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啊,今天中午來找你的那個男人究竟是誰啊?」偏偏在此時,還有只好奇的麻雀在旁邊嘰嘰喳喳。
「我也不知道。」她沒啥精神地回答道。
不過這種答案,顯然不能讓孟絲絲滿意,「你不知道?」
「我是真的不知道啊!」她那個冤哪!她惟一知道的,也就那個男人叫「廷」而已,「我只是昨天找貓的時候和他見過一面,至於他別的什麼,我是真的不知道。大概他也是費氏的一個員工吧。」她如實說道。
「不會吧。」孟絲絲嚷道,「可是他明明看起來……」和你好熟啊。後半句話,她倒是沒嚷出來。
「沒什麼可是的。」顏吉祥手一揮,打斷道。
孟絲絲依然似有懷疑地打量著好友,然後神秘兮兮地湊近道:「老實說,他是不是你的男朋友?」
「男朋友?!」她震驚於這三個字。
「是不是啊!」有人等回答等得不耐煩了。
「哈哈哈!」下巴朝天,顏吉祥先大笑三聲,然後再一本正經地看著孟絲絲,「絲絲,這是我本世紀聽過的最好聽的笑話了。」要是那神經病少年是她的男朋友,她乾脆直接把頭扭下來好了。光是一個中午的對話,就耗盡了她一年的精力,要是真的談戀愛,那她還不「精盡人亡」啊!
「我想也是。」孟絲絲倒是認同地點了點頭,隨即來了一句,「你不是那種會老牛吃嫩草的人。」
「……」又是老牛吃嫩草,「我很老嗎?」23歲的年紀,第一次覺得自己原來已經可以夠上「老」字級別了。
「怎麼會呢。」在好友「炯炯有神」的目光下,孟絲絲乾笑了兩聲道,「不過誰讓那人看起來那麼年輕呢。」
「算了。」顏吉祥還在哀悼自己的花樣年齡,看來,她似乎的確是該考慮考慮老媽的建議——相親!
「哎,今天中午啊,真是開了眼界了,原來公司裡還有這樣的美少年存在。」孟絲絲開始逕自回憶著中午的情景,然後開始猜測,「吉祥,你說那人會在什麼部門上班啊?」怎麼她來公司都半年多了,愣是沒發現有這樣一號美少年呢?
「不知道。」顏吉祥對於精神病美少年興致缺缺。
「是公關部,還是業務部,或者是服務部,又或者是編程部……」某女已經開始亂猜了。
頭好痛!顏吉祥忍不住抬手揉起了額角。看來,她倒霉的時間段還沒過去呢!
下午五點,顏吉祥準時下班,走出辦公室,一路搭著電梯而下。
累,絕對累!
今天的她算是累歪了。
回到家,她要先吃個飽,然後再直接撲到床上,去睡個天昏地暗,地暗天昏。
走出了費氏的辦公大樓,才打算去車庫牽出她那20馬的小綿羊電動車,卻發現一道她避之不及的身影,正出現在大樓前。
頎長的身影斜斜地靠在一輛銀灰色的法拉利車身旁,很美的站姿,很美的人……但是卻讓顏吉祥覺得很……不爽!
他待在這裡,該不會是在等人吧。
顏吉祥想著,隨即做出了決定——裝作沒看見。身子一轉,她遮遮掩掩地拿起手提包擋住臉,打算先閃了為秒。
不過,幸運之神顯然沒站在她身邊。
「砰」的一聲,她便撞上了一旁同樣從大樓裡剛走出來的員工。然後在一連串的道歉聲中,也成功地讓費溫廷發現了她。
「你——」在她忙著揀掉落在地上的包的時候,他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
「嗨,好巧啊。」她訕訕地扯出了一個勉強的笑容,打著招呼道,「你在這裡等人嗎?那我先走了。」說罷,她腳步一移,又想閃了。
可惜,出師未捷!
人影一晃,費溫廷擋在了顏吉祥的面前。
「我要回家。」她用著這輩子再清晰不過的吐字發音,對著他說道。
他不語,只是一個勁兒地瞪著她。
她被他瞪得心裡有些毛毛的。不自在地咳嗽了一聲,顏吉祥終於有些認命地反手指了一下自己,「你該不會是在等我吧。」
原本還一臉陰沉的人,聽了她這句話後,臉上總算漾出了一個微笑,「你答應過要陪我的。」柔美的笑容,純真如天使,迷炫著人的眼。
為什麼,他笑的時候與不笑的時候,會讓人覺得宛如截然不同的兩個人呢?
顏吉祥呆呆地望著眼前的人,半晌才回過神來,「我是答應過,可是沒說是今天啊!」今天她都已經累斃了,哪還有什麼精力來陪他啊。
「你答應過的。」笑容一下子消失無蹤,他的眸中迸出冷光。
巨寒!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第一次見識到了什麼叫做「翻臉如翻書」。
「好吧,我知道了。」她癟了癟嘴。與其和他在這裡爭辯,倒不如早早地完成陪他的任務比較好。
不過話說回來,她究竟是怎麼了,竟然會把自己弄到如此尷尬的境地。更甚至,她憑什麼陪他啊!兩個人一不沾親,二不帶故的,幹嗎就非得她遷就他啊?
不過,她想歸想,人卻還是被費溫廷拉著上了法拉利,在大樓門前一片人的驚歎目光中離開。
「約會一般都應該做些什麼?」一邊開著車,費溫廷一邊問著身旁正在研究著車子內部結構的人。
「你不知道?」某女隨口反問道。第一次坐上法拉利,新奇倒是沖淡了一些疲憊。
白皙的皮膚上難得浮現出了一抹羞紅,他抿了抿唇,不悅地道:「你只要告訴我,約會的人通常都會做些什麼就是了。」
小孩果然是小孩,連個約會都沒有過。顏吉祥的心情突然莫名地開始好轉,「約會啊,吃吃飯啦,看看電影啦,然後還有時間多餘的話,就牽手逛個馬路,買點東西之類的。」她猶如大師般開始進行約會初級指導。
「你經常約會?」他有些不是滋味地問道。
「還好,還好。」她說得有些心虛。所謂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走路。很多事情,不一定得自己親身經歷才能知道。
「哼!」他冷冷地哼了一聲,便不再理會她。
顏吉祥無所謂地聳聳肩膀,繼續研究著法拉利。
半晌之後,一個問題倏然滑過她的腦海——「對了,你有駕照沒?」
「……」
費溫廷開著車,半個小時後,停在了一家高檔酒樓前。
「你來這裡幹嗎?」下了車,顏吉祥愣是瞪著酒樓半晌才回過神來。
「吃飯。」他倒是很合作地馬上給了她一個答案。
「你說你來這裡吃飯?」雖然很想大聲地吼,不過為了不使自己看起來像個土包子,顏吉祥還是壓低了聲音。
「還是說你吃過飯了?」他面色不佳地問道。顯然,若她回答是的話,他極有可能又不知會想出什麼折磨她的辦法。
「沒、沒。」她趕緊搖了搖頭,然後在搖頭的同時,又暗自罵自己怎麼那麼沒骨氣,竟然會怕一個小屁孩。
臉色緩了一緩,費溫廷拉著顏吉祥,走進了酒樓。
「費先生。」站在大堂口的經理已經認出了來人,趕緊上前問候道,「還是老位子嗎?」
「嗯。」他頷首應道。
然後便由經理親自引路,帶著二人來到了二樓一處靠窗的包廂。
直到身子坐在了包廂的座位上,手中拿著菜單,顏吉祥依舊覺得渾身不自在,「你姓費嗎?」她開始沒話找話地說道。不過對於這個姓氏,神經大條如她者,倒是沒有多餘的聯想。
「對。」他翻開了菜單,「你想吃什麼?」
吃什麼……那菜單上的價格,只讓她有想跳樓的衝動,「我沒來過這裡,你點好了。」她把點菜的任務推給了他,然後開始暗暗打量著他。
原以為他是那種大學生,然後趁著沒課的時候來費氏打工,不過如今看來,她的這一猜測似乎是錯的。起碼,他很有錢,有錢到可以開得起法拉利,而且把來這種高檔酒樓吃飯當作是一件平常事。
點菜,上菜。
一系列的流程完畢後,顏吉祥乾脆埋頭吃著牛排。
真是奇怪,這裡的牛排明明很好吃,比她以前吃過的都好吃,但是她卻吃得有點沒感覺。
因為有兩道目光,正直直地盯著她,盯得她——起雞皮疙瘩。
看,還看!猛地抬起頭,顏吉祥沒好氣地把目光瞪了回去。
她突如其來的舉動,似乎讓他有些詫異,不過他的表情馬上就恢復如常。唇角勾起了完美的弧度,費溫廷揚著笑問道:「好吃嗎?」看得出,她剛才的一番「猛吃」,讓他的心情變得不錯。
「挺好的。」她如實回答道。起碼廚師烹飪的手藝沒得挑。
「我喜歡看你吃東西,很有趣。」他輕笑出聲,活似發現了什麼有趣的玩具。
惡!她抖了抖身子。他當她剛才吃東西是在表演嗎?「你怎麼不吃?」她看了看放在他面前還未動過的牛排。
「我不餓。」他的眼睛依舊盯著她,牛排顯然沒有她來得有吸引力。
三餐不定時,怪不得會那麼瘦!顏吉祥瞄了眼費溫廷那雖然高卻偏瘦的身子,在心裡下著評論,「如果不想吃,你幹嗎還點啊?」浪費啊,要知道這裡的一份牛排,足以抵上她小半個月的工資了。
「習慣了。」他淡淡道。
習慣?!「如果三餐不定,你知不知道對胃會是多大的負擔啊!」等以後得了胃癌,就會知道痛了!而顏吉祥之所以會比較在意胃這一點,是因為之前她家有個親戚,就是因為得胃癌去世的,雖然是屬於一表三千里的那種親戚,平時沒什麼來往。不過自此之後,顏吉祥就比較注重胃的問題了。
「你擔心我?」他眼睛一亮,臉上洋溢著欣喜的表情。
「這……」她猶豫著,這算是擔心嗎?她以為剛才的那話應該是教訓才是。
不過沒等她解釋,他便已經主動拿起了刀叉,開始切起了他面前的那份牛排,「吉祥,你以後只准擔心我。」清麗的聲音幽幽傳來。
顏吉祥只覺得頭皮一陣發麻。
在萬分「艱難」地和費溫廷吃下了一頓晚飯後,顏吉祥便被對方拉著來到了電影院。
「你要看電影?」她有些受不了了,一場電影起碼一個多小時,那她幾點才能回家啊!
「你說的,約會要看電影。」他簡單一句話,就讓她噎回了所有的話。
沒錯,的確是她說的,所以換言之,她所遭的罪,是她自己惹的,「那你想看哪本片子?」她退而求次。既然來了,那就看吧。
「不知道。」他又甩給了她三個字。
既然他不知道,那麼就只有由她來選了。顏吉祥望了望售票前的牌子,「那看《城市警察》吧。」她想了想道。
「幼稚!」他下著評論。
她怒!「那看《神話》?」
「無聊!」他繼續下著他的評論。
她更怒,「那看《七劍》?」
「膚淺!」
靠!「那你說看什麼?」她發顛了。說要看電影的人是他,找茬的人也是他。
「這部。」他倒也乾脆,手一指,指著看板上最下面的一行:經典影片回放:《花樣年華》!
「……」一本和她吉祥的名字一樣,老得快掉渣的影片。他不是不知道看什麼嗎,怎麼這會兒,又會自己選了呢?
沒給她任何反對的意見,費溫廷已經買好了電影票。於是顏吉祥也只能買點爆米花,再買了點飲料,打算看電影的時候吃。
說起來《花樣年華》這部片子她倒也不討厭看,當年紅的時候,她也曾和幾個女性的朋友一起排隊買票去看了。
只不過一來由於當年年紀小,體會不了劇情,二來,這本片子的拍攝手法有點蒙太奇,她的欣賞眼光還沒到那分上。
所以看過之後,除了那首主題歌她後來專門去買了磁帶來聽,劇情故事什麼的,她也只朦朧地記了個大概。
口中嚼著爆米花,身旁坐著費溫廷,顏吉祥努力地把目光投在那寬大的屏幕上。
男女主角都是她喜歡的演員,看著屏幕上的俊男美女,倒也算賞心悅目。電影院的座位坐得七七八八,看來即使是老片,也有不少人愛看。
看著看著,顏吉祥的精神注意力也慢慢地集中到了電影上,隨著劇情而變換著心情。
倏地,溫潤的呼吸吹拂著她的面頰,一隻手不知何時穿過了椅子的把手,攬住了她的腰。
色狼!
她的心直覺咯登一下,立馬抬起頭,準備好好地教訓一下電影院的這匹狼。
不過,當眼眸對上身旁那張絕美容顏的時候,拳頭硬生生地停住了。
敢情……那匹狼是他?!
「你的手在幹嗎?」拳頭變為爪子,她努力想要掰開攬住她腰的手。
「攬住你的感覺很舒服,你的腰線不錯。」他說著自己的見解。
靠,這個色呸!她氣竭!「放手!」她低吼著。
「我不要。」他拒絕著,同時把頭朝著她的肩膀靠過來。
「你放手啊!」她的聲音稍稍提高道。
「不要。」他繼續無視她的吼聲。
靠!是可忍,孰不可忍。「你是不是聽不懂中國話?該死的都說了讓你放手了。」顏吉祥猛然地站起身子,怒視著費溫廷。
「噓!」霎時之間,周圍正在觀看著電影的人通通朝她投來了白眼。
見鬼!
顏吉祥一面朝著眾人無聲微笑著賠不是,一面拉起還在椅子上的費溫廷,朝著衛生間的方向走去。
啪!
把他推到了衛生間門口的牆壁前,顏吉祥兩手撐著牆壁,把費溫廷環在自己的雙臂範圍內。
本來這一動作通常是由高大的男人,對著嬌小的女人來做,那麼視覺效果絕對惟美。
顏吉祥雖然在女人中不算矮,可是費溫廷怎麼也高出她10多厘米,因此這一動作,雖然氣勢上勝了,可是視覺效果卻並不惟美。
「說,你是不是想整我啊!」她氣沖沖地問著他。想她平時善良有加,一沒殺人,二沒放火,究竟是招誰惹誰了,竟然沾上了他。
「整你?」他的目光中泛著疑惑。
「如果不是整我,剛才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她沒好氣地道。不過話說回來,這種流氓的舉動,怎麼也無法讓人和他這樣臉聯繫在一起。
「只是喜歡,難道不可以嗎?」他的語調平靜得幾乎沒有什麼起伏。
「喜歡?!」她的聲音霎時提高了八度,「別說你喜歡我!」
「你不喜歡我喜歡你?」眉一挑,他那長長的睫毛隨之揚起。
當然不喜歡!不過這句話,顏吉祥還是忍住沒有直接說出口。
一時之間,兩個人都沒出聲,耳邊充斥的是那有些朦朧的影片聲音。就在顏吉祥打算撤銷目前這種可笑的姿勢,轉身回2號電影房重新看片子的時候,兩隻手不知何時攬住了她的腰和脖子。
「吉祥……」那呢喃似的陰柔語調,有著一絲平時所不曾聽過的情慾味道。
「你——」她一怔,然後在她的怔忡間,兩個人的姿勢已經轉成了她貼著牆壁,而他環抱著她。
「吉祥……」他依舊在喃喃地念著她的名字,頭微微地低下,纏著她的脖頸。
這種姿勢,倒是讓顏吉祥聯想到了天鵝交配的時候首頸相纏的姿態。
電影院本就是一個容易勾起人內心深處情慾的地方,幽暗、刺激、混亂……雖然此刻的地點是衛生間的門口,多少有些剎風景。
「你想幹嗎?」顏吉祥很老套地問道。他的頭貼著她的脖子,呼吸噴灑在她的脖頸間,弄得她有些麻麻癢癢。一個男人做出這種姿勢,只要那個女人不是白癡,都會明白男人到底想要幹嗎。
沒有回答她的問話,他原本環著她腰的手已經漸漸上移,蓋在了她的胸脯上。
「姓費的,你——」她的臉霎時通紅,第一次有男人對她做出這個的舉動。
「是『廷』。」他更正道,隨即似不太滿意地皺皺眉頭,「好小。」
該死的,有沒有搞錯,這個正意圖侵犯她的男人,居然還嫌她胸部小?!她一怒,臉更紅了,不過相比較之前的羞澀、難堪,這一次倒是氣紅的。
「你給我放手!」她出語不善,扭動著身子開始掙扎道。
不過顏吉祥對於男女相處的經驗太少了,她越是掙扎,反而越是讓對方興奮。
「吉祥,你說髒話呢。」柔柔的聲音,聽著不像責備倒像是調情。
「你管我說不說髒話!」此刻,她已經顧不上什麼叫做淑女風範了。反正她從來也沒指望過自己能成淑女,此時此刻,保住貞操才是最終要的,「該死的要是你再不放手,我……」
餘下的狠話還沒來得及說出,那兩片濕潤的嘴唇已經覆蓋上她的。
四片唇的相觸,激起著一片熱潮。
「唔……」顏吉祥費力地想要抗拒,但是費溫廷環在她脖頸上的手卻不容許她退縮。他吮吸著她的唇瓣,挑開了她的貝齒,自己的舌與她的舌糾纏在一起。細細的銀絲從她的嘴角滑落,透著淫霏、綺麗的媚惑。
原本她紮成馬尾的辮子,已經在一連串的掙扎中散開,烏黑的髮絲凌亂地披散在肩膀上,纏繞在他的指尖上,卻更加勾起了他的渴望。
他狠狠地攫住她的唇,像是要把她口腔內所有的呼吸都奪取光似的。
顏吉祥只覺得呼吸越來越困難,身子開始發軟,如果不是背靠著牆壁的話,只怕她早已跌倒了。
而兩具身體的體溫也越來越高,分不清究竟是誰更熱一些。
終於,在她以為自己會窒息而亡的時候,費溫廷鬆開了口。
「呼!呼!」顏吉祥大力地喘著氣,任由自己的身子被費溫廷環抱著。初次的熱吻,她還沒有昏倒已經是萬幸了。
「吉祥……」他輕輕地啃咬著她的耳垂,引得她一陣顫抖。
雖然顏吉祥很想推開對方,但是奈何經過剛才的吻,渾身上下乏力得很——缺氧造成的。以至於現在自己連手都抬不起,更何況是「推」這個動作。
「你是我的,記住了嗎?」壓低了的聲音,猶如一張網,輕柔細薄,卻能網住所有的神經系統。
她是他的?顏吉祥一愣,見鬼!她什麼時候成了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