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泉睜開水靈靈的雙眼。
伸了個懶腰,她站起來走到窗邊望向窗外。
庭院裡的花草樹木在陽光的照耀下更顯得朝氣蓬勃。
一樣的景物,今天看來卻似乎更美麗了。
她想起昨晚季呈在宴會上對她做的那一番深情的告白,俏麗的嬌顏上淨是藏不住的笑意。隔了這麼多年,終於有一天能讓她覺得再也不是自己孤孤單單的一個人獨自面對這浩大的世界。所有的悲傷與快樂都將會有個深愛她的人與她一同分擔,一起分享!
忽然之間,這個世界似乎變得可愛多了,而這一切只因為她的心在昨晚有了在人生的路上一起共行的伴侶。想起了季呈,若泉的臉上淨是藏不住的笑意。
這就是幸福的感覺嗎?
帶著盈盈的淺笑,她離開窗口轉身走進浴室。今天要整裝好才能走出房門,她想著,要讓季呈能一早就看到美美的她。梳洗完畢,她走到衣櫃前選了一套樣式簡單卻不失雅致的連身洋裝來配合今天的好心情。她向來是不喜歡裙裝的,那老是讓她覺得綁手綁腳,不能自由的活動,但是她今天就是想穿,為了這幸福的第一個早晨。走下樓,若泉發現"
"季呈已經坐在餐桌前看報紙了。
"醒了?"他從報紙理抬起頭對她微笑。
雖然經過昨晚後他們已經正式交往了,不過一對上季呈的雙眼,還是讓若泉忍不住小小的紅了臉。"嗯,"她向餐桌走去。"你很早就醒了嗎?"
"沒有,我也才剛醒沒多久。"欣賞著她的嬌羞,季呈答道。
"張媽早安。"她對著廚房裡忙碌的身影說。
"早安啊,若泉。"張媽轉身給她一個微笑。
"早餐吃了嗎?"若泉轉過頭問季呈。
"沒,"他答。"等你一起吃。"
"嗯。"她好喜歡他的體貼。忽然發現季呈一直盯著她看,"怎麼了?我哪裡不對勁嗎?"她不自在地問。"你穿了裙子。"他可沒忽略這一點。
以他對若泉個性的瞭解,她不是那種會喜歡穿裙子的女孩,因為她大咧咧的個性會覺得裙子或任何套裝都讓她不自在,應該只有像昨晚那種不得以的正式場合才會讓她乖乖穿上裙子。"對呀,好不好看?"她愛嬌地問道。"我向來不喜歡穿得這麼不方便的,可是我今天心情很棒,所以免費奉送。"
"是是是!"看她一副好偉大的樣子,季呈寵溺地笑著。
張媽在這時候走進餐廳,將準備好的早餐一一端上桌。
季呈在面對若泉時價有的微笑張媽早就習以為常,不過敏感的她隱約感覺到他們兩個人之間似乎有些什麼改變了,連一直存在的隔閡似乎也不見了。"你們倆今天的心情好像都不錯,是發生了什麼好事嗎?"張媽問。
"是呀,是有件好事。"若泉說。她靠過去勾住季呈的手:"張媽,讓若泉替您鄭重地介紹我身旁的這一位男士,陸季呈,我的男朋友。什麼時候的事?"張媽張大了眼睛。
昨天一早還看若泉這小妮子在那邊唉聲歎氣的,怎麼一下子就搞清楚了彼此的心意!張媽被這過於迅速的進展嚇了一跳。
"昨晚。"季呈答道。
張媽站在那看了他們好一會兒。
"這真是太好了!"看著他們快樂的模樣,她釋然道。"真是恭喜你們了,我就知道你們合適。要好好珍惜啊,每一段緣分總是得來不易。"她叮囑。若泉回給她一個甜甜的微笑。
張媽轉身看著季呈:"我想太太知道後應該終於能把懸著的心放下了,也不會一天到晚忙著替您安排相親餐會,煩了您也急了她老人家。"季呈笑而不答。
等張媽再度走進廚房,季呈說道:"張媽她從小看著我長大,幾乎可以說是我半個媽了。"
"看得出來,"若泉點頭。"她很關心你。你哪時候去公司?"拿起桌上的早餐,她邊吃邊問。
"今天不去,陪你。"他答。
"這樣好嗎?你是老闆耶。"雖然聽了很高興,可是總不能因為她影響到他的正常作息。"過去我幾乎都全年無休的在工作,找個幾天來休息並不為過。"停了一下,他斜著看了她一眼,"況且這也是你的希望啊,不是?"他反問。"我總不能辜負了你今天難得的盛裝打扮。"又一次被猜中心事,若泉只能傻笑。
"那今天有什麼節目?"
"看你,"他說。"想去哪我們就去哪。"
她好認真地想了想:"連著兩天都出門……"
"所以?"他等著她接下去。
"所以我們今天哪都不去,好不好?"她問。"這樣可以嗎?"
他挑了挑眉。"那你今天認真為我做的打扮不就白費了?"
"不會,"她答道。"既然是為了你做的打扮,讓你看到就夠了,不需要一定得出門。"
"是是,你怎麼說怎麼對。"他笑著說道。
陸氏企業大樓艾倫的辦公室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什麼事?"
"彼得森先生,是我,阿任。"
"進來。有什麼事?"艾倫抬頭看著甫進門的下屬。
"是您要我們調查的那件事,"阿任恭敬地答道。"結果已經出來了,資料全都在這裡。"
"放著吧。"他吩咐道。這陣子他只顧著熱中季呈和若泉的進展,還真差點忘了要找人這一回事。
昨晚看季呈氣沖沖地把若泉拉出去之後他就離開了林宅。
反正美食美女他早嘗遍看盡,留下來充其量也只能當個特大號的電燈泡,就好心留給他倆屬於彼此的空間,免得三個人尷尬,反而干擾了他們這兩根木頭好不容易才被激發出來的愛之小火花!不知道昨晚他們進展得怎麼樣了,他饒富興味地想。
待阿任出去,他才把那份文件拿過來看。
夫人要找的那個女孩竟然也是個二十多歲的大學生,那年紀應該跟若泉並沒有相差太大吧?既然已經找到了,那或許能讓她和若泉做個朋友,多個伴也是不錯的。他邊打開文件邊想。他拿出剛出爐的資料,開始閱讀。
愈往下看,艾倫的眼睛張得愈大,張開的嘴巴差點忘了要合上。
怎麼會有這種事?
若泉就是夫人要找的那個女孩!
台灣跟其他國家比較起來雖然不大,但兩千多萬的人口也算是個不能輕忽的小人海,至少要找個人並不是那麼的簡單,偏偏這麼剛好在他們到的第一天就讓他們遇見她,然後季呈還愛上了她!緣分這東西啊!
艾倫不禁失笑,是啊,若泉也是在音樂家庭出生,這一點當初他們怎麼沒發現!匆匆解決掉剩下的文件,艾倫拿起外套,本來想晚上再去拜訪他們的,這下或許他能早一點看到昨晚後的續集了。季呈知道後會是什麼表情?艾倫忍不住開始想像。
看久了他的鐵板臉,最近的他還真的比以前有生氣多了。
說真的,看到老友能有這樣的改變,他還真的挺高興的。
吃完早餐,若泉拉著季呈到客廳裡坐下來。
"怎麼,你安排了什麼?"季呈好奇地問道。
"沒什麼特別,"她答道。"只是既然你送給我那麼棒的見面禮,總是要讓你得到一點報酬嘛。"她俏皮地對他眨眨眼。"你是說你要彈琴給我聽?"聲音裡淨是藏不住的驚喜。
"是呀,不要嗎?"她好不"溫柔"地瞪著他。
"當然要!"看她杏眼圓瞪的樣子,他忍不住失笑。"你難得願意讓我更進一步接近屬於你的世界,為什麼我要說不好?"
說完在若泉的唇上輕啄了一下,滿意地看到她的雙頰又泛起淺淺的紅暈。"快去吧,我會認真聽。"
若泉走到三角鋼琴前坐下,輕輕地打開琴蓋。
她轉頭再看了季呈一眼,後者給了她一個鼓勵的微笑,於是她做了個深呼吸,輕抬起擺在琴鍵上的手,一首一首的奏鳴曲就這麼地流瀉出來。雖然季呈本身並沒有學音樂,但在繁忙的工作和厚重的壓力之下,他也常會聽一些古典音樂來舒緩自己緊繃的心緒,因此對若泉演奏的曲子,他也略知三,也聽得出若泉的鋼琴底子真的非常的不錯。他閉上眼靜靜地聆聽,享受著他最珍愛的女人為他彈奏出的每一個音符。在連接不斷的幾首曲子之後,琴聲忽然停了下來,他睜開眼睛看向若泉。
"怎麼了?"
"我想讓你聽一首對我而言很特別的曲子。"她說。
"怎麼個特別法?"他好奇道。
"這是一首陪伴著我長大的曲子。"她說道。"每次我難過得想哭或覺得孤單的時候,我都會彈這曲子送給自己,所以它對我而言很特別。而現在,我要讓我生命中最特別的人和我一起分享它。"她認真地說道。季呈瞭解地點點頭。
下一刻,舒曼的夢幻曲就開始在室內環繞。
看著身體隨著音樂輕微搖擺的若泉,季呈彷彿在輕柔緩慢的音符裡看到了過往日子裡孤單的她。在重複被演奏的每一個段落裡,他聽見了若泉心底深處對幸福的渴求,更感受到了她想傳遞給他的,深深的愛。
樂音在到了尾聲後開始漸漸趨於停歇,季呈站起來走到若泉的背後輕輕地卻堅定地摟住她。透過身體與身體的接觸,他要讓她知道,從今以後她不會再是孤單的自己一個人,不管世事如何的變換,他會是她永遠的、最終的陪伴。若泉輕輕地向後倚靠在季呈的臂彎裡,尋求她好久都未曾擁有的安全感。時間就這麼在無言的傾訴中悄悄地流逝。
過了好一會兒,季呈忽然發現懷中的她在輕聲地抽泣。
他低頭看向她,卻發現她的小臉早已爬滿了淚珠。
"怎麼了?"他擔心地問。
若泉不說話,只是轉身再度緊緊地抱住他。
季呈把她帶到沙發上坐下,溫柔地替她拭去臉上的淚。
輕撫著她的背,他倒了杯水讓她潤潤喉。
若泉接過水,給了他一個感激的微笑。
"能告訴我嗎?"他問。
平靜了一點後,若泉看著他微微地點頭。
靠著季呈的肩,她開口說道:"我曾告訴過你,我的父母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對不對?"她在季呈點頭後繼續說道:"但是我並沒有向你解釋得很清楚。我的父母親跟我一樣也都是學音樂出身,他們的演奏水準很棒,跟他們比較起來,我根本算不了什麼。他們很愛很愛我,雖然他們已經離開很久了,但是我永遠都忘不了我跟他們的每一句對話、每一個生活小細節。"她說道。
"就是因為這樣,當我知道在那場要命的車禍後只有我一個人留下來,而且我能活下來完全是因為我的媽媽在最後一刻緊緊地抱住我,替我當開所有劇烈的撞擊……"
說到這裡,豆大的淚珠又忍不住掉了下來,這是她第一次讓自己以外的人這樣接近被她層層保護的內心世界。"然後呢?"再度替她擦去不斷掉落下來的眼淚,季呈問道。
他只知道若泉的內心一直都很孤寂,卻不知道在深深的寂寞背後,還有這樣的一個故事。"我只是忽然好想他們罷了,沒事的。"她吸吸鼻子。"剛剛我彈的是舒曼的夢幻曲,你知道嗎?"她問。
季呈點頭。
"這是我出生後第一首聽到的曲子,爸爸說,他們是在我哭鬧的時候試著彈奏給我聽的。"她回憶道。"當時還在吵鬧的我一聽就安靜下來,還開心地笑了,讓他們嚇了好大一跳呢。"若泉帶箸微笑回想,她從不知道在事過境遷這麼多年後,能用這樣幸福的感覺去面對過去的記憶。
"後來這首曲子就成了安撫我最好的工具。一直到自己也開始學琴了,每晚睡前我還是都會要求媽媽替我彈奏。"她看向季呈:"在他們離開我之後,夢幻曲就變成我在無助或想念他們的時候最好的陪伴。剛剛在彈的時候只是因為太多太多的情緒一下子湧上來,沒來得及控制,才會忽然哭了出來。嚇到你了嗎?"
"沒有,一點都沒有。"擁住她,季呈答道。"而且在我面前,你也沒必要特別掩飾什麼。"他說。
"我會給與你最堅固的依靠,在我身邊你惟一需要做的,就是把最真實的自己表達出來,快樂地做自己,這樣就夠了。還有,我很高興你能告訴我這一段往事。"他說道。
"你從沒對任何人提過吧!"他猜測。若泉點頭。"因為我覺得,就算說了又能如何?再怎麼他們也不會再回來,而且我不管向誰傾訴,終究還是要自己面對失去他們的悲傷。"
"但是你告訴了我,"季呈說道。"那就表示你願意信任我,願意對我敞開你陳封已久的心。"
"那是因為我愛你呀。"
輕撫著若泉的秀髮,季呈給了她一個認同的微笑,繼續說道:"雖然就像你說的,一直以來必須由你自己去面對這些悲傷,但是你現在有了我,我會在你的身邊一直陪伴你、支持你。希望這麼做能讓你好過一點。"
"這是不是能解釋我過去沒有對任何人說過的原因,其實是我還沒遇見一個真正對的人?"她問。"一直到現在,那個對的人終於出現了,我就自然而然地告訴他了?"
他點頭。"從認識你到現在,我一直都能感覺到存在你心底的淡淡憂愁,天知道我好想替你抹去它們,還給你一個開心、燦爛的人生。若泉,相信我,我會一直愛著你,守護你。"他承諾。"你知道我多麼感謝上天讓我遇見這麼可愛的你。"
"那你會愛我到什麼時候?"她調皮地問道。
"愛到你不愛我了為止。"他發現他好喜歡她身上淡淡的馨香。
"真的?那如果我一直都愛你呢?"
"那我也會一直都愛你。"他答。
若泉摟住他。"所以我只要一直愛著你就對了是吧?"
"是的。"他笑著輕捏了一下她小巧可愛的鼻子。
停了一下,季呈好像想起了什麼。
"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事還沒做?"若泉問道。
"不,我只是忽然想到,你的故事跟我母親要我替她找的一個女孩挺相似的。"
"什麼女孩?"她怎麼從沒聽他說過。
"就是……"
還沒說完,門鈴在此時正好響了起來。
季呈站起身去開門。
"是你?"他看著門外像是憋著什麼似的艾倫。"這個時候你沒待在公司,反而跑到我這來做什麼?"
"外面熱死了,先讓我進去再說吧。"艾倫急著說道。
季呈依言退開讓他進去。
"啊,若泉,你好啊。"走進屋內,他在若泉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來。
"你好。"她答道。"看你熱的,要不要先來一杯水?"
"真是太感激你了!"
他接過杯子仰頭一口喝光,台灣夏天的太陽真的毒辣到讓他不敢恭維。
"若泉,你真是個溫柔、體貼、善解人意的好女孩。"他瞥了站在旁邊的人一眼。"至少比剛剛替我開門的那位有良心多了。"
"你少在那裡無聊。"季呈走回若泉身旁坐下,一隻手緊緊地摟住她,向對面的男人宣示他的佔有。艾倫瞪大了眼。"這麼快?"
季呈挑了挑眉,不發一語。
"哪時候發生的事?昨晚?"
艾倫看向笑得一臉幸福的若泉,後者向他點頭算是答覆。
"那真是太好了,恭喜你們!明明很清楚兩個人都愛著對方,如果你們再,一上下去,我們旁人更會看不下去。"他朝若泉眨眨眼。"那昨天的小誤會,有跟我們的陸老闆解釋清楚了嗎?"
"有,當然有,"她笑道,看了季呈一眼。"不然我猜他會氣死。"
"誰教艾倫要做這種會讓人想歪的舉動。"季呈一想到還是會介意。
"不這麼做怎麼能讓你們進展快一點、順利一點?"艾倫說。
季呈看著這個多年的好友,其實他能體會他的用心和對自己的關心。
"謝謝。"他向艾倫真誠地說道。
"這沒什麼。"艾倫不在意地揮揮手。"看到你在認識若泉後能真正的好好過屬於你自己的生活,是我這個朋友最樂觀其成的。"這麼多年的朋友可不是當假的。"你還沒說你怎麼忽然跑來了?"若泉提醒道。
"啊,我差點忘了這回事。"說完他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他轉向季呈:"來這裡是為了你要我調查的那件事。結果今天已經出來了,阿任剛剛才把報告交給我。"
"你們要談公事嗎?"若泉問。"需不需要我先離開讓你們好好談?"
"不用,我想你應該一起聽。"不等季呈開口,艾倫就直接說道,"應該說是需要你留下來一起聽。"他補充。需要若泉一起聽?
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季呈問道:"就為了這件事特地跑來找我?這事沒重要成這樣吧,等我去公司再告訴我就行了不是?"
"照道理應該是這樣沒錯,原本是這樣。"艾倫答道。"可是在看過阿任交上來的資料之後,我想這應該讓你早一點知道。先看再說吧。"他把裝資料的牛皮紙袋交給季呈。季呈接過資料,在他們的注視下打開袋子拿出資料開始閱讀。
室內一片靜默,只有翻閱紙張的聲音不曾停過。
愈往下看季呈的眼睛瞪得愈大。
若泉看著他奇怪的反應,雖然滿肚子問號,還是乖乖地繼續保持沉默;艾倫則一副在看什麼表演似的目不轉睛地盯著季呈。時間一秒一秒的流過,季呈終於放下資料。
他轉過頭看向若泉,第一句竟然是:"你就是陳若泉?"
艾倫一聽猛地笑出來。
他是看資料看傻了嗎?若泉吃驚地看著他。
"喂喂,你到底怎麼了?"她問。
季呈並沒有回答她,只是一味地重複這句話。
"廢話,"她又起腰瞪向他。"不然我還會是誰?"
"若泉,季呈有沒有告訴過你,我們正在找一個人,一個女孩?"艾倫替季呈開口道。"有啊,在你來的前一分鐘他才提到過。"她答。"怎麼了嗎?"
"這資料袋裡就是我們找尋她的結果。"艾倫看著她。"而她,就是你。"什麼?
"若泉,你在父母親發生意外之後,是不是有一個你母親的好朋友接手照顧你?"季呈終於開口問她。"是呀,然後呢?"
"你記不記得你母親的朋友叫什麼名字?"他接下去問。
若泉想了想,"好像叫玉蕙吧,"她說道。"因為我都叫她玉蕙阿姨。"吸了口氣,季呈說道:"那是我的母親,她叫楊玉蕙。"
若泉這下眼睛瞪得比季呈剛才還大。
"玉蕙阿姨是你的母親?"
她停了好一會兒,好不容易才再度開口:"那不就表示,表示……"
"是的,季呈是楊玉蕙,也就是陸夫人的兒子。"艾倫替她接下去。"而我們這回來台灣除了洽公外,就是要找你。"
"找我?為什麼?"她問。跟玉蕙阿姨最後一次聯絡也是好幾年前的事了,怎麼會忽然想找她?
"是我媽的意思,"季呈說道。"她聽我們說要來台灣,就想到了你,說是已經很久沒見到你了。我想她應該是想知道你過的好不好吧?畢竟許多年都沒有你的消息了,所以交代要我們撥出時間找你。"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她瞭解了。
她看著季呈問道:"既然你要找我,那我之前跟你說了那麼多我的故事,你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那是因為他被你迷得暈頭轉向,除了看你想你,其他事都被拋到九霄雲外啦!"不等季呈開口,艾倫搶著解釋。"你不開口沒人當你是啞巴。"季呈送給他一記白眼。"幽默點嘛!"他說。"這下不僅你不再是王老五,人也給你順利找到了,這可是難得的雙喜臨門耶!話說回來,你是不是該去打通電話給陸夫人?"艾倫問道。"她知道後應該會比誰都開心吧!"這倒是。
"也好。"季呈站起身走進書房裡打電話。
反正跟若泉的事他早就想告訴母親了,現在正好一起講,讓她老人家也能一起分享他的快樂。他的幸福當然不能少了母親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