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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世傾情 第四章 作者:桑德拉
    中午時分,他們到了吉光山。

    玉阡蘿好奇地打量拉他們來的「交通工具」。坐在車子裡沒有看清,現在仔細看上去,卻是三分像馬,七分像豹子的動物。

    它有一張極長的臉,眼睛又大又美,眼珠是墨綠色的。耳朵倒是和馬一模一樣,不過全身佈滿豹子的斑點,身小體長。

    「這是什麼?」

    「風驃,他的名字叫迅風。」

    「好奇怪的名字。」她微笑轉身,目光觸及身後高聳入雲的山峰時,驚歎不已,「這就是吉光山?」好高啊,一眼望不到頂。

    帝車輕輕點頭。烏黑的長髮並著墨綠色的衣擺在風中飄揚。

    「迅風,回去。明天這個時候在這裡等著。」他對風驃說。而它似聽懂似的用響亮高昂的叫聲回應他。

    「你們——」玉阡蘿驚訝地瞪大雙眸,「它聽得懂你講話?」

    帝車淡然一笑。長臂一伸,攬住她纖細的腰肢向山腳走去,「走吧。」

    玉阡蘿隨著他的步伐,可仍是好奇地回頭望一眼風驃。只見它飛也似的奔回原路。道路上霎時飛起一股黃煙。

    「你讓迅風走了,我們要怎麼上去?」不比孤兒院後面的那座她常爬上去的小山,這可是高聳入雲的高山耶。單是走路,大概走上一個禮拜也到不了。

    「別擔心,我有辦法。」他氣定神閒。

    「好啊,交給你了。」她放心地、悠閒地跟著他走。

    越是往上,她越是感覺到心曠神怡。週遭的空氣彷彿被甘泉清洗過,淡淡瀰散著清涼甘甜的味道。參天大樹商量好似的整整齊齊排列兩旁,樹葉也迎接貴賓般地動個不停。

    陽光明媚,鳥語花香——當然,這些鳥也是她從未見識過的。其叫聲清脆悅耳,比之黃鶯有過之而無不及。

    「累嗎?」帝車側首,關切地問。

    她搖頭,臉頰現出嫣紅,細細地有汗珠出現,「不累。我以前時常登山,這樣的程度還難不倒我,不用擔心。」

    帝車笑笑,輕輕為她拭去汗,「累的話要告訴我,知道嗎?」

    「知道了。」玉阡蘿綻開笑容,拉著他加快步伐,邊走嘴裡邊哼著歌。軟軟的聲音,動聽的旋律,飄在灑滿陽光的小徑上,沒來由的帝車突然很想緊緊地將她抱在懷裡,說上一千遍一萬遍的愛。

    「帝車。」前面的歌聲戛然而止,她突然回頭,嫣然一笑,「這兒真的很美。」走在這條小路上,她有種心曠神怡的清涼。

    「喜歡嗎?」

    「當然。這麼美的景色誰會不喜歡?」玉阡蘿深深地吸口氣,她已經愛上了這個地方。

    「等等!」纖眉猛地一收,她尋找什麼似的四處張望,「我好像聽到有水的聲音。」

    帝車神秘一笑,陽光灑在俊顏上,異常耀眼。他上前拉起她的手,拐進旁邊鬱鬱蔥蔥的樹林,七拐八拐到達目的地。再看玉阡蘿,早已驚呆地張大嘴。

    「好美啊。」半晌,她才回過神地讚歎。瀑布耶,以前只在電視上看過。而且,聲音好大,震耳欲聾。

    從陡坡上傾瀉下來的水流,即使站得那麼遠,那響亮的擊水聲依然讓她心弛振蕩。擊起的水花經陽光的照耀,竟閃光似的躍動不止。

    「真的很美。」她望向帝車,他也正看著她,明亮迷人的雙眸中只有她的影像。

    「你才美。」他低低地說。

    她垂臉羞澀一笑,隨即看他一眼,便將視線轉向旁處。

    帝車笑著扳回她的臉。

    「幹什麼?」

    「你說呢?」帝車捧著她的臉,順勢吻下去。

    「別鬧了。」玉阡蘿笑著推開他,才一轉身,又被他拉回懷中,「別這樣,荒郊野外的。」她曉之以理,可他偏不買賬。

    「又沒有人會看到。」他回道。

    一個不留神,她從他懷裡溜了出去。

    「喂,不要跑!」他嬉笑著追上去。

    「才怪咧。」

    兩人笑鬧追逐到了樹木中,玉阡蘿繞著粗壯的大樹好幾圈。

    「我看你能躲到哪去?」

    「你這個一國之君怎麼可以這麼放肆呢?」

    帝車目光含笑,微微有些喘,「你在說話嗎,我怎麼都聽不到?只看見你的嘴在動耶。」

    「少裝了!」玉阡蘿急忙躲過他伸過來的長臂,「啊——」銀鈴般的笑聲在午後飄蕩。

    「不要鬧了,我受不了了。」最後,她氣喘吁吁地倒在草地上。

    地上青草新鮮的氣息迎面而來。

    帝車跟著躺倒在她身邊。側首看她,慢慢調整自己的呼吸。她的身體不錯嘛,這麼能跑!「跑不動了?」

    「是啊,你可不要乘人之危。」

    「孩子,你怎麼這麼不瞭解我呢?」他忍住笑,努力裝作一本正經,「到了我手裡,可得任我處置嘍。」

    「哦?打算怎麼樣?」玉阡蘿好笑地看著他。

    「嗯——」帝車佯裝一副苦思的模樣,眉頭緊緊地攏起,「捆住你的手和腳,讓你用最真誠、最深情的表情對我說你愛我,然後,熱烈地親吻我——」

    話還沒講完,玉阡蘿已經笑作一團。她沒想到他也有這麼可愛的一面。

    「你認為我在開玩笑?」帝車支起半邊身子俯視她,左手抵住她遠離他身體的那一方,將她圈在自己的手臂中,黝黑的雙眸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嘴唇揚起完美的弧度。

    「怎麼不說話?」他慢慢貼近,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臉上,搔得她心頭發癢,呼吸不自覺地變得急促。

    「至少……你不會捆住我的手和腳。」她嘴硬地道。

    他淺淺地露出笑容,雙眸無比的專注。他俯下身溫柔地貼上她的嘴唇,彷彿對待世上僅有的珍寶……

    樹葉隨風搖曳,陽光穿過樹木間的空隙,含情脈脈地灑在安然躺臥在草地上的兩個人身上。

    不遠處傳來鳥的鳴囀。

    「這裡好嗎?」帝車望著上面被茂密樹葉遮得幾乎不見的天空,「我是說這個世界——你喜歡嗎?」

    玉阡蘿轉頭默默地看他。烏黑的長髮略顯凌亂地散在草地上,側臉的陰影跟隨鼻翼的呼吸振動,翹長的睫毛呼扇呼扇地抖動。

    「我喜歡……」比喜歡更加喜歡。

    帝車側首一笑,「我也是,從未像今天這樣喜歡。」

    過去,這個世界擁有了他太多難過的記憶。

    玉阡蘿輕輕歎息,懶洋洋地將頭歪靠在他肩上。心情是淡淡的,如午後溫暖的陽光。

    許久,「我們該走了吧。」她輕輕的聲音說。

    帝車回過神似的望望四周。

    「你這是把我帶到了什麼地方?」他失笑。以前他是從來沒來過這個地方。

    「你的意思不會是——」玉阡蘿瞪大眼睛望他。「我們迷路了嗎?」

    帝車笑了,「你很聰明。」

    「別鬧了!」這個時候他還笑得出來,「我們要怎麼辦啊?」不會像小時候那次被困在山上一天一夜吧?

    「不然我教給你一句咒語吧?」見她擔心的模樣,他玩心又起。

    「可以出去嗎?」

    「當然。」帝車忍住笑意,「聽好了——你大聲向著遠處喊:我愛你。看到嗎,前面那棵最粗的樹?對著它大聲喊,就可以了。」

    「真的嗎?」

    「喊啊,喊了就可以出去了。」

    玉阡蘿半信半疑地斜睨他。最終還是信了他。

    「再一遍,聲音太小了!」他不滿地道。

    「真的有效嗎?」她嘟噥。會有這麼奇怪的咒語嗎?

    「你不想出去了嗎?」帝車一臉真摯。

    「……我愛你!」她大聲道。

    隱忍不住的帝車終於大笑出聲,他一把抱住她。「我也愛你。」這個可愛的女人。

    玉阡蘿恍然大悟,「討厭啦!騙我。」

    她羞紅了臉,不依地捶打他的肩。可是,看到他開懷大笑,心裡又感到暖暖的。原來他也是可以擁有陽光般燦爛的笑容。

    可以的話,她希望他永遠這麼開心。宮廷中的他,被壓抑得太久了。

    驀地,她迅速親了他的唇一下。雖然蜻蜓點水般,可是仍震動了他的心弦。

    他深深地注視她,笑容柔和,如讓人如沐春風。

    「我們,應該怎麼出去啊?」她纖眉微挑。

    「放心,不會讓你困在這兒。」他笑道。

    接著手一揮,交錯複雜的樹林竟霎時井然有序地分列兩旁,硬生生地空出一條寬敞的大道。天空上方隱隱約約冒著紫光。

    「你——」玉阡蘿驚訝萬分。她沒想到他的法術這麼厲害,竟然可以分開森林,「你好厲害。」

    帝車輕笑,「是你的咒語厲害。」

    「再騙我,有你好瞧的喲。」害她丟臉。

    「我沒有騙你。」帝車攬過她的肩,「你看,這不是有辦法出去嘛。」

    玉阡蘿不置可否地瞪他一眼。這是不是就叫得便宜還賣乖?

    一陣風吹過,巨大的陰影向他們壓來。玉阡蘿向上望去,卻是一雙長著巨大翅膀的飛鳥。

    她驚得目瞪口呆。

    「嗷!嗷!」兩聲怪叫之後,它乖乖地俯在帝車身旁。他輕柔地撫摸它的頭,向她微微一笑,「它帶我們上山頂。」

    玉阡蘿余驚未了,「你的意思——」不會是它馱著他們吧?

    如她所料,帝車微笑著向她伸出手,「來吧,不要怕。它是吉光,我們的朋友。它會帶我們飛上山頂,看更美好的風光。」

    片刻,玉阡蘿有些忐忑地登上吉光的背。可是直到它飛上天,風在耳邊嗖嗖地掠過,她的心跳仍是沒有片刻的平緩。

    只是心底深處又有一絲奇異的快感。

    望著她,帝車會心地一笑。現在的她還是這麼勇敢。

    「啊——」吉光忽然下掠的動作令她措不及防地叫出聲音。

    帝車加重攬在她腰間的力量,「不要怕,它在表示它的高興。」他很久沒來,也很久沒有和它們相聚了。

    「嗯。」玉阡蘿重重地點頭,歪著脖子看向他。呼嘯的風托起他的長髮,寬鬆的墨綠色長衣飄揚。彷彿戰場上披荊斬棘、所向無敵的英雄。

    帝車低頭對上她的目光,「吉光會帶我們飛上巔峰。站在最高處,我們可以看到更多更多美好的事物。我們一起去經歷。」

    玉阡蘿點頭,「好。」

    那是最美好的一天。

    他們在山頂玩鬧嬉戲,對月談心。她見到了以前從未見過的動物,也見到了她從未見過的他陽光的一面。

    他可以無緣無故地對著她開懷大笑,可以心血來潮地和動物們一起載歌載舞,也可以擁著她溫柔地看著那並不是很圓很亮的月亮。

    以前從不曉得一個人會有這麼多不同的面貌。他深沉、他內斂、他寂寞、他孤獨、他可憐……她已經太喜歡他了。

    快樂總是短暫的。

    隔天他們又回了宮廷,和來時一樣坐著風驃。城裡什麼樣子她仍是一眼也沒看到,一切都被那條桔色的布擋在外面,只能隱約聽見外面的熙攘。

    「玩得開心嗎,主子?」銀色的長廊上,雨潤捧著玉阡蘿剛在藏書樓挑的幾本書,神采奕奕地問。

    「很好,很開心。」無論是人間還是這裡,最開心的就是那一天。

    「那裡景色很美,山清水秀,還有許多我從沒見過的動物和植物。」到了那裡,她就像初進大觀園的劉姥姥一樣,好奇得要命,東張西望的,「你去過嗎?那裡真的太美了。」

    「真的有那麼美嗎?」雨潤不無遺憾地歎息,「吉光山是我們的聖山,一般人是不能去的——而且外面有結界——王對您真好。」王是愛上她了吧。

    玉阡蘿淡淡一笑。

    「主子。」雨潤緊跑幾步跟上去,「人家都說吉光山裡有長著翅膀的精靈,真的有嗎?」

    「我沒見到。」玉阡蘿回首看她,「回頭我去問帝車。」

    「您好幸福啊。」雨潤慨歎。什麼時候她也能找到自己的幸福呢?

    是啊,她很幸福。玉阡蘿穿過長廊,進入寬闊的後花園,「對了,花柔呢?怎麼沒看到她?」

    「哦,花柔姐今天休息,可以去城裡玩。」

    「城裡好玩嗎?」可惜都沒見識過。

    「很好啊,有很多好吃的,也有好玩的,還有,城北有一個法術樂園,裡面的玩意非常有趣。」說起城裡,別看只來了四個月,她可是什麼好吃的好玩的都逛了個遍。

    「您沒去逛逛嗎?外面很熱鬧。」

    「沒有。」玉阡蘿遺憾地道。大概時間不夠吧,他才沒有帶她去逛街,「不如哪天你帶我——」

    「啊!」圍牆的另一邊傳來恐怖的尖叫聲。

    玉阡蘿和雨潤對視一眼,「我們快去看看。」

    「不行啊,主子。」雨潤追上去,用空出的手拉住她,「那邊是王的寢宮和正殿範圍,您不可以去的。」

    「可是有人在尖叫。她也許遇到了危險。」救人要緊,哪還顧得了那麼多。

    她不顧阻攔地向前跑。她記得再遠一些的圍牆有一道漆黑的鐵門。

    她急忙穿過鐵門,向聲音的來源處尋找。

    不一會兒,終於在一棵樹下見到了仍瑟瑟發抖的宮女。在她前面樹旁,赫然躺著一具屍體,周圍滿是血跡。

    呆呆地望著,玉阡蘿胸口有一陣噁心感不斷湧出。

    「主子。」雨潤緊跟著氣喘地趕到。

    「回過頭去。」她忽然意識到。

    「什麼?」雖然不知為什麼,雨潤還是聽話地轉身,「怎麼了主子?」她的視線只能看到一臉恐怖表情、好像隨時可能呼吸不上來的宮女。

    「北落大人?!」她驚呼。

    「你們怎麼在這?」北落打量這個一臉驚訝的小宮女。

    正在玉阡蘿怔怔出神之時,他的聲音驚醒了她。緩緩轉過身,出現的是位白衣束髮,俊美無比的男人。即使這種混亂的時候,依然無法忽視他的俊美。那真是如雨潤所說的,就像看到世間最美好的事物一樣。

    他是雨潤說的輔丞北落,她可以肯定。

    雖然她喜歡的是帝車,但也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個男人真的相當優秀。

    他淡淡的目光在見到她的那一瞬,霎時變成錯愕。

    「敕廿玉阡蘿?!」北落目光異常犀利,一雙漂亮的眼睛瞪大,「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她是怎麼……她不是死了嗎?

    他的反應絕對不是高興。玉阡蘿看得出,他似乎並不友善。

    雨潤心虛地望一眼北落,硬著頭皮走上前,「北落大人。」

    這回死定了。天關將軍吩咐不讓任何外人看到,沒想到不僅僅是被人看見,而且還是北落大人——天關將軍會剝了她的皮。

    「北落大人,主子……她是王的貴客。」這麼講應該可以吧?她緊張地盯著地面。

    「你說,她是王的貴客?」一個女人的聲音生硬地道。

    這時,玉阡蘿才注意到北落身後的一位英姿颯爽的女子。她有一雙女人少有的劍目,直直地向上挑起,杏目射出犀利的光,一眨不眨地盯著她。

    雖然不是絕美,卻是另有一番風韻。

    玉阡蘿直視她射出不屑目光的眼睛。

    「我看不是貴客,反而是別有居心的狡猾敵人。」她冷哼,「你又想用美色來迷惑王,達到什麼樣的目的?要殺了王報復嗎?還是裝作可憐,保護你的國家?」

    報復?

    似乎事情越來越複雜,玉阡蘿靜靜地想。剛剛被一身是血的屍體所帶來的恐懼彷彿被水沖走的貝殼,消失得無影無蹤。

    在她心底都為此感到不可思議。

    「不是的——」雨潤連忙出聲。再不出聲制止,洩露了秘密,恐怕她真的死定了,「主子她已經忘記了所有的記憶。」

    三雙眼睛齊齊望向她。

    「北落大人……」

    「住口,這裡什麼時候輪到你講話?!」英氣十足的女子高聲訓斥。

    北落側首輕輕看她一眼。她隨即閉上嘴,仇視地盯著玉阡蘿。

    他探究地凝視玉阡蘿,目光由剛剛的犀利變得柔和一些。他看著她,像是在琢磨雨潤話中的可信性。

    玉阡蘿率先移開視線。他明目張膽地盯著,令她沒來由地一陣心虛。

    她做錯什麼事嗎?她在心裡暗自生氣。她又沒有做錯事,為什麼害怕他審視的目光!

    帝車有時和他很相像,都有一種看透人心的氣質。但是帝車又和他不同,不會帶給他壓迫感。帝車的目光是深深的溫柔,那樣的感覺像是即使被他看穿,他所做的也會是充滿愛意的,不會帶給她難以呼吸的沉重。

    但北落不同,他的目光還是太過犀利,像刀子一樣——至少對她是這樣的。

    見她轉移目光,北落莫名一笑。

    「我不相信她!」

    「贊采蘭!」北落聲音輕柔,不過十分奏效地制止了她。

    「是,我知道了。」贊采蘭收聲,不友善地瞥玉阡蘿一眼。

    王是她最崇敬、最深愛的人,她不會將他讓給別人。尤其是他們的敵人。

    北落看一眼玉阡蘿,「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聽見叫聲。」和他說話,壓迫感真的好重。

    照理說,她不應該有這樣的感覺。他並沒有強勢的行為,也沒有狠毒的目光,可是,她就是會覺得壓抑。只要被他清澈的眸子看上一看,她就感覺自己像個完全被剖開的人,心裡的想法全攤在他眼前。

    他那雙清澈的如星辰般閃耀的眸子,淡若無物,彷彿一切事物都不在他眼中的目光,讓她覺得害怕。

    「叫聲?」北落偏一下頭,望向那攤血跡,「你是第一個到的?」

    「是。」

    「我可以作證,主子和我確實是聽到尖叫聲才趕來的。」雨潤唯恐北落誤會,連忙解釋。

    「發現什麼可疑的人嗎?」他仍是看向玉阡蘿。

    她搖頭,「沒有,我來的時候就只見到這位嚇的發抖的宮女。」

    「看一眼眼睛發直的宮女,「來人。」

    後面跟著的士兵竄出五人。

    「清理現場,還有,把那個小宮女帶下去——先安慰安慰她。」北落有條不紊地吩咐,「采蘭,你去詢問那個宮女。」

    「是。」贊采蘭領命。

    雨潤好奇地跟著士兵的動作移動視線——

    「光!」倒在地上昏過去。

    「來人。」北落聲音依舊,「將她也抬下去。」昏倒也會有人湊熱鬧。

    玉阡蘿恢復感覺似的看著鮮血淋漓的屍體被抬走,噁心感重又湧出。只覺得那鮮血漩渦般地轉動,不停地轉動。

    然後,她看見自己渾身是血地站著,身邊是無邊無際的海。夕陽照射下,彷彿成了一片血海,紅艷艷的……

    驚覺間,北落已來到她面前。

    怎麼她會看到這副景象?是因為那屍體的緣故才有的胡思亂想嗎?

    玉阡蘿緊張地咽口唾液。

    北落完美的俊顏呈現一絲笑意,一綹垂下的黑髮擋在清澈的眼眸前。

    「說實話,我也不相信你。」他用只有他們兩個聽到的聲音說。然後掃她一眼,頭也不回地瀟灑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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