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燁有如狂風暴雨般朝門外席捲而去,他在心中暗暗起誓——等到他找到嫿兒,他會讓她知道,做出逃離他身邊這個愚蠢的舉動是她這輩子所犯下最大的錯誤,而他會讓她一輩子都後悔她曾犯下這種致命的錯?!
司徒燁在離家不到五百公尺的距離外找到了沒有帶行李、徒步而行的夏嫿兒。
他不由分說便下車抓人,以粗暴的力道將夏嫿兒扔進車內!
接著以恐怖的高速將車開回家中。
到家後!他一把抱起嫿兒,將她帶回他們的房間扔上床。
一陣靜默充斥在房間內,夏嫿兒一逕的沈默,半句辯解的話語也不說,整個人像個沒有生命的洋娃娃般動也不動地躺在床上,就像是在對他做無聲的指控。
「不……不要了!」嫿兒忍不住哀求,纖弱身軀無法再承受他男性猛騖的掠奪,她的身體與心靈瀕臨感官所能承受的極限。
「妳居然膽敢離開我?」他還記得一回到這裡,發現早已人去樓空時那種無由的恐懼,他不知道為何會這樣,只知道她的離去徹底激怒了自己!
他激動地捧起她的臉,直視地雙眸中最深處,低唳命令道:「這三個月,妳是我的!聽到了嗎?不准再讓我發現妳有離開的念頭!」
「啊……」她甚至無法言語,完全迷失在他的臂彎之中。
汗水滴落在她白淨的肌膚上,司徒燁氣息粗喘地側躺在她身旁,將她拉靠在他胸膛上,讓激情緩緩歸於平靜。
「我還沒有聽到妳的保證。」激情過後,司徒燁想起了從剛才到現在,嫿兒始終不曾開口允諾任何事情。
「保不保證有什麼差別?三個月就快到了,我遲早要離開的!」而且你也要和任妙如結婚了,婚兒在心中加上附註。但是她死也不會承認他這麼做傷了自己的心。
這一輩子,她都不會忘了那羞恥的一刻吧!
在她以為司徒燁會維護她;在她以為自己對他會有些許意義的時候,司徒燁卻無情地將她推開,甚至帶著任妙如瀟灑離去。
「怎麼?不過兩個月的生活就愛上我了?」司徒燁勾起她的下巴,語似輕佻!
實則在觀察著她的每一分表情。
此時此刻,她是不是仇人之女的身份不再重要,在這兩個月的相處時間裡,說不依戀是騙人的!.雖然他隻字不提!但是他內心比誰都明白,他已經習慣了有嫿兒陪在身邊的日子。這就是為什麼當他發現嫿兒離開時,再也無法克制自己情緒波動的最大主因!
他需要聽到嫿兒的承諾,不管未來如何,他就是要聽到嫿兒親口說出她愛上了他!
「沒有!誠如你所說的,我只是一個床件。」她垂下眼,以沒有半點情緒的聲音回答。
她的冷漠和不在乎徹底激怒了司徒燁,他的嘴角咧出一抹近乎是殘忍的笑,無情道:「如此最好!妳別忘了自己的身份,妳不過是我這三個月的情婦!」
嫿兒緊緊閉上眼,覺得一顆心瞬間停止了跳動。
她用盡生平所有的力氣,偽裝出淡漠的表情,想以不在乎的表情離開他的房間,但她才一有動作,手臂就被司徒燁狠狠地扣住——「我有說妳可以離開了嗎?」司徒燁炙熱的氣息再次拂過她赤裸的肌膚,用力一扯,就將她重新壓回身下。
「既然是個床伴,那麼在沒有徹底滿足我的慾望之前,妳哪裡也不能去!」司徒燁冷笑,再次俯下身子,再一次將她捲入激情的風暴之中……
***
一直到天快亮的時候,在她再也無法承受更多的時候,司徒燁才放過她,整個晚上,他沒有一句話!甚至沒有一個地熟悉的溫柔表情,只是盡情地索求奢她的身體,最後當他翻身而起到浴室去沖操,而後甩上門無情離去的時候,他都沒有再和自己說過一句話。
「砰」的一聲甩門巨響,震出嫿兒憋了一整個晚上的淚水……
『不過是我這三個月的情婦!』時間、空間,所有所有的一切霎時間都失去了意義,嫿兒的腦海中,回盪的始終是司徒燁這句將她擊落到地獄最深處的殘忍話語!
全部都是自己的自作多情!她居然傻得以為司徒燁這些日子的溫柔和溫存,都是真心的。她早該明白這不是愛情,只是他征服女人的方法而已﹗但是現在知道已經太遲了,因為她已經陷下去了……
「噹噹噹……」牆上的掛鐘傳來規律的聲響,讓嫿兒從迷亂的思緒中回過神,她下意識地抬頭,發現自己在房間裡待坐了一整個上午。
嫿兒麻木地將視線移回鏡中的自己,抬起手輕輕地撫摸著肌膚上的吻痕,那是昨天晚上司徒燁狂暴激情中,在她身上留下的烙印,像是在提醒自己,她夏嫿兒什麼也不是,只是他這段時間的玩物!
就在這個時候,這兒突然看見了梳妝治上一張磁卡,那是司徒燁向來隨身不離的電子鎖卡片,嫿兒將卡片握在手上,想起他離去時那種怒氣沖沖的模樣!一定是因為這樣,他才會忘記把卡片給帶走的!
「我可以出去了!」嫿兒近乎絕望的、心中突然燃起了一絲希望。
昨天她之所以可以離開;是因為司徒燁只忙著護送任妙如出去,甚至忘了關巳門,而今天他居然忘記了電子鎖?!是老天也在同情自己的遭遇,要她盡早離開這裡嗎?她有多久沒有踏出這棟屋子了?現在她手中有這張卡片,終於可以得到自由了!
雖然她曾經允諾過司徒燁三個月內要陪在他身邊,但是,經過昨夜之後,她再也無法面對他了!而這張卡片出現得正是時候,她一定要把握這個機會才行!
嫿兒不再猶豫,迅速地換上了簡便的上衣和長褲,就像是後面有惡鬼追趕似的,逃命似的離開了囚禁她近乎兩個月的別墅。
***
嫿兒在路上招了一輛計程車,第一個目的地!就是直奔學長狄均周的家裡,她知道如果司徒燁要找自己很容易!那麼就算最後要被抓回去,她也必須把握自己所剩不多的時間;而她第一件要處理的事,自然就是委託學長調查當年的事實真相了。
好不容易抵達了目的地,嫿兒迫不及待地按門鈴.在這個時候任何一張熟人的臉孔,都會讓她緊繃的心情放鬆下來。
「嫿兒?」門打開之後,露出的是狄均周那張熟悉的臉。
「狄大哥!」嫿兒忍不住紅了眼眶,向前緊緊抱住了狄均周。
「妳怎麼了?臉色好蒼白,快進來吧!」他不知道嫿兒發生了什麼事,卻直覺感到不對勁,連忙扶著她到屋內。
嫿兒坐在客廳裡,一直到喝了一杯熱茶之後,心情才算是恢復平靜。
「好點了嗎?」狄均周疼愛地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有什麼事妳可以說給我聽,別這樣白著一張臉出來,會把我嚇出心臟病的!」
「狄大哥,上次我麻煩你調查的事情,你查得怎麼樣?」嫿兒露出不好意思的笑,隨即想起此行的目的。雖然她確定爸爸不可能做出違法的事情,但她還是希望有確實的證據還給父親清白。
「耶?這件事薄曉沒有告訴妳嗎?」狄均周詫異地看著嫿兒。
「薄曉?我很久沒有和她聯絡了。」嫿兒更是吃驚,自從那一次聽到薄曉匆促的電話留言後,她們就失去了聯絡。
「那就奇怪了。」狄均周蹙眉,迅速將自己調查的事情說了一遍。「在我徹底調查之後,我隱約覺得有些資料不對勁,而所有未明的線索都指向任氏企業,正當我打算潛進任氏調查的時候,薄曉出面阻止了我。」
「薄曉?」嬌兒感到吃驚了,這件事她並沒有告訴薄曉,為何她會知道,而且在任氏出現?
「我也不知道這是怎ど一回事,但妳知道,薄曉那丫頭雖然調皮愛玩,但是做起事來毫不馬虎。」狄均周淡淡一笑,繼續解釋道:「再說,在薄曉旁邊那個男人看起來很可靠的樣子,他告訴我如果太多人調查這件事會露出破綻,要我別再插手,他絕對會把事情的真相調查出來的。」
「那個人是誰?」嫿兒緊張地問道。是哪個人竟然也知道當年發生的事情!而他真的能證明爸爸的清白嗎?
「我只知道他叫雷霆,至於他的身份,我就不清楚了。」狄均周搖搖頭,有些疑惑地問道:「薄曉那丫頭都沒告訴妳這件事情嗎?難怪妳會急成這個樣子。」
「要怎麼聯絡薄曉?我想問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嫿兒緊張地詢問。這是爸爸唯一能洗刷冤情的機會,無論如何,不管司徒燁怎麼對待自己!她一定要洗清爸爸所受的冤屈。
「我不知道!曉丫頭說事情明朗之後,她自然會打電話給我。」狄均周有些抱歉地說道:「等她聯絡我的時候,我會告訴她妳在找她。」
「是嗎?那就麻煩你了。」嫿兒心神恍惚地點點頭,從沙發上站起喃喃道:「那我該走了。」
「這麼快?」狄均周能夠感覺到嫿兒有些不對勁,但是從以前開始,嫿兒就是那種會將心事隱藏住的女孩子,若是她不想說的事情,任誰也沒法子從她口中挖出半句話。
他心疼地拍拍嫿兒,再次保證這:「我知道妳最近心情很亂,但是這一切都會過去的,妳別忘了,我這裡永遠歡迎妳,要是有事,妳絕對可以來這裡。」
「謝謝你,狄大哥。」嫿兒眼眶再次一紅,為他體貼的、心意感動不已。
「沒什麼,誰讓妳和薄曉都是我最疼愛的學妹。」狄均周綻開笑容。除了鼓勵她之外,他的確不知道該怎麼幫助這個善良又容易受到傷害的嫿兒了。
離開狄均周家裡的嫿兒,心情雖然已經沒有最初的沮喪,但是一想起學長剛才提過!薄曉和另外一名陌生男子在調查當年的事情;她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煩躁。司徒燁所給的三個月時間已經快要到了,若是她真的無法證明爸爸的清白,說不定他真的會公開那些資料……想起司徒燁那一雙無情的冰冷黑瞳,嫿兒忍不住渾身一顫。
自己真是傻,怎麼會以為那個男人有絲毫的同情心呢?一想到這裡,嫿兒再次招了一輛計程車,直奔位於商業區的夏民大樓!無論如何,她都要查出真相,幫爸爸洗清罪名.
***
當她到達公司的時候,迎接她的卻是另一場晴天霹靂!
由於嫿兒一心只想著回辦公室查閱資料,因此並沒有留意到當她一踏進大樓的時候,那些停駐在自己身上的怪異眼光。
「夏小姐,妳怎麼突然來了?」抵達位於十樓的辦公室時,神情不安的秘書小姐立刻向前一步。
「汪秘書,是啊!我來這裡看一些資料。」嫿兒對她一笑。
汪秘書在這裡工作近十年,一直是夏氏最得力的助手。
「嫿兒,」在夏嫿兒轉身準備進辦公室的時候,汪秘書突然拉住她的手,有些急促地說道:「快點和我來,我有事必須告訴妳。」
她將接兒拉進一間會議室;仔細檢查附近沒有人之後,就將門緊緊鎖上,更將房間裡的百葉窗密實地拉上。
「汪秘書,到底怎麼一回事?」嫿兒不明白她這番神秘的舉動有何涵義,但心中已經泛起了不祥的預感。
「嫿兒,我知道董事長的死讓妳很難過……但是!唉!誰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汪秘書欲一言又止,望著嫿兒那張純真的面孔,不知道該怎麼啟齒。
「汪秘書,有事妳就說吧!我可以承受的。」嫿兒鎮定地點點頭。
「我不知道妳為何將公司的一切都交給司徒燁,我想妳一定有什麼特殊的原因,但是……」汪秘書有些不安。
「這是我父親的意思,我的確將公司交給了司徒燁。」嫿兒繼續問著,並不打算將上一代的恩怨說出來。她之所以將夏氏交出去,是想讓司徒燁徹底瞭解公司的一切!如果說他能瞭解爸爸這些年的心血和努力,那麼他就會瞭解爸爸絕對不是會出賣夥伴的人。
「包括他把夏氏主權轉到自己的名下,甚至變賣公司所有的一切?這一切都是妳允許的嗎?」汪秘書不安地詢問。
「什麼?」嫿兒「刷」一聲站起,臉色變得慘白無比。
「妳不知道這件事嗎?」汪秘書輕歎一口氣,更為難地說道:「還有,他似乎和任氏的千金小姐交往,我上一次不小心聽到,司徒先生似乎打算讓任氏收購公司的股票。」
像是要印證汪秘書的談話似的,會議室外面突然傳出了嫿兒再熟悉不過的女性嗓音。
「燁!你看,你先前不是答應讓我自己選戒指?」
夏嫿兒呆若化石,只能以顫抖的手指掀開百葉窗一角!以茫然的眼神看著窗外不可置信的一幕……
「妳喜歡就好。」司徒燁嘴角上揚,綻開一抹溫柔無比的笑。
「燁!你對我真好,你找我來,說要給我的驚喜是什麼?」
任妙如嬌笑出聲,整個人幾乎黏在司徒捧的身上。
「夏氏百分之四十的經營權,這可是我打算向令尊提出的聘金。」司徒燁微笑道,溫柔地撫摸任妙如的臉,同時柔聲道:「任伯父曾經說過,要娶妳就得拿出我的最大誠意,只是不知道這件禮物他會不會喜歡?」
「燁!我真是太高興了!」任妙如驚叫出聲,抱著司徒燁又叫又笑。
「我現在就想向任伯父提親,有許多事情,我需要當面和他聊一聊。」司徒燁眼中閃過一絲幽光,繼續以溫柔的聲音說道:「妙如,妳能為我安排這件事嗎?」
「嗯!我現在就帶你去!」任妙如興奮地脹紅著臉,語無倫次地說道:「他和那些日本人天天開會,悶都悶死我了!走!我們一起去告訴他這個好消息!」
司徒燁點點頭,嘴角始終噙著微笑!任由任妙如華著他離去。
一直到外面沒有半點聲音了,汪秘書才小心翼翼地打開會議室的門,說道:「嫿兒,剛才的情形妳都看到了,妳自己要小心。」
司徒燁在進入夏氏之後,大量引進了一批新的員工,甚至還有任氏的人!雖然說汪秘書還是忠於夏嫿兒!但還是得小心保住自己的飯碗。
「嫿兒?」汪秘書注意到嫿兒始終沒有轉身,仍是維持著剛才的姿勢。
「我沒事……讓我靜一下好嗎?」許久之後,嫿兒以疲倦的聲音回答。
「妳……自己要保重。」汪秘書試著想說些什麼,但最後只是歎了一口氣,萬分無奈地離開了。
當門關上的那一剎那,嫿兒整個人像是虛脫般滑坐在地上,整顆心空盪盪的,就連悲傷的淚水也無法流出,只能表情空白地縮在角落裡。
什麼感覺都沒有了!甚至連悲傷或是憤怒的情緒都無法產生,嫿兒疲倦地閉上了雙眼,她好累……真的好累﹗不但賠上了身心,就連爸爸交給她的夏氏,她都要失去了嗎?那麼,自己真的已經一無所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