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手重重地拍在她的肩膀上,身為拍檔的賈曉容在她身旁的空位上坐下,「怎麼了,從秘魯回來後就這麼沉默,這不像是你啊。」
「那你覺得我應該是怎麼樣的?」她嚥下口中的飯,側歪著頭看著一旁的好友。
「起碼不是愁眉苦臉的,活似別人欠了你幾百萬。」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賈曉容問道,「老實交代,是因為送你回來的那個法國帥哥回國了,所以你才這副要死不活的模樣?」
「你說威爾?」方晴兒詫異莫名。
「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和威爾沒關係。」她擺擺手,莫名其妙的,這些天晚上,她的腦海中總是會浮現出伊利斯的面龐。
她的離開,他一定會很生氣吧,或者,他根本不在意,馬上再找到另一個新的玩具,一個足以吸引他所有注意力的新玩具。
心,酸酸地冒著泡。
她怎麼了?明明是她主動離開的,但是一想到有什麼人事物可以輕易地取代她的位置,她卻又極度地不舒服,這種情緒,似乎應該被稱之為——
「晴兒,你沒事吧!」賈曉容推了推方晴兒。
「沒事,沒事……」她趕緊搖頭,繼續埋頭吃飯。
餐廳懸空擺著的電視機畫面正在播放著午間新聞,播音員那甜美的聲音正說著:「好了,下一條新聞,英國知名的家族帕克南家族統帥伊利斯·帕克南於今日上午十點到達中國H市,來意不明,有關人員猜測,這也可能是帕克南家族將要開發中國市場的預兆。」
接著,鏡頭畫面切換到了機場,一抹高大的身影在眾人的簇擁下邁著優雅的步伐。
啪啦!
方晴兒手中的筷子掉到了地上,而她的目光,則愣愣地注視著電視機畫面。
他——來到這裡了?!
伊利斯就在這個城市,甚至可能和她的距離很近。一想到此,方晴兒的心緒無論怎樣,似乎都無法平靜下來。
下午的太陽,很熾熱。
方晴兒和賈曉容照例巡邏著5號街。
「晴兒,沒有什麼異狀吧?」身為一個膽小且無比愛惜自己性命的警察,賈曉容用著她良好的視力四下張望著,生怕遇到劫匪之類的。
「沒有。」方晴兒答道。
「沒有什麼形跡可疑的分子吧?」賈曉容繼續問道。
「也沒有。」
「也沒有什麼突發狀況吧?」
「沒有。」
很好,看來今天也不會有什麼意外了。賈曉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晴兒,我有點渴了,咱們去吃冰如何?」
「好。」
嗄?賈曉容盯著方晴兒,左看右看,比起她這種算是墮落型的女警,晴兒可算是拚命三郎型的,現在居然肯在上班巡邏時間和她一起吃冰?!
「你真的說好?」她不確定地問道。
「對。」
「可是……」
突然間,一輛黑色的轎車無聲無息地駛了過來,停在了她們的旁邊,一個男人從車上走下來。
因為賈曉容是正對著那男人,而方晴兒則是背對著,所以只有賈曉容一個人看見而已。
好……MAN的男人啊!
她的嘴巴不自覺地張成了大字形:高大,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雖然長相看上去很年輕,但是渾身卻散發著強勢的貴族氣息,左手的尾指,更戴著一枚碩大的綠寶石戒指。
天呀,這樣大的綠寶石,不知道值多少錢!她的心中開始換算起了寶石的等價值。
男人邁著步子,一步一步地朝著這邊走來,就在賈曉容的嘴巴越張越大的時候,男人已經一把抓住了方晴兒的手,「晴,找到你了,總算找到你了!」
「伊……伊利斯?!」方晴兒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人,雙眸睜得大大的。或許她之前曾想過,彼此都在一個城市,距離很近,可是絕對沒有想過會如此之近。近到……他就在她的面前。
他……似乎瘦了,顴骨變得明顯。褐色的發,褐色的眸,挺直的鼻樑和那豎起的眉……那是他生氣的表情,但是她竟然覺得懷念!
再一次看到他,她的心中沒有害怕和彷徨,有的……只是欣喜。彷彿這心,早就在期待著……再次相遇。
「是我。」他陰沉地說道,「晴,我不會原諒你擅自離開的事實!」
她愣愣地看著他嘴巴的一張一合,渾然沒有留意他在說什麼。心,為什麼會如此高興和雀躍呢?僅僅只是因為見到了他嗎?
「你聽到沒有,我不會原諒你的!」他不悅於她的無動於衷,憤憤地道。
然後猛地拉起了她,把她狠狠地甩進車裡。
「開車!」他吩咐司機道。
黑色的轎車揚長而去,徒留下賈曉容一人呆呆地站在原地。
晴兒——被人劫走了?!
「有沒有搞錯啊!居然公然劫持在職警務人員?!」她總算反應過來地跳腳道,「報警,報警,趕緊報警!」
賈曉容慌亂地想要找到警察,卻隨即想起自己就是警務人員,趕緊從身上找出聯絡機,按下按鈕,「我是編號07355賈曉容警員,在天井門5號街發生一起綁架事件,疑犯身高約185厘米左右,西方人……「
手被抓得很痛。方晴兒像沙包似的,從巡邏的街上被甩到車上,再從車上被甩到賓館的床上。
好暈,頭真的好暈。
甩甩頭,她從床上爬起,「伊利斯,你發什麼神經,你知不知道現在是我的上班時間啊!」他這樣把她抓來,算什麼。
「哼!」他冷哼一聲,居高臨下地盯著她,「我特意來這裡找你,你卻只在乎現在是不是你的上班時間?!」
啥?!「你來這裡是……找我?」方晴兒愣愣地反問道。
「不然還會有別的解釋嗎?」他俯下身子,雙手撐著床鋪,把她拘禁在自己的懷裡,「你明明是屬於我的,你也明明說過不會離開的,但是你卻違背了你的承諾,背叛了我!」
「呃……這個……」他那凌厲的視線,讓她頭皮一陣發麻。
「晴,我不會原諒你的,不會!」他低頭,朝著她吼道。眼前的人,小巧的身子,白嫩的肌膚,那圓滾滾的眼睛,是如此的讓他渴望著想要擁有。他不是想要懲罰她的嗎?他不是想要折磨她的嗎?可是在見到她之後,所有的念頭卻只化為了一種……
「這話你之前已經說過了。」她掙扎著想要擺脫這種受壓迫的姿勢。
「除非你肯乞求我的原諒,否則我不會原諒你的,不會……」他喃喃著,然後猛地撕開她的衣服,把頭埋在她的胸前,撒下一個個細碎的吻。
拜託!有誰會一邊說著不原諒,一邊極盡纏綿之事啊!方晴兒翻翻白眼,使勁想要把他踹開,「你別這樣……吻我啦!」雖然他的吻她不討厭,但是卻會覺得好癢。
他彷彿根本沒有聽見她話似的,胡亂地拉扯著她的腰帶還有裙子……
啪啦!
她腰間的警槍也隨之甩出,從床上滑落到了地上。
媽媽咪呀!把槍這麼甩,隨時可能會走火的!
這樣方晴兒再也顧不得伊利斯的吻有多纏綿了,一個翻身,她借勢把他壓在身下,然後爬到床邊,小心翼翼地撿起槍,檢查了起來。
呼,還好,沒有損壞什麼!
「你——」伊利斯不悅的聲音從她的身後傳來,「即使你擁有手槍,也無法從我身邊逃離!」
嗄?啥意思?
沒等方晴兒明白過來,手中的槍已經開始扭曲、變形,最後變成了一堆廢鐵。
見鬼!是他的超能力!
「伊利斯,你這個混賬,誰說要用槍來對付你了?!」她欲哭無淚地朝著他吼道。警槍被毀,她鐵定會被記大過的。
「你不是要逃離我嗎?」
「從剛才到現在,我有說過離開這兩個字嗎?」她扔下成了鐵團的槍,整個人朝著他撲來,掄起拳頭就是一陣拳打腳踢,「你太過分了,在島上的時候,完全把我當私人物品一樣拘禁;到了這裡,一見面又把我當成沙包似的拖來甩去,你還真當我是玩具嗎?」
她的拳頭,打在他身上根本不痛不癢。
「晴……」
「晴個頭,口口聲聲地說不原諒我,卻又對我又吻又啃的,有你這樣不原諒人的嗎?枉費我還突然發現自己有點喜歡你了,你居然一見面就對我說這話!」實在是……過分!過分!過分!
「你……喜歡我?!」他的面色突然轉為欣喜,一把握住了她的拳頭,急急地問道。
「只是有點。」她嘴硬地道。
「那愛呢?」
「喂、喂!你不要得寸進尺!」三級跳有這種跳法嗎?
「晴,我愛你,很愛很愛……」他猛地把她嵌在自己的懷裡,「當我發現你離開我的時候,我的心好痛……好痛……所以,我不原諒你,因為你讓我的心那麼的痛,可是……」為什麼她只要說上一句喜歡,似乎就能打碎他所有的堅持?
他的懷抱,他的呼吸,都是如此的灼熱。方晴兒沒有掙扎,只是靜靜地待在這個懷抱之中。他愛她,她明白,他是真的很愛她,那麼她呢?又是怎樣的心情?
「伊利斯……」挪了挪唇,她開口道,「我是一個喜歡自由的人,所以我討厭你把我拘禁在島上。如果,你肯用平等的眼光來看待我們之間的關係,如果你肯尊重我的意志,那麼我們可以先嘗試著成為男女朋友。」
他凝視著她,「那樣你就會愛上我嗎?」
「呃,很有可能!」如果他能做到這些的話,愛上他,似乎也是一件挺簡單的事,「雖然我比較喜歡黑髮黑眼,充滿東方味道的帥哥啦,最好是那種纖細型的美少年,不過你……唔……」
方晴兒的話未說完,伊利斯已經低頭,吻住了她那喋喋不休的嘴。
她會愛他,她會愛他呵!所有的焦躁,所有的不安,所有的痛苦,都在一瞬間消失無蹤。
晴……晴……她可知道,他有多愛她!
只是本該是纏綿的吻,他卻依然改不了他的老習慣。
「伊利斯,你輕點,我的嘴都快被你咬破了!」
「……」
「西方人不是應該很會接吻的嗎?為什麼你一點都沒得到其中的精髓?」
「……」
「哇,別在我脖子上種草莓,會被人看見的!」
「……」
「還有……」
乒!
突然有幾個人從房間的窗子中破窗而入,幾把槍對準著房間中人。隨即一大群全副武裝的警察,撞開門衝進了房內。
然後——時間停止了。
幾十柄手槍指著衣衫半解的兩人。負責這次行動的長官那句——「請放開人質」的話,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嚨裡。
白癡也看得出,這一男一女,正處於調情階段,而非綁匪和歹徒!
賈曉容從一堆警察身後鑽了出來,詫異萬分地喊道:「晴兒,你不是被這男人綁架了嗎?怎麼……」
「哦!」方晴兒面紅耳赤地想找個地洞鑽了。
綁架,這哪兒和哪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