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艷瞪著床邊的位置,開始胡思亂想,推算的結果,只有一個。
外遇!
她向來不是個善於沉住氣且默默忍受的人,於是乎,這回她直截了當地問了,他的回答則是——「修司要忙一篇論文,我只是幫他找一些資料。」
從此以後,沒要出門,皇甫令必定跟她報備,待她入睡才出去,就怕她擔心。
但是請就這樣結束了嗎?
並沒有!
因為白夜艷幾乎篤定,丈夫肯定是外遇了。
記得電視上曾有兩性專家說過,外遇的男人會有一些行徑,例如開始打扮、對家裡的妻子甜言蜜語,接到不明電話後,三更半夜出門……他肯定是外遇了!
最慘的是,還是她教會他打扮的。
她好痛苦,不知道如何面對突來的婚姻變化,要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她絕對做不到,但要她攤牌……如果他選擇不要她呢?
以往的愛情夭折的莫名其妙,她可以不在意,但現在她卻不能,因為她結婚了,更因為她很愛很愛他。
因為愛,所以,她決定拯救婚姻!
於是,她的拯救婚姻第一招就是——跟蹤!
表面上兩人相處依舊和樂融融,但只要一入夜,她便渾身緊繃,就在皇甫令接到電話起身後,她也立刻起床,他前腳離開,她馬上跟進,可是通常只要一進入市區,她馬上就跟丟。
於是,她只能無奈放棄。
「外遇?」
孫幼翎驚呼,白夜艷立刻捂上她的嘴,看看四周,確定咖啡廳裡的每個人都忙著用餐,沒太注意到四周才放開她。
「小聲一點。」她一臉悲傷。
「你確定嗎?」孫幼翎壓根不信。
白夜艷點點頭,把狀況說過一遍。
聽完,孫幼翎立即明白事情的癥結在哪。真是要命,這可是不能說的秘密呢,現在要她怎麼辦才好?不能照實說,又不能瞎蒙過去,看來只好使出她的看家法寶了。
「這樣吧,我給你一樣好東西,你拿回去給他吃。」話落,她從包包裡取出一笑罐藥,倒出一顆藥給她。
「這是什麼東西?」
「房間助興用藥,這是核准上市的。」才怪,這是她製造的,但是使用者從沒出過問題,而且效果奇佳,改天她要是有心情,就拿去申請專利。
皇甫家,夫妻倆正安安靜靜地用餐。
餐桌上擺滿了白夜艷精心烹煮的大餐,但是她吃得很興致缺缺,筷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撩著菜,好一會都沒吃上半口。
「寶貝,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難道他最近外出太過頻繁,讓她覺得不對勁了?
白夜艷嚇了跳,對上他擔憂的黑眸,忙扯開笑。「沒事。」糟!他該不會發現她在紅燒魚裡下藥了吧?!
她憂心忡忡,沒想到做壞事竟然是壓力這麼大的事,面對他,她覺得好有罪惡感,覺得自己好卑劣,可在卑劣的當下,還是很氣他為什麼不吃魚?
他不是最喜歡吃魚的嗎?為什麼今天碰都不碰?虧她把藥都融進醬料裡了……
「我看你好像有心事。」她太過欲蓋彌彰的表情,讓皇甫令擱下了碗筷。「要不要說給我聽?」
說?說什麼?說他為什麼不吃魚?這能說嗎?
但,現在要是什麼都不說,不是更引起他的懷疑?
「嗯?」
那醇厚的嗓音溫潤得像是表上一層磁粉,教她瞬地呆了下。經過稍早之後,他越來越像型男,就連聲音都好性感,難怪他會外遇,說到底,始作俑者好像是她……笨蛋。
「那個……嗯,我在想,我們家的庭院很漂亮,很適合弄個B。B。Q,你覺得怎樣?」她餘光掃到外頭冷風刮動的草皮,靈機一動。
皇甫令看向落地窗外,陣陣刮骨冷風吹得樹搖草動,庭院是真的很適合烤肉,只是這種天氣會不會太冷了一點?
「好啊,等天氣暖一點。」至少等寒流走了再說。
「真的?那可以找你的朋友來嗎?」雖然她不過是隨口說說,但如果能夠來個小型家庭聚餐,她會很開心的。
皇甫令不捨的瞅著她。「當然可以。」
「耶!」她隨即像個孩子般開心得拍手。
太好了,至少他還是在乎她的,對不對?就算是外遇,也肯定是因為涉世未深,被狐狸精勾搭拐騙上的,只要她趕緊切斷他的爛桃花,一切就會恢復平靜的。
「好了,多吃點吧。」他動筷替她夾了紅燒魚。
她喜滋滋地送了個飛吻。「謝謝老公∼∼你也吃啊。」她當然不忘為丈夫夾了快早已剔骨的魚肚部分。
「這魚很好吃,你多吃一點。」皇甫令嘗了一口,又替她夾魚肉。
「謝謝。」她開心的忘卻煩憂,根本不記得幾分鐘前自己在不開心些什麼,知道大快朵頤之後,她擦著桌面,皇甫令洗著碗,她才突地覺得腦袋恍惚。
捧著發燙的笑臉,她不解地走向丈夫身邊,手肘不小心擦過他的,她不由得輕啊了聲,覺得自己像是被放了一把火。
「怎麼了?」皇甫令側睇著她異樣緋紅的頰,探手輕觸。「怎麼燙成這樣?」
「啊……」她難以自制地輕吟,明明是那麼尋常的碰觸,她卻覺得全身酥麻。
她到底怎麼了?
不解的看向他,突地發現她家老公真的好帥,他的眼窩微凹,雙眼皮深的襯得黑眸好不幽魅,綻放著電流,電的她心頭發燙,而那厚薄適中的唇更教人好像咬上一口,把他整個吞掉……
「寶貝?「皇甫令微瞇起眼,關上水龍頭,注視她異常的反應。
白夜艷瀲灩水眸薄覆一層有人琉璃光暈,桃頰潮紅,粉嫩唇瓣輕啟,而且很自然地伸出雙手撫上他的胸膛,用很折磨人的速度摩挲著他的乳尖,皇甫令的腦袋立刻像是被中級似的,也有恍惚起來。
等等,怎麼好像連他也不對勁?
「老公……」她修地撲向他,啃著他的頸項,撫向他厚實的背。
「等等寶貝,是不是有誰給了你什麼藥?」這模樣,簡直像是被下了春藥!
「不知道耶……」她的腦袋堵住了,無法思考,只想扒光眼前的男人。
「是不是幼翎?」他回吻著她,殘存的一絲絲理智還在『釐清案情』。
白夜艷的水眸微瞇,似有片刻的清醒。「對,幼翎給我藥,然後我弄在魚裡,然後……」無誤,那條紅燒魚,她吃最多了啦!
可是,就算是搞清楚自己為什麼變得這麼大膽也沒用了,她已經不能思考……
「老公∼∼救命啊——」
「主任,往這邊走嗎?」
「嗯。」疲憊的白夜艷微抬眼,看負責開車的王佳佳指著右邊,輕點頭。
「喔,好累喔,主任,等一下我們去和下午茶好不好?」右轉之後,前頭紅燈,王佳佳慢慢地踩著剎車。
「不要,我沒力氣。」她昨晚被徹底搾乾,現在只想補眠。
真不知道怎麼形容昨晚的慘烈,她到現在還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可以放蕩到那種地步。,讓她一早醒來羞得無臉見人,還好老公一點都不介意被她霸王硬上弓,還體貼地送她上班。
「好啦∼∼」
「不要。」白夜艷懶得理她,乾脆看向車窗外,邊想著待會到會計師事務所,得要求對方怎麼做報表,還有損益表方面的……
綠燈亮,車子慢慢朝前移動,她的視線卻修地定在一個角落,眨也不眨的,從側看到回頭,突地表情激動起來、
「佳佳,停車!」她吼。
「嗄?沒辦法啦,現在要我怎麼停?」已經綠燈了,她停車,不是要被後頭的車給叭到爆嗎?
白夜艷整個人趴在椅背上,看著那相擁的兩人離她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錯覺,那一定是錯覺,他怎麼可能跟個女人當街抱在一塊?
可是、可是,他身上穿的那件軟暱大衣,是她送給他的,今早她為他穿上的,就連他開車送她上班時,她還是一直盯著那件大衣,因為他穿起來真的很有型,所以、所以……剛才的畫面真的是錯覺嗎?
她的腦袋被這個問題完全困住,連到會計師事務所都把該做的工作給忘了,還是靠王佳佳在旁提醒才勉強完成,甚至回到公司,她還是一樣魂不守舍,知道逼近下班時間,她的手機響起。
她恍惚的查看,是皇甫令第一次傳簡訊給她,上頭寫著——老婆,今天你打車回家好嗎?我有事要忙,回去再跟你道歉。
她要他的道歉做什麼?!
回神,她怒氣沖沖地撥了電話過去,然而一下子就被傳入語音信箱。
什麼啊?傳簡訊給她,卻不接她電話?!
白夜艷更加火大地傳了簡訊過去,簡單明白的四個字——不見不散!
下班後,她就站在公司大門口等著,刺骨冷風迎面襲來,她將波西米亞風的刺繡披巾繞城圍巾,躲在公司外騎樓下的大理石柱後頭,倔氣地等。
她等到人潮漸散,繁燈點點,依舊不見那人的蹤影,她不死心地打了又打手機,就是沒有他的回應。
盈在眼眶底的淚水,在時間逼近十一點時,在她站的雙腿發麻發僵的當頭,落下。
「什麼嘛!」穿著淺藍色外套的白夜艷終於忍不住蹲下身,把臉埋在雙掌裡頭,無聲低泣。
他根本就是外遇了,就連不來接她回家,也只給了一通簡訊,這算什麼……
她要離婚!她要……一想到離婚,心就像被千萬隻針紮著,痛一陣陣地如浪加劇,錐進深處。
不要……她不想離婚……沒道理啊,他明明說過愛她,而她也很喜歡他,越來越喜歡,怎麼可以離婚?為什麼要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