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sylph」的乳霜銷量大增,聽說「FUN」賣得最好的是吃的保養品。
白中熙喝著薄酒,目光從窗外世界拉了回來,笑著注視對面的男人。
酒吧裡燈光昏暗,他們坐在角落窗邊的位子,距離鋼琴最遠的地方。
享受著迷人的輕柔樂音,坐著舒適的軟皮沙發,如此的浪漫情調,她的對面還是現今最有身價的黃金單身漢,要換成其他女人坐在她這個位子上,此時此刻應該樂得在心裡高唱「今天不回家」吧?
「你明知找我出來,我家總經理又會追過來,怎麼老是樂此不疲呢?」這讓她不禁要懷疑,她是不是成了人家釣魚的餌了呢?若不是方亞斯已經有了對象……
「老朋友一起喝一杯也不被允許嗎?我又不逼妳簽賣身契。」
「我是無所謂啦,不過……以前在美國就聽說你有一個寶貝女朋友了,都不用陪她嗎?」她對探人隱私向來沒什麼興趣,只是最近愈感到他和郁蘭之間不尋常的氣氛,她就不得不關切一下了。
「有這種傳聞?聽起來你們連在國外也能享受我的八卦。」方亞斯略略皺眉,端起酒淺嘗了一口,若有所思地頓了一下,放下酒杯才開口,「前一陣子我們分手了,她現在交往的對象……正好是你們炆龍集團的總經理。」
白中熙瞠目望著他,表情是一陣驚訝和難以置信!
「亞斯……你不是開玩笑吧?」一來,她沒聽說花蒲英交了女朋友。二來,她怎麼都想不透到底是哪一種女人寧願捨棄斯文俊雅的體貼紳士,去選擇脾氣陰晴不定的暴君……聽起來像批評,但她個人認為只是陳述事實,見過花蒲英的人應該都有深刻體認。
「嗯,不過我跟芸姬還是好朋友,她是個好女孩,如果花蒲英欺負她,我還是會保護她。」
他十足護衛的口氣,聽得連她都羨慕……如果是郁蘭聽到了,心情會更複雜吧?
「感情事我不懂,尤其我不是男生,更無法體會你的心情……」她瞅著他,他始終那麼沉穩內斂,情緒不興,也許他此時內心正苦澀,她也不會知道。
她若有所思地沉默了,隨即一臉歉然,像是不該觸及他的隱私。
方亞斯眼裡閃著一絲詭光,抓住了這一刻,斂眉垂眼,卻面露微笑道:「中熙,妳毋需在意,我也不應該跟妳說這些。其實,彼此工作都忙,平常已經累積不少壓力,出來就是為了尋開心。妳聽聽就好,不要掛心。」
白中熙望著他,卻是被他這麼一說,更加耿耿於懷,彷彿一瞬間感覺到他的強顏歡笑。要不是她提起了,他也不會說。
「亞斯……其實我覺得你應該睜大眼睛好好看一看,也許更適合你的人就近在眼前,只是一直都被你忽略了……也說不定。」她是意有所指,字字句句裡藏著一個人的心事,就是不知道他是否用心聽了。
「中熙……我看不出來妳喜歡我啊。」方亞斯微笑著說道。
「當然不是我啊!」
「不是妳,那是誰呢?」
他反問,差點套出了她的話,一個名字到了喉嚨口就要吐出來,抬眼卻看到門口來了「曹操」,她張口就閉上了。
循著她瞬間發光的視線,方亞斯回頭看了一眼。
「她還真像是妳的監護人。不知道妳已經成年了嗎?」他慢條斯理的聲音,不大不小,就剛好在花郁蘭能聽到的範圍內。
白中熙立刻在心裡畫十字架,求天保佑,他們別又吵架。要是在這麼安靜的地方吵起來,她當真會避開裝做不認識。
「方亞斯,你老是對我家的人出手,都不覺得可恥嗎?」她一臉冷傲站定在兩人面前,冷睇著他興師問罪。
「花郁蘭,妳老是把中熙當作妳的所有物,妳是匪類嗎?」他是氣定神閒,眼光卻充滿挑釁。
白中熙忍不住抓緊皮包,瞄向周圍不少投射過來的眼光……這兩人從來都不在意引人側目。不過,她可不同,她臉皮薄。
「你這種專門挖人牆腳的無恥之徒,也有資格罵人!」
「道理是講給人聽的,妳當然不會懂。」
白中熙低著頭、偏著臉,緩緩起身,偷偷離席。
「方亞斯,你——中熙,妳幹嘛?」花郁蘭忽然叫住她。
「中熙,妳要走的話,我送妳回去。」方亞斯始終維持著他的斯文俊雅。
「用不著你!」一個冷冷眼光瞪過來。
「郁蘭!」白中熙趕緊把她拉到一旁去,低聲說:「亞斯心情不好,我只是出來陪他喝一杯,我們沒談別的。」
他會有心情不好的時候?花郁蘭冷嗤,「『FUN』銷量大跌了?」
怎麼她就沒聽說。
「不是……他失戀。」白中熙經過飛快的思慮以後,決定「順勢」讓她也知道方亞斯目前「孤家寡人」了。
——失戀?
她的心頓時跳漏了一拍!一雙清澈冷然的眼神注視著白中熙,緩緩轉向方亞斯……失戀?……他和那美麗的女孩……分了?
她瞬間沒了氣焰,望著方亞斯沒有任何表情,心臟卻一下子血熱了起來,愈跳愈快……
又關她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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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一陣微微冷的風,吹得人昏昏欲睡,平常這種時候,她要喝上幾杯咖啡才管用,不過今天,她始終處在緊繃的情緒下,心情莫名的浮躁難以平復。
偏偏這時候,辦公室裡跑來了古妮妮。
江京沅的公司就在這附近,所以她偶爾會帶著點心繞過來,順便一起喝杯咖啡聊是非。
她正忙著看一份文件,先由白中熙陪她。
沒想到,她從白中熙那裡挖出了方亞斯和她過去那段冤家路窄的經過,現在又聽到方亞斯目前處於失戀狀態的消息,結果——
「啊!這麼說,他現在正是空虛寂寞時候囉?」一張俏麗的臉蛋忽然轉向她,一雙眼睛朝著她眨呀眨的,好像有說不盡的話似的。
花郁蘭凝睇古妮妮那雙閃亮的眼睛,一瞬間莫名的尷尬和窘迫。
「什麼事?」一陣心虛,她緊了聲音。
「哦,沒事。」古妮妮趕緊轉了方向繼續聊是非,「中熙,妳說這種時候,以方亞斯這麼好的條件,會有很多女生乘虛而入吧?」
「這是不可避免的。」白中熙是就事實而論。
「所以說,如果剛好有個女孩安慰了他受傷的心靈,很可能一瞬間就勾動天雷地火,兩個人迅速陷入熱戀了吧?」古妮妮就像個說書的,聲音高亮抑揚頓挫,唯恐坐得太遠的人聽不到似的。
「嗯,愛情隨時隨地都有可能發生,就像他的女朋友……結果愛上了別人一樣,在這裡切斷的緣分,也許下一刻就在別的地方發生了。」目前為止,只有她知道方亞斯的女朋友愛上的人是花蒲英,而她還在考慮是否應該讓花郁蘭知道這件事。
「對嘛,所以一旦喜歡一個人就得趕緊把握機會啊,不然又要落得飲恨的下場了呢。」她偷偷又瞧了一眼。
有個人心事重重正坐在位子上發怔呢。
花郁蘭緩緩丟下筆,拿起咖啡喝了一口……忽然抬起頭來,目光又和古妮妮撞個正著!
「啊,中熙,我還要咖啡。」古妮妮趕緊轉回視線來,拿起面前的咖啡杯嚷嚷。
白中熙起身,幫她倒了一杯。
「總經理,妳還要嗎?」
她搖搖頭,低頭又埋入工作中。
古妮妮和白中熙互相看了一眼,也不知道「當事人」聽進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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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她常常一個人留在公司加班。
她想讓自己完全投入工作中,暫時不想工作以外的事。
但是,好幾天了,緊繃的心情,浮動的情緒一直擱在那兒,彷彿她不把自己的思緒做個整理,理出一個頭緒來,這一團紛亂就始終積壓在心底。
她開著車,不知不覺開到海邊來了。
那天晚上的化裝舞會,和方亞斯在這塊沙灘對月共飲,他吻了她……他叫出她的名字,兩入之間不曾聯繫的六年空白在那一瞬間壓縮了,他和她,一下子重回過去的相處模式!
那一瞬間,她站在十字路口,面對沒有把握的愛情和一輩子的友情,她很迅速做了抉擇,選擇了後者。
今晚,無月。
海上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
她坐在車上,凝望著漆黑的沙灘,一片無止境的黑暗,靜悄悄……沒有任何答案。
他吻她時,她曾經也有衝動,想讓他知道……但那是她想對自己的癡戀做個了結,是一個儀式,一旦說出口,她就要和他斷個徹底,即便今後碰了面,也連朋友都不是了。
愛情隨時隨地都有可能發生……嗎?那為什麼這麼多年來,她心裡擱著的始終都只有一個人?為什麼她愈是想遺忘的過去,卻每一個片段她都記得清晰仿如昨日?
和他,並不是只有唇槍舌戰的時候,真正擱在她心底深處被她封印的記憶……
曾經在郊遊時扭傷了腳踝,是他在一旁照顧。那時候剛轉學,人生地不熟,她卻不曾嘗過思鄉苦。
曾經她發了燒,是他帶她看醫生,帶她回家。一路上,他沒有什麼話,卻總是會探探她額頭。那以後她知道他的手的溫度。
曾經她跌落泳池,是他立刻跳下水把她拉起來,脫了衣服給她穿。他不悅的眼神裡藏著一份體貼,只是當時她似乎只看到他的不悅和責怪。
曾經……數不清的曾經。
太多、太多和他的過往,片片段段,一幕幕都是她儘管想忘也忘不掉,拚命壓在心底深處的記憶。
當她發現,她愛上他時,他已經離開了。
當她數著日子,一心一意期待再見面,他在故鄉已經有了情人。
當她以為已經可以忘了他,回到台灣遇見他和他的情人,她才驚覺這段後知後覺的初戀,她陷得有多深。
當她努力讓自己和他維持和過去一樣的關係,他的情人卻在這時候離開了他……他失戀,她卻茫然了。
把握機會,不要又落得悔恨的下場……談何容易呢?她好不容易調整的心情,又要再來一次,這需要多大的決心和勇氣。
再說,方亞斯……如果只是失戀,就隨便跟個女人走,那就不是她愛上的那個男人了。
遙望了許久,無月的夜,漆黑的海上,依然沒能給她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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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了。
他才來到而已,窗外,忽然下起了滂沱大雨。
高璿宇先關窗,打開了除濕機,才進廚房去拿來兩隻杯子。
方亞斯帶了酒和幾碟小菜過來。
「說今年是暖冬,這幾天一下雨還是挺冷的,尤其是晚上。」高璿宇在對面沙發坐下來,倒了兩杯酒,「你前幾天去日本出差,我跟郁蘭還有中熙吃了飯。聽說你們有好一陣子不見了?」
「我跟中熙常見面。」他站在音響櫃前挑片。
「我是說你和郁蘭。」
「那沒什麼,我跟她一見面就吵,相見不如懷念。」他把爵士樂換了,換成白無辰的鋼琴演奏。
高璿宇若有所思地瞅著他的背影,「……你明知道郁蘭喜歡你。」
輕柔的抒情曲,迷人樂音伴隨著雨聲共舞……
方亞斯回過頭來,神色自若地笑了,「我比較知道她討厭我。」
高璿宇冷嗤了一聲。
方亞斯端起酒,望著窗外的雨,「我跟她……還是維持目前的關係就好。」
「你是為了芸姬?」
「我是沒有太多時間能花在感情上。」他簡單地一語帶過。
高璿宇攬起眉頭。方亞斯和芸姬之間的關係只有他知道,那還是芸姬說溜嘴,他才知道的。
他和方亞斯雖然是老朋友,好兄弟,不過方亞斯很少談起自己的心事,他沉穩內斂的性格,讓他不允許自己把弱點暴露,所以一有事情他都只會自己解決,不可能麻煩任何人。
「我到現在還是想不透,郁蘭是什麼時候喜歡上你,又為什麼居然會喜歡你這性格冷淡的小子?」
「這你應該去問當事人,我無法回答你的問題,我也質疑你的論點,倒是……讓我比較感興趣的,反而是你聽起來酸溜溜的口氣。老宇,你對她付出了不少關心的樣子?」
呿!這會見是誰的口氣比較酸了,整醞子醋都打翻了!高璿宇夾了一塊宮保雞丁放進嘴裡,又喝了酒。
「我對她有多少關心這不重要,因為她和中熙一樣,都是我最重要的老朋友。你應該提高警覺的對象不是我,是一天到晚送花、送禮物到公司去給她的那些傢伙!」他扯起嘴角,一雙鷹眼直勾勾瞅住他,等著看他臉上的變化。
「這麼說來很多人追她了?不過,為什麼我要幫她提高警覺呢,你難道還擔心她會被欺負了?開玩笑吧。」黑沉沉的眼裡沒有起伏,沒有情緒,端著一張斯文笑臉,迎接他的審視。
高璿宇深深歎了口氣,「亞斯,雖然郁蘭目前的心都在你身上,不過你可別因此太自信了,小心陰溝裡翻船。」
「……喝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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閔氏飯店
即使是午茶時間,還是有不少人過來享受這裡最特別的甜點和奶茶。
即使他們特地選了一個最角落的位置,依然還是餐廳裡最醒目的一對。
不過……不是已經分手了嗎?
他,不是失戀了嗎?
「看得出來……妳真的愛上他了。」方亞斯扯起眉頭,坐在對面冷眼掃著她。
芸姬變了,過去出門,不論彩妝、衣著,甚至是一隻皮包都講究,她一向的嫵媚嬌容,如今被一張清純素顏取代,一頭浪漫的卷髮也不再刻意吹整,只是隨意地盤起。
看得出來,她如今的自在和滿面春風,都為了那個同居的男人。
「怎麼,你不高興啊?」反正她知道逃不過他的眼睛,索性直接招了。過去她也許還不清楚自己的感情方向,但她現在已經確定愛上花蒲英,這麼一來,他這個「騎士」總可以放心「卸任」了吧。
「你們什麼時候結婚?」他只消掃她一眼,就看準了她腦袋裡兜些什麼念頭。
「方亞斯,我跟蒲英在一起都還不到半年,你幹嘛老是催我們結婚?」她一隻手癢著,正等機會伸向他,他居然哪壺不開提哪壺!
「他不是早就想結婚了嗎,為什麼不肯娶妳?妳可不要以為妳愛上他,一切就圓滿了。結婚證書在我身上,等時間一到,妳就等著履行婚約!」想把結婚證書拿回去,她也真小看了他。
柳芷芸在桌底下緊緊握住了拳頭,「那是你威脅我簽的,我可以抵死不認!」
「既然如此,妳又何必緊張?」他扯起嘴角。她的性子他還會不瞭解?她這輩子最厭恨人不負責任,既然她在婚書上簽名了,到時候就算百般不願,硬著頭皮她也會嫁給他。死鴨子嘴硬!
「……即使如此,時間還久得很呢,你急什麼?」她眨著一雙圓滾滾的眼睛,反而是相當狐疑地凝睇他。
方亞斯瞅著她,一隻手越過桌面,擦去她嘴角的奶油。
「如果他不是能給妳幸福的人,我希望妳趁早死心,不要把時間浪費在他身上。」迷人溫柔嗓音裡充滿著一股真心的疼愛。
一雙大大的圓瞳張望著他,緩緩勾起嘴角,「亞斯,如果你不姓方就好了,那我也許真的會考慮嫁給你。」
「那也許我們根本不會碰面。」
「那倒也是。」她笑了笑,看一下表,「我還得去一趟超市,我要走了。」
「聽說妳真的學會煮菜了?」
「那當然了,誰讓你小看了我。」
「真是辛苦綠墨了。」
林綠墨,「芸姬十方」的大廚,這幾個月來教她做菜的人。要教到她這個廚房白癡會做菜,她的「苦勞」不在話下,說到這點她當然沒話說了。
結帳後,他們一同步出餐廳,卻在飯店大廳裡遇上了剛出電梯正要離開的花郁蘭。
迎面而來,一瞬間目光對上了,誰也不能假裝忽略了誰——
鏡片底下那雙深如大海難測的眼神直直地瞅著她,毫不閃躲,嘴邊勾起了斯文笑容。
她卻望著他,望著「一對璧人」,心緊緊地疼,臉上更冷,轉開目光,冷然地走在前頭。
連個招呼都不打?
「這麼巧?」走在身後,方亞靳出了聲。
身邊的柳芷芸瞅他一眼,跟著看向那穿著黑色套裝,行止優雅出眾的短髮美女的背影。
……可人家理都不理耶。稀奇了,有女生漠視方亞斯耶!
「芷芸,看清楚了,這就是花蒲英的妹妹花郁蘭,兄妹如出一轍的傲慢吧?」方亞斯懶洋洋地來了這麼一句,就讓兩個美麗的女人把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柳芷芸瞠大一雙眼,看見前面的美女怒轉身來——她是蒲英的妹妹?
「方亞斯!你竟然連我哥都批評,你自己不知道你才是傲慢自大,品德淪喪的人嗎?」
細長眼睛裡閃著激怒的冷光,一身冷傲的氣息,一張鵝蛋臉,都像極了西美姨,果然是母女……果然是花蒲英的妹妹!
「芸姬,介紹妳認識一下,她是花郁蘭,和我……過去是同學。」他擁著柳芷芸的肩膀,對著花郁蘭微笑,「她是柳芷芸,和妳哥哥有極深的關係……我說對吧?」他沉冷目光掃向柳芷芸。
花郁蘭先是愣了下,轉向他身邊的女孩,看見她臉色微赧,顰眉瞪著方亞斯!
「妳和我哥哥是什麼關係?」
「方亞斯,你真多嘴耶!」她一臉著惱。
「他對妳有心的話,為什麼不能公開你們的關係?」
「……多管閒事!」柳芷芸甩開了他擺在肩膀上的手,才忍不住開始狐疑,方亞斯……不太對勁。
「妳……難道……和我哥哥在交往?」整個腦袋一聲轟開來,炸開了她一貫冷漠的表情,狐疑和驚訝全寫在臉上。
這種時候,她還能說不是嗎?柳芷芸歎了口氣,「我們住在一起,要說交往……也算吧。」
方亞斯扯起嘴角,瞅著花郁蘭一瞬間的錯愕。他拉起柳芷芸的手,「芷芸,我送妳回去。」
「不用,都怪你多事!」她甩開了他的手,望著花郁蘭,「花小姐,我跟妳哥哥的事,我想……妳就當作不知道吧?」
她好不容易才從滿滿震驚中找回了思緒,瞅著她,瞅著方亞斯,她一臉冷和怒,「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柳芷芸眨了眨眼,看見她憤然轉身離去——
「啊?」媳慌忙地扯住方亞斯的手臂,「她說什麼?」
「她說,叫妳不要腳踏兩條船,小心有報應。」方亞斯笑了起來。
柳芷芸張大嘴巴,終於明白了!
「等等!妳誤會了,我跟方亞斯只是朋友啊!」她跑上前拉住了她。
花郁蘭轉身,一臉冷漠的質問她,「現在是朋友,但以前的關係,我哥哥曉得嗎?」
以前?
「我先說清楚,我跟方亞斯『一直』都只是朋友,我根本就不在乎蒲英他知道,反正他也不在意……」她頓了一下,扯著笑容轉口說:「我之所以希望妳當作不知道,只是……蒲英如果知道我跟妳見過面,可能會不高興,這樣子而已。」
她很認真的解釋,但花郁蘭卻沒有任何反應。
一直……都只是朋友?……他們沒有交往過?她望著她,仔細地審視著她臉上神色,騙她,是瞞不過她的眼睛的——
她從容地笑著,澄澈眼神直勾勾望著自己,一顆心看起來就像完全掛在她哥哥身上……她怎麼從來就沒聽過她哥哥有喜歡的人了?
她轉向方亞斯……那他的失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