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於來時的說說笑笑,龍躍夜沉默的駕駛著車子在蜿蜒的山道中急駛著,而紡雲則是將視線落在窗外,同樣的寂靜無聲。
尷尬的感覺讓兩人開始認真的比起沉默的功力,但是這點卻也教龍躍夜十足後悔起來。
不可否認的,他想念極了她臉上燦爛的笑容,這幾日他雖然還是走走停停的帶著她到處看看,但是她的歡笑卻已不再。
他努力的想要打破兩人之間那種沉默的魔咒,可是卻無法想出一個好方法。
突然之間,眼神掃過了豎立在路旁的告示牌——七夢湖。
短短的三個字,卻讓他靈光一閃,毫無預警的他將車頭一轉,便往剛剛來時的路加速駛去。
他的舉動讓紡雲嚇了一跳,她再也無法沉默以待,焦急的問道:「我們現在要去哪裡?」
不是說要沿著南方到台中的嗎?怎麼突然他又掉轉車頭,是不是發生什麼事?
「帶你去一個地方,但是去之前,我們得先去買一些東西。」龍躍夜很高興她終於有了一些反應,不再像是一個木娃娃似的任他帶來帶去。
他臉上掛上幾天來的第一朵笑容,看向身旁的可人兒,對於自己能想到這招實在有些得意。
「為什麼?我們不是已經預訂好飯店了?」紡雲對於他突如其來的改變行程有些不解,但是看到他臉上得意的笑容,心裡頭已經明白大半。
他又在捉弄她了!他好像總是以捉弄她為樂,喜歡看她著急的神情,更喜歡看她傷心的神情。
就像前幾天那個突如其來的吻一樣,先是用吻將她的心情擾得七上八下的,然後又若無其事的轉身就走,留下她一個人夾雜著錯愕的心情盯著他的背影消失。
她很想當那個吻從來沒有發生過,可是她心底也明白,在他的唇與她的唇相接的時候起,他就已經在她的心湖裡投下巨大的石子,激起片片的漣漪。
但她也清楚的明白,自己並沒有資格可以擁有優秀的他,所以她勉強自己放下這份初生的情感。
也在這樣想要與不敢要之間,她心底出現許多的矛盾,讓她再也無法自若的面對他,所以只好一逕的沉默以對。
如今看來,他怕是不願再接受她的沉默,開始霸氣的想辦法反擊了。於是她幽幽的低歎了一聲。
這深長的歎息宛若鬼魅一般的竄人龍躍夜的腦海之中,驅走他臉上原先盎然的笑意。「你不想去嗎?」
「怎麼會呢!」紡雲低聲說道,視線硬是再次落在身旁的窗外,不肯再回過頭來看他一眼。
就怕再看一眼,她的情會陷落得更多,且再也收不回來。「這些天你帶我去的地方,總是很美。」
「那為什麼歎息?」龍躍夜心疼那一聲歎息,因為她那幽幽的歎息,聽起來是那麼無奈和悲傷。
聽出他的擔憂,紡雲努力的收起自己內心的無助,在臉上漾起燦爛的笑容,不想再讓他為她多添煩憂。
「只不過是擔心健司哥哥罷了!他失蹤已經快要一個半月了。」紡雲隨便找了一個理由,為自己的歎息找一個完美的擋箭牌。
「放心,司會沒事的。」原來她是擔心這個。
龍躍夜高懸的心終於放下一半。「他好歹也是一幫之主,行事自有盤算的。」
「是啊!他應該會沒事的。」紡雲隨口應道,視線再次重新落在窗外,讓窗外的綠意掩去她眼裡的悲傷。
龍躍夜眼見她還是提不起多大的興致,以為她心底還是在意那個吻,於是又主動的繼續說道:「紡雲,關於那天的事……」
「沒事,哪有什麼事?」紡雲知道他這要說的是什麼,於是快速的截斷他的話,不讓他再繼續說下去。
「我知道你覺得對不起司,如果有必要的話,我會親自向他解釋的,那只是一次的意外。」
她不想再提是因為司的存在嗎?怕司誤會什麼,才這麼急的否認?這樣的想法讓他高昂的心情再次低落下來。
「不關健司哥哥的事。」她不僅為什麼他會突然提起健司哥哥,這和健司哥哥一點關係都沒有,不是嗎?「只是意外,又何需再提。」
龍躍夜所用的「意外」兩字徹底打垮紡雲心中僅存的希望,原以為那個突如其來的吻存在著他一點點的真心,如今卻只得「意外」兩字,怎不教她心傷。
淚再次無聲無息的在眼眶中凝聚,集結成一顆顆的水滴,不住的落在她放在膝上的手中。
「是嗎?」龍躍夜冷淡的應道,收回放在她身上的目光,一隻英眉不斷的朝眉心聚攏著,車速也不自覺的在他怒意中加快。所以他並沒有發現她臉上的淚痕,更沒有發現她愈湧愈凶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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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現在正位在中部山區的一個小湖——七夢湖的營地之中。
由於現在並不是假日,這個子日受到很多人歡迎的露營聖地,如今只有他們兩個人存在。
遠眺過去是層層疊疊的山巒,一個清澈見底的湖泊,宛若女王之姿,驕傲的直立在群山的懷抱之中。
再加上現在將近黃昏時刻,夕陽的餘暉照耀在湖面上,產生七彩的波光,一時之間,天地萬物似乎再也沒有這樣的美景。
「真美!」站在湖邊的紡雲,忍不住的發出讚歎。「真的好美呵!」
她心中所有的積鬱在這樣的美景環繞下,彷彿全都煙消雲散,喜悅平凡的心再次回到她的身軀。
「喜歡這裡嗎?」他邊搭著簡易的烏龜帳,邊問已在湖邊站了好一會的紡雲。
經過下午幾小時的採買時間,龍躍夜已經平息自己洶湧的心緒,可以再次平和的面對她。
「喜歡,喜歡極了。」紡雲興奮的回過頭來,回答著他的問題。
看到她睽違已久的笑靨,龍躍夜也跟著開心起來,朗聲笑道:「就說你會喜歡吧!」
「你怎麼會知道這麼一個美麗的地方?」紡雲好奇的問,身子還不住興奮的在湖邊轉著圈圈。
她覺得這是她有生以來最快樂的一天,就連健司哥哥的陪伴都不曾給過她這樣的快樂。
是因為美景的環繞抑或是他的陪伴,她不想再去多想,只想珍惜眼前的一切,將它當成日後的回憶。
「年輕的時候,我曾在這座山裡迷路,後來誤打誤撞的就來到這兒。」龍躍夜放下手邊的工作,以手為枕斜靠在身後的大樹身上,欣賞著她的快樂。
「那個時候這裡都還沒有開發,所以呈現的景色是那種全然原始的美,如果你十年前看過那樣的景致,你可能會覺得眼前的一切都不算什麼,雖然它還是很美。可是卻已或多或少被破壞了。」
「夠美了、夠美了,太過貪心的話是會糟天譴的。」紡雲滿足的否絕他的感歎,在她來說還能在他的陪伴之下觀看這些美景已經足夠了。
或許就是這份知足的心深深吸引著他,她所散發出來的那種知足是一般貪婪的女子所比不上的。
「你為什麼總是這麼容易滿足呢?」龍躍夜好奇的問這,以她的身世還能擁有這樣的人格實在不簡單。
「天性吧!」紡雲聳聳肩,給了他一個燦笑,並且受不住清涼湖水的誘惑,開始蹲下身潑起水來。
龍躍夜忍不住起身走到她身旁、正準備與她一同嬉戲時,卻冷不防的被一堆湖水給潑個正著。
他伸手抹了抹臉,卻看到紡雲惡作劇的笑容,當下玩心大發,跟著朝她潑起水來。
因為他的手掌很大,力氣又夠,所以不一會兒,紡雲已經全身濕淋淋的討饒。
「別這樣,饒了我吧!」
「不饒!」龍躍夜斷然否決她的哀求,更加使勁的報復她的惡作劇,甚至還一步一步的接近她。
他突然一把拉住她的手,順勢將她帶進自己的懷中,然後將她高高的舉至半空中,作勢要將她丟至湖裡。
紡雲忍不住的放聲尖叫,「別……別這樣!我好怕。」
「你這個小淘氣既然敢惹我,至少該有承擔的勇氣吧!」龍躍夜笑著取笑著她的膽小。
「我不敢了,真的不敢了,你饒了我吧!」紡雲連聲討饒,臉上掛上可憐兮兮的表情。
「這……」龍躍夜沉吟,突然心生一計,臉上漾著惡意笑容。「除非你喊我一聲好哥哥。」
「可是……」一朵紅雲飄上紡雲的臉頰,她緊咬著下唇,不知該如何是好。
「不喊?」他挑眉,作勢更加高舉她的身子,惡劣的是他竟然驟然放開自己的手,讓她身子急速落下十尺,然後才又伸手接住。
此舉嚇得紡雲一被接住,就再也顧不得羞怯,緊摟著他的脖子,再也不肯放手。
「你好壞。」她雙眼對上他充滿戲謔的眸子,忍不住嗔道。
「再不喊我一聲好哥哥,你就會知道我到底有多壞。」龍躍夜恐嚇的說道。
美麗的山光水色滌去他們心靈的煩憂,恍若遺世獨立的兩個大孩子,再也沒有什麼煩惱,盡情的在這個湖邊嬉戲。
「好……哥哥。」紡雲終於認輸了,不勝嬌羞的喊道。
「再喊一聲。」這聲好哥哥讓龍躍夜心裡像調了蜜似的,讓他多日來變幻不定的心緒安定下來。
「說好只喊一聲的。」她抗議著,不滿他不守信用不放她下來。
「誰教我現在拿的是一手好牌呢?」龍躍夜對她的指控不以為意,反而還更加得意起來。
紡雲無奈,橫瞪了他一眼,終於又喊道:「好哥哥,你就饒了我吧!」
「好吧!」見她聽話的又喊了一聲,龍躍夜也依言準備將她放下。
但是紡雲的腳還沒有落地,龍躍夜便耳尖的聽到數十個雜沓的腳步聲傳來,引起他的警戒之心。
這裡平常應該沒有什麼人來才對,而且如果是普通人來這露營,應該不會只有腳步聲,也會有款笑聲才對啊。
他心念一動,一陣不好的預感在他的腦海中閃動著,於是再次重新抱起紡雲,當下立即決定隱身於大樹之後,伺機而動。
「你……」紡雲對他的舉動充滿不解,疑惑的開口詢問。
「噓!」龍躍夜伸手蓋住她的嘴,並且示意她用眼睛仔細的看著。
紡雲看著十幾個人鬼鬼祟祟的在他們的營地附近穿梭,不曉得在翻找什麼,但他們所散發出來的氣息明顯的不善。
她抬眼看向同樣注視著眼前的龍躍夜,眸中充滿疑問,雙手還緊張的直扯著他的領子。
而龍躍夜則是回了她一個眼神,要她稍安勿躁,但在看到她緊張得發白的雙手時,還是忍不住心疼的俯身在她的耳際說道:「沒事的,有我在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別怕。」
他溫暖的氣息拂過妨害的耳際,稍稍安定了她的心神,但是她還是忍不住擔心起來。
她低聲的說道:「可是……他們那麼多人。」
其實她擔心的不是她自己,而是他。
她相信他不會讓她有事,不管他對她是什麼樣的心緒,就算是無心也無情,但是為了兄弟之間的情義,他是不可能讓她有事的。
可是她擔心的是他啊!就算他身為一幫的幫主,在如此孤立無援的情況下,還要保護她這個什麼都不會的人,其中之危險已經可以預知。
「你不相信我?」龍躍夜挑眉,天生的傲氣容不得別人挑釁。「我說沒事就是沒事。」
「不……不是,只是……」紡雲急了起來,忍不住的加大音量,但否認之言還沒有說完,就已經被人發現了。
「兄弟們,原來我們要找的人就在這兒。」
那群人之中有人發現他們的藏身之處,其他的人馬上就快速的朝那棵大樹聚攏。
「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別出來。」龍躍夜低聲交代,然後不等她反應,一個閃身便繞到大樹之前。
「你們是誰?」龍躍夜沉聲問道,語氣之中的森冷讓那十幾個男人不由得顫了起來。「來這兒有什麼目的?」
「我們要找的不是你,而是那個女人。」其中為首的男子說道,可以看得出來他並不想和龍躍夜交鋒。「只要你把她交出來,我們絕不為難你。」
躲在樹後的紡雲一聽,微微的發怔。眼前這些惡形惡狀的男人,怎麼可能會是來找她的呢?
她一向很少出門,除了學校之外,便是唐家,所以根本不可能得罪什麼人,更何況她完全不認識他們,為什麼他們要來找她?
「聽你的意思,應該知道我是誰。」龍躍夜冷冷的一笑,完全不將眼前的十幾個人看在眼底。
「既然知道我是誰,就不該妄想能自我手中將人帶走。」
「我知道你很厲害,但是雙拳難敵四手,你不會沒有聽過吧?」為首之人似乎頗為忌憚龍躍夜在這上的威名,故遲遲不願動手,希望以最平和的方式達成主人所交代的任務。
「想必你一定聽過『一夫當關、萬夫莫敵』這句話吧,要我交人是不可能的,有本事自己來搶。」
龍躍夜揚眉,不過是一秒鐘的時間,他已如蓄勢待發的猛獅一般,噙著冷笑看著獵物的一舉一動。
「你……敬酒不吃吃罰酒!」為首之人彷彿也被他的傲慢給激怒,於是連忙吆喝著自家兄弟。
「兄弟們,上!」
龍躍夜警戒的看著四周,不在意的說道:「我這輩子什麼酒都喝過了,就是沒有喝過罰酒,我倒真想嘗那種滋味呢!」
「夜,小心點!」聽到這兒,紡雲再也忍不住自己心中的擔心,將頭探出樹外,提醒著他。
「進去,不管發生了什麼事都不准出來。」龍躍夜擔心的喝道,由於那棵樹位於湖邊,除了一人容身的距離之外,並沒有可供別人偷襲的地方。
所以只要她不要輕舉妄動,隨意出來當靶的話、他有把握可以安全的守護她,在這上什麼大風大浪他沒有看過,更何況是這幾個嘍囉。
紡雲聽話的將身子縮了縮,讓自己只剩下半個頭顱留在外面觀察情況,看著十幾個人圍著的圈圈愈來愈小,她也不禁渾身顫抖起來。
她真的好害怕,害怕夜會為了她而受傷,就像那個人說的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他們有十幾個人,她怕他會應付不來。
但是,接下來的情況真教紡雲看傻了眼,只見龍躍夜左閃右避的,偶爾猛一揮拳,對方已經有半數的人倒在地上
「憑你們這些小嘍囉!也敢在我的面前吆喝,」龍躍夜愈打愈順手,甚至還氣定神閒的奚落起他們。
「你……」為首的人看到他嘲笑的模樣,更是氣得說不出話來,揮出來的拳更加兇猛。
「喝!」龍躍夜大喝一擊,雙拳由左右分別又擊中兩人,轉瞬之間對方又倒躺下數人,只剩下為首之人還在做困獸之鬥。
眼見這種狀況,龍躍夜不再戀戰,一個技巧的小擒拿,為首的那人已被他擒住,他毫不留情的以拇指和食拾扣住那人的咽喉。
「說,是誰派你們來的?」龍躍夜冷聲質問著那人,臉上浮起冷然的微笑,順便加大自己的手勁。
「龍副幫主饒命,小的也只是聽命行事罷了!」為首之人怕得發起抖,頓時覺得有一陣冷風吹過,朦朧之中彷彿已經看到黑白無常前來索命。
並不是沒有聽過龍躍夜的陰狠,只是他以為那不過是被道上的人過度渲染的名氣,如今這一場對峙下來,他已然相信道上的傳言,今天他怕是不能活著離開這裡了。想到這裡他渾身更加劇烈的顫抖起來。
「到底是誰派你來的?」龍躍夜再次問道,手上的勁道更是毫不留情的加重。「若是你說了,我或許會留你一條活路。」
那人猶豫了一下,為了自己的生命也顧不得忠義,只得老實招認。「是棋幫的新任幫主陸健良。」
「陸健良?」龍躍夜皺眉想了一下,旋又問道,「他為什麼要捉紡雲,這麼做有什麼目的?」
「我不知道,我不過是他底下的小嘍囉而已,今天的一切都只不過是奉命行事罷了!」為首之人急忙否認道。
「你滾吧!」龍躍夜信守承諾的放開那人,然後期聲對地說:「你回去告訴陸健良,何紡雲現在是在我的庇護之下,誰想動她,就是和我們龍躍幫作對。」
說完,他便回身往紡雲走去,然後一把將她顫抖不己的身軀拉人懷中,雙手不斷的輕撫她的背脊。
「是……是……」為首之人不住的點著頭,只手卻悄悄的移至腰間,摸出一把槍,腦海中閃過陸健良的交代——若是真的捉不回來,那就殺無赦。
他看龍躍夜只顧著安慰紡雲,猛一咬牙,舉槍瞄向龍躍夜的背後。
他完全忘了自己剛剛求饒的模樣,只想著若是完成任務回去,自己在幫中的地位便會水漲船高。
而待在龍躍夜懷中的紡雲,正準備抬頭看向他時,卻發現那人的舉動,不假思考的喊了一聲小心,便想使勁的將他推開。
但是龍躍夜卻沒有如她所願,反而一個旋身將她護在懷中,自己的左手臂便硬生生的讓子彈給擊中。
在那一瞬間,他再次將紡雲推到大樹後面,自己則忍痛的在地上滾了幾圈,避開那人連續射出的子彈。
當他心中默算至六,龍躍夜便放心大膽的欺近那人,毫不留情的一記手刀,已然了結那個人的生命。
跟著鮮血的蜂湧而出,耗盡力氣的他只能捧著自己的左手臂跌坐在地上,不住的喘息。
「夜,你怎麼了?」紡雲見狀,再也顧不得他的命令,急忙奔上前扶著他虛軟的身子。
「小傷,不礙事的。」受了傷的龍躍夜還是不忘先安慰起她,然後才又問道:「你會不會開車?」
「你別安慰我,血都流得那麼凶了,怎麼會是小傷呢?」紡雲看著鮮血不斷的自他手臂上的傷口湧出,語氣哽咽自責的說道:「都是我,如果不是我的話,你就不會受傷了。」
「我都說不礙事的,你看我現在還好好的,不是嗎?」龍躍夜不捨的抬起未受傷的右手,拭去她頰上滾落的淚珠。「你會不會開車?我們必須趕快離開這裡,這裡不宜久留。」
「我……我不會……」紡雲的淚湧得更凶了,因為白責於自己的一無是處。「怎……怎麼辦?」
「沒關係。」一陣昏眩襲來,龍躍夜的眉頭一皺,接著自胸前掏出一條以龍為造型的項鏈,按下龍眼突起的部分,接著對她輕聲的交代道:「這附近有一間小木屋,你先扶我過去那兒,等會兒就會有人來接我們了。」
「可是你的血流得那麼凶。」紡雲不放心的看了他的傷口一眼,發現血流沒有減緩,反而愈湧愈凶。
「聽話,我們先過去那兒,你再幫我做簡單的包紮,好嗎?」龍躍夜的聲音愈來愈虛弱,他心裡知道如果不趕快找個好的安身之處,只怕待會再有危險,他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聞言,紡雲遲疑的點點頭,看著他的虛弱,她的心中升起一股捍衛他的勇氣,她讓自己閉上雙眼平靜了三秒鐘,再睜開時裡面充滿的不再是狂亂。
她鎮靜的先自自己的裙擺上撕下好大一塊布條,然後緊緊的纏上他的左手臂,阻止流血的速度。
然後她咬著牙,靠著龍躍夜自身的努力,撐起他高大的身子,開始一步一步的按照他所指示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