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它長出來了……」十八歲的齊芸芸站在臥房的鏡子前,輕撩起上衣,看到腰間長出的一圈細細的紅痕,原本白皙嬌俏的小臉皺成一團肉包,美若繁星的明眸霎時暗沈,菱型小嘴張得好大……她最害怕的事終於發生了!
她才剛和同學在KTV歡度十八歲生日,快樂的唱「我不要……我不要……不要長大……」,還吃了生日蛋糕;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衝回房間,想確定發生在姊姊們身上的詛咒,會不會也「傳染」給她?
結果是肯定的,她也被詛咒了。
她瞪著腰上的紅色痕跡,想把它瞪回去,可是沒用,它真的冒出來了,早上起床還沒看見呢!此刻是愈來愈明顯了。
難道這就是她的人生嗎?她才剛從觀光科畢業,雖然畢業就是失業的開始,但她就想趁「失業」期間好好的大玩特玩,十八歲正值花樣年華啊!她不要這樣的苦惱跟著她,她不要不要呵!
在齊家,齊芸芸排行老三,在她之上有兩個姊姊,大姊齊馨馨,二十四歲,是航空公司的空姐;二姊齊珊珊,二十三歲,是五星級飯店的義大利餐廳廚師。人們都說她們三姊妹貌美如仙,資質聰穎,是當年老爸老媽拚命「做人」後,成功的代表作。
可是卻沒人知道她們三個都患有不為外人道的「隱疾」!
也不知這究竟是啥天殺的詛咒,兩個姊姊都在十八歲生日後,腰上長出一圈細細的紅痕。
仔細瞧,那可是一顆顆小紅疹組合而成的軌跡,可怕的是它們會發癢,平日還可以跟它們和平相處,不安分時抓抓它,它就會安分點,可是到了月圓或沒有月亮的那天,發癢情況愈劇……
也就是每月的初一、十五,它就會強力的發作,她們痛苦的抓抓抓,它還是癢癢癢,令她們痛苦到想在地上打滾。
本以為是過敏症狀,但看過醫生、吃過抗過敏藥、抹過藥膏,完全對它無效,爸媽也因此十分的擔心。
如今她也有了這樣的隱疾了,哇……怎麼辦才好啊?
「小妹,你……也『有了』嗎?」齊芸芸的兩個姊姊擔心的上樓來一探究竟,畢竟今天是妹妹十八歲的生日啊!
「正是,跟你們一樣,我也『有了』,好討厭哦!」齊芸芸讓姊姊們看她的小蠻腰,懊惱的發牢騷。
「真不知……我們是……造了什麼孽……怎麼會生這種……怪病呢?」二姊齊珊珊行事風格向來慢條斯理,別人頂多是慢半拍,她是慢一拍半,就連說話也慢吞吞,蹙眉頭也得花上三秒鐘,各種情緒表達組合起來,好像她並沒有很擔心,不過其實她擔心極了。
「大家別擔心,爸媽上星期就出發去雲南找答案了,他們一直懷疑是二十多年前他們買了一個老婆婆的生子花精,才會有這樣的副作用……看看日期他們也快回來,說不定已經找到解決之道,大家別擔心呵!」大姊齊馨馨安撫兩個妹子,她和這隱疾糾纏了六年,算是最「資深」的苦惱者,她也很希望有解開謎團的一天,否則她會含恨而死,因為她和第一任、第二任、第三任男友都是因它而分手。
想來那已是不堪回首的往事,在月黑風高的夜,她曾和男友們在無人的海岸,在浪漫的燭光晚餐中,在幽靜的小公園裡……剛要登上二壘,它突然發作了,癢個不停,於是她拒絕了渴望的初吻,跑回家抓抓抓……
男友們因為莫名其妙被拒,從此不再理她,她也不敢再交男朋友,就怕它發作,她又要被甩。
可是都那麼久了,那個老婆婆還在人世嗎?」齊芸芸很懷疑。
「我們說不定沒救了……」二姊溫吞的說。
正值三人討論之時,樓下傳來開門聲。
「一定是爸媽回來了!」齊芸芸跳了起來,和大姊直奔下樓,動作慢的二姊殿後。
齊雲海和妻子利若水疲憊的進門放下行李,對女兒們露出微笑。
「爸、媽,是找到那個老婆婆了嗎?」齊芸芸看見爸媽帶著笑容,以為大有希望,上前來挽著老爸和老媽的手臂問。
齊雲海搖頭,三姊妹同時發出失望的哀叫:「噢∼∼」
齊雲海不忍女兒們煩憂,趕緊說:「但是有找到老婆婆的傳人,那個攤位居然還在賣那些舊東西,沒什麼變,你媽一眼就認出那個攤子,可是老婆婆去世了,換成她的兒子在賣。」
利若水很抱歉的捂著嘴苦笑。「他說喝花精唯一的副作用就是會出疹子,若是產婦沒出疹子,那就是生下來的孩子會出疹子,大約是在少女時期,真不好意思,我當年懷你們的時候,是沒發過什麼疹子。」
「那……有沒有解藥?要不要到山上去求什麼天山雪蓮之類的?」齊芸芸發揮看金庸群俠小說的想像力問老媽。
當場,齊家人全都臉皮抽搐,滿臉黑線。
「那個老婆婆的傳人說,人體內有『精氣神』存在,所以逼出疹子的唯一方法是得和一百個男子握過手,藉由『換氣』來治療,自然就會消失啦!」利若水又苦笑,連她自己都半信半疑,但是女兒們看過醫生一點用也沒有,這偏方也就姑且試試。
「一百個男的?瘋了!」大姊首先發飆。
「我們……要去哪裡找……一百個男人?」二姊則是陷入困窘。
齊芸芸靈活的腦袋馬上就想到一個點子,她很樂觀的拉著姊姊們說:「大姊,二姊,這很簡單,我想到了一個『捷徑』,我們可以一起抄捷徑,很快可以收集到一百個男生的手哦!」
「什麼捷徑?」不只兩個姊姊聽得目瞪口呆,齊家爸媽也很想知道。
齊芸芸笑嘻嘻的說:「大家都知道本人的志願是當導遊啊∼∼而且本人是讀觀光管理科的,對世界各地的風景最熟悉了,不如就趁這個失業期間,讓我擔任實習導遊,帶兩個姊姊去義大利玩。告訴你們哦!下個月威尼斯一年一度的面具嘉年華會就要開始了,在二月十七日到二十八日。
「到時候威尼斯滿街都是穿歐洲『古裝』、戴面具的人,可說是人潮洶湧,熱鬧滾滾,大街小巷從早到晚都有面具舞會,會有很多單身帥哥參加哦∼∼我們就一起去找人跳舞,很快就可以握到一百個男士的手啦!聰明吧!
「而且戴著面具又沒人認得出我們,多神秘,這可是難得的機會,只是……爸媽,你們得給我們一大筆旅費哦!」齊芸芸轉而對老爸老媽「敲詐」一番,美眸笑彎了,誰叫禍是老爸和老媽闖出來的,好歹也要負點責任呀!
「當然沒問題,你們三個就一起去,旅費老爸老媽來付。」齊雲海和利若水都笑著點頭,認為這點子還不賴。
「啊……萬一如果……握到黑手黨……的手呢?」二姊表情困惑,慢吞吞的發問。
「是有危險性存在。」大姊手指敲著下巴,也多憂多慮起來。
「這真的是捷徑耶!你們不去多可惜。」齊芸芸努力遊說。
大姊經過一番思考,很快的有了決定。「我是沒空閒,航班表早就排滿檔了,其實在空中服務,一忙就忘了症狀,而且那麼多年了,我也習慣它們的存在了,小妹,你若那麼想去,我不反對,但得小心自己的安全,那裡也有不少色狼、扒手,不過你那麼機靈,應該是沒問題。」大姊這是推托之辭,她是沒那個心情,對舞會最感冒了,她得另找「解藥」。
二姊好不容易也拿定主意。「義大利……我去過了……以前我學做義大利菜,廚藝課就是在那裡學的……我在羅馬待過大半年……威尼斯的面具節也和學姊一起去過,人好多,好擠,空氣差……而且真的有扒手……嗯……我在現在工作的飯店……一星期會有一天輪當餐廳部的值星班長……我可以在做顧客滿意度調查的時候……多和男客人握手……應該可以握到一百個人的手……慢慢累積啊∼∼」二姊的想法總是和「慢」脫不了干係。
齊芸芸撇撇小嘴,拿兩個姊姊沒轍。「好吧!既然大家都有自己的解決之道,那我就自己去了,我相信我會是第一個擺脫這個詛咒的人,我要速戰速決。」齊芸芸對擺脫詛咒充滿信心,回頭再提醒老爸老媽:「爸媽要出錢哦!」
「老三,這是當然的,信用卡你盡量刷……」齊雲海超大方。
「現金讓你帶著,旅費另外再給。」利若水再補上這重要的「福利」。
齊芸芸樂開懷,離出發還有一個月時間,她有充分的時間準備戰勝詛咒,而且有爸媽的資助,她要瘋狂的玩,瘋狂的和義大利帥哥握手,哇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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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威尼斯。
迎接面具節嘉年華到來,人行道、街道及運河上,到處是戴著各式面具,穿著十八世紀宮廷服飾,爭奇鬥艷的人們。
而各式各樣的面具舞會更在私人寓所、熱鬧的聖馬可廣場、小酒館等地舉辦,運河上還有裝飾華麗的船隻遊行,場面十分浩大,且愈到夜晚舞會更加瘋狂,整座水都恍若不夜城……
齊芸芸來此已兩天,她獨自遊走在威尼斯城裡,恣情的吃喝玩樂,狩獵落單男子一起共舞,完全陶醉在異國風情神秘冶艷的氣氛中,簡直是快樂得不得了。
最重要的是她已跟三十個男人握到手,呵呵∼∼她很有信心打敗讓她發癢的怪物。
這一夜,她仍隻身離開下榻的聖哲旅館,帶著錢包和前一日租借的面具和禮服,前往聖馬可廣場附近一家專門出租服裝和面具的店家歸還。
她改租了一張鑲有銀色亮片、紫色羽毛的貓眼面具,戴起來舒適美觀,可以遮住她因快樂而閃亮的美麗眼睛,又不會像全罩式面具會悶存熱氣。除此之外,她又挑了一襲水藍色十八世紀高領的浪漫蕾絲仕女服。
付了租金,換裝完畢,她把錢包塞在腰間的織帶裡,立刻奔往廣場前的舞會,想從一副副精緻的面具中「逮」到落單的帥哥,跟他愉快的共舞……
望著望著,眼前就有一個高瘦的男子,他戴著魔術師高帽,身穿燕尾服,臉上是全罩式的白底大嘴小丑面具,看上去很富娛樂效果。
就他了!
她主動走向他,用英語向他邀舞,他聽懂了,很樂意的執起她的手跟她跳舞。
Yes!她開心得很,快樂地隨著音樂節奏翩然起舞,不管面具底下的男子真實面目為何,她只管握住他的手,隨意的跳一下,意思意思,很快她就得再找下一個目標,畢竟她意在握手,才不在乎跳舞。
她的長禮服飛揚,烏黑飄逸的長髮曼妙甩動,貓眼面具下活靈靈的眸子還伺機找尋四下可還有落單的男子?
冷不防的,小丑男竟把她摟近了,毛毛手伸向她的腰間……她猛然回眸,大驚失色的一把推開他。「喂!照子放亮點,本小姐是來收集男人的手,不是來讓人吃豆腐的。」她齜牙咧嘴,恰北北的裝狠,用英語罵完掉頭就走,擠在人群中,她認為自己相當安全,諒他也不敢再來招惹她。
走著走著,她下意識的摸摸腰間放錢包的位置,扁扁的……驚愕的低頭瞧,再摸摸,它不見了……真的不見了!
是剛剛那個小丑,他是扒手!
可惡,可惡!為了安全起見,她的現金和信用卡向來都隨身攜帶,沒放在旅館,這下怎麼得了?
她急得冒汗往回走,拚命想在人山人海中找到那個戴白色小丑面具的男子,可她個子在kingsize的洋人堆裡算是嬌小,她得伸長脖子加跳腳才能看得高、看得遠……
「嘿!」那傢伙居然在不遠處高舉著她的錢包,像在向她挑釁。
「你好膽給我站著別跑!」她生氣的撥開人群,跑向那個小丑男。
他見她愈漸接近,竟然跑給她追,揚著她的錢包,穿梭在人群中;她緊追著,瞪著他那張可恨的面具,急得冒汗,腰上的疹子也「遇熱」開始作亂,她隨手搔抓,它更是癢得凶,不想去理它,它愈來愈張狂,癢得她渾身起疙瘩。
心神不寧中,她抬眼看見滿天星子中,沒有月亮……心頓了一頓,這才知今天是陰曆初一。
天啊!她又忘了這個受詛咒的日子,「它」是注定會在今天發作的,都怪她玩得樂不思蜀,才會掉以輕心,沒把這可怕的日子放在心上。
這下她丟了錢,疹子又讓她痛苦得想一頭去撞牆,想喊救命,但在這尋歡作樂之地,有誰會有空救她?
「嘿!」那小丑看她放慢腳步,再度揚著她的錢包,像在催她怎還不快追過來?
「本小姐跟你拚了。」齊芸芸咬咬牙,沒追回錢包她誓不罷休。
她拚命忍著發癢的不適感,加緊腳步邊抓疹子邊追賊,可那小丑男像在捉弄她,始終保持一定的距離讓她追,她停下來喘口氣,他也停下腳步,她快跑,他也跑……
「可惡!」她被激得快怒髮衝冠,再追……
他也拔腿就跑,揚著錢包跑出廣場,過了小橋,進到一條緊臨河道的小巷裡,河道上有小船行駛……
他賊頭賊腦,見她跑近了,快速飛奔上最近的小橋,跑到河道的另一邊,長腿一蹬,跳進一條停泊的小船,坐上船,命船夫開船,回頭還舉高晃動她的錢包,像在炫耀那是他的戰利品。
齊芸芸整個人呆了,想衝上橋也攔截一條小船追上去,卻身無分文,只有呆立在那兒乾瞪眼的分兒,內心已到山窮水盡的絕境,沒錢她根本無法再在這裡混下去,怎辦?
她疲憊又難受,一手抓癢,一手揮去額上的汗,忍著滿眼的淚,萬念俱灰的望著那艘賊船愈行愈遠,再也不抱一絲希望,只有兩個字可以形容此時的她,那就是——好背啊!
不遠處,有艘滿載男男女女的私人船隻反方向駛來,正和賊船擦身而過之時,私人船隻上有個身形高大偉岸的男子,一把奪下了小丑男高高拿在手上的錢包,獨留小丑男在船上暴跳……
她看見了,不禁嗚咽,唯一的念頭是,這裡扒手真多。
「噢!還我錢包來啦!」她恨恨的哭了。
但下一刻神奇的事發生了,那奪下她錢包的男子所搭的船竟朝她駛來,停在她面前……
「這是你的錢包嗎?」他用義大利話問她;一群坐在船上,身著十八世紀高貴華麗服飾,臉戴艷麗面具的男男女女也全向她看來。
齊芸芸聽不懂他在說啥,只看清了他臉上戴著的金色法老王面具,身上是質料頂級的皮夾克,帥氣的黑馬褲和黑長靴包裹著他的長腿,她一點也猜不出面具下的人真實的模樣。
「聽不懂義大利話嗎?」他改用英語問她,立起身,且摘下法老王面具……
齊芸芸霎時忘了腰間的隱疾,心底的沮喪也瞬間冰封,被眼前這張具有東方魅力和拉丁狂野氣息的神俊臉孔給攝住了魂。
他好高,渾身散發著貴族般的氣質,他有一頭濃密黑髮,黑眸神秘深幽,濃濃的眉微揚,寬唇似笑非笑,鼻樑高挺,完美得像是上帝特別的傑作。
「是……啊……」她用英語回答,可不知自己是跑得太喘了,還是見到錢包太興奮,說話突然大舌頭。
「你打哪來?」那男子笑了,唇牽動之時像富有神奇的張力,看上去更加俊美無儔。
「台灣。」她口乾舌燥的,好想自己別這麼狼狽。
「哦!」他點頭,改用十分流利的國語問她:「我剛剛是問你,這錢包可是你的?」
齊芸芸震撼著,他會說中文?「是啊!你怎麼知道是我的?」
「因為你在哭。」
有嗎?她戴著貓眼面具他也看得出來?摸摸沒被貓眼面具遮住的臉頰,上頭是有淚水,太丟臉了。
「拿去吧!小心點,你沒有同伴嗎?」他把錢包遞上。
齊芸芸彎下腰,接下了,心底是萬般感謝。「我一個人來……你怎會說中文?」
她注視他,在眼波交會之際,不小心被他那雙神秘的黑眸電了一下,立直身子,臉一陣陣的紅了……
「我的高曾祖父是中國的香料商人,家族很早就客居威尼斯經營貿易,現在的家族貿易公司由我主導。」
齊芸芸眼眉飛揚,心生嚮往,據她所知威尼斯早年是通往中國的重要門戶,許多神奇的香料、絲綢、瓷器,都從這個海港流入,富商們又把東方的物資散播到歐洲……
「那怎麼稱呼你?」她很感興趣的問人家,懷疑自己企圖要跟人家「握手」,要不然她應該走人,怎還站在這裡扯個不停?
「你可以叫我黑伯爵,在威尼斯沒有人不認識我。」
「這是你的花名?小名?還是藝名?」她機車的問,擺明了想知道人家的真實姓名。
「鷹斯洛,我的中文姓名。」他奪魂攝魄的眼中有抹淡然的笑。
齊芸芸瞅著他,心已經著了他的魔,他身上散發著誘人的色彩……迷惑了她。
「有空嗎?要不要一起來參加我的私人舞會?」鷹斯洛問她。
若是要當他的舞伴,那當然是有空、有空嘍!她的內心已經點頭了,表面總得有些矜持……「我可以嗎?」
「人多熱鬧,瞧,他們都是我的朋友,我們剛用完餐,要回宅第狂歡。」
齊芸芸看了他的友人一眼,那群人從頭到尾也都瞧著她,而她突然像被她二姊附身了,想了快一分鐘,才吞吞吐吐的說:「萬一……我不知道……回旅館的路……怎麼辦?」
「我負責送你回去。」
「服務」還不差哩!而且也不只有她一個人參加,船上有這麼多人,這個黑伯爵還是替她搶回錢包的恩人,她若不答應,也太不近人情了。
「好吧!」她答應了。
鷹斯洛伸出戴著黑手套的大手,她心怦然的走下石階,朝他走去,握上他的手,他邀她在他對面無人的空位上坐下。
她坐定了,直望著人家瞧,心想這算不算艷遇?
會不會有什麼特別的事發生?
今晚真是她意想不到的一個夜晚啊!
鷹斯洛也坐了下來,戴回面具,俊逸的笑容隨即隱沒在面具下,再沒有人看得見他的任何表情,也沒人猜得出,此時他心底想些什麼?
他究竟是善良的小綿羊?
還是一匹惡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