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追到樓下,沒看到知夏的身影,倒是瞧見了知春。
知春!
她怎麼會到這兒來?!他愣了愣,隨即甩甩頭,如果他更要答案,直接去問知春不就得了嗎?幹麼在這傷腦筋。
他橫越馬路,往知春的方向奔了過去。誰知知春就像是在跟他捉迷藏似的,他才跑到對街,一晃眼,她人又上了天橋。
他趕緊追了上去。
他們兩個就這樣你跑我追的折騰了快半個鐘頭,最後,阿寬追知春追到了蓮園。那是他與知春初識的地方,前不久他拱手讓出的店面。
他想過去叫住她,但他還沒張口,就看到另一個男人出現,那人伸手摟住知春的腰,而那面孔——他很熟,他見過那個男的!
他就是他第一次見到知春時,被知春甩了的那個男人!
他們倆到現在還有聯絡?他們一直藕斷絲連!
阿寬胸口翻騰著怒火。他不想給知春當面難堪,拿起手機打給她。
電話通了。
「喂?」
是知春的聲音,可是對面蓮園外的人卻沒拿起手機講電話!
阿寬因此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
「喂?」知春覺得狐疑,這人是誰啊,怎麼打來電話,卻哼都不哼一句。
「知春嗎?」
「對啊,阿寬啊!你幹麼不說話?」知春認出男友的聲音。
「你現在人在哪?」
「沒飛,當然在家,怎麼,你今天來不來?你可別說你忙哦,今天是我生日,沒有男朋友不幫女友過生日的啦。」知春軟著嗓音跟他撒嬌。
要是平時,依阿寬的痞子個性,他鐵定嘻嘻哈哈回上兩句,吃吃女朋友的豆腐,但,今天不行,他有太多的疑惑要釐清。
「知春,我晚點過去。」現在他要看知夏到底在搞什麼鬼,他要弄明白她為什麼要扮成知春的模樣跟姐姐的前男友約會。
阿寬掛了知春的電話,又打手機給知夏。
電話通了,他緊盯著對街的女孩,她接起電話。
「知夏?」
「阿寬!」話筒傳來知夏的驚呼。阿寬從不在她下班之後找她,莫非他有什麼要緊的事?
「怎麼了?」她的口吻變得緊張。
「你在忙嗎?」
「沒有,就跟個朋友吃頓飯,怎麼,有事嗎?」
「我有話要問你,你方便出來嗎?」
「方便,當然方便,你人在哪,我去找你。」知夏一聽到他有事,連忙比手畫腳要陸謙先走,她還有事要忙。
「不用了,我去找你,你人在哪?」
「我在——」她伸長了脖子,左右張望,想找出一個大一點的目標,讓阿寬好認路。
而就在她的視線往對街看過去的時候,她的目光對上阿寬的。
他正筆直的朝著她走來。
遠遠的,她還看不出他的壞臉色,當他是神通廣大,一下子就找到她了。
她奔了出去。
「發生什麼事了?」她急巴巴的問。
他如火炬般的目光看著她。
他的目光盯得她直發毛。
「你怎麼了?幹麼這麼看著我?」像她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一樣。
「我問你,你幹麼裝扮成這個模樣?」
「我?!」知夏沒想到他會這麼問,整個人嚇了一跳。
「剛剛那個男的是誰?」
「他?他是、是……」她支吾其詞。
「你男朋友?」
「唔,算是吧。」她不怎麼確定地點了點頭。
「你冒充知春當他女朋友!」阿寬的口氣不知不覺變得粗暴。
「我沒有。」她直覺地反駁道。
「你到現在還想騙我!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那個男的是誰,他就是陸謙對不對?就是那個被知春拋棄,但你又欣賞得不得了的男人,是不是?」她就是為了他,才對他另眼相待,始終看他不順眼的不是?
知夏「呀」的一聲。她沒料到阿寬什麼都知道,知道她暗戀著陸大哥,知道她所有的心情。只是她對陸大哥的感情似乎已淡了許多,會繼續扮成姐姐和他見面,是因為不想見他傷心。
「該死的。」她的表情無裡一是承認了一切。阿寬懊惱地坐在地上,十根手指頭爬進發裡糾纏著。
「阿寬——」她看他的樣子似乎很生氣又很懊惱。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知夏蹲在阿寬身側,小聲的叫他。
他將頭埋進雙膝,應都不應她一句。
好半晌過後,他才抬頭。「我問你,你第一次見到我,是在什麼地方?」
知夏愣了下。
她不懂阿寬為什麼突然問她這個問題。
「是不是在蓮園?」
知夏遲疑的點點頭。「是在蓮園。」
果然是她!
阿寬恍如遭到雷劈,腦中突然一片空白,他就那麼直直的盯著知夏看,不明白老天爺為什麼要這麼要他。
原來,他第一眼看上的人是知夏,不是知春!這也難怪為什麼每一次他跟知春相處,總覺得她不像那第一眼給他的感覺那般強烈,而他總是把原因歸咎於知春有多面性格。
可是他卻忽略了省問自己,為什麼每次他和知夏在一起,心情總是特別愉悅——原來,她才是他要找的那個人,只是陰錯陽差,他找錯人談了一場戀愛。
如果可以,他真想兩手掐上知夏纖細的脖子,是她!是她為了一個不愛她的男人,讓他一失足成千古恨。
他現在怎麼辦?
坦白跟知夏說,他其實一直喜歡的人是她,只是他將知春誤認是心之所愛,這個說法她會接受嗎?
嘖。阿寬冷笑著。
知夏會接受才離奇。
算了,不管了,這事就讓它順其自然吧。他從地上爬起來,拍拍屁股,說:「我走了。」
「等等。」知夏追了上去。
他停下腳步,卻沒回頭去看她。
她繞到他前面,正視他。
他的臉色很差。
「你到底是怎麼了?」她關心地問。
「沒事。」他雙手往口袋一插,聳了個肩,給她一個沒什麼的表情,而這動作卻讓他摸到褲袋裡的兩個小盒子。
那是他買給她們兩姐妹的生日禮物。他將它們全拿出來。「喏,生日快樂。」
知夏接過手打開來看。是兩隻同款女用表,她看傻了眼。
他自嘲著道:「我知道這表並不名貴,但依我現在的能力,我只能買這個了,你們要是不喜歡的話……」
「不不不,我很喜歡,真的很喜歡。」知夏拚命的點頭,生怕阿寬不信。
他看著她傻氣的動作,忍不住笑了。
知夏她……依舊是那麼善良。
他揉亂她的發,告訴她,「你喜歡就好。」他收回手,又往褲袋裡藏。「我走了。」
他舉步離開,知夏則看著他的背影發愣。
不知道為什麼,阿寬今天的言行舉止都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感覺,而那種感覺讓她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等等——」她又追了上去。
依舊是跑到阿寬面前,擋去他的去路。
「怎麼了?」他臉上一樣有笑。
但她看得出來,他很不一樣。「你怎麼了?」
「沒事,只是做錯了一件事,突然覺得有點心煩。」
「事情很嚴重嗎?要不,你說出來,我幫你想辦法。」
「不用了。」
「沒關係,不麻煩的,真的。」她不住地點頭,一副雞婆到底的表情。
阿寬看著她認真無比的面容,心裡泛起一股似水柔情來。原來,他第一眼看上的人是這樣的脾性!
她真的很率性也很善良,他的眼光果然不錯,只可惜他錯失了時機,而她還愛著別人。
「別理我了,你別忘了,你今天是壽星。」
「那你呢?你去哪?」
「哪都不去。」
「可是知春在等你。」
是呀,知春在等他,可惜的是,他沒那個心情去見知春。他知道自己這麼做很寡情,但是他現在自己都分不清楚對知春的感情,是基於他以為她就是他第一眼認定的那個人,還是近幾個月來相處久了而產生的好感,這樣的他,若是再去見知春,豈不是成了個騙人感情的負心人。
「你讓我再想想吧。」
但知夏卻不懂他要想的到底是什麼。
***
原來,阿寬是想釐清他的感情!
當知春接到阿寬提議分手的電話,把自己關在房裡不說一句話時,知夏才弄懂他那一句「我再想想」是什麼意思。
原來他那個時候就打算跟知春分手!
「為什麼?」知夏跑去辦公室質問阿寬。「我知道你很愛知春,可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跟她分手?你知不知道,你說分手時,知春她有多難過,我長這麼大,除了父母亡故時,從來沒見知春掉過一滴眼淚,可昨晚她哭了,你知不知道,她哭得好傷心、好傷心……」
「我很抱歉。」
「抱歉!就這樣?沒別的了!」知夏雙手支在桌子上,身子向前傾,想要他再多說一些。
她知道他有苦衷,而且他絕不會是個負心人。他明明那麼愛知春,為了知春,他還義不容辭地幫忙自己,最後落得一無所有的慘狀。
一無所有!
知夏突然想到了什麼。「阿寬,你是不是因為自己現在一無所有了,不忍心見知春吃苦,所以才說分手的?」
「不是。」
「才怪,一定是的、一定是的。」她只肯相信這樣的答案。
問題是,阿寬不願給她這樣的假象。他不愛就不愛,不需要任何借口,所以他打算說出實情。
「我是真的不愛知春……」
知夏沒想到他會說得那麼直、那麼白,她一下子愣住。
「……我愛的是別人。」他一字一句轟得她頭昏腦脹。
知夏頓時腦中一片空白,不知道該回答他什麼,只好傻傻的抬頭看著他。
她看到他眼中一片熾烈,她心慌了。
「不,不會的。」她搖頭,不願相信腦中想到的答案。
「如果你硬要當個睜眼瞎子,我無話可說。」他願意順其自然,不去強求。如果她願意蒙騙自己一輩子,當做自己從來沒看懂他的心過,那他還有什麼話好說的呢?
他不逼她,但,知夏卻沒那麼容易放過他。
「為什麼?」她想知道他對她的感情是什麼時候變調的。
「沒為什麼,一開始我就認錯人了。」
「認錯人?」
「我以為在蓮園見到的人是知春,所以我追求她、喜歡她……」
「就一眼,你以為那能成就一份什麼樣的感情?」她向來排斥所謂的一見鍾情,她不信單單一眼的印象便能成就天長地久。
偏偏,阿寬相信的正是此類她最嗤之以鼻,最不以為然的愛情開端。
面對她的質疑,阿寬不打算辯駁。
他沉默不語,知夏也拿他沒轍,只好強迫自己去相信。
「好吧,就算你頭一眼喜歡的真的是我,那麼接下來的日子呢?跟你談了將近半年戀愛的人是知春,你對她總該有個想法吧?」
「有。」
「是什麼?」
「我不愛她。」
知夏卻死都不信。「你騙人,你明明對知春很好的,要是真不愛,你怎麼可能那麼寵她,待她像是稀世珍寶,老是護著她、哄著她。」
「那是因為我以為她是你。」
「你說謊,跟你談戀愛的人是知春,不是我,你怎麼還會以為她是我?」
「因為我把你的形象都加諸在知春身上,所以將我所有看不慣的習性全部美化。」
「不,」知夏還是搖頭。「我不相信這樣的說法。」他太狡猾、太詭辯了,總之,她就是不相信。
而阿寬也沒打算強迫她相信。
「你要實情而我都給你了,你要是不信,那我也沒辦法。反正,你一直不都是這樣的人嗎?以為蒙上眼睛就可以看不見,捂上耳朵就能聽不到,所以你才會把自己裝扮得和知春一模一樣,以知春的面貌出現在那個男人面前,讓他愛上你,可是他真的愛上你了嗎?」
知夏回答不出他的問題,惱羞成怒地應他一句,「我的事不用你管。」
「是嗎?」他冷哼一聲,倒也並不怎麼在意。
他開始低頭辦公,不再看她一眼。
他知道他跟知夏這一關很難過,所以他並不想多說什麼,只希望他們若是當不成戀人,可別連朋友都當不成,畢竟——
他比自己想像中的還要在乎她。
知夏之於他,已不是普通的重要。
***
知夏在家休息了三天,沒去阿寬那幫忙。
她是打定主意不理那個負心漢了,他竟然敢當著她的面胡說八道,那他還有什麼事做不出來的?
她是這麼想的,更因此立定主意,不再去膛阿寬的渾水。可是這樣的堅持竟然只有短短三天。
第四天早上,她開始想像沒有她在,他一個人會多忙。
以前她在的時候,他常常忙到忘了吃飯,現在她一不在,他豈不是更誇張?
要不,她去公司看看吧,畢竟那公司有她一半的股權,要是她去了,阿寬敢說一句難聽的話,她也有話堵回去,就、就跟他說,公司有一半是她的,她怕他把公司搞垮,所以當然得來看看。
對了,她還要強調,她絕不是因為擔心他,所以才去公司的,只是,這樣強調,會不會變成是一種欲蓋彌彰啊?
算了,還是不要講了。她去了,看他是什麼態度,再來個臨機應變。
***
知夏興匆匆的到公司,她原以為沒她在的日子,阿寬鐵定忙得焦頭爛額,但,他沒有。
他把一切弄得井井有條,像是他一個人也可以撐起公司似的,根本就不需要她。
看到這番景象,她實在好氣餒,但,最令她失望的不是他把公司弄得好好的,而是他看到她之後,竟然只跟她打聲招呼,除此之外,什麼話都沒說,像把她當空氣、當隱形人一般看待。
他這樣真的是喜歡她嗎?
她懷疑起來,但隨即她要自己清醒,別再想那些有的沒有的麻煩事,畢竟他態度愈坦然,她在這的日子就愈不尷尬不是嗎?
知夏試著要自己鎮定,她坐到自己的位子開始辦公。
當中午十二點一到,她偷偷的抬頭,看到阿寬還在忙著跟人接洽事情,於是她沒打攪他,出去買了便當。
她快去快回的,出門買回便當只花她十分鐘的時間,但是她回來時,阿寬卻不見人影。
他去哪了?
她四處找他找不到,才知道他出去了。
他真當她是空氣是不是?否則他出門,為什麼沒告訴她一聲,好歹、好歹他也留個字條啊。
知夏無端地生起阿寬的氣來。
她一個下午沒給他好臉色看,而阿寬也不在乎,他繼續辦他的公,接他的電話,什麼話都不跟知夏說,要不是知夏太瞭解公司的運作,會自己找事來做,像這樣被他晾上一整天,她不讓他的態度氣死,也會無聊死。
五點半,下班了。
知夏收抬好東西準備要回家,卻看到阿寬還在忙。
他桌上的煙灰缸顯示他煙抽得極凶,而眉頭皺得跟座小山似的。
她放心不下,只好主動上前求和。
她推開玻璃門進去。
聽到開門聲,阿寬抬臉。「什麼事?」
「我下班了。」
「嗯。」他點了頭,又埋首於公文中。
知夏見他這副態度也不生氣了,她知道他是真的忙,於是走進,順便將門帶上。
阿寬聽到腳步聲接近他,額際開始抽痛。
她不會選在這個時候找他麻煩吧?
「我現在人很忙。」
「我看得出來。」
「那你沒事的話,就該走人。」別來攪亂他的心緒,讓他做不了事。
她知不知道,他因為她的出現,今天早上弄砸了兩件案子,得罪了一個業主,他現在正想法子補救,她卻又出現了。
「我幫你吧。」知夏開口。
阿寬翻了個白眼。「我心領了。」
他的態度又冷又傷人,她再好的脾氣也會被他給磨光。「這公司我也有一半的股權,所以你別用這種態度傷我。」
「你知道你現在在說什麼嗎?」
「我知道,我在說我要留下來幫你。」
「現在已是下班時間。」
「你不也還沒走嗎?」為什麼她不可以?
「等一下天暗了……」
「我不管那麼多,反正你留下來,我也要留下來。」
「這裡沒你能幫得上忙的地方。」
「我不會的你可以教我。」
「教你我還不如自己來快一點。」
「你這是什麼態度啊?」
「對你敬而遠之的態度啊,怎麼,看不出來嗎?」他直言無諱,挑明了說,也不怕自己這話有多傷人。
知夏氣得臉都發白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如果你要留下來,那麼到了晚上,我沒法子保證自己不變身成為狼。」換言之,她若是執意要留下來,他難保她貞操的安全。
他的言下之意她聽懂了。
驀地,她臉上泛起紅潮,啐了他一聲,「痞子。」
而他也不在乎她怎麼看他,反正他打從出娘胎就是這個模樣了,只怕這輩子都改不了。「你若受不了,那我勸你,你還是離我遠一點。」別來招惹他,他控制不了自己不去碰她。
說這話時,阿寬自始至終不願抬頭正視知夏,所以他沒看見她臉上的表情幾經變換。
最後,他聽到她離去的腳步聲。
她走了——
阿寬的心揪緊。
看來,她還是無法接受他。
***
知夏不是要走,她只是要去買便當給他吃,但她人才走到門外,便想到中午發生的慘事——
她一個人解決兩個便當,吃得她都快摔死了。
不行,這一次她得回去警告他,別亂跑,不然至少要等她買便當回去。於是,知夏折了回去。
阿寬聽到她回來的足音,猛地一仰臉。
「幹麼露出這樣的表情?像是要吃人似的!」她嘴裡直犯嘀咕。「我不是存心想吵你的,只是我中午買了便當回來,你人就跑不見了,所以我現在才特地折回來跟你說,我待會就回來,你別又跑了,聽到沒有?」
「聽到了。」他點頭,還是一臉的不敢置信。
「你幹什麼啊?幹麼一直盯著我看?」知夏不自在的用手抹抹臉,他怎麼了呀他?!
「你知道你現在在幹什麼嗎?」
「知道。」不就是回頭,願意給他一個機會嗎?拜託,她又不是傻子,她當然知道。
「也知道你這一回頭,就沒有反悔的餘地?」
「知道啦。」不用他說。
「那你想清楚了?」
「對咩。」她全想清楚了,他就不要一直問、一直問了行不行?
「你確定你不在乎……」不在乎他跟她姐姐曾有一段情?
「確定。」他好煩哦!
「那陸謙那,你打算怎麼辦?」
「不怎麼辦啊。」反正陸大哥自始至終又不愛她。
「你確定嗎?」他怕她沒搞清楚,就下了決定要是哪天她腦筋一個不對勁,又去跟陸謙說明她的情意,那——屆時,他怎麼辦?
阿寬一下子變得好多疑。
知夏覺得他煩死了。
「你要是不放心,那我去跟陸大哥說明白好了,就說……說我打十八歲那年就喜歡他,說這幾年來我一直沒變心……」她真去跟陸大哥坦承心意,她想,陸大哥也不會要她,但至少不會令阿寬不安,心裡一直有個疙瘩,怕她人在曹營心在漢。
「不。」阿寬急忙的叫住她。「不要去。」
「為什麼?」
因為他怕她去了,那個陸謙的答案卻是他也愛她,那他不是枉做小人了嗎?
「因為我相信你。」他撿了個漂亮又大方的答案說。「所以你不用去問了,我相信你。」
「真的?」
「真的。」他點頭。
「好吧,那我去買便當。」
「不要,我們出去吃。」
「可是你的工作?」
「那是假的啦!打從你早上進公司,我就沒幹過一件正經事。」他被打亂得只有意識到她,哪還有心情工作啊!
「可是你看起來很忙。」
「那是因為我總不能讓你以為你不在,我就什麼事都做不成吧。」
「你的確是!」
「亂說,是今天才這樣,過去的三天,我可是一個人當三個人用,你沒做的事,我都一個人包耶。」
阿寬拿起外套,摟著她,開始述說他這三天是多辛苦又多歹命,口吻之誇張,讓知夏雖覺得他辛苦,但仍隱不住嘴角的笑意。
阿寬——
她的阿寬——
她現在才明白,原來她心滿滿的,就只有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