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分明就是同一個人吧。」
「會這麼巧嗎?」
「不太可能吧?應該只是長得像。」
每當龔昕樂走在公司大樓時,偶爾就會聽到自背後傳來這樣的竊竊私語,但只要她回頭找尋聲音的來源,那些聚集在一起的八卦團體就會趕緊做鳥獸散,搞得她一頭霧水。
她到底長得像誰?
龔昕樂微蹙眉,拉丁拉肩上的背袋,心不在焉的走出電梯,準備下班走人,卻不小心撞上了一堵牆。
「董事長。」此時一旁的員工紛紛恭敬的出聲招呼。
董事長?龔昕樂站穩身子,定睛往眼前的「高牆」望去——真的是他。
而此刻,那雙犀利而沒有溫度的黑眸正直直的望進了她的眼底。
有多久沒見到她了?齊夢槐凝視著她美麗的臉龐,這才發現自已有多想她。
這陣子他努力克制自己不要找她,藉著忙碌的公事想要忘記她,但此刻一見到面他就發現,那一切努力全都白費了。
他還是該死的想她。
「董事長?」站在齊夢槐身後的陶佑琳提醒的喊了聲,一隻手佯裝不經意的碰了碰他的手。
龔昕樂沒有忽略那個十分親暱的動作,心頭微微揪起,垂下了眼睫,彷彿不認識他似的,側著身子越過他走開。
她無視他的存在?這個認知讓齊夢槐的黑眸不悅的微微瞇起,非常在意她剛剛的忽略。
沒有多想,齊夢槐倏地轉身朝龔昕樂走去。
「Joycc。」
他喊住了她,這舉動引起了其他員工的議論及好奇側目。
龔昕樂頓住腳步,僵在原地沒有移動。
「董事長,請您別忘記等會跟陳董還有會議要開。」陶佑琳快步跟上,緊張的提醒。
意識到自己又脫軌了,齊夢槐止住腳步,沉默了半晌後道:「歡迎你加入公司,好好加油。」
龔昕樂點了點頭,就怕一開口會洩漏自己此刻的紊亂心緒。
好久好久,直到聽不見身後的腳步聲,她才吐了口長長的氣,緩緩的轉過身,卻剛好又對上了電梯內的那雙銳利黑眸,趕緊又轉回頭。
就是這樣,除了工作上的接觸,他們之間不該再有任何關係,就是這樣……
只是,為什麼她要死得這麼不明不白?她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他的態度會突然轉變這麼大?
龔昕樂越想越不甘願,轉回身子,大步走向還沒關上門的電梯,趁著門尚未闔上的瞬間一把扯住了他的手,在大家驚訝的目光之下,將他扯出了電梯。
齊夢槐一點都不訝異她會做出這樣的舉動——以往的龔昕樂不也是如此?
「對不起。」面對他皺眉的神情,龔昕樂深吸口氣道:「我只是希望知道,我做錯了什麼嗎?」
「你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齊夢槐反問。
「我就是不知道所以才問你。」她直視著齊夢槐道。
齊夢槐看了看周圍,已經有不少人用異樣的眼光看著他們。
「跟我來。」他凝視著她半晌,撂下話,轉身走開。
龔昕樂終於注意到周道看戲的目光,她尷尬的低垂著頭跟著他高壯的背影走去。
「我們只是上司跟下屬的關係,如此而已。」
來到董啦長辦公室,齊夢槐冰冷的聲調讓龔昕樂的身子微微一縮,心頭好像被使勁插了把刀子似的,萬分疼痛。
「你……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即使心痛。她仍鼓起勇氣問。
「我的意思是,以後在公司不要再做出這麼不恰當的行為。」他強迫自己冷漠的面對她,即使那該死的困難——尤其在看到她一臉受傷神色的時候。
「我很抱歉。」龔聽樂緊咬著下唇,克制自己想哭的慾望。他的意思是,他已經將她網羅到手,達成目的,他們就該恢復上司與下屬的關係?
「不必。」他認識的龔昕樂不該這麼容易就道歉的。「你……在公司還適應嗎?」
「是的,董事長。」他可以做到公私分明,她也可以。龔昕樂故意諷刺的稱呼他的頭銜,「我想我們應該沒什麼話好說了,我先下班了,可以允許我退下了嗎?」
深深凝視著她那張強忍著難受的美麗臉蛋,齊夢槐強迫自己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
不再看向他,龔昕樂挺直背脊,轉身走出了辦公室大門。
該死!一等龔昕樂離開,齊夢槐的拳頭就無法自制的捶上桌面。
他到底要怎麼對待她才好?
他可以感覺到自己方纔的冷淡刺傷了她,那雙總是瑩亮的雙眸失去了光彩而變得黯淡,同時揪痛著他的心。
該死,這是他這輩子第一次有這種無法掌控自己的感覺。
老天爺到底要怎樣玩他才甘願?
「董事長?」陶佑琳自門外探頭進來。
齊夢槐深呼吸幾下平復情緒,「她走了?」
陶佑琳點點頭,走了進來,忍不住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沒什麼。」齊夢槐淡淡道。
「不是說她喪失記憶了嗎?可我覺得她好像還想糾纏你——」妒意在陶佑琳的胸口翻滾著。
他睇了秘書一眼,「她不是那樣的人。」
「呃,我只是擔心你們又會傷害彼此。」他幫她說話?因察覺到齊夢槐的不悅,陶佑琳趕緊改口。
齊夢槐的黑眸黯了黯。這何嘗不是他擔心的問題?
「學長,」她試探的道:「你、你該不會是喜歡上她了吧?」
齊夢槐的心頭一震,但卻佯裝平靜的道:「你問太多了。」
「學長,雖然昕樂因為車禍而失去記憶,但骨子裡她還是龔昕樂,還是那個驕蠻的千金大小姐……呃,我的意思是,就算她本性是善良的,但後天養成的驕氣還是不會消失的,她依然是那個高高在上的龔家公主。你們若在一起,結果可能又會歷史重演。」陶佑琳假意關心的勸道。
齊夢槐的臉色沉下,「夠了,這些事情不是你應該干涉的。」
見他臉色難看。陶佑琳難受的咬了咬下唇道:「難道我在你身邊這麼多年,你始終還是無法接受我?」
「佑琳?」她意外的言語讓齊夢槐皺眉。
「學長,我對你的心意從來沒有改變過。」她怕自己又晚了一步,趕緊把握機會告自。
齊夢槐歎口氣,「對不起,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他一直只把她當成是學妹和工作的幫手。
「為什麼?當初我被欺負時,都是你在保護我,若不是昕樂用手段逼你娶她,說不定我們就是一對了。」陶佑琳失望又不甘心的看著他質問。
「你誤會了!當時我只是不希望你因為我而受到不公平的待遇,對你並沒有男女之情,這一點希望你能明白。」既然對她沒有意思,怕她再繼續存有妄想,他不得不把話說明白。
「學長……」陶佑琳既難堪又難過,「這次又是因為昕樂嗎?」
齊夢槐一頓,搖搖頭道:「跟她無關。」
「我知道了,不管怎樣,昕樂也是我的朋友,我也很關心她,不過我還是覺得你們之間並不適合,你只是以為她改變了,若你們真的又在一起,那些夢魘肯定又會回來,你們還是不會幸福的。」陶佑琳惡意的說道。
「好了,這些話我就當作沒聽見,你出去吧。」她的話讓齊夢槐不由得感到煩躁。
陶佑琳咬咬下唇,沉默的轉身離開。
龔昕樂,龔昕樂,你到底要阻礙我到什麼時候?
從她再出現的那一刻起,她就有預感一切又要重來一次。
只是沒想到,這次齊夢槐竟然愛上了他最討厭的龔昕樂。
事情越來越棘手了,她一定要徹底破壞他們不可,她絕對不能讓龔昕樂奪走齊夢槐的惡夢再次發生。
陶佑琳咬牙切齒的握緊拳頭,陰毒的光芒在眸底閃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