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親王府後,佟奕馨更有身份和空閒鍛煉馬術,比過去進步很多,當她驅策小馬拚命追趕薩濟爾時,他還故意加快速度把她遠甩在後。
「呵!東西在我手上,要就來追啊!」他大聲吆喝。
「你!慢一點!我追不上。」
兜了好幾圈,薩濟爾飛騎到她身旁,矯健身手往側邊一撈,霍地將她帶上他的馬背。
「討厭!你要嚇死我了!」佟奕馨用力槌了他一拳,嬌瞠抱怨,「跑這麼快,我的小馬兒可不比你的汗血寶馬,要是累死它,我也跟著完了。」
「有我在身邊,怕什麼?」聞著髮絲的香味,薩濟爾疼寵地將她護在懷中,溫柔道:「馨兒,從今以後,我們就形影相隨,天涯海角永遠不會分開。」
「又胡說了。」她低嚷,帶著些許悵然。
「不是胡說,我認真的。」貼著她耳後,薩濟爾柔情萬千,低聲訴說:「這一輩子,生死不離。」
「什麼不離?你還有穎佳格格呢!」嘟起唇,佟奕馨滿是醋意道。
「別提這事了。」薩濟爾認真解釋:「穎佳格格主動向皇太后推辭了婚約,她想跟隨洋教士回法蘭西去。」
「啊?格格要留洋?」她張大嘴,不可置信地低呼:「有可能嗎?皇太后怎麼可能答應?」
「不管答不答應,穎佳格格去定了。」薩濟爾淡然一笑,「她的個性就這樣,想做的事,沒人攔得了。」
「那、那也不表示我們一定可以在一起啊!」奕馨故意出難題,「萬一皇太后又要把哪個格格指給你,可怎麼辦?」
「指給我?呵呵,馨兒果然聰明,今兒皇上確實又幫我指了婚。」他望著她,神秘笑著。
「指婚?你?」奕馨頓時臉色慘白,驚問:「誰?是哪家格格?」
「呵,知道緊張了吧?」薩濟爾捏了捏她的粉頰,促狹道:「我真喜歡看你緊張的樣子,整張臉漲得紅通通的,真可愛。」
「到底是誰?」鼓起粉腮,她真是急了,「是我認識的嗎?快說!」
「好好,不逗你了。」薩濟爾笑了笑,深意的望著她,「你說皇上還能指給我呢?當然只有你啦!」
「我?真的?」佟奕馨喜出望外,羞紅了臉,「你可別尋我開心。」
「皇上的旨意可以開玩笑嗎?當然是真的。」摟住她的身子,薩濟爾低頭印吻在她光潔額頭,「馨兒,我們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嗯。」
偎在他懷中,佟奕馨心好暖,虛空很久的心終於填滿了。
***
依然是春天。
皇上親下聖旨,禁衛軍都統薩濟爾與燕親王府奕馨格格吉日完婚。
兩邊王府竭盡所能,轟轟烈烈辦了盛大婚禮。
格格入了敬王府,所受待遇自然非凡,老王爺、老福晉對奕馨格格奉如上賓,絕不敢讓她受到半點委屈。
實在是奕馨格格來頭太大,燕親王、皇太后姑且不算,光是穎佳和敏慧兩位精明幹練的格格就夠整死人,誰敢隨便造次?
敬王府裡,仍然保留著蓉居,這是奕馨格格的意思,她喜歡這方小小斗室,過去她愛在蓉居裡流連忘返,現在她懷念裡頭和薩濟爾相濡以沫的點滴回憶。
「好久沒寫字了,想不想寫些什麼呢?」研起墨,薩濟爾興味地看著佟奕馨,「我很久沒見你的字了,不知道有沒有比之前丑?」
「哼!敢嫌我字丑?我的字寫得可好了。」禁不起刺激,佟奕馨嘟起唇,提筆就寫——
驚旋霄之月墜,傷碧落之星沉
「唉,別寫這個了。」才見字,薩濟爾便快速將紙張擰皺,丟到一旁,「以後都別寫這些了,寫點別的。」
「別的?寫什麼呢?」佟奕馨俏皮地望著他,「我只知道你寫的悼亡詩最好,除開這些,還有好作品嗎?」
「好作品?」薩濟爾盯著她瞧,含情道:「最好的就是你,寫你好了。」
「去,你少貧嘴,我說認真的。」
「嗯,那麼——寫這個吧!」
薩濟爾沾了沾墨,大筆一揮,寫下——
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啊,好久遠的古詩啊!」她幽幽說:「確實是感人的境界,但誰能做得到?」
「我!」握著她的手,薩濟爾深情道:「能的!相信我!對你說過的話,何時有假?」
「嗯。」
她笑了,笑中含著感動淚水。
確實,回首這一路,他真心真意幫了她很多,雖然免不了吃了苦,她仍然感謝,若沒有他,或許她真的一輩子將在盛陵度過,更不可能找回親生父親,恢復格格身份。
他是愛她的,為了她不惜拋開一切。
她懂,所以注定了要欠他,欠一輩子,佟奕馨下定了決心,一生一世依偎在他身邊,照顧他、服侍他,做他唯一的愛妻。
「怎麼啦?寫幾個字就哭了?偷懶唷!」
見她眼眶泛紅,薩濟爾心揪了起來。
他捨不得她受半點委屈,更不能見她眼眶濕潤的樣子,輕輕將她摟進懷裡,哄道:「不想寫就別寫了,看你想做什麼我都陪你。嗯?」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