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接電話的是左文鼎。
「老爹!」
「乖女兒,是你啊!」
「對呀,老爹有沒有想我?」
「想,想死了!」左文鼎忙不迭地說:「婧娩,放暑假了,什麼時候回來給老爹看看?」
「我可能沒空耶。」
「怎麼會?」
「因為我在正在實習。」
「實習?」
「嗯。宇寰欽點我做他的私人秘書,還有哦,我減肥成功,宇寰送我一部車耶!」左婧娩一五一十地報告著。
「喲,宇寰對你還真好!」
「那是當然的嘛,我也對他很好啊。」
「他呢?」
「他正在廚房煮咖哩飯給我吃。」
「這麼好?」八字有一撇了,兒子們說的沒錯,宇寰是愛上這娃兒了。
「不止,他把他的新居借給我住呢。」
「連新居都借給你住了?」
「對呀,他疼我嘛!」左婧娩無心機道。
「是哦,還真疼咧!」嗯,自己就忍著點吧,讓他倆再多獨處些時候,搞不好,他明年就可以抱外孫了呢。
「哇,我的咖哩飯來了,老爹,你和宇寰說!」她快意地將話筒丟給樓宇寰,自己解饞去了。
「左爸爸好。」樓宇寰禮貌道。
「宇寰啊,你那兒安不安全?」左文鼎佯裝非常擔心道。
「左爸爸請放心,這兒很安全的。」
「是嗎?聽婧娩說她減肥成功了是吧?」左文鼎設下陷阱。
「嗯,她達到她想要的標準了。」
「那……不就更危險了?」嚇死他!能一舉嚇死他最好!
「宇寰,你還在聽嗎?」
「在,我在。」
「老實說,我會放心讓婧娩獨自北上求學,就是因為她的外貌不至令人有秀色可餐的邪想,你懂我說這話的意思嗎?」那頭左文鼎的神情可說是在睜眼說瞎話,可惜這頭的樓宇寰看不見。
「懂,我會保護婧娩的安全。」樓宇寰原就不安的心更不安了。
「嗯,就有勞你多費心嘍,你可別讓左爸爸失望哦。」
「我盡力而為。」樓宇寰保證道。
「盡力,要真的盡力哦。」
「是。」
「很好,左爸爸會靜待佳音的。」嘟……
靜待佳音?靜待什麼佳音?樓宇寰握著話筒納悶不已。
「宇寰,你在發什麼呆呀?」
「哦,沒有、沒事!」
「沒事就快來吃,冷了就不好吃了。」
「遵命!」他放回話筒,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靜待佳音?真奇怪,左爸爸怎麼總是說些他無法理解的話。
「宇寰,你臉上寫著『我很苦惱』四個大字。」
「婧娩,左爸爸說話是不是向來都很無厘頭?」他忍不住問。
「你覺得我會不會?」她反問。
「經常。」
「那就是嘍,有其父必有其女嘛,這麼簡單的道理你還想不透,真是的!」還以為是什麼天大地大的事咧,啐!
「瞭解。」左家人的言行他沒一個懂的,那他就別懂好了,省得浪費精神,還是言歸正傳要緊,「婧娩,你和乾國……怎樣?」
「什麼怎樣?」
「就是怎樣嘛。」
「什麼叫做就是怎樣嘛?」她和他抬槓,因她覺得實在是沒什麼好怎樣的。
「婧娩,別和我打哈哈,此事事關重大,不可輕忽。」他正色道。
「誰跟你打哈哈了,就沒有怎樣,你要我說怎樣!」
「好,那我問你,你還會和他出去嗎?」
「會啊。」
「為什麼?」
「哪有為什麼,朋友一起出去吃吃玩玩,很平常的事不是嗎?」
「朋友?他只是朋友而已?」
左婧娩無奈地投降道:「朋友上面再冠上兩個字,特別!行了吧?」
是,自己是暗戀他,也很想化暗為明,但這事順其自然即可,無須刻意主動,這是珍妮在教她化妝時耳提面命過的,她謹記在心呢。
「有多特別?」
「沒量,不清楚!」
「和我比呢?」
「和你比?」左婧娩差點沒被入口的那口飯噎著,「別開玩笑了!」
「你是說我不特別?」
「你本來就不特別!」左婧娩答得順口極了。
原來,原來他在她心中真的只是很普通的朋友,樓宇寰淒想著說:
「碗筷你自己洗,我回家了。」
不把他的問話當回事的左婧娩反應不及,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他黯然離去。
怪了,宇寰傷心個什麼勁?她說他不特別沒錯啊,因為他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
咦?怎麼覺得好像有件事忘了做……啊!電電一下,她忘了給宇寰電電一下了!
她連忙放下碗筷衝向大門,然,門外的樓宇寰卻已進入電梯,是以,當她打開大門時,只能扼腕地望著電梯門上的那排數字暗咒。可惡……
關上了門,她邊走邊叮囑自己。記得明天補電回來,千萬要記得!完畢後,她即又全神貫注於美味上,完全沒發現自己的心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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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妮。」
「嗯?」
「宇寰很不乖,你知道嗎?」左婧娩放下眉筆苦道。這事、這苦她除了對珍妮訴還能向誰說?
「他哪裡不乖了啦?」珍妮隨口問。
「他一直換女朋友,我怎麼勸他,他都不聽;還有,他換了那麼多女人,我怕他不小心會得病。」左婧娩十分正經地說道。
珍妮已被怔傻在當場。她什麼場面、人物沒見過,可今兒個竟被一個小女孩怔得答不出話來。天哪!自己的心是黑的,絕對是黑的!
「珍妮,我真的很擔心宇寰,他也老大不小了,卻還是這麼不安於室,我怕他會討不到老婆。」
終於,珍妮找回了自己的舌頭,「你怕呀?那你嫁他嘍!」
「他是有說過要娶我啊。」
「真的?」
「嗯,那時我還是個小胖妞,他答應我說若我嫁不出去他就娶我。」
左婧娩靦腆一笑,「不過,我知道他是在說笑的,你不必當真。」
當真!她絕對當真!「婧娩,假如宇寰真的討不到老婆,你願不願意嫁他?」
左婧娩低下頭想了一會兒才道:「願意。」
「為什麼?」
「因為愛情是可以培養的嘛。」說畢,左婧娩拿起眉筆,未再延續話題。
譜,有譜了!珍妮邊授課邊想。為了她親愛堂弟的終身幸福,她定得無所不用其極地洗婧娩的腦,先踢那個姓游的出局,然後再適時推波助瀾……
臨下課前,珍妮如同上一回,留左婧娩「關心近況」。
「婧娩,課……上得如何?」
「好多了。」左婧娩收拾著化妝品道。
「有交到新朋友嗎?」
「我只能說道不同不相為謀。」
「想抽身嗎?」
左婧娩搖搖頭。「人總是要學著適應環境。」話落,她忍不住又提:「珍妮,你不覺得你……」
「不覺得!」珍妮瞭然地搶白。
「但你這麼忙,我……」
「再忙也有空閒時。宇寰既已將調教工作轉交給我,我便不能有負於他。」況且,她這是有所為而為,一舉好幾得呢。
「你對我真好!」回報,自己該如何回報她好呢?
「我還怕對你不夠好,會被宇寰怨恨死呢。」她那個放了手卻放不下心的堂弟,三天兩頭的打電話來問情況,問得她煩死了!
「夠好、夠好了!」左婧娩急急道,深怕她又專為自己騰出時間多開幾堂課。
珍妮笑著轉移話題:「宇寰最近好嗎?」
問及此,左婧娩聯想到他日前的異狀,「他有一點怪怪的。」
「怪?怪在哪裡?」
「嗯……他對我……怪怪的。」左婧娩很籠統地答。
「比方說?」珍妮誘導她。
原就對她心門洞開的左婧娩,當下毫不隱瞞地比方說,完畢後她問:
「你說,宇寰是不是就像我說的那樣……怪怪的?」
「哪會?」
「咦?」
「他會沒再碰你的手是因為他覺得此舉已不合宜,而他會傷心是因為他覺得在你心中他已不再重要。」珍妮道出她自以為的「全知半解」。
「珍妮!」左婧娩提出反駁:「我非常重視宇寰這個朋友。」
「再怎麼重視也沒游乾國重吧?」
「重!重多了!宇寰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世上無人能及。」左婧娩毫不遲疑地答。
「你確定?」哦喔,婧娩……怪怪的哦!
左婧娩這才發覺有異,繼而苦惱地猛搔頭。她一直暗戀的人是乾國,怎麼會是宇寰在她心中的份量比較重?這……
珍妮見狀,暗自賞了自己一大巴掌。
啪!她是那麼大嘴巴幹啥呀?她登時收回先入為主所排出的牌局,重新洗牌。
「婧娩,對不起,我錯怪你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為免她親愛的堂弟情歸離恨天,她只好狠心將游乾國打入十八層地獄了。
「錯怪我?」
「嗯。」珍妮讚譽道:「你好有理智哦,都不會被愛情沖昏頭耶。」
聞言,左婧娩困窘極了,「珍妮,你太褒獎我了。」
「不,你會比較重視宇寰,就代表你不是那種有了愛人就忘了朋友的人,我不該一再……」
「珍妮!」左婧娩急喊,「請你別再自責了好嗎?」汗顏啊!自己根本不是珍妮所說的那般有情有義。
珍妮點點頭,隨之一臉憂悒,「你和宇寰的感情這麼好,你想游乾國他……會不會介意?」
「我沒想過這個問題。」
「如果他逼你放棄這份友情,你——」
「我不要讓他發現,他就沒逼我選擇的機會。」很頭疼、很為難。很不想再繼續談論這個話題,左婧娩心想著提起化妝箱,「珍妮,我還有事要辦……」
「去吧!」
「謝謝,再見。」
「再見。」
唉,她高興得太早了,雖說婧娩重宇寰甚於游乾國,但她畢竟暗戀游乾國已久,割捨不易,看來……珍妮又再一次暗謀著「殲國」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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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逢光輝十月,為慶祝一年一度的國慶日,會計師公會特意選在佳節的前一天舉辦一場慶生晚宴,全台最具知名度的會計師皆應邀出席,場面熱鬧非凡。
「真沒志氣!」珍妮不顧場合地第三度唾道。
「你在亂罵些什麼呀?」樓宇寰一邊虛應她、一邊揚手與熟識的同業們打招呼。
「心愛的人被別的男人挽著,你不吃味啊?」虧她還特地幫婧娩打扮得明艷照人,真是枉費她一番心血!
「什麼心愛的人,你別胡說!」
「我胡說?我看是你死鴨子嘴硬吧?」明明是愛婧娩愛得要死,還在那邊逞英雄,讓他再這麼磨蹭下去,煮熟的鴨子也會飛了!
「小聲點,讓人聽見就不好了。」
迎面走來一個人,迫使珍妮不得不收口。
「宇寰,好久不見……」
禮貌性的問候後,珍妮不露痕跡地搜尋著。半晌,她的目光定於會場的一隅。他就是游乾國啊?是長得人模人樣,那又如何?他們家的宇寰可比他俊俏個千百倍,不曉得婧娩是看上他哪一點……
這頭,珊珊來遲的左慶恩一走進會場,即被樓宇寰身旁的女子奪去注意力。
好一個慧黠的女子,他由衷讚歎道。
依循著珍妮的視線,他發現了妹妹的芳蹤,她正和游乾國親密地依偎在一塊兒。
這是怎麼回事?兩人都已另結新歡?不對呀,他老爹給他的線報不是這麼說的。未再深想,左慶恩上前一探究竟。
「宇寰!」他喊道。
「左大哥,你也來啦。」
「這位是」
「我堂姐,珍妮。」樓宇寰介紹道。「左慶恩。珍妮小姐你好。」幸好是虛驚一場。
「你也姓左?」「婧娩的哥哥。」樓宇寰補充道。「哦,是婧娩的哥哥呀,你好、你好!」珍妮一知來者何人,登時熱絡起來。
珍妮不合常情的舉動,引起左慶恩的揣測。莫非……他倆的想法一致?「宇寰,婧娩怎麼沒和你在一起?」「問得好!」珍妮趁機表態。
「她……」樓宇寰支吾著。
「她為什麼會和游乾國在一起?」
「左大哥也認識游乾國?」
無意作答,左慶恩追問:「回答我的問題。」
「呃……這……」
「宇寰好心送出手的嘍!」珍妮涼涼道。
「珍妮!」
「我說錯了嗎?」她看不過去,存心拆他的台,怎樣?!
「宇寰,是這樣子的嗎?」左慶恩質問。
「不是。」
「那是為什麼?」
「這……我覺得左大哥還是去問婧娩比較好。」
「好,我這就去!」
左慶恩才跨出一步,即被珍妮喚住:「左大哥,我陪你去好嗎?」有好戲可看,不看太浪費了。
「好,當然好,有美女相伴是我的榮幸。」
「左大哥的嘴真甜……」
兩人的對話聲漸漸遠去,樓宇寰沒敢跟,只得遙望。
「婧娩!」
「大哥!」呼喚著,左婧娩投入兄長的懷中。
「幾個月不見,成了個窈窕美眉,大哥差點認不出來了呢!」左慶恩寵溺道,從頭到腳將她審視了一番。嗯,至少這個訊息沒誤傳。
「大哥,你笑人家!」左婧娩抗議後才問:「珍妮、大哥,你們是舊識?」
「剛認識!」
「喔!」
「婧娩,他是……」左慶恩看向站在一旁的男人。
「游乾國,我的朋友。」
「你好,久仰大名。」
「哪裡,你才是。」左慶恩賣面子地伸手回禮。
「珍妮小姐你好。」游乾國轉向她。
「不敢當!」珍妮很不客氣地潑了他一桶冷水。真歹勢,這個門面她可不屑顧!
游乾國尷尬地收回手,熱烈的場面一瞬降到冰點。
「婧娩,大哥難得來台北一趟,你是不是該招待大哥一下?」目中無游乾國,正是左慶思接下來的表現。
「好啊!」左婧娩轉向游乾國,「乾國,我就不陪你了。」
「曖!」無端惹來一身腥的游乾國就這麼被左婧娩丟下了,望著遠去的四條身影,他頓時茫然地不知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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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想我招待你去哪兒玩?」
車內,坐著同行的四個人,由樓宇寰開車,左婧娩坐在前座,左慶思與珍妮兩人則坐在後座。
「我沒意見。珍妮,你說呢?」
「去貓空泡茶好不?」
「就去貓空!」
半個小時後,一行人即到達目的地。停妥了車,走進一問茶坊,四人圍著一張長桌而坐,邊泡茶邊賞景,邊聊天邊玩撲克。
「珍妮,你有沒有男朋友?」左婧娩突地問。
「有很多個!」珍妮很大方地答。
「也就是說,還沒有固定的男朋友嘍?」
「是啊,你要介紹個固定的男朋友給我嗎?」
「你覺得我大哥夠不夠格做你固定的男朋友?」嘻嘻!以大哥身相許,不啻為報答珍妮的好方法。
左慶恩不以為意地任她倆品頭論足。
「夠!怎麼會不夠,但看左大哥剛才的表現,我就給他一百分。」珍妮說得跟真的一樣,左婧娩自當是信以為真。
「大哥,你怎麼說?」
「能怎麼說,小姐說了算嘍!」
「珍妮?」
「啊?」不……會吧?她隨便說說,左大哥當真啊?
「我大哥在等你的回答呢。」
「婧——婧娩,我是宇寰的堂姐耶。」喊他大哥只是尊稱而已。
「我知道啊。」
「堂姐耶!」珍妮再一次強調。
「我知道你是宇寰的堂姐啊!」真奇怪,珍妮幹嘛一直強調她是宇寰的堂姐?這事自己很清楚啊。
「宇寰!」左婧娩喚著一直默默無語的人,「你陪我去散步。」珍妮大概是怕羞吧,自己和宇寰離開一下,讓當事人自個兒協調、協調。
四人剩兩人,話就會比較好說嗎?珍妮不確定地想著。
「我還在等你的回答呢。」
「什麼?」
「我說……」
「左大哥,」珍妮搶白,「你覺得,他倆的愛情需不需要借助外力?」關於這檔子情事,雙方家人既已默認,她大可攤開來談。
「應該還不至於吧。」
「是嗎?」
「你很憂心?」
「憂心忡忡。宇寰太被動了,我怕婧娩被別人搶走。」
「對宇寰這麼沒信心?」
「這和信心無關,是宇寰太愛婧娩了,他願意成全婧娩的選擇。」
「你會不會太武斷了?」左慶恩持保留態度。
「我是宇寰的堂姐,從小相處到大,你說我武不武斷?」姑文和姑姑去世後,是她陪著他走過來的,能不「親上加親」嗎?
之後,一片沉默,直見樓宇寰與左婧娩折返,左慶恩才又開口:「珍妮。」
「嗯?
「我不在乎年紀。」
左慶恩的一句話,換來珍妮一陣錯愕。這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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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荏苒,左婧娩又面臨了準備期末考的時期,而很不巧地,樓宇寰卻在這時被杜懷遠點名,陪同他出國考察三個月。
家教,明正言順地換人接手。而他刻意的接近、她隨性的接受,也讓左婧娩和游乾國順理成章地培養出情誼。愈是瞭解她,他的愛便愈發地真切深濃;她卻是愈認識他,心就離他愈遠。
是以,兩人間的情感是漸行漸遠,可游乾國並未發現,亦不覺得,因他特地找出了她曾寫給他的信,確定了她愛的就是自己。再者,他至今仍不知左婧娩與樓宇寰間的種種,她選擇性的隱瞞,更造成他已擄獲芳心的錯覺。
此刻,游乾國和左婧娩正對坐於溫書最佳的場所——圖書館中。
「婧娩。」游乾國輕喚。
「什麼事?」左婧娩抬起頭回應。
「你要回家過年嗎?」
「要啊。」
「我送你。」
「謝謝你的好意,我的家人命令我要坐飛機。」這是推辭,也是事實。
「那……我可以上你家拜年嗎?」
「可以。」
此後,游乾國靜靜地陪伴著她,娶她回家當老婆的念頭忽地又翻出腦海。他私下請人調查過她了,他倆的家世相當,而她的「條件」十分符合他媽媽的擇媳標準。
然,他倆相戀的時間不夠長,且她還沒畢業,所以這事他急不得。今年先拜會過她的父母再說吧,相信來日,她的父母應當也會首肯這門親事才是。
近半年來,他牽過的手、摟過她的腰、抱過她的身體,他一直壓抑著自己的情慾,只為怕嚇著她。她是如此清麗可人,以致令他不敢越雷池一步。可半年了,他連個吻都求不到,是不是太失敗了?
完成了溫書進度,左婧娩默然地起身穿上外套,朝大門走去。
圖書館外,冷風颼颼地吹著,游乾國貼心地將她擁入懷中取暖。
「可以請我上樓去喝杯咖啡嗎?」他請求道,這已經不知是他第幾次開口了。
「我家沒咖啡。」左婧娩委婉地拒絕。
「熱開水總有吧?」
她不答,轉進一家便利商店。「想喝什麼自己去拿,我請客。」
「婧娩。」
「快點,我想睡了。」
他甚感無可奈何,「我不渴。」
「不渴就別喝了,走吧。」她極盡冷淡地待他,每當他表現出有所求的時候。
走著、走著,她家到了。
「謝謝你,明天見。」
「婧娩!」喊著,他突然一把抱住她,控訴:「你怎能如此待我?」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如今,她裝傻的功夫已不輸樓宇寰。
「我想吻你!」
聞言,她仰起頭望著他,愛情進展到這一步,不讓他吻成嗎?好吧,就讓他吻吧,左婧娩心想著閉上了雙眼。
一樣是唇對唇,滋味卻差了十萬八千里。左婧娩被動地讓游乾國吻著,完畢後她道了聲:「開車小心。」隨即應門而入。
見狀,游乾國當她是害羞,因這一吻對他來說是甜的。他滿心歡喜地往停車處走去,一回生、兩回熟,下回,他定要和婧娩來個火吻,他仰天默然地宣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