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智晴杏眼圓睜,好生驚愕。
雙唇產生的電流教她全身僵硬。
好過分!他竟然在吻她?竟然……
小手微微抗拒地抵在強壯的胸膛,推了推,得不到松放,反而得到更強硬的摟抱。
「你——」
剛開口,熱燙的舌巧妙地探人她口中,灌注狂野,勁地擷取其芳香。
她震撼的屏住呼吸,再次抗拒,厚實的大手便按著她後腦,不讓她有任何逃開的機會。
就在此時,天台的大門被人推開,隨即傳來對方的驚嚇聲。
「不好意思,我馬上走。」來人見狀脖子一縮,趕忙離去。
一等陌生人離開,金智晴就想說話。
無奈,唇辦教他牢牢吸吮,火熱的舌纏繞著她,逼她逸出生嫩的羞赧呻吟。
「嗯……」她雙手無力的垂擺,僵硬的嬌軀早已軟倒在他寬大胸懷裡。
這算輕薄吧,她也抗拒幾危阬O躚s嫉摯共渙四鞘祜菸棡*Ё托瞗I?br>
他的吻,是那麼狂野、那麼令人招架不住,幾乎要教人窒息昏厥。還有那雙游移在身上的大手,摸得她如火在燒,渾身飄飄然……
等等!
他的手——怎麼會在她衣服裡面?!
所有的理智,都在大手欲罷不能的撫摸下恢復過來。
金智晴怒目橫眉,氣憤地朝他出拳,哪料得到他從容的截住她不堪一擊的拳頭。
「放手!」金智晴又羞又惱。
「你看來很不講理。」他魅惑迷人地抿抿唇,十分滿意留在口中的香甜。
「跟你這種人用不著講理!」
「這種人?」
金智睛緊緊揪著衣衫遮住春光,滿面羞紅地吼:「加三級的混蛋!」
「你的理由是什麼?」不慍不怒的俊臉隱約流露獨特的傲氣。
「你竟然吻我!」想起剛才未曾有過的熱吻,身體就直髮燙。
「剛才的人卻因為這樣走開,你該感謝我。」
金智晴難以接受的張大嘴。
「感謝?!你吃我豆腐!」她強調他令人臉紅心跳的罪行。
駱文迪側頭回想一下,接著說道:「我沒有。」
「你明明吻我!」金智晴雙手激動緊握。
她被吻的微腫的雙唇就是最好的證據,他居然還好意思不承認?!
「因為你喜歡我的吻。」
簡單扼要的解釋竟讓她愣了一愣。
她喜歡他的吻?是這樣的嗎?如果不是,為何到現在她的心還噗通噗通跳個不停?尤其是對上他輕易就能迷醉女人的目光時,更是渾身不自在。
仔細想來,她真的沒有盡全力去抗拒他的吻,也很不爭氣的沉醉在其中。
「如果你懷疑,大可以請求我再吻你一次。」
還沒理清自己紊亂的感覺,他那高傲的字眼就已急速冷卻她體內的熱度,大漲怒意。
請求?!拔她頭髮的是他,剝開她衣服的也是他,吻得她快要窒息的還是他!
接下來她該做的絕不是「請求」這麼簡單,而是為了自己尊嚴,揍扁他那讓女人癡醉的俊臉!
「我揍你還差不多!」
第一拳揮過去,他一個側身,輕輕鬆鬆就教她撲了空。
她學過功夫,哪裡曉得,自己居然會連他的衣服都沾不到!
天理何在?這男人就算不是十惡不赦,也該是狂傲自負的混球!
想到這,她更火,第二拳再揮過去,他手一張,抓住她的手腕。
「我想你需要冷靜。」他泰然自若,幾乎不把她氣憤不已的模樣當一回事。
「揍到你,我自然會冷靜!」
第三拳一出,丟人哪!兩隻手全被他逮住了。
「放開我!我的手會痛……」金智晴扭曲著臉哀嚎著。
平靜的俊顏看著她吃痛而糾結的小臉時,傲然黑眸裡悄悄閃過誰都捉摸不到的憐惜,接著再瞧她仍在使力的拳頭後,又是無從商量的堅決。
他搖搖頭,「不,你想對我動粗,我必須懂得保護自己。」
「你說什麼?」有沒有搞錯?現在雙手被牢牢扣住的人是她啊!
「我說你需要冷靜冷靜。」
「被你澆了一桶水、弄得這樣狼狽、還可惡的吻……你要我怎樣冷靜!」
「我可以幫你。」
納悶之餘,他攔腰抱起了她。
「你做什麼?」金智晴呆了呆,怒火為此喊停。
他該不會又想吻她?親暱的貼近重演臉上的嬌羞。
他笑笑。
揚笑俊臉如觸電一般,刺激了她;強而有力的手臂攔著她的腰、抱著她的臂膀,比起昏昏醉醉的熱吻,清醒的摟抱反而更讓她難為情,
「我幫你冷靜一下。」
「唉?」她有點錯愕,這還是她頭一次聽到這樣的冷靜方法。
如果被一個英俊迷人不像話的男人抱在懷裡能夠冷靜的話,那其他女人看到他也不用擺出迷醉的模樣了。
「相信我,非常有效。」他的神情格外認真。
她看著他肅穆的表情看得有些失神。
「保重了。」說罷,抱著她的手臂突然向外使勁,將正為此害羞的她像拋物線一樣,拋了出去。
「哇——」
驚叫聲未了,便聽巨大的「噗通」落水聲!
他把她扔到泳池裡?!
他竟然像扔麻袋一樣把她扔到泳池裡?!
「咳咳……咳……」她反應不及,連連嗆了好幾口水。
待反應過來,她浮在水中後,已不見那個邪惡至極的男人!
金智晴氣憤嘶吼——
「駱、文、迪,我要殺了你!」
★★★
火冒三丈!
誰能忍受那種火冒三丈還得等衣服干了才能出去找仇人的折磨?
更逼人發瘋的是,好不容易離開天台,得到竟是仇人早已出去的消息!
真的快教這男人弄得精神分裂。
再也無法承受眾人用異樣眼光斜睨自己狼狽的模樣,金智晴懊喪地回家。
不要緊,他就住山腰,冤家路窄,要殺他還怕沒機會!
「小姐,你衣服怎麼皺巴巴的?」女傭納悶瞧著走人大廳的金智晴。
不問還好,一問金智晴表情更臭。
「老爸去哪裡?」
另一名正為金智晴倒茶的女傭回答:「老爺在偏廳的廚房,說是記起來要給小姐做蔥爆牛肉,現在正忙著。這個,凍檸檬汁。」
金智晴見女傭這般熱心,牽強地露出笑容,「看你一頭汗,你喝吧。」
「我只給少爺喝,沒說給你。」女傭面無表情的說。
金智晴一怔,轉身過去,動作顯得僵硬,有點無奈。
「老爸,聽到我說話嗎?」一走到偏廳,金智晴便扯開嗓子叫喚。
久久,等不到回應,她直接走到廚房去。
一見父親,她沒有出聲,而是站在廚房門口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喔耶!」金再水戴著耳機,揮舞手中鍋鏟,盡情搖擺啤酒肚。
金智晴沉下臉,開始懷疑父親是Disco的常客。
「爸……」金智晴再次呼喚。
「喔耶!」
她乾脆拿下父親音量過大的耳機。「沒聽到我喊你?」
「回來怎麼不應一聲?」金再水關上火,將鍋子裡的料理盛到精美的盤子。
金智睛只是苦笑,對直「喔耶」不停的父親無言以對。
「老爸的愛心,蔥爆牛肉。」金再水捧起熱呼呼的料理先行走到偏廳。
「都幾點了,我吃飽了。」金智晴唉道,臉色略顯疲憊。
「別這樣,老爸那時忘了晚上駱家宴客才說要下廚……可現在不也回來替你做萊嗎?老爸好幾年沒下廚了,賞個臉,吃它幾口。」
金再水以為女兒是因為自己失信而露出不悅,忙解釋之餘,卻發現女兒仍不太高興。
「去宴會上不開心?」金再水試著詢問。
疲倦的小臉有了變化,多了憤怒。
「老爸可沒惹你生氣。」金再水猛搖頭撇清。
「我知道……」金智晴低下頭來,又馬上斜視父親,「跟你脫不了關係。」
「喔……可是我為什麼有莫名其妙的感覺?」
「你還好意思問,為什麼不跟我說駱文迪回來了?」
金再水張大眼,一陣錯愕。「郎姨沒跟你說嗎?」
問題轉到郎姨,金智晴更不知一肚子委屈該向誰發洩。
郎姨的腦袋,二十四小時都空空的。
「怎麼,你遇上文迪了?」金再水雙眼為之一亮。
「你們要是早點告訴我,宴會是為駱文迪開的,我怎樣也不會去!」原本有氣無力的聲音突然因為氣憤而變得很有精神。
「你跟文迪發生了什麼事!」
「我跟他……」金智晴語頓,愣了一愣,腦中浮現的親熱影像,清晰到猶如剛剛才發生。
「跟他怎麼了?女兒,你臉好紅啊!」
「我是被他氣的……」金智睛不自然地避開父親的注視。
好端端臉紅做什麼?可是,真的好生氣,氣他將她扔到泳池裡去,更氣他惡劣的奪走她的吻!
說什麼她喜歡他的吻,狂傲的態度簡直將她看成那些巴不得跳到他床上的隨便女子。他就這麼認為她輕浮,就這麼認為她跟所有迷戀他的女人沒兩樣?
好過分……如此毫不尊重的認定,讓她一想起就很不是滋味。
「文迪成熟穩重,怎會跟你一個女孩家計較什麼?」
「成熟穩重?!老爸,你沒說錯吧?」金智晴對這評語有很大的意見。
她現在一身皺巴巴的衣服是誰的傑作?這是一個成熟穩重的男人會做的事?
「絕對沒有,要不你問問你表哥,他跟文迪合作過,這句話可是從你表哥那裡聽來的,還說幸好文迪是他合作夥伴,要是成了對手,他頭可大了。」
金智晴眉頭一皺,開始遲疑了。同住在這山區的表哥是表現出色的企業家,老一輩的人對他做生意竺方式讚不絕口,為什麼他會去稱讚那個至極可惡的駱文迪?
以他今天的種種行為,怎樣也想不到他跟「成熟穩重」有何關連。
「文迪到底做了什麼讓你氣成這樣?」
「你只會幫他說話,跟你說根本是白說。」
金智晴兩頰氣鼓鼓地轉身上樓。
「不吃老爸炒的蔥爆牛肉?」
等不到回應,金再水偷偷取一塊往嘴裡送,剛嚼兩下,立即像吃到毒藥般,表情瞬間七十二變,站在原地做垂死掙扎。
金智晴沒理會父親,走到臥房,重重地將身體往大床上一摔。
唉了好長一口氣,折騰了一天,她真的很累,閉上眼一會兒,再度張開。
她居然在想他。
翻了翻身,眉頭一皺。
一張英俊完美的臉浮上腦海。
下意識悄悄因為回憶到那熟稔的親吻,而充斥著甜美。
就這樣,反覆的動作,不尋常的回想——
她,失眠了。
為了那個所有女性都迷戀、所有人都讚許的駱文迪失眠了。
★★★
很吵,大清早放那種快節奏的音樂不覺得很失禮嗎?
有人還在睡覺啊!好不容易有了睡意,睡沒多久就要受這種噪音折磨。
等等,她睡多久了?
陽光似乎沒有早晨的暖人,反而強烈,這就表示時候不早了。
完了……
金智晴身子如遭雷極般彈震了起來,瞪著牆上的時鐘。
她遲到了!
「怎麼沒人叫我……」慌慌張張地呢喃,又手忙腳亂地跑到浴室梳洗。
短時間內,她換上套裝,抓了皮包就衝出臥房。
向來有時間觀念的她,竟然會睡過頭?
該怪誰呢?
紊亂的小腦袋適時浮現駱文迪的模樣。
「混蛋!」她隨口就是咒罵。
突然站在她面前的金達風一臉很受打擊。「你有病哪,一大清早就罵人。」
金智晴沒空解釋,抓著金達風的手,催促:「我遲到了!你要上班不是嗎?快,送我去,我們順路。」
「我不去公司。」
「啊?」她愕視他,這是一個經理級的人會說的話嗎?
「去公司要我怎麼跟員工解釋我的臉?」他指著自己多處黑青的俊臉。
「自己貪睡,老媽才會打你。」金智睛看看手中的表,更急了。
「知道那麻將婆用什麼方式叫我起床嗎?」他比出—根手指,咬牙切齒地說:「用煙灰缸砸我的臉也就算了!還拿煙灰塞我鼻孔!」
「不是……達風,我現在沒空聽你說老媽的惡行,公司我真的不懂怎麼去,我沒去過,你載我去好不———」
「這麼沒人性的人是誰?你媽啊!」他不管金智晴急切的模樣,說完自己的話就走了開去。
金智睛不願再請求金達風什麼,直接打開客廳專門放車鑰匙的櫃子,隨意取出一把,接著往停車場奔去。
依著鑰匙上的標誌尋找到白色房車。
已經沒什麼時間了,雖然不熟悉總公司的路,路上問人也是可以的。
在確定沒有遺忘什麼後,立刻發動車子開出山莊。
遠處的阿泰瞧著剛開出去的房車大叫:「哇!怎麼這樣的啦?」
修剪樹木的大伯不解問:「做什麼?」
「小姐怎麼會開那部車的啦?」
「不能開嗎?」
「車子壞掉的啦!」
★★★
怎麼會這樣?
為什麼糟糕的事都是一連串發生?
車子不僅停在山腳下莫名其妙發不動,引擎蓋上還不時恐怖地冒煙,嚇得她不得離車子遠遠的。
金智睛不停跺腳,看看手錶上的時間,瞧瞧家裡派來的車子來了沒。
「好慢……我已經遲到了啊!」咬咬下唇,心中百般焦急,擔心去總公司後,上司會不信任她這即將成為企畫部門的副理。
頭一天上任就遲到。
就在她走過來走過去時,遠處傳來車子的行駛聲。
低沉的聲音明顯是跑車型種,家裡也有不少跑車,金達風自己就有兩輛。
一定是弟弟想通要來接她了!
但仔細一看……奇怪,不記得弟弟有銀色的保時捷……
納悶之餘,跑車帥氣地剎車停在她旁邊。
金智晴茫然眨眨眼,望定車主搖下車窗。
當車窗冒出一張俊美的臉孔時,心頭一震。
是害她失眠遲到的罪魁禍首——駱文迪!
「是你!」金智晴瞠目驚叫。
駱文迪瀟灑一笑,平緩道:「並不奇怪,我住這裡。」
金智晴刻意不看他的俊臉,板起臉說:「只是不想昨天見到你這種人,今天又見到你這種人。」
「這種人?」劍眉軒動,對她的措辭頗有疑惑。
「卑鄙、下流、無恥你全包了!」
駱文迪聞言,給予更迷人的笑容,跟昨晚一樣,鎖定那張氣呼呼的小臉不放。
他比誰都清楚,只有他看得到她這副氣得半死卻無從發洩的模樣。
當然,深邃邪魅笑容裡暗藏的心思,也惟有他自己明白。
「這罪名冠的有些莫須有。」他泰然自若地回應她氣憤的指責。
「莫須有?」金智晴難以置信地重複。「昨晚是誰拿整桶水潑我?」
「是我。」他輕快地回答,毫不逃避,也毫無悔意。
「是誰把我像扔麻袋一樣扔到游泳池去的?」
「也是我。」雖然對麻袋二字有些質疑,但還是很有風度的承認。
「是誰對我又抱又親的?」
「還是我。」英俊的面容加倍展露笑意,十分大方承認其罪行。
「那麼這就不叫莫須有了!」金智晴勝他一眼,一見那張俊臉,心跳又莫名加快。
每當想起他對她的種種行徑,她就好氣,昨天還想將他千刀萬剮,現在竟教他不同於昨晚的穿著給吸引住了。
他是個衣架子,不管穿什麼都好看極了,今天的他,一身黑色系的打扮,微開的領口很迷人,想薄薄的襯衫下那健壯結實的身材引人遐想……
她在想什麼啊!這人是超級大混球,管他多英俊、多迷人!沒當場揍他就覺得自己很仁慈了!
「車子出問題了?」駱文迪沒理會她的指控,黑眸盯向她冒煙的車頭。
「都已經在冒煙了……」金智晴懊喪地歎氣。
「需不需要我送你一程?」
金智晴看一看完全發不動的車子,再瞧一瞧他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
就是這張笑容害她昨晚失眠!愈看愈覺得討厭。
「不需要!」她斬釘截鐵地回絕他。
怎樣她都不會上他的車,誰知那邪惡的男人又會如何整她。
「請在拒絕他人幫助之前,說聲謝謝,這是禮貌。」他正色道。
金智晴翻翻白眼,「跟一個自以為是的豬談禮貌?不需要!」
「豬?」劍眉疑惑挑起,後照鏡卻映照著他俊美無比的臉孔。
「真以為我會像其他女人一樣巴不得上你的車?除非我瞎了!」
駱文迪臉色依舊平淡,瞧瞧手錶,「我趕著開會,最後問一次,需不需要我送你一程?」
「我已經請家裡的人來載我,不敢勞駕駱先生您了。」金智晴一面說一面聽著上頭車子行駛的聲音,「一定是我家裡的人來接我了。」
朝這裡開來的車子的確是金家的車子。
若沒記錯的話,這是弟弟金達風的Z3跑車。
她充滿自信地朝他笑笑,「請把你的好意留給那群瞎了眼的女人。」
轉身,懷著痛快的情緒一步一步朝家裡的車子走去。
「小姐!快一點,你要遲到的啦!」開車的人突然走下車,向她催喊。
金智晴猛然倒抽一口氣,心下大駭。
阿泰……來接她的是阿泰!
突來的惶恐,教她用盡全力兜回駱文迪的車子。
「載我一程!」金智晴臉色緊繃地看著惟一的救星。
「你瞎了?」駱文迪狐疑問道。
「我拜託你,載我!」她不安懇求,就差沒把台詞說成「拜託你,救我」。
駱文迪神情平淡,看著時間,格外嚴肅說:「兩分鐘前,我卑鄙、下流兼無恥;一分鐘前,我突然變成自以為是的豬。現在我又是什麼?」
「解救我的聖人!」金智晴沒空思索就大聲說。
駱文迪搖頭長歎,「逆轉太大,我難以接受,你保重。」
說罷,名貴的跑車便絕塵而去。
金智晴呆滯瞠目,不敢相信他就這樣走了。
死駱文迪!
將他碎屍萬段都不夠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