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就承認她愛他,不過如果他再不出現的話她會讓那份愛永不出世。百無聊賴她坐下慢慢品起茶來。這時僕人來報說府外有人求見郡主,寶兒不禁歎氣,這個多倫還真是不死心。沒辦法她換上男裝出府。一出門就見多倫在一旁向她拍手,讓她氣不打一處來:「我說多倫兄,你有事不會進府說嗎?幹嗎要我出來。」
「啊呀,我還想多活兩年呢,上次我們讓你義妹喝酒你沒瞧見王兄的臉有多恐怖,他狠起來嚇死人了,我哪還敢明著找你啊。」多倫一副害怕的樣子著實好笑,逗得寶兒笑彎了腰,只是彎腰側面看來卻是依在多倫杯裡的。
一切盡在剛到德順王府門前的程昱二人眼裡,程昱大吃一驚,完了,阿義的信所言非虛呀,寶兒確實在與男人交往,看她在那男人懷裡笑得多開心哪。翠兒也不禁為可憐的主人哀歎:「昱,你看這可怎麼辦啊?」
「唉!走一步看一步吧,希望大哥不會因為我謊報敵情而宰了我才好。」程昱實在為自己的人頭擔心。不過他還是走上前去。
一聲「寶兒」引得寶兒回頭,驚喜之情乍現,「哇」她衝過來就一把抱住翠兒又叫又跳,兩個女孩久別重逢都格外興奮。程昱在一旁卻白了臉,他趕緊拉開抱得緊緊的二人:「寶兒,求你放手,你現在可是男裝,不要毀了我的翠兒。」
「你的翠兒?」寶兒放手賊笑,「你們成親了?」
「沒……還沒,快了。」翠兒羞紅了臉,才發現寶兒更男兒氣了,這次主人是完了,人家哪有一點思念她的樣子啊。
住了幾天,程昱實在看不下去了,於是修書一封直飛龍飛堡,把寶兒常與世子們交遊下棋的情景—一詳述,到底如何處置還是讓大哥自己決定吧。當然,這也是為他頂上人頭著想,被大哥知道他知情不報,他就罪加一等了。
「琉寶閣」內翠兒再一次拿起木梳為寶兒扮起了女裝,一年多不見寶兒成熟了許多,眉宇間多了股英氣,已是大姑娘了。看著寶兒清麗的容顏她微歎,寶兒確實變了,她的眼中少了以往的迷糊多了清靈,對其他人來說這是好事,對寶兒來說卻是她經歷苦難的見證,她受的傷太重了。心裡不由地疼藉著,她決定幫兩個為情所傷的人做點事,讓寶兒瞭解一些主人的內幕也許會有所幫助。
「寶兒,你還愛主人嗎?」這個問題太重要了。
寶兒一順,垂眼問道:「為什麼問這個,愛與不受都已過去了。」
「怎會過去?寶兒,說實話,否則你們之間的誤會永遠沒機會解除,心結不打開你們都會痛苦的。」
「他會痛苦嗎?會痛苦他就不會揮下那麼絕情的一劍,要不是程大哥,今天你就只能在我的墳前見我了。一紙誅殺令害得我亡命天涯,在沙漠裡我與死人的殘肢斷臂為伴,這些地想過嗎?如果他會因我而痛苦,為什麼不聽我的解釋就定了我的罪,令我絕望地幾乎去死?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寶兒揮臂叫嚷,淚順著臉頰滑落。「寶兒別這樣。聽我說,對主人你還有許多事不瞭解,我也是從昱那聽來的。現在我理解主人當時的感受,他雖絕情,但在心裡他還是愛你的,所以他才會在知道真相後四處發瘋般地找你,他那時憔悴的樣子連我們看了都不忍心哪。今天我不為主人說話,我只說事實,最後怎麼了給這件事就由你決定。」翠兒苦口婆心地說著。見寶兒流淚不語她接著道:「還記得曲萍吧,她是主人第一個傾心的女人,可惜她背叛了主人。曲萍死後主人五年裡把自己封閉,對女人再也不付出真感情,昱一直擔心他就此孤身一人到老,正巧你出現了,也許是太突然了,加之你男兒的身份令主人卻步,他愛得很痛苦,他常常徹夜難眠,這些只有我們這些端茶送水的人知曉。主人從前很少飲酒,但現在每當為情所困時他就喝得不省人事。一年多來他天天拿著你雕的玉想你,脾氣也變得易怒,昱就常被修理得叫苦不迭。這所有的一切都說明主人他愛你,難道事實你也不相信嗎?」
「我,我不知道。這麼多天他為什麼不來找我?」寶兒眉頭深鎖。
「唉!真服了你,你忘記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他了嗎?主人一定是怕來了再被你趕走,所以寧可忍受相思之苦,他不是讓木義每隔幾日向他報告你的情況嘛。」翠兒鬆口氣。
「信?糟了,那些信都是我讓阿義瞎編的。」「啊?這麼說你跟那個多倫世子也沒有關係啦?」翠兒撇嘴,事情麻煩了。
「沒關係,他喜歡我的朋友就常找我打聽人家。」
「慘了,」翠兒哀號,「昱以為你又有了心上人,所以已經寫信給主人報告了,主人很可能很快就會來的,昱又要挨轟了。」
「是嗎?」寶兒淡然地問,心裡卻有些竊喜,終於可以見到他了。
戚雲天收到程昱的飛鴿傳書後暴跳加雷,可惡,她怎麼敢?她竟然在金國與別的男人交往,他絕不允許,她是他的,這輩子她休想嫁給別人。騎上「乘風」他日夜趕往全國,這次他一定要把她帶回來,絕不能再留她在全國給其他男人覬覦。
終於他風塵僕僕地到了德順王府,澤毅不在,澤平熱情地迎接他。免去俗禮,戚雲天開門見山地道:「我要見寶兒。」
澤平禁不住嘻笑:「這麼急?好吧,我帶你去。」起身領路,心裡可樂了:有戲看了。
彎過許多迴廊,澤平領著他來到一座涼亭外,亭裡的情景令他肝膽欲裂。一身白色男裝的寶兒正與一英俊的男子打鬧,好像說了什麼好笑的事,她笑得趴在桌上,那男子卻伸手揉弄她的頭髮,狀極親密。血氣一股股地往上湧,戚雲天終於忍無可忍地喝道:「把你的手從她身上拿開。」冰冷的聲音仿若地獄之聲,令在場的每個人心為之一顫。正在懲罰主兒的多倫抬頭一看不禁一驚:好個頂天立地的傲男子,佈滿塵土的白衣掩不住他昂藏的氣勢。看一眼兩眼發直的寶兒他總算明白是怎麼回事了,放下手他大方地一拱手笑道:「閣下莫要誤會,在下多倫對你的寶貝可沒有妄想喔。」
「你就是多倫?」戚雲天陰沉地轉向澤平求證。他趕緊點頭:「沒錯,他是我堂兄,把寶兒當妹妹的,程大哥給你的信好像有些誤會。」看這陣仗他真為堂兄的小命擔心吶。
深吸一口氣,戚雲天一點頭算是相信了他們,他的注意力此刻全部轉向日思夜想的寶兒。
寶兒坐在那一直保持著抬頭的姿勢,彷彿進入幻境。戚雲天深邃的眸子,迷人的風采奪去了她的心神,使她渾然忘我地凝視著。
一干人等以最快的速度消失不見,只留下兩人作著無聲的交流。終於戚雲天來不住心中的渴望上前一把將寶兒拉入懷裡,雙手仔細地巡視著她粉嫩的小臉,彷彿想將她的一點一滴都刻在心裡。
寶兒仍癡癡地看著,忘了不滿,忘了怨恨,此刻她眼裡只有他俊逸的身影。她微張紅唇吶吶不能成言。噢!戚雲天呻吟一聲再也無法忍受地吻住她誘人的小嘴,緊緊地擁她入懷。所有因分離隱藏的愛意在一瞬間爆發,他們瘋狂地吻著。寶兒熱情的回應引發威雲天不可抑止的慾望,他忘形地撫摸著寶兒更加玲瓏的身軀,惹得她嬌喘連連,一陣清風拂過亭子拉回他僅存的理智,抱著寶兒他不停地喘息,太可怕了,他差點就在這要了她,他真是太想她了。待兩人都平靜後他勾起寶兒的下巴使她與他對視,她盈盈的大眼藏著深情,令他的心又微微發熱。
「寶兒,過得好嗎?」他的手指在她的小臉上流連不去。寶兒羞澀地微點下去,不語。
『為什麼不說話?我好想你,你不想我嗎?」他有些急。
「我過得很好,你怎麼來了!』寶兒終於開口,卻不說想他。戚雲天有些失望卻掩飾得很好。
「我……我就是想來看看你。」他的臉微微紅了一點。
「就這樣?」寶兒懷疑地斜睇他。
「好吧,我很想你,這次我來是想帶你回去,我不能忍受沒有你的日子。」說唄,如果這些話能讓她相信他,他不在乎說給她聽。
「回去?」寶兒彷彿被刺紮著股跳離他的懷抱,眼裡滿裡慌亂。不,她不能回去,在龍飛堡沒有大寶。小寶在身邊她會害怕的,誰知道會不會又有事發生,他的脾氣好大,萬一哪天他又不要她了呢?她怕極了那種浪跡天涯的生活。一瞬間她武裝好自己又變回了拒他於十里之外的寶兒:「戚堡主,我不會去龍飛堡的,你若是真為此而來就請回吧。」說罷轉身欲走。
「站住。」戚雲天一把拉住她,「怎麼回事,到底怎樣你才肯跟我回去?」
「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跟你走的,你還是別費心機了吧。在這裡我貴為郡主,過得逍遙自在,還有一大群的王公貴族與我為友,比龍飛堡裡死氣沉沉的日子有趣多了,我為什麼要回去?」寶兒故作輕拂地笑著。
戚雲天的臉越來越黑,但他不相信:「我不信,你不是那種貪慕虛榮的女人。難道你對我沒有感情嗎?如果沒有剛才就不會吻得那麼投入了。」
「哈哈……」寶兒笑得彎下腰去,「戚堡主,你不要作夢了好不好?我吻得投入是因為我把你當成其他男人一樣練習一下罷了,你長得可比那些男人俊多了。」她一臉的嘲諷。
戚雲天把握緊的雙拳放在身後,他真怕會失手掐死她。看著寶兒,他深信她是故意的。「你別騙我了,不管怎樣我都會帶你回去。」他恢復了自信的神采,看在寶兒眼裡恨得牙癢癢。「哼,有本事你就等好了。」她轉身離去。
戚雲天的眼睛瞬間變得深沉,看來他還要經受更多的考驗,不過寶兒他是勢在必得的。
一連幾天寶兒都邀各府的世子在德順王府做客,其中不乏才學淵博的雅士,一群人吟詩作畫甚是相投,寶兒當場雕玉的絕技令眾人驚歎不已。已有幾位世於開始暗中較勁想搖得佳人芳心,作東的寶兒混在其中似是渾然未覺,她好像已經忘卻了戚雲天的存在。
看著寶兒在男人中談笑風聲,戚雲天的心只剩下痛的感覺,她真的忘了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