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慣例,在用早膳之前,端康一家三口都會聚集在雙親的牌位前面,由老大端康帶領著弟妹,雙手合十、一邊拜一邊念道:「浪費是罪惡、浪費是罪惡、浪費是罪惡……」
這個習慣是從老王爺去世後才有的,發起人當然是端康,十九歲的端泰和十七歲的端雙雙是被強迫一起這麼做的。
雖說是被強迫的,不過端泰和端雙雙對此並無怨言。對他們來說,端康是個負責任、值得他們尊敬的大哥,大哥說的就一定是對的,沒什麼好懷疑的。
三人念完後,端康像平常一樣說:「好了,去吃飯吧!」
端泰和端雙雙互看一眼,之後端雙雙開口問:「大哥,你真的吃得下嗎?」
「我為什麼會吃不下?」端康反問她。
「你忘了昨天晚上的事嗎?」她驚訝地瞪大眼睛。
「昨晚的事?你是說太后派人送來懿旨的事嗎?」
「當然是那件事,要不然還有別的事嗎?」端泰不可思議地看著端康。「大哥,你是在裝傻是嗎?太后說要把盈香格格嫁給你,這麼大的事你居然完全不在乎?你真是太奇怪了!」
「我奇怪?奇怪的是你們吧!」端康看著不知道在擔心什麼的弟妹。「太后的懿旨和皇上的聖旨是一樣的,沒有人可以違抗,難道你們要我進宮去找太后理論?不好意思,我還不想死,所以你們說除了接受,我還能怎麼做?」
「這……」
端泰和端雙雙都說不出話了,端康說得沒錯,誰敢違抗太后的懿旨誰就不要命了,不管他們願不願意,盈香格格都會成為他們的嫂嫂,這是鐵一般的事實,沒有人可以違抗的。
「可是,這樣真的好嗎……」端雙雙憂心忡忡地說:「盈香格格向來吃好的、穿好的,她要怎麼適應我們這種節儉的生活?萬一惹她不高興,她跑回宮向太后告狀,到那時我們還不是死路一條?大哥,你有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呢?」
「這……」這下換端康說不出話了,雙雙說的正是他最擔心的事。
不管這個懿旨是如何的莫名其妙,不管盈香格格是看上他哪一點,不管盈香格格是真心要嫁他還是別有目的,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現在最重要的是,他要怎麼應付這個他只見過一次面的盈香格格,他們該怎麼適應、怎麼去配合彼此的個性和觀念?
端泰也說:「大哥,雙雙說得對極了,盈香格格是人後最疼愛的孫女,她在宮中一定過著極盡奢華的生活,她怎麼可能和我們住在一起呢?萬一……」
「哪來的萬一?沒有萬一,是盈香格格自己做下這個決定,她要嫁給我,就得依我。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這是最基本的道理,你們不知道嗎?」端康嚴肅地說。
「我們當然知道,但是問題是格格知道嗎?她可是千金之軀,大哥你可得好好地伺候她呀!」端雙雙小聲的說。
「我伺候她?」端康濃眉一揚,很不高興的說:「我管她是格格還是公主,她要做我的人就得聽我的。她不肯就一拍兩散,各走各的路吧!」
「大哥,話不能這樣說啊!」端泰苦口婆心地勸道:「你想想看,格格她剛開始一定無法適應我們家的生活,適應不良這種事是一定會發生的,雖然說是嫁雞隨雞,大哥你也得給人家一點時間適應啊!我看這樣吧,我們先不要讓格格知道我們家真正的情況,先瞞格格一陣子再說,等格格完全融入我們的生活之後,再讓她知道我們家真正的情況,大哥,你認為呢?」
端康想想之後點點頭。「你說的不無道理。好吧!就給她一些時間,也算給我們一些時間來適應她,就這麼決定了。」
端泰和端雙雙聽他這麼說—兩人看著對方,心中同時都鬆了口氣。
還好大哥願意讓步,要不然他們就等著得罪盈香格格、等著被太后降罪吧!
☆☆
盈香和端康的婚期訂在一個月後。
這段期間,盈香和端康都沒有再見過面,等到他們再見面時就是他們倆正式結為夫妻的那一天。
這一個月對盈香來說是難熬的、是充滿甜蜜的,也是期待的。
不知道端康會怎麼看她,希望他不要以為是她厚著臉皮要嫁給他的,她希望他以為他們的婚事是太后決定的,這樣她嫁過去才不會在他面前抬不起頭來,好像是她硬要嫁給他似的。
終於等到成親的這天,盈香從蓋上喜帕的那一刻開始就不知道出自在做什麼了,她又害羞又害怕地任人擺佈,當大紅花轎出了皇宮的那一刻開始,她就與過去的盈香格格告別,現在她是端王爺的夫人,她是他一個人的福晉。
毋庸置疑的,盈香的心情是興奮的、是喜悅的,至於莫名其妙地娶到盈香格格的新郎倌端康,卻是一點喜悅之情也沒有。
對於這樁不容他做主的婚姻,他不生氣就已經很不錯了,直到現在他還是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被盈香挑中,他記得他們初見面的那天只不過說了幾句話,盈香格格到底是看中他哪一點呢?如果她知道他是個小氣鬼、是個一毛不拔的鐵公雞,那她還會想嫁給他嗎?
現在說這些都太遲了,端王府已經坐滿了賓客,太后和皇上正看著他和盈香格格呢。
在一屋子賓客的注視下,他和盈香舉行了婚禮。
進了洞房後,他和還覆著喜帕的盈香並肩坐在床上。
等喜娘還有丫鬟們這些閒雜人等都退了出去之後,原本嘈雜的房間頓時安靜下來。
屋內安靜得只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和心跳聲。
端康呆看著安靜坐著的盈香,舉起來的手放下又舉起。
「端康,你到底要不要幫我掀喜帕啊?」盈香等了好久,見端康都沒有動靜,她不耐煩地叫了起來。
唉!端康在心中歎著氣,該來的總是要來,就面對現實,不要逃避吧!
他掀起喜帕,盈香美麗絕倫的臉蛋呈現在他眼前。
剎那間端康愣住了,她好美啊,水盈盈的大眼睛、紅撲撲的臉蛋、嬌艷欲滴的唇瓣,淡施脂粉的她比他印象中更為嬌艷動人,讓人捨不得把目光從她臉上移開。
「討厭,你幹嘛一直看著人家啦!」盈香嬌羞的低著頭。
「對不起,我失態了!」
端康不得不為自己的失態道歉,面對人比花嬌的盈香,他第一次有了動心的感覺。
「我們已經是夫妻了!還說什麼對不起嘛!」盈香撒嬌地說:「鳳冠壓得人家頭好痛,你幫我拿下來好嗎?」
「好。」他伸手幫她拿下鳳冠。
「還有這個。」她指著身上的金項鏈、銀項鏈。「戴這些東西真不方便,你也幫我取下來好嗎?」
「好。」端康對她的指使完全不感到反感,他是心甘情願為她做事。
「謝謝你。」盈香好感動,看來她是多慮了,端康並不討厭她不是嗎?他要是討厭她,怎麼會聽她的話做這個做那個呢?他應該是喜歡她的,就像她喜歡他一樣。
她拉著他,要他坐在自己身旁。「來,我幫你寬衣。」她也該做點事回報他才對。
「不、不用了!」看到盈香的小手往自己胸口摸來,端康驚慌失措地站了起來。
盈香對他的反應感到奇怪。「你站起來做什麼?我幫你寬衣不好嗎?」
端康很快地說:「不是不好,我不習慣別人幫我脫衣服,我看我還是自己來好了,」
他感到臉上一熱,他在心中對自己說:端康啊端康,你怎麼會這麼沒用呢?人家只是碰你一下你就臉紅心跳了?你不是說對她不會有感覺的嗎?才結婚你就被她牽著鼻子走了,你是怎麼回事啊?
原來他和自己一樣也會不好意思啊!盈香笑看著靦腆的端康,覺得這樣的他好可愛。
之前他曾經對她沒有禮貌,現在她已經不計較了,只要從今天起他好好對她,她就心滿意足了。
盈香站起來,笑吟吟地對他說:「你得習慣我不是嗎?我們已經是夫妻了啊!」
「格格……」
「叫我盈香。」她主動地抱住他的腰。「我是你最親的人,不是嗎?」
端康的心一震。他不由自主地捧起她美麗的臉,深深地醉倒在她發亮的黑眸中。
「端康,我喜歡你,你喜歡我嗎?」她吐氣如蘭地問道。
「我喜歡你。」端康很自然的說出這句話,一點也沒有勉強的感覺。
盈香甜甜一笑。「我好高興哦,」她抬起臉,紅唇微張,「吻我。」
端康不假思索的吻上兩片誘人的唇。
兩人的唇緊緊貼著,熱烈地糾纏著。
端康抱著懷中的可人兒,她的甜美、她的柔軟、她的可愛,她的一切都是這麼美好。在這一刻,他才感覺到自己未來的生命是與這個人緊緊相連的,她是他的妻,是他最重要的人。
「端康,我好喜歡你,從第一眼見到你開始……」盈香在他懷中嬌喘地說著。
「我也是,我的小妻子。」端康不再逃避對她的感情了,他一定也是第一眼就愛上了她,否則他不會這麼快就接受她。
他的心中充滿了對她的愛意,抱起她被自己吻得發軟的身子,他走向他們的喜床。
他將她放在床上,大手在她玲瓏的曲線上滑動著。
「啊……」盈香的嬌喘聲不斷地從口中逸出,她半張星眸,看著他寫滿情慾的臉。
「我愛你。」他把頭埋進她的胸口,一雙手在她全身上下探索著。
她抱住他的頭,用全部的心來回應他。
她的柔順引爆他全部的熱情,他不停的親吻她誘人的唇。
從此刻開始,他們不再是單獨的個體,他們已結合成一體。
☆☆
端康和盈香成親的第三天就離開北京城前往承德遊玩。
這一趟承德之行是皇上送給他們的賀禮,對端康來說去不去承德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能讓盈香高興,要他上山下海都行。
當然最重要的是,這一趟旅行不用花到他的錢,他高興、盈香也高興,他何樂而不為呢?
和盈香成親也過了一個月了,這一個月對他們兩人來說是甜蜜而幸福的,沒有爭吵、沒有怨言,結了婚的兩人在別人眼中是一對神仙眷侶,他們身旁的人都能感受到他們的幸福。
盈香的可愛和甜美讓端康對她的感情與日俱增,當然盈香並不是十全十美的,她有點驕縱、有點賴皮、有點任性,不過這些小缺點並不會影響他們兩人的感情,端康對盈香沒有任何不滿,只除了一件事。
其實這件事說小不小,而且日子愈久這件事就更令他不能不重視。
這件事正是端康婚前最擔心的問題,那就是他和盈香對金錢的看法及使用方法都不同。
關於這一點,他聽了弟弟妹妹的建議,打算等他們從承德回京城後再慢慢地讓盈香知道他們家真正的狀況,所以他對盈香的花錢方式始終保持沉默,不表示任何意見,只要她高興就好了。
但是這問題似乎有愈來愈嚴重的趨勢,這一路上盈香花錢如流水、不把錢當錢看的態度讓他覺得憂心,對往後的日子感到不安。
舉幾個例子來說吧!這一次的旅行除了他和盈香以外,還有二十個人跟著他們。其中有——個人是皇上派來保護他們的護衛,另外十個人則是負責伺候他和盈香的,總共有二十個人是為了他和盈香而跟來的,這未免太誇張了吧!
他知道盈香是千金之軀、是太后的心肝肉,可是只是出遊一趟,需要出動這麼多人嗎?
人一多馬車自然就多,他和盈香坐一輛馬車,其餘的人坐的馬車有五輛,還有兩輛馬車是用來載盈香的衣服和其他用具,可想而知這陣容有多浩大了。這麼多張嘴要吃要喝,而且還要吃好的、喝好的,雖然不是用他的錢,可是看在他眼裡還是覺得太浪費了。
這只是其一,另外盈香住客棧一定要住最好的,吃也要吃最好的!沿路上她看到漂亮的東西或衣服一定不會放過,連在路邊乞討的乞丐她也會很大方的給個十兩銀子,天啊!十兩銀子,那是他們一家三口一個月的伙食費啊!有好幾次他都想這麼跟盈香說要給乞丐不如給我。
盈香的浪費成性他在娶她之前心裡就有底了,但是他沒想到的是她的浪費竟超出他的想像。不過話說回來,這也不能怪盈香,她在宮中過的就是這樣的生活,他不認為這是她的錯,只是現在她已經是他的妻子了,她不能再過以前的生活!他遲早要讓她知道這點才行。
可是,就算讓她知道這點,她能為他改變嗎?就算她有心為他改變,她能改變得了嗎?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他是愈來愈沒信心了。
這一天,他們一行人在客棧用早膳。看到滿桌子的豐盛菜餚,端康忍不住皺眉頭了。
「端康,怎麼了?這些菜不合你的胃口嗎?」盈香看他臉色怪怪的。
端康無奈的歎一口氣,想到自己在家中吃早膳都只有兩盤菜一碗湯,現在眼前卻是不下二十盤菜和吃也吃不完的飯,盈香若是知道自己以後要過什麼樣的生活的話,不知會有什麼反應,說不定她會因為吃不好而休夫呢。
他怎麼歎氣啦?盈香摸摸端康的頭,「沒有發燒啊,」
「當然沒有發燒,我又沒有生病。」端康不想一大早就臭著一張臉,可是他就是沒有辦法好好地和盈香說。「我不是說過了,不要叫這麼多菜,每次都吃不完不是很浪費嗎?」
「可是人家想要每一種都吃吃看嘛!」
盈香完全不知道端康此刻的心情,她把他難看的臉色和不佳的心情都歸咎於他可能是太累了。
「我看你這幾天的臉色都很不好,是不是不舒服,我叫大夫給你看看好嗎?」
端康無奈的瞥了一眼盈香,他的臉色怎麼會好得了?看她今天買個幾千兩的古董花瓶,昨天買了好幾塊名貴的古玉,前天買了十幾件的衣服,就算不是花他的錢,他還是會因為她的奢侈而感到心痛的。
「不用叫大夫了,我真的沒事。」開什麼玩笑,叫大夫來不用花錢嗎?等他們回京城,他一定要叫盈香每天念端王府的生活守則「浪費是罪惡」,每天念個一兩百遍她就會記起來了。
盈香擔心地看著端康,既然他說沒事,她就不必叫大夫來了。「那我們快吃飯吧!吃完飯你陪我去買東西好不好?我聽說這附近有一家綢緞店很不錯,我想買幾件回去送給太后奶奶。」
什麼?又要去買東西?端康忍不住了,他沒好氣地對盈香說:「你可不可以做一些有意義的事?難道你只會買東買西的嗎?」
「你……說什麼?」盈香瞪大眼睛、張大嘴巴。她沒有聽錯吧?他居然對她說出這種話。
「什麼叫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我想買什麼是我的自由,你以為你是我的丈夫就可以限制我嗎?」她怒不可遏地對他吼道。
「你別生氣,我的話可能說得太重了,可是我沒有惡意。如果不是關心你,我有必要對你說這些話嗎?」端康並不想惹她生氣,他柔聲地對她說。
盈香完全不能體會端康的好意,她仍是氣呼呼地說:「哼,什麼關心我?這叫什麼關心啊!我用我自己的錢買東西不可以嗎?又沒有花到你的錢,你憑什麼訓我?」
端康銳利地瞪向她,現在換他生氣了,他的好意她就是不能瞭解是不是?
「沒錯,格格大人是沒有花到我的錢,我是沒有資格說格格大人什麼。對不起,是我多管閒事、不知分寸,惹格格生氣,請格格原諒我這個什麼都不是的無名小卒吧!」
「你——」盈香氣得臉色發青。聽他說的是哪一國的話,冷嘲熱諷、拐著彎說她的不是,什麼格格大人、格格小人的,他是故意要氣死她嗎?
「好,你會說話,我不跟你說了!」她氣不過地站起來,扭過身子就往外頭走去。
「格格,你上哪兒去啊?」小豆子看到盈香氣沖沖的往外走,連忙追了過去。
「我去大買特買,把我身上的錢花光才要回來!小豆子,咱們走!」盈香故意大聲的把話說給端康聽。
☆☆
盈香一直走到離客棧有百來步的距離才停下來。
小豆子也跟著停了下來。「格格,怎麼了?」
盈香沒好氣的看著跟在她身後的護衛們和婢女們。「你叫他們都給我滾回去,誰都不准跟著我!」
「這樣不行啊!格格,沒人保護你太危險了。」
「我的命令你敢不聽?」盈香怒瞪小豆子一眼。
「喳。」小豆子摸摸鼻子,聽從她的命令行事。
「可惡的端康,竟然真的不追來!」盈香愈想愈氣,大家都追著她來了,唯獨不見端康,他是真的想要氣死她嗎?
「格格,你不要生王爺的氣嘛!奴才相信王爺絕對不是故意要惹格格生氣的,你就原諒王爺的無心之過吧!」小豆子說。
「什麼無心之過?我看他就是故意的!」盈香的雙眼中隱約有淚光出現,她傷心地說:「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樣說我,我花我自己的錢不對嗎?他到底是看我哪裡不順眼?我們之前不是好好的嗎?他怎麼說變臉就變臉,難道他對我……他不再喜歡我了嗎?」
「格格,你不要胡思亂想,王爺他當然是喜歡格格的。」
小豆子看得出來端康是真心喜歡盈香的,可是他和盈香一樣也不明白今天的端康是怎麼了。
盈香揉揉濕潤的眼睛,委屈地說:「那你說他為什麼不出來追我?難道他不怕我一個人在外面會有危險嗎?」
「這……奴才就不知道了。」小豆子是很想幫端康說好話,可是他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算了,不理他了。」盈香搖搖頭,想把不快的情緒從腦中甩掉,她不想因為他而破壞自己的心情。「小豆子,我們去昨天那家賣古玉的店,店主說今天會有新貨到,我們去看看吧!」
「喳。」
☆☆
盈香和小豆子出門後,端康也沒那個心情吃飯,他回到樓上的房間。
房間裡還問得到盈香身上的香氣,可是她的人卻不在這裡。
說他不後悔是騙人的,他說的話的確是太重了,難怪她會氣得跑出去,換成是別人的話應該也會這麼做吧,
說他不擔心盈香也是騙人的,雖然她和小豆子都會武功,不過他們兩人頂多只能騙騙不會武功的人,萬一真的遇上高手,他們兩個的三腳貓功夫就無用武之地了。
他應該去追盈香的,可是他的自尊心不允許他這麼做。
他決定待在客棧等盈香和小豆子,如果一個時辰後他們還不回來的話,他再出去找他們。
☆☆
一個時辰後,終於有人回來了。
不過回來的不是盈香,而是小豆子。
「小豆子,格格呢?」只見到小豆子讓端康有不祥的預感。
沒想到他的預感沒錯,因為小豆子哭哭啼啼的說
「王爺,不好了!格格讓人抓走了!」
「你先不要哭,先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端康焦急的說。
小豆子擤了下鼻涕、擦乾眼淚,把事情的經過很快地說給端康聽。
「王爺,奴才和格格去了昨天去過的那家專賣古玉的店,店主很熱情的招待我們,還端出上好的香片請我們喝,沒想到我喝了幾口之後,不知道怎麼搞的就不省人事。等我醒過來,格格和店主還有店裡面的夥計統統都不見了,店裡販賣的古玉也都被帶走了,只留下這張紙在我身上,就是這張紙,王爺請看。」
端康搶過小豆子手上的紙,看到上面寫著——
若要盈香姑娘平安,備妥五萬兩白銀,於三更時分到城外的十里亭,一手交人、一手交錢,若敢報官則人質性命不保,切記!
「這些人為了五萬兩銀子把盈香捉走,可惡!他們的死期到了!」端康憤怒地拍桌子,差點沒有把桌子給拍碎。
「王爺,他們怎麼會知道我們有五萬兩銀子可以贖回格格呢?」小豆子不解地問。
「小豆子,這個你還想不通嗎?」端康歎了口氣說:「盈香一出手就買了十幾二十塊的古玉,還有她身後跟著一大群人,再笨的人也看得出她是個富人不是窮人。這間店的人寧可放棄在承德做生意也要撈這一票,若是他們認為盈香不值這個價錢的話,他們會連命都豁出去、放手一搏嗎?錢不露白啊,這下你懂了吧!」
小豆子面有慚色。「是,奴才懂了。王爺,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才能平安救出格格呢?這麼短的時間裡我們上哪兒去籌五萬兩白銀?皇上和太后都在北京,遠水救不了近火啊!」
「就算我們有五萬兩也不一定能救得了盈香。」端康搖了搖頭,「那幫人為了錢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那種人說的話是信不得的,知道嗎?」
小豆子聽端康這麼說,心涼了一半,他失聲叫道:「老天爺啊!那我們該怎麼辦才好?」
要是格格有個什麼萬一的話……天啊,他不敢再想下去了!
端康和小豆子一樣著急,他飛快地動著腦子,想著要如何救出盈香。
「小豆子,你去把所有的護衛都叫進來。」
「喳。」
小豆子很快地就把十名護衛帶到端康面前。
端康立刻把盈香被捉的事告訴他們。
「各位,我們所剩時間不多,為了順利救出格格,我希望你們能聽我的命令行事,全力協助我,可以嗎?」
「我們願意聽從王爺的吩咐。」十人異口同聲的說。
「好。」端康說:「我要你們去打聽平時和這家店有接觸的人,我要知道是哪些人、他們住在何處、平時會上哪裡消遣、與什麼人接觸、有沒有什麼朋友,總之愈詳細愈好,知道嗎?」
「知道了!」
「好,現在分頭行事,我要在天黑之前得到所有的消息。」
「遵命!」
十名護衛馬上衝出房間,去做他們應該做的事。
「王爺,你現在看起來好威風喔!」小豆子對端康的表現感到萬分佩服,平常的他像個悶葫蘆,沒想到有狀況發生時他還挺可靠的嘛。
「少說廢話了!」端康拎著小豆子的衣領往外走。「你也有事得做,現在帶我去那家店。」
「喳!」小豆子連忙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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