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可以,能夠為美麗的女士解答,是我榮幸。」
啜了啜手中的葡萄酒,唐希爵在談笑風生之間成功擄獲在場所有年輕女士的芳心。「所謂的4C呢代表的意思就是鑽石本身的顏色、淨度、車工和重量,這四個便是選購鑽石時最基本的原則。」
始終面帶微笑的應付包圍在自己身邊的女人唐希爵斂下雙眼,搖晃著酒杯裡紅艷的葡萄酒液。
身旁的幾個女人不知道為了什麼小事在他的耳邊吱喳爭吵,猜想又是為了他爭風吃醋之類,唐希爵不在意,反倒頻頻對在左手邊交談得正愉快的鍾赫和陶萱投以關注的凝視。
一個小時前,被一群聒噪的女人吵煩了的鍾赫索性換了位子。
就這樣,他和陶萱有了更多交談的機會。
他們到底在說些什麼?
唐希爵告訴自己別去好奇、別去理會,但是……他發覺自己的雙眼卻依舊不受控制的頻頻往陶萱的身上瞟去。
小時候的公主長大了,變得更漂亮,可是依舊不脫清純甜美的氣質,和他記憶中的她一樣一樣。
她之所以錯認了鍾赫,是香水的關係吧?
唐希爵譏誚地噙起嘴角。
八成是老天的旨意吧,就在他決心逃離這一款香水味之後,才戲劇化地安排了她的出現。
仰頭一口飲盡杯子裡的葡萄酒,他抿起了性感
雙唇。
何妨呢?就這樣將錯就錯的把她讓給鍾赫吧!
難得見鍾赫會對一個女子動心。就當作是成全
好友,自己並沒有損失啊!
他唐希爵要女人,多得是大把的人選主動撲到他的腳邊纏抱著不放!成功的事業、俊美高挺的外表,再加上一張舌燦蓮花的甜嘴,哪個女人不心折?
是的,他無所謂,真的無所謂!
「希爵,你在想什麼啊?你不是說要幫人家鑒定一下這款藍寶石戒指的等級嗎?」
他勾起嘴角綻出一抹顛倒眾生的邪魅笑容,「那有什麼問題呢?」主動牽起女子的手,舉到唇邊禮貌而紳士地印上一記輕吻,他的動作當場惹來幾聲驚喜的低呼。
女人,向來對他沒有任何抵抗力,永遠都是如此。
「你的朋友好像很受歡迎的樣子。」
陶萱將一張毛毯遞給鍾赫,忍不住別了眼被女人群團團包圍的唐希爵。
鍾赫看了好友一眼,接著轉頭凝視她,「你呢?覺得希爵他如何?」
她眨眨眼,「如何?就這樣啊。」都是搭機的乘客啊,需要她特別覺得怎麼樣嗎?
鍾赫忍不住再追問,「難道你不認為希爵很俊美、很迷人?」
「嗯,他的確長得蠻帥的,可是,這樣的男人很多啊!」陶萱甜甜地望著鍾赫笑了一下。
呵,又聞到他身上的香味了!不知道為什麼,只要聞進這個久違而熟悉的氣味,她就開心得直想發笑,自己真是好傻呵!
「幾乎所有的女人都覺得他很好。」鍾赫喃喃低語一句。
希爵是他這一輩子的摯友和夥伴,自己的條件也很好。只是和他站在一起,他舌燦蓮花,跟誰都能攀談的個性就顯得特別吃香。
相對的,他總是受冷落的那一個。
他不是妄自菲薄、更沒有心懷埋怨,只是在闡述一個事實。
「雖然我覺得你的朋友很好,不過我認為你也很優秀啊!」
陶萱抿起嫣紅的唇瓣,毫不吝嗇地向鍾赫展露誠摯的笑靨。
那真心的笑顏深深地烙進鍾赫的心坎。
在這個可愛的空姐眼中,他是特別的。這個認知讓鍾赫既高興又感動,不自覺地舔舔唇,為自己即將提出的請求感到緊張不已。
「陶萱,你……」
「怎麼了?」
遲疑了幾秒鐘,鍾赫依舊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這種時候真氣自己寡言木訥的個性,邀她下次出去見面啊!有這麼困難嗎?鍾赫,你快講話啊!
這時,座艙長對陶萱招了招手,示意她過去。「你還沒想到要跟我講什麼嗎!設關係,等你想到再叫我好了!」
她邁開腳步正想走開。
鍾赫焦急地從椅子上站起來,「等一等!」現在不說,他怕自己待會更沒勇氣開口。「陶萱,下飛機之後你能跟我出去約會嗎?」
頭等艙裡原本嘈雜的聲音一下靜了下來。
「哇,真大膽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提出邀請!」
「是啊,真叫人羨慕啊!」
有一雙原本低垂的視線從酒杯中緩緩抬起,唐希爵沉默地看著自己的好友和表情突然有點呆的陶萱,眼神裡迅速閃過一抹複雜的神采。
美麗酡紅的小臉上有些羞澀,也有那麼一點侷促,遲疑了幾秒鐘之後,陶萱輕咬著下唇微笑頷首。
「好啊,一起去約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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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加坡著名的萊佛士酒店堪稱是當地最特殊的旅館,它不但兼具建築與歷史之美,純白色的維多利亞式建築更充滿了復古而浪漫的氣息。
今晚的萊佛士酒店燈火輝煌、賓客如雲,搭載來自世界各國上流名媛、富豪仕紳的高級轎車絡繹不絕地駛入專用車道,大門口負責接待的侍應生光是開車門就開到手軟。
「亞洲珠寶鑒定賞」今晚在這裡隆重登場,會場上不但齊聚了各地優秀的珠寶鑒定師,前來參加的賓客中更是不乏豪紳貴婦、各國使節偕伴參加。
之所以受到這麼多人的關注,是因為此次的珠寶鑒定不僅展出多樣罕見而華麗的珠寶鑽飾,更將舉行拍賣,其中以一條「俄羅斯王朝」皇后在結婚典禮上所配戴過的鑽石項鏈最受眾人矚目。
「Mr。鐘,好久不見了!」
西裝筆挺的鍾赫直覺地轉過身回應對方的招呼,原本斯文的笑臉當場轉為驚喜。「威爾斯先生,沒想到會在這裡碰見你!」
美國外交官威爾斯·布諾挽著妻子潔西卡愉快地向他走來,「這麼盛大隆重的晚宴怎麼不見你那個風流俊美的夥伴呢?」
鍾赫沒有回答,只是笑了笑。
「希爵看起來好像有些心事。」潔西卡伸出手指向會場的角落。
順著她指引的方向望去,鍾赫終於看見消失了一整晚的好友。確實,他鮮少看見唐希爵露出這種略帶沉鬱氣質的神情。發生什麼事了嗎?
威爾斯微微皺起眉頭,「鐘,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嗎?」他與妻子都是唐希爵的好友,朋友之間互相幫忙是應該的。
鍾赫微笑搖頭,拍了拍他的臂膀,及時替好友編造一個借口。「謝謝你的好意,威爾斯。希爵他今晚是因為一點小感冒才搞得他情緒有些低落。」
潔西卡聞言立刻從皮包裡拿出一顆藥丸,「阿斯匹靈,或許他需要這個。」
「謝謝你,潔西卡,你真體貼!」
「那當然,我的潔西卡一直都這麼可人。」多情的外交官俯首香了香妻子的臉頰,「鐘,我很期待斐耀這一次拿出來拍賣的珠寶!」威爾斯在離去之前對他喊了喊。
「是的,你的確應該期待!我跟希爵從來不曾讓你和潔西卡失望的,不是嗎?」錘赫笑著揮手回應,接著轉身走向始終持在泳池角落的好友。
置身在這一片璀璨的光華之中,渾身散發著慵懶氣質的唐希爵右手持握酒杯,往後斜倚在泳池旁的圍欄上,舉起左手回應不遠處與他打招呼的朋友。
他彎了彎唇,可是眼底卻不見笑意。
鍾赫緩緩朝他走近,微微皺眉。「希爵,你需要阿斯匹靈嗎?」
唐希爵這才揚起淺笑瞟睨好友。「何以見得?」
「你不太對勁,發生什麼事了嗎?」一個念頭驀地閃過鍾赫的腦海,他轉過身直覺地收巡凱特萊司派出的代表。「這一回對方派來的人是誰?」
「不管對方是誰,我都會找機會讓他難堪!」
鍾赫困惑地望回好友。這麼說,他還沒有碰見凱特萊司的人?那麼他究竟在煩些什麼事?
「別說我了。」唐希爵仰首一口飲盡杯子裡琥珀色的酒液,不經意地改變話題。「不如來聊聊你的約會吧?」
慵懶閒適的神態背後,隱藏著連唐希爵自己都無法解釋的煩躁。
「談我和陶萱的約會?」
卓絕幹練的鍾赫一時竟顯得有些羞赧,那是他在商場上從未顯露的一面,眉宇間流露的青澀叫人忍不住會心微笑。只見他低頭抿抿唇,刮刮自己的臉頰。
「我跟她說希望今晚能和她見個面。坦白說,希爵,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來的勇氣敢當著那麼多人的面開口邀她,這還是我第一次主動對女孩子提出邀約,幸好她肯答應我,否則我這輩子恐怕再也不敢開口邀請女孩子了。」
「擔心什麼呢?憑你優異的條件,開口想邀約女孩怎麼會有不得手的道理。」唐希爵淡淡地笑了笑,默然凝睇好友眉宇間的喜悅。
為什麼要在意鍾赫和陶萱的約會?
不是不介意她將鍾赫錯認成他嗎?
對,他是說過自己不介意。
是他決定要捨棄過去的回憶,他也以為自己已經忘了,結果他竟然沒有!
嗟,原來自己的骨子裡也會有這種愚蠢至極、近似天真的癡情,會不會太可笑了!
他是誰?他是唐希爵,被形形色色的女人包圍簇擁,用不需要負責的甜言蜜語呵哄她們,縱情享受每一場沒有包袱、不必付出情感的床第歡愛。只有這種生活適合他。是的,這才適合他!
他不會愛人,也不需要去愛人。
因為付出感情去愛一個人,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除了受傷,還是受傷。
既然如此,又何必去管陶萱是否錯認了誰,而她與鍾赫將來會有什麼樣的發展,關他什麼事呢?與其這樣,不如去找一個熱情性感的女伴來得實際。
吸口氣,放下手中見底的酒杯,他抿起性感嘴角拍拍好友的肩胛。「明天見!」
「你要去哪裡?」
「今晚的酒會不過是個開場式,重頭戲明後天才上場,既然如此,今晚我當然要去替自己找個樂子。」
這傢伙又恢復正常了!鍾赫望著好友的背影,好心交代,「別玩得太過火了,明天還有正事要辦呢!」
唐希爵離去的腳步頓了頓,轉回身面對他,雙手慵懶地插放在口袋裡,「你才是,別和陶萱玩太晚,我看她不是個隨便的女人。」
鍾赫俊臉上的笑容退了退。
是自己的錯覺嗎?為什麼他老是覺得希爵對陶萱似乎特別的關心?
像是注意到他臉上的異樣,唐希爵又補了一句,「有些女人不適合太快的攻勢,那只會嚇跑她而已,別說我這個情場老手沒提醒你。」他瀟灑地轉過身,對好友揚揚手。「還有,今晚記得別來敲我的房門,會打擾到我。」
「神經!」
鍾赫看著他頎長倜儻的背影,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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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爵,你是我的了,別逃哦!」
體態妖嬈的女子緊緊貼偎在唐希爵的懷中,毫不知羞地將豐滿而柔軟的雙峰往他的胸膛裡推擠。
「傻瓜,我怎麼可能捨得逃呢?」
低沉輕佻的話語在空氣中迴盪。感覺女子親暱而挑逗的熱氣頻頻往自己的耳際吹吐,唐希爵用力摟緊懷裡窈窕的身軀,俯低頭用鼻尖輕柔磨蹭她雪白的頸項。
「你這麼地美麗、這麼地熱情,我當然是你的了。」不過只限於今晚。
「啊,希爵……」好舒服哦!女子煽情地圈抱著他,兩具身軀緊密貼擁著幾乎容不下一絲空隙。
「唔,希爵,你別這樣嘛!我們現在還在電梯裡呢!」女子嘴裡推拒著,長腿卻悄悄地曲起。
唐希爵驀地仰頭輕笑。「安琴,你這個磨人的小東西!」女人,標準的心口不一。
陶萱也是這樣的女人嗎?
這念頭才閃過,他眉頭一蹙。此時此刻自己怎麼會想起她?!
「希爵,你怎麼了?」
聯信銀行亞太地區副總裁安琴·葉娜仰起美艷的臉龐,細細凝視唐希爵性感倜儻的俊顏。
他的過人條件讓他總成為眾女人目光追逐的對象,可是他的風流多情和玩世不恭卻也同樣地惡名昭彰。自詡高貴大方、教養良好的名媛淑女,表面上對他不屑一顧,私底下卻無不冀盼自己能夠獲得他的青睞。
而她,屬於敢玩、能玩的那一類,就對自己坦白多了!
她沒有別的要求,只想得到他。
大家都說他風流而不下流,截至目前為止還不曾見他主動勾引過哪個女人,只和自動上門搭訕的女子廝混。這表示他的心還不屬於任何人。對嗎?
對吧!所有人都這麼說。
征服欲,不是只有男人才有,女人對於情有獨鍾的男人同樣有著極強的征服欲。安琴·葉娜揚起頭,暗自立誓。
征服他的身與心,從今晚開始!
「希爵,吻我。」
他聞言挑起一邊俊眉,「你不是說我們身處在電睇裡嗎?」
嘴裡調侃著,他一雙大掌卻不安分地將她摟向自己,開始在她豐滿窈窕的嬌軀上撫摸起來。
她的呼吸變得急促輕喘,柔夷也跟著迫切地想解開他的襯衫扣子。「可是我現在就想要你。」
只見性感的嘴唇微微噙起,安撫性地點了點她噘起的雙唇。「噓,再等一會兒。」
電梯門終於開啟,他擁著她歪歪倒倒地步出電梯。走向自己的房間。
突然,他放緩了腳步,皺眉。
房門口的那抹身影……
「希爵,怎麼了?」
「安琴,不好意思,我突然想起來今晚我的房間不太方便……改去你房裡如何?」
安琴·葉娜眨眨眼,沒有表現出她的困惑。「當然可以啊!」
唐希爵又望了望前方,心不在焉地俯首吻吻她的臉頰。「我回房間拿點東西,你先回去等我。」
「嗄?哦,你要趕快來,別讓人家等太久。」踮起腳尖吻了吻他的唇,她依依不捨地轉身離開。
吸了口氣,他下意識地整了整身上的西裝,整去因為擁抱而造成的凌亂,跨步走上前。
「你在這裡做什麼?」
輕倚在房門上發呆的陶萱嚇了一跳,站直身。「啊,你是……」
他睨了她一眼,拿出西裝口袋裡的鑰匙卡開門。
「唐希爵,鍾赫的朋友。」可悲,她的眼裡沒有他,連名字都不記得。
「我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陶萱溫柔輕軟的嗓音在長廊上響起。
「是嗎?」他不大相信。開了門,他朝房內努了努。「要進來嗎?」
或者,他應該問,敢進來嗎?
凝睇著眼前這張純真無欺的容顏,他厭惡自己口吻中無意間流露出的祈求。是的,他得對自己誠實,陶萱是第一個也是惟一一個,讓他渴望見到她站在自己身邊的女人。
這樣算不算背叛鍾赫?
這個疑問迅速閃過唐希爵的腦海,蹙起眉頭,不再讓自己的視線落在陶萱的臉上,冷漠的率先跨進房間。「不進來就算了!」
「我要啊。」
陶萱將小背包反提在身後,輕快地跨了進去。「萊佛士酒店耶,我早就想進來看一看了!」
毫無防備的,這一抹燦爛的笑容狠狠地撞擊唐希爵的心房!
生平頭一次,他狼狽地轉身迴避一個女人的笑容。
「哇,真的和別人說得一樣耶!房間裡的擺設和東西看起來都好豪華、好高級哦!」
聆聽著她輕軟的嗓音,他終於還是抑不住心底的衝動,放任自己的視線回到她纖細的身形上。
置身在橘黃的暖色系豪華空間裡,她忍不住好奇地東摸西摸,走到書桌旁欣賞造型華麗的檯燈,她側轉螓首對著他笑了笑。
「真的很有貴族的感覺,和你一樣!」
唐希爵皺眉。
凝視她的雙眼開始轉為一種估量的意味。
她是真的覺得他有貴族氣息才這麼說的,或者這是她間接示好的一種手段,她真的有如她外表所顯露的這般純真,抑或那只是包藏企圖的美麗糖衣?
畢竟分別了二十多年,人是會變的。
像他不就變了。
變成一個玩世不恭、放浪形骸的花花公子。同理可證,她也可能會變。
昔日的小公主變成手段高明的拜金女郎,這不是不可能。然而,她是嗎?眼前這一張無欺的容顏,真是她隱藏心機的一種道具嗎!
「你怎麼了?為什麼這樣看我?」
唐希爵回神,收回自己的視線,脫掉身上的西裝隨手扔在床上,從煙盒裡掏出一根香煙。
「不介意我抽煙吧?」
她搖搖頭,但卻退了幾步。她討厭煙味,雖然不排斥別人抽煙,但是總難以習慣那嗆鼻的味道。
他將她的舉止看在眼裡,拉開窗簾走到陽台,在璀璨的夜色中點燃一根煙。
煙頭上一明一滅的小火芒就宛如夜空中的星子,悄悄墜落在他修長的指間。
陶萱見狀,忍不住走向他。
為什麼這個唐希爵總給她一種孤寂落寞的感覺?
他應該不會寂寞的,不是嗎?她總是看見他的身旁圍滿了人,女人。
所以他沒理由寂寞的,對吧?
學著他憑靠在陽台的欄杆上,她默默地凝視他英姿帥挺有如雕像一般的俊美側臉。自己是不是太無聊了?怎麼會這樣莫名其妙地想去關心一個陌生人呢?
這到底是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