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兒子稚嫩的睡顏,麥色健康的小臉有張俏唇,有著濃密長睫,是和他親生爹地相似到如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而最相似的是,父子倆入睡的模樣。
已經是晚上九點了,他,還在山下嗎?
餓嗎?會冷嗎?就算他等到天亮,也不見得有人能夠載他下山的。
就算他今晚不餓,明天一早還是會餓的,對不?
想著,不禁有點惱。他擺明了不需要她幫忙,她何必去擔心他?他想搞頹廢,想在車子裡窩一晚,餓個兩頓,關她什麼事呢?
但……她還是好氣自己,為什麼都已經到這個地步了,還在為他擔心?
受不了自己的心軟,她埋進兒子身旁的位置,但一下子又坐了起來。
去幫他一把好了,畢竟相愛過一場,姑且不論結局如何,也該好聚好散吧。
順便告訴他,他的婚禮,她是絕對不會幫他籌備的,不是她逃避,而是她已有其他計劃。
對,事情就是這麼簡單,把話說完、把事做完,如此一來,她就不會為了他而輾轉反側,一夜難眠。
決定之後,換了件衣服,她抓起車鑰匙下了樓,繞到後門,開車下山。
不到二十分鐘的車程,路燈繞過轉折處,燦亮的燈落在停在路邊那部寶藍色跑車,而他,就在裡頭。
車子大刺刺地停在路中間,用車燈照著他,她看見他蜷坐在駕駛座上,臉上被外套蓋著,看起來像是已經睡著。
不可能吧?這個時間他怎麼可能睡得著?
羽良秋想了下,輕拍車窗,裡頭的宋震遠抬手微拉下蓋在臉上的外套,一見是她,隨即又拉高外套,顯示他不想理她。
「喂,喂!」拍在車窗上的力道重了幾分。
混蛋,她特地為他下山,他竟是這樣對待她?她並沒想要他感謝自己,但也不需要態度這般高傲,一副她多管閒事的姿態吧!
宋震遠不耐地吼道:「幹什麼啊?」外套依舊蓋在臉上。
她火大地拉開車門,扯下他的外套,正打算吼他一頓,卻瞥見掛在他頰上的淚水,震愕地教她說不出話。
「你過癮了?」他的聲音低啞乾枯,依舊噙著淚水的魅眸在車燈照射下波光交錯。
「我……」她被震懾得無言以對,良久才回神。「什麼意思?看見你哭,我有什麼好過癮的?」
他有時總會吐出她聽不懂的話。
「看見我會為你掉淚,你不覺得快活?」他吸了吸鼻子,抹去臉上狼狽的淚水,寒眸冷凜。
「為我掉淚?」她一頭霧水。「你為什麼要為我掉淚?」
她做了什麼?訂婚宴不就依他所願劃下完美句點?她還做了什麼要他以淚泣訴的事?
沒有。該哭的人是她,而在那段被拋棄的日子裡,她確實也哭得夠久了。
「羽良秋,你居然說得出這種話?!」宋震遠火大地下車,碩長精瘦的身形居高臨下攫住她的目光。
「我這麼說有什麼不對?我都沒哭了,你哭什麼?」別一臉好像是她做錯事的表情,她沒有。
「你有什麼好哭的?」他冷哂,好看的唇斜勾著殘酷的笑。「被拋棄的人是我又不是你,你哭什麼?」
他薄涼如泉的眸在她面前奔騰出激揚熱度。
「你在說笑?」她聲音陡高。「被拋棄的是我!」
憑什麼他老是把所有的罪都推到她身上?
「你還不承認?」他挾帶濃濃鼻音吼著,恍若是受傷的野獸在暗無天日的暗徑裡發出悲鳴。「你愛慕虛榮,貪得無厭!」
「這句話,你給我收回去!」她神色一凜。
宋震遠偏著頭打量著她,扯唇笑得戲謔。「你收下我媽給你的一千萬,不是嗎?我他媽的冤枉你了嗎?」話到最後,語調寒鷙邪冷。
「我是收了,但我……」
「難怪交往以來,你老是要我放緩腳步,慢慢地說服我媽,說到底,你根本只是想要錢而已,你根本就不愛我!」他老覺得她冷靜過分,理智過頭,仔細想想,倒像是在上演一出早已排定場景的鬧劇。
太多不利她的證據都指向是她始亂終棄,而她,還想要撇清?
「你聽我說!」聽著他自以為是的認定,一道忍遏數天,壓抑成形的火焰眼看著要衝出關口。
「支票你收下了,一千萬也在你的戶口了,不是嗎?」他神色激狂,魅眸殷紅得像是要釀出血般。「你不愛我,只是在利用我,想從我身上搾出一點零頭,對吧?!你怎麼會是這樣的女人?甘願用你的肉體成為陷阱,勾引我上當——」
啪的一聲,羽良秋一個熱呼呼的巴掌,打斷他還來不及吐出口的中傷。
她拉開包包,取出皮夾,從夾層裡頭取出一張收據,丟在他臉上。「是,支票我收了,錢也匯了,但不是匯到我的帳戶,而是匯進慈善基金會裡,好讓這一筆錢替你宋家積點陰德,免得作惡多端,報應不爽!」
宋震遠看著手中的收據,一時心思紊亂,不知道她說的是真是假,只聽她顫著聲說——
「你媽說我跟你不配,拿一千萬要打發我走,這些恥辱我都為你忍下了,但不可原諒的是,你居然沒有赴我們的約,你讓我在那年的九月成了行屍走肉,你讓我的心死在那年的初秋!背叛的人是你,你沒有資格用那麼尖銳的字眼傷我,我要你把那些話都吞回去!」
她強忍著淚水,晶瑩淚水在背光反射的車燈裡暈出一缸委屈,目光死寂地瞪著眼前混蛋至極的男人。
她不希望因為自己的關係,害得他們母子關係變差,所以她努力地一退再退,不敢奢望他母親會喜歡她,但至少希望自己不要惹惱她,可她忍到最後呢?事實證明她錯得離譜,她根本就不該屈就,不該強求一段不適合自己的婚姻。
「什麼約?」宋震遠濃眉緊蹙,不懂哪來的爽約之說。
「你還想裝?雪屏和你媽一起來拜訪我,臨走之前,我把琉璃星星交給雪屏,要她把琉璃交給你。我以為你會記得我們的約定,你應該會到度假小屋找我,但你卻沒來,我像個傻子在那年秋天流光了眼淚,等著一個永遠不會到來的人。」
說到激動處,她掄起拳捶向他的胸膛。「我都沒對你興師問罪了,你憑什麼責怪我?明明是你不要我!」
為什麼要讓她這麼痛?她以為四年前大痛一回之後,她不會再痛,不該再痛,但如今掀開傷口一看,傷痕未癒,還血肉模糊地汩汩出血。
她本來沒打算要說的,為何要逼她說出口?
「雪屏沒有交給我。」他任由她捶著,伸出雙臂,將她緊摟進懷裡。「她沒有告訴我,她什麼都沒說。」
他的心神狂顫巨震。她剛才說了什麼?他聽見了什麼?
字字句句的控訴莫不是她愛他的鐵證?她沒有背叛他,沒有拋棄池,她在那時確實是愛著他的,並不是只有他沉浸在愛情海裡。
「……你說什麼?」羽良秋頓了下才問。
偏僻的山道上突地捲起一道風,拂動兩人散亂的發,卻無法撫平兩人激動的情緒。
他們都沉默了。
宋震遠煩躁地爬著發,撇唇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們度假完回來沒多久後,有天我媽強迫我立刻出國留學,我原想要聯絡你,但我媽拿了兩張附有你簽名的文件給我,一張是銀貨兩訖的切結書,上頭寫明從今以後不再相見,兩人再無瓜葛,而另一張人工分娩手術同意書,則代表你拿掉了我們的孩子……」
當他看到那兩張紙時,心都碎了,痛楚恨意來得兇猛,頃刻將他淹沒,他無法思考,不斷地問著,她為何要背叛自己?
在兩人愛得正熱烈之時,他真的不相信她會選擇背叛他,抑或者是,打一開始她就不曾愛過他?
不管是哪個答案,他都不敢想,所以他逃了,離開這塊傷心之地。
「我沒有,那張同意書是你媽捏造的!雪屏什麼都沒跟你說嗎?她真的沒有把東西交給你嗎?」羽良秋顫聲,抓著他質問著,淚水不斷地滑落。
怎麼可能?她親手交給雪屏,她太清楚雪屏的個性,她不可能會蓄意不交給他,難道是被他媽媽發現了,把琉璃星星給搶走?
「沒有,她什麼都沒說。」宋震遠抽著氣,車燈斜照滑落的滾燙淚水,神色哀淒。「我們到底是怎麼了?我們竟是因為這些原因而分離四年?」
愛得正濃烈,卻被人強迫終止,他滿腔的愛意不知該何去何從,日日夜夜地折磨著他的靈魂,每想起她一次,總覺得心底又烙下一個傷痕,痛得他不能自己,偏偏他又無法不想念,就這樣反反覆覆地將他折騰得快要發狂。
恨她玩弄他,氣她不要他,卻又好想她,他沒有辦法理智地控制大腦選邊站,只能放任脫軌的思緒再三欺凌著自己。
每當看見流星雨,想起流星雨,電視報導著流星雨,報章雜誌上刊著流星雨,都會令他沉溺在痛苦中無法自拔。而像是戀上了這種近乎自戕的自虐快意,他噙笑帶淚把自己逼到發狂的頂點,過後才又發覺自己清醒得好痛苦。
如今才知道,一切原來是有人從中作梗,她並不是不……
「你還愛我嗎?」他聲音沙啞低喃著,雙手捧著她秀致的瓜子臉。
還愛他的,是不?否則為何要為他掉淚?為何她的皮夾裡頭還擱著當年捐款的收據?先不管雪屏為何沒把東西交給他,他現在只在乎她還愛不愛他,還要不要他?
「我……」愛,可是現在還能愛嗎?「我們先冷靜一點。」
羽良秋開始懷疑自己這四年來痛恨的到底是什麼,直到眼前這一刻,她才發覺那些恨意不過是一團泡沫,一吹則破。他是愛她的,始終如一,但他們卻在彼此不知情的狀況下憎恨彼此長達四年。
然而真相大白之前,他的訂婚宴可是她親手主持的,他已經不屬於她了,他還記得嗎?
「我無法冷靜!這個時候為什麼還要我冷靜?!」宋震遠癲狂欲毀,不要再強求他冷靜,他好痛。
他們因為一個沒有求證過的理由,用恨意包裹著彼此的靈魂,強撐自己繼續活下去,以恨為動力,強迫自己咬牙活得精采,可在夜深人靜之時,卻被寂寞摧殘得快要不成人形。
是誰造成的?是誰讓他嘗到這份痛的,他非要對方付出代價不可!
「不要像個孩子。」她深吸口氣,安撫著他。
「不要說我像個孩子。」
「但你看起來就像是個孩子。」她哭著也笑著,拿出手帕擦拭他臉上橫陳的淚水。
哭成這個樣子,淚水恍若氾濫成災到她心裡,抽痛著她無法癒合的傷痕。
她也想像他一樣耍無賴地哭,但是哭過之後呢?現實依舊得要面對,哭到世界末日都無用,不是嗎?
「我愛你,我沒有一刻不愛你,四年來雖恨著你卻也愛著你。」他將她發狠的擁進懷裡,像是要拿她柔膩溫暖的軀體安撫自己冷冽不安的靈魂。
唉,她該要拿他如何是好?他還是跟當年一樣,直率坦言,也不管她聽了之後會不會覺得心痛。
他沒變,還是跟她深愛的他一樣。
但,他們可以再相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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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聲一點。」
開車載著宋震遠回到山上老家,兩人從後門回到樓上房間,為免驚醒已就寢的父母,他們躡手躡腳、鬼鬼祟祟地進到房內。
燈還未開,在門關上的瞬間,他將她壓在牆上,熱切地索吻。
羽良秋微愕,想掙脫,卻被他狂野的吮吻堵住了抗拒。他吻得狂肆激越,吻得彼此氣息紊亂,呼息交融。
吻得那般貪婪渴求,那般無法割捨,吻得她心都痛了。
她的理智如水,在他的熱情之下沸騰得快要蒸發,雙手環上他的肩頭,摸索著他寬實的背,交纏著、探求著彼此的甜蜜。
他們的索求如焰,壓低逸出口的呻吟,像在黑暗中玩著不可告人的遊戲,一如他們的愛情,低調地進行,狂野地冒險——
「媽咪。」
一道嬌軟的童音像是一桶冷水,瞬間澆熄了兩人的激烈,他們不約而同地看向自床上爬起的小小人影。
「庭樂,你怎麼會在這裡?」羽良秋淺喘著氣息。
「我找媽咪。」羽庭樂揉著眼,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童言童語道:「你們在做什麼?」
「沒什麼。」她心虛地拉整衣服,推開宋震遠的箝制,緩步走到他身旁。
「那個叔叔也對我這樣。」他沒心眼地說著,窩在她的懷裡。
「誰?」他話一出口,羽良秋瞪大了眼。
「小阿姨那個叔叔。」又打了個哈欠,他睡眼惺忪。
「尚道?!」那個混蛋,居然敢輕薄她兒子?!想死啊!
「尚道來過這裡?」被晾在一旁冷落許久的宋震遠走到床邊,一臉詢問。
「他……」唉,一言難盡。
哄著兒子睡覺,她輕輕把之前發生過的事說一遍。
宋震遠一臉錯愕。「小春是你妹?!」
約莫一個月前,他的好友尚道身邊出現了女友,而那個女孩頻頻對他放電,於是為了確定那女孩的真正來意,他試探了她,卻險些意亂情迷地吻了她,只因她有一雙和良秋極為相似的眸。
那是一雙不輕易妥協的眸,堅定、果斷。
而今,他才知曉原來小春是她的妹妹……可惡,尚道那傢伙居然什麼也沒告訴他!
相反的,良秋肯定是從尚道那裡知道不少關於他的消息。
他暗付著,魅眸乍亮——「所以,你早就知道我要結婚了?」
羽良秋摟著兒子,極輕地應了聲。「嗯,順便告訴你」我沒辦法籌辦你的婚禮,請你另請高明吧。」
「沒有婚禮了!」他咬牙低咆著,聲響不大,但卻讓在她懷裡剛睡去的庭樂不滿地嚶嚷兩聲。
「噓,我們明天再談。」她抱起兒子。「你就在這裡睡一晚吧,不管有什麼事,我們明天再說。」
宋震遠從她的身後環抱住她,把臉埋在她細膩如絲般的頸項上。
她渾身僵直,熄滅的火焰恍若又從體內死灰復燃,令她口乾舌燥起來。「太晚了,明天再說。」
「不要離開我。」他如磁般的嗓音卑微地褪去以往的不可一世。
「這裡是我家,我不待在這裡,你明天出場時會嚇到很多人。」她輕勾著苦笑,要走,卻又被他拉著,回頭,要他放開,卻被他堵個正著,吻得她透不過氣,快要昏厥。
「明天,我們好好的談談我們之間的事。」他不容置喙地道。
她眸色迷離地瞅著他,抱著兒子走回兒子的房間,她有預感,她今晚是注定要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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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眠的人不止是她。
山上的驕陽正火力全開地免費奉送光亮,穿透輕薄綴花窗簾,在宋震遠臉上印下點點火苗,灼得他不得不清醒。
看一眼時間。該死,才六點多而已,陽光刺得他好痛。
爬坐起身,往床頭一靠抓起外套,習慣性地找煙,才發覺他把煙放在車上。
疲憊地閉上眼,想著他最後一次看時間時,已是早上五點,他等於才睡一個鐘頭而已。
「你醒了?」
突地,房門被推開,露出那張教他魂牽夢縈的臉,疲憊瞬間消失了,清俊的臉滿佈感動的笑。
「我幫你拿了點東西過來。」羽良秋手裡拿著乾淨的浴巾和衣服,還有一組未使用過的盥洗用品。「想先吃早餐還是先沐浴?」
「先吃你。」他脫口道。
她聞言粉顏透著紅暈,有些難以招架。「別鬧了。」怎麼才隔了一晚,他就像是變了個人,回到最原始她最熟悉的那一個他。
「我很真誠。」長臂一探,將她拽進懷裡,長髮挲過他的臉,屬於她的香氣在他鼻息之間遊走,他的心,為她怦動不休。「天啊,不是在作夢吧,這不是夢吧,我竟然還能夠把你抱進懷裡。」
該死,他感到難以言喻的滿足。
「小秋,我要你。」他張口輕啃著她雪白的頸項,大手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摸索每一寸他再熟悉不過的敏感肌膚。
激情的火苗瞬間滋長,在體內不斷蔓延再蔓延,擴大再擴大。
「別鬧了。」羽良秋抓住他滑入衣衫底下的手,呼息已亂。
「噓∼」手被擒住,但他的嘴還是自由的,身體的激昂輕易地讓她發現,他為了她是多麼的熱情如火。
她感覺到他蓬勃的熱情,感覺他烙鐵般的手臂貼覆在她身側,帶著距離,逗弄著敏感的焦點,挑誘著她讓她無法得到滿足。
「我要懲罰你。」宋震遠飽含情慾的低啞嗓音如風般掠過她的耳畔,極輕卻熾燙著。
「不可以……」她氣虛地掙扎著。
「誰教你不來找我?」被逮的手無罪釋放,更由著他放肆地在她的軀體上興風作浪。
羽良秋緊抓著最後一絲理智說服自己以大局為重。「你又為何不來找我?你知道我住在哪裡的,不是嗎?」她要找他談何容易,但他要找她,再簡單不過。
「我怕我會殺了你。」因為愛得太狂,所以他理智全失,在那當下去找她,他一定會傷害她的,所以他寧可不見。「但是現在,我只想要好好地折磨你……」
她逸出嬌吟,身子著火般顫慄難遏。
「慢慢地蹂躪你……」他聲音痛苦地壓抑著,濕熱的唇沿著頸項吮吻每處教他心蕩神馳的柔嫩肌膚。
「不要……」她不知何時已被推倒在床上,衣衫不整地放任他侵略。
「狠狠地制裁你……」他覆上她甜美軟嫩的身軀,隔著衣衫,依舊能夠感覺到彼此火熱回應的激情。
他柔魅的低喃聲訴說著挑情字眼,像是撒旦的誘惑,帶著甜蜜的勾引,讓她被揪緊的靈魂,不斷地深墜、深墜……
「媽咪!」
被推開的門流洩出兒子不解的童音,羽良秋一把推開造成自己神智不清的罪魁禍首,坐起身,拉整衣服,努力表現得像個慈母。
而被推落到冰涼地面的罪魁禍首,微惱低咒著起身,瞪著不識相的小鬼。
「婆說,要準備早餐了。」羽庭樂軟聲道。
「我知道了。」輕咳兩聲,將凌亂的發收攏到耳後,她起身抱起兒子,頭也不回地道:「房內有浴室,你去梳洗吧,我先去準備早餐。」
宋震遠默不作聲,看著她燒紅的耳根子,唇角勾著笑,眸底卻是一片赤裸的痛苦。
那個臭小鬼,非宰了他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