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覬覦你的心 第二章 作者:靳顏
    震耳的電鈴聲吵醒了整棟大樓,也叫醒了正沉迷在男女主角爭執中的趙心雅。

    她放棄尋找耳塞,匆匆按下存檔的指令,順手拿起印章,拖鞋也來不及穿,趕去開門。

    「來了,來了,別再按門鈴了,死人都被你吵醒了。」她認定門的另一邊是過於心急的郵差。

    她七手八腳地鬆開大門上的幾個重鎖,繫上了門鏈,開一個小縫,將印章遞出去,

    「印章拿去。」

    「你拿印章做什麼?快開門!」門外的男於顯然很急,又重捶了門板催促。

    趙心雅在男子惡聲惡氣的催促下,不假思索地迅速打開大門。

    「你在搞什麼?這麼久才來開門。」男子一進門劈頭便說,顯然忘記誰才是屋子的主人。

    趙心雅渾然未覺男子的怒氣,她側著頭,盯著霸道的來客,在腦海裡尋找他的名字。

    男子見她不說話,面色凝重,以為發生大事,也跟著安靜下來。

    「哈!我想到了,宋浩陽,你是宋浩陽對不對?我就覺得你的聲音很熟。」她萬分得意。

    原本平息怒氣的他,怒火再度高張,「你剛剛不說話,是在想我是誰?」他瞇著眼睛,放柔聲音,小心求證,不想傷害無辜。

    「是啊!我很厲害吧,才見過一次面,就把你記起來了,以前我都要看個七、八次才認得出來。」她抬起頭,雙眸晶亮,期待他的稱讚。

    聽到她的話,奇妙的,他滿腔的怒火頓時消失無蹤,「很厲害。」他如她所願地點頭稱許。

    得到稱讚的她非常高興。

    「你來幹嘛?」她想起方纔的電鈴聲,「你媽媽沒教過你,電鈴最多只能按三次嗎?」他至少按了十次以上,逼得她只得認命的來開門。

    這會兒,他又皺起眉頭,「怎麼這麼久才來開門?」嚴厲的語氣活像審問犯人似的。

    「宋先生,如果電鈴響很久沒有人前來開門,只有兩種可能:第一,沒人在;第二,人家有事正在忙,像是洗澡什麼的,不方便開門,這個時候客人應該自行離去,改日再來拜訪。」

    「你剛剛在洗澡?」他疑惑的巡視她全身上下。

    看起來不像呀!全身幹幹的。

    「我沒有在洗澡!重點不在我是不是在洗澡。」她覺得自己遇上一頭驢子。

    「那你在搞什麼?」問題回到原點。「我在寫稿子。」她沒力了,「宋先生,請問你今日大駕光臨,所為何來?」她想。

    趕快打發他,以繼續自己的愛情文藝劇。

    「我們是不是朋友?」他突然正色地問。

    她摸不著頭緒,乖乖點頭。

    「那你為什麼沒有找我?我不是說任何事都可以找我的嗎?」整整三個禮拜,他隨時帶著大哥大,開會時帶著,上廁所時帶著,吃飯時也帶著,就連睡覺都放在枕頭邊,

    生怕錯過她打來的電話。可是,她根本沒有找他,整整一個禮拜,久得都快讓他以為那個晚上只是一場夢!

    「你在門外猛按門鈴,就為了我沒有找你這件事?」有山雨欲來的趨勢。不等他點頭,她抓住他的手,「你跟我來。」她走向電話,拿起話筒,用力按了幾個數字。「喂!麻煩請找吳軒傑醫師聽電話。」

    話筒那頭傳來叫人的聲音。

    「喂,吳大哥嗎?我是心雅……沒什麼重要的事……只是我這裡有個人,可不可以請你向他解釋一下……嗯。嗯,就說你是我的好朋友,順便告訴他我有多久沒聯絡你了……嗯,謝謝。」她將話筒遞紹宋浩陽。

    他接過話筒,然後將電話掛斷。「誰是吳軒傑?」語氣中儘是難掩的怒氣。

    「你怎麼可以把電話掛斷?」她錯愕地盯著話筒。

    「回答我!」他扳正她的身子,堅持得到答案。

    「他是軒蕙的哥哥,我高中的學長。」

    「不是你男朋友?」他追根究底。

    「你別胡說,他有喜歡的人了。」只是她不知道吳軒傑喜歡的人正是她,而吳軒蕙之所以成為她的室友,就是為了幫哥哥看牢意中人。

    「那就好。」精明的宋浩陽豈會猜不到吳家兄妹這層心思,他故意不點破,讓趙心雅繼續「無知」下去。

    「你多久沒聯絡他?」他狀若不經意的刺探敵情。

    「大概半年吧!上回通電話好像是為了軒蕙的事。」她聳聳肩,誠實以告。

    聞言,他心花怒放,忍不住笑起來。

    她皺眉地看著他的笑容,雖然因此鬆弛了他瞼部的線條,更突顯他的英俊,但她就是不喜歡!因為他的笑容似乎表示他知道她不知道的事。她非常不喜歡他現在的笑容!

    「別笑得像個白癡。」她故意挑剔。

    呵!「冷血」宋浩陽千金難求的笑容竟落得讓人嫌棄的地步。

    「別人想看還看不到哩!」不是他誇張,這是百分之百的實話。

    「你這麼愛笑,別人為什麼還叫你「冷血」?」她想起軒蕙告訴她的事。

    「我只喜歡對你笑。」最好能對你笑一輩子。他在心中暗忖。

    「真的啊?早知道就拿照相機照起來,多加洗幾張,就靠賣相片為生,也省得一個字一個字的敲鍵盤了。」好可惜喲!

    她搖搖頭。

    「你最近都窩在家裡敲鍵盤呀?」

    「沒錯,我正在趕稿,本小姐已經閉關二個禮拜,在這段時間裡,我敲鍵盤都來不及了,當然沒時間看花園,更沒心情找人聞扯談,也不需要一個司機,所以……」她火氣逐漸上升,「當然不需要找你。」

    這下倒顯得他理虧。

    「我可以勝任秘書,你找我打字啊!」宋浩陽自我推薦。

    「你隨便坐,要走的時候幫我把門帶上,我還得敲鍵盤,恕不招待。」她認輸,不想再多費唇舌。

    「你很累?」他這才注意到她顯得有些憔悴,眼眶旁佈滿了黑眼圈,他覺得有些心疼。

    「嗯。」

    「趕稿?」他皺眉。

    「嗯。」她覺得他很吵。

    「你最近有沒有按時吃飯?」該死的書!他暗罵。

    「嗯。」如果站著也能睡著的話,該多好!她打了一個呵欠。

    「多久沒睡了?」他想砍人,砍那個逼她寫稿的人。

    「嗯。」好想軟軟的被窩喔!「你問完了嗎?」她情願寫稿,也不想在這接受他的質詢。

    「再一個問題!」

    「嗯。」她很勉強。

    「哪一家出版社幫你出書?」

    「心情小棧呀!幹嘛?」她隨口問道。

    「沒事,只是想知道。」他說得輕描淡寫,太過於輕描淡寫了,反而引起她的懷疑。

    她用力撐開幾乎完全閉上的眼皮,嚴正的警告他,「你別胡來喔!聽過軒蕙添油加醋的介紹,她已經明白這個男人非常可怕。

    「你太累了。」這是他生出版社的氣的原因。

    「我很好。」這是一個大謊言。

    他當然不會上當,沉默以對。

    「好,好,我以後會好好照顧自己,飯照時吃,覺照時睡。」

    她甚至舉起右手保證。

    他依然間不吭聲。

    「不然你要怎樣?」她後悔交了這個龜毛的朋友。

    「基本上,我不相信你會遵守誓言。」他已受過教訓,「要我相信只有一個法子。」

    她靜待。

    「你當我女朋友,我親自照顧你。」施思般的口氣。

    她該叩謝皇恩浩蕩嗎?趙心雅疑惑極了。

    「可不可以不要?」她謹慎的問,不想觸怒狂獅。

    「不可以!」簡潔有力的答案。

    她開始權衡得失,不答應,這男人恐怕真會拿出版社開刀,開玩笑!那可是她的衣食父母那,要是玩完了,她要靠誰?

    答應的話,依這男人的性子,她肯定被管得死死的,可能一天該上幾次廁所都會規定,簡直比囚犯還不如。這左也不是,右又不行,到底如何是好?

    宋浩陽覺得度「秒」如年,總是感歎一天二十四小時不夠使用的他,在這短短的幾分鐘,竟會覺得時間過得太慢?!

    「我……」她仍猶豫著。

    「怎麼樣?」他忐忑不安。

    「好,我答應當你女朋友!」想想出版社可是擔負數十名作者的生計,還有無數少女的美夢,怎能輕易被人破壞?就當是「犧牲小我,完成大我」吧!她豁出去了。

    倘若宋浩陽知道她內心的掙扎,肯定會昏倒。什麼叫「犧牲小我,完成大我」?她當宋浩陽是鐘樓怪人轉世,人見人嫌嗎?幸好,宋浩陽不會讀心術。

    他高興得想跳起來歡呼,「很好。」為顧及面子,他壓抑心中的雀躍,僅僅微笑表示。

    男人,面子總比裡子重要。

    「我可以去寫稿了嗎?」她怯生生的問,不希望剛上任的男朋友再立下一堆規矩。

    他本想搖頭,但考慮到今天是成為男女朋友的第一天,不好太過於霸道,以免引起她反感,他點點頭。

    「你要走時,幫我把門帶上。」終於可以繼續「談情說愛」

    了,她迅速轉身回房間。

    他搖搖頭,暗忖,在她眼中,他當真不如一台電腦嗎?

    答案恐怕是肯定的吧!他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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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心雅怔然地望著餐桌上猶冒著熱氣的雞腿便當,不是便當難以下嚥,只是她心裡有些懷疑。

    宋浩陽到底存什麼心?連日來,每天有人固定送來三餐,她知道是宋浩陽派人拿過來的,但為什麼總不見他出現呢?

    這恐怕是自她離開育幼院以來飲食最正常的一段日子吧!早上九點、中午十二點。晚上六點,門鈴準時響起,一個西裝筆挺、神態肅穆的陌生男子遞上便當,抿著雙唇轉身離去,從未開口過,每次她接過便當望著那男子的背影,總為他的酷勁讚歎不已。

    她簡直不敢相信來浩陽堅持成為她的男朋友,為的只是——每天送便當!這種只見便當來,不聞人聲響的日子,令她有些毛骨驚然。

    她食不下嚥,為了心中的不安。

    她有預感,自己的生活將會大亂——因為便當。

    突然,吳軒蕙打開大門走進來,「熱死我了!七月的台北還真不是人待的。」她脫掉高跟涼鞋。

    「軒蕙,你怎麼回來了?」以往中午休息時間她都不會回家吃中飯,因為這一來一往實在太耗時了。

    「還說哩!東西忘了帶,被老闆念了一個早上,」她整個人癱在沙發上,「你說我能不回來嗎?」

    「哦,那你吃飯了嗎?」

    她搖搖頭,「趕著回來,連便當都沒買……」她望了趙心雅一眼,「小雅,你買便當?」語氣中有著濃濃的困惑。吳軒蕙的確很訝異,同居的三年裡,若說她對趙心雅有什麼認識,莫過於趙心雅根本不會照顧自己,晚上不睡覺,老是忘了吃飯,最糟的是一旦開始趕稿,她就像是不存在這世界,獨自隱居在房間裡,日夜不懈的趕稿,根本忘了她是個有基本需求的人。

    「你稿子寫完啦?」吳軒蕙推測,這也是唯一合理的答案。

    趙心雅搖頭。「軒蕙,若是你肚子餓,便當給你,」她慷慨地讓出便當。

    「你不餓?」她更懷疑了,一個不餓的人絕不會去買便當,那眼前的便當哪來的?累極的她突然直起身子,精神專注起來。

    「不餓。」要是真餓,也不會望著便當發呆。趙心雅誠實的回答,根本沒注意到吳軒惠的嚴陣以侍。

    「誰送來的便當?」吳軒蕙開始過濾可能送便當的人,結論是——沒有,這個答案並沒有令她安心,她決意要找出那個可能威脅到吳軒傑的男人,若當真是一個男人送來便當的話。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哪,但我想應該是店裡的小弟吧!」她側著頭說,雖然懷疑吳軒蕙的問題,但仍照實回答。

    趙心雅的確是照實回答,因為她根本不認識送便當的陌生人!只是,把一個穿西裝的人當小弟,這猜測未免太離譜了吧。

    「我問的是,」她坐到趙心雅面前,「是誰讓人替你送便當來的?」

    「晤……」她想起吳軒蕙對宋浩陽的厭惡。「事實上,」她努力思索用辭,「我……並不清楚。」假裝不知道,可不可以呀?

    吳軒蕙瞇著眼打量她臉上驟起的紅雲,知道她正在說謊。

    呵!趙心雅太過於單純,一個謊言足以令她心虛許久。

    但,她為何說謊?為誰說謊?

    吳軒蕙拿起便當,挑剔的用筷子拔弄便當一里豐富的萊色,「來路不明的便當……不會有毒吧?」語氣中有刻意的懷疑。

    「軒蕙,不會的,我吃了好幾天便當,沒事的。」趙心雅不疑有他,一心為便當洗冤。

    都吃了好幾天!吳軒蕙心驚。

    「喝!吃了好幾天的便當,你以為我會相信你不知道使當的來路嗎?」

    趙心雅這才知道自己被唬了,吳軒蕙故意拿便當有毒來套她話。「你怎麼可以誆我?」她忿忿不平。

    「那你為什麼為了區區一個便當瞞我?」吳軒蕙指著餐桌上的罪魁禍首。

    趙心雅無話可說,她知道吳軒蕙對宋浩陽的偏見,不想引起更大的爭端。

    吳軒蕙將她的沉默當作是默認。

    「你交了男朋友?」這是吳軒蕙……晤!應該說是吳軒傑最關心的事。趙心雅心虛了,克制住想招認的慾望「沒有……真的沒有。」她的右手偷偷在背後打個叉。

    然而,頰上的艷紅再次背棄了她。

    吳軒蕙歎氣,「小雅,每次你說謊,臉都會像關公一樣哦!」

    她拍拍趙心雅的粉頰。「倘若你現在誠實招供,我會原諒你的。」百分之百的懷柔政策,她甚至展現了一個笑容。

    「真的嗎?」趙心雅小心冀翼地求證,「不論是誰。你都不會生氣嗎?」

    吳軒蕙用力點頭。

    「便當是一個男的送來的,那個男的我想……」趙心雅采迂迴戰術,並悄悄遠離吳軒蕙,企圖到達安全地帶。

    「你想什麼?」

    「應該是宋浩陽派來的。」趙心雅順利躲進房間。

    「宋浩陽……」吳軒蕙把話融會貫通,「小雅,你說宋冷血是你男朋友?小雅?小雅,你開門把話說清楚,快開門!」她用力捶門。

    「本人閉關中!嚴禁聞扯。」道道地地的鴕烏政策。

    「小雅,你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的!」吳軒蕙撂下話,放棄破門而入的衝動。「該死的便當!該死的宋浩陽!」吳軒蕙跺腳。

    該怎麼跟大哥說呢?她苦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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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了。明天也按時送去。別忘了。」宋浩陽掛上電話,鬆開煩帶,解開袖扣,信步走向陽台。

    他站在陽告欄杆邊,俯瞰香港的夜景,漫無目的地隨意眺望。他的心思不在這片壯觀的燈火,而在方纔的越洋電話上。

    沒錯,宋浩陽正在香港,就在他用強硬手段要趙心雅當他女朋友的當天下午,因為香港的一椿併購案,他匆匆忙忙的趕來,臨走前,只來得及交代助理每天按時替趙心雅送便當。

    如果可以,宋浩陽原是想親自送便當,然而這椿計劃已久的併購案因原負責人突然宣佈破產而陷入一片混亂,不得已,他只得馬上離開台灣……

    他臉色陰霾的點了一根煙,深吸了一口,緩緩吐出,看著白色的煙霧漸漸消散在空氣中,直到完全消失不見一一一恍若他與趙心雅的關係,這突來的想法令他煩躁的緊蹙眉。

    其實他明白,那天若不是自己以出版社為要脅,她也不會輕易答應成為他的女朋友,恐怕自己得到的待遇是被掃地出門。

    說來可笑,他這塊令眾女垂涎的上等精肉,送上門人家還不要,最後竟還得靠威脅才了事!

    他知道趙心雅的一切,小至她刷牙用的牙膏,大至她的個性脾氣,關於她的一切,他完全知道。

    原因無他,只因為他調查了她!

    在陽明山宋家祖宅邂逅她之後,他等了整整三個禮拜,終於喪失耐性,靠著唯一的線索——趙心雅這個名字委託律師尋找,短短兩天後,一疊厚厚的報告書送到他面前,裡面記載了她所有的一切。

    並不是自己有探人隱私的僻好,他露出苦澀的笑容,只是那三個禮拜讓他嘗盡了焦急的感受,他從來不知道等一通電話會讓人發瘋,在趙心雅悄無音訊的情況下,他只好主動出擊。

    因為他想要再見到她,他想要再看看她那令人身心舒暢的笑容。所以他不擇手段的調查她!

    宋浩陽並不明白心中的那份急切源自於何處,只知道他要再看到趙心雅,要她再對他露出甜美的笑,要她喜歡他,要她在乎他,要她留在他身邊!

    這個念頭嚇壞了宋浩陽,他不知道自己的佔有慾如此強烈,而且對象竟是趙心雅!那個僅僅讓人覺得舒服的女人!

    他想要否認,但一向勇於面對事實的他無法漠視趙心雅帶給他的震撼。

    接著,他開始尋找理由。

    他找到的第一個理由是:趙心雅是第一個在他面前不嬌揉做作的女人,她的自然讓他激賞。

    五分鐘後,他推翻了這個令他滿意的答案,因為他想起好友段天恆的妹妹,一個自然純真卻沒有讓他同樣覺得喜歡、欣賞的女孩。

    對了,一定是因為趙心雅是第一個讓他感受到自然美景的人,一定是這樣!他想起了露水和花香。

    他告訴自己事情就是這麼簡單,就是因為露水和花香讓他覺得她與眾不同,沒錯,他一再肯定。可是,當他仔細一想,每回來映月邀他出外踏青,享受大自然的洗禮。他也是興趣缺缺呀!

    這個事實讓他再度推翻這個簡單的好理由。

    他繼續苦思,又找到一個理由:趙心雅的堅強令他感動。

    一個小孤女,憑一己之力,在社會中奮鬥,這份精神令人欽佩,他一向欣賞堅強的人,對!一定是這個理由。

    然而,過沒多久他又推翻這個理由,因為世上堅強的人何其多,他為何獨獨欣賞她呢?

    宋浩陽陷人了苦境。他一再的尋找理由來解釋自己對趙心雅的好感,卻又一再的推翻自己,如此反覆,最後,他終於找到他認為絕對正確的理由,一個他無法推翻的好理由:趙心雅的笑容令他覺得舒服。一切是如此簡單,當初會注意到她,不就是因為她令人覺得舒服嗎?宋浩陽暗笑自己愚蠢,答案就在眼前,還花那麼多時間去找,他萬分欣喜自己終於找到事情的緣由,用這個理由解釋二個禮拜來自己莫名的焦急和煩躁。

    他告訴自己,只要再看一次她的笑容,這種迷惑就會消失,那麼,他就會回復往昔果決的自己,然而,當他利用律師所給的資料上門找人時。發現因趕稿而略顯憔悴的她,奇異地,他心中有份不捨。有份疼惜,他從未有過如此感受,對這種感覺他無所適從。接著,他又知道在她生命中有吳軒傑這號人物存在,雖然他並不認識這個人,但直覺地不喜歡他,這是他第一次對未曾謀面的人存有成見。

    所發生的一切都令他迷惆,但他仍相信自己,並聽從自己的心聲,把握住機會讓她成為自己的女朋友。他並不清楚自己到底想從趙心雅身上得到什麼,更不知道彼此的未來是否會糾纏在一起,唯一可以確定的是,現在的他願意付出所有,只要趙心雅留在他身邊!

    這或許是欣賞,或許是喜歡,更甚者,或許是……一點點的愛!宋浩陽聳聳肩。他不急著尋找答案,決定讓時間來證明一切。

    此刻的他只想迅速解決這件併購案,完成一切必要的手續,擬定未來的方針,然後把所有的檔案資料丟給香港的負責人,跳上最快出發前往台灣的一班飛機,回到他牽掛的地方。

    他用力按熄手中的香煙,將煙蒂往漆黑的夜幕奮力一拋:

    「心兒,你最好還記得自己的身份,你是我宋浩陽的女朋友。」寂靜中響起他森冷的聲音。

    「該死的併購案!」他突然嘶聲狂吼,發洩心中的鬱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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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醫生收拾器具,放人黑色的出診包中,示意周祿離開房間詳談。

    周祿不放心地再看一眼躺在床上的鍾競天,確定他已經完全熟睡後,才放輕腳步跟在陳醫生身後。

    「阿文,老爺子不要緊吧?」周祿壓低聲音,憂心忡忡的探問。

    「祿伯,最近老爺子的情況如何?」陳醫生面色凝重,顯然情況並不樂觀。

    「唉!老爺子好幾次都嚷著胸口不舒服,我說要找你來看看,他又鬧脾氣,不准我打電話。」周祿接搖頭,「方纔他突然昏過去,讓人急慌了手腳,」他解釋今天的情況。

    「嗯!」陳醫生想了一下,「祿伯,老爺子的心臟有些弱,最好是住院檢查,你安排一下時間,我來準備,愈快愈好。」

    「阿文,你又不是不瞭解老爺子,他不會肯的。」周祿摸透了鍾競天的脾氣,知道要他躺在病床上任人宰割是不可能的事。

    「可是……」陳醫生還有話說,但一思及鍾競天的心性,倏地住了口。他知道周祿說得沒錯,鍾競天不會願意。

    兩人對望一眼,不約而同地長聲一歎。

    「祿伯,我想老爺子的身體底子還不錯,只是心臟血管差了些,你在飲食方面多費點心,回頭我讓人拿些健康食譜過來。還有,最重要的是讓他保持心情愉快,不要太刺激他。」既然不能治本,陳醫生只得治標了。

    周祿面有難色。

    「祿伯,怎麼了?」

    「阿文,你知道老爺子的親人……」周祿不知如何措辭。

    那些小人巴不得鍾競天快快升天,竟三天兩頭上門鬧事。

    偏偏周祿又只是個下人,儘管鍾競天對他極為倚重,但這家務事,他畢竟是管不得呀!

    「祿伯,今天起你嚴格把關!」陳醫生氣憤填膺,「他們要硬闖,叫他們來找我。」陳醫生把事情往身上攬。

    「這樣會不會太麻煩你呀?」周祿擔心為他惹來麻煩,那些豺狼虎豹可不是好惹的。

    「祿伯,你用不著擔心,我會好好對付他們的,你跟老爺子耳根可以清靜好一陣子。」陳醫生呵呵大笑,拍胸脯保證。

    「唉,倘若少爺在就好羅,」周祿有感而發。

    「老爺子還是不願意找人嗎?」

    「他老人家就是好面子,不肯先低頭,都二十幾年了,他還記掛著當年父子倆決裂的場面。」周祿搖頭。

    「祿伯,你不用擔心,反正船到橋頭自然直,總有一天老爺子會想通的。」陳醫生安慰道。「反倒是你自己身體要顧好。」

    三句不離本行。

    「我身體好得很!周祿強調。「阿文,不好意恩,耽擱你這麼多時間,我送你出去。」他注意到陳醫生頻頻看表的動作。

    「還好,院裡待會兒有個會議要主持。」他有些不好意思。

    「祿伯,我自己出去就行了,你還是去看看老爺子吧。」他提起出診包,向周祿道別。

    周祿回到了房間,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凝望著鍾競天的睡顏。

    曾幾何時那令他心生敬佩的俊朗青年,因歲月的流逝,變成一個垂垂老者?曾幾何時啊?這個老人擁有令眾人稱羨的財富,卻趕不走心中最深層的孤寂!

    不!不行!

    「我一定要為老爺子做點事!」周祿疾步走向另一邊的電話,拿起話筒,按下幾個熟悉的號碼。

    「喂,請找林律師。」他靜候著。

    「阿毅嗎?我是祿伯,我想拜託你一件事……不。不能告訴老爺子……是這樣的……」

    專心講電話的周祿並沒有注意到躺在床上的鍾競天,也沒有發現鍾競天緊閉的雙眼溢出了一滴晶瑩的淚珠,更沒有看見淚珠緩緩滑向鍾競天斑白的兩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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