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不好意思,讓妳走這一趟。」華時霖接過文件,客套地說道。
「不會,我只是利用午休時間。」視線轉了一圈,然後緩緩地停留在他臉上怵目驚心的抓痕。「董事長,我能請教你發生什麼事了嗎?」
他看起來很憔悴,頭髮凌亂,深邃的黑眸佈滿可怕的血絲,襯衫僅是隨意扣上兩個扣子,因此依稀可見底下的抓痕。
這裡該不會是豢養了大型貓科動物吧?
「沒事。」他揚起一抹虛應的笑,快速地簽完數份文件。「早點回去吧!」
「可是,傷口看起來挺深的。」要是不好好處理的話,也許會在臉上留下傷痕也不一定。
「不礙事,我會抹藥的,這幾天我不在公司,如果有重要的事情,再麻煩妳電話聯絡箱。」下逐客令的意圖相當明顯。
「是嚴品穎?」她突然問道。
他微怔。「怎麼會提到她?」
「昨天董事長不是急著要去找她嗎?而今天你就決定要請三天的假,若不是因為她,也太巧合了。」她悶聲回答。
所以說,他臉上,包括胸口上的傷痕,全都是那個女人的傑作?究竟在什麼情況下會產生這麼「熱烈」的傷痕?
「妳說呢?」
陳思惟猛然抬眼,便看見嚴品穎就倚在對面的房門口,笑得不懷好意,而且一語便戳中她的心思。
「莫名其妙。」驕傲的撇過頭不理那聲名狼籍的女人,否則她鐵定會認為自己很在意。
「妳心裡有數。」儘管身體不適,但只要能夠嘲諷她幾句,對於心情的調整絕對大有幫助。
陳思惟聞言,氣極的瞪去。「無聊,妳跟董事長恩不恩愛,關我什麼事啊?」
「我從頭到尾可都沒有說我跟他恩愛哦!」此地無銀三百兩,話都是她自己說的,一切與她無關。
「妳——」她非常想抓花那張得意的禍水臉!
「好了好了,思惟,妳先回去吧!」見情況不妙,華時霖趕忙充當和事佬,調解兩個女人的戰爭。
於是陳思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討厭的女人對她扮鬼臉,而她卻只能恪守本份地將華時霖簽署好的文件收進公事包裡,轉頭回公司。
「工作用心一點,別老是把心思放在別人的男人身上。」嚴品穎在她臨走前,不忘再出聲數落。
不能怪她惡毒,誰要那個女人還是一樣學不乖,老是喜歡在背後說人家壞話,又碰巧遇上她心情不佳,所以她這張嘴是絕對不會留情的。
然而,她的快活沒有持續太久,只因陳思惟走後,一對上華時霖那種若有所思的表情,她便覺得心虛了。
「喂,我說說而已,你不要胡思亂想了。」
華時霖睇她一眼,悶悶地答腔。「我知道。」他一直都知道佔據她心間的男人是誰,「只是,妳不用每回見到思惟都那麼劍拔弩張的。」
「搞清楚,那也是她先對我不客氣的,我這樣對她,只是禮尚往來而已。」
「好歹她也是妳的學妹。」他言簡意賅地指出事實。
「我跟她可不熟。」學妹是他在叫的,她可不承認。
從她知道有陳思惟這個人到現在,就看她只要一逮住機會,便鑽到他的身邊,現在更成了他的秘書,可真是黏得夠光明正大了。
「算了。」他從不認為自己能夠改變她的想法。
嚴品穎冷哼一聲,見他的眼直盯著自己,她隨即想到剛才未完的事,連忙拉住門。「華時霖,我告訴你,如果沒有我的允許,你不可以進這個房間。」她霸道地命令著。
「但是我要幫妳抹藥。」他也很堅持。
「我說過不用了!」氣死了,他是聽不懂人話嗎?「我告訴你,如果你要讓我感覺到你的誠意,最簡單的方法就是當我的奴隸、聽我的差遣,那麼也許我會試著原諒你做過的事。」
瞧,她夠寬宏大量了吧?
只見華時霖不以為然地挑起一邊的眉。
他這個客串的准未婚夫,就要被貶成奴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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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監,妳來上班了?」邱良羽一踏進辦公室,便瞧見嚴品穎正詳閱著鑲製進度表。
「嗨,良羽。」她哈哈兩聲帶過,頭也不抬地打著招呼。
「總監,妳瘦了。」
「有嗎?」她倒是沒感覺。
「真的,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三天前華先生打電話替妳請假,我們都覺得好怪哦,妳跟他什麼時候變成那種關係了?」邱良羽抱著文件,急著想要知道第一手的八卦消息。
「沒什麼關係,我跟他哪有什麼關係?」輕易地看出助理不信的眼神,她輕咳兩聲。「我跟他是青梅竹馬,認識很久很久了,只是最近又聯絡上,所以才比較常膩在一起。」
她絕對不會讓她們知道她目前正和華時霖試婚同居中,這個消息不對外公佈,有利於她日後反悔。
「可是妳好端端的,怎麼會請了三天假?」她還是覺得這裡頭有著不尋常的怪,「華先生說妳病了。」
「我是病了啊,」她陰側惻地哼笑著。「那時他就在我旁邊,所以就決定幫我請假。」
哼,她可是被他給氣到病了。
那男人像瘋子似的監視著她,還不准她踏下床,只要她一鎖門,他便立即開門,半點隱私都不留給她,簡直大男人到不行。
所以說,這三天她真的是在床上和沙發之間度過的,慶幸的是,他真的很君子,沒再對她做出令人髮指的事。
不過,能熬過三天,她也真的是太堅強了。
「那病已經好了嗎?」邱良羽關心的問。
「差不多了。」只要沒看見他,她相信她會更好的。
「那太好了,畢竟這一次的個展還有許多細節需要討論呢!」
「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我才會趕快養好身子啊!」想要快點回到公司是真的,畢竟個展是一次難能可貴的機會,她不希望因為一些私人因素而造成任何不可原諒的瑕疵。
「總監,關於鑲製部分都還進行得滿順利的,而之前放進公司金庫的十幾件成品也隨時可以取出,所以在作品方面,幾乎是沒什麼問題,唯一比較傷腦筋的就是場地問題。」
「場地?」嚴品穎歪著頭,不明白助理的意思。
「嗯,董事長在度假之前,不是有限定辦個展的時間嗎?可問題是,一般預約場地至少都要提早一個月到兩個月,甚至有的要在半年前就得定好,現在這個時候才要臨時找場地,幾乎是不可能的。」邱良羽擔憂地蹙起眉頭。
「嗄?」嚴品穎頓時傻眼。
糟了,正歡答應讓她辦個展,所以她滿腦子就是先安排設計名單,只怕到時候鑲製進度會趕不上,卻沒想到同樣重要的場地問題。
如果沒有場地,就算有成品也沒用啊!
「我已經跟一些單位聯絡過了,但就是卡不了位子。」細心的邱良羽有些氣餒的搖了搖頭。
混蛋,她怎麼會有那種弟弟啊?!
他整外人就算了,居然連她也一起整死?她承認,自己確實也耍過他,可他已經給了一記回馬槍,故意隱瞞試婚三個月等同成婚的事,如今,他竟然連這麼陰險的招數也玩進去了?會不會太狠了一點?
可惡,等到他回來,非得要拆散他的姻緣不可!
助理輕柔的嗓音打斷了她的冥想。「總監,現在該怎麼辦才好?」
「妳有好的建議嗎?」問她?簡直就是白搭。
她之前待過企劃部門,所以很清楚這些流程問題,當然知道這個時候是絕對找不到場地的。
若是硬要舉辦,或許可以跟百貨業借場地,但是價值那麼昂貴的珠寶怎麼能在保全不嚴密的地方展覽?
她所設計的珠寶配件,光是裸石便已經價值不菲,若要辦個展,大概只會邀請VIP會員持帖進入,所以場地不能太小,卻又必須夠隱密,且有周全的保全保護才妥當,因此最適合的場地,若不是飯店宴廳,就應該是大型展覽會場。
但就現階段而言,這兩個地方似乎都行不通。
天啊,她要上哪生場地啊?
「總監,妳要不要請華先生幫忙?」邱良羽突然開口。
「他?」她不屑地啐了一口。
「是啊,華先生不是華東酒店的董事長嗎?要是他肯幫忙的話,場地一定不是問題。」
「啊啊!」對喔!她擊掌。怎麼沒想到這一點?
他自己也承諾過,只要她開得出條件,他一定會幫忙到底,反正他現在是她的奴隸,要是不趁這個時候好好地差使他,那就太委屈自己了。
「總監?」
「良羽,幫我盯著鑲製進度,場地的事就交給我吧!」她笑瞇了眼,唇角得意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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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時霖!」
下班時間一到,嚴品穎便準時回家,一到家便拉開喉嚨喊著。
哇咧,不在家嗎?
站在客廳裡等了一會兒,沒聽見他的回應,她不禁微蹙起眉,瞧了牆上的鍾一眼。
六點了耶,這個時候他應該已經回到家幫她準備晚餐了吧?
他明明跟她說今天晚上會回家準備她喜歡吃的菜,結果呢,才當了三天的奴隸,他就準備蹺頭了嗎?
太沒誠意了吧?咕。
她噘起嘴,習慣性地走向一樓的房間,然後突然停下腳步。啐,這裡又不是她的房間,只是暫時用來軟禁她的牢籠而已,她幹麼再自投羅網?
況且,在這個房間裡,根本沒有半點美好的回憶,只有一籮筐的痛苦。
還是回二樓,她原本挑選的那一間房好了。
於是拎著公事包,她快速跑上樓,進了屬於她的房間,脫下衣服後立刻拐進房內的浴室,打開蓮蓬頭洗去一身的疲憊。
就在她快要沐浴完畢時,卻突然聽到一陣弔詭的聲響。
她馬上豎起耳朵仔細聆聽,並順手關掉了蓮蓬頭,整個人都快貼到牆上去了。
「嗯……嗯……」低吟聲帶著某種規律在靜寂的空間裡放送著。
她的臉上燒來陣陣野火,溫度高得讓她粉顏發燙,搗嘴掩住幾乎脫口而出的尖叫聲。
不、會、吧!
那傢伙居然在家,而且正在做些令人臉紅心跳的事?
天啊,可她怎麼沒瞧見樓下有女性的鞋子?
搗著嘴的手慢慢地撫上發燙的頰,她胡亂地抓過毛巾擦乾身子,快速地跑進房裡套上衣服。
她驚魂未定地在床上坐下,視線卻很難控制地直往浴室的方向飄。
雖說有十一年不見,但對他的事仍時有所聞,但她真沒想到這傢伙竟然是表裡不一的人。
在外總是文質彬彬,給人的感覺是一絲不苟又內斂穩重的,沒想到他竟會把女人帶回家中,趁著四下無人就親熱起來。
而那低沉的嗓音,逼得她不得不聯想起那晚發生的事。
噢,可惡,她好不容易把那晚的記憶剪成一段一段丟掉的,為何現在不過聽見他煽情的低吟,全又一古腦兒地跑了回來?
真是的,他明明是酒店董事長,真要愛愛,不會帶到酒店去嗎?
況且再怎麼說,她現在可還是他的同居人耶!做這種事竟然如此公然地帶回家,會不會太不尊重她了?
還說什麼他要盡可能地彌補她、照顧她……去他的,三天前說過的話,三天後全忘光了?
那麼一開始就什麼都別說!
微惱地扁起嘴,刻意把腦袋放空,不想塞進不必要的情緒,但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忍不住在意,視線總是往浴室方向游移,有股衝動想要跑到隔壁一探究竟。
明明很想聽,卻又告訴自己不能聽。
他低沉的嗓音很感性,悶吼聲總令她全身不自覺地發顫,讓她想起那晚他也是在她耳邊這樣悶哼著,那晚的他濃眉緊蹙,俊雅的表情因喜悅的折磨而略微扭曲……
轟的一聲,她的臉火熱得快要釀成火災。
「不要再想了!」她咬牙對自己低吼。
不過是幾個頓點的聲音罷了,幹麼非得把自己弄得這麼尷尬?
神經病,管他在做什麼!要是他真的有意中人就直說嘛,她一定會成全他,幹麼刻意帶回家?他明知道她這個時候下班的,不是嗎?
他是蓄意的,這一切根本就是個陰謀!
好,既然他是刻意安排,她要是不去拆穿的話,豈不是破壞他精心設計的計劃?
打定主意後,她快步走到外頭,停在隔壁的房門前,這一會兒卻又開始猶豫。
要是開了門,真的瞧見什麼不堪入目的畫面是很傷眼的,而她個人不好此道,而且,她也沒必要這麼生氣的,不是嗎?
這麼一想,又打消了念頭,於是她向右一轉,打算回到自己的房裡。
反正只要別進浴室,什麼聲音都聽不見啊!
嗯嗯,有道理,她沒必要去挖人家的隱私。
不過,他身邊向來沒有什麼女人,唯一和他最親近的,就是陳思惟了。
陳思惟?
她倏地挑起一邊的眉,要真是她的話,怎麼能夠讓她得逞呢?再怎麼說,她和華時霖也算是青梅竹馬,她這個當姊姊的,自然有權力替他篩選未來伴侶,況且,現在他還是她的奴隸呢!
反覆想了想,衝著不讓陳思惟好過的念頭,她抬手敲了敲門。只是等了一陣子後,裡頭竟然沒有半點回應。
難不成打得正火熱,所以沒聽見?
她伸手轉動門把,意外發現門竟然沒上鎖。
欸,難不成真是故意的?
她將門推開一條細縫,偷覷著門內的情況,驀然發覺裡頭只有健身器材。什麼嘛,她以為隔壁應該是房間,結果竟然是他的簡易健身房。
不會吧,好歹也帶到房間裡啊,怎麼會到這裡?
啊啊,也許他以為她會繼續住在一樓的房間,所以就克難地帶到這裡,只是這裡有多餘的場地嗎?
她好奇地再把門推開一點,一樣沒瞧見人,卻看見地上鋪了一條毯子。
難不成這裡是第一現場,而現在人已經轉戰到了第二個地點——浴室?
她索性把門開到最大,聽著裡頭淋浴聲漸歇,確定人應該是在裡面沒錯。
那她要不要白目地去開浴室的門,觀賞人家洗鴛鴦浴?
這會不會太沒品了一點?
正思索著,浴室的門門卻無預警地打開,她立即抬眼,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副赤條條的男性軀體,完全沒有半點遮蔽,讓她可以一眼看見他渾身精實叫結的肌理,從厚實的胸膛到明顯的腹肌,一路滑下……
她瞠大水眸,心裡直告訴自己趕快別開眼,但是她的眼睛卻拒絕大腦的指令,雙眼直盯著有礙觀瞻處,讓她是心驚膽跳、呼吸急促,甚至近乎快歇斯底里,心律不齊了!
天啊!好害羞,她竟然把人家看光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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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會遮一下啊!」她控制不了自己的眼睛,他總可以控制自己的手吧!
她會長針眼,她會瞎掉的!
「妳可以閉上眼。」他無奈地歎口氣,在茶几上擱了兩樣菜。
「你!」幹麼把問題丟還給她,搞得她好像是個色女似的?她只是頭一次目擊到這種狀況,一時之間慌了手腳而已。
嚴品穎縮進沙發裡,看他穿著可笑的圍裙忙來忙去,一道道的好菜也陸續上桌。
雖然每一道都是她的最愛,但遺憾的是,她現在沒心情問他怎麼會知道她到底喜歡吃什麼,更沒心情慢慢品嚐他特別為她準備的美味佳餚。
因為她驚魂未定,到現在還是滿腦子色彩,臉也很燙。
「是妳不對,走進我房裡也不吭一聲。」把湯端到客廳的茶几上,今晚的晚餐算是準備完畢,於是華時霖轉進廚房盛了兩碗飯再走出,身上可笑的圍裙也不見了。
「吃飯吧!」
「我飽了。」沒聽人家說過大飽眼福這句話啊?她已經看飽了,不用再吃了。
「妳又在拗什麼?被看光的人是我又不是妳,我都沒生氣了,妳在氣什麼?」他逕自先開動了。
脫掉圍裙的他,底下是條運動褲,而身上只穿了一件樣式簡單的運動背心,將他健美的體魄展露無遺。
嚴品穎只是死死地瞪著他。他這模樣,誰會相信他是當年弱不禁風,連跑也跑不贏她的書獃子?他的改變會不會太大了一點?一點也不像記憶中的他。
最後謎底揭曉,他根本沒帶人回來,她聽見的曖昧聲音,只是他在運動時的呼吸聲,而她撞見的那一幕,就是他健身完沭浴後的養眼畫面,那樣震撼的場景讓她嚇得無法回神,後來自己到底是怎麼走下樓的,她一點印象都沒有,只有他披覆著健康膚色的身形,怎麼甩也甩不掉。
雖然早在那一天,他的身材就被她瞧得一清二楚了,但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特別震撼,就連他胸口和肩上的抓痕,都會讓她覺得帶著某種暗示性的挑逗。
她的大腦絕對是哪裡出問題了,才會老是在這個死胡同裡轉不出來。
沒享幹麼在那個時候運動啊?上班就已經夠累了,回家還要搞這種玩意兒,自虐嗎?
「你沒事幹麼運動?」她小聲埋怨。
「我運動又犯著妳了?」他不覺莞爾。
他之所以運動,是因為某一天他發覺自己的體力差到不行,連跑步也跑不贏某個女人,從那天開始,他便積極運動健身,一來是訓練自己的體力,也是培養自己的意志力,為的就是不想輸給那個女人。
「當然沒犯著我。」只是嚇到她了。
「彆拗了,妳先告訴我,找我有什麼事?」他抬眼,深邃的眸子直瞅著她。
嚴品穎嘟起嘴,眼神亂瞟。她死也不告訴他,自己原本是打算要捉姦在床的。
「有一件事要拜託你。」不過,眼前這件事才是首要之急。
「什麼事?」
「我要借場地。」她偷偷地朝他的方向移動。
劍眉一挑,「什麼場地?」他夾菜的手在空中頓了頓。
「華東酒店的宴會廳。」不一會兒的工夫,她已經坐到了他身旁的位置,而且還努力地堆出笑容。「至少要能夠容納五百個人的大廳,還得要有媒體區。」
又夾了一口菜,他豪邁地嚼了兩口,像定在思考什麼。「什麼時候?」
「下下下個星期六。」為了宣傳,她早已經定下日期,這一點更改不得。
他想了一下。「時間呢?」
「如果可以的話,我需要一整天,但若不能,至少也得從早上九點到晚上九點,十二個小時的時間,而且還需要幾間更衣室,還要加派保全。」她把目前為止已經定案的條件都說出來。
他睨她一眼。「非得那一天嗎?」看著她十足諂媚的臉,不禁覺得好笑。
「嗯。」她用力地點頭。「你說了,只要我提出要求,你就一定會幫我的。」
她可不是非要賴上他,而是他自己承諾的。
「現在才找場地,不會覺得太匆促嗎?」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任務。
酒店裡頭所有的宴廳,甚至包括會議廳,早就被人預約到年底了,現在要他硬挪出一個廳,還要幾個更衣室,根本是強人所難。
「我當然知道匆促啊,但也不是我願意的,還不是我弟……」她索性把嚴正歡如何刁難她的事全都說出來。「你說,這是我的錯嗎?他根本就是在陷害我,對不對?」
她絕對沒有冤枉他。
「是嗎?」他實在沒想到兩人的同居協議,竟然是嚴正歡牽的線。見她依舊鼓起腮幫子,努力地宣揚家醜,他不禁失笑。「要不要先吃點東西?好歹我已經煮好了。」
「你到底要不要幫我?」她難得放下姿態,甚至還帶點央求的意味。
在這種情況下,他能不幫嗎?
他說過,一定會盡其可能地滿足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