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聊!」鍾靈兒滿臉不爽的塞了一塊蛋糕進嘴裡,不滿的鼓起臉頰。
「為什麼?」坐在她身邊優閒享受陽光的唐靖陽一臉不解,「靈兒,不是你自己說要出來野餐的,還有什麼不滿意?」
「沒錯,我的確是說想出來野餐……」鍾靈兒像忍到極點般的閉上眼,然後眼睛猛地睜開瞪向唐靖陽,懊惱的伸手向前一指,「可我沒說過要有這麼多人吧!」
在距離兩人三米開外,四周圍滿了穿著黑衣的保鏢,嚴密的警戒著四周的一切,在這片寧靜的後山坡上,至少有五十來人黑壓壓的站在他們身邊,這還不包括幫他們打傘遮陽、端茶倒水的吳媽小宜一幫人。
這樣一堆人「屹立」在後山坡突兀得很,遠處已經有不少人在悄悄的議論著,好奇心十足的打量他們。
在唐靖陽剛到的這個週日,鍾靈兒提議去野餐,一是聯絡大家的感情,為唐靖陽接風洗塵,二是鍾大小姐想出門玩,乘機找一個光明正大的借口。
唐靖陽自然是欣然同意,畢竟和鍾靈兒有整整三年未聯絡,不管怎麼說,能有機會促進感情自然最好。
結果,消息被吳媽「不經意」的知道後,立刻要求隨行,而吳媽要當跟班,自然就不能不帶鍾靈兒身邊那幫女傭團;另一方面,唐靖陽這個主人要出行,身為貼身保鏢的Ray自然是必須緊隨的,既然去的人多,所以保全部門的全體人員就不得不出動,因此形成非常龐大的陣容。
「這叫什麼野餐?擺明就是在人堆裡吃飯嘛!」鍾靈兒低聲咕噥。
「靈兒,你以後該習慣的。」唐靖陽溫和一笑,「畢竟我們的身份不同,勢必要放棄普通人能夠享受的自由。」
既然選擇了黑道的身份,就注定隨之而來的危險生活,除了仇家眾多外,也得時時刻刻小心內部可能出現叛徒,所以他們不能有放鬆的時候:因為這個世界就是如此殘酷,只要稍微疏匆大意,很有可能是以生命為代價的一場賭注。
「難道黑道的人就非要放棄自由嗎?」鍾靈兒忿忿不平的塞一顆葡萄進嘴裡,難道黑道的人就不是人?他們是大熊貓還是恐龍?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我們不同於一般人。」唐靖陽笑了笑,笑容中多了幾分不為人知的苦澀。
昔日,若非雷盟內部為了爭奪權利而起內哄,他的父母也不會在駕車逃亡的途中遇上車禍;若非黑道中人對他的不滿,他也不會被迫四處尋找藏身之所,也就不會……所以,為了鍾靈兒,他不得不加強保安,即便會招來她的抗議與不滿。
「什麼嘛!早知道這麼麻煩,當初我就應該堅持自己的看法,抵死不從!」她不滿的撇了撇嘴。
唐靖陽的神色頓時一黯,黑眸低垂。「你討厭黑道的人?」
「當然,規矩又多,又不自由,都快被煩死了。」她不滿的瞪了唐靖陽一眼,若不是他這個大老奸最後玩的文字遊戲,她會莫名其妙的喪失自由嗎?她這三年簡直過得比坐牢還痛苦。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一時四周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兩人身上,大家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打破尷尬的局面,最後只有小宜不怕死的打破僵局。
「靈小姐,你要不要再吃一塊橘子蛋糕?味道很不錯喔……」望著唐靖陽宛如結冰般的深藍雙瞳,小宜忐忑不安的道。
「不要,我都吃了三塊,再吃就變成豬了!」鍾靈兒翻了個白眼。
「靈小姐,你怎麼能用這種口氣說話?這實在是太沒有規矩了。」吳媽試圖岔開話題,因為唐靖陽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看吧、看吧,又來了!」鍾靈兒一臉「無可奈何」的聳聳肩。
如果可以的話,吳媽真想接過小宜手中的蛋糕,堵住鍾靈兒的嘴。
「靈兒,你當真這麼討厭黑道?」沉默了良久,唐靖陽緩緩開口,兩眼平靜無波,看不出想法。
「是啊。」鍾靈兒不假思索的回答,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有什麼好奇怪的。這三年來,她幾乎天天都要抱怨黑道身份所帶來的不便,比如說不自由,比如出門身後老是跟著黑壓壓的一群人……
「如果,有機會你能夠重新恢復普通人的身份,不再被束縛,你願意嗎?」深藍色的瞳眸深鎖著她,唐靖陽眼裡不見任何的感情。
鍾靈兒愣一下,然後皺起眉頭佯裝認真的思索了半天,接著輕鬆地笑道:「當然,這是我夢寐以求的!」
唐靖陽凝視著她許久,俊美無儔的臉上慢慢的綻放出一抹微笑,一個溫柔得宛如朝陽般燦爛的微笑,讓鍾靈兒不由得一陣恍惚。
伸手撫上她的臉頰,他深深地凝視著她的眼睛。
如果是她的希望,那他……
他突然轉過頭去,「時間不早了,我們如果還想繼續野餐的話,就抓緊這最後的時間吧。」
鍾靈兒愣愣的望著他,不明白為什麼唐靖陽方才凝視自己的目光中竟然有一種說不出的憂傷。
她甩甩頭,為這個荒誕的想法感到好笑,他現在可是雷盟的盟主,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他會有什麼好憂傷的?
各懷著心事,兩人都沉默不語。
只有風輕輕吹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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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時至扨夏,但入夜俊,風依然有些微涼,空氣中瀰漫著談淡均夜來香花香。
沐浴後,唐靖陽換上一件輕便的浴袍,隨手從浴室拿過一條毛巾擦了擦濕發,晚風從窗戶吹進屋裡,有些微涼,吹在臉上卻有種說不出的愜意。
他應該放開靈兒嗎?這是今天野餐回來後,他一直在思索的問題。
三年前下決定的時候,他心裡就一點把握也沒有。他當然明白黑道內部的黑暗與血腥,但是,他依然決定只要有萬分之一的希望,他就不放開她拯救他的手,但在今天聽到她以堅定不栘的口吻說她想當一個普通人的時候,他只感覺到自己的心在不斷的下沉……
身為黑道中人並非什麼光彩的身份,對她而言,他是一污濁的、見不得光的,他就像是永世生活在黑暗地底的人。
三年的黑道生涯,他不否認自己改變了,變了很多,他已不是當初那個單純的男孩子,為了雷盟的事,即便是面對自己昔日的朋友,他也必須痛下殺手,只為了保護雷盟的利益……
他是變了很多,可那顆愛她的心從未變過,三年的時光,支持著他一步步走過來的是吳媽每週按時傳來關於她的報告,報告她的近況、報告她的生活點滴,只有這樣他才會覺得自己還活著,他還是唐靖陽,而不是那個冷血無情的雷盟盟主。
他曾和靈兒的父母約定,以三年為限,在三年內他絕對不會來探望她,倘若期限結束時,靈兒願意和他一起回國,那他們自然沒話說:但若是她不願意過這種生活,他就必須放她離開。
他該怎麼辦?他真的應該放她離開嗎?
若說愛一個人就是讓她幸福,那麼是否讓她離開才是讓她幸福的唯一方式?
唐靖陽眉頭深鎖,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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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鍾靈兒的房間,小宜正旁敲側擊的揣摩鍾靈兒的想法。
「靈小姐,那個……恩……就是那個……」小宜結巴的道,並在心裡暗暗叫苦,為什麼這種麻煩事每次都找上她?每次只要一有麻煩,她就被推出來當炮灰,而且每一次都被轟得屍骨無存。
「幹嘛?」鍾靈兒漫不經心的應著,一邊看電視一邊吃洋芋片。
「靈小姐,那個……晚飯後吃太多會胖喔。」話一出口,小宜就想打自己的嘴巴,為什麼每次一見到靈小姐舌頭就老打結?不是辭不達意就是說到別的地方去,唉……
鍾靈兒狐疑的望著她,晚飯過後小宜就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猶豫了半天,欲言又止的,就是為了警告自己別吃太多免得變胖?
歎了口氣,她伸手按下電源鍵,將電視關掉,轉過頭望著小宜。「你說吧,吳媽又叫你來跟我說什麼?」
小宜驚訝地張大嘴,「靈小姐,你怎麼……怎麼會知道我是……」
「白癡也看得出來。」
廢話!晚上不去睡覺,反而寸不不離的跟在她身邊,肯定是有事,只有她這個笨蛋女傭才會這麼大驚小怪,實在是天真。
「說吧,吳媽又要找我什麼麻煩了?」
「吳管家叫我來問靈小姐,你今天下午說的話是當真的嗎?」小宜低垂著頭,惴惴不安的用眼睛偷偷瞄向她。
「今天下午……」鍾靈兒一臉的莫名其妙,「我說了什麼?」
「就是你說……你不喜歡黑道這件事……」小宜小聲的提醒。
鍾靈兒一臉愕然的望著小宜,她先是眨了眨眼,然後轉過頭望向別處再眨了眨眼,最後轉過頭望向她,乾笑。
「我有這樣說過嗎?」
小宜拚命的控制住自己想往地上倒的慾望,她沉下臉,老老實實的回道:「靈小姐今天的確有說過這句話。」
「真的?」鍾靈兒狐疑的睨了她一眼。
「沒錯。」
「就當我說過吧。」鍾靈兒聳聳肩,滿不在乎的答道:「那又怎麼樣?我的確是很討厭黑道裡那些陰險又狡詐的人,沒錯啊。」
「可是你說的是你討厭黑道……」
討厭黑道和討厭黑道中人可是兩回事,若不分清楚的話,豈不是告訴先生,靈小姐是討厭他的?依照先生喜歡靈小姐的程度來看,先生該會多麼傷心。
「那就算是吧,我想正常情況下應該也沒人會喜歡黑道吧?」鍾靈兒沒想到這平時笨笨的小女傭今天竟然這麼精明,問得自己啞口無言。「這有什麼問題嗎?」
「就是有問題啊……」小宜小聲的道,並且故意「惴惴不安」的瞟了她一眼。
鍾靈兒一陣錯愕,「有什麼問題?」
她怎麼會遇上神經這麼大條的主子?小宜簡直是欲哭無淚,她已經開始放棄被吳媽賦予她「點醒」靈小姐這個「光榮而艱巨的任務」,依照靈小姐那粗得可媲美電線桿的神經,這輩子怕是沒救了。
「算了,當我從來沒說過……」小宜滿臉的沮喪,恭恭敬敬的鞠了一個躬,安分的退出門外。「靈小姐,請你早些休息吧。」
「別走啊!」鍾靈兒摸了摸頭,一臉茫然。「都是一群奇怪的人!」
夜晚一切都是靜悄悄的,在這個寂靜的夜裡,有人若有所思,有人惴惴不安,有人憂心忡忡,還有人不明所以……每個人都各懷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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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一聲輕歎。
柳汐雪和路雨菲不約而同的停住手中的叉子,望了趴在課桌上的鍾靈兒一眼,然後一口不發的繼續拿起叉子埋頭吃著午餐。
「唉……」又是一聲長歎。
柳汐雪和路雨菲這次是連頭都懶得抬了,甚至連眼皮都懶得翻一下,低頭拚命吃飯。
「幹嘛不說話?」半天得不到回應,鍾靈兒不滿的直起身子,怒視著在她面前大快朵頤的兩人。這兩人也太冷漠無情了,一點同情心都沒有,看她一副慘澹的模樣居然還能吃得這麼高興!
「我們還能說什麼?」柳汐雪頭也不抬,繼續與咖哩牛排奮戰。「你這個狀況都持續一個星期了,我們還能夠說什麼?」
從上周開始,鍾靈兒就整天長吁短歎,魂不守舍地四處遊蕩,行為舉止活像被鬼上身般令人匪夷所思,而作為鍾大小姐的好友,她們完全盡了自己的職責,能開導的都開導了,可當事人還是這樣要死不活的樣子,能怪她們嗎?
「可你們也不能完全不理我啊!」
「我們怎麼沒理你?」柳汐雪翻了個白眼,覺得用中文與眼前這個愛鑽牛角尖的女人溝通實在很困難。
「要是不理你,那我和小雨現在坐在這裡幹嘛?」
她們不就坐在她身邊,聽她傾訴苦惱嗎?這不叫「理」,還要怎麼「理」?
「是啊,靈兒,你要是心裡有什麼事就說出來,我和小雪可以幫你。」善解人意的路雨菲溫柔的笑著,試圖幫她分擔些許憂愁。
「嗚嗚……小雨,還是你最好。」鍾靈兒假哭的撲入路雨菲的懷中,用控訴的目光瞪著柳汐雪。「不像某某人,只曉得吼人,又這麼凶……」
「拜託你,大小姐。」柳汐雪幾近抓狂,「是你自己想不開不給自己好日子過,還好意思扯到我身上!」
鍾靈兒頓時一怔,神色不由得黯然下來.「其實,我也不是故意這樣,都是唐靖陽啦——」
「唐靖陽?」柳汐雪和路雨菲眼睛頓時一亮,「你那個未婚夫怎麼了?快說啊!」
打從三年前與鍾靈兒相識,她們就對鍾靈兒那個黑道頭頭的未婚夫好奇不已,只是一直沒機會,所以末見其人。
望著眼前兩眼放光的兩人,鍾靈兒差點從椅子上滑下去。她怎麼會有這麼兩個損友,竟然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聽完鍾靈兒所說的,路雨菲若有所思的道:「也就是說,你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對你冷淡?」
「我看哪,說不定是唐靖陽突然想通了,發覺那種純種的黑道之女才是最適合他的對象,所以決定解除婚約。」柳汐雪涼涼的道,擺明在一旁看好戲。
「雪,你怎麼可以這樣說,好像我真的有多差似的!我雖不能說是十全十美,但我尊敬師長,友愛同學,助人為樂……」
「夠了、夠了。」雖然打斷別人說話是不好的習慣,但柳汐雪還是「殘忍」的打斷鍾靈兒的說。拜託,再聽下去她連早餐都要吐出來,沒見過臉皮這麼厚的人!
「看情形,唐靖陽很可能發現選擇你是一種錯誤,對你和對他都沒有什麼好處,何況你不是也說你討厭黑道嗎?所以他就乾脆解除婚約放你自由,一舉兩得。」
「亂講,唐靖陽說他是來參加我的畢業典禮!」
「拜託,人家是在跟你留面子,免得你被甩了之後傷心欲絕尋死覓活的。」柳汐雪說話一向是歹毒得讓人毫無招架之力。
鍾靈兒頓時沉默,良久後她歎了口氣。「雪,你說話非得這麼毒嗎?」
雖說人要在打擊中成長,可是常常被打擊,都快讓她失去鬥志了。
「靈兒,其實阿雪說的也正是我們所擔心的。」路雨菲溫婉地淺淺一笑,「不管怎麼說,唐靖陽畢竟不同於普通人,所以你和他之間不可能像普通人一樣,看得出來他是很珍惜你的,可是你又是怎樣看待他的呢?」
「我……」鍾靈兒垂下眼,唐靖陽之於她算是什麼?雖然在她懵懵懂懂時就糊里糊塗的成了人家的未婚妻,可是她對他……
路雨菲笑著拍了拍她的手,「至少唐靖陽還是你所熟悉的人,不像我,連對方長什麼樣子都不清楚。」
鍾靈兒和柳汐雪不約而同的斂下眼,她們早就知道路雨菲有一個在兩年前訂下婚約卻素未謀面的未婚夫,因為路雨菲的父母在家族企業中勢力最為單薄,為了家族的利益,她不得不接受父母的安排,其中的辛酸又有誰知呢?
「好啦,那種事我一點也不會放在心上。」路雨菲揚起一個開朗的笑容,不希望好友為自己的事傷神。
「靈兒,你應該努力一下,至少弄清楚你對他的真正想法,否則最後後悔的可是自己。」
「我要是弄得清楚就不會心煩了。」鍾靈兒忿忿地鼓起雙頰,像只可愛的土撥鼠。「現在我身邊所有人都神神秘秘的,好像有什麼事情瞞著我似的。」
特別是唐靖陽,在那次野餐之後,對她是若即若離,不冷不熱,過分的客氣。
問其他人,其他人都是滿臉惶恐,害她還以為是自己哪裡得罪了他。
這種莫名其妙被人匆視的感覺真的很讓人不爽!
「那你可以試著主動一點,不是有句老話嗎?男追女隔層山,女追男隔層紗,何況現在早就不流行女生被動了。」柳汐雪快人快語,一臉眉飛色舞,比當事人還積極。「何況你又沒什麼損失,如果嘗試後還是沒感覺,到時再SayGoodbye也不遲。」
「對啊,不過看靈兒茶不思飯不想的樣子,我想唐靖陽應該是個不錯的人,就當是為以後戀愛找一個實習對象也不錯。」路雨菲嘻嘻一笑。
「我哪有茶飯不思……」話雖然這麼說,可細想一下好友的話也沒錯,反正她也沒什麼損失,這三年她吃唐靖陽的、用唐靖陽的,現在還能免費找一個戀愛實習對象,怎麼想都是她比較佔便宜。
何況,她還沒有滿十八歲,未成年就代表可以不用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若她到時反悔還是來得及的。
「對,可以試試看。」鍾靈兒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語著。
柳汐雪和路雨菲對看一眼,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這樣可以算是圓滿完成任務了吧?
因為就在昨天晚上,她們兩人分別接到吳媽打來的電話。在電話中,吳媽誠摯地懇求兩人以好友的身份規勸鍾靈兒,但是前提是必須在她不發現的情況下進行。
吳媽的言詞懇切得讓人難以拒絕,於是兩人都答應幫這個忙,反正若是靈兒真的能夠喜歡唐靖陽,成就一對璧人也算是功德一件,何樂而不為?
可是,兩人並沒有放鬆多久,心臟下一刻又立刻被提起。
「很奇怪耶……」鍾靈兒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狐疑地望向兩人。「你們怎麼一直在幫唐靖陽說好話?你們又沒見過他,幹嘛老是幫他說話?」
被發現了,柳汐雪和路雨菲在心裡暗自叫苦。
「難不成……他給了你們什麼好處叫你們幫他?」鍾靈兒狐疑的瞪著笑得很假的兩人。
「怎麼可能?」柳汐雪故作輕鬆地道,「他能夠用什麼來收買我們?」
「就是啊。」路雨菲連忙附和。「我們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
「是啊、是啊,我們是對事不對人。」
「對,對事不對人,呵呵呵……」
鍾靈兒兀自打量著打哈哈的兩人,心中的懷疑得到進一步的確定,看這兩人表情這麼不自然,心中肯定有鬼!
「說吧,唐靖陽用什麼把我「最親愛」的好友給收買了?」她冷冷地道。
柳汐雪和路雨菲面面相覷,這是錯覺嗎?怎麼鍾靈兒的眼神竟然讓她們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連背脊都不自覺的發涼……
「靈兒,我們和唐靖陽從來沒有見過面,何況我們之間有三年的交情,怎麼可能被他收買呢?呵呵……」反正臨時也想不出什麼借口,柳汐雪索性裝傻。
「對啊,我們是站在你這邊的!」路雨菲笑得幹幹的,明知道自己的話沒什麼說服力卻依然死撐。
兩人一唱一合,唱作俱佳。
「你們別裝了!」鍾靈兒哼了一聲,演得這麼假還想騙她這個戲劇社的社員,簡直是關公面前要大刀——不自量力!
「絕對是唐靖陽找你們說了什麼,所以你們才這樣吧!」
柳汐雪和路雨菲愣了下,她們完全沒想到鍾靈兒的第一個反應竟然會扯到唐靖陽身上去,這下反而弄巧成拙,不但沒有取得預期的效果,還使得鍾靈兒的心情更加惡劣。
「靈兒,你聽我說,事情不是這個樣子的,其實是……」柳汐雪試圖把事情解釋清楚。
「你不用幫他說話了。」鍾靈兒寒著一張臉,怒氣沖沖。「我就說這段時間怎麼所有人都這麼奇怪,原來……哼哼!」
要和她說什麼直截了當說出來就行了,何必拐彎抹角!她最痛恨別人算計她了。
「那個,真的不是……唐靖陽他真的沒有……」
「沒關係,他不想親自和我說,那我去和他說。」鍾靈兒猛地站起身,「雪,幫我請假,就說我不舒服要提早回家。」
「好……」柳汐雪被她如山的氣勢壓倒,只能呆呆地應聲,看著鍾靈兒宛如一車疾風似的街出門外,然後消失得無影無蹤。
慘了!柳汐雪和路雨菲在心裡哀歎,事情變得一發不可收拾,她們也只能在心底暗暗為唐靖陽祈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