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你,像什麼樣?都二十五歲的人了,成天賴在家裡,也不出去找點正經事做。」
又來了!亞祐翻了翻白眼,「媽,我不是不做正經事,只是最近剛好沒有接到Case。」
「你那也算正經事?」她對女兒立志成為偵探一事,始終無法諒解,「成天光想些有的沒的,為什麼你就不能像——」
見母親又要開始沒完沒了,「媽!」亞祐出聲打斷她。
梁素貞卻不罷休,「我上輩子也不知道是欠了什麼債?別人生的女兒哪個不是乖巧懂事?偏偏……」看著女兒懶散的模樣,「你別人不學,淨學你那不長進的爸爸。」
一聽母親提起父親,亞祐趕忙打蛇隨棍上,「媽,我爸——」
沒等亞祐問出口,梁素貞倏地激動的大吼,「不要跟我提你爸!你沒有那種爸爸,像那種沒出息的男人根本不配當你爸。」
明明是你先提的,亞祐心裡嘀咕。
每回只要一問起父親,母親總是如此激動,是以亞祐並不意外。
就在梁素貞又要開口之際,梁家的門鈴響起。
亞祐如遇救星一般,興奮的跑去開門。
詩薇一進門,看到梁素貞也在,便溫順的開口喊人,「梁媽媽。」
「是小薇啊,你來啦!」
「嗯,我來找祐。」
「梁媽媽正要出去,就不招呼你了。」她說著又轉向女兒,「看到沒有,多跟小薇學學,別一天到晚淨想些不切實際的事。」
目送母親出家門,門板一合上,亞祐隨即大大鬆了口氣。
對於梁家的情形,詩薇自是再瞭解不過,「又挨梁媽媽念啦?」
「謝天謝地,要不是你來啊,我恐怕會被我媽嗆到耳朵長繭。」亞祐慶幸重新得回耳根清淨。
「祐,梁媽媽是不是談戀愛啦?」
詩薇突如其來的一問,差點沒叫亞祐被自個兒的口水嗆到,「你開什麼玩笑?!」
「難道你不覺得梁媽媽最近好像變漂亮了?」
母親有沒有變漂亮她是不知道,不過她倒是很清楚一件事,「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從跟我爸離婚後,她有多痛恨男人。」
這倒是,詩薇並不否認。
「對了,你今天不用上班嗎?」亞祐突然想起。
提起工作,詩薇的臉色不由得黯然。
「怎麼啦?是工作遇到什麼問題嗎?」亞祐記得好友上星期才找到新工作,做得也頗愉快,不明白到底出了什麼事。
「我今天請假。」
「為什麼?」亞祐疑惑的問。
原來,詩薇在離開溫氏企業後沒幾天,就在化妝品專櫃找到新的工作,一切也頗為順利。
直到前天,溫玫君那瘟神竟好死不死的跑去逛專櫃,因而撞見詩薇。
或許是已經從溫富東那裡得知事情的經過,也或許是為了那天在電梯口的不愉快,溫玫君擺明存心惡整詩薇,連著兩天都故意去找她的碴,搞得她不得不暫時請假避風頭。
「什麼?!那個爛女人!我非宰了她不可。」亞祐氣得想去找溫玫君算帳。
「算了啦,祐。」她不希望好友為了自己又惹上什麼麻煩。
「算了?這種事怎麼能算了?你嚥得下這口氣,我可嚥不下。」
「可是……」
「放心吧,我不會真蠢得跑去找她動手,要對付那種爛女人,我有的是辦法。」亞祐胸有成竹的樣子。
將好友不懷好意的表情看在眼裡,詩薇不免感到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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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祐和詩薇跟蹤了溫玫君一整天,只見她不斷的穿梭在各大百貨公司,瘋狂的購物。
像這會兒,溫玫君似乎又看上一件價值不菲的裙子。
角落裡,亞祐簡直不敢相信,「沒搞錯吧?像她這種敗家女,那色老頭就算再會賺也賺不夠她花。」畢竟,溫氏只是一家中小企業。
「大小姐所有的花費並不是由董事長支出的。」詩薇在一旁解釋。
「什麼大小姐、董事長的,別忘了你跟他們已經沒有任何瓜葛了。」
詩薇也知道,只不過一時改不過來。
「除了那老不修以外,還有誰會蠢得去當冤大頭?」
「大小……」詩薇一見到亞祐的眼神連忙改口,「溫小姐的未婚夫。」
卓曜徹,台灣首屈一指的娛樂界大亨,旗下的娛樂事業不勝枚舉,同時也是溫玫君的未婚夫。
聽完好友的說明,亞祐簡直要同情起那個倒霉的男人。
儘管詩薇似乎對那個名叫卓曜徹的男人極為推崇,亞祐卻不這麼認為,「會看上溫玫君那種女人的男人,就算不是草包,也好不到哪去。」
不等詩薇再進一步解釋,一見溫玫君準備離開,亞祐隨即拉著她再跟上去。
只不過除了瘋狂購物以外,亞祐始終沒能逮到溫玫君的把柄,就在她準備放棄之際,卻看到溫玫君坐上一輛敞篷跑車。
亞祐連忙攔了輛計程車跟詩薇坐上去,指示司機跟緊前面的跑車。
由於亞祐向司機謊稱,跑車上的男子是詩薇的未婚夫,年過半百的司機一聽,隨即熱心的幫忙跟蹤。
出乎亞祐意外的,天都黑了,前頭的跑車卻往山上駛去。
半山腰上,亞祐給了計程車司機一筆錢,要求他先在轉彎的地方等候,然後和詩薇悄悄靠近跑車停放的地方。
躲在一處樹叢後方,亞祐清楚的看到,跑車上的一男一女連敞篷也不拉,就這麼明目張膽的在星空底下當起了車床族。
「有沒有搞錯?大老遠跑來這荒郊野嶺,就為了亂搞?」亞祐鄙夷的瞪視著跑車上的男女,「我說嘛,原來卓曜徹不光只是草包,還是個小白臉。」
一旁的詩薇驚愕得說不出話來。
「薇,你怎麼啦,該不會是太火辣,看呆了吧?」亞祐壓低音量的開玩笑。
詩薇怔忡的道:「那男的不是卓曜徹。」沒料到溫玫君會背著未婚夫亂搞。
「什麼?!不是卓曜徹?」亞祐先是一陣意外,但隨即轉為不懷好意。
見她悄悄從背包裡取出V8,詩薇有種不好的預感,「你想幹什麼?」
「你說呢?」跟了一整天,好不容易逮著溫玫君的把柄,她說什麼也非要趕緊錄影存證不可。
亞祐拿著V8目不轉睛的拍攝著跑車上的一舉一動,一旁的詩薇則是一臉的不解。
「我實在不明白,已經有那麼優秀的未婚夫,她為什麼還要跟別的男人……」詩薇替卓曜徹感到不值。
「這有什麼好不明白的,有的女人就是天生的水性楊花,不甘寂寞。」亞祐邊拍攝邊涼涼的說。
「你拍這個到底打算做什麼?」
亞祐回頭看了好友一眼,「你等著瞧吧!」她露出神秘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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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玫君全身赤裸的趴在同樣赤裸的卓曜徹身上,只見他的手掌正不規矩的探向她的下體。
溫玫君嬌羞的抓住他的手掌,「徹,不要。」
「都做過這麼多次了還怕羞?」卓曜徹寵溺的注視著她。
「討厭啦,你笑人家。」溫玫君一臉不依。
看著懷中人兒千嬌百媚的羞樣,卓曜徹既愛又憐。
打從第一眼見到溫玫君,他隨即被她絕美的容顏所震懾,尤其她羞澀嬌弱的個性,更是完全激起了他大男人的保護欲。
兩人隨即墜入熱戀,為了讓她完全屬於自己,他甚至在認識不到一個月時,便與溫玫君閃電訂婚。
將卓曜徹眼底的依戀看在眼裡,沮玫君心裡露出笑容,嘴巴上仍是一貫的羞澀,「不許看,人家沒有穿衣服。」她伸手去遮他的眼睛。
卓曜徹好笑的拉下她的小手,語帶挑逗的說:「我就愛看你沒穿衣服。」
「你……」溫玫君像是不知如何回應的漲紅臉。
「害羞了?」他愛極了她嬌羞的模樣。
「不理你了啦,你欺負人家。」
心疼她的困窘,卓曜徹只得認錯,「算我不對,我該罰,就罰我——」
溫玫君急忙遮住他的嘴巴,「不可以胡說,萬一應驗了怎麼辦?」她—臉的憂心。
看在卓曜徹眼裡,對她更是愛憐,遂在她手心上烙下一吻。
「徹……」溫玫君一副難以啟齒的羞澀。
「怎麼啦?」
「爸爸要我問你……」
「問我什麼?」卓曜徹以眼神鼓勵她往下說。
「問你……我們什麼時候結婚……」她說著轉開視線,「不過如果你不想,我可以替你跟爸爸說——」
「誰說我不想?」他阻止她胡思亂想,「這輩你非嫁定我不可。」
「真的?!」
見溫玫君一臉天真的欣喜,卓曜徹情不自禁啃了她的頸項一記,「當然,明天我就讓他們去準備婚禮,我一定要盡快把你娶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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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不放心,亞祐今天特地過來看看詩薇的工作情形,哪裡知道她才去到專櫃,就見到溫玫君那個凶婆娘在找好友麻煩。
亞祐想也不想,上前便是一頓喝叱。「閉嘴,母夜叉!」
氣焰正盛的溫玫君當場惱羞成怒,「你敢罵我?」
「罵你就罵你,還怕你不成?」亞祐壓根沒把她看在眼裡。
「你……」瞥見一旁的專櫃經理,溫玫君轉而找對方出氣,「吳經理!看看你是怎麼帶人的,今天你要不給我一個交代,——」
亞祐根本懶得聽她廢話,「交什麼代,像你這種母夜叉,看了就叫人倒胃口,要招呼你這種『奧客』,還不如去招呼一條狗。」
亞祐的一席話引起圍觀民眾的訕笑,溫玫君頓時顏面掃地。
等不及她再度發飆,亞祐一句「不幹了」就替詩薇把工作給辭了;拉著她昂首闊步的離開專櫃。
不一會工夫,亞祐跟詩薇已經找了家咖啡館坐下來休息。
儘管人已經離開專櫃好一會,亞祐仍是氣憤難消。
「那該死的女人,仗著有幾個臭錢就了不起啦?」
「別氣了啦,祐。」詩薇將一杯冰咖啡推到她面前。
「我怎麼能不生氣,那個女人分明是存心找你的碴,讓你難堪。」
詩薇知道亞祐講義氣,也很感激她為自己抱不平,只不過,想起亞祐對上回那卷錄影帶的後續處理,她對溫玫君便覺得有愧,是以不願多加計較。
「反正我工作也辭了,以後她也沒辦法再找我麻煩。」
「不行!」亞祐一口否決,「像那種可惡的女人,非受到嚴厲的懲罰不可。」
「可是祐……」
不等詩薇把話說完,亞祐不經意瞥見桌上的報紙,注意力隨即被上頭那則標題斗大的報導給吸引了去。
在娛樂版首頁,偌大的篇幅全被用來報導娛樂界大亨即將迎娶溫氏企業千金的消息。
盯著報紙上頭笑得極為燦爛的溫玫君,亞祐的嘴角漸漸上揚。
身為她的好友,詩薇對這種笑容自是再熟悉不過。
「祐,你不會是打算做什麼吧?」每回只要亞祐露出這種不懷好意的笑容,就表示有人要倒大霉了。
亞祐淡淡一笑,「原來,有人要結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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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著幾天,亞祐將所有的時間都拿來確認卓曜徹的生活作息,詩薇則將找工作以外的時間全拿來勸好友打消念頭。
只不過由這會兒兩人所在的地點看來,詩薇顯然是失敗了。
站在珠寶店的櫃檯後方,詩薇顯得忐忑不安。
「祐,你真的確定他會來嗎?」
「他一定會來。」亞祐說得十分有把握。
前些天,她親眼目睹卓曜徹到珠寶店訂婚戒,而今天正是取貨的日子,所以她才會運用關係,設法混進珠寶店暫充店員。
果然,卓曜徹確實來了。
犀利的眼神、深刻的五官,以及高大挺拔的身軀,幾乎卓曜徹一出現就立即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
「天啊,他真的好酷喔!」詩薇悄聲的讚歎。
從店裡其他女店員的表情不難看出,卓曜徹確實是個相當有魅力的男人,尤其他那不苟言笑的表情,更加深了他高不可攀的氣勢。
比起上回在半山腰上的小白臉,亞祐得承認,眼前的男人確實稱頭多了。
只可惜,仍是個沒長眼的傢伙,居然會看上溫玫君那種女人。
當詩薇跟其他女店員的目光,全都不由自主的繞著卓曜徹打轉時,亞祐已經取出事先備妥的月結帳單,準備讓卓曜徹簽收。
因為溫玫君常到這家珠寶店以卓曜徹的名義購物,所以珠寶店對待他這位大客戶,特別以月結的方式結帳,是以月結帳單上洋洋灑灑一堆細項。
接過婚戒,卓曜徹看也不看那一大張帳單,就在帳單上簽了名,然後他頭也不回的走出珠寶店,對一票女性同胞的愛慕視若無睹。
這就是卓曜徹,除了心愛的女人以外,對誰都是不假辭色。
不同於一票失了魂的女性同胞,亞祐這會顯得精神奕奕。
「搞定!」她拿走帳單跟底下的複寫紙,露出那張事先備妥的結婚證書。
詩薇這才想起好友做了什麼,連忙將亞祐拉到一旁小聲道:「祐,這樣做真的好嗎?」
「你現在才問,不覺得晚了些?」她做都做了。
「不如我們把它撕了——」
「你瘋啦?我花了這麼多天的心血,好不容易才將它弄到手,你居然要我把它撕了?」她又不是腦袋秀逗了。
詩薇歎了口氣。
她當然知道好友不可能放棄,只不過她一想到亞祐這麼做可能為自己惹上大麻煩,就無法不替她感到憂心。
看出詩薇的憂慮,「放心吧,沒事的。」亞祐要她寬心。
她卻無法像她那麼樂觀,不過知道多說無益,詩薇只得轉開話題,「祐,你怎麼知道他會來買鑽戒?」
「電視上不是說鑽石是女人最好的朋友,尤其是像溫玫君那種女人,既然他們打算結婚,怎麼少得了它呢?」
將亞祐算計的神情看在眼裡,詩薇不由得對溫玫君產生歉意。
「祐,我開始覺得現在換我們對不起她了。」
亞祐卻不苟同,「你啊就是太過心軟,才會讓那凶婆娘欺得死死的。」
詩薇不否認自己心軟,只不過,「事情過去就算了……」
「《厚黑學》開宗明義就說道,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敢欺負她梁亞祐的朋友,她就要讓那凶婆娘結不成婚,「有空同情那種女人,不如找時間去看看這本書。」
身為亞祐的好友,詩薇哪裡會不瞭解她有仇必報的個性,尤其是為了朋友,她向來是兩肋插刀在所不惜。
唯今之計,詩薇只能在心裡默默祈禱,別讓亞祐惹上什麼麻煩。
兩人一從珠寶店回來,亞祐便在家裡的客廳跟書房間進進出出忙個不停。
費了些時間,她終於將所有的問題搞定。
「好了,接下來只要寄出去就行了。」她滿意的看著眼前的信封袋。
一旁的詩薇可高興不起來,「祐,我們這樣做會不會太狠了點?」她依然不認為亞祐的做法是個好主意。
「安啦!將來他要發現那女人的真面目,一定會感激我們的。」畢竟,沒有一個男人會希望娶到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將來的事會怎樣引詩薇是不知道,她只知道亞祐要是將手上的信封袋寄出去,肯定會死得很難看。
「祐,我實在不贊成你為了替我出氣,拿自己的名譽開玩笑。」
亞祐一點也不替自己擔心,還有心情開她玩笑,「或者你希望我把名字換成你的?」
詩薇隨即露出一臉別開玩笑的神情。
「你不是很迷他?」亞祐逗她。
「那是另外一回事。」迷歸迷,詩薇卻很清楚,像卓曜徹那種男人,自己是絕對惹不起,「不過他真的好酷喔!」
亞祐翻了下白眼,「別告訴我,你真的看上他了?」
「難道你不覺得?」
「我對別人的東西不感興趣。」她答得乾脆。
「我發現你對男人似乎不感興趣。」
「難道你不知道,這年頭好男人難找嗎?」
詩薇糗她,「你該不會是同性戀吧?」
「同性戀?!」亞祐聲音上揚,「你開什麼玩笑?你不是不知道我媽有多麼痛恨同性戀,我要真是同性戀,你就等著替我收屍吧!」
這個詩薇當然知道,她只是不明白,一向開明的梁素貞為什麼會對同性戀如此忌諱,「為什麼梁媽媽那麼痛恨同性戀啊?」
「這我哪知道?」除非是存心找罵挨,否則她可沒興趣去找母親探究,「不跟你瞎扯了,我得趕快去收拾些行李準備蹺頭。」
「蹺頭?為什麼?」
「還是你要我在家裡坐以待斃?」亞祐相信,自己信封袋一寄出去,不出幾天卓曜徹絕對會找上門來。
「但是伯母……」
「她早習慣了啦,反正只要留張紙條告訴她,我接了Case要離家一陣子就行了。」
詩薇想想也對,「我弟要是知道你這陣子要來借住我們家,他肯定會高興得要命。」羅家小弟向來崇拜個性直爽的亞祐。
「誰告訴你我要借住你家?」
「不然呢?」詩薇大感意外。
「我打算到高雄轉轉。」
「高雄?」
「再怎麼說,畢竟是父女,總得去看看我家老頭長成什麼德行。」
「你是說梁爸爸?」
詩薇知道亞祐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時候就離婚了,梁素貞不准前夫來探望女兒,所以亞祐對父親幾乎毫無印象。
根據亞祐收集到的資料,「除非我爸入贅,否則應該姓柏才對。」
「梁媽媽告訴你的?」她意外梁素貞會告訴亞祐關於前夫的事情。
「你覺得可能嗎?」亞祐反問。
是不可能,對梁家知之甚詳的詩薇知道,梁素貞絕對不可能跟亞祐透露任何關於前夫的訊息。
「不然你怎麼會知道關於你爸爸的事?」
亞祐白了她一眼,「你當我這偵探是幹假的啊?」雖然她沒有正式入行,可也不是什麼蹩腳的三腳貓。
☆☆☆☆☆☆☆☆☆☆
背著簡單的行囊,站在這棟兩層樓高的洋房前,亞祐的心情不由得複雜起來。
行前,她原本以為自己此番前來,只是單純的想見見那素未謀面的父親長得是圓是扁。
卻不料人到了這裡,自己的心境卻起了變化,變得不再簡單。
看著一旁的門鈴,亞祐臉上有著猶豫。
終於,她還是決定按下門鈴。
畢竟,她這會人都來了,如果連面都沒見著,那多孬啊?
不等亞祐做好心理建設,洋房的門被打開了,一名長相威嚴、虎背熊腰的中年男人出現在她面前。
會是他嗎?亞祐心裡暗忖,打量著眼前這個可能是自己父親的男人。
對方看著一語不發的她,「你找誰啊?」
「柏立新。」
對方挑了下眉,「找他有什麼事?」
「你是柏立新嗎?」亞祐不答反問,絲毫不畏懼中年男人銳利的眼神。
「不是。」
聽到眼前的人不是自己的父親,她只道:「那我就沒有必要跟你解釋。」
中年男人眼中掠過一絲意外,顯然沒料到她敢這麼對他說話。
兩人站在門口一內一外的對峙了幾秒,中年男人得承認,眼前的娃兒有意思。
「進來吧!」他隨即轉身進屋,「順便把門帶上。」
亞祐跟在他身後走了進去。
「阿岡,是誰來啦?」柏立新從書房裡走了出來。
看著眼前這個一臉書卷氣息的中年男人,亞祐直覺知道,就是他了。
「找你的。」卓松岡回道。
不等柏立新開口,亞祐已經走向他,「你是柏立新?」
「請問你是?」柏立新很確定自己沒見過她。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他顯然對亞祐的直截了當很意外,先是看了卓松岡一眼,才又將視線轉回亞祐身上。
「我是,請問你是……」
果然是他!「你應該沒忘記自己還有個女兒吧?」
柏立新一驚,「你是祐祐?!」
祐祐?亞祐皺了皺眉,什麼爛名字嘛!
「我叫梁亞祐。」亞祐為自己正名。
「祐祐?!真的是我的祐祐!」柏立新激動的抱住女兒。
亞祐先是一怔,內心深處也不由得跟著轉熱,看來她還算受歡迎。
儘管如此,亞祐還是覺得他未免太過激動,「也許你該冷靜些。」
柏立新這才意識到自己可能嚇到女兒,連忙放開她,「抱歉,爸太激動了。」
倒是一旁的卓松岡提出了質疑,「你如何證明自己是梁亞祐?」
「阿岡——」
「你覺得梁素貞可能讓她來找你嗎?」
經他一提,柏立新這才想到,確實是不可能。
儘管不明白卓松岡是什麼身份,亞祐仍是提出解釋,「我媽不知道。」
「素貞不知道?」柏立新訝異。
「因為我剛好要蹺頭,就想過來看看。」她輕描淡寫的一語帶過。
「蹺頭?為什麼?」
「避風頭嘍!」
「避風頭?」柏立新不明白女兒闖了什麼禍。
亞祐無意多做說明,「想說來這裡借住幾天,如果方便的話。」
聽到女兒要跟自己同住,柏立新自然再高興不過,當然不可能拒絕。
「方便,當然方便,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亞祐轉頭望向卓松岡詢問他的意思,畢竟他似乎也住在這裡。
「既然你是阿新的女兒,這裡當然歡迎你。」卓松岡本人對亞祐也頗欣賞。
「謝啦!」她爽快道謝,「對了,你是?」
她這一問,柏立新跟卓松岡同時掠過一絲不自然的神情。
亞祐注意到了,儘管覺得奇怪,卻不急著追問。
知道柏立新沒有勇氣對女兒承認,卓松岡替他攬下這個重擔,「也許你無法接受,但是……我愛你父親。」
他此話一出,等於說明了兩人的關係。
「什麼?!」亞祐先是一陣錯愕。
擔心女兒不能諒解,柏立新心急的想開口解釋,「祐祐,你聽爸說——」
卻被她的自言自語給打斷,「想不到媽居然會輸給一個男人?」表情已不若方才震驚。
見心愛的人那般心急難過,卓松岡試圖說服亞祐,「我知道你不能諒解,但是——」
「算啦!」
柏立新和卓松岡同時一怔。
「你不反對?」就連見過大風大浪的卓松岡也頗意外。
「不過就是移情別戀嘛,這種事每天都在發生。」
這下兩人更錯愕了,「可是……」
「你們應該還有空房間吧?」她可不想千里迢迢跑來睡客廳。
柏立新當下欣喜的紅了眼眶,「有!」就是一旁的卓松岡也不無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