂哦,不──」他換個稱呼。「親愛的,我錯了,讓我再好好愛你一次,好嗎?」
我的天啊,他從哪學來這招裝可憐的招術,原本就因壓力而憔悴的臉龐,加上這麼楚楚可憐的台詞,這種種因素加起來,真要椎進她的心,刺進她的肉裡了。
這死肥婆,明知道她吃軟不吃硬,竟然還教他這種賤招。
上官崇嗣看她還在猶豫,忙喚來所有小朋友,「大家一起幫叔叔跟郝老師SaySorry好不好?」
「好。」一位小男生上前拉拉的手。「我要麥克雞塊,可不可以?」
在這節骨眼上,上官崇嗣能說不好嗎?
「好,沒問題。」這隻小吸血鬼,就曉得趁火打劫。
「你不要把小朋友當工具,太沒格調了。」
「來,小朋友,跟叔叔一起說:我錯了,我跟你SaySorry!」
這群為了麥當勞而一點骨氣都沒有的小朋友,齊聲朗道:「郝老師,我錯了,我跟你SaySorry!」
「不對、不對,你們不能說我錯了,你們要說上官叔叔錯了!」
所有小朋友還是有聽沒有懂,又齊聲喊道:「不對、不對,你們不能說我錯了,你們要說上官叔叔錯了。」
「不是這樣,是……」
看到上官崇嗣跟小朋友在那邊搞得團團轉,郝樂蒂想不笑都不行。
「好了,要是被這些小朋友的家長看到,你是想害我被炒魷魚、捲鋪蓋走路是不是?」
「炒魷魚就讓她炒,反正我養得起你。」
「我好手好腳,才不需要你養。」她喃喃自語著,「反正我隨便拍個內衣廣告就收入十幾萬,我可以養活我自己。」
「那你來我這拍,我讓你收入上百萬,算是挖角,這樣可以嗎?」
「嗯……我不是那麼愛錢的人,再多的錢也打動不了我的心。」話一說完,上官崇嗣便捧起她的臉,吻上她嬌嫩的紅唇。
美琪和在場的小朋友,全都愣住了。這光天化日之下,又是在幼兒啟蒙的園地,這兩人竟然就這麼大剌剌地上演起激情吻戲!不成不成,不能讓小孩子太早接受這樣的教育,即使在北歐,也沒這麼開明吧?
「厚……老師玩親親……」有些小朋友早熟,一副老學究的樣子點著頭。
美琪看情況不妙,忙喚道:「來,小朋友,我們進教室了,快,大家趕緊進教室了!」
叫別人進教室,可自己愛看得很。天啊,那上官崇嗣吻功真是一流,吻得郝老師無力顧及四周環境如何、會不會影響到學生,就這樣旁若無人地在那給他玩親親。
這時,上官崇嗣使個眼色給美琪,要她幫忙,快將小朋友通通叫進教室,別待在那破壞他們的好事。
所有小朋友被趕進教室後,整個遊戲區內,就只剩下一對卿卿璧人,也許是初冬灰濛濛的天氣,更適合這樣的加溫方式,讓郝樂蒂冰冷已久的心,漸漸有了溫度。
在一陣天旋地轉後,郝樂蒂重新睜開眼睛,她的心防一下子潰堤,撲進他懷中,嚶嚶啜泣。
「我警告你,要是、要是下回再隨便懷疑我,我說什麼也不會再理你,聽見沒有?」
見她像個小女孩耍性子,也不怕小朋友看了會不好意思,他拍拍她的背,安慰道:「遵命,下次不敢了!」
「哼,沒誠意。」
「那……」他想了想,然後問道:「你們幼稚園裡頭,有沒有英文積木?」
她揚頭,愣愣看他。「你該不會想跟美琪一樣用積木K人家的頭吧?」她不解的問。
「當然不是。有嗎?」
「當然有,你要做什麼?」
「麻煩跟你們園長說一聲,借我一下。」
雖說不知上官崇嗣要做什麼,但她還是跟園長說明,在園長同意下,他拿出一個大寫的O,一個小寫的r,還有一個小寫的z。
將這三個字Orz並列在一起,然後他也在旁邊做求饒狀,她一時還看不出來是什麼意思,結果在過動兒田恬恬的提示下,她總算明白了。
原來Orz是網路用語,O就是他的頭,r代表他的身體,z則是跪著的腿,這個符號是創新術語,代表──我錯了,認輸了,原諒我好嗎?
「郝老師,上官叔叔跟你認錯了,你就原諒他嘛,我看你根本也離不開他,不要再裝了好不好?」田恬恬人小鬼大,說話總是沒大沒小。
「小孩子不要多嘴。」
「厚,懶得理你,愛呷假細立。」說完,一臉不屑的走開。
唉,他罪也賠了、歉也道了,還擺出這麼新潮的Orz跟她SaySorry,要是她再擺高姿態,是不是太不厚道了,這跟她的本性也不合。
她朝他點了點頭,表示他既然認了錯,她就原諒他。
其實男女之間,就像舌頭和牙齒,難免會有磨擦,如果能就事論事、虛心認錯,也不失為一個好男人,不是嗎?
原以為這陰霾灰蒙的天氣,要讓她心情鬱悶好久,或許,還會因為這樣而得到憂鬱症,但她念頭馬上就轉了過來,她沒有憂鬱的權利,她要帶給小朋友歡樂,要帶給麻雀旅社的朋友歡樂,最主要的是,她要帶給上官崇嗣歡樂,這不就是他愛她的主要因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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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報紙的社會新聞上頭刊載著兩行這樣的標語──
男子疑因吸毒過量,全身赤裸倒在床上,死亡時間長達六天,鄰居因聞到異味,這才報警處理。
當警方根據男子身上證明文件找到上官家時,燕嬸當場昏倒,她不能相信那個死狀淒慘的人,竟然會是她的兒子。
據可靠消息指出,上官崇翰在得到完全罩杯集團所給他的一百萬酬勞後,不但不知要好好努力工作,反而去花天酒地,還把大部份的錢拿去購買容易致命的毒品海洛因。
在跟一群狐群狗黨狂High了三天三夜後,所有的人都以為他在床上睡著,也就沒有吵他的自行離去,哪曉得,他一個人死在床上長達六天,都沒人發覺,直到隔壁鄰居聞到有異味,才報警處理。
會落到這樣的下場,認識他的人,一點也不覺得意外,只不過,他這樣的死狀太過淒慘,甚至連燕嬸去認屍時,都數度昏厥過去。
雖然,她曉得兒子不成材,但基於母愛的天性,她始終相信他會有浪子回頭的一天,尤其是前一陣子,看他西裝筆挺、打扮得宜,說在一家衛浴設備公司上班時,她欣喜若狂,雖然事後知道那是騙人的,但在她心目中,永遠相信崇翰是個好孩子,他還是努力想學好的。
失去親生兒子,但她卻得到兩個宛如親生的兒女,在處理完上官崇翰的喪事後,上官崇嗣和郝樂蒂花更多的時間陪伴她,把她當做親生母親一樣孝順。
在舊歷新年將至,兩人為了掃去燕嬸失去兒子的陰霾,特別帶她到人潮洶湧的迪化街去採購年貨,讓歡樂熱鬧的氣氛,沖淡她低迷的心情。
接著,他們還相偕去逛建國花市,買應景的過年花卉,再拐到衡陽路去買一件大紅棉襖,讓燕嬸看起來更加喜氣,說什麼就是要把她裝扮成一位快樂喜氣的貴婦人。
兩人的貼心讓燕嬸感動萬分,也讓她逐漸走出失去兒子的陰影,使得這一家子重新拾回往日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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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陽春。
正是日本賞櫻最好的季節,北國此刻粉紅櫻花滿天飛舞,最適合帶著長輩一同前往。
這一回,不只有上官崇嗣和郝樂蒂陪著燕嬸去而已,還多了上官延儒。至於阮飄萍,她說她要和她的姊妹們到紐西蘭,那裡好山好水,她要去吸芬多精、喝乾淨牛奶,不去人擠人的賞櫻假期。
知母莫若子,上官崇嗣知道,其實這是他母親刻意騰出一個機會,讓父親和大媽能有獨處的時間,讓大媽有種被專寵的甜蜜感覺。他很佩服母親這種大愛精神,不爭風吃醋、不嫉妒,只求一團和樂。
事實上,這項優點也遺傳給了上官崇嗣。他的寬大為懷,對哥哥的那份疼惜、容忍,都是來自母親平日所給子的榜樣與教育,這對好心腸的母子如今會有好的福報,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司機將行李放進車裡,上官崇嗣獨坐副駕駛座,其餘三人則坐在後座,他們之間早就沒有任何隔閡,宛如一家人般,唯一就只差了一張結婚證書。然而,上官崇嗣認為,在哥哥還在喪事期間,喜事緩一緩再說。
這點,郝樂蒂一點也不在意,因為她跟上官一家人相處的融洽極了。而上官延儒和阮飄萍更因為曾誤會過她,現在對她加倍地好,就像親生女兒一樣看待。
再說,燕嬸現在也成為她的婆婆,她從來也沒想過,她和燕嬸有一天會多出這樣一層關係,這真是天意。
當車子緩緩開到大馬路之際,對向車道同樣開來一輛高級豪華黑頭轎車,郝樂蒂見那輛轎車後座車窗被搖了下來,接著,從裡頭丟出一隻鋁罐,而那瓶可樂罐,好死不死丟到一個女孩子頭上,她仔細一看,那個女人不就是──
艾芝維?!
她搖下車窗,大叫著,「芝維!」
上官崇嗣忙叫住她。「親愛的,你這樣很危險你知道嗎?快把車窗關上,不要在街上大呼小叫的。」
聽未來老公的話,郝樂蒂趕緊將車窗搖上,心想自己應該不會看錯才對……
希望一切都沒事就好!
車子一路駛向高速公路,至於艾芝維被可樂罐K到後,有什麼樣的反應,可就不是她所能知道的了。
【全書完】
*欲知康思美如何拔得頭籌,率先嫁入豪門當貴婦,請看童瞳浪漫情懷系列1853不入豪門很難活之一《全面攔截貴公子》
*欲知艾芝維跟那只可樂罐會擦出什麼樣的火花,敬請期待新月浪漫情懷不入豪門很難活之三《強力圍剿富小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