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忘記這是誰的房間,但她怎麼到這裡的?
她是被南震言從海中救回來的。
天知道,在她昏迷的這兩天,他是如何的憂心與煩躁。他擔憂她的身體,已經幾天沒吃東西了,她不知被打了多少的麻醉劑,吃了多少安眠藥。
他煩的是,他該以怎樣的面目對待她?
南震言見她醒來,臉上並沒有多少喜色,只問了句:「你終於醒了?」殊不知這話聽在冷初莫的耳裡,是多麼刺耳。
「你在這裡?」
「不然呢?這是我的房間,不在這裡我要去哪裡?」他開始後悔了。他後悔讓她躺上這張床,因為他想到的都是自己與她旖旎的畫面。而她是否也和別的男人做過同樣的事?
「呃,我怎麼回來的?」她的記憶停留在被克萊拉刺入針頭那裡。
她被他的眼神嚇到了。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睛?她從沒看過如此冷鷙的眼神。
「你被我救回來的。好了,你先把這些東西吃完,才有力氣回答我一些問題。」
問題,怎麼又是問題?她不禁想起他問問題所用的招數。
不過,一連幾天過去了,南震言一直沒有回家,冷初莫不禁懷疑他是不是在逃避她。
他是故意不回家的,他不想面對她。
誰知,一件突如其來的東西,使他不得不正視,不得不……
「總裁,有人署名要交給你這個東西。」南震言近日的脾氣不大好,秘書小姐生怕遭殃,小心翼翼地呈上物品。
他困惑不已,但也沒有多少興致拆開。他看到上面夾了一封信,所以抽了出來,不經意一看,目光一冷。
這……算什麼?
他的情夫「委曲求全」地來拜託他放了她!
寄件者寫的是馬恩,裡頭每一段文字、每一句話,全是求他放了她!宛如他是拆散人家的劊子手,得輪到對方來哀求他似的。
他瞇起冷眸斜看內容,仿若嘲笑他的多此一舉。至於那個物品又是什麼?
他一拆才知道是一卷錄影帶。他拿起帶子放入錄放影機中,看到的竟然是不堪入目的煽情鏡頭!
而那對賣力演出的男女,不就是馬恩與教他難以忘情的莫嗎?
搞什麼東西!他們兩個把床第風流的事給拍了下來,還大大方方地送給他看!他們想證明什麼?證明他們是相愛的嗎?
他看著兩人赤裸著身軀相互交纏,莫那一頭秀髮披散在枕邊,馬恩則激情的擁著她……
整個鏡頭只照出兩人的側面就足以如此煽動他的怒火,他不敢想像當時他們是多麼忘情,怎樣的交歡!
他氣得火冒三丈、妒火狂燃,連恨意也沖上心口,他即將爆發滿腔隱忍不住的怒意,他的眸子更顯森嚴冷冽,往日柔情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一氣之下,他砸了那台可憐的錄放影機,發出極大的聲響嚇壞門外的員工。
她是想要離開他,是嗎?不會的,他不會讓他們如願的;至少,他要徹徹底底地羞辱她一番。
他如旋風般步出大樓,森冷的目光讓一群人傻在原地。
「莫,你給我出來!」南震言一腳踢開大門,找尋冷初莫的身影。
不知道有一股強大的怨恨向她襲來,冷初莫在聽見南震言的聲音時已緩步下樓,雙退略微的顫抖,似乎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將發生。
瞧見他狂怒的臉龐,她害怕這個陌生的南震言,可她還是依言過去。
「發生什麼事了?」冰冷的氣氛充塞著令人難以呼吸的沉重感,她看著他,赫然驚覺她已被他揪住手腕。
「這是什麼?」他陰柔地說。
她接過信,才一看,立即搖頭,「這是誰寫的?」她的小臉佈滿驚慌,抬起頭來詢問。
「你應該很清楚,不就是你的情夫所寫的!原來你早就和他在一起,又貪戀我的錢財。你說,你接近我到底有什麼目的?」他毫不溫柔的指控。
「我沒有情夫!」她哪來的情夫?
「馬恩不是你的情夫?還是除了他你還有很多不知名的情夫?」他熾熱的目光的燒著她,「你這殘花敗柳,到底還騙了我多少事?」他陰鬱地低吼。
她是殘花敗柳?他認為她是殘花敗柳?
「你不能莫名的批評我。」她強忍悲傷。
他怎麼了?怎麼對她這種態度?從那一天他救她回來他就變了,他,冷酷亦無情地亂加罪名,甚至出言譏諷她。
「莫名?那這是什麼?這可是你的情夫求我放了你耶,你不也這麼認為,嗯?」他邪惡的笑臉朝她逼近。
「我沒有這麼認為,況且他不是什麼情夫,他只是公事上的夥伴——」
「瞧,我聽見了什麼,不是情夫,是公事上的夥伴。我懂了,他是你做妓女時的恩客,所以是「夥伴「!」他口不擇言地嗤笑。
他居然把她說的話做那樣的誤解!
「你到底是誤會了什麼?你看到了什麼?」她怎麼說他都不相信,她仍然不停地搖頭,像是要甩掉可能已經淌落的淚水。
「我看到了你不知羞恥地和馬恩在床上歡愛。」當他說出這句話時,他的心驀地感到心痛。
「你胡說!我何時和他上床?」她的臉色刷白,開始掙脫他無情的大手。
他如果不要她,也不能這樣污蔑她的人格啊,她的第一個男人不是他嗎?他應該最瞭解啊,怎能說她胡亂和別的男人……
「有錄影帶為證及你情夫寫的信,你還有什麼話說?」那雙不復以往柔情的雙眸,此時以鄙夷的眼神掃祝她全身。「或許救你出來是個錯誤,誰教你天生一副yin蕩樣……不,其實你是自願到那種地方工作的,我沒說錯吧?有錢的千金大小姐!」他勾起一個邪佞惡劣的殘笑,睬睨她吃驚的模樣。
他很樂意見到她吃驚的樣子,那謊言被揭穿的驚愕表情。
「你說我yin蕩?」
她欲給他一巴掌,但他飛快的揪住她,她抬起另一隻手,兩手卻一起遭他控制。
駭然的臉龐猛然逼近,他充滿慾望的眼神瞬地浮現,「敢情是忘了如何yin蕩,否則怎會反問我?放心,在我的調教之下,你一定會很快的記起來。」
語落,他強拉她上樓,丟她進房間,再鎖上門。
他開始除去自己身上的衣服,冷初莫閃到窗簾邊,瞪著他的舉動,慌亂了起來。
「你要幹什麼?」她心慌意亂的凝睇著他。
「這個時候你還問?我懂了,你覺得是直接來比較好是吧!」他粗魯的一把抓過她,重重地把她甩上床,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覆上她……
等到冷初莫悠悠轉醒,南震言已不在身側。
她痛得不知該怎麼移動身子,她的腰根本無法使力,疼得無法起身。之前被綁時,她昏睡了整整兩天,沒有起來走動半步;如今再加上他粗魯的蹂躪,可能她的腰已經出了一些毛病,才會讓她痛苦難熬。
但最令她心痛的是他對她的態度,他為什麼如此對她,她哪裡對不起他?馬恩為什麼寫那封信?她什麼時候愛過馬恩了,她愛的是他啊!
他完全不聽她的解釋,單靠那一封信及錄影帶,就認定她是瀅婦,任憑她怎麼解釋也沒用。
不,她根本不知該怎麼解釋。從他一進門便對她亂吼發飆,如果不是他丟出那封信,她可能連他為什麼生氣也不明白。
好笑,真的好笑!她被他騙了身子也丟了一顆心,卻得不到他的憐惜、他的愛。
原來自始至終他只在玩弄她、在耍她而已,如今他不要她、厭倦她了,就用這種方法讓她自動離去。
忽然,門砰的一聲被人打開,她以為是南震言回來了,慌張地用手胡亂地擦拭臉上的淚水,但來人不是他。
「莫,很高興見到你。」聽到密報說冷初莫沒有死,她簡直氣得快瘋了。
「是你。」她沒什麼多大的反應。「是他要你來趕走我的嗎?」她應該想到他也會有新歡,不過她沒料到是克萊拉。
她這話……哼,她懂了,她做的事總算收到了效果。
「是啊,他要你快點走,別老礙在這裡。」克萊拉以輕蔑的口吻說道。
冷初莫不以為意,但已開始穿衣。「你和他又在一起了,他連鑰匙也給了你是嗎?」她知道南震言是不會隨便把鑰匙給人的。
「當然,他說,他只給他心愛的女人他的東西。」
一句話即讓冷初莫清楚地明白她的意思。
反正要她走就是了,所以他找來克萊拉也是來羞辱她的。
即使身子一動她的腰會痛.她依然毫不眷戀地自那張床爬起,把痛楚壓抑在內心深處,堅定地走出門。
她只帶走一顆滿是心碎哀傷、仍有愛意的心。
她會離開這裡,遠離這個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