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好熱、好熱……
她不知該怎麼反應,被抓住的手腕因緊握的緣故,泛著失去血色的蒼白。
「你為什麼要接近藍大哥?說!」楚一豫瞪著佟靜明深茶色的瞳眸,試圖讀出她的心思。
也因此,兩人貼近的程度,讓他可以聞到她身上傳來淡淡的香。
那是蘭花的味道。
是一種令男人不由得暈眩的氣息,迷惑著他的意志,跌入她的溫柔之中,難以自拔。
「哼!真是個好問題。」望著他,佟靜明的額角流下冷汗。手腕傳來撕裂般的痛,因為手上鑽表的金屬表帶,已經被握得嵌進肉裡。
很痛,真的很痛!
從小到大,她從來沒有被人以暴力對待過。就算是她的父親,佟祥也從來沒打罵過她。但,一種沒來由的骨氣讓她不肯開口求饒。她已經沒有什麼可失去的,但是她不想最後的尊嚴也沒有。
可是,硬撐的結果,讓冷汗開始從她的額角沁出,她的下唇咬到破皮流血,沒有一點顏色的蒼白臉色,外表看來像隨時要昏倒似的。
「你……」這時楚一豫才發覺不對勁,連忙放開她。
她的纖手已經被他握得發紫,隨之松落的表帶露出坎在她皓腕上的血痕,看起來觸目驚心,令人不忍。
他的突然放手,讓佟靜明跌回原來的位置。
「哎……」她忍不住叫出聲。閉上眼,忍耐著從手腕上傳來的強烈刺痛,火燒似地疼,卻給她莫名地勝利感,她並沒有輸掉自尊。
所以,就算痛,也值得。
看著她蒼白的神色,楚一豫又急又氣。
「你為什麼不喊痛?」楚一豫急了,看到冷汗從她蒼白的臉上流下。「很痛嗎?為什麼都不哼一聲呢?你說話啊!」
佟靜明緩緩睜開眼,看著楚一豫。「我現在才知道什麼叫作作賊的喊抓賊?明知道自己做的事會傷害別人,為什麼還要做?還問別人痛不痛?」
要怎麼跟沒有痛過的人說痛呢?
這讓她想起在法國大革命之前,被課重稅的百姓民不聊生,連麵包都沒得吃,這則消息傳到皇宮裡,讓過著奢華優雅生活的瑪麗皇后聽到以後,還不解地問身邊的人。「沒有麵包吃,為什麼不改吃蛋糕呢?」
何不食肉糜?
想到這,佟靜明的臉上露出微笑。
「你……」楚一豫愣住了,沒想到她會那麼犀利。
雖然沒有直接指責他,卻讓他覺得自己像個無理取鬧的孩子。她寬容的笑,讓他的挫敗感更重,有種被人牽著走的感覺。
「你不會還想打我吧?」佟靜明笑問。自從父親過世之,她就很少笑了,沒想到今天遇到這個人,她竟然還有說笑的心情。
「你……」楚一豫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一時地失控,讓她受傷了,但她現在的態度又讓他扯不下臉道歉。
佟靜明搖搖頭,不想再跟他說下去,激怒一個男人就如同跟一頭受傷的獅子搏鬥,她還沒有退步到原始的程度,不需要以肉搏肉,太冒險了。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楚一豫不想讓她離開,擋在她身前。
「我有權利拒絕回答一個沒禮貌的人問的問題。」佟靜明起身,紗裙擦過他的長褲,{z的聲響磨擦著屬於誘惑的節奏。「如果你有什麼問題,我建議你直接問大少爺比較快。我沒有資料可以提供給你攻擊我。」
楚一豫沒想到她會拐彎罵人,一時不知道該怎麼間下去。
回身看著楚一豫,她忽然有惡作劇的心情。「你該不是嫉妒我要嫁給你的藍大哥,所以才想知道我用什麼方法嫁給他的吧?如果是,這個方法也不適用在男人身上。」
楚一豫打量她紗裙底下的身材,觀察了一會,才邪惡地笑道:「我很確定一定不是『色誘』,因為你的身材左看右看,也只有『乏善可陳』四個字可以形容。」
他的戲謔的確達到效果,只見佟靜明臉一白。
但她沒有被打倒,故作鎮定的沒有洩露她的難過,不想讓他知道他傷了她。他說的沒錯,她的確不是個性感尤物。不過,她不能這樣就被他打敗,她的自尊不允許。
「謝謝你的恭維。」佟靜明淡淡地說。
愈爭辯只會愈暴露自己的缺點,倒不如承認別人的無知來得漂亮。
「你慢慢坐,我先走了。」她以極為優雅的步伐,赤足地走出充滿光線跟綠意的起居室。
也同時走進了楚一豫二十五年的生命裡,沒有女人走進的心房。
一步、又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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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像慵懶的貴婦,緩緩褪下一身彩霞披肩,露出她如黑色天鵝絨的禮服,鑲在其上不住閃動的鑽飾,是漫天的點點星子。
夜,是神秘的,令人有種危險的感覺。
位於藍家大宅海莊的另一端,與佟靜明所住的晴館相對的,就是藍家用來招待貴賓住宿的雨館。
剛亮燈的雨館裡,可以看到的是與晴館完全不同的風情,雨館的布實陳設,處處可見色彩濃重的棗紅眼墨綠。
若說晴館是未施胭脂的少女,那麼雨館就是濃粉的美人,各有其勝場。
楚一豫跟藍海靖的爭執聲,卻破壞了雨館舒適的情調,劍拔弩張的氣氛在兩人之間展開。
剛從佟靜明那裡碰了一鼻子灰回來的楚一豫決定問個清楚,他討厭自己像個傻瓜一樣。
只不過藍海靖給他的答案讓他更是一頭霧水。
「藍大哥,你說的是什麼意思,我聽不懂。」坐在沙發上的楚一豫,盯著站在落地窗前的藍海靖。微風吹過,輕拂紗簾,只聽到藍海靖悶悶的聲音。「懂也好,不懂也好,反正,我跟她是完了。」
「一定有個原因,我要知道理由!」楚一豫無法接受這種模稜兩可的理由,學考古的他,凡事習慣追根究底。
藍海靖知道他這種個性,只能無奈地歎氣。「沒想到那麼久沒見,還是老樣子,不到黃河心不死!非得要我親口承認失敗嗎?」
「失敗?」楚一豫劍眉一揚,眼中閃過困惑。
「好吧!你要答案我就給你,反正你早晚也會知道原因。」藍海靖手握成拳,抓緊又放開。「因為朱拾心移情別戀,我被甩了,事情就是這樣!」
「不可能,你跟她是那麼相配的一對!這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說不定只要講開了就好了……」楚一豫盯著藍海靖沮喪的背影,跟他印象裡那個無所不能、自信滿滿的藍大哥,實在差太多了。
「你不相信,是嗎?」回身面對楚一豫,藍海靖扯起一抹苦笑。「剛開始我也不相信,可是事實擺在眼前,不由得我不信。」
藍海靖沒說的是,當場看見自己的女人跟別的男人在床上,這麼丟人的事,他怎麼也不願開口。
走向前,楚一豫遲疑著,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以藍海靖這種死要面子的個性,要他承認失敗,簡直比殺了他還要難受。可是難聽的話還是要說,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往自己所布下的陷阱裡跳!
「就算如此,也不必跟一個你不愛的女人結婚啊!你可以選擇的對象很多,不需要找一個丫環的角色來演戲吧!她根本配不上你。」楚一豫說。
「不,就要她!」藍海靖的臉色一青,他的自尊不容許失敗。「我要趕在朱拾心之前結婚,證明我寧可娶一個下女,也不要她。」
「你太意氣用事了!這樣做對你有什麼好處呢?」楚一豫搖頭道。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藍海靖固執地說。「而且也沒有什麼配不配的問題,小明是個好女孩,我很喜歡她,我娶的也是她,我想她會是一個安分的好妻子,這樣就夠了。」
「藍大哥……」楚一豫還想勸。
「好了!我已經決定的事就不會改變了。」藍海靖手一揮,拒絕談論這個話題。「別提那些無聊事,告訴我,你們考古團又發現了什麼寶貝?」
巧妙地轉移話題,是藍海靖的拿手好戲。
楚一豫只好順著他的意思,不討論他的婚姻,兩人又像以前回到了學生時期一樣,胡天說地地瞎扯閒聊。
不過,他的心中還是有個結,叫作疑惑。
他很確定到現在藍海靖還很在乎朱拾心,不然不會那麼恨她,只是覆水難收,他得找個好機會好好調解一下。
身為好朋友,他絕對不能看藍海靖錯娶一個不適合他的女人。他要找出事情的原因,讓真正的有情人終成眷屬才行。
他卻不明白,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好。
因為事情的真相,通常是醜惡的,也是殘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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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館的二樓亮著燈,而那光源來自佟靜明的房間。
「呼……」抹上消腫的藥膏,從傷口傳來的刺痛,令她眉頭大皺。
盯著手腕,看到上面的瘀痕由青變紫,像一環心型的刺青,在皮膚上刻下痕跡。而她的心,也兀自浮動不已,思緒像是脫疆的野馬,不受控地一再重複當時的情節。
想起楚一豫望著她的樣子,就有點心神不寧。
她是怎麼了?
幹嘛在乎一個無禮的陌生人?
他跟那些來參加訂婚宴的客人一樣,看她的眼神中都帶著輕蔑跟疑惑,但是除此之外,他還多了……
那一簇跳動的火焰。
雖然年輕,但基於女人的直覺,讓她清楚在楚一豫眼中所跳動的,是一種叫作慾望的火焰。
「我在想什麼呀!」搖搖頭,揮去腦海裡的這個想法。
她很清楚,身為藍海靖的未婚妻,她不能、也不可以去想。對於她,這是個禁忌的念頭。
她該照著藍海靖的劇本,照著他的理想,如他所希望地成為他的妻子,當上藍家的女主人,一輩子就這樣安安分分地過下去。
這是藍海靖的希望。
可這是她的希望嗎?
突然出現的念頭,讓佟靜明沉默了。
還想要什麼?她不是已經得到世人所想要的一切,為什麼沒有開心的感覺呢?她應該笑的,不是嗎?
抬頭,看到化妝台的鏡面裡,反映一個表情冷淡、雙眼如冰的蒼白女子。沒有喜悅,像把幸福透支似的,只剩下還債的身軀,扮演著新娘的角色。
「你該笑的,幸福的新娘子。」佟靜明對著鏡子說話。「你該為所擁有的一切,開始笑的,笑啊!」扯動嘴角,卻不像笑,像哭的成分倒多些。
看著鏡中的人影,空虛的感覺襲上心頭,覺得自己像是一株失根的浮萍,飄泊在孤零的人世裡,找尋她永遠得不到的東西。
她想要什麼?
沒來得及回答自己的問題,敲門聲響起。
收回游離的心思,垂下眼,斂去臉上的不甘與Z徨,做回她安分而平靜的表情,才開口應門。
「請進。」她輕答。
進門的是藍海靖。「看你的燈還亮著,所以就上來看看,還沒睡吧!」
「沒,坐吧!」盯著他,佟靜明露出溫順的笑。「你看起來好像很累。」
「有點。」藍海靖坐進房裡的沙發,放鬆地躺倒。
想起剛才跟楚一豫的對話,疲倦感如浪潮席捲而來,讓他無力招架。只想找個能聽他說話的對象,向來沉默的佟靜明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喝點什麼嗎?」她輕輕地問。
「不,別麻煩了。」拉住從他身邊經過的佟靜明,原本是要阻止她的,卻意外發覺手腕上的瘀痕,扯動的力道讓她下意識地皺起眉來。
抬起眼,藍海靖疑惑地看著她。「這傷是怎麼來的?」
佟靜明的心狂跳,不想讓他知道是楚一豫弄的,只是垂下眼。「沒事,我不小心撞傷的。」
雖然不信,但藍海靖卻沒有多問。「嗯……學校的休學手續辦好了嗎?」
佟靜明點頭。
「那就好。對了!」她的溫順向來令藍海靖滿意。「最近還會有一些老師來幫你上課,你要好好用功,我希望我的妻子是個完美的淑女。」
聽到藍海靖的話,佟靜明忽然一僵。
完美的淑女?
難道是要她學朱拾心嗎?
沒有洩露她的情緒,他永遠不會明白她內心的吶喊。她清楚,就算學得再好,模仿得再像,她不會成為朱拾心,更不會成為藍海靖心目中的女神。
永遠不會。
她好想問藍海靖,有沒有喜歡過她?不是把她當成朱拾心的替身,而是她,佟靜明本人來看待。但她沒有開口,因為她知道答案,那只會令她心碎。
抬眼望他,忽然覺得他們雖然坐得那麼近,感覺卻好遙遠,像一個不存在的虛影般。
沒有發覺她內心的暗潮洶湧,他認為那是她安靜的天性。「見過一豫,你有什麼感想?」
聽見楚一豫的名字,佟靜明心悸了,但她的外表仍然無動於衷。
「很好。」她淡淡地說。
沒有弄清楚發問者的心意之前,聰明的她,懂得保留自己的意見,不隨便去批評一個人。
因為「很好」只不過是一個名詞,可以拿來回答所有不想回答的問題,而不是字面上的形容詞。因為那個人到底是好是壞,並不關她的事,藍海靖要的也不是她的意見。
她的責任就是附和,做個聽話的應聲蟲。
「他是我大學的同學,以優異的成績跳級,卻自願放棄大好前途,跑去玩考古,東奔西跑了,鬧到最後差點跟家人斷絕關係,但是人材到哪裡還是人材,聽說他們還找到不少珍貴的古董……」
雖然疲倦,但她還是打起精神來聽藍海靖說著過去的趣事。她知道他想說的不是這些,她得耐著性子聽下去。
因為,重點通常都在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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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了一會,藍海靖忽然坐近她,挑起一揚長髮,握在掌心輕輕搓弄。
這個溫柔的動作,讓佟靜明有個錯覺,如此地親暱,彷彿他們真的是一對相愛的戀人。
「他問我一個很有趣的問題。」藍海靖閒閒地說,觀察著她的反應。「他問我,為什麼要娶你?」聞言,佟靜明抬頭看著他,晶盈的眼中閃著疑惑。
看著她原本平靜的表情,被他的一句話攪亂,藍海靖確定他擁有可以影響她的能力,忍不住得意地揚起嘴角。
「你也想知道?」藍海靖問。
「不!」否認得太快,佟靜明連忙回覆沒有主見的模樣。「大少爺說什麼,就是什麼。」
放下她的發,藍海靖仔細端詳她的樣子。「嫁給我會不會太委屈你了?」
沒有回應他的注視,佟靜明只是垂下頭,背誦標準答案:「大少爺的恩情,藍家的恩情,我願意為大少爺做任何事。」
皺起眉,藍海靖用手勾起她的臉。「小明,叫我海靖,別叫我大少爺,知道嗎?你就快要成為我的妻子了,懂嗎?」
深吸了口氣,她才輕輕地改口:「海靖。」
「很好。」滿意於她的順從,藍海靖摸摸她的頭。「你也累了吧!夜深了,好好休息,明天帶一豫去逛逛,他很久沒回國了,陪他到處走走吧!」
「好的。」對他的要求,佟靜明的字典裡沒有「不」這個答案的存在。
走到門口,像忽然想起什麼似的,他回過頭來對著佟靜明說:「對了!過幾天我出國,要我帶什麼東西給你嗎?」
她想要的,他給不起,佟靜明輕輕搖頭。「不用了。」
「那好,晚安,生日快樂。」藍海靖有禮地在她額上親吻,這是他倆最親密的舉動。
「晚安。」關上房門,佟靜明背倚著門。
送走他之後,像放下了沉重的負擔,她不禁歎息。
「這種日子要過一輩子,我能夠忍下去嗎?」無法回答自己的問題,她只覺得心好亂。
把手背貼在剛才他親吻過的額頭上,還可以感覺到他的唇烙在她皮膚上的感覺。
她是幸福的,不是嗎?為什麼她竟然會覺得好冷、好冷呢?
想起藍海靖的求婚,她到現在還是覺得很突然。
在辦完父親的喪事之後,佟靜明決定向藍家辭行,她得工作賺錢才能償還欠藍家的大筆醫藥費。不過,當她遇到藍海靖時,卻被他搶先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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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海莊裡,藍海靖聽著佟靜明辭行的理由,過了一會才開口:
「你要走?」
佟靜明點頭。
「你要去哪裡?」藍海靖又問。
佟靜明一時沒有打算,只是覺得她不應該再待在這裡。
沉吟了一會,藍海靖才開口:「我想跟你訂一個契約,如果你答應,那麼你可以不用還債,相反的,你還可以繼續留下來。」
「啊?」佟靜明呆住了,不知道他要說什麼。
「嫁給我。」藍海靖說。
佟靜明以為自己聽錯了,傻傻地問:「你說什麼?」
「我說,嫁給我。」藍海靖不悅地重複,眉頭緊結。「因為我要趕在她之前先結婚,我要昭告天下,是我不要她,不是她不要我!小明,你懂嗎?我恨死愛情這個字眼了!」
他的激烈嚇著了她,讓她不知所措,不懂為什麼他要告訴她這些,只有模糊的印象,他剛才好像在跟她求婚。
「你要跟我結婚?」她求證似的問。
藍海靖的反應就像是她已經答應似的高興。「沒錯,我要的是一個聽話的妻子,而不是愛人,嫁給我以後,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可是我們並不相愛呀!」他是在跟她開玩笑嗎?
「不相愛不代表不能結婚,我要你嫁給我!」藍海靖從不允許反駁,在藍家,他是予取予求的國王。
「我……」佟靜明從小就習慣被命令,一時不知道該不該答應。
她不答話,藍海靖就當她默認。「不過我要先聲明,希望你不要對這個婚姻抱持什麼幻想跟奢望,什麼愛呀!情呀!都是廢話,你懂嗎?小明。我會好好地對待你的,只要你安分守己地當我的妻子就好。」
「可是朱小姐……」佟靜明知道他心裡有別人。
「別提起那個女人!」藍海靖大聲道,發覺他的激動嚇到佟靜明,才安撫地說:「你不用擔心,只要結婚,你就是我惟一的正室,不會有人影響你妻子的權利。」
在這種情況下,佟靜明能說什麼呢?
父親生病跟去世的這段期間,藍家出錢出力,她欠藍家的實在是太多了,她知道只要藍海靖開口,她不能拒絕。
只是,藍海靖不知道她對他的感情……
她知道,如果他一旦知道自己的想法,壓根不會娶她。
他要的不是一個愛人,而是一個聽話的女人,一個規矩的妻子,而她正好就是最好的選擇。
至於感情……
藍海靖會娶她,不是因為愛她,而是因為她乖、聽話,不會反抗,但事實上真的是如此嗎?
他求婚的方式就是給她一個家,一個保證,也不用償還她欠藍家的錢。這對她來說,是件好事不是嗎?
可是,為什麼她一點也不覺得高興呢!
「唉——」佟靜明歎口氣,不願再想。
剛才的吻,感覺還在。
看著自己的手,想像藍海靖的樣子,低下頭,她輕輕吻著手背。
「晚安,我的海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