蓄意多添線,含情更著棉。
今生看已過,結取後生緣。
唐開元宮人
長安城冷凝的空氣,任誰站在如斯深秋星夜裡都會忍不住一陣哆嗦。
「小姐,好冷呢!進屋去吧!」
「你先進去,我還想坐會兒。」慕容府的大小姐慕容盼盼朝她的貼身丫環回眸淡笑,一抹苦澀掠過她的眼。
慕容盼盼今年已二十歲了,生得朱唇皓齒、清靈動人。
長安慕容家千金個個生得滴粉搓酥、珠唇玉准,各有嬌媚,遠播的名聲讓各方世家子弟踩破慕容府邸的門檻;直至四人被戍守北防曹靖大將軍麾下驍勇善戰的四位勇士抱得美人歸,才讓逐美人而來的世家公子扼腕死心,徒呼負負。
不幸地,拜堂後連合巹酒都未來得及喝,四名千金的夫君旋即追隨曹靖大將軍到北防平定亂事去也。
「小姐,要是受了風寒,老爺會怪罪下來的。」楓紅憂心道。
「爹真是固執。」擰緊眉心的慕容盼盼?難地道。
「老爺也是為了四位小姐好啊!四位姑爺已戰死沙場,老爺不忍小姐們就此孤老一生,才又?小姐們另指親事。」楓紅務實地勸著她。
這是實話,文君新寡的四人,縱有沉魚落雁之貌,但想要攀上清白人家做正室已不容易,更何況是富可敵國的四名門。
「我並不想再嫁。」恬淡秀雅的慕容盼盼計量著己身的性情未必適合嫁入侯門。
「小姐,這話別讓老爺聽見,他會傷心的。今早早膳時老爺還?四位小姐這麼年輕就守寡而自責不已,我們這一干下人還不停地安慰老爺,待四位小姐下月中旬再嫁後,過去的霉晦就能煙消雲散了吧!」
楓紅和另一名慕容盼盼的貼身丫環桃紅被賣入慕容家時才五歲,和慕容家四位千金及一班丫環從小一塊兒長大,而楓紅和桃紅因是慕容盼盼繡閣裡伺候的丫環,所以和她最是親近。
在楓紅的眼裡,她主子是個天資聰穎卻偏愛幽靜的女孩,服侍她這十幾年來,常常為主子的人生觀詫異不已,而當中的奧秘之處往往讓人費思量。
「再嫁對我未必就是好。」
「小姐難道想孤身一輩子嗎?」楓紅把心頭的猜疑問了出來。
「這也未嘗不是一條康莊大道。」她真的看得很開。
楓紅又是一驚,她從來沒聽過這種說法。「可是老爺已同意葉家的求親,不可能改變的。」
唉!這就是慕容盼盼無限惆悵之處。「世俗的眼光難道比不幸的婚姻更可怕嗎?」百靈鳥似的聲音讓慕容盼盼更出色。
「小姐,你太悲觀了,聽說葉家公子生得風度翩翩,與其他三位小姐將嫁予的夫君並稱京城四麒麟哩!」楓紅比她熱中不知多少倍。
慕容盼盼淡淡一笑,眸光晶亮。「那些對我而言不是最重要的,明白嗎?」
楓紅搖搖頭,「不明白。」她是真的不明白,世人不都愛財富與權勢嗎?主子為何偏不愛?
慕容盼盼並未多作解釋,這在她而言只是隨著心性說出的一句話,哪有慎重說明的必要性?
「小姐,你真的不嫁嗎?」楓紅小心翼翼地問。
慕容盼盼不語,她在這件事上沒有自主權,連想為她那薄命的夫君守身都不過是妄想。
只是這個小小的心願為何如此難以完成?是她生錯時代或生錯性別????
新婚之夜,慕容盼盼一身鳳冠霞帔坐在喜床上,等待她的夫君進喜房。
在種種抗爭皆無效的情況下,她終究順了父親的意思嫁進葉家。
紅燭一支支的燒盡,眼看著丑時就要過去,她的夫君還是沒進房,不安的情緒在心坎裡蠢蠢欲動,她的夫君竟讓她在喜床上枯坐一夜!
「小姐,我看姑爺大概是醉倒在某間房間歇下了,你就別等,且天都快亮了。」
桃紅疲累的聲音在慕容盼盼身旁響起。
「小姐,我們替你更衣吧!」楓紅湊上前打了個大呵欠,她和桃紅候在房外一夜未寐。
「你們都下去歇息吧,我自己來就行了。」慕容盼盼體恤地道。
「這怎麼行!我們跟來葉家就是要伺候小姐的,怎可偷懶?」桃紅盡本分地說。
「你們陪我累了一夜,快去歇會兒,也不知葉家天亮後是不是有些什麼差事要忙,我怕你們體力不支。」
也是,初來乍到,葉家的規矩她們全都不清楚,誰也拿不準分寸,雖然慕容老爺在朝也是個不大不小的武官,後台又有曹靖大將軍挺著,可在長安財勢赫的葉家生活,仍然不可掉以輕心。
楓紅、桃紅聽話地離開喜房後,慕容盼盼換下身上的喜服躺在炕床上歇下。
不知睡了多久,慕容盼盼全身乏力,頭痛欲裂的轉醒。
這是什麼地方?
她記得自己是睡在安穩的床上,而不是……晃動的馬車上,她怎會在馬車上?
「你醒了?」略顯低沉的嗓音在她身側響起。
「呃?」她撐起乏力的身子看向聲音的主人,只見一雙精亮的眼審視著她。
「我叫谷洋。」
慕容盼盼深呼吸一口氣,試圖保持她一貫的冷靜自持。
「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你別怕,我不是壞人,至少對你無害。」
慕容盼盼穩住紛亂的心神,「你要把我帶到哪兒去?」
「葉家在東海的一處別業。」
慕容盼盼僵住,「葉家的別業?是葉家的人安排的?」
谷洋點點頭。「這是滄海爺的指示。」
「葉滄海?」她的夫君?但,這是為什麼?
谷洋無奈的歎息,「我也是奉命行事,滄海爺一向不愛廢話,我也不好多問。」
「他……會去嗎?」
「暫時不會,過一陣子吧!畢竟你是爺的新嫁娘,他不至於永遠將你放在天涯海角不理不睬。」谷洋樂觀道。
看來葉滄海和她一樣厭惡這樁婚事。她早該想到這一層的,兩個未曾謀面的陌生人,她又是寡居的身份,對方是京城名門,怎麼說她都配他不上,他不滿她是預料中的事。
谷洋見她沉默不語,很是擔心。「你也別難過,滄海爺會對你負責的。」
她笑笑,笑得冷凝。負什麼責?她不需要任何人對她負責,被遣送別業獨身而居對她而言反而是某種救贖,清靜的生活本來就是她求之不得的。
如今,葉滄海基於他的好惡讓她搬至東海別業,或許大家都能鬆一口氣。
「桃紅和楓紅兩個丫環也隨你同來。」谷洋想讓她好過些。
慕容盼盼點點頭,至少她有兩個丫環作伴,日子想是不會無聊了。???
這處葉家位於東海的別業名喚「碧海」,對著一片大湖泊,湖水清澈,能讓人心中愁悶的鬱悒情緒一掃而空。
這份平和的心緒是慕容盼盼祈求上蒼許久後才得償的宿願,所幸她素來安於平淡,將花弄卉,彈曲自娛,日子並不難過。
碧海裡的丫環僕役十數人,在谷洋明確指示下皆把她當作主母尊敬著,在下人眼裡,她是個沒話說的好主子,脾氣好、不刁難、不擺譜,多半時候不需要麻煩下人的事盡可能自己來。
「小姐,原來你在這裡,我和楓紅找了你好久呢!」桃紅抹了抹額上的汗,雖是深秋,偶有秋老虎造訪,氣候也有悶熱的時刻。
慕容盼盼提著手編的竹籃,卷高袖子,拾了半籃的菊花和桂花。風乾後的菊花可製成菊花茶,而桂花則是她最拿手的桂花釀必備的材料。
「找我有事嗎?」慕容盼盼不疾不徐地問道。
「谷爺在「醉?小閣」的小抱廳等小姐。」桃紅順了順氣道。
慕容盼盼走至醉?小閣,就在她要進小抱廳時,一名艷光照人的女孩雙手環胸挑釁地打量著她,「你就是慕容盼盼?」
「姑娘找我有事?」慕容盼盼友善的問。
女孩撇了撇嘴,「滄海表哥真是委屈,怎會娶了你這樣的妻子?」
慕容盼盼一愣,覺得被侮辱,「姑娘不認識我,怎麼如此無禮?」
她就要繞過女孩身旁時,女孩冷哼了一聲。
「我是不認識你,不過光見你身子骨這般單薄,隨便一陣風就能把你吹倒,滄海表哥喜歡豐腴的女人,不信你可以去問谷洋。」
這個年代,審美觀的確以肉感?依歸,像慕容盼盼,就算有傾城的國色天香之貌,也是不合格的。
「絳仙,你又在大放厥詞了。」谷洋適時出現,化解尷尬的場面。
「隨便聊幾句,離大放厥詞還遠!」薛絳仙嘟著嘴嬌嚷著。
谷洋將目光往慕容盼盼身上移。「又要做桂花釀了?」
慕容盼盼點點頭,「總要找些事打發時間。」
薛絳仙低笑著,「等滄海表哥來,知道他娶了個只會做下人工作的妻子,大概會氣死。」
「要你多事!」谷洋啐了一句。
薛絳仙怒道:「我說的是實話,滄海表哥喜歡的是飄柔姐姐那樣的大家閨秀,她還差得遠呢!」
飄柔?原來葉滄海已有意中人,他竟在有心上人的情況下娶了她!
慕容盼盼看向谷洋,輕問:「我爹可好?」
谷洋剛由長安來。「很好,我回碧海前一天,他正好跟隨曹將軍到北防巡守,兩個月後才會回長安。」
慕容忠並不知道他的大女兒被送到碧海是被葉滄海放逐,他只當是去遊玩。
「你現在要擔心的不是你爹,而是你自己。」薛絳仙一副看好戲的嘴臉。
「擔心我自己?」慕容盼盼一頭霧水。
「是啊!滄海表哥三天後會來碧海,你以為日子還是照舊過嗎?」
他要來碧海?
慕容盼盼撫著快速跳動的心口,不確定的問谷洋:「他?
什麼要來?」
薛絳仙搶先回答:「你真是蠢!滄海表哥為什麼不能來?這塊土地屬於他,你屬於他,不論是為了什麼理由,他都可以來!」
她饒富興味的再補充道:「尤其姨父、姨娘急著抱孫子,再加上姨娘以死威脅,表哥能不來嗎為他不來你又怎麼替葉家孕育孩子?除非……偷漢子。」說到最後,她意有所指的瞟向谷洋。
慕容盼盼驀地臉一紅,她雖是寡婦再嫁,可也是清白之身,這樣坦率的話題讓她很不自在。
「薛絳仙,你少說兩句滄海爺會很感謝你。」谷洋斥責道。
「我愛怎麼說就怎麼說,誰來都一樣。」薛絳仙任性地嚷著,完全不顧別人的感受。
「沒有一個黃花大閨女說話像你這樣生冷不忌的。」谷洋也只有無奈地搖搖頭。
薛絳仙得意一笑,「這是讚美吧?你們也莫見怪,我就是愛說實話,也只說實話。」她看了看四周,「表哥這處碧海別業挺清幽的,很適合當冷宮。」
「滄海爺來後你最好安分點,小心被趕回長安就難看。」
谷洋好心提醒。
薛絳仙臭著一張臉,「什麼意思?」
「我教你投鼠忌器,不要老是口無遮攔,你的這種作風八歲時人稱可愛,十八歲還唱這個調,只會惹人嫌惡。」谷洋對薛絳仙直言不諱,當然,他很清楚這番話一定會惹來一陣不快,但他還是選擇說真話。
果然,薛絳仙大嚷道:「你太過分了,有眼無珠的傢伙,我只不過說兩句話,你竟然敢這樣教訓我!」
「你分明說了一串話,豈只兩句。我也不怕你告狀,滄海爺很清楚你的個性。」谷洋懶得和她計較。
「表小姐,你的房間打理好了。」丫環萍兒走向他們。
薛絳仙跺著腳,哼了聲,「我先睡一覺,睡飽了再跟你算帳。」
薛絳仙氣呼呼的離開,留下慕容盼盼和谷洋獨處。
「你還沒見過滄海爺吧?」谷洋問。
「成親前不曾刻意去見,成親後的事你全知道。」
谷洋點點頭,歎了聲,「這門親事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如果不是慕容老爺有恩於葉家,或許老爺和夫人也就不會逼滄海爺了。當然,老爺和夫人執著報恩的心我能瞭解,可是滄海爺卻有不同的看法。」
「我想,他也是不願意是吧?」她輕喃道。
「既然你問起,我也就不瞞你,讓你心裡有個底也是好的,至少面對滄海爺的冷淡時,不會太意外。」
「請告訴我真相好嗎?」慕容盼盼不想活在海市蜃樓的假像裡,如果她的未來是苦難,她也會學著去適應。
「絳仙剛剛提起的飄柔是滄海爺鍾愛的女子,滄海爺本欲娶她為妻的,可……因為你,這門親事被夫人和老爺硬生生的擋下來。滄海爺本欲不顧一切娶飄柔姑娘的,但是夫人以死威脅滄海爺,最後他只得妥協。」
慕容盼盼震撼極了,她不知道葉滄海和她的親事竟拆散了另一對佳偶。
「最慘的是,就在你們拜堂的那一晚飄柔投河自盡,屍首至今仍未找到。」
慕容盼盼倒抽一口冷氣,「怎麼會這樣?」
「所以我才說這門親事對你而言,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谷洋同情的看著她。
「這也就是我會在碧海的原因是嗎?」所有的來龍去脈現在她總算理清了。???
表面上慕容盼盼和往常一樣過著她在碧海的生活,但心情已大大不同,尤其在得知葉滄海就要來的當口,她是怎樣都無法平靜。
「小姐,我看那位親家表小姐嘴真刻薄,像小姐人這麼善良很容易吃虧的。」楓紅把她這兩日來的觀察說出來。
「是啊,我也覺得那位表小姐人美心卻不怎麼美。」桃紅亦有相同的看法。
「憑兩天的相處,我們並不能真正瞭解表小姐的性情,別妄下斷語。」慕容盼盼沾著墨就著窗外的景致畫著楊柳。
「我看表小姐也不是什麼深藏不露的人,光是這兩天的相處就能看出端倪。」楓紅道。
「尤其是她對小姐說話時的刻薄樣子,簡直氣死人。」桃紅手裡幫著慕容盼盼磨墨,嘴裡卻忍不住發出不平之鳴。
「這些話只許在我面前說,其他人在的時候都不准提一個字,知道嗎?」慕容盼盼心裡怕她們亂說話惹出什麼風波來。
「奴婢知道。」兩人異口同聲地道。
「還有,別主動惹表小姐發怒。」兩個丫頭無心機,怕是得罪了人也不知道。
「要不是小姐嫁了滄海爺,我看谷總管倒像是會疼惜小姐的人。」桃紅微笑道。
「你們又瞎說了。」慕容盼盼輕斥道。
「難道小姐不同意我們的話?」桃紅嘟噥道。
「不可能發生的事,你們這樣說長論短要是給人聽見,可成了是非。」慕容盼盼嚴肅地道。
楓紅、桃紅旋即噤口,她們深知小姐脾氣固然好,但碰上某些原則問題,也不容她們胡來。???
是夜。
慕容盼盼睡得並不安穩,朦朦朧朧間,她感覺有被人窺視的不自在感,她很快地轉醒,眨了眨眼,立刻被一雙鋼鐵般堅毅的大手鉗制住手腕,頭頂上方傳來一低沉的怒吼:「天下間男子如此之多,為何非要賴上我葉家人?」
慕容盼盼驚嚇地看著眼前的偉岸男子,燭火略暗,但仍能看清男子的樣貌,輪廓分明、俊挺的鼻樑、好看的劍眉和飽滿的天庭……如果不是張著憤怒的雙眼,他英姿勃發的模樣著實非常吸引人。
幾乎不需要花心思猜測,她肯定他就是葉滄海。
「相信我,這門親事同樣非我所願。」她試著和他講道理。
他傾身貼近她的身子,「像你這樣的寡婦我也認識幾個,勾欄院裡專門魅惑男人的賤娼婦哪一個不是惺惺作態,假裝自己的清白。」
慕容盼盼掙扎著推開他迫近的胸膛,「請你自重!」
葉滄海挑起眉,不羈的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既然死都要嫁給我,就少在我面前扮聖女,我不吃這一套。」
慕容盼盼被他的放肆言語給駭住,「我沒有死都要嫁給你,你莫往自己臉上貼金。」
這話激怒了心高氣傲的葉滄海,不管這個女人是不是故意激怒他,好讓一會兒的交合充滿激烈的痛苦──他知道有些女人愈是痛苦愈是能在其中領會無上的樂趣,可現下他確是充滿怒意。
「飄柔生死未卜全是因你而起。」他吼道。
她的心顫了一下,「我不知道……」
葉滄海打斷她要往下說的話:「你這個自私的女人,根本冷血到不知何謂心碎的滋味。」
「你太偏執了,你並不認識我、不瞭解我,憑什麼這樣認定我!」她反駁道。
他冷笑,「偏執!我這一生,因為你再也沒有幸福可言,是你毀了我的美夢。」他邪肆地盯住她,隨即上了床。
慕容盼盼心慌意亂地迎上他的眸光,「你……你想怎麼樣?」
「你認為夫妻在床上能怎麼樣?」他不客氣的回答。
「你心裡既然已有飄柔姑娘,就不該……不該……」她說不下去。
「不該怎樣?碰你嗎?」他瞇起眼,黑眸裡透出暴戾之氣。
「你應該?飄柔姑娘守身……」
葉滄海聞言大笑,「可惜我的自由必須看你的肚子爭不爭氣。」
冷不防地,他開始動手撕扯慕容盼盼的衣裳。
慕容盼盼被他粗野的舉動嚇了一大跳,她想抵抗他,但是根本不能撼動他分毫。
她使盡全力捶打他,雙腳並用地踢踹,殊不知怒火攻心的葉滄海只會因為她的不合作,而挑起他更強烈的征服欲。
眼看自己就要赤身裸體,渾身僵硬的慕容盼盼不禁大喊:「請你放手,我不接受這樣的對待。」
葉滄海並未因她的話而停下手上的動作,眼神輕佻的說,「對待像你這樣的女人就以妓女的方式吧!不需要講究什麼憐香惜玉。」
慕容盼盼僵在炕床上,臉色蒼白地承受他的羞辱;突然,她不知從哪兒生來的勇氣,揚起纖手就是一巴掌──這個摑掌的舉動讓葉滄海的怒氣更盛,他扣住她的柔荑,直接扯下她的抹胸。
「啊──」慕容盼盼羞紅了臉。
「請你……不要這樣。」她改?哀求他。
葉滄海的冷眸盯住她,覆雪似的身子、清麗的容?,煞是誘人。
無地自容的慕容盼盼好想就此死在這張床上,也不願被他無情的狎弄。
「不……不要這樣……」她咬住下唇,咬出了血滴。
她愈是哀求,他愈是滿意,他就是要懲罰她,是她執意嫁他才會弄得飄柔尋死……「寡婦就是不同,你瞧,哈哈……」他在她耳畔孟浪地調笑著,當她是人盡可夫的妓女。
「你……下流、齷齪、畜牲!」她無法再忍受。
他聽了她罵人的話後只是嗤笑一聲,暫時停下動作,?眼定定的審視她,大手此時往下移動撕扯她的褻褲。「只是這樣就覺得我下流?不喜歡我的碰觸是嗎?一會兒還有更下流的動作,你又要用什麼話來罵我呢?」
他的大膽無恥行徑讓她心顫。「放開……不要這樣……」
她氣若游絲的求他。
「你除了會求我不要這樣之外還會說什麼?」他取笑她。
身子因為陌生的情慾而泛起紅潮,她知道清白的身子過了今夜就會被他玷污了……她的夫君,爹爹想讓她仰賴一生的夫君,卻是恨她入骨的暴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