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實驗室門口傳來的聲音,風儀彷彿看到救星般,開心的轉過頭。
「傑諾,快來救救我!」
「怎麼回事?」和善的臉上有些許疑惑,他快步走了過來。
「我剛才在放東西沒留意到,不小心把頭髮捲進了這台特別訂做的儀器裡了啦。」她姿勢古怪的歪著頭苦笑。
「妳唷,怎麼這麼不小心呢?」叨唸了一聲,傑諾試著幫她把頭髮取出來,發現她的頭髮被捲得很緊,沒辦法一口氣抽出來,只好一根一根慢慢的拉。
「我在想上次的實驗為什麼會受到污染而失敗,想得太出神,才會一不留神就弄成這樣了。」為了怕因為太用力拉扯自己的頭髮,會損害這台非常精密且昂貴的特製機器,她只好一直辛苦的歪著頭,自己一根一根的弄出頭髮,脖子都快酸死了。
傑諾停下了手,瞅了她一眼。
「是嗎?那妳有想出什麼來嗎?」他有一頭烏黑的短髮,然而兩鬢卻是白色的,十分醒目,儒雅的臉上老是掛著和善的笑容,就宛如是自家的大哥哥,讓人感覺親切慈祥平易近人。
風儀皺起眉道:「沒有,我始終想不通,上次的實驗過程明明控制得很嚴密,為什麼還會受到污染?」說完歎一口氣,搖了下頭,這動作不意外的拉扯到頭皮,疼得她低呼一聲。
他徐緩的嗓音帶著些許的疑惑問:「經過上次的失敗,妳不是說過妳不想再做恐龍的研究,為什麼最近又會突然決定再做呢?」
「我也是逼不得已的。」上次的失敗經驗不只讓她嚇到,連喬安娜他們這些助理也都嚇壞了,這次當她說要再複製恐龍時,他們一個個嚇得對她搖頭,表明不參與的立場,還勸她打消主意,弄得她只好自己一個人做研究。
「這是什麼意思,妳的意思是有人逼妳做實驗嗎?」傑諾詫問。
「不是的,是有一個人在等恐龍救回她一命。」當然,她之所以會答應,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只要複製出恐龍,她就可以得到很多個胡梭不同體態姿勢的蠟人像,不過這是屬於她和胡梭的秘密,自然不能說出來。
一想到再過不久就可以擁有那些栩栩如生,與真人無異的蠟人像,風儀興奮不已。以後她要怎麼撫摸那些優美的線條和肌理都隨她高興,用不著再看胡梭的臉色了。
「這話怎麼說?」傑諾不解的抬起蒼藍色的眼眸望住她。
她解釋道:「我有一個朋友,他的母親被恐怖份子挾持,逼他找一隻恐龍做為交換,否則就要對他母親不利。」
「有這種事?」他狐疑的問:「妳相信他的話?」聽起來胡謅的成份大於真實。
「相信呀,他應該沒有理由騙我。對了,傑諾,你為什麼會突然想離開伊甸園實驗室,且還下個月就要走?」傑諾這陣子常常忙得不見人影,上個月得知這個消息時,她就想問他了,不過直到今天才有機會當面問他。
「因為我想到一個風景優美的地方隱居。」他似真似假的笑道。
「真的假的?」風儀不太相信。
「風,妳覺得人生最大的快樂是什麼?」他忽然問。
「最大的快樂?」思索著,她笑道:「對我而言,應該是讓小儀快快樂樂的長大吧。」還有就是……想像著她擁有胡梭裸體蠟人像的情景,她不禁笑瞇了眼。
「我也是如此,能待在自己心愛的對象身邊,悉心照顧著對方,讓心愛的人健康無憂,快樂自由的生活,這就是我最大的幸福。」傑諾蒼藍色的眼睛突然變得很溫柔。
「咦,傑諾,莫非你有女朋友了?」她驚喜的問,傑諾一直單身,而且甚少和女人交往,知道他有心愛的對象,她很為他開心。
他笑了笑,沒有正面回答。「風,剛才的事我覺得妳還是謹慎一點,妳朋友的母親被恐怖份子挾持,要求拿恐龍來交換這種事情,似乎不太可能。」
「就算他是騙我的,我也沒有什麼損失,說不定這次實驗能夠成功呢。」一想到那些可愛的蠟人像們在向她招手,她就心癢難耐,恨不得實驗能早日完成。
「妳不怕再複製出像上次那樣的怪物來?」
「怕呀。」何只怕,她是怕死了好不好,去年實驗失敗後兩個月裡,她幾乎夜夜都從怪物的惡夢裡嚇醒。
「那妳還敢再做?」蒼藍色的眼眸微斂。
「沒辦法呀,我答應他了,要複製出一隻恐龍讓他去救回他母親。」風儀很清楚,這是因為她想擁有胡梭蠟人像的慾望戰勝了恐懼,所以她才會再重做這個複製的實驗。
傑諾搖頭,十分不以為然的道:「風,妳不覺得如果這件事是真的,報警比較有用嗎?」
「他說那是個連國際刑警也沒轍的恐怖份子,那個人既殘暴又冷血,而且很變態,才會突然心血來潮想要弄只恐龍玩玩……l
「你們在幹什麼?!」突來的喝斥讓兩人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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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瞧他特地過來找她,結果看到了什麼?
她竟然在跟別的男人打情罵俏,還一副很開心的樣子。
「你們兩個還不給我住手!」胡梭愈看愈刺眼,忍不住斥道。
實驗室裡的一男一女同時回頭望向門口。
「你是誰?是新來的工作人員嗎?」傑諾驚疑的看著眼前這個俊艷奪目的男人,他的出現讓室內頓時為之一亮,尤其他那雙妖媚的眼眸彷彿會勾人心魂似的,即使身為同性的他,心神也不禁為之一震。
「咦,你回來啦?」風儀驚喜的睨著他。
「你們在幹什麼?手還不給我拿開?」瞟著傑諾擱在她發上的手,冶艷的媚瞳不快的凝起。
「什麼?」順著他的眼光,看到傑諾的手,她不好意思的尷尬一笑,「是我太迷糊了,不小心讓頭髮捲進儀器裡了啦,傑諾好心在幫我弄出來。」
凝目一看,胡梭發現她綁起來的馬尾果真捲進了一台機器裡。
「把它們全剪掉不就得了,幹麼在那邊扯半天。」他走過來,手肘一頂就將傑諾硬生生的頂開,接替他的位置,替她拔著捲進去的髮絲。
「不要啦,那樣頭髮會很難看。」
「本來就已經夠難看了好不好?哪會有差。」嘴裡雖這麼說,他卻還是放柔了動作,仔細的替她拉著髮絲,發現她的頭髮被捲得很緊,索性直接扭開那個將她頭髮捲進去的東西,同時間兩聲驚喘聲響起。
「啊!你在幹麼?」
「替妳把頭髮拉出來呀,這樣子頭髮不就順利的抽出來了嗎?」幹麼用那種表情瞪他呀?好像他做了什麼恐怖的事。
「你你你毀了這台儀器了啦!」嗚嗚嗚嗚,他怎麼會這麼粗魯呀?
傑諾瞠目瞪著他,「你知道這台特別訂製的儀器價值多少嗎?五百萬美金!」上帝!他以為他剛才幹麼要那麼謹慎,如果可以,他難道不會那樣子做嗎?
「五百萬?我沒帶到支票簿,明天再賠給你可以吧。」不過區區五百萬美金而已,也值得他們這麼大驚小怪。
胡梭銀行戶頭的錢多到他自己都數不清。之所以擁有這麼多的財富,不是由於他擅於投資理財,更不是繼承而來,當然他更不屑去騙取女人的錢財,那些錢都是他自己贏回來的。
他擁有異常神准的直覺,逢賭必贏,玩賭馬時只要他看中的馬沒有一匹輸過,他去趟拉斯維加斯,戶頭隨便就可以進帳數百萬甚至上千萬美金。
甚至前年,在美國一個加油站加油,收到一張附贈的彩券,他都能獨得累積了十幾億美元的頭獎彩金。
風儀訝異的望向他,「是五百萬美金,不是五百塊哦!」她好心提醒他,他該不會是弄錯了吧?
「妳當我是笨蛋,分不出來五百萬跟五百塊嗎?」胡梭白她一眼。「頭髮弄出來了,可以走了吧?」
「咦,你是特地來接我回去的?」她欣喜的問。
「怎麼可能,我只是路過這裡,才會進來看看妳是不是有認真在孵恐龍。」修長的媚瞳質疑的盯著她,「妳是不是都在偷懶,要不然頭髮為什麼會被捲進機器裡?」
風儀趕忙申辯,「哪有,我就是太認真在想怎麼做實驗的事情,所以才會不留神讓頭髮被捲進去。」
「是嗎?對了,妳藏起來的那碗泡麵我把它給吃掉了。」
她聞言低呼,「什麼?你怎麼可以這樣啦,那是人家特別留起來的,你這個土匪!」
「誰叫妳拖到這麼晚還不回去。」
「風,他是誰?」傑諾狐疑的瞅著兩人熟稔的神態。
「他叫胡梭,就是我剛跟你說……」正準備想解釋什麼,一隻手橫過來,扯住她好不容易才被救出來的馬尾。
「還不走?」俊臉上有絲不豫。
「啊,痛啦,快點放手,我自己會走。」被拉著往外走,風儀努力的想扯回自己的頭髮,她的頭皮被扯得好痛。
「誰叫妳囉囉唆唆個沒完沒了。」覷見她齜牙咧嘴的皺著張小臉,胡梭鬆開她的頭髮,改拉住她的手臂,拖著她離開實驗室。
「胡梭,你剛到底是怎麼進去的呀?」來到外頭,她納悶的問,很好奇他是用什麼方法通過管制森嚴的門禁。
「那點小事哪難得了我。那個老男人是誰?」
「傑諾今年才三十八歲而已,應該算不上老男人吧。」
不高興她竟反駁他的話,他冷眼一瞪,「他頭髮都白成那樣還不老?」
「那是他的特色,聽說他從十幾歲時就是那樣了,有不少女孩子還說他這樣子有一股特別的味道呢!」
「臭酸味嗎?」
「你怎麼這麼說,人家他可是基因遺傳工程方面的權威哦。」
「那很了不起嗎?我看他根本是一個只知道研究,其他什麼都不會的呆子。」
「不,傑諾會的事可多著呢,除了會做研究外,他還是個百發百中的神射手哦,也畫得一手好油畫,他滑雪也很棒,上次他參加加拿大全國滑雪比賽,還得到優勝呢,最重要的是他燒得一手好菜,連小儀都說傑諾做的菜好吃呢。」
聽她崇拜的說著別的男人的優點,胡梭愈聽愈不是滋味。
「那些東西又不是只有他才會,我也會,滑雪比賽是因為我沒有參加,才讓他得第一,我要是去他只能是第二。」
「難道你也會做菜?」戴著黑框眼鏡的小臉充滿疑惑。
「當然。」
「真的嗎?」他眼神中有些質疑。「可是為什麼你都不煮?」老是跟她搶泡麵吃。
「好,明天晚上我就煮一頓大餐給妳吃。」
「好棒哦,你不能騙人哦。」秀眸裡透著期待的輝芒。
她那期望的眸芒讓胡梭心底莫名的一悸。
「騙妳的是小狗。」還不容易,明天他打電話讓溫哥華一家他們胡氏一族經營的知名飯店主廚弄來一頓大餐,保證她吃得眉開眼笑,讚不絕口。
思及一事,兩人一起坐上車後,胡梭再開口,「對了,那個男人妳最好不要跟他太親近,他有點問題。」
「什麼問題?」風儀莫名其妙的問。
「跟妳說妳也不懂。」那是一種直覺,總覺得那男人不像表面上那麼簡單。
「我怎麼可能不懂,你說呀?」她被他勾起了好奇心。
「妳覺得豬可以有人的智慧嗎?牠能夠明白人在想什麼嗎?」
「當然不行。」這麼簡單的問題也要問。
「那就是了。」
「什麼意思呀……」她一愣,旋即省悟他根本是在罵她,「你罵我是豬?」
「妳現在才知道?真懷疑依妳的智商真的可說是天才。」
「就算我笨好了,你剛說傑諾有問題是什麼意思?」
「妳居然承認自己笨?」胡梭微訝的望著她。
「沒有人是十全十美的,除了讀書和做研究得到了一些不錯的成績之外,我承認我有很多地方是不足的。」風儀並不以自己才十八歲就取得雙博士學位為傲。
每個人都有天賦,她比較幸運的是很早就能將自己擁有的天賦發揮出來,同時她也專注於在這方面的研究上,所以才能取得這樣的成績。
所謂的天才並不是什麼都不用做,就能平空得到好成績,世人往往看不到他們比其他人付出更多努力和心血的部份,所以偉大如愛迪生才會說:天才是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加上百分之一的聰明才智。
深看了她一眼,胡梭開車上路。
「快點說呀,你為什麼會說傑諾有問題?那究竟是什麼意思?」風儀好奇的催問。
「他的眼神帶點邪氣。」
以為他要說的是什麼驚人的問題,她失笑的指著他。
「邪氣?你不要故意挑傑諾的毛病,他是個很好的人哦,整個伊甸園實驗室裡的人都很喜歡他,也很敬重他。我倒覺得你眼裡的邪氣才重咧。」被他的眼睛一瞄,她就情不自禁的心跳加快,其他的女人看到他,更是一臉的目眩神迷、如癡如醉。
這女人竟然這麼說他,還一臉佩服的稱讚那個男人,他不悅的冷哼一聲。「妳最好聽我的勸告,我的直覺一向很準。」
「直覺那種事又沒有科學憑據,哪能……」未完的話在風儀陡然發現一件事情時倏然而止,她驚呼了一聲,「咦,我怎麼會坐在你車上呢?你掉頭回去啦,我要開自己的車回家,要不然明天我要怎麼來實驗室?」
「最多我載妳過來就是了,這點小事也值得妳鬼叫。」
微訝的看著他,沒料到他竟肯接送她,她笑咪咪的說:「真的嗎?那謝謝你嘍。」
「有什麼好笑的,笑得那麼詭異?」斜瞅著她掛在唇邊的笑容,胡梭不知不覺的把車速放慢,忽然覺得在這樣寧靜的夜裡開著車,是一件愜意的事。
「人家哪有笑得詭異,我只是突然覺得其實你也算是一個不錯的人啦。」她按下車窗吹著夜風。「欸,胡梭,你明天會煮什麼菜呀?是中式料理,還是西式料理?」
「妳想吃什麼?」車裡的空氣中充滿一股寧馨和諧的氣氛,他的唇邊噙著一抹笑,覷了她一眼,陡然發覺除了那頭沒有好好整理的鬈發外,其實她的臉孔還滿耐看的。
想了下,風儀笑道:「我很久沒吃中式料理了。」
「那我就準備一桌中式料理。」
「真的嗎?好希望明晚快點來哦。」
愉悅的笑聲充斥在寧靜的夜色中,沒有太多霓虹燈的小鎮,天上的星子好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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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好吃吧?」
「是很好吃啦,可是……」看著一桌色香味俱全的精緻菜餚,風儀小臉上滿是困惑。
「可是什麼?」
「我覺得這味道和這些菜色有點眼熟耶,我好像曾在哪裡吃過。」她托著下巴,努力的回想自己究竟在哪裡曾吃過類似的菜餚。
胡梭霍然想起來,當年她就曾投宿過那家飯店,自然吃過這個主廚做的菜了,連忙解釋,「人都有長得相似的,何況是菜呢,同樣的烹煮方法,自然會有相同的味道嘛,這很自然呀。」
「是這樣嗎?啊,」風儀眼睛一亮,「我想起來了,就是在溫哥華那家飯店嘛,像這道宮保雞丁和佛跳牆,菜色的配置完全一樣,還有這些碗盤,跟那家飯店的一模一樣。」
他聽了臉都綠了,瞪著桌上的精緻瓷盤,心底忍不住咒罵那些笨蛋,居然連盤子都拿了過來,也不會換一套。
「胡梭,你是在那邊學的手藝嗎?居然連盤子都用一樣的,其實你不需要另外買盤子的嘛,我家也有很多呀,你不知道嗎?」
她沒有發現?還是在跟他裝傻?
「妳過來,我帶妳看一樣東西。」幸好他還準備了另一樣東西可以扳回一城。
「什麼?」她下解的跟著他來到廚房,看到角落堆了好幾箱箱子。
「那些都是泡麵,夠吃很久了吧。」胡梭炫耀的指著那些箱子。
風儀走過去打開一隻箱子,驚訝的發現裡面全是那個牌子的泡麵。
「咦,你怎麼買得到這麼多這種泡麵?」小鎮上的商店不是全都缺貨嗎?算算還要再過兩三天才會到貨哩。
「我打電話叫人送過來的。這叫有錢能使鬼推磨,只要肯多付幾倍的錢,廠商自然馬上就把貨送來了。」
她好笑的道:「這麼多應該夠我們吃好幾個月了,以後你就不用老是搶我的泡麵吃了。」老實說,昨夜見他眉頭皺也不皺一下的說要賠償五百萬美金時,她還擔心他根本就拿不出那麼多錢來,原本準備跟傑諾商量,弄壞的儀器就從她的薪水裡慢慢的扣還吧,畢竟是她自己不小心把頭髮捲進儀器裡的,他會弄壞儀器也是因為她。
可是今早傑諾收到胡梭要她代轉的那張支票時,卻訝異的說那是瑞士最具規模的銀行開出來的支票,拿到任何一家銀行都可以立刻兌換現鈔。
直到那時她才相信他真的是有錢人。
「誰搶妳的泡麵吃,是妳這個女人不曉得怎麼當主人的,居然還把食物藏起來不給客人吃。」
「你還敢說,明明是你自己太土匪……」
客廳的電話鈴聲猛然響起,風儀趕緊出去接。
「喂,小儀呀,媽咪這陣子在忙著做一個研究耶,再過幾天好不好?要幾天呀,我也不太確定,妳不要生氣嘛,媽咪盡快去接妳就是了,媽咪沒有在敷衍妳,什麼?那個大壞蛋呀,他、他還在我們家耶……什麼,妳要回來趕走他,可、可是……」
「我來跟她說。」胡梭搶過電話,「臭丫頭,有種就回來呀,死小孩,還敢罵我,看妳回來我怎麼修理妳,哼,妳想趕我走?好呀,那就試試看呀,我等妳!」
「小儀說什麼?」看著他掛上電話,風儀急問。
「我上次不是叫妳把那丫頭接回來,我要好好調教她。」
「我不准你欺負小儀!」她警告的說。
「欺負她?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需要有人好好的教教她什麼叫禮貌。」居然頑劣的在電話裡對他破口大罵。
「總之我不許你再打她。」
「妳太溺愛女兒了,以後她會無法無天。」就是被她寵出來的,那小鬼才會那麼不可理喻。
「那叫隨性教育,用暴力教小孩是不對的,我們要用愛來教導孩子。」
「沒聽過棒不出孝子,慈母多敗兒嗎?」
「小梭梭。」
「幹麼突然用這麼噁心的語氣叫我?」胡梭擰眉瞅她。
「我又沒有說話。」她一臉無辜。
「那是誰……」霍地發現聲音是從他的口袋裡傳出來的,他取出手機,訝異的瞪著上頭出現的一張傾國傾城的絕世容顏。
這傢伙什麼時候又偷偷對他的手機動了手腳,竟然用不著他按通話鍵,就能找上他。該死的,一定是上次接到長老召集令,回去時被暗中搞的鬼。
「想不到看到我讓你這麼的驚喜。」
「是驚嚇。」瞄了一旁的風儀一眼,胡梭走回房間鎖上房門,磨著牙冷道:「可不可以請你尊重別人的隱私,不要隨意的亂動別人私人的物品?」
「小梭梭,我一向最尊重別人的隱私了,怎麼會做出這種事情呢。」柔醇的音調說著。
「還敢說沒有?那為什麼我的手機會被改成視訊的?還有,連通話鍵都不用按,你就能隨意的侵入我的手機?」
「我怎麼知道,」小小螢幕上方那張魅人臉孔十分無辜的道:「我還以為是你刻意想讓我隨時都能找到你,而改變了手機的設定呢。」
「我怎麼可能做這種事?」就算他真有本事更改設定,也絕對是把他列為拒絕往來戶。
「那會是誰做的呢?」纖手托著下巴,風華絕代的容顏上一臉的疑惑。
這個變態的傢伙,還敢跟他裝蒜。
「對了,小梭梭,我的恐龍孵得怎麼樣了?」
「我哪知道。」胡梭冷著嗓回道。
「小梭梭,雖然你欠了我很大的恩情,甚至用你的性命都不足以報答其萬一,而我也不是那種施恩望報的人,但是,當年是你自己非常堅持要還我這個恩情的,你忘了嗎?當然,如果你覺得自己說過的話可以當成是放屁,我也不會怪你是個忘恩負義的人啦。」柔緩的嗓音輕道。
「用不著你一再的提醒我那件事,你給的三個月期限還沒到不是嗎?」什麼叫做用性命都不足以報答其萬一?
當年他不過就是透露了老媽的消息給他罷了,讓他趕在老爸嗝屁前,得以安排他見到老媽最後一面,完成心願。
這種事對這傢伙而言,根本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卻被他說成好像他欠了他什麼救命大恩。
「我就知道你不會讓我失望的。對了,小梭梭,我剛才在電話裡好像聽見你在說什麼女兒,那是怎麼回事?」
這傢伙究竟竊聽了他們談話多久了?該死的,他絕對要換掉這支手機不可。
「我找人來孵你要的恐龍,結果發現我居然有一個六歲大的女兒。」
「你有女兒了?這是怎麼回事?」螢幕上方的那張惑人容顏微訝。
話才一說出口,胡梭就後悔了,暗罵自己真是蠢蛋,居然會告訴他這件事。
「她長得像你嗎?唔,我真想見見她。」
「她像不像我都與你無關,沒其他的事,我要收線了。」他決定立刻去處理掉這支手機。
彷彿看穿了他的意圖,胡嶢溫柔一笑。
「小梭梭,我很喜歡你這支手機唷,可以隨時找到你,你可不要輕易換掉它,要不然我想見你時,還得親自過去找你,這可是很累人的,雖然說我的神鷹一號咻一下就可以到任何的地方,但是畢竟還是有點麻煩,沒有電話來得方便,你說對嗎?」
喀,切掉了通話,胡梭只想永遠不要見到這個變態的傢伙!恨恨的瞪著手裡的手機,想丟又不是,不丟留著更礙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