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韓克陰沉的笑起來,「韓追,維克多爾國才是屬於你我的戰場。」
「韓追是我國第一通緝犯,只要發現他,馬上將他逮捕歸案。」韓克對身邊的大臣下令。
在維克多爾國等著韓追的,是數不盡的災厄險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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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擁擠的人群下船、走出碼頭,韓追拉低頭蓋,抱著蕙心走過碼頭和往來叫客的馬伕,驀然感覺到有一把尖刀抵住他的腰。
「韓追皇子,請默默的往前走。」瘖啞的聲音裡冷冷地命令。
韓追的氣息瞬間凝結,額上淌下涔涔冷汗,腦海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是如何讓蕙心毫髮無傷。
他暗中衡量情勢,只要離開市集到人群比較稀少的地方,他的顧慮就會少點,他們就能百分之百的安全離開,因為這些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韓追愈走愈快,只想盡速離開市集。
「走慢一點。」身後的人毫不客氣的用刀柄,朝韓追後肩猛力敲下。
韓追顛簸了一步,很快又保持平衡,暗暗檢視懷中的蕙心,「你們最好保佑沒有讓蕙心受到丁點驚嚇!」他從齒縫擠出幾個字,全身凝聚著一股驚人的張力,那氣勢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你……」身後的人被這股氣勢嚇得呼吸困難,那股想綁人的氣勢不自覺矮了一大截。
那頭,巡警查到韓追入境的消息,急忙地拿著警棍跑過來,指著低頭的韓追大叫,「別動,我們知道你是韓追,你被逮捕了。」
「該死的!」韓追見情勢不妙,連忙先下手為強,身一傾,躲過後頭那把刀,長腳一甩,前頭那些巡警被他踹出十公尺外。
「蕙心,我們要走了,忍著點。」對懷中的人兒咕噥一句,他拔腿縱出,想不到前頭還有無數個巡警欺身過來,雖然身上多了一個人,顯得險象環生,但還是被他擺脫,只是欺上來的人愈來愈多,他愈感力不從心,安然脫身已經是件困難的事。
「韓追,上來!」一匹馬疾奔而來,馬背上的人俯身對他伸出手。
韓追無暇細想,立即借力上馬,抱著蕙心與那名騎士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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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韓追已經回來了,帶著那個東方女人,我們派了人在碼頭埋伏,但被『韓追派』的人救走了。」侍衛來報。
自從老國王駕崩後,維克多爾國分成兩大派,一是堅持支持韓追的「韓追派」,這一派大臣的下場輕者鋃鐺入獄,重者妻離子散、身首異處,民間的支持群眾也遭受圍剿;剩下來的是貪生怕死、阿諛諂媚的「韓克派」;兩派的鬥爭血腥殘酷,百姓飽受威脅,民不聊生。
「很好,那名女子也許是上天給我的好機會。」韓克心生詭計,「如果殺不了韓追,就去把那個女子抓來。」
與韓追正面衝突,絕對沒有勝算,但若能掌握到他的弱點,一切都將不費吹灰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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駿馬一路將韓追載到沙漠邊緣的隱密石洞,那裡住著一位德高望重的巫醫。
「韓追皇子,幸好我們找到了你。」年邁的巫醫艱難地朝韓追跪下,自市集將他們救來的男子則策馬離去。
韓追認得他,他過去是御前巫醫,在他年幼時,他充當醫生、管家、侍衛,陪他走過五湖四海,直到數年前才奏請退休,婉拒國王賜予他的豪宅、財富,隱居到這裡來。
「您千萬別客氣,我手上有病人。」韓追將蕙心放在石床上,「老巫醫,請您救救她。」
「她是……」老巫醫看見那頭不屬於維克多爾國的如瀑黑髮,再仔細端詳,則顯得面熟,而那灰敗的氣色和種種徵兆,令他心驚,「花蠱!想不到現在還有人罔顧禁法,提煉這種劇毒。」
「已經拖很久了,請您無論如何救救她。」韓追急切的懇求。
「我知道,她最多只剩三天的生命,如果不是你以鮮血抑製毒性的蔓延,她早就一命嗚呼。啊,這是……」他見到蕙心胸前的藍翡翠,「她是藍翡翠選中的主人?」
「嗯。」韓追只是微微頷首,身為藍翡翠的主人,對蕙心來說,不知是福還是禍。「她現在有生命危險,無論如何,請您……」
「花蠱之毒只有一帖藥能解,就是以皇家的血、男子的胸口肉作藥引,再輔以生長於沼澤的十二種靈藥,熬燉三天三夜所成的藥汁。」
「十二種靈藥?是哪十二種?去哪個沼澤找?」血跟肉都沒問題,但靈藥呢?他迫不及待想知道哪裡可以找到。
「每種靈藥生長的地方不同、成熟的時間也不同,大部分的人都無法搜集完整,我尋找大半輩子,目前還缺幾味,你去找找看吧。」老巫醫在藥爐下升火,「我們只有三天的時間,但願來得及。」
「謝謝您,我馬上就出發。」韓追策馬準備出發去尋找靈藥。
「別急,韓追皇子,待我把幾味靈藥生長的地點與習性告訴你。」老巫醫說,「現在的維克多爾國已經和以前不同了,你千萬要小心,『韓克派』的人正大肆圍剿『韓追派』……」老巫醫很快地把目前的狀況,對韓追做一個簡單的解說,要他小心,然後把靈藥的特性告訴他。
「什麼?」韓追聽到韓克居然大肆殺伐百姓,震驚無比,「他怎麼可以做出這種事?太過分了!」
「過分的不只如此,最近他全力操練軍隊、購置武器,打算向鄰國進攻,引起百姓的抗議反彈,那些百姓全被以叛亂為名,打入地牢。」老巫醫感慨萬千的說,「現在的維克多爾國,只能用民不聊生四個字來形容,所以人民組織『韓追派』,就是想把力量團結起來,準備在你回來的時候,助你推翻韓克。」
「我會給所有維克多爾國的百姓一個交代的。」韓追堅定的回答。
聽老巫醫這樣說來,「人和」幾乎已經具備了,接下來就是等候「天時」和「地利」,這兩者可遇不可求,他們必須靜心等候。
在等候的過程中,就讓他先把蕙心救活吧。他的眼神再次投向石床上的蕙心。
「我們先取藥引吧。」老巫醫走到他身邊來,韓追毫不猶豫的伸出手,取出銀刃,往那癒合的手腕再度劃下,鮮血從動脈噴出來,巫醫將他的血,倒入藥壇中,唸唸有辭的攪拌數次,再拿來一塊藥膏,要他貼在手腕上。
老巫醫又取來一柄比紙還薄的小刀,「現在我要取胸前肉,你願意給嗎?」
韓追給他一個儘管動手的表情。
「沒有多少人捱得下這一刀的。」老巫醫給他考慮的機會。
「我絕對捱得下。」韓追撕開衣服,回以堅決的眼神,她是他最重要的人,為了她,要他做什麼都行。
老巫醫從他赤裸的胸口劃下一刀,剮出一塊肉來,韓追咬緊牙根,不讓自己因這疼痛昏厥。
蕙心,我一定會救你,你無論如何都要活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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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追四處找尋靈藥,終於在奔波兩天兩夜後,找齊了所有的藥。
這期間,他遇上很多願意跟隨他的人。
第三天,在老巫醫的引見下,他見過「韓追派」的首領,瞭解國內目前的狀況,開始將全國各地的義士組織起來,經過一番計劃後,他們開始進行破壞「韓克派」欺壓百姓的行動。
所有的事告一段落後,他則邊守著蕙心,邊計算熬藥時間。
他要她活過來,他已經失去惟一的親人了,如果連她也棄他而去,他不知道自己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加油,蕙心,你一定可以戰勝病魔,一定可以活過來的。」他不斷地在她的耳邊為她打氣,「加油。」
只要過了今夜,藥就會熬好,她身上的毒就會盡除,她就可以……遠離危險,回到王俊的身邊,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他的心痛起來了,她是他最無法割捨的人。
「啊——韓追——韓追——」
蕙心的驚叫聲劃破寂寥的夜,令韓追驚惶不已。
「我在這裡,我在這裡。」他急忙捉住她的手。
「呼。」蕙心沉沉地喘了一口氣,虛弱地睜開眼來,看見韓追,有一絲放心,也有一絲悲哀,「也許……我快要死了……」她的預感是這麼強烈,「我死了後……不要傷心……把我葬在你的國家……讓我……可以看到你……」
「別亂說,你不會死,我不會讓你死!」韓追慌了,「就算閻王要捉走你,我也會把鬼差打得落花流水,不讓他們把你捉走!」
「韓追……」撫著那焦急的容顏,她心中不捨,只能傾盡一生的淚水回報,「相信我……我愛你……」
神啊,若有來生,請讓他們再次相戀、相愛,請在一切都還來得及的時候,讓他知道,她是如何的愛著他。
「我不准你胡說!」韓追沉喝,「沒有你,我怎麼會幸福,怎麼會快樂?你以為這麼說,我就會放你死去嗎?你休想!」在這節骨眼上,他什麼也無法想,只想用盡一切辦法,把她挽留住。
「但願……下輩子……」蕙心的氣息忽輕忽重,「我……我愛……」一陣猛烈的抽搐後,斷了氣息。
「蕙心?蕙心?!」韓追拚命的搖著她,卻怎麼也搖不醒,他的心臟彷彿也跟著停了。
「為什麼?你明明可以活下去的,靈藥已經好了,為什麼你不等?為什麼?!」韓追發狂般怒吼,震得石洞搖搖欲墜,「該死的,我要去殺掉那個人,以祭你在天之靈!」他轉身就想衝出去,殺敵洩憤。
「皇子,韓追皇子。」被吵醒的老巫醫使出全身的力氣想攔住他,卻仍抵擋不住,只好喚來外面的僕人幫忙。「你不能這麼衝動!所有人都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祈望你能恢復原本和樂安詳的生活,你該為維克多爾國的百姓著想。」
「百姓……」老巫醫說得沒錯,但是,如果蕙心不在了,國泰民安有什麼用?他活著又有什麼用?「我只想救蕙心!如果沒有蕙心,這一切都不具意義!」
「沉著一點,你肩上扛著責任,絕對不能有任何閃失!」老巫醫沉喝。「如果你也出了意外,誰替她報仇?」
「責任?報仇?」是了,他有責任為父親報仇,更有責任還百姓安和樂利的生活……老天爺,他到底該怎麼辦?
「把蕙心還來,把我的蕙心還來!」他聲嘶力竭的吶喊,悲痛欲絕地撲到蕙心身上。
惟有蕙心活著,他才會產生戰鬥的力量,才有活下去的勇氣。
「我相信藍翡翠會保佑它的主人……」老巫醫只能祈求眾神保佑、祈求奇跡發生。
「蕙心……」韓追悲痛欲絕。
老巫醫繼續攪拌他的藥壇,他依舊抱持一絲希望,相信守護維克多爾國的諸神,會保佑這個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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蕙心走在一條荒涼的路上,四野蒼茫,不見任何飛禽走獸,只有她一個人漫步在天地間。
身子好像有什麼蟲子正一寸寸啃食她的血肉,難以形容的痛著,她好累,好想休息,可是她的腳不聽使喚,好像冥冥之中有什麼力量,驅使她不停住前走,連頭都不能回。
韓追呢?他到哪裡去了?是不是真的棄她而去了?
她是愛他的,現在她知道他們有過誓言,所以她才會在失去記憶後,仍保有這麼深刻的感覺。
她知道他也是愛她的,但是他為什麼要把她丟給王俊,不肯帶她走?他為什麼以為那才是對她最好的安排?
韓追在哪裡?她還沒有好好地告訴他,她愛他!她要告訴他,她要跟他到天涯海角、要替他孕育骨肉、替他打造一個溫暖的窩,攜手共度一生……
想說的話還有好多好多,她要一直說愛他,直到他們白髮斑斑,她也要笑著說愛他,相信到時他也會笑著說他也是。
韓追在哪裡?為什麼她找不到他?她好慌,他知道嗎?
「韓追——韓追——」荒漠中只有她的哭聲在迴盪。
「韓追——」
正當肝腸寸斷時,耳邊傳來一個細微的聲音,忽遠忽近、忽而清晰、忽而模糊,但她聽出那是韓追的聲音。
「蕙心……醒過來……求求你……」
「韓追——」那是韓追的聲音,那是她最愛聽的聲音,心跳得又狂又猛,身子卻因激動而愈加痛苦。「我在這裡,韓追,你在哪裡?快來帶我走——」
為什麼?為什麼她看不見韓追?他的聲音是從哪裡來的?為什麼她找不到?
她好慌好急,說什麼都不要和韓追分開。
「你拖太久了。」耳畔突然飄進比冰雪更寒的聲音,蕙心惶然心驚,兩個鬼差憑空出現,一左一右架著她,「走吧。」
「不要,放開我,你們要帶我去哪裡?我不要!」她死命的掙扎,「放開我,我要找韓追!韓追,救我!」
她絕對不要被這些人帶走,她有預感,一旦被他們帶走,她就永遠也別想見到韓追了,「你們放開我——」
「蕙心,這藥有點苦,忍著點,希望來得及。」
韓追的聲音仍在耳畔飄蕩,卻讓蕙心更加心焦,為什麼他不來救她?為什麼?她在等他呀!
蕙心用力地掙扎,想掙脫鬼差,誰知鬼差非但不受影響,反而加快了前進的速度。
「快點,再不快點就來不及了。」鬼差慌得詭異。
「你們放開我!」那一瞬間,她感覺到體內被注入了一股強大的力量,連鬼差都被她甩開。一股熱流在體內奔竄,不可思議,折磨多時的疼痛居然神奇地消失無蹤。
她拔腿往回跑,逃離鬼差、逃離這陌生的地方。
「韓追、韓追,你在哪裡?」她對著空漠的大地吶喊,她找不到他,找不到回去他身邊的方向。
「蕙心,太好了,你恢復心跳了,太好了。」
韓追的聲音自前方傳來,蕙心努力往前跑,途中被石塊絆倒,連忙爬起來,後頭鬼差追上來,她很快甩開被拉住的手。「韓追——」
「加油,蕙心,一定要活過來,加油。」
聲音愈來愈近,她更不顧一切的往前跑,一不小心跌入射出強烈白光的斷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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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種感覺又來了,綿綿軟軟的,溫甜中帶有思念的苦澀,她依稀知道那是韓追的吻,他總是這樣吻她的。
她想見他!她要見他!
她想睜開眼睛來見他,可是眼睛怎樣也睜不開,想喚他,卻怎樣也發不出聲音,夢魘像一面網,緊緊地將她網住,任憑她再掙扎也掙不開。
那溫柔的舌又送來水,撩動她的知覺和思念,喚醒她的回應。
「蕙心!」韓追無比驚喜的輕喚,她回應他?她醒了?
他的心臟幾乎要因興奮而爆炸,俯下身,他吻住那乾涸、失血的唇瓣,感受她細細地回應。
蕙心睜開眼時,看見了他眼中的淚光。
「蕙心,你終於醒過來了。」韓追守在她的病塌前,表情激動而狂喜。
「韓追……」蕙心輕喚,「你會讓我一直待在你身邊,對不對?」她仍怕他棄她而去。
蕙心的話,提醒了韓追——他答應只要把蕙心救活,就把她完好無缺地送回王俊身邊。
他的心抽痛起來了,蕙心有她該去的地方,也有她該愛的人,他們是不可能有結果的,他無論如何都要懸崖勒馬,防止彼此愈陷愈深。
「你快養好病,我送你回台灣。」他收起了激動的情緒,換上冷淡的面具。
他有責任把她救活、有責任把她送回台灣、有責任讓她過好日子,為了完成這些責任,他必須與她保持距離,不能讓自己那顆渴望愛她、渴望永遠守住她的心,有放肆的機會。
「你……你還是……」他的話像刺,硬生生地插入蕙心的心坎,令她痛不欲生,兩顆豆大珍珠立時掉下,他的身影被不停湧上來的水霧遮掩。
他還是不要她,他救活她,卻仍不要她!
「什麼?」如果他不要她,為什麼要救活她?!蕙心傷心欲絕,恨不得自己沒有活過來。
韓追默然地與蕙心保持距離,他不想再說什麼,生怕說多了,會忍不住洩露心中濃濃的愛。
「我走了。」她流淚他心疼,他必須離開,絕不容許心中滿盈的情感有潰堤的機會。
「等一下,你……」蕙心慌急的再喚,整個人卻因耗費太多精神而暈眩。
「小心!」韓追連忙上前扶住她。
「你……」蕙心看著他滿傷痕的手腕,心疼全湧上心頭,更大的淚珠啪喀啪嗒的掉在他的手腕上,「你的手……」他怎麼會傷成這樣?
「別哭!」韓追再也按捺不住滿腔心疼,將她牢牢按入懷中,「我救活你,不是要讓你哭的。」
天啊,她一哭,他就忘了所有的責任和決定了。
「只要你不趕我,我就不哭。」蕙心低聲請求。
只要他留她在身邊,愛她、守護她,有那麼困難嗎?
韓追心中陣陣抽痛,他何嘗願意聽見她提出這種請求,他真正想做的是吻她、疼她,用畢生的愛來寵溺她,而不是讓她像個被遺棄的小可憐。
對她的滿懷歉意與疼惜無法說出口,胸中滿滿的情意在蠢動,他像被蠱惑似的,輕輕吻上那央求的唇。
霎時,極度壓抑的情感傾巢而出,他狂亂地索求她的溫情與付出。
他的舌與她的糾纏,兇猛而強烈;健碩的身子獨佔地圈住她,不容許一絲縫隙;胸中也彷彿有個強烈的聲音瘋狂地吶喊著:要她、愛她!
不,不行!
在心中狂亂的情感爆發的,理智及時將他自失控邊緣拉回來。
他這是做什麼?!他怎麼能做出這些逾矩的事?
太危險了,她的一切都足以使他失控,他必須更小心地克制自己!
他答應將蕙心完好無缺地送到王俊面前的,他不能奪走她的清白、毀掉她的幸福!
「韓……追……」蕙心不解地凝視他。
雖然她對他的狂暴有點害怕,雖然她覺得異常疲累,但她仍願意配合他,就算他會弄疼她,她也義無反顧。
韓追不敢與她的眼神接觸,一言不發地像只負傷的野獸,倉皇地逃離石洞。
眼淚自蕙心的眼中滑下。
他還是不要她,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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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追策馬在浩瀚無垠的沙漠裡狂奔,彷彿要讓自己消失在這廣大的沙漠和無邊的悔恨裡。
他恨,恨自己沒有能力壓抑那顆愛她的心、恨自己無法停止那顆想呵護她的心、恨自己這麼地想將她深擁入懷,差一點就……
可惡,可惡!他對自己深惡痛絕。
前頭有風沙來襲,他想奔入狂風中,任狂沙將他淹沒,但是他又想起韓克正派人暗中尋找蕙心,他有責任將她安全地送到能給她平安與幸福的男人手中。
是的,只要她的身體痊癒、只要她有足夠的體力,就把她送回台灣。
眼下他能做的,就是與她保持距離,以免發生無可挽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