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一進辦公室,東流雲就瞧見了那張喜帖,他原本以為不知是公司的哪個下屬要結婚了,於是不甚在意地伸手取來。
但是當他懶洋洋地翻開那張喜帖之後,原本毫無表情的臉龐頓時漾滿了怒氣。
現在是怎樣?愚人節提前到了嗎?否則這喜帖是該死的怎麼一回事?
想也沒想的,他幾個大步,然後猛地一把拉開了門,直衝向好友的辦公室。
才一進門,他二話不說地上前,然後一把揪起正在辦公的駱上峰。
「說,這是怎麼一回事?」
這樣的逼問哪裡還有著以往的氣定神閒,更沒了那種彷彿世界都會繞著他轉的傲然。
東流雲這般「在乎」的表現讓駱上峰心裡竊笑,但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他可不敢將自己的得意流露半分。
他只是淡掃了那張喜帖一眼,然後說:「你看到我的喜帖啦?這麼多年的老朋友了,你的祝福一定得要這麼火爆嗎?」
「這真的是你的喜帖?」東流雲咬著牙問,瞇起了銳利的眸子,眸光中明顯地流露想要殺人的怒氣。
那股怒氣,甚至連他剛創業時,不小心因為投資失利而陪上了他一半的財產還要來得澎湃洶湧。
「對啊!」駱上峰一邊答,一邊順手自好友的手中抽回了那張喜帖,然後翻開來審視。「男方和女方的名字都沒印錯,所以當然錯不了嘍!」他煞有介事地說道。
「你要和她結婚?」
「對啊!」他肯定地點點頭。
「為什麼?」明明是沒有交集的兩個人,為什麼「突然」要結婚了?這其中絕對有什麼他不知道的事。
而他正打算將這些他不知道的事弄清楚。
「因為我的年紀也老大不小了,我媽也直催我結婚,所以我就決定結婚啦!」
駱上峰的說法十足的隨意和不負責任,身為最瞭解他的朋友,東流雲應該會看出破綻。
可是偏偏此刻失了理智的東流雲卻相信了,而且還毫無疑慮。
「那她呢?為什麼答應要嫁給你?」這才是他最在乎的。
「你也知道千籐欠了人家很多錢,你的突然撒手,債權人紛紛找上門要她還錢,可是她又沒錢還,所以她決定要嫁給任何一個能為她還錢的男人。」
「就因為這樣?」東流雲深覺不可思議地揚高聲調。「你們見過面了嗎?」
「見過一次。」而且還只是匆匆一瞥,連喝杯咖啡的時間都沒有。
那個該死的女人竟然就因為這個原因,貿然地決定要嫁給一個只見過一次面的男人?
她簡直就是胡鬧到了極點,她難道不知道他之所以會設計讓那些債權人出面煩她,不過是要逼她來向自己認錯嗎?
而她竟然寧願嫁給一個對她來說算是陌生人的男人,也不願意來求他。
十指倏地緊縮,心中醞釀著強烈的殺人慾望,雖然連他也搞不清楚這慾望是針對她多些,還是針對自己多一些。
「你不准娶她!」他咬著牙命令駱上峰。
「為什麼不行?」雖然佯裝出一臉的不解,他可是清清楚楚看出了好友對左千籐的在乎。
「因為我說不行!」不給解釋、不給理由,東流雲只是專斷地說。
千籐只能屬於他,任何想要掠奪她的男人都是他的敵人,所以為了不使自己和上峰的友誼變調,最好的方法就是讓好友斷了念頭。
「哇,有人這麼做朋友的嗎?我好不容易要結婚了,你不祝福也就罷了,竟然還命令我不准結婚。」
「是朋友就放棄!」他知道自己拿友誼來威脅他是一件很卑鄙的事情,但就在這一刻,他發現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那就是為了千籐,再卑鄙的事,他都可以做得輕而易舉。
「可是明明是你自己先不理人家的,那她面臨困難,當然找別人解決啊!難不成你要她去死啊!」
駱上峰故意一臉為難的嘀咕,雖然放低了聲音,還是確定東流雲絕對聽得見,這點由他愈發懊悔的神色就可以看得出來。
「再說,她怎麼說也算得上是個極品,姑且不論她自小生活無憂,有著良好的教養,就說她的美貌,就已經值得我傾家蕩產去為她解決問題了。」
「反正你就是不准娶她!」厲眸一瞪,無話可說的東流雲索性嚴厲警告,「你該知道我的能力,只要你一旦和她走進禮堂,就別怪我不顧兄弟之間的情分。」
哇,連他們之間深厚的友誼都能拿來威脅!
還說對人家沒感情,只是想要征服,哼,騙鬼鬼都不相信唷!
好,再多燒一把火,就不信還不能燒出他的真心意。
「就算我答應你了,可是你又怎麼知道她不會去找別人,這世界上能幫她還債的男人應該不少,你能一個個去警告嗎?」
聞言,東流雲心一驚。也對,是不能再讓那個女人為所欲為下去了。
「這個不用你管,反正你撒手就是。」很快地做出了結論,他可是急著要去找那個罪魁禍首算帳呢!
「這……」駱上峰臉露猶豫之色,眸中卻閃過奸狡。
只不過太過沉浸在著急之中的東流雲,並沒有發覺任何的不對勁。
「你不答應?!」遲遲等不到自己要的承諾,他的雙手緊握成拳,十指甚至扳出了喀喀的聲音,頗有要好友別敬酒不吃吃罰酒的警告意味。
「我不是不答應啦,只是我已經用了畢生的積蓄買下千籐當新娘子,你這樣逼我放棄,我很虧耶!」
千載難逢的機會耶,不賺白不賺,所以這次他絕對要好友為了自己之前的死硬態度付出「很多很多」的代價。
幾乎是毫不猶豫地,東流雲斬釘截鐵地說:「你付出了多少,我賠你雙倍。」
呵,等的不就是這一句話嗎?
駱上峰終於漾起了「義氣」的笑容,然後將手搭上了好友的肩頭,說:「既然你真心愛她,那麼我就只好忍痛放棄了,只不過我還是要勸你一句,真要愛人家就別每次板著一張臉給人家看,這樣不把她嚇跑投入別人的懷裡才怪呢!」
好啦,他言盡於此,可千萬別說他不顧朋友間的道義了。
怎麼說,他也是個有情有意的男人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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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愛嗎?還是征服?
東流雲不斷地問著自己。
從來以為自己愛錢甚過於愛女人,可是左千籐卻成功地顛覆了這個信念。
她成功地讓他替她還錢,甚至還沒想到「報償」兩字,她……
東流雲的思緒沉浸在從他們兩人初相見到如今的景象中,回憶一幕幕快速流竄
的同時,他突然瞥見一道熟悉的身影。
帥氣的法拉利刷的一下停在一塊空地上。
他全身的細胞開始緊繃,額上的青筋也浮現。
她究竟還要招惹多少個男人啊?
一個「准買家」上峰還不夠,一定還得再來一個旁人嗎?
如果她真那麼缺錢的話,她該知道應該找的人是誰啊?至少他不但有錢,還堪稱是一隻會下金雞蛋的母雞啊!
難道說,她真的那麼厭惡他,所以才會甚至連求他都不屑嗎?
無數臆測與陌生的情緒,在那個陌生男人的手搭上她那柔細白皙的手臂時,全數爆發開來。
他解開安全帶,一把拉開車門,然後怒氣騰騰地活像是一隻受了傷的熊似,幾個大步便拉近了他和左千籐的距離。
「你……」以為這輩子不會再見到他,以為他們之間注定要老死不相往來,看見他左千籐驚訝不已。「你怎麼來了?」
但是除了驚訝之外,其中還隱隱浮現出一絲彷彿思念得償之後的釋然。
她睜著明亮的雙眼看他,完全不解他的怒氣從何而來。
「他是誰?」多麼帶著護意的一句話呵!
其中的佔有慾不只讓東流雲自己嚇了一跳,也讓左千籐莫名其妙,更讓那個送她回來的男人一頭霧水。
因為東流雲瞪著他的眼神真的太過凌厲,令他忍不住背脊狂冒冷汗,巴不得立刻腳底抹油地閃人。
「他是……」面對他的質問,左千籐下意識地想要解釋,可是轉念一想--
他是她什麼人啊?憑什麼這樣大剌剌地闖到她面前,干涉她的生活?一股向來和他對抗慣了的傲然冒出。
她緊抿著自己的唇,水靈靈大眼寫滿了不馴地覷著他,那眼光太挑釁,也徹底地摧毀了他的理智。
遇著了她,一切彷彿都變得沒道理起來,可是……
沒道理就沒道理吧!
一把抄起了她的手,東流雲拉了她就要往她住的地方走去。「走!」
真的該是他們好好談一談的時候了,他決定不再讓一切荒謬下去。
好,他承認在和她你來我往的過程中,他不小心讓自己的心叛逃奔離到了她的身上,所以現在……
「喂,你要幹什麼?」面對他突然的觸碰與霸氣,左千籐呆了下,才記起自己該要反抗。
「我們該談一談。」而且是開誠佈公地好好談一談。
「我不想和你談,而且你這樣很沒禮貌!」他那高高在上逕自決定了一切的狂傲,依然輕易地觸發了她的怒氣。
她用力地甩著手,想要擺脫他的箝制,可是他的手卻活像是金箍咒似的,怎麼也掙脫不開。
於是她只好回頭,想向剛剛送她回來的那個男人發出求救,可是誰知道回過頭她才發現,他們身後哪裡還有一絲絲的人影。
那個男人早在她被扯離之際,就被東流雲那渾身嚇人的怒氣給嚇走了。
求救無門,左千籐在拖拖拉拉之際,想起了自己還有個「未婚夫」,於是連忙將還自由的那一隻手探進了皮包之中。
好不容易才摸索到自己的手機,誰知才剛讓它見天日而已,手機已經咻地從她手中消失。
「你拿我的手機幹麼?」
左千籐望著搶走手機的「劫匪」愕然地問。
而東流雲的回答則更是乾脆,因為他只是輕輕地瞥了手機上大剌剌地顯示著駱上峰的三個字。
下一秒鐘,那只款式新穎靈巧的手機已經躺在路邊的水溝中,在黑漆漆的水中載浮載沉了。
「你……」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他憑什麼做這些事?他……
左千籐怒氣勃發地用力掙扎著,不論扭他、踩他、踢他,甚至是用咬的,只要能讓她獲得自由的舉動她全用上了。
可是握著她的手卻依然不動如山,更誇張的是,他已經一把搶過了掛在她手臂上的包包,然後精準地覬著了閃閃發亮的鑰匙,一把抽了出來。
「你再繼續這樣目中無人下去,我就要報警了。」她氣急敗壞地警告著,但響應她的卻是東流雲逕自開了門,然後轉身,目光灼灼地瞧著她。
然後……他的雙手向前一攬,左千籐整個人已經被他橫抱在懷裡了。
「不想跌下去就抱緊我。」
就這麼簡單的一句,讓不能「腳踏實地」的左千籐,嚇得連忙伸手環住他的頸項,任他恣意地將她「擄」進了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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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准妳嫁給他!」
將左千籐安置在柔軟的沙發上,東流雲退後數步,然後雙手環胸地凝視著她,心裡不斷盤算著該怎麼和倔強任性的她「溝通」。
用軟?還是用硬?
這妮子壓根擺明了吃軟不吃硬,好,那就決定用軟的吧!
可是決定是一回事,真正做起來又是另外一回事,他的「軟言軟語」才說口,便讓左千籐的表情染上了不馴。
「你憑什麼不准?」她大聲地反詰。
他頂多頂多只能算是她未來的「乾姊夫」,他對她壓根沒有資格用「不准」這兩個字。
更何況,他是那麼積極地籌備和菁靈姊的婚禮,這樣的行為又有什麼立場來「不准」她和別人結婚。
莫名的氣啊、酸的,教人弄不清楚的情緒,同時在她心中五味雜陳地糾纏著,弄得她的心緒更加煩亂。
「因為我說不准!」渾身上下散發著宛若帝王般的霸氣,他居高臨下地瞪著她大吼。
就這麼簡單的一句話,讓左千籐像是被踩著了尾巴的貓一樣,自柔軟的沙發中跳了起來。
她的雙眸染著晶亮的憤怒,氣呼呼地直瞪著他,甚至懶得探究他為什麼會知道她即將結婚的事情。
左千籐只顧著質問道:「你憑什麼說不准?我有不准你去跟菁靈姊結婚嗎?沒有!」她在自問自答了之後,繼續說:「所以你也沒有資格不准我和駱上峰結婚,更何況人家他對我多好,二話不說的就拿出錢來替我還債,才不像你那麼小氣,他……」
她竟敢……竟敢當著他的面稱讚別的男人好?!
即使被稱讚的男人是自己的好友,但他依然很難產生「與有榮焉」的共鳴,而熊熊的怒火倒是往上竄升了不少。
「他很好嗎?」東流雲朝她逼近了一步,咬牙問道。
「至少比你好!」她很快地回答。
很好,這個女人真的懂得怎樣在人家憤怒時火上澆油。
「因為他替妳還錢,所以妳覺得他好,那如果我也願意替妳還錢……」
他的話還沒說完,左千籐就已經知道他要問的是什麼了。
幾乎是立即的,她傲然地仰起螓首,「就算是你替我還錢,但你血液之中的惡劣和小氣還是不會少去半分。」
但也不知道為什麼,左千籐在數落他缺點的同時,腦海中卻閃過了一幕幕他們之間熱情激烈的擁吻和他鐵青著一張臉,卻小心翼翼替她受傷的手指上藥的畫面。
原本倔強剛強的心倏地軟了一半,望著他的眸子除了氣憤之外,也多了一些複雜的情緒。
「是嗎?」薄抿的唇微掀,兩個字輕柔地自他的牙縫中竄出,他朝她逼近了一步。
但就算心中的思緒有多麼複雜煩亂,傲氣也逼使左千籐硬著頭皮堅持下去。
「對!」話既然已出口,就沒有收回的機會了。「更何況你對我而言,什麼都不是。」
「很好、很好!」這個女人完全不知道他在不知不覺間為她做了多少,拋下了一個上億的合約,只為了拯救她瀕臨潰堤的財務狀況。
甚至還因為她的關係,努力地、拚命地找尋他那個不負責任的弟弟,只為了讓方菁靈肚子裡的孩子有個爸爸。
他是白癡嗎?
以前他甚至搞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要做這些,可是現在他知道了,那全是因為--他對她動了心。
可她呢?是怎麼回報他的。
明明也對他動了心,卻寧願找一個陌生人幫忙還債,然後賣掉自己的婚姻和一輩子的幸福,也不願在他面前放下一些些的身段。
她--真是好樣的!
幾個踏步縮短了他和她之間的距離,當東流雲那特有的氣息完全將左千籐籠罩其中時,她才驚覺到一絲絲的危險。
她慌亂地想要避開,可是誰知道,她那閃避的舉動竟然成了毀滅東流雲最後一絲理智的引爆點。
他探手,猛然將她拉進自己偉岸的胸前,凝視著她,咬牙問道:「難道我對妳而言,真的沒有一點點的意義?」
「沒……」原該是肯定的「沒有」兩字,既簡單又俐落,可是凝望著他眸中的熾熱,她的心倏地一動,那句「沒有」也跟著不完全了起來。
看著她的猶豫,這次東流雲倒是沒有暴跳如雷,反而彎下腰身,出其不意地貼著她緊抿的紅唇。
「難道說,在我們狂吻之時的纏綿,對妳也沒有任何的意義?」他又問。
這次,左千籐說不出話來,因為他的唇離自己是那樣的近,近到她的鼻腔只剩下他的氣息,那氣息充滿了一種說不出的魅誘。
「問問自己的心吧!」在徹底的掠奪之前,東流雲輕聲歎息,然後驟然地銜住了她豐潤的紅唇。
輾轉吸吮著,他挑逗著她,雙手更是罩上了她胸前那小巧的蓓蕾,恣意愛憐著。
他的挑逗不再止於一個熱吻,也不再含著任何自製的情緒。
因為不管她弄不弄得清自己的真心意,反正今天他是鐵了心要讓她瞭解,不管她再固執、再憤怒,他們倆終究要相屬。
「唔……」彷彿是已經習慣了他的氣息,對於他驟然的侵襲,左千籐竟然承受得很自然,她不由自主地微啟紅唇之後,才愕然地發現憤怒早已不知在何時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心如擂鼓,血液中不斷沸騰起來的渴欲和炙熱。
那是一種她這輩子第一次有的震撼,因為眼前這個惹人厭的男人。
唇與舌的兜轉,東流雲不斷地輕誘,他的吻從原先的侵略轉變成溫柔,一點一滴的,將他那只為她獨綻的溫柔藉由甜舌的交纏浸入她的心靈。
「嗯。」輕輕的一聲喟歎,左千籐渾身的力氣漸漸自她的身軀抽離,軟倒在他的懷中,被他的氣息圍繞,她原該排斥的心卻產生不了一丁點的效用。
「說,妳是我的!」東流雲的唇順勢而下,在含弄著她胸前的蓓蕾之前,他帶著命令的話語竄出。
「我……」被慾火纏繞著的左千籐,唯一僅存的理智,讓她無法將這話說出口。
可是她的雙手卻不由自主地環向他的頸項,然後任由他的挑逗,使自己纖細的身軀款擺著。
即使等不到自己想要的響應,東流雲仍是一把橫抱起她,然後恍如識途老馬似地找到了她的房間。
輕柔地將她放在床上,緩緩地褪去了她的衣物,任由她的白皙映入他的眼瞳和心靈。
用他的手和唇膜拜著她的身軀,聽著她為他婉轉鶯啼,他在心中暗暗發誓,從今以後,他將佔據這個女人的心靈和身軀。
讓她只為他綻放美麗!
黝黑瘦勁的身軀倏地覆上了她的潔白,東流雲卻不急著進入,只是用他充滿炙熱的雙眼凝著她。
透過氤氳的雙眼,他那刀雕斧鑿似的臉龐竟奇異地清晰了起來,她知道今夜他將成為她的男人。
即使她的理智再不願承認,可是她的心卻悄悄地躍動著。
終於在這一刻,她願意承認她其實對他是動心的。
可那又如何呢?
他並沒有一句承諾,不是嗎?甚至就連今天的一切糾纏,都還是在充滿殺伐的氣氛下展開的。
他與她,他與菁靈姊,菁靈姊與東流風--著實是一團紊亂呵!
該怎麼解?能不能解?
就在她承受著他的巨大那一刻,左千籐知道自己的心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