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已然是婁恬夫婿的祝則堯,手裡豐握著婁恬的小手,夫妻倆一路送別,行行走走的,也到城門口了。
趟侯爺夫妻倆經這次的事件後,談開了許多事,感情反而比以前更好;往後趙侯爺駐派邊疆時,婁怡也會跟著去,夫妻不再分隔兩地。
「待在這裡,只當一個小商人,太過埋沒你了。」趙侯爺明白祝則堯是不會改變心意了,只好感歎。
祝則堯只是笑,眼裡心裡只看得到妻子,沒有別的人、別的事。
婁恬……已經是他的妻了呀……
「則堯,請你一定要善待恬兒,千萬別教她傷心難過,她一個人嫁這麼遠,我關照不到……」
「姊姊請放心,則堯以命為誓,今生決不教恬兒落下一滴傷心淚。」他慎重地承諾著。
「那就好……那就好。一切拜託你了。」婁怡點頭,眼眶又紅了,只好躲進馬車裡。
離情總是訴說不完,感傷總是無止無境地蔓延……
終於,車行啟程了,往京城而去。
直到最後的那輛馬車遠到再也見不著,夫妻倆才收回眼光。
「別哭啊,有我在的……」他摟著她,為她抹去臉上的水澤。
一邊的兩個丫鬟已經被訓練出知情識趣的本事,留下一匹馬給他們後,自個兒將馬車駛回去了,不必報備。若敢報備,一定會被新姑爺的白眼怪罪殺風景的。
他摟妻子上馬,讓馬很輕緩地在城外的平坦草原上散步。
「你還在意姊夫買下安蘭居送我們的事嗎?」
「那是我要送妳的。」他口氣仍是忿憤。
「不要你送。你不也不讓我買下恬靜居送你?」她抬頭看他。
「當然不可以,恬靜居是我要買下來送你的。」
「為什麼要送我?應該是我送你才對。那宅子是你父母唯一留給你的紀念,我一直想買下來,可是你就是不肯賣。」這一點,他實在是很難溝通。這個男人對她千依百順,就是這點沒得商量。
「那不重要哪,恬兒。什麼都不重要了。恬靜居對我來說,不再是一個責任與負擔,也不再是苦澀的回憶。」他深嗅著她的馨香。
婁恬微笑,在馬背上轉了身,他小心地協接著,怕她有個不小心。
「我們住進去了,為它寫上新頁。那是我們的家。」
「不只,不只呵……」他吻她,眉眼、鼻尖、唇角……
「你住進了恬靜居,你住進了我的心裡,你是我的!」恬靜居是父親為母親而盍成的,父母來不及實現的幸福,由他們來完成。就在原來的地方,幸福被實現了,被延伸下去,不再是彫零淒涼的過往殘夢。
「我希望他們有靈,能夠看到這一切。」他低語。
「他們會看到的,透過你——他們生命的延伸,他們看到了。」她溫柔地說這。
「如果說,我曾經真心認為恬靜居裡是有鬼的,你會不會害怕?」
「不怕。」
突然想到了什麼,他從懷中抽出一方白紗,正要說話時……
「咦?這是我上次下小心在恬靜居被勾破的紗袖,你撿到了。」
嗄?!
祝則堯傻眼。
她的?是她的?是她的衣袖!
「則堯,你怎麼了?」
「恬靜居,原來沒有鬼。」他笑,有一點點失落,但也有更多的釋然。
「什麼?」婁恬沒聽清楚。
「沒什麼,我們回家吧。」他重重吻她,「回我們的家,寫下屬於我們的故事,在恬靜居寫下新的故事。」
「什麼故事呢?」她大膽地輕咬他下巴,教他渾身一震。
「關於,」聲音低啞而深情:「我們的,我愛你的,那一類的故事……」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