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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淑女 第二章 作者:於媜
    唐若蝶利落的將自己紅色的歐寶小跑車開出教師專用停車場,朝校門外迅速奔馳而去,一整天掛在嘴邊的笑容仍沒有停過。

    自從見了商祈那一面,她足足生了好幾天悶氣,總算在今天聽到商蓓晴轉達說是她叔叔要見她一面,說是有重要的事,她才總算舒坦了些。

    雖然始終問不出他約她見面的目的,但唐若蝶相信他一定是專程要為那天的失禮道歉!

    只是既然有這誠意想道歉也該主動來找她吧?但轉念一想,她隨即又釋懷的笑了。

    雖然那個男人傲慢又可惡,但畢竟也是堂堂知名飯店的總裁,平時或許也很忙碌,若能獲得一聲抱歉,跑這一趟也不算太委屈!

    按照商蓓晴給的地址,她一路來到位於台北市中心的凌亞飯店,在向櫃檯小姐說明來意之後,她迅速被一名像是飯店專員的男子帶上了頂樓。

    越過幾間寬敞的專用休息室以及會議大廳後,她被帶進了一間接待室,站在氣派、豪華的接待大廳裡,若蝶不禁驚訝於這家飯店的規模。

    在今天之前,她只聽過「凌亞飯店」是家評價頗佳的五星級大飯店,卻從沒有機會親眼目睹,如今一見才知果然不是浪得虛名。

    「秦秘書,總裁要見的客人到了。」

    像是前幾天學校裡才辦過的大隊接力賽,她被「轉交」給一名穿著合身套裝,儀態、容貌皆屬上選的年輕女子。

    女秘書很快站起身,勻稱修長的身材讓若蝶不免驚艷的多看了兩眼。

    不愧是商祈!花花公子的天性似乎讓他身旁圍繞的女人總不脫美麗!

    「唐老師,請跟我來!」

    秘書小姐親切甜美的聲音條然打斷她的冥想。

    「喔,好的!謝謝!」若蝶趕緊甩去腦子裡紛亂的思緒,迅速跟上她的腳步。

    「總裁,唐老師來了……」

    秘書小姐在禮貌性的輕敲兩下房門後,隨即打開門通報,孰知門後竟是一副讓人臉紅的景象。門內的商祈就坐在一張氣派辦公桌後的皮椅上,腿上還坐著一名美艷女子正解著他襯衫的扣子——

    一看到眼前的景象,唐若蝶不禁又憤慨的想起商蓓晴在作文上曾有的敘述,心知像他這種風流成性的舉止,連在自己員工面前都不忌諱了,更何況是像商蓓晴那樣的小女孩!

    「總裁,對不起!」秘書小姐鎮定的轉身就想關上門,顯然早已見怪不怪。

    「讓她進來!」商祈倏然推開懷中的女人,朗聲喚道。

    「是!」秘書小姐遲疑了下,又重新打開門讓唐若蝶進辦公室。

    看著一臉嬌笑,邊理著衣衫、邊走出辦公室的女人,唐若蝶氣岔的迅速走向商祈。

    「商先生,難道你不知道成人的一言一行都是孩子的模範嗎?也難怪商蓓晴會受到你錯誤的觀念影響那麼深,你既然身為長輩就更該以身作則,而不是這樣我行我素毫不避諱!」

    經過上個星期特地請他到校懇談,如今卻發現他毫無悔改的行為舉止,唐若蝶的氣憤可想而知。

    商祈慵懶的扣起胸前被解開幾顆衣扣,深沉的目光筆直投向眼前氣得漲紅了臉蛋的唐若蝶。

    好半天他一句話也不說,惟有用一雙像是要將人看穿似的犀利目光盯著她。

    唐若蝶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清了清喉嚨開口道,氣勢卻已經被他凌厲的目光給削弱了大半——

    「你……你看什麼?」

    掛著一抹洞悉的笑,那種像是看穿了什麼似的眼神,讓若蝶下意識心處起來,直到他突然吐出一句。

    「你還是不戴眼鏡、放下一頭長髮看起來比較美。」

    他帶著明顯隱喻意味的話讓唐若蝶猛的一驚,卻同時也被他大膽的打量目光給激怒了。

    「商先生,請你正經點!我大老遠趕來是希望能討論出一致的結果,而不是來讓你商大總裁打分數的。」

    「喔,你不說我倒疏忽了。」商祈恍然大悟的笑了。

    無視於她一臉的怒色,他若無其事的逕自向一旁的秘書小姐吩咐道:

    「秦秘書!唐老師大老遠從學校趕來大概口渴了,送杯酒來給唐老師。」

    「我……我不喝酒!」雖然臉色微僵,唐若蝶仍是強自端起教師的威嚴。「商先生,我今天來也算代表維善高中,請你尊重些!」

    「尊重?」商祈挑起眉端詳她半晌,繼而認同的點點頭。「也對!或許這句話我該等到天黑,唐老師下班後才適合說。」

    他這句似乎意有所指的話,讓她倏的一驚,為何她總覺得他今天請她來的目的並不單純,話中似乎隱約總像在影射些什麼,聽得她心頭是陣陣驚跳起來。

    「商先生,我沒有時間跟你抬槓,你今天請我來到底想做什麼?」

    唐若蝶被他莫測高深的態度給激怒了,索性開門見山的直接問道。

    孰知,商祈非但一句話也不說,反倒是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緩緩起身走向她,用一種像是猛獸盯上獵物似的姿態,繞著她打量起來。

    「你知不知道,有種動物最善於偽裝,也最善於欺騙好誘敵上當?」

    好半晌商祈在唐若蝶的身後停下了腳步,俯身湊近她耳畔輕聲呢喃道。

    「什……什麼動物?」

    唐若蝶困難的嚥下一口氣,她不明白他的意有所指。

    突然間,他舉起修長的手指在她白皙無瑕的臉蛋上緩緩輕畫著,像是被猛獅盯上的唐若蝶僵硬得一動也不敢動。

    尤其是他溫熱的氣息就近在眼前,讓她實在無法思考,甚至連一句斥責也說不出來。

    他是個危險人物!

    唐若蝶腦中的警鈴大作,她知道她苦聰明就該離這個男人遠一點,絕不能跟他批上一點關係。「女人!」他的手倏然往下一把扣住她的下巴。

    「你這是什麼意思?」唐若蝶氣憤的掙扎著。

    「看不出來,你竟這麼擅於製造美麗的假象,欺騙一堆天真的學生以及那些稱讚你教學認真負責的家長,然而每天夜晚卻是褪下面具,在酒杯與男人間過著放浪形骸的夜生活。」

    「你……你在說些什麼,我不懂!」他越來越尖銳的話語讓唐若蝶的臉龐不禁微微泛白。

    他不可能會知道的!

    而且他的控訴並非事實,她沒什麼好驚慌,唐若蝶在心底這麼安撫自己。

    「看不出來你不但擅於偽裝,還很會裝傻?」身後的男人突然低笑起來。「無妨,我有的是耐心一層一層揭開你的偽裝。」

    他一把勾住她的纖腰旋過她的身子,一手梓不及防的拉掉她整齊束在腦後的髮髻——

    頓時,一頭如瀑的長髮遽然披散開來,連臉上的眼鏡也因他粗暴的拉扯而甩了出去,眼前的她活脫是一副全然不同味道的性感模樣。

    「幸會啊,『夜蝶』小姐!」他冷冷的朝她勾起一抹笑。

    「你……你這又能證明什麼?」唐若蝶驚惶的別過頭去,從沒預料到一個只見過她一面的男人竟會發現她的秘密。

    「證明我曾在某個道貌岸然的你不該出現的地方看過你,而且還是貨真價實的本尊!」

    他慵懶的瞅著她,享受著將陷入網中的花蝴蝶慢慢逼入死角的快感。

    「什麼是我不該出現的地方?我聽不懂!」唐若蝶強自鎮定的回道。

    看著她臉上閃過的幾抹驚慌,商祈殘忍的勾笑,一字一句清楚的說道:「金色天堂!」

    他知道了一切!

    轟然一聲巨響,這四個字遽然炸毀了唐若蝶僅存的冷靜與自制。

    她漂亮的小臉頓時刷白,自腳底竄起的那股冷意,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在似乎永無止盡的恍惚中,她只隱約看見他眼中發亮的嘲諷光芒,許久擠不出一句話來回應。「誰敢相信,一個道貌岸然的高中女老師,竟會是台北首屈一指知名PUB的女老闆?」商祈語帶諷刺的長歎一聲。

    「你調查我?」唐若蝶羞怒交加的瞪著他。

    「不!碰巧發現罷了,一個區區的高中女老師還沒那麼大的魅力讓我費力去調查。」不過,卻就是那麼恰巧的讓他發現了這樁驚人的秘密。

    「我……我是什麼身份都不干你的事,你根本沒有資格這樣質問我!」她轉身就想逃。

    這個男人太精明、也太危險了!

    孰料,商祈的動作更快,一踏步他迅速用雙手壓住了門,將她困在自己與辦公室大門之間。

    「喔?照你這麼說,依你不光明磊落的身份就有足夠的資格來糾正我,要我注意行為舉止?」他臉色不善的盯著她。

    「起碼我不會在學生面前公佈自己的私生活,更不會灌輸她們錯誤的觀念。」眼見自己逃不掉了,她索性抬起頭用不服輸的目光與他對峙。

    「你知道嗎?這輩子我最厭惡的就是那種表裡不一的人,你甚至比商場上那些狡獪的生意人還要可惡!」

    「我是表裡不一,但這不是我能選擇的,比起你仗著總裁身份還有張好看的臉孔,就恣意放縱感官、玩弄女人感情取樂的花花公子好多了!」

    唐若蝶被他嚴厲的指責給激怒了,忍不住回嘴諷刺道。

    「請注意你的措詞!我沒有玩弄任何女人,她們全是心甘情願的。」撤下一臉的冷然,他再度揚起一抹嘲諷的笑。「但有一點你說錯了,女人看上的不只是我的臉孔,還有我高超、能讓她們欲仙欲死的床上功夫!」

    「你……你簡直跟只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沒有兩樣!」他露骨的話讓唐若蝶忍不住紅了臉。

    「你說對了!我向來是憑著生理直覺行事。」他不以為意的笑了。「我惟一有點介意的是你隱藏在黑夜的身份,這種形同被耍的感覺讓我很不好受。」他用長指挑起她散落頰邊的一糾卷髮,湊到鼻端輕輕嗅著。

    「這是我的自由,沒有必要向你的感覺負責!」她賭氣的別過頭去。

    他緩緩的湊近她別過一邊的臉頰,呼出的溫熱氣息吹在她的臉上,不由自主的竟引起她一陣戰慄。

    「也對!不過,你可以試著平息我的怒氣。」

    唐若蝶還沒來得及意會這句話的涵義,他已經輕輕咬住了她素嫩的耳垂,復而伸出滾燙的舌尖挑逗似的輕舔著。

    一股陌生的電流迅速傳遍全身,讓唐若蝶幾乎是受到驚嚇似的彈跳起來,羞憤得迅速轉過頭想斥責他——

    孰料,像是落入早已設好的陷阱,她才一轉頭,就倏然被一雙霸氣的唇給牢牢攫住。

    她驚愕的瞠大雙眸,清楚看見他眼中閃爍的嘲諷笑意。

    「唔……」她用雙手抵住他結實的胸膛,拚命想掙脫,卻抵不過他將她緊抵在門上的力量。

    他像是品嚐上好的美食,慢條斯理的淺嘗著她柔軟的唇瓣,忽又狂烈的掠取她口中所有的甜美,高超的技巧讓唐若蝶驚悸得幾乎無法呼吸。

    唐若蝶抵擋不住他猛烈的攻勢,幾乎融化在他懷中,腦中更像是塞滿了棉團,怎麼也無法思考。

    敏銳的察覺到她的反應,商祈不禁發出得意的輕笑。

    像是嘲笑似的笑聲,讓唐若蝶倏的驚醒過來,她別過頭使盡力氣遽然推開他。「不要!」

    他一鬆手,唐若蝶就宛如受驚的小鹿,倉皇的拉開門逃出去,留下身後的商祈好整以暇的望著她倉皇的背影,緩緩勾起唇。

    「儘管逃吧!」商祈沉沉的笑了。

    已經被他盯上的花蝴蝶無論逃得多遠,始終還是牢牢在他的視線中,再也逃不出掌握了!

    更何況——他早已精心為她織好一張天羅地網,就等著她自投羅網!

    只是可惜啊!商祈邪魅的舔了下仍留在唇上的甜美氣息。

    這只足以讓男人熱血沸騰的花蝴蝶,竟會有這麼拙劣的接吻技巧!

    足足失眠了大半夜,一早才剛步進辦公室,就聽見門口傳來讓她頭痛欲裂的高亢叫嚷。

    「唐老師,辦公室外有家長找你。」傳話的仍是接待來客熱誠不減的蔡梅甘。

    一聽到家長兩個字,唐若蝶渾身不覺一僵,好半晌才終於轉過頭往辦公室外一看——

    不看還好,這一看幾乎嚇掉她的三魂六魄。

    是商祈!

    看著出現在辦公室外那張宛如惡魔般的俊美臉孔,唐若蝶知道她這回真的意上了個大麻煩!

    「唐老師?」門外又傳來蔡梅甘熱絡的呼喊。

    仍僵坐在座位上的唐若蝶恨不得此刻她是被黏在椅子上,然而看著四周逐漸投來的狐疑目光,她終於還是勉強起身,步伐沉重的走向門外那張掛著訕笑的臉孔。

    「商先生,有事嗎?」她謹慎地站在離他兩步之遙的距離。

    「沒事!只是今天恰巧有空,順道繞過來看看唐老師,慰勞一下您教學的辛勞。」他一臉無害的笑著,緩緩揚起手裡的東西。「順便送份禮來給你。」

    「我不能收家長的禮,這是學校的規定。」尤其是他的!她嫌惡的瞥了眼他手裡精緻的盒子,冷冷的說道。

    「我不是家長,我們的關係也不只是學生家屬跟老師,經過了昨天,我們已經成了朋友,記得嗎?」

    他意有所指的挑起眉,昨天的回憶再度湧上腦海,讓她不禁氣惱的漲紅了臉。

    「昨天什麼事也沒有!你快走吧,我很忙!」

    她恨恨的吐出一句話,迅速轉身就要踏進辦公室。

    「我想,所有辦公室裡的老師、甚至你曾教過的學生,一定還不知道你不為人知的另一面吧?!」

    身後傳來懶洋洋的聲音,讓她的腳步倏然僵住了。

    「你在威脅我?」唐若蝶緩緩回頭,不敢置信的瞪大眼。

    「你說呢?」他帶著訕笑挑眉看她。

    「你以為用這區區的小事就能威脅我?」唐若蝶置於身側的雙手不自覺緊握成拳。「這種荒謬的謊言沒有人會相信的!」她警告他。

    「但你我都清楚,這不是謊言,是千真萬確的事實。」

    「沒有人會相信的!」唐若蝶賭氣的回瞪著他。

    「你說得對!」他再度勾起一抹讓人心驚膽跳的慵懶微笑,傾身在她耳畔輕輕吐出一句。「但如果我把證據公佈,你猜,相信證據的人多,還是盲目崇拜你教師人格的人多?」

    「甚……什麼證據?」唐若蝶勉強自顫抖的嘴裡擠出一句。

    「沒什麼,只是那天晚上看到另一面的你,一時驚艷之下替你拍了張照。」商祈若無其事的聳聳肩。

    「你好卑鄙!」唐若蝶又急又怒,忍不住罵道。

    「難道頂著兩張面孔騙人就夠光明正大?」他嘲諷的回敬她道。

    「我……」

    「我真是替你擔心,若是你學校裡所有的學生、老師,甚至是家長全知道了你的另一個身份,不知會有多麼震驚哪!」

    他故作惋惜的歎了氣,慵懶的目光緩緩掃過辦公室。

    眼看她一臉蒼白、渾身僵硬的模樣,商祈知道今天的目的已達到,該適時收手了。

    「收下吧!我們改天再找個合適的地方談談該怎麼解決這件事。」

    他將手中的禮物放到她手中,便笑著瀟灑轉身離開。

    該死的!她竟惹上了煞星,唐若蝶瞪著他逐漸消失的修長背影,恨恨的低聲咒道。

    抱著手中沉重的禮盒,才剛坐下,蔡梅甘就宛如一隻嗅到不尋常氣息的獵狗,迅速跑來一探究竟。

    「唐老師,家長送東西給你啊!」

    「他不是家長,只是個……朋友!」唐若蝶勉為其難的擠出一句敷衍。

    「是男朋友吧?!」蔡梅甘略帶羨慕又嫉妒的目光在她手上的禮物上溜轉著。

    「才不是!」唐若蝶下意識的反駁道,然而一開口才發現自己太激動了。

    愣了下,蔡梅甘話意中帶點酸味說道:

    「唐老師何必難為情,交男朋友這也是正常的事,更何況他還這麼慇勤,三天兩頭又是探望,又是送禮的,哪像我們這些年過四十的老女人,到現在還乏人問津哩!」

    「是啊!看得出來你男朋友的氣質和穿著像個有錢人,送的禮一定很特別,快拆開來讓大伙看看吧!」一旁生物科的魏老師也開口慫恿道。

    「是啊!每個人都很好奇,快拆開給大家看看嘛」

    頓時,整個辦公室幾乎為了她手上的禮物陷入瘋狂,抵不過眾人的慫恿,她終於勉為其難的緩緩撕開重量不輕的禮盒。

    當一揭開禮盒,一瓶出乎眾人意料之外的酒,遽然躍入眾人期待的目光中時,唐若蝶頓時渾身的血液幾乎凍結了。

    「原來人家男朋友是暗示唐老師今晚跟他共進晚餐,度過浪漫的一夜。」是蔡梅甘率先打破死寂,自作聰明的朝一旁顯然也有些錯愕的老師解讀道。

    在辦公室遽然響起的一片哄然大笑聲中,唐若蝶卻只覺一股莫名的冷意傳遍全身。

    唐若蝶拖著疲憊的身心,提著皮包步出辦公室,緩緩走向停車場。

    雖然經過了早上商祈的一番折騰已讓她心力交瘁,但今晚是星期三,上班族俗稱的「小週末」,是除了週末外客人最多的時候,無論如何還是得露個臉向前來捧場的熱客打聲招呼。

    強打起精神,她開著車子一路往「金色天堂」而去。

    「小蝶,你來啦!」

    停好車,一步進金色天堂的私人休息室,一名頂著性格平頭的帥氣男子,正面有焦色的在裡面等著。

    「嗯!」唐若蝶勉強朝他一笑。

    立旭陽是金色天堂的店長,負責替她管理店中大小瑣事,轉眼間竟也有五年之久了。

    「你今天晚到了,是不是學校的事太忙?」立旭陽關心的瞅著她滿臉的疲憊。

    自從唐若蝶滿二十歲,自宣佈退休的爸媽手中正式接下金色天堂的經營重任之後,除了她自己外,就只有立旭陽知道她另一個身份,現在卻還多了——

    唐若蝶遽然一甩頭,甩去腦中紛亂的思緒她不該再想起他!

    「不,是路上塞車了。」

    她逃避似的急忙轉身,邊自衣櫃裡抓出一套白底的碎花洋裝,迅速走進一旁的更衣室裡。

    好半晌,更衣室外淨是一片沉默,就在唐若蝶以為立旭陽已離去之際,卻又突然傳來他的聲音。

    「小蝶,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唐若蝶正將繫帶在頸後打個結的手滑了下。「怎麼會?」她故作輕快的回道。

    「這兩天你看起來不太對勁。」門外的聲音聽來顯然若有所思。

    「有……有嗎?」唐若蝶心虛的乾笑了下,不禁暗自為立旭陽敏銳的觀察而心驚。

    「若真的沒事就好!」歎了口氣,他認真的說道:「但我要你知道,只要有我在,就算天塌下來我也會替你頂住。」他輕柔的語氣宛若呵護珍愛的寶貝。

    「旭陽,謝謝你!」兩天來飽受驚惶的唐若蝶,忍不住鼻子泛起一陣酸楚。

    即使外人看來她聰明獨立、精明幹練善於交際,但實際上她仍只是個二十五歲的小女人!

    爸媽從退休後,便相偕到世界各地去旅行了,五年來,她除了立旭陽之外,從以前學校裡的同學,到現在的同事朋友深交的沒有幾個,就怕被人發現了她的另一個身份。

    不諱言的,她很孤單!

    這一路來她少了女孩子正常的生活社交,只能被迫適應這個五光十色的環境、被迫成長!

    因此,年齡長她幾歲,又始終照顧她的立旭陽對她來說,不只是個僱員,更是朋友、兄長!

    但眼前商祈這個大麻煩顯然是針對她而來,她得想辦法自己解決,不該在他店務忙碌之外,又替他添麻煩,這已超過他該做的範圍了!

    步出更衣室,她朝立旭陽綻出一抹保證似的笑容。

    「你別擔心,我很好,真的!」

    「好吧!那我先出去了。」依依不捨的投下最後一瞥,立旭陽便轉身步出她的辦公室。

    房門一關起,唐若蝶強撐的堅強全在這一刻崩潰。

    她當然不安!

    看得出來他絕對是有備而來,而且懷著不為人知的目的。

    她怕商祈會顛覆她原本平靜的生活,更擔心自己無法應付心機深沉的他。

    但事已至此,只得過一天算一天了!

    聽著外頭吵雒、喧嚷的聲音,唐若蝶知道時間已差不多了。

    她拿下眼鏡,迅速坐進化妝台前,熟練的開始化了妝,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已經大功告成。

    一伸手拉開腦後整齊的髮髻,任由一頭性感的卷髮披散開來,看著鏡中完美無瑕的自己,唐若蝶深吸了口氣倏然起身。

    她得開始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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