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了跟身旁一臉悠閒笑意的男人,自窗口照射進來的陽光,將他側面臉孔的五官刻劃得更加深刻。
總是漾著溫柔和善的眼神,半斂在他長長的眼睫下,她知道,那雙瞳眸中不時散發出的深沉智慧和潛藏的冷然靜肅,是最教她動心的光芒。
他挺直的鼻樑,一如他看似和善卻堅決不向人妥協的心。
豐潤美形的唇瓣,常常吐出讓人無力招架的犀利言辭,卻教風絮悠看著它時,滿腦子全是那日他縱情吻了她的狂野與悸動。
活了二十二個年頭,雖然那是她生平第二次和他接吻,但感覺和當年完全不同呵……是如此的熾熱、如此的激情,又如此的……羞人!
在心底暗罵自己究竟是怎麼了,居然這麼不知羞地盯著齊揚天的唇看,而且腦袋中還淨是些胡思亂想…
這讓風絮悠羞紅了臉,輕撫上自己紅紅的面頰,想為高熱的臉龐降溫。
「怎麼了?暈機不舒服嗎?」
關心地朝身旁的小女人探出手,厚實的掌心輕撫上她的額,齊揚天的問候讓風絮悠驀然回過神來。
「呃,不、不是的!我只是、只是……呃,感覺有些熱……」
彷彿是為了證明自己話裡的可信度,風絮悠不時插福手,讓齊揚天疑惑地挑起眉頭。
熱?不會吧?
他覺得飛機上的空調很好,會熱嗎?
「要不要我請人將空調降個幾度?」
他體貼地問,旋即比了個手勢,打算喚來這架威爾森.齊集團私人專機上的空服人員。
「呃,不用了……不必麻煩了!」
仍是羞紅著俏臉,風絮悠急急制止他的動作,心底為自己方纔的胡思亂想感到丟臉。
「那,來杯冷飲消消暑好了,免得你上飛機就被熱壞,錯過我們難得的蜜月旅行就可惜了!」
齊揚天輕笑著,隨手拿過放在一旁的menu看了起來。
他的話,提醒了風絮悠今日他倆為何悠閒坐在飛機上的原因。
是的,當他瘋狂地帶著猶不置信的她去公證結婚後,就以極為驚人的速度通知了她與他的各方親友。
隨即,不等其他人的反應,他便以兩人要去「蜜月旅行」的借口,拉著她塔上飛機啟程。
依齊揚天的說法是——
既然婚都結了,那該做的就一樣都不可少。
即使兩人的婚姻,出發點只是利益上的交換,但總要共同生活度過好一段日子,去趟蜜月旅行也不錯!
而她,竟也在他當時頭頭是道的勸誘下,忘了自己聯姻的目的,傻傻地被他給說服了。
「唉……」
在心裡暗歎自己的不負責,居然放著父母的死因不查,和新婚丈夫一同出遊,風絮悠的心底著實感到罪惡,卻又渴望得到一絲絲的放鬆。
自從父母去世後,她幾乎整個人都是處於緊繃的情緒下,要為風氏企業未來的動向操煩、要為應付那群貪婪的親戚疲憊。
也許,她真該好好休息一下了……
不自覺地漸漸放鬆了身子,風絮悠將頭微微倚靠在齊揚天寬厚舒適的肩上,思緒輕揚。
看著他輕滑過menu的修長指節,她的小臉又不覺地紅了起來。
想起他這雙手、這修長好看的十指,曾經那麼親呢地滑過自己的肌膚,親呢地為她扣上衣扣,風絮悠的心臟就不爭氣地拚命蚊噪躍動著,害她失神似的直盯著他的手不放。
這雙修長的十指,更是勻稱好看的令人讚歎!
這就是所謂藝術家的雙手吧?
讓這男人當個商人,真是可惜了!
風絮悠有些失神地在腦中胡亂想著,機艙內緩緩響起輕柔曼妙的樂曲,教她滿足地閹上眼,隨著那悠揚的旋律漸漸沉人夢鄉。
「真是辛苦你了。」
放下手中的menu,齊揚天看著靠在自己肩上入睡的小女人,眼中有著淡淡的憐惜。
抬手撫上她粉嫩的頻畔,他輕柔地拂去她垂落的幾繒髮絲,悄悄為她調了個更舒適的位置。
「唔嗯……」
像只貪戀的貓兒般,她在他的懷中緩緩磨蹭了下,隨即陷入更沉的睡夢中,卻教齊揚天輕笑地搖搖頭;
「你這小女人,可折騰我了!」
輕笑地緊擁住她不安妄動的柔馥嬌軀,他歎息。
看著懷中靜靜安睡的嬌美人兒,齊揚天的目光不禁有些沉了。
滿懷憐愛之情,他緩緩傾俯下身子,在風絮悠薔薇般粉嫩的唇瓣上,落下如蝶的輕吻。
「從今而後,你就是我的妻了。」當他結束這輕柔的一吻後,齊揚天的唇貼在她的唇瓣,低聲喃道。
而他看向她的眼神中,閃耀著不可錯認的堅定與執著!
從今而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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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都巴黎,情人的天堂。
當齊揚天帶著新婚妻子到達目的地時,風絮悠心底是有些訝然的。
「怎麼……會來法國呢?」
幾個月前,她父母意外出事的地點,正是法國啊!
緊握的掌心微微冒汗,風絮悠因想起已逝的雙親而有些怔忡。
一隻溫柔的大掌輕觸上她微微發白冰冷的面頰,像是不經意的安撫,沉澱下她略顯激動的情緒。
「不喜歡嗎?我以為只要是女人對巴黎都會抱著浪漫幻想,這是最適合渡蜜月的地方不是嗎?」
悠閒地攬著她走在巴黎繁華市街上,齊揚天的口氣是一貫的優雅紳土。
悄悄地看了身旁的男人一眼,感受他摟在自己腰間的體溫熱度,風絮悠默然不語。
有時候,她真模不清他心底在想些什麼,明明兩人的結合一切都只為商業利益考量,但他又為何對她這般溫柔體貼?
還放下成堆的公事帶著她來「渡蜜月」!
其實他大可不必這麼做的,但他卻很堅持……
難道說,這男人是刻意將自己在商場上,面對敵手的那套優雅形象,展現在她的面前嗎?
可是……
瞧見齊揚天不著痕跡地小心為自己擋去身邊擁擠的人潮,風絮悠又不禁有些迷惑了。
他這麼做,究竟有什麼好處呢?
他明明知道,兩人的婚姻,純粹只為利益上的交換……
「怎麼了?不喜歡我選的地點嗎?」
微微酥癢的男性氣息輕拂過風緊悠的耳畔,讓她敏感地輕顫了下身子,嬌嫩粉頰升起兩朵紅雲。
「你、你……說話不用靠這麼近……」
羞窘地輕推齊揚天低俯下的頎長身子,她如蚊般低吟,不習慣在大庭廣眾下與一個男子這般親呢,即使,他已是她的丈夫。
「不這麼近,怎麼聽得清楚你在說什麼?」
他笑,純男性的魅力教對男女情事猶生嫩得很的風絮悠不知該如何是好,小臉更加緋紅了。
「你……我……」
向來口齒伶俐的她,沒想到也會有說不出話的一天。
「你還沒回答我呢。」
似是突然發現她這項可愛迷人的弱點,齊揚天有些壞心地故意違弄著懷中的小女人。
看著向來精明靈巧的她,也會有這樣手足無措的可愛舉動,就教齊揚天止不住自己這小小的欺負。
以低柔嗓音親呢的口氣喚著風絮悠,緊攬著她的身子貼近自己,讓兩人的身形更加暖昧。
「我、我很喜歡這裡!」困窘地急應,她用力點頭,生怕對方不相信似的。
此時,風絮悠熱燙得快要發燒的腦袋早就呈現停擺狀態。
「是嗎?那就好!」
狀似滿意地頷首,齊揚天摟著她身子的力道卻絲毫不見減弱,好像是不打算放開她了。
「其實我早就想到法國來超自助旅行,只是一直被那些煩人的公務纏身走不了人,現在正好趁著渡蜜月這天大地大的理由來實現夢想,我想……你應該不會反對吧?」
他笑得好溫柔、好可親,卻教風絮悠抵擋不住這樣耀眼的男性魅力。
猛地點點頭,算是同意了他的話,齊揚天哪會看不出懷中小女人青澀羞窘的模樣?
但風絮悠這般羞赧的反應正好稱了他的心、對了他的味,讓齊楊天暗自在心底得意著。
難得能瞧見這精明小女人也有手足無措的一面,他就是很壞心地喜歡上了這種逗弄她的感覺與……成就感!
放下商場上不得不的拘謹偽裝與優雅氣度,齊揚天不在乎放縱自己最不為人知的一面讓她看見。
畢竟,她是他的妻,不是嗎?
「那,就這麼決定了。等一下我們就去租車,然後一路開車,循著蔚藍海岸,至普羅旺斯的鄉村,現在正好是當地薰衣草與向日葵花季,沿途風光美不勝收,我想你一定也會喜歡的。」
齊揚天漾起笑容開心地說道,一手勾摟著她的腰,一手隨性地比劃著,笑聲爽朗。
風絮悠輕輕抬首,異國天空燦爛的陽光,自他身後映照而下,讓她微微瞇起了美眸。
看著他優雅自信的模樣,胸口忽然揚起一股莫名的情緒,在心底激盪著、鼓噪著,彷彿就要溢滿出心房。
那,是愛戀的語言啊!
隨著她鼓動的心跳,一聲一聲訴說著,她對他多年來的眷戀、與不為人知的偷偷愛慕。
如今,曾是遙不可及的他,竟化為真實的實體陪伴在自己身旁,教風絮悠一時間有些如夢似幻的感覺。
「嗯?怎麼了?」
齊揚天當然沒錯過她癡望著自己的視線。
只要是男人,都會因妻子這般著迷望著自己的模樣,大大動心吧!他想。
情不自禁地,齊揚天緩緩低下頭,趁著懷中小女人猶未回過神之際,自她柔軟芬芳的唇瓣上偷了一個甜蜜蜜的親吻。
「呀!你……」
後知後覺地嬌呼出聲,風絮悠怎麼也沒料到這向來優雅紳士的男人居然會在大庭廣眾下偷吻自己!
「怎麼?不滿意嗎?」
有些意猶未盡地舔舔自己的唇,彷彿上頭還沾染著她純潔的香氣,齊揚天看向她的眼神多了分深黝……
他似乎是對風絮悠這小女人著了魔I
喜歡看著她與自己對峙時,那冰雪聰慧的精明模樣。
戀上她不顧一切,爭取自己想要的東西時,那股堅決毅力。
他也深深愛著,她此時如青澀小女孩般毫無防備、羞窘無措的表情。
「這裡是大街上,你、你怎麼可以這樣!」
羞赧至極地側首閃過齊揚天有意無意輕拂在自己頰畔的氣息,風絮悠無措地輕斥,卻只換來他毫不在意的朗笑。
小手不放棄地推拒著他男性胸膛,她卻懊惱地發覺,憑自己微薄的力量,根本撼動不了他半分!
「這裡可是情人的天堂巴黎耶!」
他笑,笑語中一點也不覺得自己方纔的行為哪裡不對了。
他在這全世界人類眼中的浪漫之都親吻自己的新婚小妻子,合該是天經地義的舉動,不是嗎?
「法國人有句名言——能接吻的時候,就不要忙著說話!我只是想入境隨俗,奉行這句名言罷了……,』他帶著誘人的男性氣息,緩緩地在她耳畔低喃道。
「你怎麼這麼……晤……」
風絮悠最後那個「說」字,尾聲消失在他狂覆而下的唇中。
趁著風緊悠紅透了小臉,正想抬起頭反駁他的話時,齊揚天再次俯首,灼熱的唇精準地覆上她薔薇色的粉嫩唇瓣。
這一次,他的吻,已不似先前那一下蜻蜓點水般的淺啄,而是一記十足火辣富侵略性的法式深吻。
「嗯……你別…唔!」
他、他怎麼這麼霸道!
一點也不像商界傳說的那個斯文爾雅貴公子啊!
風絮悠在心底掙扎地想著,羞紅著小臉緊閉上眼,不敢想像他居然就這麼在大街廣場上與她熱吻起來。
巴黎天空燦爛的陽光,輕照在他兩人身上。
他們相擁在人來人往的市街廣場中央噴水池旁。
即使有大膽的熱吻演出,和親暱的擁抱,在這屬於情人天堂的浪漫花都中,沒有人會對他們有著異樣眼光,只是紛紛投以含笑的祝福——
這一對俊男美女組合的年輕東方情侶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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租了輛自用小客車,沿著風光明媚、陽光普照的蔚藍海岸前行。
齊揚天一路上,帶著風絮悠走遍了法國南部普羅旺斯的各大城鄉。
在前幾日驅車南下,享受過了蔚藍海岸棕櫚樹輕揚的渡假天堂,再來,就是到國際知名的熱鬧大都——坎城,登上騎土山遠眺地中海風情,將整片海灣美景盡收眼底。
隔日,他又精力旺盛地計劃開車帶著風絮悠奔向普羅旺斯區最著名的藝術之城亞維儂。
登上教皇古堡俯瞰隆河與亞維儂斷橋,並拉著她到街上尋找喜愛的小紀念品,熱心地為她挑選好幾件精緻而又典雅的印染花布,而這,正是當地最著名的手工藝品。
看著他玩興不減,天天帶著她不停計劃著下一個目的地,風絮悠不禁有種迷濛的錯覺。
總覺得,身旁的男人和過去印象中的大為不同!
彷彿是換了個人似的,若讓那些商界人土看見商場上知名的優雅貴公子居然也有這麼熱情體貼的舉動出現,怕不嚇壞一大票人才怪!
「今天我們的行程就以普羅旺斯周邊的小城市為主好了。」他取出今日的行程表,上頭只簡簡單單地寫了幾個地名。
為丁能夠隨性地玩遍喜愛的景點,齊揚天向來不做太多的規劃,一切順著心意就好。
而這也讓兩人享受到了極為輕鬆自在的假期。
「像亞耳其實也稱得上是普羅旺斯的精華之地,當年梵谷即是在那裡創作出舉世聞名的『向日葵』,我們今日正好去瞻仰一下那片屬於普羅旺斯土地上的燦爛陽光,和近來最熱門的薰衣草田!」齊揚天低沉好聽的男性嗓音自她身旁響起。
風絮悠依言點了點頭,唇畔始終帶著淡淡的笑意,滿心期待著即將看見的美景,心底卻又不禁升起一股疑惑。
為什麼……他這幾日安排的行程,竟是如此的熟悉?
似乎都與她父母過去來法國所熱愛的景點相仿,這讓風絮悠由初時的意外,漸漸轉為懷疑與不對勁。
難道說,他已經知道了些什麼嗎?
她在心底猜測著,卻不願向他提出疑惑,因為關於她父母的事,他知道的愈少愈好,以免……
心中驀然一緊,她猛然甩甩頭,想揮去腦海中那種不安的預感。
她怎麼也不希望見他受到傷害!
當初選上他,不顧一切地要齊揚天成為自己的丈夫,除了是看上他有助於自己鞏固勢力、調查真相的背景實力外,有一方面也是因為——
其實,早在很久很久以前,風絮悠就對商場上人稱優雅貴公子的齊揚天傾心了!
聽著由別人口中傳出,他所作的每一個決策、每一項謀略、甚至是競爭激烈商場上的每一場「戰役」,都教她欽佩嚮往不已。
讚歎著怎會有人能用如此巧妙的手腕、超然的智慧與卓越的領導能力,在這爾虞我詐的商場上悠遊自得?
彷彿將所有人玩弄於股掌間,卻仍是維持著一派優雅尊榮的古典貴族形象,就連過去曾敗在齊揚天手下的敵對企業家,都只能搖頭歎息自己的無能,而他卻完全不因此落人奸險狡詐之流。
所以,無論如何,她都不希望自己家族內醜惡的遺產紛爭,會將無辜的他牽連進來。
父母的死因,由她和哥哥暗地來著手進行調查就可以,他千萬別也捲入這場危險的紛爭裡頭。
「怎麼了?你的臉色有點蒼白,是昨晚睡得不好嗎?」
邊開車邊分神關注她小臉上的表情,齊揚天溫和的嗓音自一旁響起。
「啊!沒……我、我睡得很好。」
風絮悠急急搖首應道,粉頰卻因想起這幾日兩人共度的夜晚,不爭氣地微微泛起紅霞。
自結婚那日開始,雖然他與她每晚都同住一間房,但時至今日,齊揚天卻始終不曾碰過她的身子,夜晚也沒有向她示愛的挑情舉動,反而總是十分守禮又君子地待她。
就算兩人同睡在一張大床上,他也從未逾矩,這不禁讓風絮悠感到疑惑,卻莫名地感到安心。
因為即使當初一心想嫁給他,心裡也早已有準備,在婚後將要履行的夫妻義務,但風絮悠再怎麼說也只是個年方二十二的年輕女孩,真要面對此事時,卻不若想像中的大膽。
回想剛開始的幾個晚上,她還因太過緊張而直盯著他沉睡的俊帥臉龐,怎麼也睡不著覺呢!
不過,最近大概是齊揚天的君子風度讓她感到安心,加上已經習慣了他的息氣與存在,身旁有他的陪伴,風絮悠這幾日可是夜夜睡得香甜安穩,不復初時的緊張情緒。
好幾次天亮時,她還羞赧地發現,自己竟緊偎在身旁男人的懷中醒來。
而他,僅是以一雙深幽難測的眸子在視著她,教她怎麼能不紅透雙頰,心兒怦怦疾跳如擂鼓。
「你別擔心我,我沒事的!」
風絮悠急窘地抬手拍拍小臉,想恢復氣色,疏不知自己的一張俏臉早因方才腦中的胡思亂想而嫣紅一片。
「哦?是嗎?那就好!」
悄悄瞥了眼身旁紅透粉頸的小女人,齊揚天語帶玩味地在心底笑著,卻小心的沒讓她發現。
這個容易逗弄的生澀小女人啊!
看似精明的表相下是個不折不扣的清純小姑娘,看來,自己是好運地接到白天上掉下來的瑰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