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指,休息一下吧!」看著他燙紅的手,茶道師父連忙喊停。
「不行,今天已經是第四天了,要是我再學不會,有人會死的。」凌希次沒停手,不斷的重複著動作,卻怎麼樣都做不完美。
「好了,別練了。」茶道師父再也看不下去的拉住他的手。
「師父。」凌希次看了一眼茶道師父。
輕歎了口氣,茶道師父輕捧起他的雙手。「別再虐待這雙手了,都快燙熟了。」
「我……」
「也許是師父教的不好,你才一直學不會。」
「不、不是的,是學生笨拙,不關師父的事。」
「你是個乖孩子。」茶道師父撫了撫他的髮絲。「也許換個人教會比較好?」
「換人?不,學生一定會學會的,請師父別說這樣的話。」
「放心吧!他的教法一定比我有效。」這是他對門外之人說:「是吧?珞然。」
「什麼?」
長孫珞然由門外走了進來。
「看來你還是不行。」他看著灑了一地的茶水。
凌希次簡直難以相信,沒想到教的人竟會換成他?
「師父我……」
凌希次本來想要求別換人的,沒想到茶道師父卻像知道他想說什麼,比他更快一步的說:「別擔心,珞然是長孫一族之主,他的茶道比我還行。」
「學生還是希望能由師父來教。」天哪!夜裡都已經和他在一起了,現在連白天都要向他學習茶道,他絕對不要。
長孫珞然怎麼會不知他心裡在想什麼,他走至凌希次的身旁坐下來。
「你懷疑我的能力?」
「這……」凌希次不敢回答。
「看著吧!」
話落,長孫珞然拿起茶具開始泡茶,完美順暢的動作令人無法挑出任何毛病。
一旁的凌希次看呆了。
原本以為他只會殺人、威脅人,沒想到他的茶技竟然如此高超。
茶道師父接過長孫珞然的茶,聞香後飲了一口。
「茶香味甘。」他對著一旁的凌希次道:「喝吧!連我都很難得看到珞然施展茶藝,尤其他還願意教人,你可真是好運氣呢!」
聞言,正在喝茶的凌希次差點沒被手上的熱茶燙著。
「咳咳……好燙!」
「你還好吧?」茶道師父連忙拿了杯冰茶給他。「來,快喝下這個。」
凌希次忙不迭地喝下茶道師父給他的冰茶,緩和一下口中的熱度,不滿的瞪視著長孫珞然。
他沒事可做了嗎?教他茶道這種小事為何要親自來?這樣的好運,他寧可不要。
「好點了嗎?」茶道師父關心地問著。
「嗯!謝謝。」
喝下最後一口茶,茶道師父起身。「那我就先出去了。」
「師……」凌希次的眼神中充滿著要他別離開的渴求。
裝作沒瞧見,茶道師父走了出去。
飲了口自己剛泡的茶,長孫珞然將一切都看在眼裡。「看來你是越來越大膽了。」
凌希次垂首,搖了搖頭。「不,小的怎敢。」只是不想讓你教而已。
感覺有一股熱氣吹向自己的耳朵,他一驚,抬頭正巧碰上長孫珞然的唇。
「啊!」從沒主動吻人,凌希次還沒從驚訝中回過神,已經被長孫珞然一把推倒在地。
凝視著臉紅的凌希次,一抹邪笑在長孫珞然的嘴角揚起。
「你就這麼想要嗎?」
「不、不是的。」純屬意外啊,他才不想!凌希次的腦中雖是這樣喊著,可是心卻跳得比平時都來得急。
以為長孫珞然會對他硬來,正想移開身子,沒想到長孫珞然只吻了下他的額頭就坐直了身。
「等你學會了,我會好好獎賞你,現在先學好茶道吧!」一抹笑在長孫珞然的臉上漾開。
他一本正經的模樣讓凌希次一愣。
他怎麼說得好像自己沒有他不行,都說是意外了嘛!
可是……為何會臉紅?心也跳得極亂,這是怎麼回事?
長孫珞然的話,還真教他不知該如何回答。
說是,不就代表他很飢渴。
說不是,長孫珞然肯定會生氣而拿人開刀。
他該回答什麼呢?
正當凌希次思考著要如何回答時,長孫珞然打斷他的思緒。「你在想什麼,注意看我泡茶的動作。」
「啊?是。」
「我先提醒你一點,要是我親自教你,你還是學不會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是。」
隨著時間的流逝,終於到了驗收成果的日子。
夜裡,長孫珞然和凌希次又來到了竹林中的涼亭。
長孫珞然冷冷開口:「泡茶。」
「是。」話落,煮茶、泡茶、沏茶……動作聯貫而完美,凌希次恭敬的端了杯茶到長孫珞然的面前。
長孫珞然拿起茶杯飲了一口茶,良久都沒說話。
見他沒反應,臉色又凝重,凌希次感到一股不安湧上來。
他泡得不好嗎?還是哪裡出了錯?
應該沒有啊!難道是火候沒控制好,讓茶得起了變化,還是……
就在凌希次胡思亂想之際,長孫珞然緩緩開口:「嗯。」
嗯?什麼意思?凌希次完全摸不著頭緒。
長孫珞然突地欺近他,曖昧的執起他的手,舔舐著已經斷掉的小指,這似乎已經成了長孫珞然的習慣,就如同每次歡愛時,他總喜歡先舔吻他的斷指。
歡愛?
凌希次突然一愣,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他該不會想在這裡做吧!
「主……主子……」
他話未說完,長孫珞然便覆上他的唇,狂戀的吻他,侵略性的索求。
「不、不要……」他不要在這裡做,凌希次推拒著,卻阻擋不了他掠奪般的吻。
長孫珞然像是沒聽見他的話,手開始不安分的撫摸起凌希次的身子,並離開被他吻得紅腫的唇,轉而進攻他敏感的頸項地帶。
在長孫珞然的調教下,凌希次的身子變得極度敏感,先前微弱的抗拒已經逐漸被歡愉的快感所代替,漸漸發出甜美的呻吟。
「嗚嗚……」
正當他想迎接快感帶來的高潮,長孫珞然卻突然停住一切的動作,用手順了順他細長而柔軟的髮絲。
「明天與我一同參加茶筵。」
還沒來得及從情潮中回過神,凌希次呆呆地問:「茶筵?」
「你去睡吧!」
「嗄?」
他不做了?
凌希次心裡突然有股空虛感,也不知道是不是習慣了他的擁抱,沒有被他抱的日子,他有些失落。
兩天了,已經兩天沒做了,向來天天需索無度的長孫珞然,竟然忍了兩天沒碰他,是對他膩了?或者另有新歡?還是……
他是怎麼了,為何長孫珞然接近他時,他的呼吸變得好亂,想著他的時候心跳就快得讓人難受。
思及此,他竟有種心窒的感覺。
怎麼了?為何他會有這種感覺,撫著心窩,他不明白為何會心痛?
他到底在想什麼?為何有這樣的想法?他不該有的。
長孫珞然輕輕抬起他的下巴,邪魅的一笑。「你在想什麼,難不成你真的如此想要我?」
「才……才不是。」臉一紅,凌希次惱羞成怒。
長孫珞然不停靠近他,「是嗎?還是說……」
見他欺近身,凌希次連忙起身。「小的回房了。」
話落,他急忙離開。
就在凌希次走後,一道青色的身影隨即出現在涼亭。
才坐定,青衣男子便調侃起長孫珞然。「唷,真沒想到,一來就看見這麼刺激的春宮畫面,還看見一向殘暴的你調戲別人,真是太難得一見了。」
「少廢話。」長孫珞然也知道他就在一旁,但還是不知不覺地被凌希次的可愛所影響,就是想戲弄他一下,瞧瞧他臉紅的模樣。他故作若無其事,輕咳一聲,「咳,如何了?」
飲了口茶,青衣男子無趣的說:「你啊!除了九指外,對什麼都沒有耐心。算了,應該是今晚就會動手,因為剛剛的春宮畫面可不只我一人瞧見,你是故意外加不小心的吧!」
一抹壞笑在長孫珞然的唇邊漾開。
敢調侃他是嗎?真是不知死活的小子。
「我說青啊!你既然知道了,這麼說來,明天的茶筵我是去不成了,就有勞你了。」
「什麼?」不會吧!他竟然被反將一軍。
「要是輸了,你該知道我會如何和皇上說吧!」說著,長孫珞然帶著笑意離開了涼亭。
望著他的背影,青不由得一歎。「唉!真是倒楣,茶筵可不是扮家家酒那麼簡單,早知道就不調侃他了,真是自找麻煩。」嘴巴上雖然這樣抱怨著,卻聽不出他的語氣中有一絲不滿。
一路走回新房,凌希次依然覺得莫名其妙,坐在窗邊望著新月。
「我是怎麼了?」
為何心會這麼亂,亂得讓他無法控制。
「他是如何的暴虐無道,還折磨我至此,為何會對他有這樣奇怪的感覺,我不要這樣的感覺。」凌希次抓著頭髮,不斷的搖頭。
可是為何他不碰我,不靠近我時,我的心卻跳得這麼亂?
他到底是怎麼了?
不、不要,別再想了,這種心情是不對的。
凌希次搖頭甩去腦中的紊亂,此時他突然又想起長孫珞然要他參加茶筵一事。
茶筵,是殘城裡重要的宴會,三年舉辦一次,本來只是茶商興起的一種交流方式,後來卻成為三教九流之人的餘興活動,明著是切磋茶藝,暗裡卻是爭地盤交換消息。
當然在這場茶筵上,獲勝一方不只能得到許多好處,還能得到殘城的自由令。
自由令,顧名思義就是通行令,擁有它便能在各地通行無陰,這也是各方人士所想要的東西。
所以茶筵對殘城裡的政商之流而言,是一個相當重要的宴會。
「為何要我參加?」他真不懂,長孫珞然逼他學習茶道,就為了要他參加茶筵?怎麼說那種場合怎麼樣也輪不到他一個做奴才的去,而且還被硬逼著學會茶道。
被長孫珞然教的日子,簡直比武祭司的試煉還痛苦。
只要犯上一點點錯,長孫珞然就會毫不留情的一掌打來,有時甚至是一陣拳打腳踢。
這兩天,他可說是活在煉獄裡,不過嚴師出高徒,在嚴苛的教導之下,真的讓他在極短的時間內學會了茶道。
凌希次俯頭看著身上還未消退的瘀青,用手輕觸了一下。
「我到底在想什麼?為何要對這樣一個殘暴的人思念至此。」
為何每每想著他,我就心跳不已?
「不、不行。」這樣的感覺是不應該的。
不要,他絕對不承認這種感覺是情愫。這是恨,是一種極度的恨意之下產生的情緒。
「一定是這樣,所以想著他時心才會痛,才會難受得無法呼吸。」
這是恨,是對長孫珞然的恨。
「沒錯,一定是我太恨他的緣故才會如此。」凌希次下了這樣的註解,可是心似乎也沒有因此而解脫,反而更加難受。
正當他思緒紊亂之時,一道敲門聲驚醒了他。
「誰?」.i
門外響起長孫泖的聲音。「是我。」
「泖!」
因為學茶道的關係,凌希次已經好些天沒瞧見他了,一聽是他,急忙來到房門前開門。
門一開,長孫泖便急急忙忙的拉著他的手。「希次,和我走。」
這句突如其來的話語,讓凌希次一愣。
「和我一同離開這裡,我再也不要看你被珞然欺負。」
「離開這裡?」
長孫泖點頭,「珞然那樣對你,我再也看不下去了。」{「你……」難道他連那件事也瞧見了?凌希次不由得臉色一紅,急忙否認:「不是你瞧見的那樣,我們只是主僕關係,沒有什麼特別的,我是……」
「希次,你在說什麼啊!就算是主僕也不該把你打得遍體鱗傷。」
「原來你說的是這件事啊!我還以為……」
「以為什麼?」
「沒、沒什麼。」以為你見著我們歡愛了呢!思及此,凌希次的臉皮又是一陣紅。
「算了,不談這些,和我走吧!」
「這……」他能走嗎?走得了嗎?要是真的走了,長孫珞然是不是又要拿他關心的人開刀呢?不,他不能這麼自私,於是他婉拒了長孫泖的提議。「我不能和你走。」
「為什麼不和我走,他這樣對你,你為何還要留下?」長孫泖抓住他的手激動的問。
凌希次忍著被抓疼的手臂,「我不想再見到有人因為我而死了。」
「不想再看到有人死是嗎?」長孫泖溫和的臉色突然變得十分狠厲。
「泖……」為何他會有這樣可怕的表情?
「你對他動情了是嗎?看來軟的是不行了,本來打算不傷你的,既然你敬酒不吃,那就別怪我了。」
「你在說什麼?」他突如其來的陰沉語調讓凌希次不由得退了幾步。
換上一臉的邪笑,長孫泖完全失去平時溫文儒雅的樣子,一步一步欺近凌希次。「看來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我的希次啊!」
「你……」凌希次害怕的看著他。
「來人,把他帶走。」
一聲令下,十幾名黑衣人衝了進來。
凌希次驚恐不已。「你們做什麼?」
「希次,乖一點,我可不想讓你受了傷。」說完,長孫泖向黑衣人們使一個眼色。「抓住他。」
「是。」
一瞬間,十幾個黑衣人圍住他,凌希次奮力抵抗,黑衣人不是他的對手,全部一一掛綵。
見手下不是他的對手,長孫泖大怒,「沒用的飯桶,讓開。」
「泖,你到底想做什麼?」
長孫泖答非所問。「是你不乖,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看見長孫泖衝過來,凌希次一個不留神,被他刺了一劍,連忙退開身與他保持距離。
可惡!太大意了,奇怪?怎麼覺得頭好昏?
「看來藥效發作了。」長孫泖壞壞一笑。
「你……」話未說完,凌希次眼前一黑便昏了過去。
長孫泖一把將他抱起,看著懷中的凌希次,臉上笑意更深。
「終於得到你了。」
正當他得意之際,長孫珞然的身影出現在房門口,房門外還有十來名弓箭手瞄準房內的黑衣人。
「是嗎?」長孫珞然慢慢走進房裡,冷冷的睇著他。
「是你!」出手意料之外的人出現,長孫泖猛然一驚。
長孫珞然冷冷開口:「你終於也按捺不住地露出你的狐狸尾巴了嗎,你這長孫家的叛徒。」
「原來你全知道了,不愧是族之主,看來是我小看你了,不過……你又能奈我何,別忘了擁有他的人就擁有寶藏。」長孫泖將凌希次擁得更緊,邪佞的親吻了一下他的臉龐。「現在他可是在我的手上。」
「你以為他能牽制得了我嗎?」
長孫泖冷冷一笑,「你對他殘暴的行為,在外人看來是不在乎的表示,不過你以為騙得了我嗎,就因為太過珍惜所以傷他更深,可到頭來你又得到了什麼,你想要的心在哪裡?」
「你在說你自己嗎?」長孫珞然面無表情,「愛上他是假的吧!想得到他的心才是真的。」
「你錯了,我是愛他。」長孫泖毫不避諱地承認:「不過是在知道那件事之前,現在我更加愛他,愛他那顆擁有大密寶的心。」
「沒想到一份大密寶,竟然試出人性最醜陋的一面。」看見貪婪的嘴臉在長孫泖的臉上漾開,長孫珞然不屑地一哼。
「你不想要嗎?那可是富可敵國的大密寶,何必裝得一副清高的模樣,你逼近他、虐待他不也是為了這事嗎?」
「九指本來就屬於我,當然他的心也是我的,你認為我有必要搶奪嗎?」
「哈哈哈……想得到他的心才是真的吧,別以為我不知道族中的規定。」
「看來你也費了不少工夫調查嘛!」長孫珞然冷笑一聲:「不過你可以得到嗎,就算你待他溫柔至極,九指又交出心了嗎?」
「你……」是的,他對他是呵護有加,可是為何總是得不到他的心?「那又如何,往後我一定可以得到。」
「往後,你以為你還有往後嗎?」
長孫泖望著房外的暗部,不由得一笑。「你以為我會讓我爹的事重演嗎?你以為我為做好萬全的準備,就衝動的來奪人嗎?上!」
話才剛落下,另一群黑衣人團團圍住暗部的人,才一晃眼的工夫,兩方人馬已經打了起來。
趁著混亂,長孫泖帶著凌希次離開,見他們離去的長孫珞然也隨後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