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愛情很美,能夠相愛更美。
卷之終共枕眠
爹過世時,我二十,蕭眠也才十六歲,我那時便說,要為兩位父親守孝三年。
蕭眠倒也沒說什麼,就一如往常地過日子,幫著我打點家業,在我面臨喪父之痛時陪伴身旁,相互扶持,殷殷實實地一同走來。
一開始我是想,蕭眠畢竟年少,趁人尚稚嫩無知時拐上手,未免有失厚道,這三年也能讓他好好思考清楚,是不是真要陪我走這條路。
這段時日,我依然常往蕭家跑,蕭家門坎熟到快被我踩平,蕭大娘連我愛吃的菜色及鹹淡度都煮得出來了,失去父親之後,意外地在蕭家又找到了一縷家的溫暖及長輩的關懷。
蕭大娘待我極好,好到幾乎像另一個兒子那般看待,這讓我每每想「染指」她的兒子(雖然是養子)時,總會有股恩將仇報的心虛感。
在我孝期滿後的某一日,蕭大娘語氣婉轉地暗示我,蕭眠年紀不小了,似乎不好再這麼虛度年華下去。
才十九,有不小嗎?我十九時,爹都還嫌我太嫩、怕我把嚴家玩垮。
疑惑歸疑惑,既然人家娘親都已經在暗示我耽誤了人家的青春,我是應該有點表示才對。至少這證明我做人很成功,十足的誠心感動了人家高堂,正面給予我認可。
可……我究竟該怎麼表示?
如果是一男一女,我會二話不說直接上門去提親,但——兩個男人,我目前還沒查到這方面有什麼明確的婚俗禮制,所以蕭大娘純粹只是在暗示我,蕭眠獨守空閨的寂寞與委屈,要我好好補償他?
若是這樣的話,我大概可以理解。
找了一日,花前月下、氣氛正好,我與蕭眠小酌了兩杯,然後再順理成章地成就美事……我什麼都盤算好了,關於男人間的「那回事」,這些年也鑽研了不少,做足功課才下手的,應該不會搞砸才是。
蕭眠有些半推半就,沒一會兒便任我摟抱在懷,閉上眼溫順地與我親著嘴,而且這一回是我主動,我壓在他身上,很享受一點一滴剝光他的成就感。
他穿得有點多,解了腰帶、脫了外衫,扯開裡衣還有一圈又一圈的長布,幾乎要把我雙手也給纏了,他沒事裹什麼胸……
我停了停動作,再掐上兩下,有一瞬間不太理解掌下觸著的是什麼……
「你輕些。」
他頰上浮現兩朵紅暈,以及意亂情迷時的醉人迷濛……但,那都不是重點,重點是,男人怎麼會有這兩團?
雖然不是太大,可攏了滿掌的柔軟,確實是女人才會有的——
「你是女人?!」
蕭眠奇怪地瞥了我一眼。「你不是早知道了?」
「……」撞邪了!又沒人告訴我,我哪裡會知道?
不——有的!其實有人說過,還不止說了一遍。
我慢慢回想,這才頓悟——
父親說,蕭家沒有兒子。
爹也說,蕭眠不是蕭家的兒子。
我現在懂了,好氣又好笑地懂了。
他們其實是想告訴我——
蕭家沒有兒子,只有女兒。
蕭眠當然也不會是蕭家的兒子,而是女兒。
蕭眠慢慢由迷濛情韻中回神,瞇眼朝我瞪去。「我以為你知道,才會突然說喜歡我、還跑去找我娘講那些奇奇怪怪的話,說要一輩子對我好,希望我娘放心將我交給你……」
她理所當然以為我知道,也就沒在這上頭多做琢磨……這誤解誤得好大、好久啊!虧我還那麼努力去研究龍陽情事的技巧……
她瞪著我,我無奈地望回去,相顧無言片刻,她突然怒了,一把推開我,翻臉不認人地攏了衣衫要離去。
「蕭眠,你去哪兒?」
「要找男人到外頭去,你找錯對象了!」
誰找男人了?這冤我冤大了。
我死拖活拖,抱住她的腰不讓她走。「你是女人很好、真的再好不過了,我不是計較性別,只是女人的身體我比較熟悉,就不必再摸索——」
「很熟?」她臉色更難看了。「要不要說說有多熟悉?」
「呃……那是和你在一起之前的事了……」冷汗自背脊滑落。完了,女人的脾氣我不太熟……
我趕緊低頭封住她的嘴。吻一回不夠,再一回、又一回……
她慢慢軟化怒氣,嗔了我一眼,沒轍地任我為所欲為。
「告訴我,你的閨名?」不會真叫蕭眠吧?
「眠月,蕭眠月。」
「眠月……那往後我就這麼喊。將來族譜會寫上嚴蕭氏、外人會叫嚴夫人……聽起來都挺順耳的。」
決定了,明兒一早就請丈母娘翻翻黃歷,看今年哪個黃道吉日適合嫁娶!
未完待續——
請看《君恩》下、〈續緣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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