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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小梔子 第三章 作者:夢媚
    雷君凡慵懶地睜開雙眼,漫不經心地瞟了眼床頭的時鐘:十點一刻。他不以為然地再次閉上雙眼,心裡暗歎:真舒服!好久好久了,他都沒這麼好地睡個懶覺。在美國,每天忙得似陀螺,要處理父親的公司生意,又不願放棄自己辛苦建立的律師事務所,還要應付那些可愛的女人……為了要他回台灣,雷志堅給了他一個月時間,讓他在全面接管雷氏前,有個輕鬆自在的假期。

    「叮鈴……」床頭的電話不識相地響起。會是誰呢?這個電話號碼只有他的幾個摯交好友知道,而這個時候,他們大都忙著自己的工作,才不會有時間來煩他呢!「喂?哪位?」雷君凡執起話筒,慵懶地問道。沙啞性感的聲音讓電話彼端的佳人芳心跳個不停,還未見面就先舉了白旗。

    「君凡哥哥。」電話那頭是個略帶哭腔的嬌聲。

    君凡哥哥?誰這麼大膽侵犯小梔子的專利?不過,小梔子也不再享用這個專利了,雷君凡有些遺憾地想。這個女人,不,聽聲音應是女孩,到底是誰?他不記得自己有給過這個電話號碼給任何女人。

    「我是水兒。」正暗忖間,那略帶哭腔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雷伯母說你答應做我今晚生日宴會的男主人的。」

    「哦,是水兒小姐嗎?這是我的榮幸。」雷君凡這下明白了,準是母親給她的電話號碼。不過,聽聲音蠻可愛的,美好的假期怎麼能少了女伴呢?轉眼間,雷君凡又恢復了他花花公子的迷人風采,逗得電話另一端的小姐開心不已。「那,君凡哥哥,你現在有沒有空啊?」怯生生、嬌柔柔的聲音對男人的心而言是無堅不摧。

    「對可愛小姐的要求,我一向有空。」雷君凡邊說邊步下床。他知道,今天早上的懶覺就要到此為止了。

    「真的?」水兒開心地輕呼,「那你陪我去選點兒花好不好?今天晚上我的禮服上要綴點兒花,另外我還想做個花冠。」其實,這些事大可交給下人去辦的,只是水兒自從看了雷君凡的照片後,再加上報刊雜誌的渲染,早已認定他就是自己一生的白馬王子了,迫不及待地想找理由與他獨處。「Noproblem.」雷君凡輕噓一聲口哨。「那三十分鐘後我去接你,OK?」

    「好吧,再見!」

    「再見!」換好衣服,雷君凡步下樓梯。大廳內除了正在抹屋的李嫂,空無一人。

    「少爺,你起床了!要吃點兒什麼早餐,我去給你弄。」李美玉一見到他立即放下手中的活兒,一臉笑容。

    「不了,謝謝李嫂,我這就要出去。」雷君凡搖搖頭,順勢在李美玉臉上一親,「李嫂,你依然那麼美麗!」

    「少爺就喜歡拿李嫂開心!」李美玉佯裝怒嗔道,老臉上一陣難掩的高興。

    「好了,再不走我就要遲到了!」雷君凡扮個鬼臉,心情顯然好得不得了。一路哼著曲子走出大廳,正要步出門口,突然回過頭來,問道:「對了李嫂,小梔子的花店在哪兒?」也許他可以呆會兒順道去看看她。

    得到了地址,雷君凡再次拋個飛吻、終於走出了大門。

    車子一路風馳電掣,停在了沙宅大門前。也虧得兩家都在這高級別墅區,他才得以一展車技,免受塞車之苦。

    「嗨!你就是沙水兒公主?」雷君凡探出頭來,沖大門前一位美少女瀟灑地一笑。

    「嗯。」沙水兒佯裝害羞地低下頭,心裡跳個不停。她見過的男人不少了,至少她並不是外表那般的純真,還未見過如此帥氣的男人!再加上雷家做人的家世背景。當下,沙水兒就暗自發誓非嫁入雷家不可。

    含笑地打量眼煎的女孩,也許十八,嗯,有可能十九、二十,媽好像提過今晚是她二十歲生日宴。不管怎樣,她真是個美人,白嫩的皮膚似掐得出水,比小梔子還好,小梔子沒有她的白裡透紅,她太蒼白了,一雙大眼睛也沒有這個水兒靈活,老是罩著一團霧氣,讓人看不清楚。

    一身粉紅公主裙的沙水兒拎著粉紅小包靜靜地立在門口,那份乖巧與羞怯讓他想起了小梔子。真怪,最近老愛拿小梔子與別的女人相比。

    「可以上車了嗎?」雷君凡步出車門,紳士地打開另一邊的車門,作了個請的手勢,多情地望著沙水兒。就不信這高壓的電流眼光會電不昏她!

    果不然,沙水兒已是一臉陶醉地如夢般聽從他的指示坐進了駕駛座旁的位置。

    雷君凡慇勤地為她繫好安全帶,對女人,他可是拿手得很!這沙水兒,跟小梔子有著相似的氣韻,一樣害羞,一樣純真。小梔子他是捨不得也不敢遊戲,可眼前這個女孩,交往一下,只要不誘拐她上床,應該無妨吧!

    在上層社會中,這種男女間的遊戲平常得如喝下午茶!

    「君凡哥哥剛回來就要你陪我買東西,真是不好意思。」沙水兒佯做害羞地說道。男人都喜歡善解人意、溫柔體貼的女孩,這點她可是有經驗得很!

    「別這麼說,能為你這麼美麗動人又善解人意的女孩效勞,是我求之不得的榮幸。像你這樣有錢人家的獨生女,這麼乖巧的倒是不多見了!」

    雷君凡頗有感觸地說道,他受夠了那些刁蠻大小姐的脾氣,雖說每個女人在他面前都得忍住脾氣,可到底也有些小地方讓人忍受不住!尤其是在女人吃醋的時候,豈是一個慘字了得!也許,這次他可以接受媽一次安排,這個沙水兒外貌、家世、脾氣、學歷都與他蠻般配的。婚後再偷築幾個小香巢,或是不時逢場作戲一下,也是滿不錯的!雷君凡已下了車,走向自己這邊車門,示意她下車。

    算了,沙水兒暗想,現在她應該少發問少說話才對,等俘虜了他,那時候還怕他不會像偉德等男人一樣任她任性胡鬧嗎?想到這裡,沙水兒嬌羞地一笑,姿態優雅地步出車門,一副小媳婦的樣子跟在雷君凡身後。

    「嗨!小梔子!」雷君凡愉悅地衝上前招呼客人的梔子打著招呼。

    「少爺是你?」梔子略帶詫異地望著他,隨即看到了他身邊高貴若公主的沙水兒。好美的女孩!配少爺真是合適!也許將來就雷家的少奶奶呢!想到此,梔子趕緊上前略一鞠躬:「歡迎光臨。請問小姐喜歡什麼花?」

    「嗯……」沙水兒矜持地點點頭,掃視著花店,「我想為我的晚禮服配個花冠和胸前綴花。」

    「不知小姐晚禮服什麼顏色的?」梔子禮貌地柔聲詢問。一旁的雷君凡有些心疼地看她如此小心翼翼、低聲下氣,她真該被人供養起來,呵護疼愛的,而不是在這裡看人臉色,受人指使!

    「鵝黃色。」沙水兒也微微一笑。看得出,雷君凡與這女子認識,不過看她一身寒磣,充其量只是偶爾玩之,不會對她有什麼威脅才是。以她現在扮演的角色,不妨裝作大方平和一點兒,才能贏得花花公子的「芳心」。

    「哦!」梔子點點頭,趕緊步到一束梔子花旁,「你看這種花怎麼樣?純白配鵝黃,再加點綠葉,很清新的,再則正值春天,梔子花正當時令,更可顯出小姐的青春與純真……」

    「不要,這麼土氣的花,怎麼上得了檯面?」沙水兒微一皺眉,輕輕搖頭。

    「哦?」梔子有些難過,她最喜歡梔子花了。不過,話又說回來,這位小姐說的也是,人家是參加宴會耶,哪能戴這種平民的花。她怎麼能把自己的意願強加於人呢?

    「那……你看白玫瑰怎麼樣?配鵝黃的禮服也不錯,同時也襯托出小姐的高貴。要不,同色的月季怎麼樣?」梔子耐心地繼續建議。

    「不用了,就白玫瑰好了。下午四點前送到這個地方。」沙水兒輕聲細語,纖纖玉手遞出一張名片。

    「好的。謝謝!小姐要多少?」

    「嗯……四百朵好了。」

    「沒問題。」梔子點點頭,走向櫃檯結帳。

    「不用找了。」雷君凡靠著櫃檯,盯著她白暫的脖子和飛速動作的雙手。心中的憐惜更是一圈一圈,「小梔子,不如你到我公司上班好不好?」雷君凡開口道,他真捨不得讓她如此看人臉色。

    「不行不行,我只有初中畢業,什麼都不會……」梔子的頭搖得如撥浪鼓,臉更是脹得通紅。

    「沒有關係的,我可以教你。」雷君凡又習慣性地摸摸她的頭髮,惹得一旁的沙水兒心裡頗不是味兒。一雙慧眼開始重新評估眼前這個女孩的份量。

    「不用了,真的!我在這幹得挺好。老闆也不苛刻,挺和氣的。以前老爺也跟我媽提過讓我去雷氏裡上班,我媽也沒答應,說我們不能再給雷家添麻煩了!」梔子著急地說道。

    「一點兒也不麻煩。李嫂和你在雷家這麼多年,做了這麼多事,該我們感激你們才對。」雷君凡最受不了的就是李嫂常將他們家的「大恩大德」掛在嘴邊,現在連小梔子也這樣了,他真不知該如何勸醒她。

    「少爺你說哪裡去了?我們吃住穿都在雷家,況且又拿工錢的,怎麼說都是我們欠雷家的……」梔子真的發急了,手足無措,低垂著頭。不用猜,雷君凡知道她又快要哭了。

    算了!他無奈地搖搖頭,輕拉一下她的辮子:「好了,小梔子,不去就不去,我該走了,下了班早點兒回家,台北治安不太好。」

    「嗯。少爺慢走。」盯著他輕擁著那位小姐走出店門,梔子輕聲叫道。心裡湧起一股酸楚,一種從未有過的想法冒出頭來:她好希望那個偎在他身邊的是她!第一次,她開始悲歎自己的卑微……就當它是個永不能實現的夢吧!一時間,小時候的點點滴滴,還有媽媽的笑談,如電影般閃現在腦海,她有些癡了……

    「梔子!梔子!」一旁小文奇怪地盯著她。

    「噢?」梔子回過神來,臉紅地低下頭。她這是怎麼了?居然有這種不安份地想法?

    「雷大少對你好像不錯呢!」小文一臉曖昧。

    「雷家老爺夫人少爺都是大好人。」梔子輕聲道,沒聽懂小文話裡的深意。

    「沒勁兒!」小文一臉看白癡的神情,真沒見過這麼「蠢」情的女孩!

    ※※※

    「梔子早!」

    雷君凡一起床,就從陽台上看見了正在花園擺弄花草的梔子。三下兩下洗漱完畢,穿好衣服,就衝下樓去。

    「少爺早!」梔子怯怯地應道。清晨的陽光灑在雷君凡身上,襯得他越發青春與耀眼。

    「你還是這麼喜歡花花草草!」雷君凡也蹲下身來,看著她掘開小坑,鏟出泥土。那專注的神情讓他怦然心動。

    梔子抬起頭來衝他害羞地笑笑。雷君凡忍不住伸出手來幫她擦去臉上沾著的泥巴。

    「噢!」梔子臉一紅,趕緊低下頭繼續手中的工作。

    雷君凡微微一笑,可愛的小梔子!

    「要我幫忙嗎?」雷君凡見她如此投入,頓時也來了興致。

    「不用,你去忙你的好了。這兒很髒的。」梔子連忙搖頭,立刻反對。

    「不怕,我來挖坑好嗎?」雷君凡開心地拿起小鏟子,「以前我不也常幫你種花嗎?」

    「噢,」梔子也開心地點點頭,妥協道:「好吧!待會兒我幫你把髒衣服洗好。」

    說著兩人便愉快地工作起來。

    「這兩個孩子還真合得來!」站在陽台上的雷夫人滿臉笑意地對正在一旁看報的丈夫說道。

    「嗯。」雷志堅若有所思地注視著樓下的情景,以他對兒子的瞭解,和男人的直覺,他這個兒子是墜入情網了。這種想法早在他看見君凡抱著小梔子不住輕哄、輕輕搖晃時就有預感了。

    「只可惜梔子出身不好,要是個小康之家也好呀,偏偏是傭人的女兒,還是個……」說到這,雷夫人停住了。雖說她十分同情李美玉的遭遇,但雷家到底是有身份的人家,將來媳婦要讓人說三道四,怎麼受得了!「而且,也只是初中畢業,帶不出場面。唉——李嫂真不該讓她中斷學業的,至少現在能在大公司裡上班,也能找個稍微體面的夫婿。」雷夫人喟歎道,她是真的挺喜歡這個惹人憐愛的女孩的。

    「對了,志堅,你的公司裡有沒有合適的人,替梔子物色個丈夫。最重要的是人品要好,脾氣溫順的,免得梔子嫁過去吃苦頭……,雷夫人突然想起地轉過頭問一直沉默不語的丈夫。

    「沒有!」雷志堅一口回絕。他在商場上混多了,也看透了人情冷暖,也就不如蘭萱那麼顧慮重重。只要兒子喜歡,他倒不怎麼介意梔子的出身與學歷,畢竟,兒子的幸福才是頭等大事。況且,梔子又是他看著長大的,絕對不是那種一心想飛上枝頭變鳳凰的淘金女,也不是刁蠻任性、自私勢利的富家女!另外,以他雷家的財勢地位,就算他一反千年的傳統,別人也只會巴結地奉承他有魄力,大膽革新,誰會介意他的怪異?

    事實上亦是如此。一個初出茅廬的小伙子不重禮貌,不拘禮儀,就會讓人唾罵為不知天高地厚,沒有修養,並從此列為拒絕往來戶。而同樣的事情喚成一個有錢有勢的人來做,人們則會讚賞他的不落俗套,不虛情假意,並努力地迎合他這種習慣。

    「找都沒找,你怎麼知道沒有?」雷夫人白了丈夫一眼,不滿地咕噥著坐回椅子上。

    「對不起夫人,是我的錯,好了吧?」雷志堅無奈地投降道,這麼多年了,蘭萱的性子一點兒也沒變。

    樓下的一對年青人還在快樂地忙著。

    「梔子,這叫什麼花呀?」雷君凡好奇地指著剛種的淺藍色的小花。

    「我也不知道,是阿輝哥哥去山上挖回來的野花。」梔子正忙著給剛種上的花澆水。

    又是阿輝!雷君凡可以想像,他不在的這些年,兩人有多麼頻繁地在一起。一時,他氣悶地低下頭,也不知自己怎麼會這麼小氣,就算被別人搶了生意也不曾這麼氣過,又有些難過。

    「少爺,你是不是不喜歡這些不高貴的野花?」梔子遲疑地問道,如果少爺不喜歡,她也不會種的,她會把它們移到花盆裡,端回自己的小屋。

    「當然不會,你喜歡的花我都喜歡!」雷君凡立即表態道。立刻見到她難過的眼神被開心所取代。

    「真的?」梔子毫無心機地繼續澆花,她可以繼續在花園裡種它們了。

    那燦爛的笑靨看得雷君凡一陣心動,他忍不住抬起她的小臉,輕輕吻一下她的臉頰:「小梔子,你好可愛!」

    「少爺……」梔子臉紅地低下頭,一時不知所措。心裡如小鹿般跳個不停,一種從未有過的甜蜜與滿足流過心間。

    看著她生澀害羞的樣子,雷君凡又是一陣欣喜。看來那個阿輝還從未吻過她呢!不知為什麼,他無法忍受別的男人染指他的小梔子!他的?一時間雷君凡被自己強烈的佔有慾嚇了一跳。他什麼時候變得這樣自私了?是他帶她回來的沒錯,但這並不代表自己對她有所有權呀?虧他平時還口口聲聲說不要把這點小恩惠放在心上呢……

    「少爺,有人找你!」

    福伯的叫聲打斷了他的思緒,他站起身,開口道:「我就來!」再回過頭對仍然蹲在地上的梔子輕聲說道:「待會兒見,小梔子!」

    一進客廳,他就聽見一聲大叫:「天哪!君凡!你大老遠從美國回來就是為了當花匠?瞧你這一身泥巴……」平浩之故意嘖嘖歎息,繞著他走了一圈,不住搖頭。

    「是你啊?怎麼?才接手兩年不到,就把你老爸的江山給弄垮了?」雷君凡大咧咧地往沙發上一坐,不顧自己一身泥垢。雙手交臂於胸,斜睨著這個俊得有些離譜的男人。

    「非常不幸,還沒有。」平浩之一臉菜色,他恨死了雷君凡在美國的逍遙。不過,老天真是公平的,現在他也快成籠中之鳥了!

    「說吧!有何貴幹?」雷君凡挑挑眉,也不請他坐。平浩之只好自覺地坐在他對面,一臉委屈。

    「喂!你這是什麼態度?回來快一個月了也沒主動拜訪我,一通電話就打發了。好容易我從百忙之中抽空前來看你,你還這種德性!……」平浩之忿忿不平。

    「好,你不說就算了,請自便,我還有事!」雷君凡才不會上當呢?這個平浩之,沒有什麼事會主動來找他?任何一個女人都比他有吸引力!這點需君凡心知肚明。更重要的是,每回平浩之所求之事,莫不是讓人頭疼不已。不知這次,他又有什麼大事了?

    「別別別,」平浩之用腳勾住他正欲上樓的雙腿,一副討饒狀,「好了,我說還不行嗎?」

    「說之前最好想清楚,我這幾天手癢得很,正想揍人!」雷君凡坐了下來,把手指掰得卡卡作響。

    平浩之心虛地嚥了嚥口水,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已的俊臉;上次讓他揍了一拳,兩個月都沒有復原,他可不想再挨一次。

    「這次的事絕對是好事,不會讓大哥你難做的。」平浩之一臉諂媚。

    「哼!」雷君凡冷哼一聲。

    平浩之再次打了個冷顫,趕緊開口道:「是這樣,我們公司最近要力捧一位新人,想請你去追她,藉以提高知名度。泡明星的事兒,不會太難吧?」平浩之一口氣說完。

    「嗯,這次還算你有良心,沒讓我難辦。」雷君凡一副寬大為懷的樣子,微瞇雙眼,「你小子還蠻有手段嘛,這麼損的宣傳法也想得出來?」

    「那是當然,銀輝集團在本人的經營下,日漸擴大,業績激增……」平浩之自傲地吹噓道。銀輝是以娛樂業為主的跨國集團,近年來也涉獵其他行業投資。

    雷君凡不以為然地撇撇嘴。他的朋友全是一個德性,個個自大!「少爺、平先生,請喝茶。」梔子端著兩杯茶,小心地放在茶几上。

    「天哪!君凡,你們家的傭人也這麼漂亮!難怪你回國後不大出門呢!原來是金屋藏嬌哇……」平浩之立即大叫起來,如發現新大陸般直盯著梔子。

    「你少亂講!梔子是李嫂的女兒,只是偶爾幫李嫂點兒忙而已。」雷君凡打斷他,不高興地看著他一雙「色眼」上下瀏覽。不過,金屋藏嬌?嗯,他蠻喜歡這種猜測的。

    梔子被平浩之看得渾身不自在,趕緊輕身說道:「沒別的吩咐的話,我告辭了。」

    正欲退下,平浩之一把拉住她,興奮地說道:「小姐,有沒有興趣做明星啊?你這麼好的條件,天生麗質,保你一炮而紅……」

    「她不願意!」雷君凡一口打斷平浩之的滔滔不絕,不快地推他出去。「沒事的話快走吧,我累死了!」

    「喂,你怎麼這樣霸道?人家小姐還沒開口呢!」乎浩之不服地回頭大嚷,奈何力不從心,在雷君凡的強制下,他離大門越來越近。

    「對了,小姐,這是我的名片,想通了來找我!」平浩之邊掏出名片,邊大聲嚷嚷,夾雜著對雷君凡的不滿與雷君凡對他的威脅。

    梔子好笑地看著這副場面,兩個俊男如此推攘前進,真是好玩!做明星?她從未想過,也不想去做,聽說演藝圈很複雜的,再說,她也不習慣那光彩照人的明星舉止!

    「你不用理這個瘋子!」雷君凡回到大廳,順手撕掉手上的名片,一臉研究地看著梔子。

    「你不會是想答應他吧?」他有些不安。

    「當然不,我一點兒興趣也沒有,再說,只要是少爺不同意的事,我就不會去做的。」

    「那就好!」雷君凡放心地走近她,有些多餘的解釋道:「我也是為你好!你這麼單純這麼善良的女孩子,不適合那個五光十色的大染缸。再說,你一點心機都沒有,怎麼應付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壞人呢?」

    「我知道少爺是力我著想。」梔子感激地看著他,看得雷君凡有些慚愧。天知道,他是為什麼不讓梔子拋頭露面?他不願讓別的男人帶著雜念欣賞他的小梔子,天知道,有多少臭男人對著銀屏畫報上的美女肆意妄想……

    「對了,還有那個平浩之,以後你不要理他,他是個大色狼,專門誘拐良家少女!」雷君凡不放心地叮囑到,那傢伙的纏人功夫他太瞭解了。

    可憐的平浩之!無緣無故成了大色狼,採花大盜!

    「嗯。」梔子聽話地點點頭,掃了一眼他的全身,忍不住偷笑:「少爺,你把衣服換下來吧!我替你洗洗!」從未見過少爺如此不講究過!深身泥巴,一團稀泥正調皮地沾在他的額頂頭髮上,有趣得很。

    「我這就上去換。」雷君凡漫不經心地點點頭,轉身上樓,心裡還在想著,明天一定要去找平浩之好好談談!

    ※※※

    「喂!」小文用手肘撞了撞正在配花的梔子,朝門口擠眉弄眼道:「你的阿輝哥哥又來了!看來今晚你又有免費電影看嘍!」小文一臉羨慕。

    梔子立刻轉過身,果然,是阿輝!看來他已來了有一會兒了,見她正忙著就沒出聲。

    梔子綻開一抹羞怯的笑容,輕聲招呼道:「阿輝哥哥,你先這邊坐會兒。我馬上就好!」

    「你忙你的吧!」阿輝溫柔地笑笑,自己找個位置坐了下來,含笑地注視著正在應付客人的梔子。

    她是那麼美!那麼乖巧而又善解人意!打小他眼裡就只有她一個女孩,曾經有一段時間,他還真擔心她會愛上那個雷君凡呢!那是他生平第一次,嫉妒雷君凡的好命!

    「阿輝哥哥,今天餐館生意好嗎?」梔子忙完了一陣,走過來問道。

    「嗯,很好,都是些熟客。」楊輝聳聳肩,再次開口道:「梔子,今晚去看電影好嗎?」

    「嗯,我先打電話回家問問媽媽。」梔子仍是老話一句。

    「真是乖寶寶!」楊輝露齒而笑,黝黑健康的膚色,端正的五官,健碩高大的身材,在現在男人普遍趨於柔弱的社會,可稱得上帥哥一個。餐廳裡不少女招待、女主顧都是慕他名而來捧場的呢。

    掛斷了電話,梔子轉過頭輕笑道:「媽媽說可以,讓我散了場順便去看看楊爸楊媽!」

    楊輝一副早就知道的樣子點點頭。他知道,李嫂對他滿意得很,也放心得很,畢竟,從小看著他長大,又知道他是真心地對梔子好,又從不三心二意。再加上他現在已開了三家餐廳,可保證梔子嫁過去後不會受苦,又不嫌棄梔子的出身,這種好女婿打著燈籠也難找!

    「那我們走吧!」楊輝站起身,牽起梔子的小手。這已是習慣性動作了,從梔子上學起,就是他每天負責接送,要不,以梔子的美麗柔弱,不早讓那些小太保給佔便宜了。

    跟小文道了別,梔子跟著楊輝出了店門。

    「想吃什麼?」楊輝邊帶她穿過馬路邊問道。

    「牛肉麵!」梔子開心地回答,在她心中,楊輝就像是親哥哥,打小就一直在她身邊。雖然媽沒有提過嫁給他的事,梔子也不十分排斥,畢竟,嫁阿輝比嫁不相識的男人強多了!

    「從沒見過這麼好打發的女孩子!」楊輝愛憐地捏捏她的小手,大聲笑道,「好!我們就去老地方!」吃過晚飯,兩人一連趕了兩場電影,都是爆笑片,梔子開心極了!每次跟阿輝出來,她總是像從古堡裡放出的囚犯一樣,興奮不已。

    「阿輝哥哥,我們快回你家吧!楊媽一定做了好吃的宵夜耶!」梔子不自覺地抓著楊輝的手臂,一副快餓昏了的樣子。

    「每次都這樣!見我媽比見我還要急切!」楊輝佯裝不滿地抱怨道,嘴角是掩不住的笑意。

    他們是如此開心,一點也沒留意到剛剛經過的跑車裡一雙噴火的眼睛正怒視著他們。

    「君凡哥哥,怎麼了嘛?我們快去吃宵夜好不好?」沙水兒在一旁嬌嗔道。

    雷君凡不耐煩地走出車門招了一輛計程車,走回來拉開車門道:「水兒,我有點兒急事,你先回去!」不由水兒分辯,他硬將她塞進了計程車,說了地址,扔下一張大鈔就走了。氣得水兒咬牙切齒,暗暗發誓遲早會要他好看!那猙獰的表情讓計程車司機一陣寒慄,越美的女人越毒,這句話真沒說錯,看不出這麼甜美純真的女孩也有這副嘴臉!

    「嗨!小梔子!這麼巧?」雷君凡一踩引擎,追了上去,這才看清,小梔子身邊的臭男人就是兒時的玩伴——阿輝。

    「天!君凡!真巧!」楊輝一臉驚喜,大叫一聲。

    「是很巧!」雷君凡臉色難看得可以,盯著一旁的梔子,瞧她一臉幸福狀,那她是喜歡阿輝嘍?該死!雷君凡緊握方向盤的手指都有些泛白。他僵硬地開口道:「阿輝,你不用送小梔子回去了!搭我的車正好順道,改天我再與你聯絡!」最好能與你切磋切磋武藝!

    「哦!不用了!梔子還要去吃我媽做的宵夜呢!」楊輝仍是一臉笑意。

    「這樣啊!」雷君凡腦筋一轉,「不如這樣,我也好久沒見過老楊和楊媽,正好和你們一塊兒去看看他們怎麼樣?」

    「當然可以!」楊輝毫不遲疑地點點頭。

    雷君凡下車為他們打開車門,特意讓阿輝一人坐在後座,惹得楊輝一臉莫名其妙,心裡頓時警鈴大作。老天!君凡不是也愛上梔子了吧?怎麼會?他那麼多女朋友!不行!一定不能讓梔子受這個花花公子的騙!楊輝心裡暗自發誓。

    一行人到了楊家,果不其然,楊媽開心得不得了,一直勸梔子多吃點東西,又一邊不停地對雷君凡嘮嘮叨叨一些往事。

    「說起來呀,還真要謝謝老爺呢?要不是他及時拉了阿輝一把,說不定這會兒阿輝還在黑道上混,讓人砍成八大半也不一定……」提起往事,楊媽充滿了感激,不住要君凡向老爺夫人問好。

    「真的呀?」梔子一陣輕呼,「阿輝哥哥!你怎麼能去混黑道呢?好危險的!……」說著眼光還上下掃視,似乎想要找出他哪裡曾受過傷。

    那軟軟柔柔的聲音充滿了擔憂,聽在阿輝耳裡自是受用無窮,忙迭聲安慰保證。

    一旁的雷君凡卻看得心頭醋性大發,不由地站起身來:「老楊,楊媽,很晚了,我們該走了。阿輝,你不用送了,我會負責把梔子帶回家的!」

    在老楊楊媽不住的叮囑中,雷君凡拉著梔子飛也似地駛離,甚至沒讓阿輝來得及與梔子說聲再見。

    一路上,雷君凡都緊繃個臉,不發一言。

    「少爺,你在生氣?」梔子遲疑地開口道,聲音怯怯的。

    「這麼晚了你還在外面混?」雷君凡亂找理由;仍是硬梆梆地責難。

    「可是……可是媽媽同意的。」梔子小聲地解釋道,她從未見過少爺發脾氣,心裡有些忐忑不安。

    「那也不能這麼晚!台北治安很亂你知不知道?」雷君凡仍然強詞奪理。

    「可是……有阿輝哥哥呀?」

    又是那個死阿輝!他就那麼好?他是神嗎?雷君凡心頭又是一陣火起。偏偏梔子還不知情地添上一句:「你真的不用擔心,少爺,阿輝哥哥功夫很好的,他現在還每週去武道館訓練呢!」

    「我比他功夫還好,我以後還可以每天都訓練!」雷君凡不假思索地冒出這句。

    二人頓時都愣住了。連雷君凡自己也都覺得自己孩子氣。梔子好奇地看著他,不明白少爺為什麼要與阿輝比?

    「該死!」雷君凡重重地咒罵道,一把扳過她的雙肩,火熱地、粗暴地、深深地吻住了她,那讓他常常心生悸動的小嘴,是那樣甜美!那小巧溫順的身子,在他懷裡,他是那樣的滿足。她是他的!良久,他終於放開了她。

    梔子昏昏沉沉地望著他,仍是一副懵懂的樣子;從未有人這樣吻過她!那一刻,她覺得自己快要被融化了,又像飛上了天堂,她好想永遠永遠躺在這個寬大溫暖的懷抱中,就像每一個夢裡一般!夢見少爺像對待他的女友一樣,溫柔地望著她,輕輕地吻她……

    「梔子?」雷君凡終於從震撼中回過神來,不安地輕喚道。

    「嗯?」那嬌柔滿足的樣子讓雷君凡心裡泛起從未有過的柔情與幸福。他愛憐地執起她的小手:「不要再理阿輝了!」

    「為什麼?」

    「我說不要理他就不要理他!」雷君凡霸道地命令道,「我的話你也不聽了?」

    「噢,好的,少爺。」梔子遲疑地答道。

    「叫我君凡哥哥!」雷君凡滿意地點點頭,又是一句命令。

    「這……」梔子真地不知少爺今晚是怎麼了。

    「叫啊!」雷君凡催促道,兩眼盛滿鼓勵。

    「君凡哥哥。」梔子怯生生地叫道。

    「噢!我的小梔子!」雷君凡輕呼一聲,開心地一把抱起她,又深深地吻了下去。這一次,他好溫柔好深情!「說!你是我的!」

    「我是你的!」沉醉於熱吻中的兩人都是無比幸福與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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