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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系毛莨心 第六章 作者:容顏
    「健兒,上回我和你提過,讓你出國進修的事情,你考慮得如何了?」唐曜群問著坐在沙發上的兒子。「你這陣於的工作表現已經證明你有獨當一面的能力,只要你再取得博士學位;就可以正式接任總經理一職了。」

    唐健君自的體弱多病,無法到學校接受正統的教育,只有請家教在家中私下授課,所以雖然各方面的能力都根強,但是仍然是個沒有學歷的人,無法讓屬下和董事會信服。

    「再過一陣子吧。」唐健君頭也不抬的看著手中的報表。他這一成不變的敷衍回答已經用了一年半了。

    「不能再等了。我幫你申請的學校下個月就開課了,必須盡早作決定。」

    「我知道了。」

    「今天我有點不舒服,下午想先回去休息,到高雄出差的事情就交給你了。」唐曜群一交代完,立刻又補了一句,「如果你的健康狀況也不容許,就讓業務經理自己去好了。」

    「我的少奶奶!你快點下來,少爺就快回來了,要是讓他撞見,我就慘了!」管家仰著頭,看著庭院裡五人高的大樹。

    「君哥哥才沒那麼快來呢!」余感恩語氣輕快,卻隱藏著一絲的哀怨。她坐在比她大腿還粗的樹枝上,搖晃修長、勾稱的雙腿,眼睛遙望著圍牆外的道路盡頭。唐健君已經進人家族企業的核心,因此,能陪感恩的時間也就越來越少了。

    「今兒個老爺在家裡休息,要是讓他撞見了,可沒人護得了你。」管家苦著臉,嚇唬余感恩。自從唐健君將照顧感恩的重責大任丟給她,她每天都過得戰戰兢兢,唯恐感恩有絲毫的差池。

    在唐健君刻意的縱容下,感恩無憂無慮的快樂成長。也就是說,唐老爺要她學的禮儀和本分,她學得零零落落,反倒是他不准她學的,她在唐健君的羽翼下幾乎全學會了,諸如不把唐曜群的威脅當威脅,甚至違抗他的命令,最重要的是,她的生活起居全由唐健君幫她處理得好好的,而唐健君的生活起居她卻十之八九插不上手。因為他說:服侍他是下人的工作,她不必插手!

    「那也好。」感恩賭氣的說著,心中卻暗忖,如果她被欺負了,君哥哥就會注意到她,不會再這麼冷落她了。她今年已經十六歲,正值懷春的少女時期,對唐健君的眷戀心也更重了。

    「你好,我可不好。你出事,我遭殃!少爺鐵定把氣出在我身上。我的好少奶奶呀,算我求求你,你快下來吧,別再折騰我這老人家虛弱的心臟了,它不禁嚇的。」上回的教訓她可無意再經歷一次。

    「感恩!」唐曜群威嚴的斥喝聲從管家身後傳來。「下來!」他板著一張冷凝的臉,看著樹上宛如野丫頭的余感恩。

    她實在太不像話了,非但一點大家閨秀的氣質都沒有,連最基本的本分--服待自己未來的丈夫都不會,反過來還要他的寶貝兒子照顧她,簡直是本末倒置!

    「我不要!」感恩雖然已經不再像以前一樣畏懼唐曜群,可是現下她的靠山--唐健君不在,她的心裡還是毛毛的,所以皮皮的賴在樹上,等待救星出現。

    眼見不對頭的管家立刻偷偷用行動電話向唐健君通風報信,以免感恩真的遭殃了。

    「你再說一遍!」唐曜群聞言,臉色立即黑了一大半。

    「君哥哥交代我不可以讓任何人傷到我一根寒毛否則就要罰我,所以我不能下去,以免氣壞君哥哥,他又會生病了。」余感恩將唐健君教她的話搬出來,說給愛子心切的唐老爺聽。

    「好,那你就別下來,你要是敢下來,我就打斷你的腿。」唐曜群陰狠的撂下狠話,就進屋去了。

    可感恩萬萬沒想到她這一反抗的下場卻是--

    神秘的情婦社區從此多了一名新成員!

    當晚十點。

    寒冷的冬夜,夜風如刀,刮得又餓又冷的感恩渾身顫抖,蜷曲成蝦球狀,縮在樹上。而樹下則有唐曜群的愛犬--一隻兇猛、嗜血的大英犬守著,只要她稍有動靜,便大聲吠叫,並露出令人怵目驚心的大獠牙,警告她別輕舉妄動。

    「老爺,是不是該讓少奶奶下來吃飯?」管家一面服侍唐曜群就寢,一面小心翼翼的詢問著。

    樹下有英犬守著,她根本沒法子偷渡晚餐給感恩。

    「不用了。」唐曜群透過窗子看向屋外的感恩,嘴角勾起一抹陰狠的微笑。

    他倒要看看她的翅膀有多硬,居然妄想飛離他的掌控!

    她是為保住他唐家唯一的命脈而存在,若是翅膀長硬了,就必須折翼。

    「可是,少爺他……」一想到自己將面對冷情、冷血的唐健君,管家不由得打了數個寒顫。

    「明天他一回來,你就讓他直接來找我。」唐曜群截斷她的話,銳利的眼中忽然閃過一抹奇特的神色。

    「是的,老爺。」有心無力的管家只得靜靜的退下。

    凌晨四點。

    「感恩呢?」「砰」的一聲,唐健君毫無預警的撞開唐曜群臥室的門。

    他工作時習慣將大哥大關機,所以當他收到管家的求救電話時已經很晚了,但是他仍連夜驅車趕回北部,一回來卻發現感恩已經不見蹤影了。

    「送走了。」唐曜群出乎意料之外的並沒有睡在床上,而是立在窗前,雙眼炯炯有神的凝視著微泛曙光的蒼穹,完全看不出來他有絲毫的不適之處。

    「什麼意思?」唐健君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她不該成為你的絆腳石!」感恩的沒規矩他可以不計較,可是兒子為了顧及她而遲遲不肯出國,他就非計較不可了。

    唐曜群是何等精明的人,早看出兒子對感恩的與眾不同,心中更明白兒子一直不肯成行就為了等感恩國中畢業,再帶她一同出國。就因為如此,他昨天才會故意支開唐健君,送走感恩。他說什麼也不會讓感恩那個礙手礙腳的包袱加重兒子的負擔。

    「你忘了她是我命裡的福星嗎?」

    「她真的是嗎?」唐曜群精明的眼對上唐健君淡漠的眼。感恩若真是福星就不該會阻礙兒子的前程。

    「你認為呢?」唐健君雲淡風清的反問,原本就略帶病容的臉在經過一夜奔波之後,更顯蒼白。

    「等你取得文憑後,我會安排你們結婚。」唐曜群心中雖然有了質疑,但仍不願也不敢拿獨子的命冒險。

    「你以為我會任由你隨意操縱我的人生嗎?」唐健君平靜無波的眼直視唐曜群算計的眼。「我現在還願意娶感恩,留在唐家,可是等我出國之後,說不定就不想回台灣這個烏煙瘴氣的地方,更說不定我會連婚都懶得結,而讓唐家到我這一代就絕子絕孫。」

    「健兒,你……」唐健君用的雖然是假設句,卻仍聽得唐曜群心驚膽跳,因為愛子眼中的冰冷在在說明他會化假設為行動。「你不要感恩了嗎?」

    「一個被改造過,沒有靈魂、沒有思想的傀儡娃娃你自己留著吧,你想利用她控制我往後的人生。」

    「唉……這樣吧,我們各讓一步,你順我的安排:出國取回文憑,我讓你決定感恩被管教的方式。」唐曜群妥協了,為了兒子眼中的決絕。

    「我會順你的意,立刻出國。」唐健君譏諷的說道。隱藏在話下的意思非常清楚,他會順著父親的安排出國,但是一去不回。

    「你不相信我?」

    「信你,卻不信你所聘用的人。我不喜歡屬於我的女人身上經常出現不該出現的印記和傷口。」

    「好,我再退一步,感恩身旁的人事也全由你做主。」他已經安排感恩住進一個理想地方,不怕她還學不會服侍男人。

    「我要知道她的下落。」

    「不行。」讓兒子知道他安排感恩住進那種地方,哪還得了?!「你目前最重要的事就是早日取得文憑。」

    唐健君冷眼看著父親,明白唯有早日取得唐家主權,才是真正掌控自己和感恩未來命運的根本之道,否則他的感恩永遠只有任人隨意宰割的份了!

    余感恩紅著雙眼,躲在毛莨居旁的花園發愣。

    她自小就被灌輸以唐健君為天,把他當成生活重心,以他的喜樂當成生活的指標。如今頓失生活重心,她的日子就完全不知道該如何過下去了,所以只好躲在角落裡,任思緒隨意飛馳。

    一星期了!

    她被老爺送到這兒已經一星期了。

    情婦社區——由五棟宮廷式雙併別墅所構成的た字形社區,其最大特色為:十根門柱頂端各有一尊造型奇特的石雕花,門柱上並刻著不同的花語。

    雖然是個如詩如畫的人間仙境,但是看在感恩眼中卻是一座可怕,冰冷的牢寵,因為它殘忍的將她和君哥哥硬生生地分隔兩地。

    由於又餓又冷的被困在樹上一晚,加上身處陌生的環境,讓無助的她在住進情婦社區的當晚就得了重感冒。

    因此,這整整一星期以來,持續發高燒、躺在床上的她只能天天躲在棉被裡默默哭泣,讓無止盡的恐懼不斷地襲擊她缺乏安全感的心。

    她不明白也想不通,為何憐惜她的君哥哥不來帶她回去,也從不來看她?

    直到今天中午管家帶來了數位家教,並私下交給她一封唐健君的親筆信函,這才終於止住她一發不可收拾的淚水。

    信中提及他即將出國進修,兩年之後,必定重新將她帶回身邊,字裡行間更是再三強調要她順應本心,快快樂樂的成長。

    砰!

    天外忽然飛來一球砸上余感恩的頭,砸得心情惡劣的她益發郁卒,眼淚重新滑下臉龐。

    「姐姐,對不起,你別哭哭,貝貝糖糖請你吃吃,」一個閃著靈動大眼的三、四歲小女娃搖搖擺擺的走近余感恩並將手中的棒棒糖遞給她。

    好漂亮的娃娃!「球是你的嗎?」感恩對貝貝漾出這星期來的第一個笑容,見她羞愧的點頭,才繼續說:「沒關係,姐姐不痛,糟糖你留著自己吃。」

    「姐姐不哭,。貝貝請姐姐吃糖糖。」小女娃堅持的遞出手中的棒棒糖。

    「你叫貝貝嗎?」感恩第一眼就愛上了討喜、貼心的貝貝。她自己雖然還是個大孩子,卻十分喜歡小孩子。

    「嗯。」貝貝用力的點著頭,然後自言自語的繼續說著:「媽媽給貝貝糖糖,可是貝貝不喜歡吃搪糖,貝貝乖乖,不要媽媽哭哭,所以要吃掉糖糖。」

    「原來你不喜歡吃,才要給我吃呀?」感恩逗著貝貝玩。

    「不是,」貝貝急忙搖晃短短的雙手,綁著兩根馬尾的小腦袋瓜也不斷的甩著。「媽媽哭哭,爸爸說請媽媽吃糖糖,媽媽就不哭了。姐姐哭哭,所以貝貝也請你吃糖糖。」一臉被冤枉了的貝貝踱到一旁的石椅上坐下,滿臉厭惡的打開棒棒糖的包裝紙,開始一口一口的舔著,小臉彷彿吃藥似的苦不堪言。

    感恩站起身,走到貝貝身邊席地而坐。「不想吃就丟到垃圾桶呀,反正媽媽又不知道。」

    「不行。貝貝乖乖,貝貝不要媽媽哭哭,要媽媽笑笑。媽媽不吃,貝貝幫媽媽吃吃,媽媽就不哭哭了。」貝貝一臉嚴肅的望著感恩。

    小女孩的童言童語雖然不清不楚,可是感恩就是知道她想要表達的含意大抵是她母親哭泣時,父親拿糖果哄母親,結果母親又把糖果轉送給她,她卻真以為只要糖果被吃掉了,她母親就不會再哭泣了。「姐姐忽然想吃糖果了,你送姐姐吃好嗎?」貝貝的孝順讓感恩更喜歡她了。

    「不行。」另一個童稚的斥喝聲響起,感恩直覺的轉向來人。一個和貝貝年紀相仿,唇紅齒白的小帥哥抿著嘴由七里香叢後竄出。

    「寶寶哥哥,你幫貝貝吃糖糖好不好?」貝貝起身撲向同齡的小男孩撒嬌。

    「不行。」小男孩頗不高興的直視貝貝。「媽媽給你吃,你就必須自己吃完,否則媽媽會不高興的。」小男孩眼中閃著混雜恐懼的敬愛。

    「媽媽很凶嗎?」感恩心疼小男孩眼中的懼怕。

    「不准你銳媽媽壞話,媽媽是世界上最偉大的媽媽。」小男孩捍衛著母親。

    「對,媽媽好好。」貝貝一面點頭如搗蒜的附和著,一面繼續苦著臉吃糖。

    「姐姐說錯話了,姐姐道歉,你們不要生姐姐的氣好嗎?」感恩完全能體會他們的感受,因為每回聽到有人說君哥哥可怕時她也會義憤填膺的為他說話。

    「你叫寶寶嗎?」感恩對一臉戒慎的寶寶笑得更加燦爛,企圖瓦解他的敵意。

    「對!」

    「告訴姐姐你們今年幾歲好不好?」感恩本來猜他們頂多四歲,但是寶寶說起話來有板有眼,並不像是個三、四歲的小孩。

    「四歲。」貝貝邊舔糖果邊出聲,還伸出短短的小手比著四。

    「那你呢?」感恩問著將球拾回的寶寶。

    「四歲。」貝貝搶答著,小手仍比著四。

    「哦!原來是他四歲,那你呢?」感恩笑著轉向貝貝。

    「四歲呀!」貝貝終於把令她感到厭惡的糠果解決掉了。

    「到底是你四歲,還是他四歲呀?」感恩感到滿頭霧水。

    「都是呀!」貝貝邊回答邊衝向抱著球站得筆直的寶寶。「寶寶哥哥,貝貝乖乖,貝貝吃光光了。」突來的衝力讓寶寶懷中的球再次投奔自由去也。看著貝貝向寶寶撒嬌的模樣,迫使感恩想起寵溺她的唐健君,濃濃的愁思再次漫布週身,眼眶瞬間泛紅。

    「姐姐不哭,貝貝跟寶寶哥哥陪你玩。」善於察言觀色的貝貝將軟膩的身子湊到感恩身畔,像只討主人歡心的小花貓在她身上摩。

    「你抱抱姐姐,親親姐姐,姐姐就不哭了。」缺乏安全感的感恩渴求溫暖的擁抱和親密的安撫。

    「抱抱,親親,姐姐不哭。」貝貝用像無尾熊似的姿勢攀住感恩,邊親邊安慰她。

    一旁的寶寶眼中閃著渴望的神采,身子卻站得直挺挺的,完全不敢妄動。

    感到窩心的感恩勉強打起精神,抬起頭來,敏感的發現寶寶不自然的僵直和渴望的眼神,「寶寶,你也過來抱抱姐姐,親親姐姐好不好?」

    「不好,」寶寶黯然的垂下頭。每回他親近媽媽,媽媽總是哭得更傷心、更難過,還哭喊著叫他走開,往後幾天更是連看都不著他一眼。

    他喜歡眼前的姐姐,所以和她保持距離,絲毫不敢貼近。

    「你不喜歡姐姐嗎?」

    「不是。」寶寶堅定的搖搖頭,然後撿起球,頭也不回的跑了。

    「寶寶哥哥等等我呀!」貝貝急匆匆的尾隨寶寶離去,留下一臉茫然的感恩。

    感恩一踱回毛莨居就發現唐曜群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惡狠狠的瞪視著她,而傭人們全都不知跑哪兒去了。

    「你過來。」唐曜群威嚴的下著令。

    「是。」失去唐健君的感恩面對老爺時充滿了恐懼。

    「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不知道。」在唐健君的訓練下,感恩習慣實話實說。

    「你已經住了整整一星期,居然還不知道這是哪裡?」唐曜群不滿的蹙起眉峰。她太沒憂患意識了,以後如何輔助兒子呢?「這裡就是傳聞中的情婦社區,專住有錢人的情婦。」

    「什麼是情婦?我又不是情婦,為什麼要住進這裡?」經過唐健君多年的訓練,感恩更是習慣有問題就發問。

    「情婦就是男人包春的女人,沒有身份。沒有地位,一輩子見不得光,存在的唯一價值就是討好自己的男人。而你……如果達不到我的要求,就不配當健兒的妻子,只能當他的情婦。」唐曜群無情的眸光射進感恩驚懼、惶恐的心。「因此,當健兒的妻子或是情婦,就得看你自己的表現了。」

    「只要能陪在君哥哥身邊,當妻子或情婦我都不在乎。」

    「你可以不在乎。可是就怕你當不成健兒的妻子時,連情婦都當不了了。」唐曜群很清楚感恩到頭來一定會成為自己的媳婦,所以無意再對她訴諸暴力、強行改造,是以改用迂迴策略,運用巧妙的心理戰術,迫使她自願配合。

    「為什麼?」天真的感恩如唐曜群所料,問著他想要她問的問題。

    「沒有任何一個女人會心甘情願和其他女人分享自己的男人!」唐曜群頓了一下,才盯著感恩不安的臉繼續說:「而身為妻子最大的特權就是有權驅逐丈夫身邊的任何女人,而自甘墮落當情婦的女人卻只有被驅趕的命運。你確定你還是不在乎嗎?」看著感思脆弱的表情,唐曜群就知道自己的心理戰術奏效了。

    「我該怎麼做才能成為君哥哥的妻子妮?」

    茫然無措的感恩這才重新有了生活目標--立志當唐健君的妻子。

    妻子是正餐,情婦是點心;正餐一定要有,點心卻可有可無。

    不是妻子,就可能是棄婦——被拋棄的情婦!

    每回唐曜群到情婦社區看感恩時,總會再三強調這些話,因此,自小就被灌輸為唐健君而活的感恩果然被徹底洗腦,滿腦子儘是以達成老爺的要求為重要課題。

    就像這會兒,她又曲腿坐在草地上發呆,腦中浮現唐老爺三天前告訴她的話:妻子必須兼具情婦討男人歡心的特質,才算是一個好妻子。所以他要求她除了每天固定六小時的知識、技藝課程以外,必須另外學習如何服侍。討好男人。理由是:當不成妻子,還可以留著當情婦用!

    該找誰學習討好男人呢?感恩垮著臉,認真思索著。

    雖說這兒住了九位貨真價實的情婦,可是誰才是她學習、傚法、請教的好對象呢?

    除了好心送來小點心的花兒姐姐以外,她根本還沒見過另外八位,而花兒姐姐看來就像是個溫溫順順的良家婦女,那種令人尷尬的問題教她如何問得出口呢?余感恩無精打彩的將頭支在併攏的雙膝間,腦中的千頭萬緒如同被攪亂的毛線,不是打了死結,就是找不出頭緒。

    咦?就是她了!

    感恩的眼睛忽然一亮,一個渾身情婦味的女人像一陣旋風似的狂飆進她的視線範圍。

    她絕對是個傚法的好對象!

    可是……她是誰呢?又該如何向她開口呢?豁然開朗的感恩眼中重新蒙上陰影。

    「寶貝!」隨著一陣沉穩、無奈的男性叫喚聲乍然響起,一個斯文俊逸。長髮飄逸的男人快步的追上那美艷的女人。

    「哼。」晚香玉白了穆澄龔一眼,隨即甩開頭,她棗紅色的長髮無情的掃上他的臉,卻又和他黑亮的髮絲溫存糾纏。

    「寶貝,對不起。」他從後方將嬌妻溫柔的摟人懷中,歉疚、疼惜的俊臉埋人她的發中。「別生氣了。」

    「你摔我!你居然又摔我!」晚香玉猛地回過頭,雙眼冒火的瞪著新婚才一個半月的丈夫。「還是變本加厲,發足了狠摔我!」她越說越氣的捉起他的手臂猛咬,右腳也不甘寂寞的踹了他的左腳一下。

    敢愛敢恨的晚香玉是個喜怒分明的熱情已婚女子,她不容於上流社會的天生情婦臉龐和黏膩酥麻的嗓音是促成她住進情婦社區的主因。

    理虧的穆澄龔鎖著眉任由愛妻發洩怒氣,「氣消了嗎?」他心疼的伸手撫著她泛紅的臉蛋。

    「還沒!」她氣呼呼的抬起頭來,眼中燃著熊熊烈焰。今早千嬌百媚的誘惑他起床的下場就是先被賞了火辣的一巴掌,然後像只破布袋似的被丟下床。不甘願的她當然不會笨到跟他硬碰硬,而是賞他滿臉冰水,讓他清醒清醒,再開始發飆。「我要跟你分房睡!否則早晚有一天我會因此被你活活打死。」她賭氣的一邊說,一邊捶打他的胸膛。

    不會吧!當個討喜的情婦就是必須這麼又咬又喘又踢的嗎?君哥哥孱弱的身子受得了嗎?在一旁看呆了的感恩吞吞口水。

    由於和他們相隔一段距離,所以感恩只看得見晚香玉粗暴的舉止,卻聽不清楚他們之間的對話內容,才會誤以為晚香玉就是這麼討她的男人歡心。

    「寶貝,千千萬萬個對不起,下回絕對不會了。」穆澄龔信譽旦旦的保證著。

    「還有下回!」晚香玉瞠大眼,尖聲叫道。

    「沒有,絕對沒有了。」穆澄龔俯下身狂吻愛妻,吻得她昏頭轉向,全身虛軟無力的癱在他懷裡。

    奇怪?他們在做些什麼呢?親吻嗎?可是又不像,反倒像——互咬,對了,就是互咬。

    感恩會將激情狂吻視為互咬是因為她和唐健君最親密的吻只比安全之吻少了那一層透明膜罷了。

    是不是她看錯了呀?好奇的感恩一步一步的移近他們,最後在離他們兩步遠的石椅上坐下,繼續觀察著。

    穆澄龔驀然察覺有人正盯著他們猛看,遂強力壓下被晚香玉撩撥起的陣陣慾火,並收緊放在她腰上的手臂,暗示她情況有異。

    「嗨!我是毛莨。」感恩一對上穆澄龔凌厲的眼,立刻尷尬的自我介紹著。

    唐老爺吩咐感思在情婦社區中不准使用余感恩這個名字,以免日後回歸上流社會時會造成不必要的困擾。畢竟在情婦社區中豢養女人的男人都是上流社會中的精英分子,若感恩這名字在情婦社區中流傳,那將來她恐怕就難以在上流社會中立足了。

    情婦社區由五棟官廷式的雙併別墅組成,其十根門柱頂端各有一尊造型奇特的石雕花,柱上並刻有各自的花語。

    感恩所住的毛莨其花語為:孩子氣;而被她稱為花兒姐姐的白色鍾形花其花語則是:感恩、感謝;至於晚香玉則為:危險的歡偷。

    居住於情婦社區中的女於幾乎都有屬於自己的顧忌,而不願以真名示人,是以情婦社區中尚有一項不成文的規矩:即以各戶門柱上的花代表各戶的戶名,同時也代表女主人的稱呼。

    好年輕的女孩!她成年了嗎?是自甘墮落,還是情非得已呢?一看見青澀的感恩,無數的疑惑同時襲上晚香玉和穆澄龔的腦中。

    面對他們探索的目光,無防人之心的感恩隨即露出燦爛的笑臉。

    蹙眉盯著眼前的女孩,晚香玉對她的觀感直線下滑。

    看來她是自甘墮落了,否則如何笑得如此偷悅呢?不發一言,晚香玉撇開臉去,拉著丈夫的手就想走,無意搭理感恩。

    在詭譎的商場中打滾多年,閱人無數的穆澄龔定在原地,並以眼光示意愛妻稍安勿躁,因為他看得出感恩未受社會污染的天真。

    晚香玉疑惑的對上他盈滿笑意的眼,大抵明白自己的直覺出錯了,因為穆澄龔看人神准,幾乎沒有誤判過,唯一的例外大概就是她吧!

    「我是晚香玉。」熱情、率性的晚香玉重新注視感恩的眼,發現她清靈的雙眸既單純又澄清,遂立即回她一個熱情洋溢的笑顏。「他是養我的男人,姓穆。」

    「你們吵架了嗎?」感恩問出心中的疑惑。

    「我們在打情罵俏。」看著愛妻嘟起唇,穆澄龔立刻摟著她的腰肢陪笑著回答。

    「是嗎?那我怎麼看到你們在互相懲罰呢?」感恩滿臉問號。

    「互相懲罰?」看感恩一臉認真,晚香玉只好配合的用力思索三十秒,「沒有呀!都是我在打他。」愛她成癡的他哪捨得懲罰她呀?!

    「我明明就看見你們在互咬!」感恩看著他們仍帶有激情色彩的唇,「每回我惹君哥哥不高興的時候,他就咬我的唇當作懲罰!」

    這下子,晚香玉和穆澄龔想不明白感恩的意思都很難了。

    第一次被當面問及這種尷尬的問題,尤其發問者還是一個能做出那種離譜註解的單「純」少女,這使得難得臉紅的晚香玉不得不尷尬得瞬閒漲紅了臉。她推推丈夫,將難題丟給他。

    「被咬是懲罰,可是互咬就會變成一種情趣,下回你不妨試試看!」他猜她口中的君哥哥應該是養她的男人吧!

    「真的嗎?」感恩很是疑惑,可是見晚香玉身上淡淡的紅暈似乎有逐漸加深的傾向,彷彿在附和他的論點似的,讓她有些信了。

    「你下回試試,不就知道了。」穆澄龔愛煞了妻子渾身的瑰麗色彩,所以雙眸深情地凝視著妻子,唇瓣緊貼她的耳垂,緩緩說道。他暖昧的舉止讓晚香玉身上的潮紅更嚴重的渲染開來。

    「下回?」感恩的臉色驀然黯了下來。

    下回?這個下回起碼還需一年十個月呀!

    黯然神傷的感恩強打起精神,認真的看著晚香玉,又深呼吸三次,才緩緩的說:「我可以再請教你一個問題嗎?」

    被丈夫挑逗得神魂顛倒的晚香玉壓根沒注意到感恩的問話,倒是急著想拉愛妻回房裡溫存的穆澄龔「好心的」代為回答,「當然。」

    「怎麼做才能變成一位討男人歡心的好情婦呢?」

    「做你自己。」穆澄龔邊說邊攔腰抱起晚香玉。他雖然對感恩說話,眼睛卻深情的注視著懷中的可人兒。「很抱歉,我們尚有急事待辦,如果你還有其他的問題,隨時歡迎你到晚香王找她,她絕對會很樂意為你解答。」

    穆澄龔一說完就抱著晚香玉旋身離開,徒留整個腦中充斥著「做你自己」這句話的感恩。

    英國G大企管大樓

    「唐大哥,你究竟在看些什麼呀?」蘇怡是名開朗的華裔女子,自從在校園中偶遇冷漠無情的唐健君之後,就纏上了他。

    她一直在找尋一個能不被她甜美的外貌和富裕的家世背景所吸引的男人交往,卻總是遍尋不著。

    直到一個月前,她在人來人往的校園中和唐健君意外擦撞,她被撞得跌倒在地,手上的原文書散落一地,而絲毫未受影響的他非但直挺挺的站在原地冷眼旁觀三十秒,而後更在眾人看不過去的噓聲中跨過擋住他的去路、趴在地上找隱形眼鏡的她繼續前進。

    他如此惡劣的行徑雖然受眾人唾棄,偏偏奪得她一顆芳心,讓她從此天天為他送來各式點心。

    這些日子以來,他總是吝於給她好臉色,完全當她是免費的傭人使喚,可是,今天他卻一反寡情的態度,冷凝的眼中注入了些許人氣,直勾勾的望進她的靈魂深處,所以這教蘇怡如何不心如小鹿亂撞,嬌羞不已?

    唐健君若有所思的望著蘇怡那雙神似感恩的靈動大眼。

    若非她有著和感恩神似的眼,可以舒緩他對感恩的相思,他根本不會讓她有機會出現在他身邊礙他的眼。

    一思及連日來感恩夜夜出現在他的夢中無助的哭泣,他的一顆心不禁揪得死緊,因此對蘇怡那雙眼既愛憐卻又滿是排斥。

    她那雙眼到底舒緩了他的相思,還是加重了他的感情羈絆呢?

    唐健君合上眼,不去看蘇恰那雙令他心疼的眼,因為他彷彿隱約看見感恩的淚正由那兒流出。

    「滾!」唐健君驀然睜開凌厲的眼,惡狠狠的注視蘇怡,眼中的寡情再現,再也無一絲的柔情。

    他必須捨棄私人的情感,早日取得學位,否則他的感恩勢必在無情的煉獄中沉淪,再無自我!

    「唐大哥,我說……」錯什麼了嗎?都還來不及問出口的蘇怡就被接收到唐健君眼色的保鏢狼狽的拎出研究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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