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浩有很高超的武術才華,無論刀槍棍劍拳,他都有一番領悟與成就,只不過朝廷重文輕武,導致身在這大宅院的宋浩的才華被忽視、掩沒,王流芳感歎,這家的束縛太大了,要是能離開這裡,也許宋浩能闖出屬於他的天下。
眼看宋浩已在收功,王流芳拿了條乾毛巾趨身前去,宋浩很有默契的迎向前讓王流芳為他拭汗,很快的毛巾就被濡濕了,王流芳見此,轉身回竹屋欲換條乾毛巾,不料宋浩從後方緊摟著他,熱呼呼的氣息直噴王流芳的耳邊。
宋浩語帶暖昧低沉的說:「流芳,你知道男人的慾望一來,想擋也擋不住。」說著,就將動情部位往王流芳臀部磨蹭。
王流芳面露微笑轉身對著宋浩,雙手慢慢高舉欲攀上宋浩的後頸。
宋浩見愛人沒有回拒的模樣,便得意得將身子微微後撤,讓王流芳能順利攀上他的頸子,沒料到王流芳只是虛晃一招,他見宋浩稍微放鬆時,身形一閃,立即離開宋浩的懷裡,宋浩來不及反應,只能眼睜睜看到嘴的肉飛了。
王流芳笑容可掬的說:「你是練武之人,最重要的就是控制心性,你就趁此絕佳機會好好修煉自己吧。」
拋給愛人一個十足讓他蠢蠢欲動的笑容後,王流芳便轉身快速離開現場,徒留宋浩一人懊惱不已,可惡,這招王流芳已用了數百次,怎麼他也上當數百次?可真是牡丹花不死,做鬼也風流。
兩人一回到竹閣,就聽到一聲極有活力的聲音,「流芳,你在嗎?」
宋浩與王流芳互看對方一眼,兩人心想,這不是子容前天帶來的女孩的聲音嗎?子容怎麼這麼早就來找他們?
正當兩人狐疑時,宋文安已喜孜孜的來到他們面前。
宋文安露出自認為最勾人心魄的笑容,身子直往王流芳的身上靠,順便將宋浩從王流芳的身邊排離,王流芳見愛人面露青筋,一副快爆炸的模樣,他無奈的笑問:「早啊,文安,你跟子容怎麼那麼早就來這兒?」
宋文安仍然往王流芳的身上猛蹭,「子容忙,只有我一個人來。」
「哦!那你來這兒有事嗎?」王流芳問。
「哦!宋文安睜大水汪汪的雙眸懇求看著王流芳,「我昨日研讀詩書,發覺有些不懂之處,想來請教流芳。」
王流芳還沒回答,宋浩已經十分不耐煩的插話,「你不懂可以去問子容,一個女人一大早就跑來找男人,真不知羞恥。」
宋文安心想:要不是你不老老實實的娶王蕙蘭,你的子孫也不會一大早起來勾引男人!宋文安反嘴,「怎樣!我就是不知羞恥,你奈我何?」
宋浩不爽到極點與宋文安對視,兩人之間幾乎快碰出火花,夾在中間的王流芳只得打圓場,他對宋浩說:「來者是客,身為主人理應好好招待才是,廣之,你去準備一些點心吧。」見宋浩已是滿臉青筋和斜線,他靠近宋浩的耳邊,「一切交給我吧。」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離開。
宋浩不情願的瞪了宋文安一眼後離去。宋文安偷偷朝他背後比出一個勝利的手勢。
王流芳見這兩人像小孩子一般的鬥嘴,不覺莞爾,他凝視宋文安,這女孩沒有一般閨女的矜持莊重,但卻十分活潑開朗討人喜愛,真是奇特的女孩啊!王流芳親切問道:「文安,你不是說書上有些問題要問我,現在就可以問了。」
宋文安連忙扯出甜甜的笑容,嬌滴滴的說:「就是這本書。」
她遞出從王涵那裡A來的書,王流芳低頭看了一下書名,愣了一下,《女戒》。
宋文安隨便翻了一頁,指著上面的文句,嬌羞的道:「這句文安幾番思量都不得其解,願流芳為文安解說。」
王流芳看宋文安所指的句子,「夫有再娶之義,婦無二適之文。
不等王流芳的解說,宋文安已經不爽的翻到另一頁,「我翻錯了,是這一句。」
王流芳再次看宋文安所指的句子,「夫者天也,天固不可逃,天固不可違也。行違神祇,天則罰之:禮義有愆,夫則薄之。故事夫如事天,與孝子事父,忠臣事君同也……」
「算了,不用解說。」宋文安不爽到了極點,她從王流芳手中抽回書本丟到一旁。
王流芳不解的看著面色不佳的宋文安,只見宋文安將手插在腰上說:「我對這本書已經沒啥問題,流芳,你有其他的書可以一起研究的嗎?」
王流芳點頭說:「有是有,但不知你對哪本書有興趣?」
「那就《左傳》吧。」
王流芳又愣了一下,他為難的說:「這……《左傳》是敘述史事,尤以戰事為多,殺戮之氣太重,不適合女子閱讀,你還是選其他書籍吧。」
宋文安挑挑秀眉不滿的說:「不就是一本書嗎?哪裡有男女之別,更何況這只不過足紙上談兵,無須上戰場打戰,讀它又有何不當?更何況女子也許力氣比男子小,但並不代表她存在的價值只是生小孩的工具,你們男人總是先限制女性不能做什麼,再來看扁女性,卻不正視、或足以鴕鳥心態來逃避女性的能力可以強到什麼地步。」
王流芳真的呆住了,他從未聽過有人這樣的說法,尤其又是從一位女子的口中。
在他從小的教育裡,女子必須遵守三從四德,不與人爭,主內相夫敦子等等,這樣的言論恐怕是第一次聽過呢。
王流芳覺得宋文安真是與眾不同,她的氣魄可比男子,但又為她感到不安,因為宋文安畢竟是女子,女子若不守本分,恐怕會遭人議論找無歸宿,或者將來嫁與他人也恐會吃苦,因為沒人會容許有這樣思想不同的女子。
但他又不想去改變宋文安,因為這也是她吸引人的地方,只希望宋文安將來能遇到能懂她知她惜她的良人。
王流芳苦笑,「文安所言甚是,那我們就來研讀《左傳》吧。」
王流芳拿出《左傳》,細心地為宋文安解說。
宋文安仔細的觀察王流芳,清秀又不失陽剛,修長的身段,文質彬彬,鶴立雞群,若與宋浩站在一起,保證足會讓女生興奮、尖叫跟歎息的一對,怎奈何他喜歡的人,是已經注定要娶他人為妻、生育四子的男人,也許她今日這麼做,對王流芳而言算是讓他早點面對現實,早點解脫吧。
「文安?文安?」
聽到王流芳的呼喚,宋文安趕緊回神,「哦?什麼事?」
王流芳笑笑,「我剛才說的你聽得懂嗎?會不會太艱深?」
宋文安直搖頭,「沒有,你講得太好了。」
突然有人插話,「既然沒什麼問題,那你就可以滾了吧。」
門口站了一個滿臉青筋暴露,頭頂烏雲密佈的俊朗青年,宋浩的心情差到極點,心裡將王涵臭罵幾百次。
她幹嘛無故介紹個沒有羞恥心的花癡女,看她慇勤的黏著王流芳,這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但又礙於愛人對她頗有好感,他也不便太粗暴。
他走進房裡,咬牙切齒的說:「時候不早,你若在這兒待太久,恐有損你的名節,你趕快走吧。」快滾吧!花癡女。
宋文安一臉不捨的看著王流芳,王流芳只得又打圓場,「文安,你出來這麼久,我怕子容也會擔心,你還是趕快回去,讓她寬心也好。」
「唉!流芳都這麼說了,文安就先告辭,明天再來找你可好?」宋文安一臉期待的望著王流芳。
「你還要再來?」宋浩氣憤到極點。
「好啊!不過若子容能一起來訪那就更好了。」王流芳暗地輕撫愛人的背,安撫他快氣爆的心。
「哦!」果然是讀過書的,修養與莽夫不同,宋文安瞪了宋浩一眼,「那我走了,記得等我哦。」大刺刺的拋了個媚眼給王流芳,再氣一下宋浩,宋文安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等宋文安遠離之後,宋浩終於爆發了,「搞什麼?流芳,那女人分明存心不良,你居然如此縱容她。」
「逗……」
「呵呵!廣之,你今天精神可真好啊!」王涵清脆的聲音響起。
宋浩一看來人,立刻衝到她面前,「好啊!我還沒跟你算帳,你倒揶掄起我來了,真是!什麼東風,根本是西北風嘛。」
聽到宋浩的抱怨,王涵不由得吃吃的笑,「西北風,這倒挺新鮮的形容。流芳,你還喜歡她吧?」
「嗯!她挺可愛的,有這麼活潑可愛的女孩來訪也不錯。」王流芳頷首道。
王涵轉向宋浩,「既然你當家的都沒問題,你這……還有話說?」
宋浩不滿的反駁,「誰當家啊!在床上我可……」察覺到王流芳的殺人視線,宋浩趕快收嘴,「我可是很聽話的。」嗚嗚!怕老婆是大丈夫。
「呵呵!我知道你是很疼咱們流芳,不過你也別擔心,若流芳是三心二意的人,也不值得你這樣掏心掏肺的。」
宋浩一臉委屈,「我當然明白,只是……」唉!心事有誰知。
王涵露出曖昧的微笑,「只是共赴巫山雲雨的時候少了些,你是頂天立地的大丈夫,難道連這點都不能忍嗎?」
宋浩瞪了一下王涵,心想:知道就好幹嘛說出來,你沒看流芳已經臉紅了嗎?
「子容,你來這兒有事嗎?」王流芳連忙扯開話題。
「沒什麼,只是來告訴你們,這幾天安安就拜託你們。」
「天天她還鬧得不夠嗎?你是存心找碴嘛!」宋浩氣急敗壞的直指王涵的俏鼻。
只見王涵扮鬼臉,「沒錯!本人最大的樂趣就是看你不得安寧。」
「你!」
好幸福啊!王流芳含笑看著眼前兩個鬧得厲害的人,能身處在一個有愛人與好友的地方是一件多幸福的事,只是……這樣的幸福能維持多久呢?
宋文安將她昨日A來的書放回原位,她凝視擺在眼前的書籍,不禁感歎,男人真的很厲害,他們為了穩固自己的地位,滿足自己的私慾,定了許多戒律限制女人的發展,教育女人必須遵守這些戒律,才是男人理想中的女人。
偏偏女人們相信男人的話,終其一生奉行著,甚至有女人把這些戒律當成聖旨寫成書籍,讓世世代代的女性被這枷鎖牢罕鎖住,無聲元息如同傀儡過完一生。
在這漫長的歷史,有多少才華非凡的女子被這些戒律所埋沒。
她很慶幸自己能生為宋氏子孫,因為無論在哪個時代,宋氏女子一定比任何女性來得有自我、有地位,「所以……請別怨我,為了宋氏子孫的未來,宋浩,你就為了你的後代子孫做點犧牲吧,我們會很感激你的。」
不過,她一直很疑惑,她可以理解宋浩要宋氏歷代宗長認同且祝福同性戀情,但為什麼還會提升宋氏女子的地位?
因為他必須被迫放棄王流芳娶王蕙蘭,雖然女人不是直接的因素,但他應該會痛恨女人才是,而且經過這幾次的接觸,她覺得宋浩是標準的大男人主義奉行者,在他眼中女人是沒有地位的,怎麼會……
晤!宋文安甩甩頭,不要想這些了,還是解決眼前的問題吧。她非得讓宋浩娶王蕙蘭才是。這是老天爺要她來這時代的目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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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宋文安帶著滿足的笑容離開竹閣,呵呵!真是大快人心,能看到宋浩一臉吃鱉樣真是愉快,跟宋浩與王流芳在一起真的很快樂、很自在,就好像是一家人似的,要是能一直在一起也是不錯……
等等!那不是她的目的吧?她應該是要極力離間他們才是,怎麼老是跟他們搞在一起,嗚嗚!都怪王流芳啦!誰叫每次跟他在一塊,總覺得好像疼愛她的大哥在一旁陪伴她,就不知不覺的忘了她其實有著殘忍的目的。
走進大廳,就見王涵好整以暇的在等她,王涵頗有意味的問:「這幾天你好像很忙啊?」
宋文安不知所措的攪動手指,「呃!我……想我也應該要好好的讀書,剛好流芳飽讀詩書可以當我的老師。」
「哦?」王涵挑了挑柳眉,「說得也是,我這目不識丁的人倒是幫不上忙,真可惜……」
「嘿嘿!對了,」宋文安乾笑幾聲,似乎想到什麼似的問道,「子容,你知道蕙蘭與廣之的婚期是何時?」
王涵聞言,唇角微微上揚,「兩個月後將拜堂完婚。」
宋文安一聽大吃一驚,「兩個月後!」
似乎預料到王文安的反應,她假意問道:「是的,怎麼?有什麼問題嗎?」
什麼問題!問題可大的呢,宋浩與王蕙蘭兩個月後就要成婚,但是宋浩又打算逃婚,計劃與王流芳私奔,那麼表示他們將在不久之後就會手牽手一起私奔去。
宋文安握緊準頭,不能再拖不去了,看樣子得下猛藥,否則宋氏子孫就只能在地府相聚。
只有用那招了,她不相信有人能寬宏到無視愛人與別人發生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