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當他們的關係改變時,兩人便直接跳過磨合期,一頭栽入熱戀階段。畢竟,沒有人比他們更熟知彼此的喜好及點滴。就像她不用他開口詢問,便自動告知她已經拒絕了辛明隆的追求一樣。
他們開始交往後,「傳奇」的唱片宣傳期剛正展開,司馬昭總會忙到三更半夜才回家。
以往還是哥兒們時,他管它三更半夜,一回家便要CALL她到他家陪他說話。現在成了男女朋友,他反倒捨不得叫她了。
交往兩個月後,司馬昭於凌晨一點結束電台訪問,回到家裡時,看著自家大門,非常哀怨地想著「乾脆叫她以後別工作好了」。
「算了,她怎麼可能不工作,她不知道有多喜歡她的工作。」他用頭撞門板兩下,決定早睡早起。
只是,他現在有很多話想跟她說。今晚哥哥打電話給他,說他們已經回到了台灣,要他明天回家吃飯。
他可以拒絕許雯雯,卻不能拒絕哥哥。媽媽十年前改嫁,搬到法國後,他們兄弟就是彼此唯一親人了。
司馬昭心情惡劣地推開家門,客廳裡燈光大亮。
尉遲靜正趴在沙發上看小說,一看見他回來,馬上開心地跳了起來。
「回來了!」她笑著站到他面前。
「怎麼突然跑來?」他心頭一暖,張開雙臂擁她入懷。
「不想看到我?」她笑著仰頭看他。
「怎麼可能!我怕吵到你,還拚命忍耐著不要上去按電鈐。你明天還要上班,不是嗎?」他輕啄她的唇。
「幹麼假體貼?以前當哥兒們時,不也是三更半夜來吵我?」她不以為然地用手肘撞他一下。
「哥兒們是用來陪伴的,女朋友……」他握住她的腰,將她整個人抱高起來,讓兩人視線同高。「是用來疼的。」
她攬著他的頸子,甜蜜地親了下他的唇。「你的話還真是讓我受寵若驚。」
「你爸媽知道你在這裡嗎?」
她爸媽知道他們兩人在交往的消息,雖然訝異卻樂見其成,算是很民主的父母。
「他們知道,要我不許天亮再回家。」她擺出長輩威嚴姿態。
「知道了,小女生。」司馬昭把她抱到沙發裡,身子卻像八爪章魚一樣地死黏在她身上。
「怎麼了?」她用頭撞了下他的下巴。
「什麼怎麼了?」他反問道。
「你的嘴角往下撇。」她用兩根手指把它們撐起來。
「這表示?」
「表示你有心事。」她拍拍他的肩膀說道。
「沒什麼事瞞得過你,對嗎?」他看著她慧賠眼神,覺得她一定是天使。他無奈地一笑,完全沒掩飾他的惡劣心情。「我哥要我明天回去吃晚餐。」
「那就回去啊。」
「回去看他們相親相愛,卻不能戳破許雯雯的假相,很痛苦。」他臭著臉,就是不爽。
「乖,你哥哥高興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她揉著他的臉龐,試圖軟化他硬邦邦的肌肉。
司馬昭在她的手掌各印下一個吻,脫口說出他從不曾對任何人說過的話。
「明天和我一起回家。」他說。
「我在會有幫助嗎?」她知道這事代表了她有多特別,但她沒問為什麼,只是反握住他的手。
「有你陪我,我至少不用一個人坐在那裡強顏歡笑。」
「你不怕我說話太直,搞砸一切?」
「怕什麼?」他一聳肩,現在心情可好得很。
「好了,既然不怕,那就別板著一張臉。想不想吃消夜?」
「今天有狗仔跟著我回來。」他悲慘地宣佈道。
「哈,幸好我超聰明,我已經買了冰鎮滷味和酸梅湯了!」她朝他眨眨眼,得意洋洋地說道:「誇獎我啊。」
「我三生有幸,這樣可以了吧。」他很哥兒們地用手肘勒住她的脖子,然後猛親著她的唇。「你知道當我的女朋友不容易,我們不能一起出遊,不能像尋常情侶一樣手拉著手四處行走,除非你願意冒著被曝光的風險。」
「我是不怕曝光,因為我不在乎他們寫我什麼。我是怕有人來堵我時,我的口出惡言會影響到你。」
「無所謂,反正我本來就不走慈眉善目的形象。」
「那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咱們去吃消夜吧。」她拉起他的手,十指交扣地就要往門口走。「我想吃清粥小菜。」
他走了兩步,卻又緩下腳步。
「還是我去買吧。」他反握住她的手腕。「我被追逐就算了,我可不想你的身家背景也被挖出來,害你一點隱私也沒有。萬一被說成跟我同居,你跳到黃河也洗不清,我會覺得沒有好好照顧你,愧對你爸媽……」
「老先生,你說夠了吧。反正,我肚子已經餓到等不及和你去買消夜了。冰鎮滷味也很贊啦,再說一次你幾生有幸啊?」她雙手擦腰,很囂張地問道。
「本人三生有幸,才能找到這樣一個女朋友。」他大笑著打橫抱起她,衝到廚房才讓她雙腳落地。
「沒錯,徐老說誰娶到我,誰就是祖上積德。」尉遲靜大聲宣佈後,馬上改口說道:「我沒有逼婚的意思,你不用緊張。」
「小靜……」她的貼心讓他不捨地握住她的手放到唇邊。「我相信娶到你的那個男人,會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不過,全天下最幸福的男人,目前還是我,所以別殺風景好嗎?」
尉遲靜揚起唇,也只能轉身走向冰箱,拿出她早早便買好的消夜。
以前有句老話說什麼「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這話還真是該死的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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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晚上,尉遲靜換上俐落褲裝,與他一前一後地到大哥、大嫂的台灣住處吃飯。
尉遲靜有些訝異司馬昭和他大哥司馬清的神似,還有那個與手札上幾乎一模一樣,完全沒改變的許雯雯。
許雯雯靠在司馬清身邊,一雙美目緊盯著尉遲靜,笑著說道:「沒想到司馬昭會帶朋友回來,我待會兒再多炒個菜。」
「不用忙,小靜的手藝很好,讓她去打理吧。」司馬昭握著尉遲靜的手,低頭對她一笑後,再抬頭看向大哥。「哥,這是我女朋友尉遲靜。」
司馬清愣了一下,卻馬上笑出聲來,高興地說道:「原來是女朋友啊!怎麼不早說呢,大哥什麼見面禮都沒準備。」
「沒想到你的女朋友這麼年輕。」許雯雯目光銳如利刀地打量著他們。
「愛情是不分年齡的。」司馬昭指尖卷弄著尉遲靜的髮絲,黑眸含笑地望著她。
「很高興你終於願意承認這點了。」尉遲靜朝他皺皺鼻子,也笑著。
「你們認識幾年了?」許雯雯問道。
「兩年多。」尉遲靜說道。
「這麼久?看來這回很認真喔。」許雯雯笑著瞥了司馬昭一眼,美目又溜回尉遲靜臉上,不經意地問道:「他還是那麼愛流浪嗎?」
「是啊。」
許雯雯閃過一個滿意的微笑,伸手推推丈夫的臂膀。「你啊,也說說你弟弟吧。三天兩頭流浪,把女朋友擱在家裡,萬一女朋友誤認他只愛自由,一點也不在乎她,這樣不好吧。」
「你……」司馬昭眉頭一皺,瞪向許雯雯,尉遲靜卻握住他的手,早他一步開了口。
「我不覺得他愛流浪有什麼不好,那是他的放鬆習慣,就像我也有想獨處的時候。反正,我對自己的信心很夠,不會因此而懷疑他不喜歡我。」尉遲靜回望著許雯雯,一派自在地說道。
「你沒發現我流浪的次數及天數變短了嗎?」司馬昭笑著揉揉她的發。
尉遲靜故意搗著胸口,很驚訝地說道:「你該不會要說那是因為我吧?我還以為你是因為年紀大、體力不佳,缺乏流浪本錢,所以才會早早回家的。」
司馬昭和他大哥同時大笑出聲,許雯雯則是勉強擠出一抹笑。
「我去做菜了,小靜要不要進來幫忙?」許雯雯說道。
司馬昭皺了下眉。
「沒問題。」尉遲靜堅定地點頭,起身時還不忘拍拍司馬昭的肩膀,讓他知道她什麼都沒在怕的啦。
兩個女人才進廚房,就聽見客廳傳來兄弟倆的大笑聲。
「他們兄弟感情很好。」許雯雯打開冰箱,拿出一副豬腰子,存心刁難人,她才不信這個黃毛丫頭會處理這種內臟。
「對啊。」尉遲靜很自然地接過腰子放到水槽。
「司馬昭跟你提過我和他之前的關係嗎?」許雯雯試探地問道。
「提過。」洗淨腰子,她拿刀子除去筋膜,免得她去拉許雯雯頭髮。
「你看起來不大介意嘛。」
馬的,怎麼會有人希望別人介意這種事?尉遲靜眼裡閃過一絲憤怒,卻對她扮出一個年輕無辜笑容。
「都過去的事了,我需要介意嗎?」笑容甜得連她都想反胃。
「唉,如果都過去了,他又何必每次都要避開我和他大哥。」許雯雯揪著眉,開始舀湯到湯碗裡。
「我想,他是為了不想大哥有過多揣測吧。」切蔥、切姜、切蒜,她每一刀都切得很用力。
「如果心思端正,見了我沒有芥蒂,又何必如此呢。」許雯雯得意地揚起唇角,認為自己讓人難忘。
給老娘聽好了——司馬昭的芥蒂就是你這個愛興風作浪的大嫂!
尉遲靜不能這樣大吼,只好燃起一爐火,把切好的東西跟酒一塊丟進大鍋。
「司馬昭現在有我,以後會常和他大哥碰面的。」尉遲靜手抓腰子,堅定地說道。
「你說話還真是大器呢。」許雯雯的箭再次擋下,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算是我最大優點。」
「司馬昭太常出去旅行,你真的不擔心嗎?他之前跟我說過,他是因為找不到心裡的平靜,所以才四處流浪的。」
「我想,這應該是我和他的私事,不勞費心。」尉遲靜啪地一聲把腰子扔下去汆燙,眼神定定地看著她。
「你年紀輕,不知道男人有時喜歡一個女人,只是因為那個女人最能配合他的生活方式,無關於什麼愛或不愛。」
尉遲靜的心被悶打了一拳,笑臉凝滯了一秒鐘,不過拜長期與客戶周旋的能力所賜,她自信臉上並沒有任何動搖神色。
「這是雯姊姊的經驗談嗎?」尉遲靜燦笑地說道,取出腰子泡冰水。
許雯雯臉色一沈,厲聲說道:「我只是怕他還惦記著過去,無法專注在現在。」
「我個人認為時間可以淡化一切。不過,大嫂似乎還停留在他還是你前男友的情境裡,所以才造成了這一切尷尬。」尉遲靜直截了當地說道,不想再讓這個自我陶醉的女人破壞他們兄弟交情。
「有些事,我們也不用聊得太深入,畢竟——你們才認識兩年。」
「是啊,感情是最容易隨著時間淡去的,確實也不用聊太多。」尉遲靜看著臉上毫無笑意的許雯雯,她一聳肩佯裝無事人地問道:「大嫂,炒菜鍋在哪裡?」
「請自便。」許雯雯取來鍋子,啪地擱上爐子後,頭也不回地走出廚房。
「謝謝。」
尉遲靜清亮的聲音在廚房裡迴響著,而許雯雯的話則在尉遲靜的腦子盤桓著——
男人有時喜歡一個女人,只是因為那個女人最能配合他的生活方式,無關於什麼愛或不愛?
就算司馬昭一開始是因為那樣而喜歡上她,那又如何?喜歡總是要有原因吧!
而她接受這樣的他,是出於她的選擇,她不認為這樣會有什麼問題。就像她和司馬昭認識至今,從不曾因為他三不五時的突發性離開而有過任何問題,現在成了男女朋友,也不會因此而有任何改變。
「沒錯,正是如此!」
尉遲靜自信地倒油入鍋,放進食材,聽見爆香吱喳聲時,也同時確定了自己要不顧一切地為愛而堅定的理念。
年輕時不放膽去做些什麼,難道要留著等到以後遺憾嗎?
但是,如果司馬昭在交往一段時間之後,還老是一聲不吭地溜走的話,那她可就不敢保證自己還能如此堅定理念了。畢竟,他們現在是情人,多少總該有些不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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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晚,司馬昭和尉遲靜坐在他家客廳裡。
他大笑著抱著她在沙發上滾來滾去。
「媽啊,你真的那樣跟許雯雯說?」司馬昭笑得眼睛都瞇了起來。「她一定臉都綠了。」
尉遲靜看他笑得像一隻活跳蝦,心裡的石頭才慢慢放了下來。幸好,他不介意她的快口直言。
「總算是有人可以治她了。」司馬昭用力拍沙發,笑得眼都瞇了起來。「大哥誇獎你那道腰子好吃到可以去開餐廳時,她臉色也很難看。」
「她太習慣把自己看成世界中心。」尉遲靜一本正經地說道。
他抬頭看著她年輕臉孔,捧著她的臉頰,滿臉激賞地問道:「你年紀輕輕,怎麼會對人心這麼透徹?」
「因為我天資聰穎。」她也嚴肅地回答了這個問題,然後噗地一聲笑了出來。
「難怪你交不到同年紀的男孩子。有哪個男人在喜歡的女人面前,不想裝得聰明、幹練些,好表現出最好的一面。」他捏了下她的腮幫子,嘖嘖有聲地說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現在身穿短褲及破舊運動衣,耍賴地躺在沙發上,是代表了你一點都不在乎我怎麼看你?」她挑眉反問道。
「我和毛頭小子不同,我是成熟大男人。我的內在重於外在,而且我喜歡你喜歡到把你當成家人的地步,這才是最高境界。」他一拍胸脯,咧嘴而笑,在她面前,就像個孩子。
「什麼最高境界!我看你分明是把我當成免費女傭吧。」故意不屑地瞄他一眼。
「你慘了,看我如何證明我有多喜歡你。」
司馬昭一個翻身,將她壓平在沙發裡。
他輕啄著她的唇,繼而用最溫柔的力道吮吻著她的唇瓣。
被他當成珍寶的感覺,讓她心窩一窒。她微張開唇,主動加深了這個吻,在他餵入的舌尖下,再次被撩出波波快感。
當他雙唇從她的唇滑下到她胸前時,她弓起身子,讓他的碰觸將自己拉入更沈深淵。
司馬昭抬頭看向她迷濛雙眼,忽而低吼一聲,把臉埋入她的肩窩,停住所有舉動。
「我爸媽今晚不回來,我可以留在你這裡過夜。」她紅著臉說道。
「但今晚不行。」他懊惱的皺起眉,一副很想扁人的臭臉。「我明天中午要出發到大陸宣傳新專輯,我想要擁抱你一整日,我不要這麼短暫的纏綿。」
那你怎麼不早說你明天要去大陸?
尉遲靜嘴裡的話正要脫口而出時,突然想起自己之前不曾因為這事而困擾過,所以現在也不該緊迫盯人。
她吞下問句,擠出一個笑容。
「好吧,那就祝你一路順風。」她一聳肩,希望自己的笑容夠輕快。
他撫著她僵硬的面頰,看著她其實顫抖的笑容,他把她摟進懷裡,用力地以下顎頂著她的頭。
「你可以打電話給我。」他吻著她髮絲,突然有一些不捨。被他這樣抱在懷裡,她顯得好小。呃……她原本年紀就很小……
「拜託,幹麼演得那麼肉麻兮兮,好像一年半載不回來一樣。」她笑著拍拍他的頭。
「情人分開,都應該要離情依依、難分難捨一番。」他擺出一臉過來人經驗,敦敦教誨著。
「好吧,應觀眾要求,為您來上一段。」尉遲靜清清喉嚨,突然捧住他的臉龐,蹙住眉,壓低嗓音地吶喊出聲:「留下來,不要走。」
「哈!」司馬昭笑出眼淚,胡亂地搓著她的髮絲,一把將人攬進他的胸膛裡。
早知道小靜這麼適合他,她滿二十歲那年,他早該就告白了。
尉遲靜趴在他的胸前,聽著他怦怦的心跳及轟轟的笑聲,眼眸深處的一絲苦意這才漸漸地散去了。
她喜歡被他這樣摟著,除此之外,什麼都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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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司馬昭開始在尉遲靜生命裡停停走走,他們談戀愛、在一個颱風夜裡終於有了親密關係、兩人仍舊是要好的朋友。而尉遲靜則比她想像中還快習慣這樣的愛情。
星期五下午,尉遲靜坐在爸媽辦公室裡,回覆一名老朋友詢問新人畫作收藏的信件。
「總之,可靠消息來源指出,聖小姐的作品在今年年底每一號都會調漲。所以,如果有興趣的話,可以出手留個幾張。我去年買的那張七號五萬元油畫,已經漲到七萬了。」
尉遲靜邊自言自語邊回完E-MAIL後,她伸了個懶腰,從皮夾裡拿出司馬昭的照片。
這一次司馬昭第五次長時間離開。
這一回他們沒見面的天數是二十五天。
她忙,沒有度日如年的感覺,但就是會不小心地把天數記得一清二楚。
成了情人之後,她發現司馬昭的離開,和之前完全不同——思念的程度不同。
她不會思念一個遠行的朋友到夜不能成眠的地步,但她會想念她的男朋友司馬昭到夜裡想打電話給他。
她想念他大笑的聲音,想念他揉著她髮絲的指尖,想念他太用力的擁抱、想念他看到一桌子好菜的興奮神情。
「我有點討厭你了喔。」尉遲靜敲了下自己腦袋,決定不顧胃液逆流到喉嚨的酸水,再去倒一杯咖啡來提神醒腦。
她幹麼像個「普通」女朋友一樣,沒事就要把司馬昭拿出來想一想?就因為她與別人不同,才能和他走了這麼久嘛。況且,她每天忙到想抓狂,根本就不想花時間在這個男人身上。
可她現在覺得寂寞得要命!
「我警告你,如果你再不知道要偶爾主動回報行蹤的話,當心我急怒攻心,一次就休了你喔!」尉遲靜收起司馬昭的照片,拿起電話就撥。
「徐老,你晚上想不想吃大餐?」唉,她畢竟不想當一個查勤女友,所以還是不要為私事打電話給司馬昭好了。
但是,她現在很需要和一個能聊司馬昭的人在一起。
「當然想。所以我現在在你辦公室門口。」徐可風說道。
尉遲靜扔下電話,迫不及待衝出門。
門口站的不只是徐可風,還有辛明隆。
「哈羅,好久不見。」辛明隆笑著對她揮揮手,完全看不出來幾個月前,他向尉遲靜表白,卻被她以已有喜歡對像拒絕的尷尬。
「確實好久不見。你們兩個怎麼會在一起?」尉遲靜也笑著說道。
「他來拜訪我,我就叫他載我來找你啊。」徐可風走進屋內,直接往沙發上一倒。
「你找徐老做什麼?莫非是想要搶人?徐老國外展覽的代理權,可是由我全權處理的。」尉遲靜看到徐老心情太好,故意橫眉豎目地看向辛明隆。
「冤枉,我是去找徐老談一份合作案,如果他有興趣,我才會再跟你聯絡。」辛明隆推推手工眼鏡,笑著走入辦公室。
「你那口子什麼時候回來?」徐可風拿起桌上的棗泥核桃,邊吃邊問。
「我不知道。」尉遲靜知道徐可風不會洩漏「司馬昭」的名字,所以很自在地給客人泡了兩杯抹茶。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身為人家女朋友,居然不知道他何時回來!」徐可風哇哇大叫,白眉毛挑得半天高。
「我們原本就不問這些。」
「可是你臉上明明就寫著『我很想他』幾個字。不然,你幹麼這麼高興見到我,一定是手癢想煮飯,偏偏親愛的不在身邊,只好委屈一點做飯給我吃。」徐可風喝抹茶,喝得咕嚕咕嚕。
「徐老料事如神,聽得我現在心情其差無比,飯也不想煮了。」尉遲靜冷哼一聲。
「唉呀,你居然跟一個七十歲老先生斤斤計較這些?」徐可風愛吃,馬上變得很諂媚。
「我就是心眼小啊,怎樣?」她吐吐舌頭。
站在一旁的辛明隆則因為他們的鬥嘴,笑到擦眼淚。
尉遲靜看了辛明隆一眼,不小心又想起了司馬昭——這時候他通常會加入戰局,也跟著東拉西扯一番。然後,他、她及徐老三個人就會笑到東倒西歪。
「辛明隆,你笑夠了沒?待會兒到門口補付門票錢。不是說有事要跟小靜說嗎?」徐可風說道。
「我手邊有一項『旅行藝術』特展,想找『無名』和『徐老』合作,也希望能對『無名』做個訪問。」每個藝術家溝通方式不同,徐老喜歡人家先聯絡他而非經紀人;無名則是從沒曝光過,凡事都要先透過小靜。
「你把企劃案給我,我可以代為轉交,但是訪問一事,就真的很抱歉了。」
「電話訪問也不行嗎?」辛明隆問道。
「他人目前不在國內,我會跟他聯絡的。」尉遲靜認真地點頭,心裡閃過一陣竊喜。
耶,有理由可以打電話給司馬昭了。
「你跟無名的交情似乎不錯。」辛明隆閒聊似地問道。
「『無名』就她男朋友咀。」徐可風不懷好意地笑著。
「徐老!」尉遲靜辣紅臉,雙手擦腰地瞪著徐老。
徐可風一臉無辜地看著她。司馬昭身份特殊,保密是應當的,不過,別人連「無名」長得是圓是扁都不知道,說了有什麼關係。
「你看到她的反應了,這事是秘密,你還想跟人家合作,該不會不上道地大嘴巴吧。」
「我會代為保密的。」辛明隆慎重地說道。
「謝謝,我也會盡量幫你爭取他接受電話採訪的機會。」她說。
「那我先告辭了。」豐明隆起身和她握手。「『無名』是個幸運的男人。」
「沒錯。我會幫你轉達,如果他和小靜分手,你熱切地想補位的意願。」徐可風唯恐天下不亂地說道。
「徐老,我是很欣賞小靜,但是絕對不會對別人的女友心存幻想。我和小靜只會是朋友。」辛明隆這話是對她說的。
當然,他得到了佳人一個讚許笑容,所以決定就在最好的時機點告退。
「你是閒到沒事做嗎?幹麼說無名是我男友?」尉遲靜翻了個白眼,拍了下徐老的肩膀。
她看了下手錶,開始期待晚上快點到來。
怕司馬昭正在忙,她先傳了個簡訊給他,告訴他她會在晚上九點打電話給他,談「工作」的事情。
再四個小時,就可以通話了……她很想他,網路上那些關於他的近況,她差不多都快看到滾瓜爛熟了。
「厚厚厚,找到理由打電話給愛人嘍。」徐可風嘿嘿笑著說道。
「吵死了。」尉遲靜敲了下他腦袋,繼續打簡訊給司馬昭——
有公事要跟你聯絡,晚上九點打電話給你。
「我告訴你,心裡有事不說出來,早晚溝通都要出問題的。你啊,不聽老人言,吃虧馬上就在眼前。」徐可風扯她手臂,要求注意。
尉遲靜按下簡訊傳送鍵。
「我調適得很好,沒問題。」她拍拍徐老手臂。
她不想相信許雯雯的挑撥離間,不想認為司馬昭是因為她可以配合他的一切,所以才願意與她交往。因為在還沒交往前,兩人就已經是朋友了,他們比誰都瞭解彼此。
那她為什麼不能主動打電話給他說她的想念呢?
他呢?為什麼也不曾主動打電話給她?
手機一聲「嘟」傳來簡訊進來的聲音。尉遲靜鬆開眉頭,超開心他這麼快就回傳了訊息。
她打開訊息——
好
尉遲靜瞪著那個「好」字,她咬住牙關,突然生起氣來。
好他個大頭鬼,一點都不好。
他多打幾個字,手會斷掉嗎?如果他們談的是一場真正的戀愛,那才叫做真正的「好」!
她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雖然現在還願意給他機會,但是如果他再繼續這麼我行我素下去的話,她她她——
她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