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怎麼搞的?」向來最討厭人家遲到的三葉弦太郎一臉不爽,對助手粗聲道:「打給他啦!」
「已經打很多次了,家裡電話和手機都沒人接。」被遷怒的助手說得一臉無辜,繼續敲門。「老大,起來啦!」
「你確定他在家嗎?」瞪著那扇沒有回應的門板,三葉弦太郎皺著一張粗獷的臉,相當的不耐煩。
「車子沒開出去,當然在啊!」方纔他刻意繞到停車場看了才上來的。「他只有一輛車,而且你仔細聽,裡面傳來手機聲啊!」
「那現在怎麼辦?」一直在這裡敲門也不是辦法。「他會不會跟他女人出去了?」
「要是真的那樣我也沒辦法了,我沒有奈奈姊的電話。」
兩人正商議著是否要離開時,討論卻被自對面那扇打開一道門縫、探出頭來的鄰居太太打斷。
「喂!你們兩個!」
「妳叫我們嗎?」助手指著自己問。
「對啦!」兩人在走廊上的騷動就連她家也聽見了。鄰居太太一臉警戒地看著助手與長得魁梧粗獷的三葉弦太郎,「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妳好!」
眼見他向自己走來,鄰居太太驚慌地尖聲喊道:「不要過來!」
「妳別誤會,我們沒惡意的,妳沒看到管理員讓我們上來了嗎?」助手扯了扯管理員方才交給他們的訪客通行證,對她露出自認最友善的笑容,「是這樣的,我們是程先生的朋友,他今天沒有來上班,手機也打不通,我們有些擔心,想知道妳有沒有看到他?」
「程先生啊?我是有看到他……」鄰居太太看了他一眼,有些遲疑地開口,「不過我看他今天可能不會出門了,你們也別打擾他好。」
「什麼意思?」兩個男人聽了同時一頓,異口同聲追問。
「是這樣的,中午出門去送午餐給我老公的時候,我看到程太太……不,衛小姐哭著拿著行李離開,程先生不斷的求她留下來。」鄰居太太說出自己從防盜眼裡所偷看到的事,雖然那時候他們的對話混雜著中文與英文,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發生什麼事了。
聽了鄰居太太的話,助手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否定那可能性,「絕對不可能!」
「千真萬確!」她可是親眼看到,絕不會有假!
「那是不可能的事!老大跟奈奈姊的感情這麼好,怎麼可能會鬧分手……」助手甩甩頭,想要找出合理的可能性,「一定是妳聽錯了!說不定奈奈姊要去旅行,老大只是捨不得……」
「你要這麼想也是可以啊!」鄰居太太聳聳肩,為他的自欺欺人感到好笑。
臉色鐵青的三葉弦太郎已經聽不下去,轉身捶打大門的力道加大,「程鋒!我知道你在裡面!快開門!」
「老大!開門啊!老大!」
知道屋內的程鋒沒有開門的打算,三葉弦太郎當機立斷,決定破門入屋。
「我把這門撞開。」要是程鋒真的不在家,頂多賠他一道門。
「撞得開嗎?」助手十分懷疑,就算三葉弦太郎怎麼壯,也不可能撞得破一道門吧?
「這種門靠的就那幾顆螺絲,很簡單就破得了。」說完,三葉弦太郎捲起袖子,往後退了一步後,全力撞上門板。
「住手!」就在三葉弦太郎準備下一次衝撞,自電梯裡衝出的大嬸大聲吼喊,阻止了他們亂暴的動作,「你們在做什麼?」
「妳沒看到嗎?撞門啊!」明知故問!
大嬸聽了倒抽口氣,她掏出手機,向兩人發出警告,「什麼撞門!趕快住手!不然我要報警!」
「人死在裡面是不是妳要負責啊?!」三葉弦太郎回吼,沒有停下動作,見身材碩壯的大嬸打算往他衝來,他咬牙切齒地喊:「妳最好給我滾開!要是程鋒在裡面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唯妳是問!」
「程先生出事了?」大嬸聽了一臉莫名其妙,「會有什麼事?」
「衛小姐今天離家出走,這兩位是程先生的朋友,他們擔心程先生會做傻事。」鄰居太太解釋。
「有這種事?!」大嬸不敢置信地倒抽口氣,急忙拍開擋在門前的三葉弦太郎,「走開!走開!我來開門!」
「妳有鑰匙?」看她掏出一大串鑰匙開門,三葉弦太郎驚訝地睜大眼。
「當然,我是他們的家務助理。」大嬸兩三下便旋開了大門,露出一室的黑暗。
沒有點燈的公寓內,垂著頭的程鋒頹喪地坐在地板上,彷彿沒有留意到週遭的一切。
聽不到任何聲音、看不見任何事物,他的整顆心陷入崩潰之中,腦海裡不斷的重複著奈奈哭著對他說不要繼續下去的畫面。
她哭了,答應過讓她開心快樂的他讓她哭了!
從她踏出這個家開始,他的世界就摔成了無數的碎片。
怎麼會變成這樣的?美好的事情就在他的掌握之中,卻因為他而壞了、碎了、無法挽回了……
為什麼會弄成這樣?
「程!」蹲到他的身畔,見他完好無缺,三葉弦太郎暗暗鬆了口氣。「你這傢伙,在家也不應門,想要嚇死人啊?」
「老大,你怎麼坐在這裡?」
「你說說話啊!別嚇我!」
程鋒坐在地上,手握著一把鑰匙,空洞地呢喃著:「走了……奈奈她……走了……」
望著程鋒臉上痛苦到極點的表情,三葉弦太郎的胸口一抽,彷彿能夠看到他的夢的碎片。「別這樣,她會回來的。」
「是我逼走她的!」揪著三葉弦太郎的衣襟,程鋒歇斯底里地大吼:「都是我!是我啊!」
三葉弦太郎按住他的手,阻止他做出傷害自己的動作。「程,別這樣!」
「我答應過她,會一直在她的身邊,不讓她再感到寂寞孤單……」攀著三葉弦太郎的肩,程鋒的嗓音顫啞得讓人心疼,「可是我沒有好好守信……」
一直以來,他都不斷的往前走,沒有回頭的向高處前進,想要成為一個有用的男人、成為一個能夠為她撐起一片天地的男人。
然而只顧著追尋遙遠的未來的他,卻完全的忽略了她的不安,忽略了實實在在的在他身邊的人兒。
他很清楚看似獨立成熟的奈奈心思其實有多纖細,很需要人在旁邊,依賴她的同時讓她依靠……讓她感到有所牽絆,是真正的存在著的。
表面上雖然是這麼地理性,但事實上她只是將自己的易感完美的隱藏。和她在一起那麼久,他為什麼會忽略了她的纖細?
他怎麼會變成這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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識於微時的兩人,一起共度許多的患難。
剛在一起的時候,兩人的環境都不是很好,約會的地點不是在公園裡,就是程鋒打工的便利商店,連電影也難得才去看一次。
雖然並不是什麼特別優渥的生活,但他們兩個是快樂的。
細嫩的花瓣隨著微風緩緩飄落,在陽光下隨風旋舞著,描繪出一張屬於春日的畫面。
衛曉奈才推門走進便利商店內,就看見戀人百般無聊地趴在櫃檯上等打卡,她玩心大作,靜靜地湊到他的耳邊,大聲喊叫:「啊!」
「哇!」打瞌睡的程鋒被突如其來的叫聲嚇得整個人跳了起來,他驚喊:「什麼事?!」
「上班的時候發呆,你怎麼好意思啊?」被他傻氣的動作逗笑,她雙手抱胸,眉毛挑得高高地看他。
「奈奈,妳怎麼來了?」他邊問邊看了一眼時鐘,「妳不是還沒下班嗎?」
「剛下班,見沒什麼事,就來看看你。」她答道,不告訴他其實她刻意提早下班,想給他一個驚喜。
高中畢業後,程鋒順利的升上城裡有名的大學,雖然學費有他的獎學金支付,但是許多必要的開支還是得靠打工來支持。
「奈奈來找我!好感動喔!」程鋒一臉幸福地巴在衛曉奈的身上,像小狗般埋在她發間直蹭。
「熱啦,走開!」實在不習慣在外頭做出親密的接觸,她困窘地掙扎著,轉移話題,「你這麼快換好衣服,趕著去哪裡?」
「準備到小學去。」
「小學?」
「之前跟妳說過那個啊,我要去當小學生的美式足球社的臨時教練。」
「我沒有忘記。」他說過的話,就算是再微不足道的事,她都記得很清楚。「可是你真的可以嗎?才剛打工回來,不累嗎?」
「不會啊!我喜歡美式足球,看到就不會累了!」他俊美的臉上露出大大的笑容。
「你說沒問題就沒問題。」反正身體是他自己的。
「要不要一起來?」他邀請。
「我?」指著自己,她以為他在開玩笑。
「妳沒玩過美足吧?」看她的樣子,大概連美足是什麼都不知道吧。
「沒有。」她大方承認。
「那就走吧,反正妳已經沒事了嘛。」說著,他毫不費力地將她輕巧地橫抱起來。
「喂!」沒想到他會突如其來做出這樣的動作,衛曉奈嚇了一跳,趕緊抱著他的脖子,「放我下來,我自己會走!」
「我想抱妳嘛!」他說得理所當然,將她抱進前不久才買的二手老車裡。
將老舊的車子駛到小學,程鋒牽著她的手,一同走到校園後方的小型球場,與孩童們會合。
一聲又一聲「程鋒哥哥」,夾雜著孩子爽朗的笑聲在晴空中迴響著,聽得人心都溫暖起來。
赤足踩在柔軟的草皮上,衛曉奈看著那玩得好開心的戀人,向來冷淡的臉上不自覺的揚起一道細細的弧度。
程鋒這樣毫無保留的笑著、快樂著,是她最想看見、也最愛看見的模樣。
「好累喔!」趴在衛曉奈的大腿上,程鋒撒嬌地開口,「我要喝可樂!口要干死了。」
「誰教你玩得那麼瘋,不累才怪。」她笑著揉揉那頭短髮,替他開了一瓶冰可樂。「明明說要來當教練,結果卻是在玩。」
「他們還這麼小,參加課外活動為的不就是玩嗎?」他一口氣灌下半罐可樂,發出滿足的歎息,「哇,好舒服!」
「你喔,要是校長知道你這麼不認真教,看他會不會把你踢走。」捏捏他的鼻尖,衛曉奈沒好氣地說著。
「他捨得放我這個人才走嗎?」他揚起下巴,說得自信滿滿。
「少臭屁了。」
「不過說真的。」坐直身體,程鋒向她說出好消息:「他說要介紹我到附近中學的球隊裡當副教。」
「真的?!」
「我什麼時候騙過妳了?」他嘻嘻一笑,對她露出一口白牙,「再一年就要畢業,如果在那之前能有這麼好的經驗,對我的前途一定有很大的幫助。」
「那你還不努力一點,只顧著玩。」
「嘻!寓工作於娛樂啊!」他笑嘻嘻地說著。「我絕對要成為最偉大的教練。」
看著那張稚氣的臉龐所發出的光芒,衛曉奈笑道:「你的野心還真大。」
「野心是人前進的原動力啊!」他呵呵笑著,「妳也是明年畢業,想到要做什麼了嗎?」
「還沒。」其實她從來都不是個會想到未來的人。「可能找家造型工作室,看他們有沒有在請見習生,不然就當茶水小妹吧。」
「好辛苦喔!」當小妹必定要看人家的臉色做事。
「不辛苦怎麼能往上爬?」她好笑地反問他。
「可是我捨不得讓妳辛苦啊!苦讓我來擔就好。」收緊雙臂將她帶入懷裡,程鋒許下承諾,「等我出人頭地,就替妳開一家屬於妳的造型工作室,讓妳當最有名的造型師,絕對不用看人家臉色!」
「先聽著吧。」衛曉奈嘴上說得不以為然,然而她美麗的容顏卻綻出好甜、好甜的笑容。
「我可是說到做到的喔!」拉著她的手站在藍天下,程鋒向一片一望無際的草原大喊:「我程鋒對天發誓,一定要讓衛曉奈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望著兩人交握的手,那一瞬間,衛曉奈真的深深相信,她能跟他永永遠遠的在一起,共度下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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燦爝耀眼的光芒像金黃色的簾幕一樣遮蓋住新英格蘭的清晨,陽光由百葉窗射入,映照著床上趴睡的人兒身上。
張開眼睛,衛曉奈瞪著天花板,昏沉的腦子天旋地轉的,一時間分不清哪一個是夢、哪一個才是現實。
好像……作了一場好長好長的夢一般……
我們不要在一起了……
坐在飯店裡柔軟的加大雙人床上,她一手按著前額,撐坐起身來,思緒漸漸回來,這才發現自己身處於陌生的環境中。
偌大的臥室豪華非凡,華麗的宮廷式設計與富麗堂皇的裝潢,極盡奢華,就連身下的床單,都是上等的絲絨料子。
她到底在哪裡?
「奈奈,起來了。」
低低的男音在她迷惑不已時自房門口響起,衛曉奈猛地轉頭看去,就見一個高大的東方男子捧著毛巾推門走進,在觸上那張熟悉的面孔時,她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十、十夜?!」
跨步來到床旁,名喚作十夜的高大男子伸手探向好友的前額,俊眉緊皺,「燒還沒退。」
她茫然地眨眨眼睛,聲音沙啞地開口,「我怎麼……」
「不記得了?妳昨天自己來找我的。」拿著熱毛巾在她的臉上輕印,風間十夜擔心地輕問:「沒事吧?要不要我叫醫生來?」
昨天晚上,她突然出現在他的房門口,一見著他就開始不停地流眼淚,哭倒在他的懷中,不管他說什麼都停不下來,最後還是她哭累了睡下。
風間十夜的話讓衛曉奈想起了昨天的種種,隱約記起與程鋒所發生的事,以及迷茫到極點的自己提著行李,來到飯店找因工作而來到這個城市的好友。
一想到離別時的畫面,以及程鋒挽留她時那傷痛的神情,衛曉奈的胸口就隱隱發疼,粉白的手緊揪著衣領,她連吸了好幾口氣冷靜自己,緩緩搖頭,「好多了,抱歉麻煩你。」
「那些無聊的話我不愛聽。」替她披上外套,風間十夜寵愛地揉揉她的發,「要不要吃點東西?我叫了妳最愛的蛋包飯喔,去拿進來給妳。」
「沒關係,我起得來。」
「那我去準備,妳先刷個牙洗把臉。」
「知道。」伸了個懶腰,她到浴室裡隨意梳洗,然後拖著慵懶的腳步來到起居室。
張羅著餐食的風間十夜在見到她時向她招手,「來,吃飯。」
「嗯。」她點點頭,環眼不見他的兩個寶貝兒子,好奇的問:「兩個小的呢?」
「跑出去玩了。」風間十夜說著拉了把椅子與衛曉奈對坐,見她握著湯匙卻沒有開動的意願,他微皺眉,「不好吃?」
「其實我沒有很餓。」現在的她什麼都吃下下。
「不餓也扒幾口飯墊墊胃吧,妳整天都沒吃了。」風間十夜細心地替她倒了一杯鮮搾柳橙汁,然後自煙盒裡抽出一根涼煙,「要不要?」
「你知道我不抽煙的。」有一段時間,她的確是煙不離手,然而這個習慣在與程鋒相識不久後就戒掉了。
「我是看妳心情不好,需要放鬆一下。」風間十夜聳聳肩,忍不住揶揄道:「在時裝界工作卻不抽煙的大概就只有妳一個。」
「我答應過鋒,絕對不做會傷害自己的事。」想要健健康康的一直待在那個人的身邊,因為很清楚知道,傷害自己比傷害對方還要讓對方痛。
因為鋒的關係……
一想到那個她傾心所愛的男人,衛曉奈臉上平靜的面具就出現裂痕。
她早就知道,他在不覺間已經融入她的骨血裡,就連一些再細微不過的習慣,也受到他的影響。
她突然覺得自己是個傻瓜,明明就是如此的捨不得,為什麼要說出分開的話來折磨他、折磨自己?
是因為害怕再這樣與他在一起,她就找不回自己了嗎?找不回那個被他深愛著的女人……
當初在一起的那段時光,如今只能化成回憶。那些日子美好的讓人不捨,但人,終究還是得往前走。
是她一直想強留著過去,才會落得這樣的下場吧?
「他的話,妳都當成聖旨了。」風間十夜調侃。
別說流行於時裝界的「葉子」,她就連煙酒也不碰,誰能夠想像這個女人,會是以前那個專做一些傷害自己的事情的叛逆女孩?
「因為我夠在乎他。」該說已經到了在乎他勝過在乎自己的地步。
「這也沒什麼不好的。」
「或許吧。」只是太過的在乎,同時也會讓一個人失去得更多、讓自己變得越來越累。
「這麼不確定?」他挑眉。
「不是每件事都能夠這麼篤定的。」她扯扯唇角,低頭開始勉強吞下面前的蛋包飯。感覺到他一直瞪著她看,衛曉奈側頭看他,「在想什麼?」
「在想我們第一次見面的事。」將煙蒂揉進煙灰缸裡,風間十夜露出淺笑,「幾年了?快二十年了吧?」
第一次遇見奈奈,是他十四歲那一年,在意外中失去雙親的他被送到與她同一所的孤兒院裡,當時的她可是個出了名的獨行俠,跟她攀談時總會碰得一鼻子灰。
比她年長兩歲的他,不顧其他人的勸告,主動跟她聊天,雖然一開始並沒有得到什麼友善的回應,但他很有耐心,慢慢的與她建立友誼。離開孤兒院後,他們亦繼續保持聯絡,感情彷若親兄妹。
「那個時候的妳,名副其實是個死小孩。」想到那張倔強的臉,他就覺得好笑。
「我現在還是一樣。」
「妳變了很多。」也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那個名為程鋒的男人,真的將她徹底改變了。
「變好了嗎?還是變得更差?」她有些自嘲地問。
「讓妳變得會珍惜自己。」風間十夜不得不說,那個男人讓她學會了如何愛惜自己,不僅是身體,而是心靈。
「是啊……」的確,因為程鋒,她的世界真的變得很不一樣。在認識程鋒之前,她一直以為自己可以一個人也沒有問題的。
但是,他卻讓她知道,想要獨善其身,一個人活著是不可能的事,快樂,就是要有人一同分享才會更加的快樂,跌倒的時候,就是要有人在身邊,拉自己一把才能夠學著怎麼樣繼續前行。
是他教會了她,做人的真正意思。
「如何,想說了嗎?」
衛曉奈垂下頭,把玩著水杯內的吸管,冰塊敲著玻璃杯發出清脆的聲音。
知道她有不想說的心事,風間十夜也不再問了,「等妳想說的時候,我會洗耳恭聽。」
「十夜……」看著像兄長般對待自己的風間十夜,她難得露出軟弱的表情,拉住他的衣襬,前額抵在他的肩上,像極了個迷途的孩子。「我可以暫時住在這裡嗎?」
對她露出寵愛的微笑,風間十夜揉揉她的發,「當然可以,妳愛住到什麼時候都行。」
「謝謝……」
這樣分開,雖然很痛,但至少讓她可以找回自己,給他們機會各自重新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