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築 >> 現代,台灣 >> 情有獨鍾 >> 就是喜歡你作者:唐瑄 | 收藏本站
就是喜歡你 第十章 作者:唐瑄
    一票大男生在一起,撞球場絕對熱鬧滾滾。

    花欣趁著幫大夥兒買飲料的空檔,拉著同學一起逃出撞球場鬧烘烘的貴賓區,在吧抬前拉住同學。

    「戚水笙同學,我很不想對你說這麼客套的話,但是,謝謝。」笑出淚水的眼眸,已有濃得化不開的依依離情。

    「太見外了,花欣同學。」戚水笙企圖衝散傷感情懷的笑眸,搖曳著淚光。

    「你幫了我這麼多年,沒能幫你什麼,我過意不去。」

    「好個沒幫什麼,可沒幾個人有那懂能耐在冰川的車隊幫忙安插工作,總監秘書?不錯的頭銜,我不會讓你這推薦者丟臉的。還謝謝你大方的把突然迸出來的東京別墅,免費讓我們使用。其實我家那口子很樂意養我的。」

    戚水笙鎮她一眼。「女兒當自強呀,我可不准你污蔑了日文系才女的威名。」

    「我恰好也這麼想呢。」噙著離愁的淚,兩人仰頭大笑。

    「戚水笙同學,自己保重了。好好看住自己,不過要是發現了好男人就讓他拐跑吧。」花欣取笑著揩去眼角的淚珠。

    傷感的淚水終於笑出戚水笙故作堅強的臉頰,她笑著低頭抹去氾濫的淚水,卻越抹越多,最後脆弱的摟住伴她多年、已成為生命中極重要一部分的姊妹淘,想笑卻哭個不停,頭抵住老同學溫暖的肩頭,淚水一滴滴滑落。

    大學同窗的過往,一起頑抗工作壓力的點點滴滴,都將成為回憶了。

    憶及過往遇到挫折時相互打氣,興之所至一起搞怪,笑著叫著抱在一起分享女孩子家的悲歡心事,從未想過日後兩人會離得這般遙遠。以前彼此是隨傅隨到,以後卻連無聊時相偕出來散心、打打撞球,甚至徹夜談心都成為可遇不可求的奢侈想望。

    生命的部分防佛被掏空,戚水笙頓覺孤獨寂寞,隱忍了許久的淚水再也收不住。

    「水笙」

    「對不起,失態了,敗了你的玩興。我出去透透氣,你別理我。」戚水笙哽咽地挺直身,擺了下手,轉身朝撞球場外走。她在門口頓住步子,勇敢抬起又哭又笑的淒楚淚容模她。「回貴賓區前先去沖沖臉,省得你家親愛的以為我欺負你,罪加一等,以後連門都不讓我登了。」

    花欣看老同學快步走下台階,纖細的背影迅速被夜色吞沒,隱身在朦朧暗影中的她顯得無比嬌弱。

    生離死別,的確是世間最難的事。離鄉是別無選擇的決定,她家親愛的比她更需要她,而且她也不願意與他長時間分隔兩地,相思難耐呀。

    從洗手間沖臉出來,花欣走出撞球場想找老同學談談,遍尋不到她,正想回轉貴賓區。

    「勁」

    那聲音

    循聲走近撞球場角落一處爬滿九重葛的隱密涼亭,花欣以為她聽錯了,傻笑的一甩頭想離開,但接下來的聲音,的確是阿勁酥麻的誘哄聲。

    「不哭了,嗯?」

    花欣繞出遮蔽屏障,眼前的一幕,讓她驚愕得無以復加。

    鑲嵌在圍牆的橘黃色造景燈,斜打在那對火熱擁吻的情侶身上。那個被擁住的人是她嬌柔的老同學,而擁住她的人,則是阿野的最佳損友阿勁。

    她脆弱的老同學坐在石桌上,身村修長的阿勁則是玩世不恭的將她半露的美腿夾在雙腿間,他一腿弓跨石椅上,一腿斜撐在地,手臂分別撐在她身側,伏向她的背軀在光影交錯下,充滿了力與美,把嬌柔的她整個圈抱在懷中。

    他們的姿勢從她的角度看,加以晦暗的氛圍上實在非常煽情,絕不是一般情侶牽牽小手、吻吻小嘴的幼兒科交往方式可與之並論。

    閉著眼睛靠在阿勁肩頭的老同學,尚未發現她,倒是擁吻著她的阿勁發現了。

    他揚起俊美的一眼,不慌不忙側溜向她,眉梢那一朵清蓮嬌艷欲滴,正對她輕快的眨動,他那只美麗的瞳眸因她的呆愕而亮起一簇頹靡冷光,旋即不慌不忙回眸,細細吻掉水笙臉上殘留的淚珠。

    兩人引人想入非非的頹放姿勢,不變。

    花欣臉紅的撇開眼,但是乍看的震愕已焊燒在腦海裡,揮之不去。

    阿勁一指托高戚水笙嫣紅的腮,珍愛地啄吻她濡著亮光的睫翼。「別哭了,阿欣來找你了。」

    偎在他肩頭的戚水笙一僵,愕然掀開被淚水濯亮的多情烏眸,越過阿勁肩頭與楞在三步遠的花欣對望。她躁紅了臉,彷彿意識到自己與阿勁的姿態太曖昧,掙扎著想下地。

    「嘿,別急,阿欣不會憑空消失的。」阿勁不疾不徐地逗她,幫她拉整好柔媚的細肩帶料緞上衣,及相搭的飄逸裙擺,才輕鬆的抱起慌愕的她,直接往花欣面前一放。

    「勁」戚水笙手足無措地急縮回放在阿勁臂上的手,像個打破玻璃窗當場被逮著的小學生,不敢抬頭看同學。

    「我進去了,今天坐我的車回去,就這麼說定。」阿勁嘻皮笑臉地扳高戚水笙火紅的臉,屈指輕彈了下她俏挺的鼻頭,俊美的笑容滿是寵溺。他轉向因他們的舉止而楞得說不出話的花欣,頹唐的眸光又冷冷漾起。「她暫時交給你保管,別再讓她哭了,拜託嘍,阿欣。」

    揉了下花欣頭髮,阿勁神采飛揚,大步跨進撞球場。

    「阿勁以什麼身份拜託我?」明明知道答案,花欣打破不過問慣例,艱澀地問出口了,要聽老同學親口證實她的猜測。

    「我們」戚水笙不再畏縮地認命一歎,勇敢的抬透迎視老同學,並對她促狹地眨眨眼,試圖活潑尷尬的氣氛,笑道:「我們第一次見面就上床了。他誘惑我的,很不錯的第一次經驗。他經驗豐富,而我完全不足,剛好填滿。」

    「戚水笙同學,你明明和那個鬼堂優」

    戚水笙倏然轉進涼亭,極力想回復冷然的態度,聲音卻碎得一塌糊塗:「那天晚上,我我以為我抱的人是優也確實喊了他的名宇,在緊要關頭時很差勁的喊了」

    「老天!」跟著走過來的花欣楞得更徹底。「阿勁沒有停下來?既然是第一

    次,一般的男人不是會因此大受刺激,或者有風度的慾火全消?」

    「他風度很好」只是,做得更徹底,幾乎是太徹底了。戚水笙苦笑著低下頭。「欣,我不後悔,後悔也無濟於事了現在我似乎被困住,無法脫身了」

    「告訴我,我聽錯了。」花欣真不敢相信她的老同學在臨別之際,出這麼一記狠招,讓她終生難忘。

    戚水笙絕美的秀顏迷惘地望著阿勁轉入的方向。

    「我無法拒絕他呀。好像利用了他一次,愧對他什麼,於是又有第二次、第三次越來越難拒絕了」她和他現在幾乎是住在一起了。

    「你在玩火,戚水笙同學,你忘了笞應戚伯父的事嗎?」她這位全校最冷靜的校花同學是怎麼啦?「你即將和鬼堂優訂婚了啊!到時候阿勁怎麼辦?」

    戚水笙晶瑩透亮的美顏一震,烏眸敞沉,迷茫低喃:「我真的必須為了公司賣掉自己嗎?」

    「水笙!你愛鬼堂優,兩家聯姻不是皆大歡喜嗎?這哪是犧牲?你何必為了無謂的抵抗和和阿勁上床」

    「不是」戚水笙飛快抬起震愕的臉,臉色蒼口地搖頭否認。「我不是利用勁來遺忘什麼,我從來沒有利用他的念頭,除了第一次」一次就夠受了,她怎敢再利用他第二次、第三次

    「這麼說,你愛阿勁嘍?」她真的不希望她同學愛上全台灣最花心的男人,寧願她嫁鬼堂優。阿勁可以當朋友,不能當伴侶,超級會放電的他根本不知道什麼叫專一。

    「我只是他的女人之一,他對每個女孩子都是這樣的。這個之一,應該也不會太久了,至少要到我覺得不欠他了」

    「戚水笙同學,是不是事情關己則亂呢?你一個清清白白的女孩子家,和遍歷花叢的情場浪子上床,怎會覺得欠他呢?嚴格來講,應該是他佔了你的便宜才

    對。」

    每當阿勁把她當成珍寶一樣輕擁入懷,她就有很深的罪惡感,覺得利用了他呀。

    「欣,有很多事你不知道。我一時也說不清,我知道自己很差勁,但求你

    別在這時候逼我。我會圓滿處理,盡量不愧對任何人」

    「怎麼個不愧對法?把自己均分成數等份,每人發送一份嗎?」看她那麼痛

    苦,花欣和緩了語氣,語帶嘲弄的拉著一臉迷惘的她坐下。「謝謝你送我這份份量足夠的臨別大禮,讓我不能走得乾乾脆脆。」

    戚水笙感激她體貼饒人,撒嬌的蟒首斜倚向她。「我就要你時時惦念著我啊。」

    「喂!你們兩個要聊到什麼時候啊!買飲料買這麼久!」阿野氣呼呼的衝出

    來。這女人也不想想他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待不到二天又要回去,老是跟這個怪胎膩在一起。

    戚水笙起身讓出空間前,惡作劇地當著阿野醋勁大發的面,又哀又歎地緊緊摟抱老同學一大把:「唉,欣,我真的捨不得離開你片刻。」

    站在安全距離外的阿野一等她閃人,馬上火大的南衝進涼亭,激動過度竟嚴重地結巴起來。「那、那、你那那」

    「水笙愛我。」花欣悠然地回答他吐不全的問題。

    「她是同志?!」媽的!就知道她常在這女人身邊轉一定有問題!難怪長得人模人樣的,卻老是孤家寡人一個。

    「她不是,但她愛我。」花欣笑著被騰空抱起,移坐進他吃味的懷中。

    真刺耳的友誼。「下禮拜要比賽了」比賽完,等於正式和她分隔兩地,他不怕當空中飛人,但他怕被她遺忘。他已經很努力的試了半年,不算對不起她了。

    「那你還回來?」

    苦惱不已的阿野不可思議的怒瞪她。「你不想我,我想你可以吧?!」

    「可以。」他哪裡知道他來來去去的這半年,她結束了多少事呢?不論是心

    情、親情或友情,都必須一一道別,滋味很難受,離開生長二十九年的土地,更是不好受,尤其這一去極可能變過客了。離別真的好難。

    「你你你」忍耐了半年,他真的受不了了,理她適不適應,先拐去再說。想到她一個人住那麼大一間房子,他睡覺都會做惡夢。

    「有勝算嗎?」花欣忽略他憋紅的臉。

    「我又不是真的為了氣日本鬼子才去比的,我是為了我自己和你比賽好不好?當然有勝算。反正那個死日本鬼子敢刁難老子,我不會便宜他。你你你」

    「日本住得習慣嗎?」

    「當然不習慣!你不要再打岔了,讓我說完可不可以?!」他火大地遷怒。

    「看樣子,我們真的要暫時借住水笙在東京的別墅了」花欣喃喃自語。

    「女人我告訴你——」阿野火大的表情轉為不敢置信的驚喜,一把粗魯的將懷中人扳過來,見她揚起笑眸甜蜜地凝睇自己,他激動得聲音發抖:「你你再說一次。」

    「求你帶我去日本吧,親愛的。」

    阿野眼睛充血,抖顫得厲害的嘴唇張張合闔,吐不出半個音,最後索性又死死的一把狠摟她入懷。

    她早晚悶死在他的懷抱裡花欣嬌笑著埋進他陽剛味濃厚的發間。

    「姊姊我生的時候你一定要回來哦。臭阿野要是欺負你,你一定要告訴我,我會馬上飛去日本助你一臂之力,我們像小時候一樣合扁他」花彫大著七個月的身孕,哭得慘不忍睹。

    「好,一言為定。」花欣懶懶地蹲在她面前。「小時後的全武行都是你獨挑大樑,姊姊細皮嫩肉、嬌嬌貴貴的,老要委屈小雕為我出頭呢。」

    「對啊,姊姊好沒用,老是說不到三句話就嫌嘴巴酸。」花彫破涕為笑。

    真是可怕的談笑用兵的女人。

    「好了,不要再哭了。」花欣心疼的抽著阿野遞來的面紙,幫哭成淚娃娃的妹妹拭淚。

    「姊姊其實阿野——」小雕脆弱的手一拉住花欣,阿野方刻進入戒備狀態,虎視耽耽地環伺在側,生怕她利用淚水挽留總算肯和他雙宿雙飛的女人。

    「他人還不錯。」

    「謝謝哦。」阿野沒好氣的一屁股坐在楊品逸踢給他的矮凳上,讓姊妹倆盡情話別。

    兩人從車行出來,已近晚上九點,離台前的最後一攤是莫家。

    如果說她的移居日本,妹妹是傷心欲絕,那麼莫家簡直是哀鴻遍野。

    「小欣確定要去嗎?」莫媽碼心疼而捨不得的頻頻拭淚,第N次不死心地試

    探。「不能阿野自己一個人去嗎?」

    「算了,孩子們有自己的打算。」憨厚的莫爸爸拍拍老伴,猶不忘叮嚀花欣。「小欣,住不慣儘管回來,阿野那孩子一年到頭在外面晃湯,皮粗肉厚挨得了苦。倒是你,水土不服的話,打電話回來,莫爸爸和莫媽媽一定馬上放下工作,飛去日本接你回來。」

    嘴角抽筋一整天的阿野,直到此刻才知道自己在道個家的份量——比空氣稀薄。

    「欣姐不要去啦!哥哥一年到頭在外面賽車,你好像守活寡」阿靈摟住強忍著淚水的花欣,向臉色鐵青的哥哥翻白眼、吐舌頭。

    「你再廢話試試看」

    「不要去不要去,森森愛姐姐。」兩歲半的莫森含著奶嘴,在阿靈的授意下濫情的抱住花欣的大腿。「不要去不要去,哥哥去,姐姐不要去。」

    花欣笑著抹去糊花視線的淚水,傾前想抱起小莫森,火大的阿野快她一步抄抱起弟弟,把纏人的邪惡小傢伙向空中一拋、再拋,直拋到樂不可支的小傢伙頭暈目眩,再也嘰不出來,才趕緊拖著笑中帶淚的花欣,雙雙逃出莫家。

    吁花欣仰望夜空,皎月當空,濛濛的夜色,很美、很澄澈,這片天空涵養了她一段很長的時問。

    「要不要去山上夜遊?」阿野一直注視著她。

    她看著天空,搖了搖頭。很感傷,直到此刻才知道對這片土地,這片天空下的人事物懷有濃得化不了的情感。會不會一去就不再回來?

    會不會時日一久便忘了對這塊土塊曾有的情感?

    阿野把她帶進懷裡,溫柔擁緊。「我們會回來的。」

    「一定?」

    「一定。」

    她仰起臉承受他允諾的一吻,烙印在眉心間,離愁的心情漸淡

    「親愛的,你會不會想結婚?」

    阿野抬頭環顧空湯湯的家,說不出臨行前的感覺。

    「少呆了,人在一起就好,我不是很在乎形式。」

    「要是我一輩子都不想結婚呢?」

    「最慘就這樣了。反正多那張紙,你也不會變得比較賢慧。」他插起腰,口氣滿不在乎,打量四周的黑眸深幽得讀不出思緒。

    花欣靜望戀家的他許久,擱下鍵盤,靠過來環住他的腰,他的手習慣地摟住她的肩,兩相依偎。

    「還捨不得啊?」他佯裝不經心地問著,眼睛偷偷關注她。

    「有一點。」

    「忙完沒?」

    「這是水笙的主意,說要幫忙做個紀念箋什麼的。我們只負責文字,其它部分由她設計。我的部分也修好了,你要不要再看一次?」

    「你這個朋友超級怪胎一個,外表看起來中規中拒,卻一腦子餿主意。」

    阿野不拒絕也沒應允,心不甘情不願被她推坐在電腦前,順手將一臉笑意的她撈進懷裡,擁在身前,下巴從後面懶洋洋卻沒有重量地擱在她肩頭,等她把檔案叫出來。

    花欣被他溫熱的鼻息搔出滿心甜味,側過臉,冷不防伸手捧住他俊逸的臉龐,柔情蜜意地覆住他微張的唇。阿野柔和了遠行在即的深沉眸光,火熱舔吻她,狂野的體熱與她甜美的氣息激烈交合。

    唇舌纏綿,俊臉暈出一層薄薄的紅,已習慣情人間的親密滋味,眼眸平合,習以為常的收緊圈住她腰身的手。

    「就這個。」熱吻了許久後,花欣端正身子前啄吻他好看的唇一下,才點開檔案。

    阿野的頭再次懶懶地枕回她肩上,抑制不住臉紅心跳,眸子情慾氤氳地順著她的指示瞥向瑩幕。

    「」隨著視線移動,他濛濛的眸越瞪越清亮,下巴一點一點的往下滑。

    「怎麼這種表情,嫌我寫不夠好?」他這麼平靜,害花欣有些擔心了。

    「這麼噁心的東西,你怎麼想得出來的?」他簡直不敢相信。

    「噁心?水笙明明嫌感情太淡,不夠濃烈」花欣搓揉下巴,一臉沉吟地讀著電腦上信手拈成的告別短箋。

    阿野聞言,驚惶地跳離纏膩的椅子,朝樓上落荒逃去。

    「你那個朋友的話能聽,屎也當飯吃了。別想老子和你一樣丟人現眼!」急吼聲自樓梯間駁斥下來。

    捂著嘴唇,趴在電腦桌的嬌軀笑得一顫一顫,花欣咯笑著摸索來鍵盤,做最後校正、修飾。

    時間在飛舞的手指間滑逝,不知過了多久,樓上哼起催促聲。

    「喂,你要摸到什麼時候,兩點了。」

    「知道了。」敲鍵聲不斷。

    經過十幾分鐘久候不到枕邊人上來,樓上的催促聲開始不耐煩。

    「喂!」

    「哦。」這樣應該可以交差了。

    「你哦什麼哦,快上來睡覺,明天早上的飛機。」

    「等一下,我把這個列印!」

    「要我下去扛你嗎?」不悅的人忽然從樓梯間半探出身子瞪她,下睇的炯亮虎眸有著陪她耗到底的恐怖執著。

    「來了。」迅速輕擊滑鼠左鍵兩下,她口中哼著歌,輕快地跑上樓。「沒我睡不著啊?」

    拒絕作笞的俊臉潮紅一片,遽縮了回去。

    拾級而上的人豈肯錯失大好機會,眼神曖昧地立刻笑著追纏了過去,遺下一室纖巧細緻的淡香。

    片刻之後——

    「你的味道很好聞,好聞好聞臉又紅了」嬌嘖聲訝然鬧起。

    「要你管!」老羞成怒的咆哮聲不甘受辱隨之轟起。「你你不要亂親啦喂!」

    威力驟失的咆哮聲兵敗如山倒,攻無不克的嬌嚀聲嚶嚶低喘,不費一兵一卒地大獲全勝。

    纏綿的夜色,甜蜜的天空,柔柔冉冉飄旋起旖旎、絢爛的激情風。

    書桌一隅,雷射印表機的印列燈號閃定,道林紙咬入。不一會,墨色勻稱、印著楷書體的道林紙徐徐吐出——

    終曲

    喂!你們:

    (死不肯寫,只好由他的棉被分享人代筆,以下括號皆為代筆人附註。)

    (此為磨了許久之意)

    寫什麼啦,那些噁心得要命的話,我說不出來!

    我咧,實在太噁心了,

    怎麼有人寫得出那麼噁心的句子啊?(他說著,眼睛上下瞄看代筆人。)

    要我寫那種軟趴趴的東西給你們?

    等死好了!

    又不是一去不回,留什麼念?莫名其妙,有病

    (代筆人基於尊重原創立場,不潤文句,不修語氣,以資完整留念。)

    好啦好啦,你不要鬧我啦!說就說,有什麼了不起。

    反正就是那回事,你們都知道了,

    我和那個陰陽怪氣的死日本鬼子貢上,決定去那邊出一口氣,暫時要離開這

    裡,和

    (他臉紅了,眼睛不知何故瞟開,並蓄意迴避代筆人探詢的目光。)

    她啦!(哦,原來如此。)

    日子該怎麼過就怎麼過,大家心中有數,各走各的路,腳踏實地好好走,不要貪圖那些有的沒的,想太多沒用!這是常識,不需要老子教吧?

    又不是三歲小孩。(唉,原諒我家這口子口噁心善。)

    家裡你們有空幫忙照應一下

    對了!差點忘記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我可警告你們幾垞牛糞,尤其是烏龜王八勁!

    別打我家漂亮阿靈的歪主意,誰敢動歪腦筋讓我聽到風聲,他就是活膩了!聽見沒?!

    活!膩!了!(口述人特別要求代筆人加重語氣,以彰魄力。)

    不要以為老子不在台灣就為所欲為,罩子放亮點!

    這是什麼?

    (原本認真打包行囊的人,不知何時湊到書桌旁看代筆人記錄。)

    你這個混蛋女人!

    怎麼可以不經過當事人同意,就隨便加油添醋!

    把括號這些字給我塗掉!(喔哦,有人耍蠻,動手毀檔案嘍。)

    (以上片段純屬閨房樂趣,不列入紀錄。)

    去你的(這聲表示優雅的代筆人再下一城,輕取勝利。)

    有兩件事,我要特別強調一下,你給我一字不漏、寫進去!(照辦)

    前面她那篇念起來舌頭會打結、會噁心想吐的話,還人括號這堆,都與我無關!

    實在太噁心了(做乾嘔狀甚久)

    敢不來日本看老子比賽,老子回台灣有種你們就別躲!

    好,就這樣,沒事了!

    媽的以後怎麼見人(猛搔頭,樣子頗懊惱)

    這個你也給我、寫進去?耍白疑啊你!(哈?原來他已經說完了嗎?)

    火氣全開的老子——莫野(笑彎了腰的忠實執筆人——花欣)

    【全書完】

(快捷鍵:←)上一章  就是喜歡你  下一章(快捷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