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間相當舒適又寬敞的和室,而她的行李,就放置在不遠處的牆邊。
她的思緒回到昏厥前的一幕,她記得,她佇立在一處天橋上沉思,後來一個陌生男人硬是闖入了她的世界……
是一場夢嗎?
她尚無法理出任何頭緒,甚至不能確定現在的一切究竟是真實的,還是她是在夢中。
就在殷書霏迷惑的時候,和室的門被打開了。
她自然的往聲音的方向看去,一個身著日本傳統和服的美麗女子站在門囗,看見她醒了之後,她的下一個動作是側跪在門邊,恭敬的將頭垂低;她再看向門外時,一個男人的身影隨即佔據了她全部的視線。
他……那個在天橋上忽然出現的陌生男人?!
他與她的視線在空中交會,石川徹的身影幾乎擋住了由門射進來的光線,殷書霏仰起頭,眼神裡露出疑惑。
「下去。」石川徹以日文命令道。
「嗨。」那名美麗的日本女子遵命的應了一聲,將門合上後,便踩著小碎步離開。
石川徹走近殷書霏,蹲下身。
「這是哪裡?為什麼把我帶來這裡?」沒有慌亂,即使是像現在一點也不明白自己處境的情況下,殷書霏也沒有顯出一點害怕,她唯一的情緒是疑惑。
如果連生命都已經不能自主,那麼她還有什麼是必須害怕的?
也許是根本不明白自己身處在什麼樣的環境,所以殷書霏地無法表現出惶恐;但也就是她這種無畏懼又心無所依的模樣,才讓石川徹打破從不勉強女人的慣例。
「這裡是全東京被保護得最嚴密的地方,任何人都不能隨意進出。」面對她,他很自然的使用中文。托起她的下巴,他繼續道:「把你帶到這裡來的人是我,至於原因……以後你也許會明白。」
殷書霏掙開他的鉗制,眼神轉為戒備,為著陌生男人眼中所閃動的強勢心驚。
「這裡,可進駐過任何人?」他的手直接指向她的心臟位置。
殷書霏彷彿受驚嚇似的挪開自己的身體,拉開兩人的距離。她不明白他的問語,更因為他肆無忌憚的舉動而驚慌。
「說。」
他的語氣淡然,但她就是能夠感覺得到,要是她沒回答、或是回答得不好,眼前這個男人一定會在下一秒內爆發。
「殷書霏,這是第三次。」收回手,他的眼神突然間變得深沉。
「沒有。」如果他問話的背後所代表的是他的在意,那麼他的表現是否太過強硬?
聽到她的回答,他似是滿意的點點頭,而他接下來的話,卻讓殷書霏的平靜完同崩潰。
「自古以來,男人對於喜歡的女人總希望完全擁有,即使是用強硬的掠奪方式,也總會達到目的,而你,就是我的目的。」他一派輕鬆的態勢與勢在必得的語氣完全攫住她的注意力。
「你……」殷書霏因為他眼神裡的狂肆而驚慌。「日本……難道不講法治嗎?你怎麼能隨意限制我的自由,我甚至不認識你!」
她努力的拉開兩人的距離,然而石川徹手臂一伸,她絲毫沒有抗拒的機會,便跌入他的懷裡。
「石川徹。」將她鎖在懷中,他沉穩的說。
殷書霏停止掙扎,抬眼望他,深吸了一囗氣後,她試著平穩的開口道:「你是誰?你的身份……究竟是什麼?」日本並不是個未開化國家,但如果他不是那種習慣擄人的壞人,那麼就一定有什麼是他所依恃而別人不敢妄動的。
石川徹笑了一下。「對我好奇了嗎?我以為你永遠也不會問。」
殷書霏咬住下唇,迎視他的視線沒有示弱的移開。
過了半晌,她才道:「我想,我有權利知道自己面對的是什麼。」
因為醫生的一番話,她由台灣逃到了日本,雖然捨不得卻也不願面對所有關心她的人臉露悲傷;但是,在遇見他之後,她卻有種想面對的衝動,面對她的生命,面對她現在所必須面對的。
為什麼會這樣,她沒有細想;這麼突然的就成為別人的俘虜,她的心還無法適應。
因為她的話,石川徹的眼神柔和了下來。
「『山囗組、櫻木組、崎川社』,日本三大黑幫,你聽過嗎?而我,是山口組目前的社長。」
山囗組,那他是黑道人物!她圓瞠了眼。
不同領域的世界,殷書霏知道的並不多,但在台灣、那個她熟悉的生長環境,黑道卻代表了罪惡與遙不可及,和她的生活圈完全是兩極的不同。
而他和她,為什麼會交集?
「我和你不同。」殷書霏沒有太驚慌的反應,也許是太過驚訝反而冷靜了下來,她不是那種會歇斯底里的女人,所以她只有竭力保持著淡漠了。
對於她的話,石川徹點點頭。「是不同。」但也就因為不同,所以她更輕易的吸引住他。
她的一切,早在她還沒醒過來之前,他就已經全部調查過,只是他不明白的是,為什麼她會突然逃家。
她明明是家人呵寵的小女兒,為什麼會突然做出這麼讓人驚訝的事?.拂開她額而散亂的發,他的氣息因為帖近她的面龐而吹拂在她的臉頰。
「為什麼逃家?你知不知道,你的家人因為你的不告而別已經亂成一團?」
「他們……他們還好嗎?」聽到有關家人的一切,殷書霏有些激動的抓住他的手,急切地問道。
想起愛她如寶的家人,她終究是無法漠視。
「還好,你的兄長還算有些理智。」石川徹淡漠的回答,那不在他關心的範圍之內。「我在東京還有事要辦,你就先待在這裡,一個星期後,我們會去九州。」
「你……你不讓我走?」
「你只能跟在我身邊。」他的語氣是理所當然。
「可是我不想留在你身邊!」她掙扎著想擺脫他的掌握。
石川徹將她壓在身下,輕易地制止她的反抗。
「在日本,我只是個過客,更不是你的人。」殷書霏不妥協地道,氣息因為他的帖近而略微紊亂。
「只要是我想得到的,就一定會得到,沒有什麼可以阻礙我。殷書霏,你到現在還不明白嗎?」他帖近她耳畔說道。
「你一向這麼任性而為嗎?」
石川徹低沉的笑了,俯下頭硬是吻了她唇之後,才又開口,「你是第一個這麼形容我的人。」
「你到底想怎麼樣?。」他的吻亂了她平穩的氣息。
因為他始終篤定而不放鬆的態度,讓殷書霏強烈的意識到,這並不是一場玩笑。她失去的感受能力,似乎又一點一點的回到她的體內;現在的她,還有什麼可以在乎和害怕的嗎?她的眼神因為浮上心頭的疑問而游移不定。
對於她終於有些明顯的情緒反應,石川徹滿意的笑了。
「我也想知道,最後會怎麼樣。」
留下這麼一句似謎的話,石川徹毫無預警的放開了對她的鉗制,他起身走到門囗。
「如果你需要什麼,可以告訴恭子,她會幫你準備好。」拉開門扉,他喚來剛才那個美麗的日本女子,以日文命令道:「恭子,好好服侍她,不許讓她有任何不適。」
「嗨!」
在恭子聽話的應了一聲之後,石川徹才離開。
殷書霏撫著自己的心囗,望著石川徹離去的背影,怎麼樣也不明白,為什麼他會強硬留下她?像他這樣一個男人,要什麼樣的女人都是輕而易舉的吧!而她,有什麼可以吸引他的呢?
☆☆☆
離開了後院的和室,石川徹回到他處理事務的房間,石籐深智已在等候他。
「社長。」石籐深智恭敬的行禮。
石川徹揮揮手,走到自己的座位。
「豐川家對於豐川司原的死,有什麼反應?」
「在知道豐川司原被處死以後,豐川家只領回了他的屍體,除了辦後事之外,目前還沒有任何行動。」
「關於對台灣的計劃,你進行得如何?」
「根據我得到的資料,台灣的黑幫之中,最具權勢與公信力的組織,號稱為『黑道聯盟』。自從六年前一場改朝換代的內爭之後,黑道聯盟便轉明為暗,聽說新任的盟主是一名女子,名叫寒千雪,奇怪的是真正見過她的人不多,她所有的事跡也全都只是傳說。」
「哦?」石川徹挑眉。只是一個女人,就足以動搖整個台灣黑幫了嗎?.「聽說短短幾年之內,台灣所有的黑幫幾乎都被納入黑道聯盟的管轄之內,而黑道聯盟內的成員並不完全都是黑道中人,更有包含了政、商、軍各界的勢力。」
「換句話說,只要控制了黑道聯盟,就能夠控制整個台灣?」
「這不無可能,但是黑道聯盟並不容易滲入,我們所派出的人,幾乎都被識被身份。」石籐深智因為無法完成任務而慚愧的低著頭。「黑道聯盟似乎沒有破壞和平的意思,將我們派出的人都完好的送了回來。」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為什麼沒告訴我。」沒有刻意沉下語氣,但石籐深智已經感受到石川徹平靜面孔下的怒意。
「請社長恕罪。」石籐深智跪了下來。「人被送回來是今天早上的事,我一接到消息,便立刻來此。」
「對方有留下什麼話嗎?」
「有,她們說如果真要比個高下,歡迎我們上門叫陣;如果我們再派人用這種不入流的方式滲入,她們將不會再客氣。」石籐深智硬著頭皮說,他不認為這種話會是社長想聽的,尤其對方的語氣十足挑興。
然而石川徹卻沒有石籐深智想像中的憤怒,他甚至因為覺得有趣而露出一抹隱約的笑容。
「社長?」
「如果黑道聯盟的盟主真的只是個女人,那麼這個女子想必也具有相當的能力。或許我該去一趟台灣,會一會她。」
「最近東京都內還發生一件事,這件事幾乎震驚了東京各社,但是這件事神戶組卻沒有正面承認。」石籐深智接著道。
「神戶組?!什麼事?」
「神戶組的松本藏青幾個月前突然死亡,而最近才傳出了他真正的死因,據說他是被現任神戶組的社長下令處死的。」
「哦,為什麼?」松本藏青也算是神戶組年輕一代被倚重的人之一,為什麼會被下令處死?
「聽說松本藏青愛上了一個來自台灣名叫裴影彤的女子,這名女子表面上是個普通的空姐,但她其實是台灣軍界大老裴慶源最疼愛的小孫女,不巧裴影肜與日本商界名人靖君是一對愛侶,松本藏青求婚不成,轉而對靖君出手,至於靖君是怎麼脫困的,到現在一直是個謎。」
「沒有其他外力介入嗎?」
「根據可靠的消息來源,銀色組在幾個月前曾在東京出現過,我想這應該是松本藏青會在這場戰爭慘敗的原因。」
銀色組?
想不到他還未釋出力量,銀色組卻已不知不覺在日本引起了一陣巨震。如果松本藏青會被家族處死的原因真的是因為銀色組的緣故,那麼這個銀色組背後所代表的力量就相當驚人了。
「石籐,對台灣的行動暫時先停下來,等九州的事情結束之後,我們去台灣一趟。」
「是。」石籐深智有些驚訝。
難道社長要親自涉險嗎?萬一黑道聯盟先一步鉗制住了他們,那麼山囗組想對外擴張的計劃可能會被迫中斷。
「社長,是否要讓還在台灣的人先行準備?」
「不。」不需要這麼勞師動眾。石川徹敲著桌面,臉露興味笑意。
石籐深智抬眼,等待石川徹的下一步指示。
「去台灣的除了你、我之外,再加一個人,就是殷書霏。」
☆☆☆
心神不定。
事情來得太快,像是夢一般不真實。
在和室裡呆坐了半天,殷書霏依然理不出自己心裡頭真正的感受;慶幸的是,石川徹並不是個閒人,他沒有那麼多的時間來擾亂她的心思。
相遇到現在,他們只見過兩次面,而他,卻已宣稱了她今後僅有的歸屬。
日本男人,都是這樣的嗎?
她是長得不難看,但她不相信自己會美到足以吸引一個黑道大哥對她一見鍾情,然後死纏著不放。
不,石川徹不是那樣的人,但丁解他也不是她應該做的事。
停止胡思亂想,殷書霏起身,才推開和室的門,就看見那個美麗的日本女子依然守在門外。
恭子只是抬頭望了推開門的殷書霏一眼,然後又低下頭;直到看見殷書霏提起隨身行李越過地想離開,她才不得不開口。
「殷小姐,社長說過,請你待在這裡。」恭子用著生硬卻不難懂的中文說道。
「他的話對你來說是聖旨,對我來說就什麼都不是。」殷書霏頓了一下,又接著往外走。
恭子以極快的速度攔在她面前。「殷小姐,請你遵從社長的交代。」
即使穿著行動不便的和服,這個女子依然有著快速的應變能力,可想而知她的能力必不弱。
這也是典型的黑幫人物該有的基本能力,不是嗎?
殷書霏搖頭道:「我不屬於這裡,也沒有必要聽從石川徹的任何命令。」
「殷小姐,請不要逼我對你做出不尊重的行為。」恭子沒有退讓,硬是擋在殷書霏的面前。
殷書霏只看了她一眼,不想與她爭執的繼續往院子裡走去,然而沒料到她才踏入院子的石鋪小道,一片鋒利的刀片飛過她的足踝,她才感覺到痛,足踝處便汩汩地流出血。
「啊!」
殷書霏受痛的蹲下身,第二片刀片緊接著往她的肩胛處疾射而來,就在距離她不到十公分的距離,一顆小石了及時彈偏了刀片的方向。
恭子往斜後方一看,石川徹與石籐深智就站在轉彎處,方纔那顆石子正是石籐深智的傑作。
「社長。」恭子一見到來人,立即低垂下面容,掩飾住臉上的驚慌。
石川徹沒有看她,他直接走向受了傷的殷書霏,毫不費力的一把橫抱起她。
「石籐,該怎麼做,你應該清楚。」
「嗨。」石籐深智應了一聲。
石川徹沒再開口,抱著殷書霏轉身回到和室。
☆☆☆
幫殷書霏脫去鞋襪,石川徹極快的處理好她的傷囗,然後坐下來與她對視。
「你認為沒有我的命令,你能夠離開這裡嗎?」
殷書霏才偏開了頭,卻又讓石川徹給扳了回來,她不悅地推開他的手,半垂下眼瞼,不願開口。
「殷書霏?」他的語氣裡有絲警告意味。
她抬眼,「為什麼一定要留下我?我不屬於任何人,也不會屬於任何地方。」說完,她再度別開臉。
她已經不想再有眷戀了,回憶愈多,只會讓她愈痛苦。
石川徹再度扳回她的臉。「聽說中國女人總是會對自己的男人忠實,不論她愛不愛那個男人。」
「我不懂你的意思。」他奇異的眼神讓她不由得戒備起來。
石川徹笑了。
「你知道嗎?男人都有一種很自私的天性,愈是得不到的東西,他們就愈是想得到。殷書霏,難道你還不明白,沒有我的允許,你是離開不了這裡的。」
他慢慢靠近,讓她不得不後退,等到背靠上了牆。她已經無路可退。
「為什麼?」殷書霏迎上他銳利而迫人的目光。「以你的身份,要一個女人不是一件多困難的事吧。」那個美麗的日本女人,應該就是死心塌地愛他的人之一。
「的確。」他理所當然的點頭,然後說出令她驚詫的話,「但是你不同,因為你的心不在我身上。」
女人,他可以有很多,但他從不沉溺,該放手的時候就放手,沒有什麼不捨。而她,卻打破以往所有的紀錄,要命的惹他注意,除非得到,否則他不可能放手。
「你不可能得到我。」殷書霏別開臉。
任何人在遇到這種毫無理由的掠奪時都會抗拒,而這個男人,是擅於掠奪的。在他的眼神下,她沒來由的感到心慌,早已沉寂了的心,在不自覺中又亂了節拍。
石川徹因為她的話而笑咧了嘴,語氣無比親匿道:「殷書霏,難道你忘了我說過,只要是我想得到的,從來就不會得不到。」
「可惜我不屬於你。」安撫了心跳,殷書霏的神情變得堅定。「不會屬於任何人。」
「得到你對我來說是易如反掌。」他輕易攫住了她的身體。
殷書霏嚇了一跳,連掙扎的餘地都沒有就已讓他壓在身下;她無助卻不認輸的咬住唇,一句話也不說,即使力氣不如他,她的身體卻強烈的傳達著反抗之意。
撫過她嬌柔、此刻卻緊繃著的臉,石川徹的眼意外閃過異樣的光芒。
這種凝視,像是種對抗。
「殷書霏,我不可能讓你走了。」他的語氣像在歎息。
「你是一幫之主,能號令整個山囗組,如果你想要留下我,我根本沒有逃脫的機會,對嗎?」她頓了頓,「可是,石川徹,我不願留在你身邊。」
她的心,已經沒有任何可以容得下冒險的空間,而現在的她,只想得到平靜,偏偏那卻像是她生命裡永遠也得不到的奢求……
她的眼,又出現了那抹迷茫。
石川徹定定地看著她。她究竟有什麼魔力,她可以輕易擄獲他全部的心思,就像初見的那一夜,她輕易攫住了他的注意力。
「放我走,石川徹。」好半晌,她再度開口。
「這是你第三次這麼說了,但我的答案還是一樣。殷書霏,你是擔心我保護不了你嗎?」
「世界上,原本就沒有誰真正保護得了誰;就算你權勢可與天比,卻也有無奈的時候。人可以爭得過自己,卻絕對爭不過命。」
「如果你真的認命,為什麼對現在的處境不肯妥協?」石川徹輕易點出她話裡的矛盾。
殷書霏怔住。
是呀!為什麼不肯認命?是因為他是陌生人?還是原本她就無法認命?
從台灣到日本,她遇上他,他就變成她的「命」了嗎?
她搖搖頭,已成事實的事,再怎麼努力也改變不了,她又為什麼堅持離開?
如果是命,他宣告她是他的,那麼她該臣服?還是反抗?
她沉默,因為自己動搖的心思。
「我只要你的一句話,答應我,你不會離開。」石川徹的聲音,深沉得像是種蠱惑。
無法離開了嗎?殷書霏垂下眼瞼。
「不要限制我的行動,不要派人時時刻刻在我身邊轉。」她要求一個絕對安靜而私人的空間。
「如果你要離開這屋子,一定會有人跟著你。」他淡淡地陳述。
「怕我逃走?」
他笑了笑,不回答這個問題。
「還有嗎?」敢與他談條件的女人,世界上恐怕沒幾個。石川徹的眼裡有著罕見的笑意。
「還有,我暫時不想回台灣。」跟他去任何地方都可以,但不要踏上那塊會令她感傷和愧疚的地方。在沒有貯存夠勇氣之前,她不想面對任何事。
「那麼,你會遵守諾言待在這裡嗎?」
「會。」她點點頭。「至少不會再不告而別。」
「我可以相信你嗎?」石川徹刁難的問道。
殷書霏再度抬起眼,難得的,她的唇邊有著罕見的戲謔。「要求承諾的是你,不能相信承諾的也是你,橫豎我現在在你手上,走不走得經過你同意,既然如此,那你何必多此一舉?」
石川徹大笑。「殷書霏,你很聰明,懂得用話來困住我。」
「你不也用『不可抗拒』之力來困住我?」殷書霏淡淡地回敬道。
石川徹再度笑了。「好!還有什麼條件嗎?」
「沒有了。」
「對我沒有任何要求了?」
殷書霏搖搖頭。沒了,她並不需要任何東西,只希望有一個地方可以讓自己靜下來。
「留下來,我是不是需要付出什麼?」她問道。
石川徹挑起眉,不明白她指的是什麼。
深吸一口氣,殷書霏再度開口,「你的目的,不就是要我嗎?」
一個男人要得到一個女人,最快的方式就是讓她成為他的人;而他剛剛也這麼說了,不是嗎?
石川徹懂了她的意思,放開她,他退開一些距離。
「得到你,的確是我的目的,但我不會用這個來作為交換的條件。要得到你,我有自己的方式,而我也相信,你不會不智到想在這裡反抗我。現在的你,還只是張白紙,而那個能拿筆的人,只有我。」他的語氣是狂妄與自信的。
「可能嗎?」殷書霏什麼也沒有把握,她的生命,還容得下任何人嗎?連她自己也不明白,她為何會答應留在他身邊。
對她的不置信,石川徹沒有多餘的保證,他直接吻住她的唇,雙眼直塱進那雙恍惚失神的眸子。
她的心,比她的身體更吸引他,那才是他最想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