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她起來去叫南蒼溶,一推門發現人早就沒影了。她本以為他自己來學校了,可上午的課都要上完了,也沒見他人影。
他去哪了呢?不會被著她走了吧!葉子被這個想法嚇的一顫。
忽然——
一陣陣驚呼從教師外面傳來——
「哇!」
「天哪!」
「啊!」
教室外面彷彿沸騰了,同學們驚詫的不敢置信的低喊此起彼伏,然後陸小美和奧雪忽然跑了進來。
「葉子!葉子!快出來啊!」她們一邊招手一邊喊道。
葉子一頭霧水地跟著走了出去,困惑著為什麼大家的聲音都那麼興奮。像是某位明星來了似的。
突然!
她驚呆了!
教室外面的走廊裡竟然飄滿了無數的氣球!粉色的氣球!紫色的氣球!黃色的橙色的!……五顏六色的氣球飄舞在走廊裡,每隻氣球下面都掛著她的名字。
陽光照耀在氣球上閃閃發光。無數個她的名字在空中飄舞。
葉子愣愣的從掛滿氣球的長廊走出。空中依然飄著數不清的氣球。
教學樓外的廣場上,赫然有一顆巨大的心,一個用無數粉色玫瑰而擺成的心。正午的陽光十分燦爛,襯托著玫瑰的嬌艷與羞澀。
南蒼溶豎立在旁,他就像是童話中的王子。
他穿著一件白色T恤,牛仔褲,高高帥帥。比任何的童話裡的王子都要俊美帥氣。
王子微笑的望著驚呆的公主,手上拿著一大束粉色玫瑰。
陽光非常刺眼,透過綠樹的枝葉,千萬道光芒眩暈地灑照在葉子的身上。她呆呆地站在教學樓外的台階上。
在眾人的驚歎聲中,南蒼溶慢慢走向她。
圍觀的同學們閃開一條筆直的道路,南蒼溶走向葉子。他的眼裡只有她。在學生們的屏息中,南蒼溶走過廣場,走上教學樓的石階,走到了葉子的面前。
高高的台階上。
南蒼溶站在葉子下面的一層台階上。
他望著她。
綠樹輕柔的沙沙作響。
「我喜歡你,請你做我女朋友可以嗎?」他微笑著淡淡的問,拉起葉子的手將粉色玫瑰花束遞給了她。
葉子感覺自己一陣頭暈,心跳像小鼓一樣敲打。這讓她太震驚,太意外了。
「答應啊!快啊!」奧雪在葉子身後喊著。
葉子顫抖的看著南蒼溶,沉默不語。
「我知道也許現在我在你心目中還是不及格,但在未來的日子裡我已經努力拿滿分。」他依然微笑著,眼神確是異常的認真。
「答應他!答應他!答應他!」
不知何時學生們開始起哄的高喊。
葉子羞愧的地下頭。半晌沉默的點頭。
南蒼溶一陣歡呼抱起葉子。學生們吶喊歡呼著……
夫人和老爺壓根就不在提反對的事兒。可葉子的父親葉秋還是會左右歎氣。有很多次葉子都想問他,可話到嘴邊還是會嚥下去。他們太不善於溝通了,誰也不知道誰在想些什麼。
「怎麼了?又在天馬行空了?」南蒼溶端著咖啡坐在院子的椅子上,葉子正坐在他對面發呆。
她一愣,表情像是看到一個怪物的出現。
「葉子——你別告訴我你正在想江雨燃,然後被我抓個正著。」南蒼溶提高了嗓門,一臉醋意的看著她。
葉子翻著白眼。「想什麼呢!我只是驚訝你不在房間裡。」
南蒼溶表情頓時緩和,笑著吹著咖啡。悠哉的翹著二郎腿。「我小情人在這發愁呢!我怎麼好意思讓她孤單寂寞。」
「得了吧!我看你是喝咖啡糖放多了!」
「那現在是不是發現越來越喜歡我了?」他笑容很大,眼眸在夜晚裡閃爍的像星星。
葉子歎了口氣,有氣無力的說:「我發現我爸最近心情不是很好。」
南蒼溶一愣,這壓根就不是他想聽的話。半晌他安慰說:「葉叔一向都少言寡語的。你別想太多。」
「會嗎?我總覺得他有心事。」葉子憂傷的說。
南蒼溶同情的看著她,他多少是瞭解他們父女間的事。「既然關心他為什麼不自己問問呢?」
「問不出口,很怕被他的眼睛瞪回來。」葉子一邊說,一邊學著父親的眼神,惹的南蒼溶哈哈大笑。
「我想他一定是為了我才不高興的。」葉子低頭說,見南蒼溶沒有接話她又開口道:「其實我真的很愛我爸爸。我媽過世後他一直都很傷心,對我也沒有以前好了。但我知道他也是愛我的,只是不善於表達而已。我記得我很小的時候,他也會笑容滿面的帶我去遊樂場。都是我不好,害死了媽媽,還經常讓他生氣……」
夜晚清涼的風吹在皮膚上有些涼意,葉子雙手摩擦著雙臂,無奈的沉思著。南蒼溶一直沒有說話,空氣裡安靜的像只有她一個人。
半晌她終於按耐不住看向南蒼溶。結果坐在對面的竟然是另一個人。她驚訝的張大嘴巴,揉著眼睛環繞四周。
太神奇了。南蒼溶竟然一瞬間變成了她老爸!葉子倒吸一口涼氣。
「他……他呢?」她磕巴的問。
「見我過來,就悄聲的走了。」葉秋很平淡的說,一如既往的平和。
葉子再次陷入了沉默,她不知道他從什麼時候坐在那的,也不知道他聽沒聽見她剛剛說的話。
「老實說我很擔心你以後的路。南家是有頭有臉的家族。現在雖然老爺和夫人都沒說什麼,但畢竟你們還小以後的路還很長。能不能有個完美的結局誰也不知道。」葉秋看著遠處黑暗的樓群悠悠的說。
葉子沉默的點頭,仍不敢說一句話。
「我知道,你可能覺得這些年來我對你很冷淡,也很嚴格。可是父女倆哪有什麼隔夜仇呢!就像你說的我很不善於表達。你媽媽走後,我一直陷入了昏睡的生活中。我對這世界上任何事情都沒有期望,但唯獨是你。我很怕你會不幸福,也怕你走錯一步,將來會後悔。但這是你的選擇,做父母的只有支持,在你沒力氣前行的時候,在你背後推著你向前走。」
葉子頭低的很低,她悄聲的掉著眼淚。這是她父親第一次對她說他的想法。她在一瞬間觸發了很多感觸。她要的愛,上帝終於憐憫的給她了。
「我希望這會是你這輩子的真愛。就像我和你媽媽一樣,是不滅的愛!加油啊!女兒!你以後要學習的不再是武術了,而是如何做一名上流的淑女。如果將來真的熬不住後悔了,我可是要重重的罰你的哦!」
葉子終於抬頭看向父親,點頭抽泣著,豆大的淚珠一直不停的掉落。她還是說不出一句話,喉嚨像是被夾住了似的。
葉秋憐惜的看著女兒,伸手拍著她的肩膀。「也許我曾經是怪過你,也認為是你害死你媽媽的。可是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現在對我來說,她是活著的,一直活著。活在我的記憶裡,我的心裡。仍然跟當初一樣堅不可破。」
葉子哭的更厲害了。似乎要把這些年擠壓的淚水,一次流盡。她撲在他的腿上,他撫摸著她的秀髮。
月亮圓圓的掛在空中,閃爍的星星明亮的如鑽石閃耀。葉子覺得那夜很美很美,父親嘴角的淺笑,一直印在心頭,就如當天的圓月明亮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