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喔,她聽到大哥的笑聲了,敢情是在耍她?
「沒有一個男人不愛心愛的女人跳艷舞勾引自己的,不過這也要看你們之間的感情深不深厚。」
「當然很深厚啊。」她忙不迭的說。
「那就跳吧。」
緩緩瞇起水眸,白夜艷他低啞的笑聲不再那麼苦澀,很想問他到底是不是開她玩笑,但又覺得他好像心情好一點了……算了,難得他可以笑得開心點,若真是逗她的,她也認了。
「記得要穿性感一點。」那端還在壓低嗓音笑著。
「大哥,你是說真的還是假的啊?」笑成那樣,很難說服她,好嗎!
對方仍是低啞笑著。
聞聲,白夜艷濃眉微攢起,正想跟他說什麼,便聽見身後傳來低喊。
「寶貝,你在做什麼?」
「沒事。」她二話不說地關上手機,笑得很心虛。
嗚嗚,她又沒做壞事,為什麼會有被捉姦在床的不安感咧?
皇甫令幽深的黑眸眨也不眨地直鎖著她心虛的笑顏,內心像是被什麼給狠刺著。
「是嗎?」胸口乍起的痛,讓他再撐不起臉上的笑,選擇轉身回房,想慢慢平復這陌生的心痛。
「老公、老公,你不要誤會,真的不是什麼電話啦,就是、就是……」他談漠的態度嚇著她,白夜艷趕緊跟上,小手直揪著他的衣擺,可憐兮兮地哀求,「你聽人家說嘛——」
這樣就生氣,那她看他接了那麼多通秘密電話,不是要氣爆了嗎?
「你想說什麼?」回房,他回握住她的手,拉站她在臨窗的沙發上坐下,摟著她平復自己的惶然。
「其實……那只是一個喝醉酒的大哥,在兩個月前,我第一次接到他打錯的電話,他好像失去了心愛的人,所以我就聽他說說話。」就怕他誤解,她恨不得趕緊把自己所知道的全部都告訴他。
「打錯電話?」
「嗯,聽他的口吻,應該是打錯電話吧,那天我跟他聊了很多,說真的,你不要誤會他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今晚又接到他的電話,但他是個好人,我也只是聽他說話,他還是很傷心,所以我想安慰他……」
啊啊,她到底在說什麼?為什麼越說越模糊了?老公到底聽不聽得懂她在解釋什麼?
白夜艷手足無措地瞅著他面無表情的臉,心被揪得發疼。
「寶貝,你得改改習慣,不要那麼容易相信人。」他深深歎氣,垂斂的黑眸閃過詭譎光痕。
她呆了會,慢半拍地反應過來。「不是的,那位大哥不是壞人。」
「喔,那他叫什麼名字?」
「……我不知道。」因為沒聊到,再加上……不過是萍水相逢,幹嘛一定要知道對方是誰?
「你居然可以對一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人這麼信任,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
「為什麼?」
「你!」張口欲言,終究還是選擇閉上嘴。「算了,早點睡吧。」
他拉著她起身,鬆開了手,逕自躺上床。
「老公——」白夜艷扁緊了粉嫩的唇,很可憐地爬到他身邊躺著,不敢碰他,感覺他的背影在排斥她,她很委屈得低低哭泣。「哪有人這樣的……你自己接那麼多通怪電話我都沒生你的氣,結果我不過是接了兩次打錯的電話,你就不理我……」
太不公平了吧,原來再老實古意的人,也有可能是沙豬化身的。
皇甫令原本很悶,然而聽見她可憐得要命的控訴後,不知為何,氣悶不見了,反倒想笑。
可過了一會,他卻沒再聽到半點聲響,奇怪的回身,才看見她好可憐地縮成蝦狀,兩隻小手就停在他的背後幾公分外,好像在隔空刺他,引人欲嘗的小嘴還不斷抿動著,但根本早已入睡,教他終究忍俊不住地摀嘴大笑。
天啊,在這種狀況底下,她竟然還睡著了,淚就沾在羽睫上頭……他好笑又心憐地將她摟進懷裡。
「寶貝,你讓我好擔心好擔心你知不知道啊……」為了愛她,他隱瞞過往身份,為了愛她,他寧可改造自己符合她的喜好,只要能討好她,他什麼都願意做的,而眼前首要任務,就是剷除任務因他而起,且可能加害於她的危險。
再給他一點時間,他很快就可以處理好。
他忖著,暗自下了決定,拿起她的手機,打開電話池外殼,在上頭貼了個薄如紙,約兩厘米大小的晶片,不著痕跡地組裝回去之後,再摟著她深深睡去。
翌日,沒有台階下還莫名其妙反過來求人原諒的白夜艷賭氣了,不想跟皇甫令說話,就算他送她上班時不斷逗她,她不笑就是不笑,忍得臉頰都快要抽筋了,還是不妥協。
可是賭氣後,她又被深深的罪惡感席捲。
唉,她幹嘛那麼不給老公面子呢?人家都已經端著梯子來了,她偏要拿喬,現在把梯子踢開,她要怎麼下來?
想來想去,昨晚那位喝醉的大哥給的建言是最後之策。
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種蠢事,但只要能讓他們和好,她犧牲一點也是可以的,否則就要過年了,要是一路冷戰下去,這年還要不要過啊?
於是白夜艷這日提早下班,火速衝回家,洗了個香噴噴的澡,準備老公一回家就盛裝迎接他。
但是,泡泡浴才洗衣到一半,外頭就傳來聲響。
「矣,已經這麼晚了嗎?」她趕緊起身,胡亂擦乾長髮和身體,手忙腳亂地套上尾牙宴上穿的那套性感馬甲,再穿上她另外購買的同色丁字褲。
然後,就在聲音闖入主臥房的瞬間,她二話不說,抓緊Timing,打開了浴室的門,極為挑誘地伸出姣美長腿朝門外輕勾。
冷空氣令她全身爆起雞皮疙瘩,但她還是努力回憶著自己曾經看過的紅磨坊,以緩慢的姿態踏出另一隻腳,背對臥房,性感地遙擺柳腰,惹火又嬌艷地擺動她的俏臀。
當然,那全都是她想像的,實際上,她的動作跟二級殘障差不了太遠,肢體動作非常嚴重的不協調,自以為誘人的身段其實像是變形的草履蟲,姿態之醜陋與詭異,讓站在衣櫃前準備拿東西的皇甫令完全傻掉。
可白夜艷還以為自己是克麗絲汀,殊不知皇甫令眼睛的確是快要掉出來,但原因和她想的不太一樣。
不過,不論舞姿如何,光是她的用心和動機就夠他動容了,再加上這件令他印象深刻的馬甲,在身體搖擺之際,酥胸溝線若隱若現,誘人的豺紋丁字褲更讓他看得口乾舌燥,腦袋恍惚,忘了他臨時回家是要幹嘛。
「皇甫,你到底是好了沒有!」門外,於修司的聲音忽地爆起,皇甫令想也不想地回吼。
「不准進來!」
白夜艷這才發現原來家裡頭還有第三個人存在,立即羞得衝進浴室裡躲起來。
啊啊,好丟臉啊!她羞得捶牆踢壁,不知道待會要怎麼面對門外的,但不一會,卻聽到窸窣聲不見,而且腳步聲似乎遠了。
「矣,怎麼會這樣?」好心哀哀叫,管不了渾身冷得發顫,抓起浴室裡的浴袍搭上就快步往外衝,正好看到在玄關處穿鞋的皇甫令。
「老公。你要去哪?」她急問,開始害怕自己拿喬過頭,他不要她了。
「寶貝,對不起,我要出差,最晚兩天後就回來,這兩天有寒流,你要多穿件衣服,知道嗎?」他頭也不回地交代。
不能回頭,只要他頭一回,就會立即化身為野獸,撕開她妖冶得要死的馬甲,扯裂她性感得要命的丁字褲。
他不是聖人,所以,不能回頭。
「可、可是……」
「我走了。」話落,他頭也不回地衝出門。
白夜艷傻眼,呆站在玄門,想喚住他,然而喉頭像是被人掐住似的,怎麼也發不出聲音,只能眼睜睜地看他揚長而去。
大哥騙人,根本就沒效……
穿著清涼跳艷舞的下場,就是風邪入侵。
一個人孤孤單單地趟在床上,白夜艷淚流滿面。感冒,讓她變得好脆弱,發燒,讓她變得一捏就碎,還變成愛哭的瓷娃娃,天天滴滴答答。
她不想打電話給爸媽,也不想出門,所以只找了成藥吃下,把最保暖的衣服穿上,躺在沒有另一個人的大床,覺得自己好慘,開始懷疑婚姻已經走不下去,眼前開始出現走馬燈,只剩一口氣殘喘……
「你現在是在演哪一出啊?感冒而已,不要把自己得像癌末一樣好嗎!」忽地,孫幼翎好笑又好氣的聲傳到她耳中。
白夜艷驀地瞪大眼,一瞧見孫幼翎正在幫她量體溫,兩泡淚立即噴出。
「幼翎,他不要我了,我感冒了他也不理我∼」
「這樣就有點可惡了。」孫幼翎沉下臉。「你站得起來嗎?」
「我不知道。」她抽抽噎噎,奮力坐起身,覺得天旋地轉,渾身痛徹骨髓。
「我帶你去找皇甫。」她決定了,她要揭發這一切!
白夜艷倏地瞠大眼,忘了哭泣。「你知道他在哪?」
「當然。」孫幼翎瞪著她,忍不住歎氣。「是他打電話要我來探探你的,他怕你感冒,結果你還真的感冒了。」
「他在哪?」
「飯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