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理說,奪去了她的處子之身,他應該高興才對,為復仇計劃又前進一大步而高興。對將情愛一古腦兒傾倒在他身上的鄭湘柔來說,沒有比奪去了她的身體然後不要她,更教人痛徹心扉的了。但,他知道自己復仇計劃的主角並不是她,該承受他復仇火焰的人應該是鄭之遠,而不是她。在奪去了她的身子之後,他才恍然發現,自己拿她做代罪羔羊的舉動,根本就是大錯特錯。
想到未來可能有的傷害,他為她感到淒慘。
不過,事情既已成事實,他只能盡量做到公平,若為了此事,要他放棄復仇是不可能的。
這個計劃至少醞釀了十年之久,不可能因為對她愧疚而放棄。
想也別想!
「你怎麼不說話?」
「你要我說什麼?對奪去你處女之身的事說抱歉?」
熱情冷卻之後,又是對立的開始。
「不,不是。我……是我自願的。」她斂下眸子。
「你出去吧,我要休息了。」他趕她出去。
她含著淚水,撿起散落在地上的衣物。
「明天開始,你就升格做我的情婦,還不高興嗎?」
耳畔傳來他的聲音,在在提醒著她,他給她的恩澤不容她忘記。
他看到她幾欲奪眶的淚水,這個天大的恩賜對她來說不來得正是時候嗎?
做他的專屬情婦,有錢可拿、還不必出門工作,最重要的是,她哥哥所欠的錢,更可以不必還。他們鄭家一直打的不都是這個如意算盤嗎?
她有什麼好哭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
「是也罷、不是也罷,我沒興趣瞭解。你只要知道,你的身體是我專屬的,這就夠了。」他無情地說著,但他霸道的佔有讓鄭湘柔在心裡燃起了一絲希望。
「是嗎?你說你要我……」
「我要的是你的身體。」他肯定地說,「如果你傻得愛上我,那是你的不幸」
言下之意,就是要她別癡心妄想他對她還有別的情緒。
「還有,明天去買避孕藥,知道嗎?」
「為什麼?」她還傻傻的問。
她以為還有什麼答案嗎?無疑是自討傷心罷了!
「這是告訴你,不要有母憑子貴的想法,我楚某人不吃這一套。」
他竟把她想得如此不堪!
在他眼裡,她依舊一文不值、如此低賤。儘管她已經將清白的身體獻給他,還是得不到他的眷寵。
她苦澀地一笑,「我知道了。」
沒有再回頭的,她奔出了他的房間,回到自己的房裡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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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恣意地灑在大地上,沁人心脾的涼風吹來,庭院前的花花草草隨風搖曳著,靜坐在陽台前的鄭湘柔愣愣地看著眼前令人舒服的景象,一幕遙遠的回憶浮上腦海——
「偉哥哥,蝴蝶,我要蝴蝶……」她叫著,手一直往窗外指去。
坐在她身邊的楚峻偉見狀,連忙要司機將車子停在路邊,帶著她跑到公園之中,搜尋著蝴蝶的蹤影。
「在那裡!偉哥哥,在那邊。」她鬆開了他的手,短短的腿就在公園的草坪上奔跑。
「柔柔,不要亂跑,跟著偉哥哥。」
「可是蝴蝶要飛走了……」軟軟的童音裡有著濃濃的渴望。
「你答應要跟著偉哥哥,偉哥哥就捉來給你。」
「好,柔柔會跟著偉哥哥,不會鬆手。」
跟著偉哥哥,不會鬆手。
就是這句話,讓她待在他的身邊。
小時候的她,怎麼也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為什麼她必須忍受他的侮辱,才能完成自己許下的諾言?
為什麼她必須承受他的無情,才能守在他身邊?
誰來告訴她,她該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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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鄭湘柔你躲在哪裡?還不快給我出來!」楚峻偉又在大吼了。
鄭湘柔一聽到他的咒罵聲,再不敢有任何私人的情緒,立刻出現在他面前。
「峻偉,什麼事?」
「我不是告訴你晚上有客人來,招待的點心呢?水果呢?」他指著空蕩蕩的桌面。
她的頭垂了下來。她不是忘了,是不知道自己竟然坐在陽台前那麼久、發了一整天的呆。
啪!他無情地甩了她一巴掌。
日前被他打過的清晰掌痕還在,再加上這一個巴掌,她懷疑自己的臉皮愈來愈厚了。
「我馬上去準備。」
沒有時間和他爭論自己的無辜,更沒有時間哭泣,她回過身就要走。
但是來不及了,門鈴聲在此時響起,她匆匆望了楚峻偉一眼,「我去開門。」
「少丟人現眼了,回去房裡。」
他指的是她臉上的巴掌印還是她的長相和儀態?她不知道,也沒有答案。
「可是點心……」
「叫你回房去,聽不懂嗎?」他大喊,其實來的人並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人物,他只是借題發揮,以宣示她的所有權在於他罷了,
「唷,怎麼楚總的家裡鬧烘烘的?」三個穿著黑色外套的男子走了進來,楚峻偉則是瞪著他們。「不能怪我們。我們發現門沒鎖就自己進來了。」一名理著小平頭的男子兩手舉起來做投降狀。楚峻偉冷眼一瞪,鄭湘柔縮了縮身子,找不到好借口離開。
「還不快去泡茶招呼客人。」他大吼。
鄭湘柔立刻跑到廚房去。
「楚總啊!你怎麼這麼凶呢?對一個女人家最重要的就是溫柔。」
「對啊!尤其是這麼美麗的女人。」
「她在床上表現得不錯吧?」其中一個男子故意湊近他耳邊小聲的問。「如果你答應讓她陪我一夜,我就把液晶體的台灣代理權給你。」
「是嗎?」楚峻偉平靜無波的臉上並沒有露出意外,畢竟,對於台灣的酒色文化他可是清楚得很。
「是啊!日月集團初來乍到的,能夠藉著這個機會上上新聞,對楚總可是百利而無一害。」另一名男子也在一邊慫恿。
「剛才你們也看到了,她很愚蠢。」他肩一聳,似乎無所謂,但卻隱忍著怒氣將拳頭握緊。
「不要緊,最主要的是她夠淫、夠浪,身子能讓我們玩玩。」提出這個主意的男人早在摩拳擦掌,一臉淫笑的他顯得面目可憎。
「儘管她已不是處女?」楚峻偉冷笑,「不嫌棄她身子髒的話,儘管拿去用吧。」
他的話才一說完,匡唧的聲音便從另一頭傳來,每個人都往發出聲音的地方看去,只見剛才他們正在討論的人兒站著,毫無焦距的眼只看著一個人。
「你可是當真的?」她只問他,她只要他一個答案。
跟著他的日子,她一直小心翼翼地聽他的支配,他要她向東,她絕對不敢往西,盡其所能的滿足他所有的要求,即使他要她在他面前表現得淫浪,她也絕不可能有私人的情緒說不願意。
可他呢?
回報她的,竟是他要將她送給別人!
他可以無情至此,自己卻一直守著那個夢,希望有一天他會接受她、會改變偏激的想法,重新敞開心胸去接納別人。
然而,那畢竟是夢、是她一個人的夢……
「當然是真的,喀!這裡有三個人可以供你選擇,我這個僱主算對你不錯了。」他一副施恩者的高傲姿態。
鄭湘柔瞥開眼,淚水不自主地又滑落了下來。
她懷疑自己有一天會因此而瞎了眼。
事實上,她早已眼盲心也盲了。
「給我自己選嗎?」既然如此,她又何必為他守身呢?
他視她如無物,甚至連看她一眼都懶,她第一次對他感到失望。
他瞇起眼,陰冷的眸子緊盯著她,「當然。」
「好,那我全要。」
她要告訴他,她就是要盡天下的男人,也不要他。
果然,他的男性自尊受到侵犯,一股怒氣頓時蓄勢待發。
「哈哈哈,小姐你真有眼光。」
「看來楚總沒辦法滿足小姐的需求哩!」
「是啊!楚總,你怎麼說?」
那三名男子你一言我一句的!將楚峻偉的怒氣逼上最高點。
然而,怒火攻心的他仍舊可以表現得很無情,「這是你自找的,後果自己承擔。」
「這是你逼我的。」她揚起下巴,與他針鋒相對。
「這位老闆,剛剛你說只要我陪你一夜,你就要將代理權給我們楚總?」她主動靠近那名男子。「是、是啊!」有美人相伴,他眉開眼笑了起來。
「那你可不能反侮喔!」
她嬌滴滴的聲音楚峻偉聽來極為刺耳。
「當然當然。」
她要讓他知道,今天拿到了代理權全是她的功勞,當然,這是她的「回饋」回饋他對她的無情。
「不必了。」楚峻偉居然在這個時候謝絕了他們。「我楚某人豈需要靠一個女人出頭?你們請回吧!」他做出請的動作。
「那這位小姐?」
好不容易遇到的一個尤物,要放棄還真可惜。
「很抱歉,我這個妹妹愛開玩笑,我們兄妹開玩笑慣了,多有得罪。」楚峻偉三言兩語把眼前的這團亂給解開。
相不相信隨他們,他不在乎。
「是啊、是啊,」鄭湘柔笑開了,其中的深意只有她懂。
明知道他們之間有著不單純的曖昧,但主人都這麼說了,他們也不好勉強。坐立難安的三人連忙站起來推托有事便離開了。
他們一離開,鄭湘柔便以複雜的眼神看著他。
「峻偉,為了我,害你……」
「少自作多情了,以你這種壞事的速度,難保我可以拿到代理權,明天我會送上我的秘書去陪罪,她的床上功夫比你好太多了。」他一桶冷水直淋在她的頭上。
她當然想起了那天在他的辦公室裡撞見的那一幕。
她的確比不上他的秘書。
她的自卑和心酸被他解讀成失望,他陰沉地說:「你很失望吧?原來是我不能滿足你……」
「不是這樣的。」
天啊!教教她如何練就金剛不壞之身,能不因他所說的話受到傷害!
再這樣下去,她不知道自己可以支持多久。
他從不打開他緊閉的心門,她永遠在他堅固的心門外受傷,她還能撐多久?如果有一天,當她已到了極限的時候,是不是就是她死亡的那刻?
「不是這樣?哼!我還會說錯嗎?你沒看見自己剛才淫蕩的模樣,沒滿足你的要求真是太可惜了,不是嗎?」話畢,他脫下了她的裙子。
「你要做什麼?」他的意圖昭然若揭,鄭湘柔向後退了一大步,卻被腳下的裙子給絆倒,她伏趴在地上,引得他慾火焚身。
「分明就是準備好了,還裝什麼清高?」他按住她的背,阻止她站起來,自己則繞到她的身後,身體趴在她身上。
「不,你別這樣。」
「相信我,等一下你會舒服的尖叫。」
「是嗎?那這是什麼?」他的手指在她的幽口前劃過,沾滿了她的體液。
她羞愧地轉頭,不理會他的嘲弄。
「不敢看?你不敢知道自己有多麼淫蕩嗎?」想到她方才一口氣點了三個男人的模樣,一股莫名的氣憤湧上心頭,他的長指很快地在她身上恣意的摩擦,引來她更多的體液。
「嗯……啊……」鄭湘柔失聲叫喊,她恨透了自己的沒有原則。
而更可惡的是,這個男人竟然這樣折磨她。
她的下半身每一處都被他點上火苗了,他卻故意不讓她燃燒,讓熾烈的火焰在她體內竄燒。
「不要!」她喊著,她不要他的手指這樣的在她體內摩擦,夠了。
夠了!她要他,要他的……
「要我嗎?」他露出邪惡的笑容,對她的反應再滿意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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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她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床上,身邊沒有楚峻偉的身影。
她歎了口氣撫著自己的身體,他觸摸過的痕跡仍在,他的氣息還停留在空氣之中,然而,他的心卻不在她身上。
想著想著,她悲傷了起來。
她知道自己的執拗性子,既然已經選擇了他,這輩子她的心就再容不下別人了。可是,一段沒有回報的愛,又能支持多久。
她不禁自問:難道這一輩子就要這樣過下去了嗎?
不,她不願意。
不,她要更多,她要他的喜歡,她要他的愛。
這個時候,她已經無法否認她愛上他了,而且愛得很深、很深……
那下定決心、義無反顧的愛情,足以讓一個女人燃燒。
她起身穿好衣服,刻意不去想他不願讓她睡在他床上的事實。
她知道他的意思——她會玷污了他的床。
「鄭湘柔,你居然還在睡?」他的聲音由門外傳來。
鄭湘柔立刻開了門,「沒有。我沒在睡。你有什麼吩咐嗎?」
「你的電話!」
是誰?她不敢問,接過他手邊的無線電話,輕聲地問:「喂!你是?」
(柔柔,我是哥。)電話那頭傳來鄭之遠的聲音,讓她的心一緊。
「哥!什麼事?」
(柔柔,你一定要幫我。)
她瞥了楚峻偉一眼,只見他沒有離開的意思,「到底出了什麼事?」
(那塊地的變更出了問題,我需要一點錢疏通疏通。)
「錢?多少?」她急忙問,她現在哪裡來的錢?心下一緊,她生伯擔心的事就要成真。
(三千萬。)
「三千萬?哥,你瘋了,我哪裡有?」
(去跟峻偉拿。)
她正準備回嘴,電話卻被楚峻偉一把搶過,「沒問題,要嘛就湊成整數,你覺得如何?」
(那是最好不過了!)電話那頭的鄭之遠果然興匆匆的。
「峻偉,你不能答應他。」鄭湘柔想搶回電話,可楚峻偉不讓。
他馬上對著電話回應:「後天下午,你來我的辦公室,我開張支票給你。」
(好啊!謝謝你,我就知道你是我的好朋友,不會見死不救的……)
沒等鄭之遠巴結的話說完,他按了停話鍵。
「怎麼?是不是感動我的寬宏大量?」他冷笑著看她。
她一臉的遲疑,她知道事情沒有那麼簡單,「你為什麼還要借我哥錢?」
「因為你是他的妹妹啊!我喜歡你的身體,他一直欠我,你便可以一直留在這裡。」
她聽不出他話裡的真假,他喜歡她的身體嗎?
真的是因為這樣,才會再次借錢給哥哥?
她不知道自己該喜或該憂。
「你說得可是真的?」
「你說呢?」
「我會當真的。」
「你該不會是愛上我了吧?小傻瓜。」
愛上一個不愛她的人,這樣的復仇多令人感到快意啊!他想。
雖然她是女兒身,但鄭家所欠他的,鄭家每個人都有責任還,無論男女。
「我是愛上了你,你早就知道的,不是嗎?但,請不要讓我對你的愛轉換成恨。」她似在警告著什麼。
很可惜的是,他太自傲、太自負了,他可以很肯定她永遠不可能恨他。「你不會的。」
他果然說對了,她永遠都不可能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