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可以出院了,裴以靖高興的拉著楚步影蹦蹦跳跳的,沒有一刻停得下來的。
「以靖,不要跳了,你跳得我頭都暈了。」楚步影有些暈眩的穩住腳步。
「耶!我終於可以回家,我討厭死這個地方了。」裴以靖看楚步影好像真的很不舒服,連忙停下來,告訴楚步影他有多麼的高興。
「是,我知道你很高興,我們也很高興,你終於可以出院了。」楚步影幫裴以靖整理一下衣服,笑著對他說。
「邵大哥他們怎麼這麼慢,我好想快點看看你們口中的冥王門呢。」裴以靖不停的往病房外看,抱怨著邵恩傑他們動作太慢了。
「你坐著等一會兒,我去看看他們在忙些什麼。」楚步影將裴以靖安置在椅子上,要他乖乖坐著等他回來。
「小影,你不要出去,留下來陪我好不好?」裴以靖可憐兮兮的拉著楚步影的衣角,要他留下來陪他。
「以靖,你說要誰留下來陪你?可以告訴邵大哥嗎?」邵恩傑的臉半露在門口,笑著問道。
「你終於來了,我都快拿他沒轍了。」楚步影鬆了一口氣,慶幸邵恩傑適時的出現。
「我們快點回家,他們一定等得不耐煩了。再不回去的話,恐怕他們就直接殺過來!」邵恩傑逗趣的比喻著,一邊拉著裴以靖的手往病房外走。
回到冥王門,裴以靖張大雙眼,連嘴巴都很不優雅的張得大大的,這就是他的家嗎?好大、好漂亮喔!
「以靖,閉上你的嘴巴,蚊子飛進去了。」段塵焰很不客氣的取笑裴以靖誇張的表情。
「小影,幫我打他,他是壞人,欺負我。人家只是覺得這裡又大、又漂亮而已,他居然敢取笑我。」裴以靖回過神的反駁。
「以靖,你喜歡這裡嗎?」司徒無極盡量輕聲細語的詢問,想知道裴以靖喜不喜歡這裡的環境。「喜歡。這裡好大喔!我每天都可以到處去探險。」裴以靖開心的說,臉上的笑容是如此純真。「那你要小心點別受傷了,還有要找人一起才可以去探險喔!」司徒無極事先交代好要注意的事情,要裴以靖記住。
「好,我知道了,我會找小影一起去探險的。」裴以靖用力的點頭表示他知道了。
「那就好,千萬別忘了你今天所說的話,你也不希望再住進醫院對吧?」司徒無極笑著要裴以靖別忘了他說過的話,還拿醫院出來嚇唬裴以靖,讓他的印象更深刻一點。
「我一定會記住的,我才不要再回醫院那個可怕的地方。」裴以靖點頭如搗蒜的說。
「好了,大夥兒先回房休息一下,晚上我們再幫以靖慶祝一下。」司徒無極偷偷瞥見藍宸毓想睡卻又不敢睡的樣子,乾脆要大家先各自回房休息,晚上再幫裴以靖慶祝身體康復。
大夥兒聽完司徒無極的話之後,紛紛帶著自己的另一半起身回房休息。而尚未有另一半的邵恩傑,則是帶著裴以靖回他原本的房間休息。
晚上的慶祝宴會,每個人都吃得很開心,直到夜半時分才各自解散。
冥王門在裴以靖回來後注入了些許的歡樂氣氛,裴以靖每天都會製造出不同的樂事,讓每個人都開懷大笑,只是當事者一點感覺也沒有。
平靜的日子就這麼一天過了一天,直到一年後武鷹司的再次出現才有了不同的改變。
???
一大清早,邵恩傑頂著兩個熊貓眼準備到裴以靖的房間巡視一下,沒想到一進房門就看見一件令他火冒三丈的事。
邵恩傑火大的踹了睡在床沿的武鷹司一腳,並摀住他的嘴強迫他噤聲,用眼神示意他到外面。一離開裴以靖的房間,邵恩傑老大不客氣的先賞了武鷹司兩拳,正準備嚴刑逼供的時候,段塵焰摟著楚步影慢慢的向他們走來,後面還跟著司徒無極和藍宸毓以及管澄夏和聶擎,這會兒人可全都到齊了。
「恩傑,一大早的你在幹嘛?還有你抓著那傢伙做什麼?」段塵焰打了個呵欠,顯示他昨晚睡得不是很好。
「這傢伙欠打,我正準備好好的教訓他,要他不准接近以靖,天知道他又想要怎麼對以靖?」
邵恩傑抓著毫不抵抗的武鷹司,怒氣沖沖的朝段塵焰說。
「恩傑,我們都知道以靖受傷你很難過,我們也一樣難過呀!可你不要那麼衝動,先聽聽他怎麼說,再決定要不要打他好嗎?」司徒無極上前一步將邵恩傑拉開。
「我只是想看看靖他好不好,我不會傷害他的,請你們相信我。」武鷹司很誠懇的希望他們能相信他一次。
「你要我們相信你實在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我們才將以靖交給你一天,你就讓他從樹上跌了下來,到現在還昏迷不醒,你說說看要我們怎麼相信你。」段塵焰的話句句一針見血,每一句都像是把刀狠狠地刺進武鷹司的心裡。
「那是個意外,我怎麼會存心傷害我最愛的人呢?」
武鷹司心急的想讓他們明白昨天的事真的是個意外,他絕對不是故意要讓裴以靖受傷的。
「你最愛的人?我們不得不懷疑。既然以靖是你最喜歡的人,當初他怎麼會被你逼得墜樓?而在他昏迷的這段時間裡,你人在哪裡?在做些什麼?抱著另一個女人慶祝你成功的逼死了以靖是嗎?」段塵焰臉上雖然帶著笑容,可是說出來的話卻是句句殘忍。
段塵焰問得武鷹司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整個人跌坐在地上,臉色蒼白的看著眼前眾人,想說些什麼卻又說不出來。
「怎麼樣?被我說中,沒話說了是不是?」段塵焰殘忍的補上最後一句,臉上冷冷的笑意絲毫未減。
「塵焰,夠了,你們這樣一直逼他,他根本連說話的機會也沒有,要他怎麼解釋?」
楚步影輕輕拉著段塵焰的衣服,小聲的替武鷹司說情。
「你呀!心地那麼善良,小心哪天被人家騙了,還高興的幫別人數錢喔!」段塵焰點了點他的鼻頭,打趣的比喻著。
「好了,看在步影替你說情的份上,我就暫時饒你一次,其他人你自己看著辦吧!」段塵焰摟著楚步影,站在一旁等著看戲。
武鷹司看了看其他人,也不管他們願不願意聽,自顧自的解釋著為什麼一年前他會突然消失在醫院,而其次也沒有去探望過裴以靖的原因。
原來,當天他知道裴以靖安然無事後,便被展天翊強行帶回青鷹門。回青鷹門的他一心想知道為什麼裴以靖會突然跑到那間房間,還撞見妙茹黏著他的那一幕。
他逼著妙茹說出真相,才知道原來這一切都是妙茹安排好的,為的就是要逼走裴以靖,當上青鷹門的女主人。
至於……為什麼他一直沒到醫院探望過裴以靖,是因為他不想讓他的病情加重,所以只能暗自傷心的想著他。
「算你還有自知之明,知道以靖根本就不想見你。」邵恩傑聽完後,又是第一個數落武鷹司的人。
「你們不覺得我們在以靖的房門外吵架會吵到以靖嗎?要不要換個地方繼續這場批鬥大會呢?」
聶擎提出他的看法,要大夥兒換個地方再繼續批鬥武鷹司。
「也對,剛才太生氣了才會一時沒注意到,謝謝你的提醒,擎。」邵恩傑捉了武鷹司,準備換個地方繼續教訓他。
「沒事了,那我們就先回房梳洗一下,等會兒再過去找你。」段塵焰摟著楚步影準備回房梳洗、換衣服。
剩下的兩對也準備回房間梳洗、換好衣服後再去找邵恩傑,以免他真的鬧出人命,那可就大事不妙!
???
裴以靖自樹上摔下已經昏迷了一個星期,在這一段時間裡,不管邵恩傑怎麼破壞,武鷹司還是會找到機會偷偷的溜到裴以靖的房裡照顧他。
這天夜裡,武鷹司又準備偷偷潛進裴以靖的房間時,前腳才剛踏進就被邵恩傑逮個正著,接下來理所當然的又是一場對罵的開始,只是沒有人料到今天會有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
「你這個不要臉的傢伙,要我說幾次你才聽得懂,不准你再靠近以靖半步,要不然我就要我大哥送你回青鷹門。」邵恩傑指著武鷹司的鼻子罵道。
「你不要太過分,我只是想看看以靖而已,你有什麼權利阻止我?連你們大哥都默許了,你還在這兒鬼叫什麼?」武鷹司多日來的怒氣終於爆發出來,不客氣的回罵回去。
「你給我聽著,你少不要臉了,什麼默許?是你自己臉皮厚,別扯到別人身上。」邵恩傑抓狂的叫罵,完全忘了他們現在是在裴以靖的房間裡。
「你才要少接近靖,天知道你在打什麼鬼主意,說不定你是想把靖從我身邊搶走。」武鷹司被邵恩傑氣得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
「誰要搶走以靖!他原本就是我們冥王門的人,是你這個外人把以靖變成這樣,還在那兒說什麼鬼話。」邵恩傑大聲的反駁,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兩個人互不相讓的對罵,直到一道更巨大的落地聲響起,才讓兩人停止對罵。
兩人急忙回頭一看,原本躺在床上的裴以靖不知道什麼時候摔到地上,嘴裡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靖,你要不要緊,有沒有哪裡摔傷了?讓我看看。」武鷹司快步上前扶起躺在地上的裴以靖,著急的查看他的身體狀況。
「你走開,以靖不需要你的關心。」邵恩傑用力的推開武鷹司,順手接過裴以靖衰虛的身子。
「恩傑,你好吵,吵得我都不能好好睡覺。」裴以靖以幾不可聞的聲音開口。
「以靖,你剛才說什麼?再說一次?我沒聽清楚。」
看邵恩傑的表情好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激動的要裴以靖再說一次。
「我說你好吵,你的嗓門還是一樣大聲,一點都沒有改進。」裴以靖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取笑著大嗓門的邵恩傑。
「以靖,你認得我是誰了?」邵恩傑不可置信的又問了一次。
「恩傑,你不只是嗓門大,連智商都有點退化。改天我要告訴大哥,讓他好好處罰你。」
裴以靖笑得更加大聲,還揚言要告訴司徒無極這件事情。
「真是感謝上蒼,你終於恢復正常了,我要快點去告訴大家這個好消息。」邵恩傑高興得緊緊抱著裴以靖,直嚷嚷著待會兒要去通知其他人這件事。
「恩傑,你抱得我好緊,我快不能呼吸了,快放開我啦!」裴以靖在邵恩襟懷裡發出微弱的抗議。「對不起,我實在太高興了。我先抱你回床上,再去通知大家說你醒了,還恢復記憶了。」
邵恩傑一把抱起裴以靖,將他輕輕的安放在床上,動作迅速的轉身衝出房間,他要和大家分享這份喜悅。
他完全忘了還有個不速之客留在裴以靖的房裡,一心只想快點去通知大家這個好消息,根本忘了將那個不速之客一起帶走。
邵恩傑一走,房裡只剩下武鷹司和裴以靖兩人,裴以靖因為剛睡醒神智還不是很清楚,根本沒注意到房間裡還有其他人存在。
「靖,你記得我是誰了嗎?」武鷹司開口打破沉默,急於想知道裴以靖是不是記起他是誰了。
裴以靖一聽到武鷹司的聲音,迅速的整個人往棉被裡躲,無視於武鷹司的存在。
「靖,不要這樣對我。我說過一年前的事真的是一場誤會,請你相信我好嗎?」武鷹司坐在床沿,輕輕的拉起蓋在裴以靖身上的棉被。
「你什麼都不用說,我是不會相信你的。你快走,不然我要叫人了。」裴以靖從棉被裡發出悶悶的聲音,要武鷹司快點離開他的視線。
「你不用白費力氣了,我會出現在這裡是經過冥王門的人同意的。我是特地來追回你的,怎麼可以輕言放棄呢?」
「不可能!大哥他不會答應你住進冥王門的,你不要騙我了。」裴以靖說什麼都不肯相信武鷹司的話,他相信司徒無極不會這麼做的。
「不相信?你等會兒可以直接問他本人,到時候你就知道我有沒有騙你。」
武鷹司說什麼也不肯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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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一接到邵恩傑的通知,全都紛紛趕到裴以靖的房裡,想親眼看看邵恩傑說的是不是真的。
一進房門,只見武鷹司坐在床沿,裴以靖整個人悶在棉被裡。起初大夥兒還以為裴以靖根本沒有恢復記憶,只是清醒了而已。
後來,是裴以靖見到他們的反應和對他們的稱呼,才讓他們知道他是真的恢復正常了,而他之所以躲在棉被裡,是因為不想看到武鷹司那個惡魔。
可是,他們與武鷹司的約定讓他們不好將武鷹司趕出冥王門,只好讓他先住下來,再想辦法解決眼前的難題。
為此,裴以靖倒是沒說什麼,只是提出要武鷹司不准進他房間的條件,希望他能遵守。
所謂上有政策、下有對策,武鷹司表面上是答應了裴以靖的要求沒錯,可心裡打的卻是另一個如意算盤。
第二天一早,武鷹司爬上裴以靖位於二樓房間的窗口,敲了敲窗戶,讓裴以靖知道他來找他了。
「你這是在做什麼?好好的門你不走,爬窗戶要當小偷啊?」他打開窗戶,冷冷的諷刺武鷹司現在的行為。
「沒辦法,誰要你不准我進你的房門,我只好爬窗戶來見你!」武鷹司笑著解釋。
「懶得理你,你高興怎樣就怎樣,摔下去受了傷可別怪我沒先警告你。」他說完話順手將窗戶一關,將武鷹司擋在窗外。
武鷹司不死心的用力敲打著窗戶,希望能引起裴以靖一點點的注意力。
裴以靖被煩得受不了,乾脆離開房間,好遠離武鷹司的糾纏。
看到裴以靖走出房間,武鷹司的嘴角揚起一抹詭計得逞的笑容;讓裴以靖離開房間就是他最終的目的,這樣他才有機會贏回他的心。
手腳俐落的爬下窗戶,武鷹司準備尋找離開房間後的裴以靖,和他說清楚當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希望他能夠瞭解。
被氣出房門的裴以靖漫無目的地閒逛,因為他的身子還沒有完全康復,司徒無極要他好好休養,不要操心門裡的事情。
走著走著,他來到了浮月亭。看看四周沒有武鷹司的蹤影,裴以靖決定暫時在這裡休息一會兒,順道想想這一年來發生的事情。
和風徐徐吹來,裴以靖雙手托腮地坐在涼亭裡,想著藍宸毓和楚步影跟他說過的話。他這一年來的記憶幾乎是一片空白,要不是其他人告訴他發生過什麼事,他可能一輩子也想不起來。
想著想著,武鷹司的身影又浮現在他腦海裡。說不愛他是騙人的,他的腦海全被他的身影給佔滿,怎麼忘也忘不掉。
想起他與其他女人親暱相擁的那一幕,他的心就像在淌血般;他是否真的愛著他,他一點都不能確定,畢竟這一年多以來,他連一次都沒來探望過他。
武鷹司打老遠就看見裴以靖一個人坐在涼亭裡發呆,現在天氣滿涼的,見他出房門的時候也沒多加一件衣服,要是又著涼了怎麼辦?
他快步往涼亭移動,脫下身上的外套幫他披上,但裴以靖還是自顧自的發著呆,不理會身後的他。
「下次出門的時候,記得多加件衣服,要是感冒就糟了。」武鷹司出聲提醒裴以靖。
「不用你操心,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會照顧。還有,請你不要出現在我的視線範圍內,我不想看到你。」裴以靖沒回頭,語調平板的提醒。
「靖,你能再相信我一次嗎?我真的沒有騙你,我是被設計的。」武鷹司不管裴以靖的警告,從後頭緊緊的將他摟在懷裡。
「放開我,你傷我還傷得不夠嗎?先是不顧我意願的強行佔有我的身體,然後又和別的女人親暱的摟在一起。那個女人還跑來告訴我她是你的妻子,你要我怎麼相信你說的話!」裴以靖沒有掙扎地任武鷹司摟著,只是語氣中洩露出他心底的激動。
「我有證人可以證明我是清白的,只要你一句話,我馬上找他過來和你說清楚。」
「不用了,我不想見什麼證人,我累了,想回房休息。」裴以靖不想再繼續談下去。
「那我送你回房間休息。」
武鷹司抱起裴以靖,準備送他回房間休息。
他沒說些什麼,乖乖的讓武鷹司抱他回房間休息。或許是累了,他不想再抗爭些什麼,暫時就這樣吧!
看裴以靖沒有掙扎的反應,武鷹司高興得不得了,心想這或許代表靖正在逐步接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