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田信文將法拉利跑車停在八王子飯店門口,立刻有專人迎上,替他服務。
「織田先生,歡迎大駕光臨!」飯店經理如臨大敵,親自迎接這名貴客。
織田家族在日本政商界有著極高的社會地位,而織田信文身為織田家族第十六代繼承人,自然是天子乃驕子,傲慢十足。
但不能否認這三十出頭的年輕人確實有兩把刷子,比從商的父親更狠、比從政的祖父更好,所以才打能從織田家眾多的後輩中,脫穎而出,成為織田家的下一任繼承者。
「我來找朋友,不需要這麼大禮。」他揮了揮手,不悅地的開口,「不用管我了,我隨意走走。」
他雖是這麼說,但飯店經理可沒那個膽讓他一個人在大廳裡枯等,只得恭敬的站在一旁候著。
大少爺究竟是大少爺,等沒五分鐘,織田信文就不耐煩了,於是開口問:「是不是有航空公司的空服員在這裡住宿?」
「是。」飯店經理恭敬的回答。「織田先生有朋友在這裡,不知需不需要由飯店來協助您呢?」
聞言,他隨即想就讓飯店經理去查詢她的房間號碼,但此時才想到自己只知她的英文名字。
Christine,這年頭叫Christine的女人多得數不完,單單一個名字是找不到她的。
他還是繼續等待,替兩人製造不期而遇的機會。
「不用了。」拒絕飯店經理好意的同時,他眼角不意瞥到電梯口出現一名身穿紅色風衣的美艷女郎,眼睛瞬間為之一亮。
是她!
「我找到了。」他佇足在大廳,毫不保留的欣賞眼光注視著美艷的她。
白皙的肌膚在紅色大衣的襯托下,顯得晶瑩剔透,腳下的黑色長靴將她的身材修飾的更加修長,她又美又艷,清冷的優雅氣質讓人疑不開視線。
織田信文嘴角掛著滿意的微笑,覺得這個女人是根本就是老天爺創造出來給他的。
他相信她穿起和服一定很美,而母親也會喜歡她。
邁開步伐,織田信文踩著自信的腳步走向她,打算來個不期而遇。
霓霓感到十分意外,以為他會再多費些工夫才再次出現在她面前。
想不到她才結束工作來到飯店,洗了個舒服的熱水澡後,剛想到東京街頭去逛逛,卻一下了樓就遇到了他。
看他一副輕鬆寫意的模樣,似乎沒有花太多的時間就查到她所下榻的飯店。
太過輕易了。霓霓的柳葉眉微微攏起。
「Christine,真巧。」織田信文笑容滿面的在她面前站定,以最蹩腳的方式打招呼。
他們彼此都知道,這絕對不是簡單的巧合。
「織田先生。」她粉唇揚起,一樣是優雅甜美的微笑。
織田信文最愛的就是像她這種美艷又氣質出眾的美人,她的笑容徹底勾起了他強烈的征服欲。
「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你,中國人說相逢自是有緣,我想我們的緣分一定很深很深。」
「或許吧。」霓霓心裡有股很不舒服的感覺,像是胸口被人狠狠壓住一樣,呼吸困難。
知道他對自己的企圖強烈甚於她以前交往過的男人,他急躁,但不失優雅,可以想見他是一個十分自負的男人,對自己有強烈的自信心。
這種感覺很奇怪,若是以往,她絕對會開心的雀躍,但現在她心底卻有種揮之不去的厭煩。
真奇怪,為什麼她會有這種感覺呢?
「你要出去?」他露出一口白牙,笑道:「要去哪裡?我可以送你一程。」
「我只是想出去透透氣。」她淡淡地回應。
「如果你不介意,搭我的便車好嗎?」
他眼眸閃耀著興奮的光芒,霓霓一看便知他早已有了計劃。
就像以前交往過的男人一樣……
「不太好吧,畢竟我們素昧平生。」她婉拒了他的好意。
以前的她或許會豪爽的答應,但這次她只想拒絕。
「別拒絕我,我已經為你安排好一切了,跟我來。」他執起她的小手,強硬的牽著她走出飯店。
她被他安置在法拉利跑車的前座。
又是一個開著法拉利的富家公子啊……霓霓在心底一歎,訝異自己一點也沒有意外的感覺。
誰叫他看來就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富家公子樣,她一點也不意外。
「織田先生,慢走。」飯店經理恭送兩人至飯店門外,禮節百分百地鞠了個躬。
霓霓心裡不禁打了個突。
連飯店經理都對他禮遇有加,他倒底是誰?又是什麼來頭?
「織田先生,你要帶我去哪裡?」她忍不住詢問。
織田回頭,拋給她一個帥氣的笑。「吃完飯我再告訴你。」
看著他的笑容,霓霓能肯定的,就是他的企圖絕對不只是吃個晚餐這麼簡單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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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霓喘息著,一副剛經過劇烈奔跑的模樣,並且一臉的驚魂未定。
她根本是用逃的離開,匆匆忙忙的跳上計程便回來,沒回頭看織田信文那張鐵青的可怕表情。
她打開房內的燈,刺目的光線立刻讓同房的同事兼好友驚醒。
「我的天吶,你怎麼那麼晚才回來啊?」被吵醒的Anita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了個呵欠後,滿頭亂髮的從床上坐起身。
「我要換房間。」霓霓突然宣佈。
「換什麼房間?」Anita反應不過來,且一臉沒睡飽的模樣。
「我先跟莉莉換房間,再請莉莉和小敏換,然後我再跟宣宣換。」
「那麼大費周章幹麼啊?」Anita奇怪的問,「大半夜的,你找人換房間不會太冒昧了嗎?」
「不會,我都說好了,等一下莉莉就會過來,我得先把我的行李帶過去。」說話的同時,霓霓已從衣櫃裡拉出還沒整理的行李箱。
好險,她稍早出門前只拿了件大衣和毛衣,不然她這下要整理好久。
她脫下大衣,開始忙碌的打包其他私人用品。
「喂!鄭霓霓,你在搞什麼鬼?!」Anita忍無可忍地吼著。「你到底為什麼半夜三更要換房間,說,你幹了什麼好事?」看她一副像在逃難似的,怎麼看都令人覺得可疑。
「噓……你小聲點。」霓霓阻止她的大嗓門壞事。「我剛剛放一個男人鴿子。」
「男人?!」Anita驚叫。「鄭霓霓,你到日本才不到十二個小時,你就勾搭上野男人啦!」不愧是她們航空界的活動桃花,費洛蒙氾濫成災。
「是他自己來找我的好不好!」霓霓無辜的喊冤。
「誰啊?他條件很差嗎?不然你怎麼會放人家鴿子。」被吵醒的Anita瞌睡蟲也被趕光了,索性下了床,到浴室裡簡單的梳洗一番。
「今天Eva得罪的那位頭等艙客人。」霓霓聳了聳肩回答。
「噗--」噴笑隨即從浴室內傳出。「我的天吶!Eva搞不定的乘客煞到你了!怎麼樣,他是怎麼追求我們的鄭桃花啊?」
霓霓翻了翻白眼。
她當然知道損友給她取這綽號的用意是在挖苦她,但她也沒辦法啊,誰教她生來就帶了一對桃花眼,然而桃花總是揮之不去,唉,就當她嫉妒好了,美人總是會招嫉,她鄭霓霓早習慣了。
「喂,鄭桃花小姐,請不要不說話,我要聽聽又是哪個火山孝子敢不知死活的追求你。」
「你錯了。」霓霓抬起下巴。「他不只是要追我,甚至還要娶我。」
匡啷--
Anita頓時沒拿穩手上的牙刷和漱口杯,使它們全掉在洗臉台上。
她隨意漱了漱口,便衝出浴室。
「他說要娶你?!」她語氣變調,高八度的嗓音頭時刺耳。
「對,他說他要娶我。」霓霓仔細回想起來,也覺得荒唐可笑。
「天吶!他跟你求婚了嗎?」怎麼會有人第一次見面就求婚,這簡直是電影、小說才會出現的劇情,實在太扯了!
「他不是求婚,只是告知我,說我將來會是他要娶的女人。」那副自大的模樣想來就讓她生氣。
「這麼有自信,他一定娶得到你?」Anita也覺得好笑。
「我也不懂他哪來的自信,難道是我看起來很好追嗎?」霓霓覺得自己被看輕了。
都是外表惹的禍!她知道自己的美艷就是會讓人覺得她很愛玩,而且經驗豐富,可是她除了多交了幾個男朋友之外,並沒有亂來啊!
「說說看嘛,你跟他今天去了哪裡?」Anita發揮了女人最大的本領--八卦。
「開著他的法拉利先去希爾頓吃法國大餐。」
「哇--」Anita瞪大了眼。「這麼大手筆!你們不也是才第一次見面!」好大方的男人啊,為什麼她從沒遇到過呢?真可惜。
「吃飯時他說我冷艷的氣質適合穿和服,什麼留袖的……我根本不懂日本和服有什麼分別,他說要送我一套織田屋的和服,連配件都幫我想好了。」霓霓不吐不快地說出今天晚發生的經過。
「織田屋的和服!」Anita忍不住尖叫。「那是日本數一數二的老家族,以手工製作和服出了名的百年老店,光是一條腰繫就要三十萬日幣耶!」她男朋友正好在日商公司上班,上司都是日本人,多多少少會提到些日本的大小事。
「我拒絕他了,不過我看他不是郡種會輕易會認輸的男人。」霓霓歎了口氣。這桃花未免也太驚人了,她從來沒遇過像他這樣的追求者。
「然後呢?」Anita著急的問。
「嗯,接下來他說要帶我去看夜景。」
「真浪漫。」Anita腦海裡已被五星級飯店的法國大餐和美麗的夜景迷去了心志。
「結果我們去了東京鐵塔。」霓霓接下去說。「從那看下去的夜景很美,卻很虛華。」
「你們吃完法國料理都幾點了,怎麼還能去東京鐵塔看夜景?」Anita驚叫。
「這就是他神奇的地方了。」霓霓歎道。「我也不懂為什麼他可以在已超過開放時間後,帶我到東京鐵塔上看夜景。」
「他來頭應該不小,想必在日本有一定的地位。」Anita揶揄道。「不錯啊,嫁給他,你富家少奶奶的心願就達成了耶!」
「我不喜歡。」霓霓撇了撇嘴。
「怎麼會不喜歡?難道他很醜?」
「不,他長得不錯,還是個帥哥。」霓霓不得不承認,織田信文真的長得不錯。「有竹野內豐的味道。」
「那你還等什麼?快上啊!」Anita催促著。「又帥又有錢耶,還是你的怪癖又發作了?他的手不好看嗎?」
「不會,他的手很好看,是很適合握法拉利的方向盤。」霓霓搖搖頭,否決好友的評斷。
「那你還挑什麼?他符合了一切你開的條件,既然他想娶你,你就試著和她交往看看啊。」如果是以前,霓霓根本已經把這麼好條件的男人拐上手了,哪還需要她這個好朋友在旁邊幫她敲邊鼓?
「我覺得不真實。」霓霓向好友吐露心事。「一個男人怎麼會對一個素昧平生的女人那麼好?如果不是因為我漂亮,他會這樣對我嗎?」
男人是現實的,看女人的眼光第一個看的就是外表,再來就是身材,如果她今天是個其貌不揚的女人,那麼織田信文會這樣待她嗎?
答應很明顯,他根本不會注意到她,她吸引他的是她的美貌,他只是覺得她這一個美人,適合當他的妻子,如此而已。
「Anita,我突然覺得自己以前所堅持的那些好不真實,而且好蠢。」霓霓苦笑。「當了少奶奶又能怎樣?今天他會看上我的美貌,難保哪一天他不會喜歡上更美的女人。」
「你終於想開了。」Anita抱住跪坐在地毯上的好友。「本來就是,況且說到錢,憑我們的工作薪資,要讓自己過得舒適不是難事,而且你那麼聰明,哪一次買股票你沒賺到?要名牌自己買就好啦!為什麼一定要男人買?」
「老實說,我買股票能賺錢還多虧了段幫我。」霓霓老實招認,她才不知道什麼股票明牌呢,如果她那麼神,她就不會繼續當空服員了。
「我想我只喜歡那種被寵愛的感覺。」霓霓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也就是虛榮心作祟,你哦!」Anita翻了翻白眼。
霓霓其實本性不壞,她工作認真,對朋友很誠懇,對公司的後進新人也照顧有加,連買股票她也會報明牌給同事知道,不然她的人緣不會這麼好,就是腦子一直想不開,立志當什麼少奶奶,這一點讓人垢病。
「我現在知道那不代表什麼了,一個男人是不是真的愛我,不能以他付出的金錢多寡來衡量。」
Anita誇張的地鬼叫,「我的天吶,你不會到現在才瞭解吧?」
「對啦!死三八,那麼大聲要死了,你怕別人不知道我有多蠢啊?」霓霓沒好氣地翻白眼。
「有什麼關係?又沒人聽到。」Anita倒不覺得自己的嗓門大。
「Anita,我忽然覺得我應該換一家飯店住。」霓霓煞有其事地想著。
「為什麼?」Anita打開冰箱,拿了一瓶冰的礦泉水,扭開狂飲。
外面雖然十分寒冷,但室內的空調溫度適中,所以她才敢喝冰開水,而且講那麼多話,早渴了。
「他既然能查到我下榻的飯店,也一定能查到我住哪間房,甚至叫什麼名字。」霓霓收拾行李的動作更加快速。
「哇,他之前不會是到飯店樓下堵你的吧?」Anita眼睛又瞪大了。
「沒錯,而且飯店經理還親自迎接他。」霓霓將最後一瓶乳液塞進皮箱裡,拉上拉練,總算大功告成了。
「真……來頭還真是大。」Anita被嚇到了。
希爾頓的法國大餐、東就鐵塔的夜景、飯店經理親自出門迎接--
那個男人究竟是誰啊?排場那麼大,追個女孩子那麼用盡心機,難怪霓霓會覺得不真實。
「對了,我聽說Eva一個人睡,因為跟她同房的Cindy去找男朋友了,那麼……呵呵,我要去跟Eva擠一間房!」霓霓都已經想好了。
「你有病,既然要去跟Eva睡,又幹麼要跟那麼多人換房間?」
「障眼法啊,這叫狡兔有三窟。」霓霓靈動的媚眼轉動著頑皮的光芒。「Anita,我們是好姊妹,沒人知道我會去敲Eva房間門,你可不要洩漏我的行蹤了。」
「你要去跟Eva擠一間,但那說要娶你的那位先生,不也就是Eva得罪的那位客人嗎?」Anita驚恐的瞪大眼。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呵呵呵,相信Eva不會出賣我的,畢竟她欠我一次。」霓霓笑道。
「你這女人真是詭計多端。」為了要躲一個男人,她還真是使出渾身解數。
「當然,我鄭霓霓可不是省油的燈,想追我沒有三兩三怎麼行!」霓霓不可一世地道。
「你這女人--」真是臭屁的讓人想海扁一頓。
「如果有人問起Christine是誰,你應該知道怎麼回答吧?」霓霓忍不住擔心的問。
「放心啦,套一句你說的,我Anita是何許人也?要從我嘴巴裡套出話來,沒有三兩三怎麼行?」
「我只能相信你了。」霓霓歎口氣。
「我會說你去找野男人了。」Anita笑道。
「你--好吧,算你狠。」霓霓不得不稱讚好友的反應靈敏。
「霓霓,你真的不給那男人一次機會?」身為好友,當然要提醒一下,免得到時候她後悔。
「不了,我不喜歡被人當作物品的感覺。」霓霓拖著行李,來到房門邊。「我去投靠小可愛了,不要太想我喔!」被她匿稱為小可愛的就是Eva,因為她年紀小,而且個性討喜,所以被她們這些前輩們疼。
「等等,我還沒問完耶!那個可憐的男人叫什麼名字啊?」Anita這才想到,她竟然不知道男主角的大名,這麼可以呢!
到時候她的八卦會講得不完整耶,不行不行,這個男主角的名字太重要了。
「織田……」霓霓偏頭想。奇怪,怎麼才跟Anita講幾句話就忘了他的名字呢?
可見他對她來說真是一點也不重要。
「日本人啊?」Anita驚呼。「你上次交的日本男朋友不也是有錢到不行嗎?只可惜是個精蟲上腦的沒用男人。」Anita言詞犀利的地道。
一個成天只會想怎麼把霓霓弄上床的男人,很難讓人相信他的真心,就算他出手大方也一樣讓人厭惡。
「我想起來了!織田信文,他叫織田信文。」霓霓驚呼一聲。
「織田信文?」Anita眼睛瞇成一直線。「我好像在哪裡聽過這個名字耶。」
「好了,就這樣,我要去睡了,你也早點休息。」霓霓丟下這一句話就往電梯方向走去,沒留意到Anita那深思的表情。
「織田信文……怎麼那麼耳熟?我好像在哪裡聽過……啊!」她想起來了,這個織田信文,是日本新一代的企業家,年輕有為、英俊多金,但個性卻十分霸道。
霓霓怎麼會去招惹到這種男人啊?她還真是一株活動桃花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