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月就這麼過去了……
尉遲靜其實很習慣他這種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的方式,本來也不該多想什麼的。可她就是一直沒法子忘記他離開時強顏歡笑的表情,那讓她覺得自己是外人。
也許,她涉入太深了。
除了知道他愛自由,只要一有兩天以上的假期,就會不顧一切地往山林裡跑。除了知道他與家人感情疏離,一年最多見面一次之外。她所知道的關於他的一切,都是他願意呈現的一面。
也許男人和女人終究不同,姊妹淘們可以毫無保留地說出心裡秘密,但男人自尊強盛些,會選擇性地決定說與不說吧。
此時,和兩個姊妹淘坐在咖啡廳裡閒聊的尉遲靜,心裡如此付道。
不想歎氣,於是喝了一口冷掉的咖啡,苦得她不得不抓起旁邊朋友的焦糖拿鐵來平衡一下。
「今天報紙有司馬昭的新聞。」於薇舉起八卦日報往尉遲靜面前揮一揮。
「真的嗎?」古安妮湊過去要看報紙。
尉遲靜只瞄了一眼,不置可否地對兩個口風極緊的死黨說道:「幹麼這麼好奇?他和波霸女在一起,早就不是新聞了。」
「你和司馬昭糾纏了這麼久,真的對彼此沒意思?」於薇不死心地睜著美艷杏眸,第一百次追問道。
「我們只是朋友。」只是「朋友」兩字,如今說來有點苦。
「他一有空就往你那裡跑,應該比朋友還多一些吧。」於薇又問。
「所以算是好朋友。」因此才會那麼不能接受他心裡還擺著一個秘密情人。
如果今天是她暗戀一個男人,她會讓司馬昭知道嗎?
尉遲靜皺眉,發現自己沒法子回答這個問題。因為她不知道暗戀是什麼感覺,沒有男人讓她揪心過,除了……
司馬昭。
「只是好朋友幹麼眉頭深鎖?」於薇難得正經八百地捧住她的臉龐仔細端詳。「而且他會在你面前穿著內褲跑來跑去,你在他面前會不穿內衣嗎?沒有,對不對!那就代表了你們的感情還沒有到達超越性別。男人和女人,純友誼很難。」
「如果對象是像你這種嬌艷型大美女,當然沒有純友誼。」尉遲靜涼涼地打量著今天穿著一襲超短皮裙,露出雪白美腿的朋友。
「拜託,我才希望長得像你好不好?天生麗質、五官明顯又細緻,你那對睫毛別人不知道要刷睫毛多久,才刷得出來。」化妝總是很精雕細琢的於薇捧著尉遲靜的臉,很羨慕地說道。
「而且小靜什麼都會,感覺好厲害。」古安妮抱住尉遲靜的手臂,一臉崇拜地看著她。
尉遲靜大笑出聲,給了兩個死黨一人一顆爆栗。「是,接下來你們又要說如果我是男的,一定要嫁給我……」
「我已經是別人的未婚妻了,就算你是男人,我也不能嫁你了。」古安妮提起青梅竹馬的另一半,笑嘻嘻地說道。
「而且我的髮型設計師幫你弄的這個新髮型超優雅,即便你穿著連帽上衣和運動垮褲來糟蹋自己也一樣好看,誰敢再把你當男人啊!」於薇嘟起紅唇,杏眸忽而一亮。「司馬昭有注意到你的新髮型嗎?」
「有,他說我青春優雅。」提起這事時,心裡有股暖流滑過。
「啊哈,我就知道你們兩個一定有譜。」於薇好興奮地扯住她的手臂亂搖。
「你想想、你想想,追你的男人,你都沒興趣,只有司馬昭和你糾纏多年不變,這就叫作有緣。」
「幹麼一定要逼我談戀愛啊?」尉遲靜敲了下於薇腦袋。
「因為你才二十幾歲,就一副老僧入定的樣子,實在太無趣。而且太差、太稚嫩的男人都配不起你,那個司馬昭雖然愛流浪,不過眼神堅定,瞧來是個好男人。」於薇說道。
「我好想看小靜為愛傷風感冒的樣子。」古安妮的娃娃眼亮晶晶,滿臉期待地看著好朋友。
「戀愛幹麼一定要傷風感冒?」尉遲靜將幾綹髮絲撥到耳後,不以為然地說道。
「因為人的心裡如果患得患失,身體也會跟著變得虛弱。」古安妮搖頭晃腦地學她家那口子老成姿態說話。
「真是夠了,你們幹麼一副等我踢到鐵板的樣子?」尉遲靜懶得再跟她們瞎扯,從沙發裡起身伸了個懶腰。「我先去辦公室處理事情,晚上火鍋店見。」
「今天不是姊妹日嗎?幹麼拚命當女強人?」於薇抗議,摟著尉遲靜手臂不許她走人。
「最近有一批年輕藝術家想把舊倉庫搞成藝術空間,我答應要跟他們一起開會,給點意見。」尉遲靜拍拍於薇的頭,還是走到門邊。
「那……那你究竟有沒有可能喜歡上司馬昭啊?」古安妮不喜歡問題沒有答案,很堅持地追到門口。
「他有喜歡的人了。」尉遲靜捏了下她的臉龐,把她推回咖啡廳內。
尉遲靜走出大門,不明白她最近為什麼就是不開心。
司馬昭以前也交過女朋友,不是嗎?
不,那些不是女朋友。和他有過關係的波霸女,說得難聽一點,不過就是他發洩慾望的對象。而他真正在乎的女人——
留著長髮、有著溫柔的笑。
尉遲靜看著路邊車窗裡一頭短髮的自己,她閉上眼,緩緩歎了口氣。
她對談戀愛從來就沒有特別的衝動,就算曾經短暫交往也都會因為沒有威覺便不了了之。
如今這種一想起「某人」便要皺眉的心情,就是愛情嗎?
可她怎麼會莫名其妙在乎起司馬昭呢?就因為出現了一個他在乎的女人,佔據了他心裡的重要角落,所以她有了危機意識嗎?
不,她對他應該不是這種男女之情才對啊。
尉遲靜用力戳下一樓按鈕,弄不懂、也不想懂。反正,每個人都說感情剪不斷理還亂,她又何必自討苦吃。
她手邊還有一堆公事要處理呢,哪有時間分心去想司馬昭呢?唉……
手機鈴聲響起。
尉遲靜低頭一看。
是司馬昭打來的!
她唇角立刻上揚,神情燦爛地接起電話。
「這裡是失蹤人口中心,我是尉遲靜,有什麼事可以為你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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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遲小姐,我要替一個慣性失蹤犯司馬昭報案,他已經走失了一個月,不知道他的朋友有沒有報案尋找他?」
司馬昭坐在山坡上,嘴裡叼著一根草,唇邊掛著笑,靜靜地看著遠方,等待著尉遲靜的回答。
「朋友報案過,說他有可能短期失憶,但是過一陣子後應該就會恢復正常。」
他聽見她笑著這樣回答,緊繃肩頸這才慢慢鬆懈下來。他在草地上躺下來,看著天上白雲跟她說話。
「我剛回到台灣。」他說。
「又跑到山上去了?」她問。
「猜得這麼準,打算改行去當仙姑幫人卜卦算命?」他壓住咕嚕作響的肚子,認真考慮吞下野草的可能性。
「你如果人在台灣又沒來找我,十次裡有八次都是因為跑到山上,九成以上可能是沒吃飯。怪了,山上不是都有土雞城嗎?隨便找一家進去喝碗熱湯也好。」
她的聲音像山裡涼涼的空氣,聽得他很舒服。
「萬一喝到很難喝的,會破壞我放假心情……」他閉上眼,覺得很放鬆,覺得可以這樣聽著她的聲音沈沈入睡。
「很難喝也是食物,你還是要把它吞下去。要不要我簡報一下世界衛生組織公佈的本年度營養不良人口數字給你……」
「你要不要過來陪我喝湯?」再難喝他都會吞。
「你以為我是達美樂披薩?一通電話服務就來啊?」尉遲靜的聲音停頓了一下。「最多是你晚上到我家,本日雲吞雞湯分食一點給你。」
「好。」他滿口答應,外加點頭三大下,可惜她沒看見。
「好了,先在7-11買點關東煮還是御飯團果腹,免得餓到頭暈眼花,開車撞樹連累他人。」她又說。
司馬昭低笑兩聲,沒排斥她這種老媽子似的叮嚀,畢竟如果不是因為熟識,小靜才懶得理會他。
「幹麼去7-11,我餓一下就到家了。」還要停車去買東西,很麻煩。
「去買!」她斥喝道。
「遵命。」
司馬昭笑著掛上電話,心情就跟天空一樣晴朗。
本來,他無影無蹤幾個星期也是常態,小靜也該很習慣了。可這一回,他知道彼此都有些心結,所以他到日本錄音時,心裡不免多記掛了她幾分。
空閒時,不想去看櫻花,只想打電話給她。練鼓休息時,會不小心想起她。被團員們拖去吃日本料理時,會想到她煮的味噌石斑鍋。晚上睡不著時,會擔心著她一還被他當時的情緒影響。
只是,電話裡能說的話實在有限。況且,他生命中所有不好的事情,他都是經一由電話得知的。所以,他討厭電話聯絡,他要快點當面看到小靜。
鈴鈴鈴……
司馬昭的手機乍然響起,他直覺是小靜回撥來交代事情,接起電話便笑著說道:「幹麼?改變心意要上山陪我吃飯了嗎?」
「是我。」一個輕柔女聲響起。
司馬昭臉色霎時一僵。
「什麼事?」他粗聲問道。
「我們過陣子可能要回台灣,大家見個面、吃個飯吧。」
「把時間、地點傳給我,如果我人在台灣,沒有工作的話就會出現。」司馬昭濃眉緊鎖,聲音像繃緊的弦,隨時都要斷裂一樣。
「你知道我們都很想見你。」
「這種敷衍的客套話,留著給別人聽。」司馬昭切斷通話,轉身走回停在一旁的吉普車。
發動車子、按下車窗,讓山裡接近傍晚的薄霧空氣刮過他的臉頰,身體驀然打了個冷顫。
踩下油門,氣自己就是沒法子表現出無事人的樣子。天知道,他有多不想因為許雯雯那個女人而心情不好。
但他痛恨欺騙!覺得有苦說不得,但又不能揭穿真相的現狀,讓他全身都不對勁。
「該死的!」司馬昭詛咒一聲,狠狠踩下油門。
車子火速地滑過一個彎道,和山壁僅有一寸的距離。
司馬昭嚇出一背冷汗,他急轉方向盤,猛踩煞車,盡快地讓車子恢復到正常山路間。
鈴鈴鈴……
手機鈴聲再度響起,他知道這回必定是許雯雯打來想要一個答案。
「吵死了!」司馬昭瞪著前方漸黯的天色,大聲地咒罵著,卻沒接起電話。
他不自覺地用力踩下油門,卻又在下一秒踩下煞車。
他心情還沒差到想去找死!
吉普車以一種平滑的慢速滑下山路,終於進入一般市區道路。司馬昭看著前方綠燈,此時才恢復了正常前進速度。
他通過一個綠燈,旁邊巷子裡忽然竄出一個騎腳踏車的小朋友。
「見鬼了!」他大吼一聲,在一秒鐘時間內確定對面車道沒有來車後,馬上踩煞車、急打方向盤,避開那個小朋友。
吱!
車輪急速在柏油路上發出尖銳摩擦聲後,散發出焦灼的臭味。
吉普車確實避開了小朋友,卻狠狠地衝向對面車道。
砰!
在一聲讓人整顆心都揪起來的巨大撞擊聲之後,吉普車撞上一根路燈。
司馬昭整個人往前疾衝,安全氣囊隨之噴射而出,然後他眼前一黑,頓時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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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貴賓病房裡,身穿綠色病袍、被檢查了一整晚的司馬昭,被「傳奇」團員包圍著。
「我沒事,你們可以滾回去了。」司馬昭手一揮,氣勢萬千地說道。
「你胸口那道瘀青真的很嚇人,看起來好痛。」貝斯手望月耀太驀地打了個冷顫,美麗波浪鬈發隨之顫抖了下。
「幸好沒撞到人,幸好有系安全帶,否則整個人撞飛出去的後果不堪設想。」留著長直髮的吉他手杜宇,雙臂交握在胸前,嚴肅地說道。
「我留著這條命,準備以後拍宣導短片,告訴家長們不要讓他們家的小孩騎腳踏車衝出路面妨礙交通安全。」司馬昭粗聲說道,一想到此事還是很不爽。
他躺在枕頭間,望著這群圍在他身邊,遲遲不肯散去的多年好友,知道他們心裡關心他,但彼此的交情已經好到不需要再多說什麼了。
「沒錯,如果不小心出事了,雖然不是你的錯,還是會心懷內疚一輩子。」模樣清秀得讓人猜不出年紀的主唱白亞文,一本正經地點頭說道:「你剛才去做腦部檢查時,手機響了。你的小靜打電話來,說你們約好了晚上見,擔心你出了狀況。」
「該死,我撞到都昏頭了。」司馬昭驀坐起身,卻不小心扯動胸前瘀傷,痛得他剛硬五官一陣扭曲。
望月耀太見狀,倒抽一口氣,算是幫忙配音。
「沒關係,我已經跟她說清楚,她應該就快到醫院了。」白亞文笑容燦爛地說道。
「你幹麼叫她到醫院?」司馬昭瞪他一眼,不想小靜為他擔心。
「誰叫你那麼小氣,每次放假就衝去小靜家,又堅持不讓她曝光,我們全都好奇到想跟蹤你。」白亞文說出大夥兒心聲,所有目光全都看向司馬昭。
「我和她不是那種關係。」司馬昭馬上否認,粗獷輪廓上閃過一陣不自在。
「不是那種關係,幹麼怕大家見面?」杜宇挑眉問道。
司馬昭抿起唇,說不出口他是因為把小靜當成避風港,自私地不想讓他的個人天堂曝光,所以才不曾帶她跟大家認識。
更重要的是,團員間的聚會通常只有他們的妻子會到場,小靜如果加入了,該怎麼定位她的角色啊。
「幹麼一副怕人發現心事的心虛表情?」白亞文笑容無辜地看著他。
「老子哪裡心虛?我是怕你們這群瘋子嚇跑她。」司馬昭大聲說道,緊抿雙唇,想著要怎麼打發他們走。
「你怕什麼?如果你的小靜要現身,我一定會盛裝打扮出場的。」望月耀太一本正經地說道,視覺系鬈發在身後搖晃著。
「我就怕你盛裝出席,這是一個娶了老婆的男人該說的話嗎?」司馬昭嘴裡罵人,卻忍不住笑出聲。
「還有,『許雯雯』也打了兩通電話過來……」白亞文緊接著說道。
「我不想聽到那個名字。」司馬昭黑眸一冷,粗聲說道。
「都五年了,你還走不過那一關嗎?」杜宇問道。
「不是我走不過去,而是她不停提起過去的行徑讓我看不下去。更糟的是,我還不能吭聲,免得又讓她抓到話柄!」司馬昭提高音量,每一句話都像打在鼓面似地轟轟作響。
叩叩——
「尉遲靜小姐到了。」門口私人護衛透過對講機說道。
「請她進來。」司馬昭用力閉眼一秒,平復情緒之後,他抬眸看向所有人。
「她還不知道許雯雯的事。」
所有人點頭。
大門被推開來,尉遲靜衝了進來,卻又在瞬間停在原地。
拜司馬昭的用力宣傳之賜,她很清楚紅遍全亞洲的「傳奇」所有團員都在現場!
「你可以尖叫。」司馬昭看著她瞬間停格的表情,好心地建議道。
「你的傷勢好像還沒嚴重到我需要尖叫。」尉遲靜冷靜地說道。
司馬昭和其他人一起笑了起來。
她走到司馬昭身邊,仔細地打量著他——
他面色蒼白,臉上隱約還有些紅腫,不過眼睛還算有神。
謝天謝地!尉遲靜懸在半空的心,此時才真正安定下來。
「你看起來不太糟。」她故作輕鬆地說道,雙唇卻仍有些缺乏血色。
「你怎麼說這麼冷血的話?我躺在病床上,胸前一大片瘀青,而且還未脫離腦震盪的可能性。」司馬昭躺回枕問,馬上裝出虛弱模樣。
「還有力氣博取別人討同情的人,一時還死不了。」尉遲靜冷哼一聲,不客氣地說道。
「沒錯!沒錯!」白亞文拍手大笑。「而且警方剛才已經調閱了監視器,發現他出車禍是為了要避開一個闖紅燈的小男孩,所以他明天會變成大英雄,所有的掌聲將會蜂擁而至。」
「你車速沒過快吧?」尉遲靜定定看著司馬昭,秀眉擰成兩道小山。
「喂,你幹麼一副要代替那個小孩請求賠償的律師嘴臉?」司馬昭心裡不爽,皺起眉頭,大聲抗議。
「我是怕你惹到麻煩,知道錯不在你,我才能放心。」尉遲靜發現他的嘴唇有些乾燥,拿過一旁的水杯。「你可以喝水嗎?」
「可以。」知道她刀子口是為了關心他,他這才緩了臉色。
尉遲靜倒了杯水,遞到他手邊。
司馬昭扮大爺,不伸手接水杯。
尉遲靜翻了個白眼,還是把水杯遞到了他唇邊。
他喝得眉飛色舞,得意洋洋地朝同伴瞥去一眼。
「幼稚!」尉遲靜出口給他一句評語,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
其他三個大男人同時爆出大笑,幫著尉遲靜拍手叫好。
「你好樣的,歡迎加入『傳奇』這一家。」白亞文笑著給尉遲靜一個大擁抱,高度相差不了多少的兩人,看來很像好姊妹。
尉遲靜不習慣白亞文這樣的親近,她僵住身子,又不知何時脫身,只好胡亂拍拍白亞文的頭,哄孩子似地說道:「多多指教。」
白亞文呆在原地,望月耀太笑得蹲到地上擦眼淚。
司馬昭則是勾起唇角,淡淡地笑著。
不愧是他的小靜,就像收服他一樣,不費吹灰之力便打進「傳奇」這個小團體。
「小靜,我真的很喜歡你。」望月耀太說道。
「多謝支持。」尉遲靜冷靜地站在原地,挑眉淡淡說道:「各位陪著司馬英雄慢慢開心吧。我回去煮些湯,待會兒再過來。」
「我也要喝。」其他三人都舉手報名。
「喂,你們都有女人,幹麼要搶我的分。」司馬昭大聲說道,有種權利被剝奪的不痛快。
「她們都不會做菜。」三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還有,我也不是你的女人。」尉遲靜補充一句,朝著他們揮揮手,走向門口。
「酷。」杜宇對著她的背影豎起大拇指。
尉遲靜聽到他的評語,唇角微揚而起。
出了病房後,她沒有馬上離開,在走道附近找了椅子坐下來。
要命,要命,她低頭瞪著自己發抖的手,拚命嚥了口口水,壓抑著自己的情緒。
她聽到司馬昭出事後,腦中一片空白,已經很久沒掉過淚的她,居然很沒用地坐在地板上掉了兩滴眼淚。那時,她才清楚地認知到自己已經比想像中的還在乎他了。
當時,她心想著,如果他出事的話……如果他出事的話……她一定會後悔不曾和他擁有更進一步的關係。
如今,他沒事了,但她卻因為那個突如其來的想法而忐忑了。以後,還回得去之前的好兄弟時光嗎?
真要命。尉遲靜不敢往下想,飛快起身走下樓梯。
此時,司馬昭的病房內不同於尉遲靜驚恐的心情,所有人全都興致盎然地看著病人。
「司馬昭,你什麼時候和她修成正果?」病房內,杜宇似笑非笑地問道。
「我們八字都還沒一撇。」司馬昭如今心情突然很放鬆,就連必須關在病房幾日這種事,也困擾不到他下。
「八字還沒一撇,兩人卻像老夫老妻?」杜宇不以為然地一挑眉。
「我對認真的感情沒興趣。」司馬昭劍眉一皺,臉孔一厲,不想把兩人的關係定位得那麼狹隘。
一旦和小靜成了男女朋友,若是分手了,或許再也走不回「朋友」的這條路——這是他最不願面對的結果。因為不想失去小靜這個朋友,所以他選擇鴕鳥地不去理會他對她愈益加深的在乎。
「一朝被蛇咬,就十年怕井繩。」望月耀太雙手擦腰,漫畫美形臉認真地瞪著司馬昭。「你算不算男人啊!」
「這句話從一個老是被誤會為女人的傢伙口中說出來,讓人覺得很不舒服。」司馬昭雙手交握橫在腦後,臉上故作輕鬆,心裡卻不是這麼一回事。
「不要顧左右而言他,如果不喜歡小靜,就不要耗著人家的時間。」望月耀太跺了下腳忿忿地說道。
「你們瞎起哄個什麼勁。她是我的好哥兒們,對我一點意思都沒有。」司馬昭說道,雙唇緊抿時讓陽剛五官更顯得剽悍。
「她喜歡你,她只是還沒發現而已。」白亞文正經地說道。
司馬昭心頭閃過一陣悸動,直覺地抿緊唇,不敢讓喜悅情緒外露,卻又不自覺地歎了口氣。
「唉。」
傳奇的其他團員看著他一臉為情所惑的表情,每個人都很想偷笑,但是卻又全都裝出一本正經模樣。
總算也輪到這個「浪人」嘗嘗牽腸掛肚的滋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